第二百九十章:阵破人伤!
云舒儿咦了一声,笑道:“师姐,这个丑八怪居然敢吞了师父的昊天剑阵,难带它还想将昊天剑炼化了不成?”
上官怜儿点点头:“饕餮贪婪成性,噬杀好吃,欲尽天下之物以足其欲,师父的昊天剑阵玄力浑厚,威力巨大,若是能够将其吞噬,定能滋养万魂剑阵,这个蠢货,贪欲甚重,怎能抵得住此等诱惑来。”
云舒儿瞅着楚承龙,一语双关地笑道:“这个蠢货,什么都敢吃,也不怕被撑死!”
上官怜儿瞅着楚承龙,脸上挂着冷笑,喃喃地道:“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姐妹俩说着闲话的功夫,场中已经出现了变故。
饕餮吞下了昊天剑阵之后,趴在地上,舔了几下嘴唇,仰头冲着秋怀慈一阵嘶吼,声音之中,透着一股欣喜与得意。
饕餮正在神气张狂,但是,不过几息时间,他的身体就出现了异状来,他的腹部就像充气的鱼泡似的突然剧烈膨胀起来,比自己原来的身型骤然胀大了好几倍,肚子里面似乎有一个巨大的活物在蠕动滚爬,让他的下身不停地膨胀收缩,收缩膨胀。
饕餮的腹部出现了肿胀,身子呆滞了一下,即儿,就是一阵颤抖,接着,似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一般,身子突地弹跳了起来,在空中一个翻滚,便摔在了地上,然后好比那热锅上的泥鳅,不停地翻滚弹跳,砸的尘土飞扬,地动山摇,嘴里闷吼着,哀鸣不止,露出生不如死的痛苦之状来。
云舒儿见到饕餮的痛苦狼狈之态,开心之极,冲着楚承龙嘿嘿一笑,声音欢快地叫道:“喂!老头,你的这条虫子不知天高地厚,如此贪嘴,居然连我师父的宝剑也都敢吃下,这不怕积食,这么,快要撑死了吧!”
“大家撑住,不要懈怠!”
楚承龙听到云舒儿的揶揄嘲讽,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他暴喝一声,便带领剑师们倾力所为,驱使饕餮,想要尽快炼化饕餮腹中的昊天剑。
云舒儿见楚承龙等人连忙转换阵势,念咒发功,由于倾尽了全力,身子微颤,脸儿憋的通红,便嘻嘻一笑,朗声叫道:“老头,你可真笨,我师父法术高深,天下第一,加之,昊天剑又是一把神器,你的虫子虽然凶狠,可是想要炼化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若是你,我就让你的虫子赶快将昊天剑给吐出来,然后赶紧逃命,免得时间久了,被我师父的利剑整的肠穿肚烂,一命呜呼!”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楚承龙正在驱使饕餮与昊天剑阵拼死抵抗着,本就思忖着胜算难料,这厢听了云舒儿之言,虽是讥讽之意,但是却是心头一震,顿时醒悟,连忙叫喊起来:“快把昊天剑给吐出来,吐出来!”
众剑师听得提醒,连忙变换法术,使起反刍之术,驱使饕餮,吐出腹中的昊天剑。
饕餮弹跳着挣扎,突地身上的肌肉异常地凸起,在周身形成了巨大的肉,圈一个接一个在身上收缩蠕动,肉眼可见地波浪一般,自腹部滚推退至头部,而肌肉每每收缩到头部之时,饕餮喉咙里出发出了怪响,接着,一阵反刍,嘴里就喷出绿色的腥臭的液体来,不停地呕吐着。
云舒儿瞅着饕餮那呕吐之状,闻到了饕餮的呕吐物的气味,不但恶心,而且腥臭,她心里一阵翻江倒海,有些反胃,嘴巴一张,差点就要跟着呕吐了,连忙强行忍住,闪身急退,站的远远的,眉头一
皱,捏着鼻子,瞪着饕餮,一脸嫌弃,声音含糊地咒骂起来:“嗯!真是、真是太恶心了,这剑截门的人也真是的,那么多的神兽不去修炼,却偏偏会修炼出这等丑物来,真是该死,该死啊!”
上官怜儿也受到饕餮那恶心的状态的刺激,有些反胃,也跟着急速后退,站在了远处,弯着腰子,殷唇一张,干呕了几下,眼泪都出来了,待得缓过劲来,一手按着腹部,一手轻拍胸口,大口换气,舒缓一下情绪,样子有些狼狈。
南郊见到饕餮那肮脏的样子,心如止水,却是一点也不受影响,连忙跑到云舒儿的面前,仔细地瞅了云舒儿一眼,即儿,又瞅着上官怜儿,见到她们的狼狈之态,唇角一翘,不由呵呵一声,轻笑了起来,关心地问道:“师姐,你没事吧?”
云舒儿见南郊笑得贱贱的,可恶之极,伸手在南郊的肩膀上,轻捶了几下,笑骂道:“南郊哥哥,你好坏,你还笑,你还笑!”
南郊就愈发笑得欢了。
上官怜儿与云舒儿回过神来,对视一眼,想起自己刚才的狼狈之态,也是唇角一翘,笑了起来。
饕餮拼命呕吐着,但是,都快将心肺给吐出来了,秋怀慈的昊天剑阵就像生了根儿似的赖在它的体内就是不出来,而且,还在它的体内滚动割刺,整的它真是痛苦不堪,生不如死啊!
“你这个憨货!既然黔驴技穷,无可奈何,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秋怀慈见饕餮已经被他的昊天剑阵给锁住了,无法脱身,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于是,俯视着饕餮,神色肃穆,沉声呵斥。
楚承龙听到秋怀慈的劝降,又怒又恨,那里甘心失败,神色一敛,向剑师们密语传音,即儿,默念咒语,面目狰狞,咬牙切齿,暴喝一声:“夺!”
正在弹跳挣扎的饕餮,身体瞬间得到众剑师的玄力加持,身体不由闪烁着金光,暂时压制住了腹内昊天剑阵对它身体绞刺带来的剧痛,登时精神一震,仰头瞪着秋怀慈,怒吼一声,身子在地上极力一弹,身子就像冲天炮一样窜到了空中,再在空中一个弧线,俯冲而下,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吞噬身体之下的秋怀慈。
“负隅顽抗,冥顽不灵,临死了居然还想害人,真是找死!”
秋怀慈叫骂一声,身子一闪,躲过了饕餮的袭击,飞身站在了高空中,眉头一竖,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神色肃穆,心里不再有一丝怜惜,手臂一举,五指张开,手指再向掌心聚拢,他的手指收拢的很慢,很是吃力一般,待的五指攥紧的那一刻,他突地暴喝了一声:“破!”
一声凄厉的哀鸣,
一声爆裂的巨响,
火花四溅,
烟尘滚滚,
剑截门万魂剑阵的剑魂,那只自空中急速下坠的巨大的凶兽饕餮,转瞬之间,炸裂开来,化为粉,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那些寸寸碎裂的飞剑自空中暴雨一般纷纷地倾泻而下,叮叮当当地散落了一地。
楚承龙身子一颤,脸色变得苍白之极,凝滞一下,噗的一声,张口喷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双眼一闭,身子直挺挺地仰着栽倒在地,不知死活。
众剑师也是脸色苍白,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连打几个趔趄,在同伴的相互拽拉搀扶下,方才没有摔倒,他们待的站稳了身子,仰头望着秋怀慈,眼中除了畏惧、敬仰,还有一丝感激
,因为,他们知道,秋怀慈刚才是手下留情了,若是秋怀慈真的动了杀心,全力使为,他们将会似楚承龙一般,非得身受重伤不可。
云舒儿见亲爱的师父秋怀慈赢了,很是高兴,但她还是忍住了欢呼的冲动,脸上不动声色,不嗔不喜,瞅着韩千锦,眼中还露出一丝哀伤来,因为韩千锦不但没有对不起她,而且还如此钟情于她,他是她的朋友,她怎么也得给他这个哥哥一些面子吧!
韩千锦瞅着受伤的门人,一地的碎剑,面无苍白,差点吐血,登时深受震撼,黯然神伤。
万魂剑阵!
万魂剑阵的剑魂凶兽饕餮就这么被人给震碎了,诛杀了?
万魂剑阵一一一一
万魂剑阵这可是剑截门的保命绝技,几代人的智慧与心血,今日、今日就这样被人轻易地给破了,摧毁了?
真是天要亡我剑截门,天要亡我剑截门啊!
秋怀慈收起昊天剑,飞身下降,站在了韩千锦的面前,手掌一摊,拿出一瓶疗伤的圣药,以及一本古籍,轻叹一声,温和地说道:“韩掌门,这瓶圣药足以治好众人的内伤,而这本古籍乃是一个阵法,威力远胜你这个万魂剑阵,你们拿去好好修炼吧!”
潭拓乃是一个深思清明,知晓轻重的人,起始还在为了剑截门的惨败而沮丧伤心,但是见秋怀慈胜之不骄,主动示好,又是赐药又是送书的,可说还是给剑截门留了面子的,再说了,此人本事太强,不可得罪,还是就坡下驴,见好就收吧!
潭拓瞅着呆如木鸡的韩千锦,咳嗽二声,嘿嘿一笑,态度诚恳地朗声说道:“秋山主的好意,剑截门却之不恭,我代表宗门谢谢了!”
韩千锦回过神来,收起圣药与古籍,轻咳一声,尴尬地一笑,拱手行礼,说道:“秋山主,剑截门不知深浅,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秋怀慈点点头,淡然说道:“韩掌门,你与裹儿乃是兄妹,自今往后,剑截门有甚难处,尽管开口,爱居山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韩千锦听了秋怀慈的许诺,不由一怔,即儿,脸上露出欣喜之色,点头笑道:“多谢秋山主厚爱,如能如此,剑截门一定不忘仙人的恩德!”
秋怀慈点点头。
上官怜儿推了推云舒儿的手臂,冲着韩千锦努努嘴巴,使了一个眼色。
云舒儿骚骚后脑勺,眉头一蹙,一脸难色,犹豫一下,还是鼓起勇气,缓缓地走了过来,冲着韩千锦略显尴尬地一笑,态度诚恳地低声说道:“韩大哥,今日之事,都是我处事不周,让你们受委屈了,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不要生气,可千万不要怪怨我师父。”
我们都被你师父打惨了,那里还敢心生怨恨啊!
潭拓苦笑着思忖,他怕韩千锦尴尬,便嘿嘿一笑,温言道:“裹儿姑娘,是剑截门孟浪了,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云舒儿连连摆手,歉然一笑,喃喃地叫道:“不怪你们,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韩千锦瞅了云舒儿一眼,心情复杂,百感交集,不是滋味,混不愿再做逗留,向秋怀慈拱手,淡笑道:“告辞!”
秋怀慈点点头。
韩千锦又向上官怜儿三人拱手行礼,然后,领着门人,抬着重伤的楚承龙,转身快步离开了爱居山,转瞬,便走得个干干净净。
第二百九十一章:真的生气!(狗粮)
秋怀慈见韩千锦等人走得没影了,眼角一撇,见云舒儿还在冲着韩千锦离去的方向,挥着手臂,眼神痴迷,一脸的傻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眉头一竖,面色一寒,冲着云舒儿,沉声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说!”
云舒儿斜睨了秋怀慈一眼,噘噘嘴巴,拍拍嘴巴,打了一个哈欠,淡然说道:“昨夜做噩梦了,没睡好,现在有点困,我得去睡一会,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秋怀慈一愣,冷冷地道:“你属猪,一天到晚,不是吃,就是睡?”
“要你管!”
云舒儿一愣,眉头一蹙,瞪着秋怀慈,叫了起来:“喂!秋怀慈,你话儿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听你的意思,好像我一天只知道吃闲饭,没有干活似的!”
秋怀慈见云舒儿犟嘴,甚是不满,随即反问:“是呀!你要不服,那你说说,你每天都干了些什么了?”
云舒儿见秋怀慈不依不饶的,便翻了一个白眼,双手叉腰,瞪着秋怀慈,气恼地叫道:“我没干活吗?那后山一山的灵果药材是谁栽种的?家里那么多的家禽是谁喂养的?家里每日的开销用度,那些金银物资又是谁挣回来的?”
秋怀慈又是一愣,瞅着上官怜儿,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些东西都是她弄的?”
南郊点点头,连忙截口笑道:“师父,裹儿没说错,那些东西都是她弄的,真的!”
秋怀慈皱眉问道:“你们没有干活吗?”
云舒儿没好气地叫道:“怜儿师姐除了练功,还要巡山,南郊哥哥除了练功,还要洗衣煮饭,我又没有没有注重术法,这些种植养蓄耗时耗力的事情自然落在我的头上了。”
上官怜儿也连忙笑道:“裹儿妹妹很勤快,很能干的,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只是她干活非常地麻利,用时甚少,所以你才会老是见到她在休息,才会以为她很是清闲潇洒呢!”
秋怀慈继续装傻充愣,一脸懵逼地问:“这些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云舒儿呵呵一声,语中含讽地叫道:“秋怀慈,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乃是仙人之躯,不用吃吃喝喝,一套衣服可以穿上可以穿到一生一世,那像我们这些**凡胎,每天都得考虑一日三餐,开销用度,我们要想将日子过得舒坦富足,不努力挣钱,能行吗?”
秋怀慈一句话,就引来云舒儿的一连串的啰嗦,被云舒儿伶牙俐齿的怼得哑口无言,他神色凝滞,颇有一些尴尬,但是,随即一个转念,想云舒儿今番勾来韩千锦,引起爱居山与剑截门的一番争斗,心中又是气恼,神色一敛,瞪着云舒儿,冷冷地道:“小丫头,休要东拉西扯转移话题,今日之事,我必须跟你说道说道,免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他日再生事端!”
云舒儿哼了一声,也不示弱,大声叫道:“如果我不跟你扯那些没用的呢?”
秋怀慈见云舒儿如此叛逆,愈发生气,眼睛一瞪,面色一沉,沉声呵斥:“小丫头,怎么,现在翅膀硬了,要翻天了,我告诉你,韩千锦的事情,今日你必须给我说个清楚!”
上官怜儿见秋怀慈对云舒儿从未像今日这般不依不饶,严词厉色过,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展颜一笑,连忙柔声劝解:“师父,其实,这事一一一一!”
“怜儿,为师教你的六储密要学会了吗?要是没有理解透彻,还不快去密室修炼!”
秋怀慈瞪着上官怜儿,表情严肃地截口说道。
上官怜儿一愣,神色黯然,瞅了云舒儿一眼,眼中满是你自求多福的无奈,既儿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师父,我、我马上就去修炼!”
南郊身子一挺,挡在云舒儿的面前,摆着双掌,大声叫嚷道:“师父,其实,今日这件事都是我搞出来的,你不要冤枉裹儿妹妹,你不要冤枉裹儿妹妹!”
秋怀慈瞪着南郊,呵斥道:“你悟性最差,一套剑法,练上个三五天,也没有学会,你还不赶快给我去好好修炼!”
南郊双臂一横,将云舒儿护在身后,不停摇头,继续恳求道:“师父,今天这事都是韩千锦痴心妄想,一厢情愿给闹的,你可千万不要为难裹儿妹妹呀!”
秋怀慈眉头一皱,瞪着南郊,沉声呵斥道:“怎么,翅膀硬了,连师父的话也不听了,还不快去修炼!”
南郊犹豫一下,摇了摇头,依旧挡在云舒儿的前面,固执地叫道:“师父,就算你是师父,但是,凡事都要讲个道理,裹儿妹妹今天明明是被冤枉的,我不许你欺负她!”
“放肆!”
秋怀慈听了南郊有些混账的话,真是气的不行,登时心头火起,身子一闪,扑到南郊的跟前,手臂一举,作势欲打,气急败坏地叫道:“孽徒,我一一一一!”
南郊见秋怀慈被气的暴怒,吓得不行,脸色刷的一片苍白,他不敢面对师父,连忙头垂于胸,眼睛垂泪,瞅着双脚,身子不停地颤抖,但他要保护他心爱的裹儿妹妹,纵是忤逆师父,纵使非常害怕,却依旧挡在云舒儿的面前,不曾闪开。
秋怀慈虽然真的很生气,但他对南郊终究又舍不得下手,稍顿,放下手掌,冲着上官怜儿叫道:“怜儿,把这傻小子带走!”
上官怜儿连忙上前拽住南郊衣袖,轻轻拽拉,嫣然一笑,柔声劝道:“师弟,师父只是要跟你的裹儿妹妹说说话儿,不会欺负她的,你就放心吧!”
南郊低着头,摇摇头,挡住秋怀慈,依旧没有动身。
秋怀慈瞅着南郊,面对这个善良、憨厚、固执,天性里带着一股痴傻的徒弟,又是心疼,又是绕头,叹息一声,沉声问道:“小子,你究竟想怎样?”
南郊声音轻轻地嘟咙道:“不许
欺负裹儿妹妹!”
秋怀慈听了南郊的要求真是哭笑不得,苦笑着叫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不欺负你的裹儿妹妹,这样总该满意了吧!”
“不许哄我!”
秋怀慈气的差点跳起来,但他自然不会跳起来,他只能忍耐,他一脸的生无可恋,笃定地点了点头,朗声叫道:“为师一诺千金,怎会哄你!”
南郊这时方才放下双臂,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身声音温柔,对云舒儿说道:“裹儿,你放心,师父不会打你的,师父可好了,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听师父的话,不要惹他老人家生气,知道吗?”
秋怀慈听了南郊的一番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舒儿见南郊这么护着她,心里很是感动,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南郊,嫣然一笑,点头叫道:“南郊哥哥,你放心,我没事的,你安心跟师姐去修炼,待会有空,我再去找你!”
南郊点点头,向秋怀慈躬躬身子,一脸的不好意思,笑着怯怯地道:“师父,我走了!”
秋怀慈挥挥手,嗯了一声。
上官怜儿便牵着南郊先回随意殿。
片刻,
南郊回头瞅了一眼云舒儿,问道:“师姐,师父真的不会欺负裹儿吗?”
上官怜儿一愣,怜爱地抚摸着南郊的肩膀,摇头笑道:“不会!”
“可是师父今天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上官怜儿问道:“师弟,我问你,师父平日是心疼你多一些,还是心疼裹儿多一些?”
南郊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是裹儿了,我们三个徒弟,师父最喜欢的就是裹儿了!”
上官怜儿笑着反问:“是啊!谁都知道师父最喜欢的是裹儿,既然师父这么心疼裹儿,他刚才连你都舍不得动手,那他又怎么忍心去欺负裹儿呢?”
南郊摸摸后脑勺,焕然大悟,眼眸一亮,嘿嘿一笑,点了点头,欣然叫道:“师姐,你说的很对,你说的很对!”
上官怜儿瞅着南郊兴高采烈的样子,心情也是愉悦,暗忖着。
真是一个纯粹善良的好孩子啊!
秋怀慈见上官怜儿与南郊走远了,瞥了一眼正眺望着南郊,一脸欢笑的云舒儿,脸色一沉,没好气地叫道:“小丫头,都是你惹的祸事,你还有脸笑,还不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去!”
云舒儿笑容一敛,瞪着秋怀慈,叫道:“跟你回去就回去,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云舒儿说罢,就抢步前行,但刚走了几步,身子就飞了起来,原来这厢秋怀慈突然身子一闪,站在她的身侧,一手捉住她的一条胳膊,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肢,移形换步,带着她飞回了随意殿的住所。
第二百九十二章:不讲道理!(气死个人)
转瞬,
秋怀慈带着云舒儿变飞回他的住所,他放开了云舒儿,逼视着云舒儿,冷冷地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云舒儿看也不看秋怀慈,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饮尽,翻着眼皮,讶然反问:“什么怎么回事?”
秋怀慈一愣,提醒道:“葫芦挂坠的事情?”
云舒儿继续装糊涂,反问:“什么葫芦挂坠?”
秋怀慈见了云舒儿这无所谓的态度,耐住性子,依旧平心静气地问道:“为什么把我送你的东西送给别人?”
“喔!你说的是葫芦挂坠呀!”
云舒儿脑子似乎终究转过弯来了,焕然大悟,嘻嘻一笑,即儿,笑容一敛,板着脸冷冷地回道:“是呀!我是把它送给韩大哥了,怎么,不行吗?”
秋怀慈见了云舒儿嬉皮的态度,不由有些气恼,声音有些大,叫了起来:“那可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是你的贴身之物!”
云舒儿点点头,淡然说道:“是呀!我知道呀!这个葫芦挂坠的确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的确是我的贴身之物,但是,既然送给我了,那它就是我的东西了,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喜欢谁就送给谁,有什么不对吗?”
云舒儿即儿,手掌一摊,问道:“对了!刚才你把我的葫芦挂坠给收走了,现在是不是应该把它还给我了呀!”
秋怀慈摇摇头,不满地道:“这个玉坠是一个稀罕之物,你这个人没心没肺的不知轻重,为了防止你再次把它给弄丢了,所以,葫芦玉坠得暂时由我替你保管着!”
云舒儿一愣,即儿挥挥手,嘿嘿笑道:“不要了,不要了,我送给你得了!”
秋怀慈思忖一下,眉头一皱,淡然问道:“你、你真的喜欢韩千锦那个蠢货?”
云舒儿一愣,微低下了头,思忖一下,噗嗤一笑,脸上一片绯红,点了点头,神色扭捏地轻声说道:“是呀!”
秋怀慈见到云舒儿说话的神态之中,透着少女恋爱之中的甜蜜与羞涩来,心头一震,脸色一变,不知为何甚是嫉妒,心头一阵酸涩,一股怒火腾的不由得窜上了脑门,他想发火,但一个转念,还是忍住了,冷哼一声,沉声问道:“你喜欢他什么?”
云舒儿坐了下来,一手横着平放在桌子上,一手支颚,歪着脑袋,神色一敛,眉头一蹙,思忖一下,眉头一舒,脸上就露出了甜蜜的笑容,喃喃说道:“要说韩大哥这个人嘛!仔细想想,还真是不错,的确惹人喜欢,他不但英俊儒雅,而且聪明睿智,更重要的是,他对我还非常的温柔体贴,一片痴一一一一!”
“够了!”
秋怀慈见云舒儿如此夸赞韩千锦,而且还笑的那么花痴,而且说话之时声音还要嗲嗲的,真是太可气了,一时妒火中烧,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由得出声呵斥。
云舒儿见秋怀慈对她态度恶劣,登时恼了,啪的一声,双掌在桌子上用力一拍,霍然起身,瞪着秋怀慈,怒道:“秋怀慈,你不要太过分了,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本来就不想说话,可你偏要缠着人家,叽叽歪歪啰啰嗦嗦的,我要是不搭理你,你不高兴,可我都耐着性子老老实实地回答你的问题了,可是,你还是不高兴,你说,你今天到底是抽的哪门子风,你究竟想要怎样?”
秋怀慈别看他精研玄黄,天性寡淡,但是,自从他将云舒儿带在身边,在他心里就有三怕,一怕云舒儿不跟他说话,二怕云舒儿跟他撒娇,三怕云舒儿
蛮横撒泼,这不,他今日因为云舒儿勾来韩千锦,引起大战之事,本来想向云舒儿牢骚几句,发泄心中的妒火,却惹得云舒儿暴跳起来,他不由一愣,一脸懵逼地瞪着云舒儿,但几息时间之后,他唇角一翘,那呆滞的脸上突地露出一丝笑意,目光亲切温柔了许多。
秋怀慈手指摸摸鼻沟,轻咳了二声,尴尬地一笑,稍顿,便柔声劝解道:“咳咳!裹儿呀!不要怪怨师父啰嗦,师父这也是为了你好,是怕你年少无知,天真懵懂,好坏不分,忠奸不辩,从而会受人蒙骗,吃亏上当,有句老话说的好,所谓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之所以觉得韩千锦不错,那是因为你所看到的只是他的外表,而他真正的为人究竟怎样,你又能了解多少?他真正的人品你知道吗?你不知道,我不知道,大家都不知道!所以,你对他那个啥,说白了,只是少女时期的一时好奇,你如今在感情的事情上这般冲动,其实,这是不对的,非常的不对!”
云舒儿听了秋怀慈文绉绉的一套说辞,一阵绕头,见他笑得贱贱的,心里乐了,很想一笑,但是,却强行忍住了,她瘪瘪嘴巴,一脸的不以为然,嘿嘿地道:“你说这么多干嘛!韩大哥好不好,我自己心里还不清楚?我与韩大哥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秋怀慈听了云舒儿的理由,心里又是一阵堵塞,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嘿嘿一笑,喃喃地说道:“裹儿呀!感情与婚姻,事关终身幸福,千万不可糊涂,你看你说的这个喜欢的理由,透着一股孩子气,完全的意气行事,你所说的这个什么直觉?嗯!所谓的直觉,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种情绪,而情绪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因为情绪会因为环境与心境的转换而随时改变的,总之,归根结底一句话,直觉不可靠,感情需谨慎,所以,你千万不要被男人好看的表象所迷惑,从而稀里糊涂,行差走错啊!”
云舒儿听了秋怀慈绕来绕去的这番说教,头都大了,直翻白眼,叹息一声,苦笑着叫道:“秋怀慈,我是大人了,也不是傻子,我有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所以,我拜托你,我与韩大哥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就不用你来操心了!”
秋怀慈的话头又被云舒儿给怼回去了,而且,见云舒儿一直左一口韩大哥右一口韩大哥地叫着,很是自然亲切,心里原本被压制的妒火又腾的窜了上来,他眉头一皱,忍不住大声叫道:“曹裹儿,敢情我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你却是半句也没有听进去,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把我气死啊!”
云舒儿也蹙起了眉头,噘起嘴巴,说道:“你说得有理,我自然要听,要是你在胡说八道,胡搅蛮缠,那我干嘛要听你的呀!”
秋怀慈见云舒儿真是油盐不进,冥顽不灵,真的恼了,瞪着云舒儿,沉声问道:“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喜欢韩千锦那个蠢货,你是铁了心地想要跟他在一起啰!”
云舒儿双手叉腰,挺着上身,反瞪着秋怀慈,毫不示弱地断然叫道:“是又怎样!”
秋怀慈见云舒儿死硬到底,顽固不化,真是气得不行,又急又怒,剑眉一竖,面色一寒,目露凶光,厉声叫道:“曹裹儿,我明确告诉你,你此生休想跟姓韩的在一起,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云舒儿大声叫道:“为什么?”
秋怀慈挥挥手臂,冷笑一声,蛮横地叫道:“没有为什么,不行就是不行!”
云舒儿气愤地叫道:“你凭什么?”
秋怀慈转过脸去,
不去看激动的云舒儿,声音冷硬地道:“凭我是你的师父!”
云舒儿一愣,气急败坏,蹦跳了起来,大声叫嚷:“秋怀慈,你、你不讲道理!”
秋怀慈面无表情,继续装出冷酷的样子,冷冷地道:“小丫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想不通,那你就好好在这里闭门思过,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我再来看你!”
云舒儿眼睛一瞪,尖声叫道:“秋怀慈,你要囚禁我!”
秋怀慈面无表情地冷冷道:“你要这么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云舒儿愣了一下,神色缓和了一下,环眼一顾,哈了一声,点头笑道:“这是你的住所,也是爱居山最清净的地方,很是适合睡觉,恰好最近我睡眠不好,让我就住在这里,其实也挺不错的!”
秋怀慈见了云舒儿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顽抗到底的架势,一时无语,便哼了一声,双手负背,转身走出了卧室,临出门的时候,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嘟咙着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见到一个花痴的男人,就喜欢得不得了,真是、一一一一真是一点也不矜持啊!”
云舒儿站在门口,手指指着秋怀慈的后背,怒目龇牙,气呼呼地叫道:“秋怀慈,你居然敢囚禁我,你真是反了天了,明天下午你要是不放了我,我、我就不吃饭,我饿死给你看!”
云舒儿跳脚撒泼,大喊大叫了几句,见秋怀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侧耳聆听一下,等了一下,突地脸色一舒,露出笑意,哼着小调,欢天喜地地坐到了桌前,烧了一壶茶水,然后,慢条斯理地品茗了起来。
云舒儿有滋有味地喝着茶水,脑中想着秋怀慈,回味着秋怀慈今天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儿,对她的态度与反应,当她想到有趣的地方,自认为得计,登时乐开了花,噗嗤一声,捂嘴而笑,心里就像吃了蜜似的,乐滋滋的。
秋怀慈今天冲着我发火了,看来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秋怀慈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还不是他自认为我送韩千锦玉坠,引的韩千锦前来求亲,以为我与韩千锦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呗!
唉!按理说,我长大了,迟早要嫁人的,这二情相悦谈婚论嫁的,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秋怀慈为什么死命都不许我与韩千锦在一起,反应这么激烈呢?
其实,这还不是因为他以为我会喜欢韩千锦,从而对韩千锦心生嫉妒!
秋怀慈为什么会对追求我的男人心生警惕,这么介怀我会喜欢别的男人呢?
说白了,那是因为他自觉不自觉地喜欢我!
哈、哈、哈!
秋怀慈,原来你真的是在暗恋本姑娘呀?你喜欢本姑娘就说呗,用的着掩掩藏藏,躲躲闪闪的吗?
嗯!秋怀慈,看来本姑娘的这一招欲擒故纵算是使对了,我若是不来试探你一下,你又怎么会露出你的狐狸尾巴来,我又怎么会知道你在暗恋我,喜欢我呢!
哎呀呀!秋怀慈虽说你智慧超群,武功了得,但是论起耍心眼来,你还是比不上我的,这不,上当了吧!
嘿嘿!秋怀慈,你给本姑娘等着,好戏才刚刚开始,我一定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对我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秋怀慈如今你就是那翻天的孙猴子,而我就是那如来佛祖,任你有多大的本事,也休想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啊!哈哈哈————!!!
第二百九十二章:要绝食啊!(撒娇)
秋怀慈慢吞吞地走出了自己的卧室,出了院子,站在了随意殿的殿前,抬眼眺望,眼之所见,晴空万里,青山绿水,一片爽朗清新的景象。
但是,瞅着这一切,
此刻,
秋怀慈的脑子里却是一片混乱,老想着云舒儿的事情,他一想起云舒儿居然会喜欢韩千锦那个憨货,震惊、嫉妒、恼火,同时,又很沮丧,心里就莫名地滋生出一丝哀伤来,有一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感觉。
秋怀慈思绪纷飞,魂不守舍,枯站着,百无聊赖,心里有些空虚与茫然,一时不知该干些什么?该往哪里去?
秋怀慈木立了几息时间,脚步终于挪动,他想四处转转,一会,不知不觉竟走进了静心湖畔的桃花林里。
秋怀慈先在凉亭里坐了一下,又向桃林深处走去,见到了那架云舒儿与他专用的秋千时,愣了一下神,就坐上去,轻轻地荡漾了起来。
一会,
秋怀慈念头一闪,脚尖点地,刹住了晃荡的秋千,站起身来,便回到了住所,站在住所的外面,暗使神通,目光通过墙壁,探查屋内的情况,却见到云舒儿此刻居然上身正趴在了桌子上闭目小憩,酣睡如泥,香甜之极,手里还拿着一本翻开的《括天志》。
秋怀慈一愣,摇头苦笑。
小丫头啊小丫头!亏的为师还在这里为你操心操肺,着急上火,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睡觉,真是悠哉乐哉,活的没心没肺啊!
秋怀慈见到云舒儿这个睡法,心中顿时滋生怜惜之意,想要进屋把她抱到床上去,让她睡得舒服一些,但是,一个转念,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叹息一声,转身悄悄地离开了。
唉!这个丫头现在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越来越任性叛逆,泼辣大胆了,归根结底,都是我平时对她太过娇纵造成的结果,为了纠正她这个毛病,使她不再犯错,自今往后,我可不能对她太过怜惜宠溺了啊!
嗯!疼还是要疼的,只是得将这份疼爱藏在心里,不能太露骨了,免得她持宠而娇,越发的无法无天,恣意妄为了!
秋怀慈打定了主意,为了让云舒儿长个心眼,有所顾忌,他就忍住心中的想念,没有去看云舒儿,而是沉住气,心如止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坐等着云舒儿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来向他道歉。
但是,
秋怀慈想要用情感来要挟云舒儿,逼她服软的想来,显然是打错了算盘,因为他想硬气一回,那知云舒儿比他还要硬气,云舒儿不但呆在他那个根本就没有设下结界的住所里,赖着不走,而且,小女子一言,万马难追,说绝食就绝食,果然,这都一天一夜过去了,云舒儿真的是拒绝饮食,滴水未进。
嘿嘿!秋怀慈,你想用情感来要挟本姑娘,逼迫我向你道歉,门都没有,你不是要用感情来威胁我吗?那好呀!那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用情感来要挟你,看谁究竟耗得过谁!
云舒儿要绝食,这可急坏了南郊,南郊连忙做出了许多的美食来,端到云舒儿的面
前,柔声软语,苦苦相劝。
云舒儿硬起了心肠,不看南郊,冷冷地叫道:“要我吃饭可以,除非秋怀慈前来向我道歉!”
南郊见这次云舒儿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玩真的了,一时没辙,只得去恳求秋怀慈。
“师父,裹儿、她又没有吃饭!”
南郊将煮给云舒儿的饭菜端到秋怀慈的面前,眼里含泪,苦着脸,声音哽咽地轻声说道。
秋怀慈瞅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饭菜,眉头一皱,问道:“她真的不吃!”
南郊重重地点点头。
秋怀慈思忖一下,问道:“她又说什么了吗?”
南郊瞥了一眼秋怀慈淡然的脸色,迟疑一下,微低着头,鼓起勇气,轻声说道:“裹儿说了,除非你向她赔礼道歉,否则她就不吃饭,哪怕饿死也不吃!”
秋怀慈见云舒儿居然拿性命来威胁他,有些恼火,面色一沉,没好气叫道:“她爱吃不吃!”
南郊见了秋怀慈这个态度,心里就不乐意了,眉头一皱,声音有些大,不由说道:“师父,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你瞅着裹儿就这么饿着,就真的不管了?”
秋怀慈摇摇头,无奈地道:“不是为师不管,而是管不了!”
南郊疑惑地道:“师父,你是师父,你怎么会管不了呢?”
秋怀慈苦笑着道:“南郊,裹儿的臭脾气你是知道的,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看到的,她现在是冥顽不灵,油盐不进,你教我怎么管嘛!”
南郊摇头叫道:“师父,你可是天下第一的聪明人,你要想解决问题,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秋怀慈见南郊纠缠不休,有些不耐烦了,不悦地反问:“什么办法?”
“师父,不如、不如你服个软,去向裹儿道个歉吧!”
南郊思忖一下,眼睛一亮,笑道:“师父,要是你去给裹儿道个歉,等她气消了,她自然就会吃饭了!”
秋怀慈听了南郊的建议,不由一愣,瞪着南郊,神色凝滞,一时无语。
南郊见秋怀慈定定地瞅着他,不吭声儿,心中忐忑,等了一会,终究忍不住了,低声追问:“师父,你、你说句话,你究竟答不答应嘛!”
秋怀慈回过神来,转过身去,淡然说道:“南郊,裹儿的事情,为师自有分寸,你自去就忙你的吧!”
南郊听了秋怀慈模棱二可的回答,还是不死心,依旧追问了一句:“师父,你说句明话,你究竟道不道歉呀!”
先不说是谁占理,但是,一个徒弟语气生硬地要求自己的师父向一个徒弟认错道歉,这本身就是一种大不敬,真是荒缪,荒缪之极!
秋怀慈吃惊地瞪着南郊,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但他知道在面前的这个徒儿的心里,他的裹儿妹妹就是他的天地,是他的法则,总之,他对裹儿含着一股痴劲,与裹儿相较,别人都不重要了,为了维护裹儿,他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根本没有道理可讲。
秋怀慈一个转念,神色缓和了一下,叹息一声,柔声说道:“南郊,裹儿现在行事越发地恣意妄为,无法无天了,而造成她这种任性乖张的性子,其实,都是从前师父对她太过宠溺与娇纵造成的,而为了纠正她的错误,让她往后不至于变本加厉,一错再错,我们对她的任性,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味地纵容迁就了,知道吗?”
秋怀慈虽是苦口婆心,但在南郊听来却是无异于放屁,一点用处也没有,他只想让他的裹儿妹妹好好吃饭,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于是,他神色肃穆地又追问一句:“师父,你究竟愿不愿意给裹儿道歉呀?”
秋怀慈见南郊不讲道理,固持痴傻,一时无法,便淡淡地道:“南郊,裹儿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为师自会处理的!”
南郊瞅着秋怀慈这个态度,知道秋怀慈也是跟云舒儿较上劲了,不会认输道歉的,大失所望,登时恼了,黑着脸,不满地问嚷了:“师父,你怎么也算是一个有道的仙人,还是一个师父,而裹儿只是一个孩子,还是你的徒弟,你这个做师父的,怎么能跟自己的徒弟翻脸置气,斤斤计较呢?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秋怀慈吃惊地瞪着南郊,一脸懵逼!
南郊继续发泄着对秋怀慈的不满,牢骚不断:“师父,弟子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心胸宽阔,通情达理的好师父,没想你居然是一个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人,你就因为呕气,争个输赢,居然逼得弟子都要绝食,不顾死活,你也莫免太狠心了,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孽徒!真是孽徒!”
秋怀慈听了南郊的负气之言,真是颠倒黑白,不可理喻,差点气的背过气去,任他再好的脾气,也隐忍不住了,脸色大变,眉头一竖,唇角抽搐,勃然大怒,沉声叫道:“我秋怀慈前世造了什么孽,这一世才会收了你们这一个一个的孽徒,天天都来折磨为师,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南郊见秋怀慈突地暴跳如雷,大发雷霆,不由一愣,待的回过神来,心中害怕,登时脸色苍白,身子颤抖,连忙向秋怀慈低头道歉:“师父,弟子不会说话,冒犯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秋怀慈瞅着南郊那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的可怜样,突地心头一软,阴沉着脸,挥挥手臂,轻声说道:“南郊,你退下吧!!”
南郊见秋怀慈凶神恶煞的大声呵斥,历史所未有,吓的魂飞魄散,肝胆俱裂,听了秋怀慈的吩咐,犹如死囚犯得了大赦,登时端上了云舒儿的饭菜,转身一溜烟就跑出了屋子,转瞬,只听的外面传来哐哐当当的声音,显然是南郊走的急了,脚给绊了一下,把碗筷摔在了地上了。
秋怀慈一愣,想要前去查看,一个转念,又忍住了,想起自己刚才对南郊恶劣的态度,突地心生一丝悔意来。
唉!自己刚才这是怎么啦!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南郊这孩子有股痴劲,本就不能按常理对待,他即使说的不对,自己怎么能发这么大的火呢?真是的。
南郊这孩子胆小,我刚才不会吓着他吧!
唉!
弟二百九十三章:我想通了!
南郊见秋怀慈生气,很是害怕恐惧,急匆匆地自师父修炼的斗室出来,由于走的急了,脚下一绊,身子打了一个趔趄,手上的饭菜倒了一地,把他那个气呀!
南郊气急败坏地收拾了地上的东西,跑回了住所,将碗筷洗了,便冲了一下凉,洗了衣服,想起云舒儿与秋怀慈的事情,一时无解,心情抑郁烦闷,很不开心,即儿,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一阵发呆。
一会。
南郊叹息一声,起身又跑到了厨房,弄了一桌子云舒儿爱吃的,然后,一手提了一个五层的食盒,又来到了秋怀慈的住所。
云舒儿蹙起眉头,眼睛转动,噘着嘴巴,手捂着空空的肚子,躺在了床上,浑身不得劲儿。
转瞬,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云舒儿仔细一听,见那脚步声非常轻巧,而且有些犹豫,她念头一闪,眼眸一亮,连忙灵猫一样动作敏捷地溜下来床,猫着上身,脚步轻盈地跑到了窗户下面,再抬头自窗棂的缝隙地向外面一瞅,见是南郊,笑容一敛,有些失望,然后,迅速地溜回了床上,上身斜靠在床头,半躺着,耷拉着脸,唉声叹气,装出一副饿得不行,可怜兮兮的样子。
噗噗噗!
一阵敲门声。
“裹儿妹妹,你、睡了吗?”
云舒儿有气无力地叫道:“南郊哥哥,门没有栓,你进来吧!”
南郊推开门,走了进来,搬了一张条桌,放在床边,将热乎乎的饭菜一一地摆到云舒儿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笑问道:“裹儿,我又给你整了饭菜来了,你就趁热吃一定,好歹也吃一点吧!”
云舒儿眼角瞥了一下饭菜,只见菜式别致,颜色好看,而且香气浓郁,她的馋劲就上来了,暗吞口水,但她却强忍着,面上不动声色,虚弱地道:“我不吃!”
南郊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柔声说道:“裹儿,你老不吃饭怎么行,你要是饿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哦!师父师姐见你这样,她们也会心疼的!”
云舒儿将脸一别,瞅着内墙,固执地叫道:“不吃,不吃,秋怀慈不来向我低头认错,我就不吃,说了不吃,就是不吃!”
南郊笑容一僵,愣了一下,就将饭菜搁在了床头的矮柜上,苦逼着脸,劝道:“哎呀!裹儿,师父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吗?再说了,其实,师父虽然对你凶了点,处事不当,但是,他对你的
用心终究是好的,而且,他平时那么疼你,就凭这一点,你也不该跟他较真,所以,你就不要跟他置气了,开始吃饭,好不好嘛!”
云舒儿叫道:“怎么说是我不对啰!”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你的不对了,其实,我的意思一一一一!”
南郊连忙摆摆手,焦急地叫道:“哎呀!裹儿,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劝解的话,不过,总之,我就是希望你与师父好好相处,不要老是像个孩子似的斗来斗去的,弄的大家关系紧张,气氛压抑,一点都不开心!”
云舒儿回过头来,瞅着南郊,嘴巴动了一动,欲言又止。
南郊定定地瞅着云舒儿,一脸的黯然,柔声央求道:“裹儿,你就别生气了,你听我的劝,好歹吃一点,有了力气,才可以跟师父继续斗争呀!”
云舒儿思忖一下,问道:“南郊哥哥,你刚才是不是去找师父了?”
南郊点点头,即儿,连忙摇了摇头。
云舒儿又问:“你是不是要师父跟我道歉?”
南郊摇摇头,轻声说道:“一一一一我刚才没有去找师父!”
云舒儿又问:“他是不是把你赶出来了?”
南郊一脸苦笑,说道:“裹儿,我都、说了,我没有去找师父。”
云舒儿定定地凝视着南郊,稍顿,嫣然一笑,说道:“南郊哥哥,你从来不会向我撒谎的,你说实话,你刚才是不是被师父赶出来了?”
南郊不去看云舒儿,微低着头,稍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云舒儿一愣,神色凝滞,思忖一下,稍顿,眉头一挑,嘿嘿一笑,叫道:“哟呵!还真跟我扛上了,既然你这么固执,本姑娘就跟你来个彻低的了断!”
南郊一脸迷惑,问道:“裹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舒儿掀开身上的毯子,坐了起来,调转身子,坐在床沿,把手掌伸给南郊,笑道:“南郊哥哥,你拉我起来,我们吃饭!”
南郊还以为听错了,愣了一下,待的回过神来,脸上登时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欢叫道:“好嘞!”
南郊拽住云舒儿的手掌,轻轻一拉,待的云舒儿双脚点地,站起身来,然后,搬来椅子,扶着云舒儿坐下,盛饭夹菜,伺候云舒儿吃饭。
云舒儿瞅着一桌子的菜,笑道:“南郊哥
哥,你再去拿一副碗筷来,咱们一起吃!”
南郊摇头笑道:“我不饿!”
云舒儿笑道:“南郊哥哥,我知道你这二天也没有吃好,你那有不饿的道理,再说了,有你陪着我一起吃饭,我会吃的更香的!”
南郊笑着点点头,连忙去取了一副碗筷来,坐在云舒儿的对面。
云舒儿的确是饿坏了,加之,南郊精湛厨艺,饭菜可口,她登时冲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小鸡啄米,运筷如飞,不停往嘴里塞着食物,撕咬咀嚼,狼吞虎咽,就是一阵开怀痛吃。
南郊给云舒儿盛了一碗羹汤,搁在云舒儿的面前,笑道:“喝点汤,慢点吃,别噎着!”
云舒儿鼓着腮帮子,不停咀嚼,冲着南郊嘿嘿一笑,声音含糊地劝道:“吃吃吃,你也吃,你也吃!”
南郊见云舒儿吃的欢喜,心里很是高兴,晴空万里,便瞅着云舒儿,嘿嘿嘿的,傻笑起来,他不停地给云舒儿夹菜,笑着问道:“裹儿,你怎么突然就要吃饭了,是不是实在是太饿了?”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我的确很饿,但是,我只所以决定吃饭,更重要的是,我刚才突然就想通了。”
“想通什么了?”
云舒儿神色一敛,严肃地说道:“道理很简单,此时此刻,因为饥饿而感到难受是我自己,要是真的饿坏了身体,这身体也是我自己的,我为什么要用虐待我自己的方式来惩罚别人呢,这不是傻吗?况且,这种方式根本也惩罚不了对方,因为不吃东西的人是我,感到难受的人也是我,与对方有什么关系,人家完全可以选择无视嘛!所以说,既然想要真正地惩罚别人,首先应该是让自己吃饱喝足,舒舒服服的,在想办法让对手饿肚子,痛苦难受,这才是正常的操作方式,你对不对呀?”
南郊听了云舒儿之言,眼睛一亮,闪烁着小星星,瞅着云舒儿,佩服的不得了,他放下筷子,忍不住拍了一下手掌,向云舒儿竖起大拇指,嘿嘿一笑,点头夸赞:“对对对!裹儿妹妹,你说的对极了,事情就是这么一个理,你不能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惩罚别人,这也太不靠谱了,所以,你现在就得吃好喝好,多吃海吃,因为,你只有吃饱喝足,才会有精神有力气去惩罚别人!”
云舒儿点点头,表示深度的认同,然后,就是一阵吃好喝好,多吃海吃,一会,就将半桌子的饭菜吃的干干净净,滴水不剩。
第二百九十四章:释放杀器
云舒儿口里发出了一声满足的轻哦,终于放下了筷子,靠在了椅子上,轻轻地揉着腹部,舔了一下嘴唇,脸上露出了陶醉之色,还在回味着美食。
稍顿,
云舒儿打了一个饱嗝,终于在一阵暴食暴饮之中缓过劲来,她瞅着南郊,嫣然一笑,喃喃地感慨着:“啊!真好吃,真的好吃!”
南郊嘿嘿一笑,开心之极,说道:“那是因为饿得,所以才觉得好吃!”
云舒儿笑道:“既然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之下,吃饭会这么香,那以后,我就等自己很饿很饿了,再吃饭。”
南郊连忙神色一敛,摆了摆手,叫道:“那怎么行,师父说了,时饥时食,对身体不好,要定时定量,才有益健康,什么都要适度,恰到好处,才是最好的。”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南郊哥哥,咱们把碗筷收拾了吧!”
南郊抢着干活,叫道:“你别动,我来我来,你刚才吃的太饱了,要是干活使劲,肚子会不舒服的!”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然后,就像小鸡跟在老母鸡身后似的,跟在南郊的屁股后面,陪着他忙活,口里说说说的,笑个不停。
一会,
云舒儿见南郊将事情都搞定了,歇息了,她说了几句闲话,方才回自己的房间沐浴去了。
深夜,
南郊在后山练习剑法,做完了功课,正要回房休息,路上,却见白影一闪,一个人便站在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南郊淬不及防的倒被唬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师父秋怀慈,他愣了一下,想起今日对师父的不敬,颇有一些羞愧,神色讪讪,连忙低下了头,就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喊了一声:“师父!”
秋怀慈拍拍南郊的肩膀,温柔一笑,问道:“剑法练得怎么样了?”
南郊愈加不安,嘟咙着道:“师父,对不起,弟子愚笨,一套剑法翻来覆去地练习,可是,就是练不好!”
秋怀慈态度温和,笑道:“没有关系,一次练习不好就练习二次,二次练习不好就练习三次,多练习几次,熟能生巧,剑法自然就学会了!”
南郊哦了一声。
秋怀慈继续开导:“南郊,学习仙法,修炼剑术,除了舒张正义,看家护院,更是为了强身健体,磨砺心智,因此,学习之时的心态,也很重要,坚持的精神,也需要培养,培养品德,这本身也是一种修炼,知道吗?”
南郊点点头,又哦了一声。
秋怀慈瞅了南郊一眼,略一思忖,问道:“裹儿,她、今天吃饭了?”
南郊一愣,点了点头,笑着回答
:“吃了!”
“吃的多吗?”
“吃了很多,都快撑着了!”
“一一一一她、她不生我的气吗?”
“不知道!”
“她,为什么突然就吃饭了?她在吃饭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吗?”
“一一一一好像没说什么?哦!对了,她好像说过要跟你做个了断。”
“了断!什么了断!”
“不知道,她没说。”
“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她想通了?”
“她想通什么了?”
“她说不能靠虐待自己的方式来惩罚别人,这样真是太蠢了,也没有效果,最好,最好一一一一。”
“最好什么?”
“最好,最好一一一一!”
“最好什么?说吧!师父不会怪你的!”
“她说,要想惩罚、别人,最好让别人饿肚子,让别人难受!一一一一嗯!师父,其实、其实裹儿这样说,针对的人未必就是你,你不要生气,也千万不要怪她啊!”
“嗯!”
秋怀慈应了一声,点点头,瞥了一眼精神紧张的南郊,柔声说道:“南郊,你放心,我不会生气的,更不会怪怨你的裹儿妹妹的,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南郊心里一松,舒了一口气,躬躬身,轻声说道:“师父,我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罢,微低着头,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回头说了一句:“师父,裹儿回自己的房间了,你可以回去了。”即儿,匆匆地离开了。
秋怀慈站在原地,眉头微皱,念头闪烁,想着事情。
了断!
什么了断?
要跟我做个了断吗?
嘿嘿!这个家伙,看来还是不服气啊!
不过,这一次是你错了,我必须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以,我绝对不会再惯着你了,你不是要与我顽抗到底吗?那好啊!我等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秋怀慈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意来,他双手负背,本想回到自己修炼的斗室,待的回过神来,于是,便折身踏上另外的道路,缓缓地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
云舒儿除了没有搭理秋怀慈,该吃吃,该睡睡,该说说,该笑笑的,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来。
但是,
秋怀慈见到云舒儿那平静如水的样子,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一阵发毛,总觉得云舒儿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儿,至于,究竟
哪里不对劲儿,他一时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之,一句话,他觉得云舒儿对他一定在憋着一个大招,藏着一个大杀器,而此刻只是爆发之前的沉默,风暴正在形成,可能会有大事发生。
上官怜儿见云舒儿一直对秋怀慈不理不睬,视若无物,每次面对秋怀慈之时,云舒儿都板着一张臭脸,眼睛里寒芒闪烁,顿时,也在空气之中,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很危险,很恐怖。
上官怜儿冲着对面与南郊说着话儿,不时地夸张地笑着的云舒儿,微微扬着下颌,用密语传音向秋怀慈问道:“师父,你还没有向裹儿师妹道歉吧?”
秋怀慈一怔,摇摇头,回道:“没有!”
上官怜儿神色一敛,郑重地告诫道:“师父,我劝你还是向裹儿师妹服个软,道个歉,息事宁人得了!”
秋怀慈听了上官怜儿之言,觉得自己这个师父是白做了,被徒弟们经常欺负,一点尊严也没有,心里那个憋屈,有些窝火,登时没好气讶然反问:“我又没错,为什么要我服软道歉呀?”
上官怜儿一脸忧郁,忐忑地回道:“因为气氛有些不对劲儿!”
秋怀慈问:“气氛哪里不对劲了?”
上官怜儿道:“她可能要向你释放大招了,而且绝对是你不无法抵挡的大杀器!”
秋怀慈脸淡若水,哼了一声,淡然说道:“一个小丫头片子,除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还能有什么大招,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我还怕她!”
上官怜儿知道秋怀慈其实是非常地在乎云舒儿的,这回不过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还在强撑着,便瞥了秋怀慈一眼,眼中满是怜悯之意,嘴巴动了一动,欲言又止。
秋怀慈实在是受不了上官怜儿那瞅着他的充满同情的无奈的哀伤的眼神,搞的他好像就是一头被捆绑在案桌上任人宰割的肥猪一样,那么狼狈与无能,心中登时一阵火起,懊恼之极,但是,他又不能冲着上官怜儿发火,只得拉着脸,支支吾吾了一句,就走开。
秋怀慈虽然心里不快,但是,上官怜儿刚才的告诫他还是听到心里去了,不由得心神不宁,思忖起来。
按照常理,依照裹儿固执强横的性子,自己若是得罪了裹儿,她一定会不依不饶的要找回面子的,可是,这几天她却并没有找他的麻烦,风平浪静的,这种情况的确有些诡异,有些不应该啊!
难道裹儿真的只是表面上的柔顺,暗地里却在对他憋着大招?
如果、如果裹儿真的憋出了一个大招,要向他发难,她又会使出一件什么样的大杀器来呀?
要是裹儿真的向他使出什么大杀器,那又该如何应对呢?
唉!想想,真是让人头疼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离家出走
生活一如既往,
表面上波澜不惊,平静如水的,其实,仔细地生活,却又新奇有趣,别有意味。
这般地,又是几日过去,这天下午。
云舒儿思忖一下,瞥了一眼四周,轻声说道:“南郊哥哥,我想问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南郊放下手里的活儿,笑问道:“什么事情?”
云舒儿问道:“南郊哥哥,我问你,是爱居山重要,还是我重要?”
南郊一愣,即儿,毫不犹豫地叫道:“当然是你重要,若是没有你,这爱居山就算再美,在我眼里,却是一点意思也没有!”
云舒儿又问:“南郊哥哥,在你心里是师父师姐重要,还是我重要?”
南郊依旧果断地回答:“当然是你重要,在我心里,师父师姐与我再亲,但是,也亲不过你呀!”
云舒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又问:“南郊哥哥,如果在师父师姐与我之间,让你放弃一方,选择一方,你会放弃谁,选择谁?”
“嗨!这还用问,我自然选你了!”
南郊挥挥手,大声回答,但随即笑容一敛,讶然问道:“裹儿,师父师姐与你都是我最亲的人,我谁也舍不得,你为什么要我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云舒儿神色一敛,黯然说道:“南郊哥哥,我不想呆在山上了,我想偷偷地下山,我想到外面走走!”
啊!一一一一
南郊吓得跳了起来,叫了一声,脸色一变,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云舒儿,惊诧地叫道:“裹儿,你要下山?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云舒儿深色肃穆,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南郊登时急了,摇手叫道:“裹儿,你居然要下山,你是不是疯了,这怎么行呢!”
云舒儿认真地道:“怎么不行,我们迟早是要下山走一走的,我们总不可能呆在山上,永远都不出门吧!”
南郊思忖一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不过,你既然要下山,你就应该把这事告诉师父,再光明正大地下山,你怎么能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离开,那多不好啊!”
云舒儿摇头苦笑,说道:“我也想把下山的事情告诉师父的,可是他是一定不会同意的呀!”
南郊点点头,道:“师父不同意也是有道理的,所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外面到处都是坏人,很危险的!”
云舒儿却不以为然地叫道:“外面的确会有坏人,情况也很复杂,但是,也有不少的好人,我们在外面行走,只要谨慎小心,不去惹是生非,一定就会平安无事的。”
南郊哦了一声,又觉得云舒儿说的很有道理,就不反对了,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云舒儿笑道:“为了不惊动他们,我决定今晚上五更的时候就走!”
南郊一愣,神色一敛,瞅着云舒儿,即儿,软声软气地央求道:“裹儿,我要跟着你,我也要跟你走?”
云舒儿脸上露出了笑容,点点头,道:“那是自然,我要做什么事情,那能少得了你,我刚才问你那些话儿,那意思就是想要你跟我一起走呀!”
南郊见云舒儿愿意带上他,眼眸一亮,欣喜若狂,连忙点头欢呼,兴奋地叫喊起来:“裹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云舒儿笑着,追问一句:“南郊哥哥
,你真的舍得师父师姐?舍得爱居山吗?”
“舍不得!”
南郊摇摇头,思忖一下,叫道:“但是,我更舍不得你,只要能够陪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云舒儿念头一闪,脱口而出,戏谑地问道:“如果我叫你去死呢?”
南郊神色一敛,连忙点点头,笃定地道:“那我也愿意!”
云舒儿见南郊回答之时,没有一丝的犹豫,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知道南郊对她的爱是发自肺腑的,一片挚诚,可动天地,她心头一暖,感动不已,眼眶瞬间湿润了,她觉得自己这样问实在是对南郊的一种亵渎,也有些不吉利,她有些羞愧,气恼地伸手就在自己的嘴上抽了一下,暗自咒骂:“混蛋!”
南郊被云舒儿的举动弄懵了,讶然问道:“裹儿,你这是干什么?”
云舒儿讪讪一笑,解释道:“有蚊子,有蚊子!”
南郊嘿嘿一笑,问道:“裹儿,我们要准备什么东西吗?”
云舒儿笑道:“除了带上几身换洗的衣服,别的都不带,就多带一些银子,出门在外,只有钱才是最管用的,吃喝拉撒样样都少不了它,咱们只要身上有钱,方才万事无忧!”
南郊笑道:“那咱们可得把钱看紧了?”
云舒儿笑道:“那是自然,要防止别人偷盗、诈骗,当然还有抢劫!”
南郊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心,喃喃地道:“啊!照你这么说,外面岂不是真的步步惊心,很是危险呀?”
云舒儿拍拍南郊的肩膀,笑道:“放心,我保护你!”
“应该是我保护你!”
“我保护你!”
“哎呀!师父说了,男子汉要有当担,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应该是男人做的,怎么能让你们女人出头,所以,还是让我来保护你吧!”
“好好好!那就由你来保护我吧!”
能够保护亲爱的裹儿妹妹的安全,实在是一件光荣的事情,南郊登时嘿嘿一笑,一脸的自豪。
云舒儿瞅着南郊那兴奋的样子,心里暖暖的,真诚地说道:“南郊哥哥,你真好!”
南郊一愣,即儿,嘿嘿笑道:“裹儿,你才是真的好,不知为何,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总是温暖的快乐的满足的,可舒服了!”
“你也是!”
云舒儿直直地凝视着南郊,问道:“南郊哥哥,你知道你在我的心里面是什么吗?”
南郊问道:“是什么?”
“是太阳!给我光明与温暖的太阳!”
云舒儿笑着比喻,即儿,反问:“南郊哥哥,我在你心里会是什么?”
“让我想想!”
南郊想了一下,指着天空,笑道:“你就是它!”
云舒儿抬头一瞥,天空之中,除了悠悠白云,什么都没有,讶然问道:“是什么呀?”
南郊笑道:“裹儿,你是我的天空,只要是你的,我都可以包容,只要是你的喜欢的,我都可以喜欢!”
太阳!
天空!
云舒儿眼眸一亮,点了点头,笑道:“南郊哥哥,你这个比喻好,你是我的太阳,我是你的天空,太阳永远在天空之中,天空是太阳永远的家,我心里有你,你心里有我,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南郊点点头,目光明亮,宛如天上的星星,他盯着云舒儿,
声音带着一丝祈求,温柔地轻声说道:“裹儿,我要永远陪着你,你让我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云舒儿一愣,念头一闪,摇头笑道:“不行不行!”
南郊一怔,急了:“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行?”
云舒儿笑道:“因为这不现实,就算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把你留在我身边,可是万一那天你遇上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想要成家立业,到那时,你自然就会离开我的呀!”
南郊连忙摇头叫道:“裹儿,今生今世,我是不会爱上别人的,我更不会更别人结婚的!”
云舒儿惊诧地问道:“为什么?”
南郊骚骚后脑勺,嘿嘿一笑,轻声说道:“因为我害怕,我一见到陌生的女人,我就紧张恐惧,所以一一一一。”
云舒儿噗嗤一声,点点头,笑道:“也是,你打小就是这样,看见女人就躲,不过现在长大了,以后多跟女人接触接触,与她们谈情说爱,时间久了,等到克服了这个毛病的,一切自然就会水到渠成的。”
南郊连忙摆摆手,叫道:“我才不要谈情说爱,我才不要成家立业,我只想跟着你,陪着你,只有这样,我才会安心,才会快乐!”
云舒儿笑道:“南郊哥哥,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男女有别,等我那天结婚,有家有室了,你总不能也像现在这样再黏着我,形影不离吧!”
南郊叫道:“你就算成家了,那也没关系呀!我依旧可以呆在你们的身边,我给你洗衣煮饭,看家护院,等你有了宝宝,我可以帮你照顾孩子呀?”
云舒儿嘻嘻一笑,摇头说道:“那你岂不成了我终生的保姆了,这对你多不公平呀!”
南郊摇头说道:“如果真的那样了,那也是我自愿的,在我心里只有喜不喜欢,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云舒儿听了南郊的肺腑之言,心头一震,鼻子酸酸的,她定定地凝视着南郊,随即,扑在南郊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南郊,娇嗔地喃喃说道:“南郊哥哥,你真傻!”说罢,眼眶湿润,竟感动得滚下了泪水。
南郊心里暖暖的,也是一阵感动,他轻轻地拍拍云舒儿的肩背,傻笑着问道:“裹儿,你还没有答应我呢!”
云舒儿吸吸鼻子,收拾一下心情,松开南郊,抹去脸上的泪水,神色一敛,郑重地说道:“南郊哥哥,我发誓,今生今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谁要是胆敢伤害你,不管他是谁,我一定杀了他!”
南郊点点头,也郑重地道:“我也是,谁要是伤害我的裹儿妹妹,我也一定饶不了他!”
云舒儿与南郊双手互握着,静静地凝视着对方,目光明亮,面带微笑,一时都不说话,但是,他们的内心却是激荡的,他们感觉到有一种情感在彼此的血液里沸腾流淌。
那种感情很复杂,很特别。
这种感情似乎像爱情,却比爱情更单纯;似乎像友情,却比友情更洁净;似乎像亲情,却比亲情更绵长,那是一种爱到极致的自骨髓里就流淌着的对彼此的信任与依赖,尊重与怜悯!
稍顿,
云舒儿松开了南郊的手掌,捻捻额头的刘海,柔声说道:“南郊哥哥,咱们今晚就走,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
说罢,四下一瞥,就离开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夜色深深
南郊决定跟随云舒儿离家出走,心里又是兴奋,又是紧张,同时对师父师姐还怀有一些愧疚,他自知自己不善说谎作违,害怕被秋怀慈与上官怜儿发现异常,看出端倪来,所以,晚上他早早地煮好了饭菜,扒拉了几口,收拾了自己的碗筷,避开了师父师姐,就躲进了自己的斗室,假装练功去了。
上官怜儿没见南郊同席吃饭,关心地问道:“嗯!南郊师弟怎么没来吃饭?”
云舒儿却是神色一片坦然,坐在桌前,狼吞虎咽,津津有味地吃着饭菜,口齿不清地笑道:“南郊哥哥,他呀,他今天有些饿,早就吃了,他现在练剑去了。”
上官怜儿笑道:“不会是受了你的欺负,躲起来抹眼泪去了吧!”
云舒儿翻了一个白眼,不满地叫道:“师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像我经常欺负南郊哥哥似的,你几时见我欺负南郊哥哥了,南郊哥哥是一个老实人,我是宁愿被某些人欺负,也绝对不会欺负他的!”
上官怜儿瞥了一眼,坐在旁边应景式吃饭的秋怀慈,笑着不说话了。
秋怀慈问道:“南郊没来吃饭,今天谁洗碗了?”
上官怜儿笑道:“我洗吧!”
云舒儿连忙叫道:“我来洗,我来洗!”
秋怀慈吃了一小碗米饭,就放下碗筷,瞅着云舒儿二人吃饭,稍顿,就起身走了。
云舒儿吃完饭,就协助上官怜儿将东西收拾了,缠着上官怜儿说了一会疯话,磨磨蹭蹭的,待到天黑,然后,方才哼着小调,回到了住所。
云舒儿进了屋子,关上了房门,当她走进了卧室,一只手臂自柜子后面伸了出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接着,就是轻轻地叫了一声:“裹儿!”
云舒儿淬不及防,被唬了一跳,回头一瞅,见是南郊,便拍拍胸脯,娇嗔道:“南郊哥哥,你吓死我了!”
南郊嘿嘿一笑,瞥了一眼房门口,压低了声音叫道:“裹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云舒儿见南郊怀里抱着一个包袱,笑道:“南郊哥哥,咱们半夜才走,现在距离子时还早着呢?”
南郊点点头,嘿嘿地道:“我知道!”
云舒儿道:“南郊哥哥,现在还早,你去睡一会,晚上赶路才有精神?”
南郊摇摇头,道:“我睡不着。”
云舒儿见南郊目光闪烁,忐忑不安,噗嗤一声,柔声说道:“南郊哥哥,是不是第一次单独离家,要在外面闯荡了,心里有些紧张?”
南郊嘿嘿一笑,点了点头,道:“是有些紧张,而且,还有点兴奋!”
“放松,放松!”
云舒儿拍拍南郊的肩膀,就像一个大姐大似的,老气横秋地说道:“南郊哥哥,你这种复杂的情绪,都是因为缺少历练的表现,以后跟着我混,多到外面走动走动,自然就好了!”
南郊笑着点点头。
云舒儿笑道:“南郊哥哥,其实,我也很兴奋,也很紧张,估计今晚上我也会睡不着的,不如这样,你在我床边打个地铺,咱们说着话儿,说不定一会就睡着了。”
南郊正有此意,将包袱放进柜子里,连忙屁颠屁颠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抱了被褥来,就在云舒儿的卧室里打了一个地铺,和衣而睡,笑道:“裹儿,咱们早点睡觉,今晚还要赶夜路呢!”
云舒儿洗漱一下,脱了鞋袜,熄了床头的灯火,和衣躺下。
黑暗中,二人想着事情,一时都不说话。
稍顿,
南郊忍不住轻声问道:“裹儿,你、我们是不是要去找韩千锦呀?”
云舒儿一愣,道:“不是,我们跟他又不是很熟,这非亲非故的,我们找他干嘛?”
南郊在黑暗之中瞅着云舒儿,犹豫一下,轻声问道:“一一一一你不是喜欢他吗?”
云舒儿噗嗤一笑,道:“南郊哥哥,你想多了,我怎么会喜欢韩千锦,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错,其实城府很深,我一点都不了解他,我怎么可能对一个不了解的人就轻易地动了心,你以为我跟他见上二次面,说说笑笑的,我们就会像戏文里一样男才女貌,一见倾心,那也太扯了吧!”
南郊眼眸一亮,脸上露出了笑容,暗舒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云舒儿思忖一下,喃喃地说道:“南郊哥哥,我虽然没有出过远门,没有见过世面,可是有些道理我还是懂的,作为一个女孩子,我可以去爱,可以去憧憬,但是,我绝对不会轻率地把自己的心交给别人;
作为一个女孩子,在感情中,千万不要太天真,不要自以为是,尤直不要轻易地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相信一见钟情的人,就像不懂赌博却在赌场里乱扔骰子,注定会输多赢少;
要是轻率的爱上一个人,我有可能会捡到蜜饯,但更大的几率就是喝下的是毒药,捡到蜜饯能让我甜上一辈子,但是,要是喝到了毒药,它马上就会要我的命的;
我活着就是为了快乐与幸福,爱情的目地也是为了快乐与幸福呀!
但是,快乐是短暂时,转瞬即逝的,而幸福却是永恒的,我若是追求爱情,不能只是为了快乐,更是为了长久的幸福,
所以,仅有快乐,而没有幸福保障的爱情,我是不会要的,
总之,一句话,我很现实,我不会自讨苦吃地去爱一个我不了解的男人的!”
南郊佩服地道:“裹儿,你怎么懂的这么多呀!”
云舒儿笑道:“不是我懂得多,而是戏文里告诉我的。”
南郊问道:“什么戏文?”
“《杜十娘怒沉八宝箱》!”
云舒儿一字一顿地说着,眉头一蹙,讶然说道:“哎!南郊哥哥,你说,杜十娘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为什么会又瞎又蠢呢?”
南郊嘿嘿一笑,摇头说道:“感情的事情,我搞不懂!”
云舒儿一愣,挥挥手,道:“唉!感情的事情太复杂了,你心思简单,的确搞不懂!”
南郊沉呤一下,问道:“裹儿,你喜欢什么的人?”
云舒儿反问:“男人吗?”
南郊嗯了一声。
云舒儿脑子里突地跳出秋怀慈来,脱口而道:“我喜欢师父这样的!”
南郊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心里依旧酸酸的,念头一闪,轻声问道:“裹儿,你、是不是喜欢一一一一师父!”
云舒儿心里一颤,愣了一下,侧身瞅着南郊,脸上含笑,柔声说道:“南郊哥哥,我也喜欢你!”
南郊尽管知道云舒儿在避重就轻,没有说真话,但是,当他自云舒儿的口中听到这句亲昵的话,他的心头还是暖暖的,甜甜的,很是高兴,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来。
云舒儿与南郊说了一会话,倦意袭来,打了一个哈欠,说道:“南郊哥哥,我困了,咱们睡吧!”
南郊嗯了一声,就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一会,
云舒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沉睡过去。
南郊却心事重重,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突然想起敬爱的师父,想起亲切的师姐,想起美丽的爱居山,心里顿时有些堵塞,又是难过,又是惆怅,一阵揪心,咬着下嘴唇,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南郊转头瞅着床上黑暗中的云舒儿,听着云舒儿的呼吸之声,登时很是羡慕。
裹儿,今晚咱们就要离开师父,离开师姐,离开爱居山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见面,生离死别的,你居然还睡得着,你的心可真大啊!
不过,
裹儿,不管你去哪里,你的南郊哥哥都会陪着你的,我会照顾你的,我保护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绝对不会!
第二百九十七章:一路有鬼(搞笑)
“南郊哥哥,醒醒,快醒醒!”
南郊身子一颤,霍然坐起,睁着一双惺忪的眼睛,四下一瞥,待得彻底清醒来,揉揉眼睛,嘟咙着道:“裹儿,你醒了,咱们、真的要走吗?”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不走还等什么,你以为我是说着玩的吗?”
哦!
南郊应了一声,连忙起来,叠好被子,要将被子送回自己的卧室。
云舒儿笑着阻止道:“南郊哥哥,时辰不早了,咱们得马上出发,你的东西就暂时放在我这里,等下次回家再拿回去吧!”
南郊点点头,将被子塞进了云舒儿的柜子里,再拿上自己的包袱,放进了乾坤袋里,问道:“裹儿,你的包袱呢?”
云舒儿抛了一下自己的乾坤袋,接住,系在腰间,笑道:“全在里面了,该拿的都拿了。”
南郊笑道:“你的那些法器宝贝也都带上了吧!”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
南郊念头一闪,问道:“裹儿,你的那片魔镜带上了没有?”
云舒儿摇了摇头,一脸黯然地说道:“唉!别提了,什么魔镜,最近我跟它说话,它老是对我爱理不理的,现在有时候连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估计它是坏掉了,一定是蜜蜜那个家伙给摔坏的。”
南郊道:“要不,咱们把它带上,在外面让别人瞅瞅,修理一下?”
云舒儿思忖一下,摇头说道:“算了,这面镜子除了会说话,也没别的本事,坏了就坏了,咱们就不管它了!”
说罢。
云舒儿与南郊洗漱一下,掩好门窗,就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住所,溜出了随意殿。
片刻,
南郊站在一颗松树之下,望着月华之下隐隐绰绰的随意殿,噘着嘴巴,心有不舍,黯然问道:“裹儿,咱们真的要走吗?”
云舒儿拍拍南郊的肩膀,嫣然一笑,安慰道:“南郊哥哥,咱们在外面溜达一圈,马上就会回来的,不必如此伤感!”
哦!
南郊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再瞅了随意殿一眼,转过身来,牵着云舒儿就向山下走去。
走了一段路。
南郊叹息一声,忐忑地问道:“裹儿 ,要是明天师父发现我们离家出走了 ,他会不会下山找
我们呀?”
云舒儿沉默一下,回道:“不知道!”
这时,
嗖的一声,
一个黑影自路边窜了出来,横着自南郊与云舒儿的脚边跑了过来,钻进了旁边的草丛中去了。
云舒儿与南郊淬不及防的被唬了一跳。
云舒儿停下了脚步,拍拍胸脯,缓了一口气,颤声问道:“南郊哥哥,刚才是什么东西,吓了我一跳!”
南郊也定了定神,摇摇头,轻声回答:“速度太快了,没看清楚,好像是獐子之类的东西!”
二人走了一段路。
呕呕呕!
突地,自路边近旁突地的发出了一阵叫声,那叫声就像有人在呕吐一般,只是声音有些尖锐,听来很是诡异,有些瘆人。
云舒儿饶是胆大,但是,在这三更半夜的荒山野岭之中,骤然听得这种怪声,登时,也有些害怕。
云舒儿拽进了南郊的手掌,压低了声音,声音颤抖着问道:“南郊哥哥,这、这是什么声音?”
其实,
南郊的胆子比云舒儿少多了,要是他一人在这种情况之下,早就吓晕了过去,只是今个儿不同,云舒儿在他身侧,他要保护云舒儿,所以,尽管此刻他被吓得脸色苍白,头皮发麻,双脚发软,浑身汗透,但是,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装出一副轻松淡定的样子来。
南郊轻咳一声,嘿嘿一笑,拍拍云舒儿的手背,压低了声音,神色自若地柔声安慰:“裹儿,你别害怕,只是动物的叫声罢了!”
“不会是什么吃人的怪物吧!”
云舒儿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左右,心惊胆颤地轻声问道。
南郊身子一颤,心里更是一阵发毛,他深吸了几口气,摇摇头,喃喃说道:“不会,不会!”
云舒儿与南郊硬着心肠,麻着胆子,加快脚步,一阵疾行。
这般的,那个古怪的声音就离他们越来越远了,越来越细了,直至听不见了。
听不到那惊悚的声音,心里自然没有了恐怖的联想。
云舒儿紧张的内心,终于松弛了一下,暗自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额角的汗珠。
南郊也舒了一口气,无意识地摇摇头,凝聚了一下精神,嘿嘿一笑,说道:“裹
儿,没事了,没事了!”
云舒儿自南郊直冒冷汗的手掌,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紧张来,噗嗤一声,轻声笑道:“南郊哥哥,你是不是也很害怕啊!”
南郊点点头,连忙又摇摇头,叫道:“不害怕,不害怕!”
云舒儿走了几步,便停下了脚步,手指在唇前一竖,禁止南郊出声,抽出被南郊紧握的手掌,猫着腰,动作缓慢地走到了路边,捡起了一块石头,突地起身,冲着一颗大树就将石头扔了出去。
噗的一声,
石头砸在树干上的声音。
南郊见云舒儿站在那里仔细聆听,他的心头又是一紧,待得云舒儿回来,连忙轻声问道:“怎么啦?”
云舒儿摇摇头,笑道:“南郊哥哥,我怎么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呀!”
南郊仔细聆听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来,轻声说道:“没有啊!”
云舒儿愣了一下,笑道:“可能是我听错了!”
南郊四下一瞥,催促道:“裹儿,咱们快走,别疑神疑鬼了,否则,真的会把自己给吓死的!”
云舒儿笑着点点头。
“鬼啊!”
“鬼啊!”
“鬼啊!”
一会,
山谷里发出了尖叫声,声音惊恐之极,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去老远,令人毛骨悚然。
三声叫喊,出自三张嘴巴。
事情是这样的。
南郊牵着云舒儿继续赶路,为了壮胆,二人便没话找话,谈笑甚欢,声音很是响亮,这般的,走了一会,南郊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那个软软的东西遭到踩踏,突地就弹跳了起来,睁着一双赤红赤红的大眼睛定定地瞪着南郊与云舒儿,即儿,扯开了喉咙,声嘶力竭地厉声尖叫了起来:
“鬼啊!…………”
云舒儿与南郊本就心里发虚,突地遇到这种情况,登时被吓得不轻,也是跟着尖叫了起来:
“鬼啊!…………”
云舒儿双手攥拳,瞪着面前的不明生物惊恐万状地尖叫着
“鬼啊!…………”
南郊尖叫一声,声音骤停,身子一软,就摔倒在地,晕厥过去。
第二百九十八章:不带上我?(师父)
云舒儿见南郊晕倒,吃了一惊,连忙上前弯腰抱住南郊,一面掐他的人中,一面叫喊了起来:“南郊哥哥,醒醒,醒醒,快醒醒!”
哦!…………
稍顿,
南郊长舒了一口气,醒转了过来。
那个不明生物还在冲着云舒儿与南郊蹦跳着,嘶声大吼:“鬼呀!鬼啊!鬼啊!”
云舒儿见之,恼怒不已,伸手在身后,摸到了一块石头,冲着对方就是一扔,噗的一声,石头砸在了对方的脑门上,砸了一个正着,她眉头一竖,怒斥道:“老蜜,你这个混蛋,你都把我的南郊哥哥给吓晕过去了,你还在那里鬼喊鬼叫,我、我砸死你,砸死你!”
那个怪物一愣,将那涌到口中的鬼字,硬生生地吞咽了下去,眼中的红光登时隐敛不见,身子一抖,就变了回来,鹿模鹿样的。
蜜蜜一脸讶然,即儿,又索然无趣地说道:“啊!裹儿,你认出我了,你就这么把我给认出来的呀?”
南郊站起身来,瞪着蜜蜜,又是惊诧,又是气恼,指着它,叫道:“你、你、你?!…………”
蜜蜜翻着白眼,撇撇嘴,不屑地叫道:“南郊,亏你还是一个大男人,胆子居然这么小,真是没出息,没出息啊!”
南郊想起刚才自己的狼狈之态,神色凝滞,颇有一些尴尬。
云舒儿气不打一处来,折了一根生脆的树枝,就冲向蜜蜜,怒道:“你这头贱鹿,这半夜三更的装神弄鬼的吓唬人,你还有理了,看我不收拾你!”
蜜蜜见云舒儿凶神恶煞地冲了过来,一点也不在意,吐吐舌头,扮了一个鬼脸,转身撒腿就跑。
一人一鹿,登时在树林子里追逐了起来。
云舒儿跑了几圈,没有追上蜜蜜,知道奈何不了它,就放弃了,回到了南郊的身边,叫道:“南郊哥哥,咱们别理这头疯癫的鹿子,咱们继续赶路。”
蜜蜜连忙返回来,挡在云舒儿与南郊的面前,叫道:“喂!疯丫头,傻小子,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云舒儿眼睛一瞪,摇头说道:“我们爱去哪就去
哪,你管的着吗?”
蜜蜜眼睛一转,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容,柔声问道:“你们可不可以带上我呀?”
云舒儿摇头说道:“你就是一个惹祸精,我们带上你干什么?”
“裹儿,求求你,求求你,带上我,带上我吧!”
蜜蜜央求道:“裹儿,我发誓,只要你能带我出去玩,我一定听你的话,老老实实的,绝不给你惹事生非,自找麻烦的!”
南郊瞅了蜜蜜一脸的可怜样,便嘿嘿一笑,道:“裹儿,老蜜本事高强,法术了得,咱们、咱们不如把它带上,路上要是有什么危险,它还可以保护我们呀!”
“对对对!!!”
蜜蜜一脸欢笑,点头不迭。
云舒儿仔细地看着蜜蜜,一脸的嫌弃,思忖一下,便挥挥手,说道:“好吧!蜜蜜,既然你想跟着那就跟着,多一头鹿,多一份热闹,路上有你陪我说说话儿,解解闷儿,也是好的。”
蜜蜜高兴得蹦跳了起来,欢呼出声。
二人一鹿就结伴同行。
云舒儿问道:“老蜜,你不是在闭关修炼,怎么会在这里?”
蜜蜜笑道:“我刚刚出关,就想四处走走,恰巧就碰见你们二人鬼鬼祟祟要离家出走,一时好奇,就一路跟过来了。”
云舒儿道:“这一路上,在我们面前窜来窜去,又是发出诡异的叫声,不停地吓唬我们的是你吧?”
蜜蜜讪讪一笑,点头叫道:“嘿嘿!不必计较,不必当真,玩笑而已,玩笑而已!”
南郊却不满地叫道:“老蜜,你还好意思说,你开个玩笑不要紧,却把我们吓得半死,你怎么这么坏呀?”
蜜蜜嘿嘿一笑,问道:“裹儿,刚才我又变了模样,又变了声音,你又是怎么知道是我呀?”
云舒儿笑着叫道:“老蜜,道理很简单,你可以变换你的模样,变换你的声音,但是,你能隐藏你的气息吗?”
蜜蜜一愣,既然,释然笑道:“嗷!我倒忘了这一茬,你的五识比常人敏锐,常常是察别人所不察,知别人所不
知,我们在一起厮混,我的气息你是最清楚了,所以,无论我如何伪装,一旦挨近你都会发觉我的,是吧!”
云舒儿噗嗤一声,得意地点了点头。
蜜蜜四下一瞥,催促道:“二位,待会天就亮了,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老蜜,我要你把二个孩子带回来,你倒好,居然也要跟他们一起出走,你是不是胆儿肥了,也要翻天了呀?”
这时,
一个声音悠悠地说道。
蜜蜜身子一颤,脸色一变,瞅着云舒儿与南郊,压低了声音,黯然说道:“二位,讨债的来了,我要撤了, 你们自求多福吧!”
蜜蜜说罢,撒腿就跑,身子一闪,就逃得没影了。
“你们是不是也要把我也带走呀?”
即儿,白影一闪。
秋怀慈就站在了南郊二人的前面,他双手负背,先是瞅着南郊,即儿,凝视着云舒儿,冷冷地说道,稍顿,哼了一声,就迈开大步,缓缓地返回随意殿。
“师父来了!”
南郊本来就不想离家出走,见秋怀慈现身,心中暗喜,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由叫道,即儿,他转头瞅着云舒儿,思忖一下,柔声说道:“裹儿,咱们、咱们不如回去吧!”
云舒儿咬着下嘴唇,一脸索然,站在原地思忖一下,方才点了点头,在南郊的拽拉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随着秋怀慈返回了随意殿。
秋怀慈站在殿内,回头定定地瞅着南郊,叹息一声,说道:“南郊,你身为师兄,本来应该以身作则,慎言慎行,可是,你居然不辨是非,不知轻重,对师妹一味地迁就纵容,跟她一起肆意妄为,任性胡闹,实在是有失师兄的职责,我今日也不想罚你,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是!师父,我错了!”
南郊一脸愧疚,低下了头,瞥了云舒儿一眼,嘴唇蠕动一下,欲言又止,即儿,就回自己的住所去了。
秋怀慈凝视着云舒儿,稍顿,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淡然说道:“曹裹儿,你跟我来,我们今日开诚布公地好好谈谈!”
第二百九十九章:给个说法!
云舒儿点了点头,一脸的无所谓。
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说说就说说,谁还怕你不成!
师徒二人进了房间。
秋怀慈凝视着云舒儿,稍顿,淡淡地问道:“曹裹儿,你究竟想要怎样?”
云舒儿撇撇嘴巴,淡然说道:“我没想怎样呀?”
“小丫头,说吧,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云舒儿思忖一下,说道:“在家里待得腻味了,想出去转转,怎么,不行吗?”
秋怀慈沉默一下,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那姓韩的小子?”
云舒儿摇摇头,断然否定:“没有!我跟他非亲非故的,我找他干嘛!”
秋怀慈见云舒儿否认,愈发不信,冷冷地问道:“那姓韩的,有什么好的,就这么让你舍不得?”
云舒儿瞅着秋怀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缓缓地说道:“韩大哥,他模样不但长的英俊,也很温柔,而且非常能干,男人该有的优点他都具有,这么出众的男人,我当然喜欢,当然舍不得了!”
秋怀慈心头登时升起了一股妒火,眉头一竖,眼中闪烁一丝寒芒,沉声道:“小丫头,你要是为了他,再敢疯疯癫癫的,行事不知轻重,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你敢!”
云舒儿才不吃秋怀慈这一套,她霍然起身,双手叉腰,胸脯一挺,眉头一竖,目光挑衅地瞪着秋怀慈,一点也不示弱。
“你!…………”
秋怀慈见了云舒儿这嚣张的态度,真是气得不行,可是他偏偏就是拿云舒儿没有办法,一时瞪着云舒儿,嘴唇抽搐,说不出话来。
稍顿,
云舒儿脸色缓和了一些,打破了僵局,一脸不解地问道:“秋怀慈,我就不明白了,韩大哥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你为什么要反对我们在一起?”
秋怀慈冷冷地道:“因为他不可信!”
云舒儿问道:“他不可信,那谁可信?”
秋怀慈道:“在没有深入了解之前,谁也不可信,而且,可不可信,需要长久的观察,才能做出判定!”
云舒儿气恼地问道:“这么说,只是因为你的不信任,所以你就不允许我跟别人在一起,是吧?”
秋怀慈点点头:“对!”
云舒儿问道:“要是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让你满意,你是不是还要让我终身不嫁,孤老一生啊!”
秋怀慈一愣,此时此刻,他只能耍赖,迟疑一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对!”
云舒儿登时被气着了,指着秋怀慈,暴跳如雷,大声叫道:“秋怀慈,你、你讲不讲道理!”
秋怀慈别过脸去,不看云舒儿,不说话儿。
云舒儿呵斥几句,见秋怀慈装聋作哑,不理不睬,一时没法,有些气类,喃喃问道:“秋怀慈,我是你的囚犯吗?
秋怀慈愣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是!”
云舒儿道:“既然如此,你不觉得你的行为有些过分,有些古怪吗?”
秋怀慈只能不吭声儿,稍顿,嘿嘿一笑,柔声说道:“裹儿,你今年才多大,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就是嫁人嫁人的,也不害臊?再说了,你这么年轻就急着嫁人,难道你对自己就这么不自信吗?”
云舒儿捏捏自己满是疤痕的脸,气呼呼地叫道:“秋怀慈,要是你的脸也长成了这样,你还会自信吗?”
秋怀慈瞅着云舒儿面目全非的一张脸,神色黯然,顿生愧疚。
云舒儿见秋怀慈没有说话,又追问了一句:“要是你没有别的本事,性子又不好,又长成了这样,要是你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难道你会不担心自己嫁不出去吗?”
秋怀慈心中哀伤,他不知该如何劝解云舒儿,只得顾左右而言他,硬着心肠,嘿嘿一声,喃喃说道:“裹儿,如果没有合适的,咱们就算不嫁人,那也是没有关系的,这世上不是也有很多女修士,女道友,她们一生都没有嫁人,也不是很好吗?”
“放屁!”
云舒儿脸儿一板,竖眉瞪眼,呵斥起来:“秋怀慈,我又不能修仙悟道,长生不老,我又不是女修士女道姑,我只是一个**凡胎的女人,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我想嫁人成家,我想生儿育女,我想喜怒哀乐,我想生老病死,我有这些想法,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作为一个女人,没有经历这一切,算什么女人?没有经历这一切,那做女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秋怀慈又不是一个真正的不讲道理的人,面对云舒儿这番理正词严的人伦大道,他登时无法反驳,只能心情复杂,保持沉默。
云舒儿意欲未尽,继续呵斥:“就算是女修士,女道姑,那又怎样?你的北墨止颜小师妹就是女修士女道姑,她以前不是还要嫁给你吗?现在她不是跟南藏玉结婚生子,夫唱妇随了吗?怎么,她都可以,轮到我怎么就不行了,这世上还有没有道理可讲呀?”
秋怀慈在云舒儿的一番狂攻之下,彻底败下阵来,他讪讪一笑,柔声说道:“裹儿,为师不是不允许你嫁人,为师只是希望你能嫁一个合适的人,方才妥当!”
“那什么才是合适的?”
云舒儿蹙眉反问,即儿,又点点头,道:“是啊!我当然要嫁一个最适合我的男人为妻,那样才会幸福美满,但是,对方合不合适应该由我自己说了算,而不是由你来判断决定,不是吗?”
秋怀慈又被云舒儿给怼回去了,嘴唇蠕动一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云舒儿脸色缓和了一些,思忖一下,轻声问道:“秋怀慈,你爱不爱我?”
秋怀慈被云舒儿这暧昧的一问,不作多想,心里莫名地一颤,愣了一下,待的回过神来,平复一下心情,嘿嘿一笑,柔声说道:“傻丫头,师父当然爱你了!”
云舒儿噘着嘴巴,叫道:“你既然爱我,那你是不是希望我一辈子都要开开心心,快
快乐乐的!”
秋怀慈点了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云舒儿反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许我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怎么说着说着,又绕回来了。
秋怀慈手指摸了摸鼻梁,神色凝滞,咳嗽二声,只有不说话儿。
云舒儿念头一闪,突然瞪着秋怀慈 ,一脸严肃地问道:“秋怀慈,你告诉我,是不是我身上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害怕让人知道,所以,你才会既不允许别人接近我,也不允许我去接近别人呀?”
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因为云舒儿身上的秘密,乃是秋怀慈的心病,云舒儿虽然只是一句戏言,但在秋怀慈听来却是晴天霹雳,心惊肉跳。
秋怀慈心头一震,瞪着云舒儿,待的确认云舒儿只是一句戏言,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嘿嘿一笑,喃喃叫道:“你瞎说什么,你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姑娘身上能有什么秘密,你可真会扯啊!”
云舒儿眼眸子一转,眉头一舒,定定地凝视着秋怀慈,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稍顿,低声问道:“秋怀慈,你这么在乎我喜不喜欢别人,害怕别人把我带走,是不是你心里对我怀有了什么不应该有的想法,有着什么不良的企图啊!”
秋怀慈一愣,即儿,就像被人看穿了他的秘密似的,心头一颤,脸颊一热,他连忙别过脸去,面淡如水,轻声斥道:“曹裹儿,你都这么大的一个人了,说话怎么还是那么疯疯癫癫,不可理喻,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云舒儿走近秋怀慈,将脸凑近秋怀慈的脸,歪着脑袋,凝视着秋怀慈的眼睛,几息时间,噗嗤一声,笑了,嗲嗲地叫道:“哟哟哟!还脸红了,都害羞了,你这反应,……你这个师父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这个徒弟,被我说中了心思了吧!”
“一个女孩子家,说话没皮没臊的,懒得理你!”
秋怀慈嘟咙一句,转身就走,面对这种情况,他只能逃跑。
“喂!秋怀慈,咱们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跑了呢?”
云舒儿乘胜追击,不依不饶的。
秋怀慈走到房门口,突地停下来脚步,回身瞪着云舒儿,脸上装出一副凶狠来,冷冷地道:“曹裹儿,你要是再敢任性胡闹,离家出走,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说罢,拂袖而去。
“我想走就走,我明天就走,有种你要打断我的狗……腿呀!”
云舒儿指着秋怀慈的后背,蹦跳着叫嚣,待的秋怀慈离去,方才安静下来。
云舒儿想起秋怀慈刚才被自己的一番挑逗,一脸羞涩尴尬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心里甜甜的,那个得意开心。
啊!火是点着了,就不知秋怀慈这个冰疙瘩会不会开始融化,能不能开窍了。
唉!曹裹儿啊曹裹儿!这么说你也是一个女孩子,你这样地挑逗勾引自己的师父,你这样的不矜持,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呀!
噗嗤!
第三百章:恐怖梦噩
…………
不害臊!
不害臊!
真是不害臊啊!
一个女孩子家的,一点也不矜持,怎么、怎么可以这样跟师父说话,这不是,这不是在挑逗自己的师父吗?
真是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
其实,裹儿,她这样说话也没什么不对呀?她不是一直都是用这样方式跟我说话吗?是不是我心里有鬼,多心了,才会这般的敏感,这般的在乎的呀!
是啊!裹儿一向疯言疯语惯了,做事没个正经,她不是一直用这种方式跟我说话吗?我为什么要紧张呢?我为什么要在乎呢?我为什么要敏感呢?
我反应如此反常,难道、难道我这个师父果如裹儿所言,居然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徒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来了不成?
呸呸呸!
瞎想什么呢?什么心中有鬼,什么敏感多心,这样想来,搞得我这个师父好像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徒弟,生了什么不良的企图似的,真是污七八糟,莫名其妙的啊!
唉!最近被裹儿这个疯丫头忽东忽西,花样百出的,搞的自己晕头转向,心神不宁的,脑袋昏昏沉沉的,都有些不清醒了,真是的!
而且,我最近对裹儿这个丫头好像越来越拿捏不住了,不但摸不透她的心思,连斗嘴也斗不过她了,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这还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想我秋怀慈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才会遇上了她,受尽了她的折磨来!
孽徒、孽徒、她就是我的孽徒啊!
唉!
秋怀慈逃也似的跑到自己的卧室,来到修炼的斗室,他瞅着四周,登时回过神来,讶然自语:“咦!我刚才不是就在自己的房间吗?我干嘛要跑到这里来了?真是的!”
秋怀慈想罢,折身便回,但走了几步,转念又想:“算了,算了,不回了,这会儿要是回去,说不定那丫头还在那屋子里杵着,大家要是碰上了,少不得又会被她一阵刮躁,要是又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弄的灰头土脸的,那多没意思啊!”
秋怀慈想着又要去面对抱怨的云舒儿,不知怎的,竟然一阵胆怯,登时打消了回去的念头,就呆在自己练功的斗室里,坐在团蒲上,双眼一闭,收敛心神,默念经文,开始打坐修炼。
可是,这厢,
秋怀慈的心境就像那南风吹拂下的静心湖,涟漪横生,白浪翻卷,怎么也不得安宁!
… … … … … … … …
师父,你千方百计地阻止我跟韩千锦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呀?
师父,你不允许我跟别的男人走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呀?
师父,你害怕我离家出走,拼命地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是不是你因为喜欢我呀?
师父,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呀?
师父,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师父,你喜欢我呀?
喜欢我?
… … … … … … … …
云舒儿的那些戏言就像挥之不去的魔咒一般,一时在他的心里,在他脑中,在他的耳畔,笑呤呤地,声音沙哑地,很是魅惑地不停地询问着。
… … … … … … … …
不!
不是的!
我秋怀慈之所以阻止曹裹儿与韩千锦在一起,那完全是出自一片公心,乃是为了守住她身上的赤血神链的秘密!
我阻止裹儿与任何的男子在一起也纯粹只是为了严守她身上赤血神链的秘密而已!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毛毛躁躁的孩子呢,我怎么会爱上自己的徒弟呢?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可是、可是……
为什么我现在见到裹儿那么喜欢韩千锦,心里就会妒火中烧,犹如刀割一般难受呢?
如果,我不是喜欢裹儿,我为什么见到她与别的男人亲近,我就会感到紧张、嫉妒与恼怒呢?
我如今的反应与举止是如此的反常,试想一下,如果我对裹儿不是真的,我怎么会!……
啊!我、我不会真的是喜欢上自己徒弟了吧!
秋怀慈,你难道真的喜欢上了裹儿了吗?
你喜欢裹儿吗?
你喜欢吗?
… … … … … … … …
哇!
秋怀慈突地眼睛一睁,脸色苍白,张口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唉!罢了,罢了,杂念横生,心绪不宁,易生魔障,有碍修行,今天的功课还是到此为止吧!
秋怀慈一脸的无奈,摇了摇头,枯坐一下,便缓缓起身,衣袖一挥,地上的血渍消失了,再沏了一杯绿茶,漱了漱口,身子一闪,潜入静心湖内,沐浴一番,然后,回到斗室休息。
一会,
秋怀慈方才在胡思乱想,魂不守舍之中入眠。
片刻,
当秋怀慈正在半梦半醒之间,突地听得急促的敲门声。
秋怀慈骤然惊醒,霍然起身,连忙前去开门。
上官怜儿披头散发,神色慌张地叫道:“师父,不好了,不好了,裹儿师妹、她、她又跑了,你快去把她追回来吧!”
秋怀慈一愣,即儿,身子一闪,人就冲出去了。
秋怀慈飞身东行,其速如电,眉头一竖,又急又怒。
走了一会,
蜜蜜等在前面,见到秋怀慈,迎了上来,它也是惊惶地叫嚷了起来:“秋怀慈,你怎么这会才来,裹儿被韩千锦那个混蛋带走了,听说他们今晚就要拜堂成亲了,你要是再不赶过去进行阻止,一切就来不及了!”
秋怀慈一怔,脸色大变,愈发焦急,使出速行之术,身子在云端之中闪烁着,风驰电掣地赶往剑截门。
一会,
剑截门到了。
只见剑截门大殿之内张灯结彩,金碧辉煌,雅乐靡靡,红烛添香,宾客云集,锦衣华服,杯交错,大快朵颐,一派喜庆的气象,而在大殿的上首则搭了一个台子,台上红绸铺地,上面正有一对新人正在司礼人的指使之下进行结婚时的叩拜之礼。
那新郎就是韩千锦,而女的头上盖着锦帕,看不见模样,但瞅那身段像极了云舒儿。
秋怀慈见韩千锦竟敢拐跑云舒儿,强娶云舒儿为妻,真是怒不可遏,犹如疯狮,登时拿出昊天剑来凌空就是一劈。
剑光一闪,
轰的一声巨响。
剑截门的婚庆大殿就塌了一大半,那些吃酒席的人,最先发现了秋怀慈以及反应敏捷的,连忙飞身闪躲,逃过一劫,而那些懵然不知,行动迟钝
的人则被房子压了个正着,非死即伤。
一时,
剑截门大殿之内烟尘滚滚,哀嚎连连,加之,哭泣、呼叫与斥骂之声,瞬间,乱糟糟的闹成了一片。
“何人犯我宗门!”
有人暴喝,
韩千锦一身大红喜服,手提长剑,冲天而起,纵身飞到了秋怀慈的跟前,当他见是秋怀慈之时,微微一愣,愤怒地瞪着秋怀慈。
秋怀慈双眼赤红,面目狰狞,怒视着韩千锦,厉声呵斥:“把裹儿交出来,饶你不死!”
韩千锦凝视着秋怀慈,几息时间,脸上突地露出诡异的笑容,即儿,脸色一寒,举起长剑,冲着秋怀慈的脑门就是一剑。
“找死!”
秋怀慈勃然大怒,眼中闪烁一丝寒芒,顿起杀心,祭出昊天剑,几招之后,就洞穿了韩千锦的胸脯。
一声娇哼。
韩千锦便仰面朝天,身子横着陨石一般向地面坠落。
秋怀慈听得声音不对,念头一闪,心头一颤,连忙飞身下坠,接住了韩千锦,定睛一看,只见此刻,被他抱在怀里的,那里是什么韩千锦来,明明就是云舒儿。
秋怀慈脑袋一懵,一阵眩晕,凝了凝神,脸色大变,魂飞魄散,惊诧地叫了起来:“裹儿,怎么、怎么是你?”
云舒儿嘴角溢血,喃喃地道:“本里就是我!”
秋怀慈双脚一落地,紧紧地抱着云舒儿,见云舒儿脸色苍白,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情况不妙,急得眼泪就出来了,惊悚地问道:“裹儿,你好好的,你怎么会变成韩千锦的样子的?”
云舒儿凄然一笑,有气无力地说道:“韩千锦,他很喜欢我,他自认为我也很喜欢他,而我与他之所以不能在一起,他认为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以他非常恨你,为了报复你,他便将我抓来,先施法术让我变成他的模样,又逼我服下迷失心智的毒药,再与我演一出成亲的好戏,就是为了等你前来,好让你亲手杀了我,从而,让你悲失所爱,悔恨终生!”
秋怀慈听了韩千锦的毒计,看到云舒儿这副惨状,果然又悔又痛,登时落泪,摇头吼道:“不不不!这不是真的,都是你在骗我的,都是梦境,都是假象,都是假象!”
“师父,你、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在骗你吗?”
云舒儿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她抬起迷离的眼睛热切地凝视着秋怀慈,伸出满是血渍的玉手轻轻地抚摸着秋怀慈的脸颊,稍顿,脸上露出了哀伤的笑容,柔声问道:“秋怀慈,我、就要死了,在我、临死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问你,在你的心里,你有没有真正地爱过我?”
秋怀慈听了云舒儿之问,无异于撕心裂肺,悲痛欲绝,不由泪流满面,悲不能禁,哀嚎起来,点了点头,喃喃叫道:
“裹儿,为师喜欢你!
为师喜欢你!
喜欢你!
… … … …”
啊!
秋怀慈身子猛地一颤,大吼一声,双眼暴睁,即儿,霍然坐起,只见他脸色苍白,一脸泪痕,浑身汗透,心脏剧跳,喘息如牛。
秋怀慈愣了一下,待得回过神来,四下一瞥,眼之所见,不过墙壁,方知自己此刻正在斗室里睡觉,一切只是梦噩罢了。
秋怀慈心头一松,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抹一脸的泪水。
好可怕的恶梦啊!
不过,幸亏、幸亏只是一个恶梦而已!
第三百零一章:珠子美吗?(狗粮)
上官怜儿吃了一碗米饭,就放下了碗筷,她瞅着一面狼吞虎咽,一面与南郊说着话儿,兴致极高的云舒儿,笑问道:“裹儿,这都十多天了,师父怎么不见人儿?”
云舒儿一愣,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
上官怜儿笑道:“你不知道,那谁知道呀?”
蜜蜜吞下一个鸡腿,打了一个饱嗝,说道:“裹儿,你把你师父秋怀慈气的都快吐血了,此刻他正躲在屋里疗伤,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云舒儿瞪着蜜蜜,斥道:“老蜜,你怎么那么多屁话,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谁说秋怀慈被我气着了,他根本就在家里了,他下山去了!”
蜜蜜一愣,讶然问道:“什么!秋怀慈出门了?我怎么不知道?”
云舒儿讥讽道:“你以为你是秋怀慈的贴心小棉袄,什么都跟你说吗?”
蜜蜜翻了一个白眼,怪腔怪调地叫道:“是是是!我不是秋怀慈的贴心小棉袄,你是,你是行了吧!”
上官怜儿瞅着云舒儿,意有所指地笑着说道:“师父,他、老人家胆子可真大,这种时候他也敢下山呀?”
云舒儿一愣,自是听出上官怜儿的弦外之音,神色颇有一些尴尬,讪讪笑道:“嘿嘿!师姐,你放心,我那是跟师父闹着玩的,我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
上官怜儿笑道:“裹儿,你要离家出走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等师父在家才行,如果你这个时候跑路,等师父回来,我可没法向他老人家交差啊!”
云舒儿笑道:“师姐,我要是现在真的要跑,我就连你也一起拐跑了,到时候师父责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绑架了你,这样你不就没事了吗?”
蜜蜜切了一声,讥讽道:“裹儿,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能绑架得了怜儿,你是不是没有睡醒,说胡话来着!”
云舒儿用筷子敲了蜜蜜一下,眼睛一瞪,气恼地叫道:“怎么那那都有你,我说绑架就是绑架,你又能怎样?”
蜜蜜叹息一声,喃喃地叫道:“不讲理呀不讲理!”
南郊笑问:“老蜜,要是你,你要怎样撒谎?”
蜜蜜笑道:“那还不简单,我们走的时候,怜儿就去睡觉,等秋怀慈回来,怜儿就说被裹儿下了迷药了,秋怀慈听了,保证一百个相信,因为他知道他的某个徒弟一向是阴险狡诈,喜欢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的!”
云舒儿见蜜蜜说话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气得不行,瞪着蜜蜜,举起筷子,作势欲打,但是又忍住了。
上官怜儿点点头,笑着夸赞道:“姜是老的辣,鹿是蜜蜜鬼,这谎话张口就来,真是厉害啊!”
“那是,谁叫我啃过的草,比你们吃过的饭要多!”
蜜蜜得意地点点头,即儿,对云舒儿揶揄着笑道:“裹儿,你下次要是想离家出走了,可千万要记得带上我哟!”
云舒儿气不打一处来,又用筷子敲了蜜蜜的脑袋一下,恼怒地叫道:“带你个屁!你就是秋怀慈的一条狗,每次都要坏了我们的好事,上次你将我们吓得半死,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职责所在,不分好坏。”
蜜蜜嘿嘿一笑,瞪着云舒儿,贱贱地说道:“再说了,我是鹿,不是狗,你要骂我,也只能骂走鹿,走鹿、走鹿,你骂我呀,你骂我呀!”
上官怜儿笑道:“走鹿!叫起来感觉怎么这么别扭奇怪,不过,听起来怎么也不像是骂人……鹿的!”
云舒儿见蜜蜜向她挑衅,嚣张之极,无奈地摇摇头,笑骂道:“贱鹿,真是一头贱鹿啊!”
蜜蜜目光一瞥,瞅着南郊的一块东坡肉,大叫起来:“南郊,把你碗里的那块东坡肉给我吃,快点!”
云舒儿把自己碗里的一个鸡腿夹起放在蜜蜜的碗里,斥道:“你是一头鹿,应该只吃蔬菜才是,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肉,碗里的肉差不多全被你一个人吃了了!”
蜜蜜摇头晃脑地笑道:“因为我与众不同,我不是普通的鹿,我是仙鹿呀!”
云舒儿斥道:“你不是仙鹿,你是怪鹿,一头爱吃肉的怪鹿!”
蜜蜜撇撇嘴,神气地叫道:“是仙鹿也好,是怪鹿也罢,我都不管,反正我就要吃肉肉!”
上官怜儿等人见了蜜蜜那骄傲的样子,登时笑了起来。
三天后,
秋怀慈在晚上的时候,就回来了,他依然是那个他,俊雅、仔细、温暖,唯一改变的是,这次回山他身上一时却没有穿着他那千年不变的白色衣衫,而是换上一身宝蓝色,让人耳目一新,赏心悦目。
秋怀慈给上官怜儿与南郊带了不少的东西,有衣服鞋帽,也有首饰玩物,甚至带了一些好吃的给蜜蜜,独独没有云舒儿的份儿。
云舒儿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心里那个气,她粗粗地瞅了一下上官怜儿与南郊等人的东西,瘪瘪嘴巴,就寻了一个理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云舒儿坐在床沿,拿起了一个掸子,冲着被子抽了几下,发泄怒火,气呼呼地低声嘟咙着:
“秋怀慈,你买东西居然没有我的份,真是可恶,太可恶了。
我以为你是一个胸襟宽阔的男子汉,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大混蛋!
我不就是离家出走吗?我那还不是为了吓唬你吗?我如果真的要走,难道还会被你发现吗?
秋怀慈,别你看着一副聪明的样子,原来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一点也不开窍,一点也不懂女孩子的心,一点也不懂人家的心。
你就是一个笨蛋,一头蠢猪,你真是笨死了,蠢死了!
我让你不给我买东西、我、我抽死你,抽死你,抽死你!”
“小丫头,别抽了,被子不痛吗?”
一个声音柔声笑道。
云舒儿一愣,脸上登时露出了明媚的笑容来,随即笑容一敛,转过身来,一手叉腰,掸子指着秋怀慈,眉头一竖,冷着一张脸,斥道:“我的被子痛不痛,与你何干,要你来管!”
秋怀慈出了云舒儿的卧室,在书房一坐,笑着叫道:“为师渴了,给我倒一杯茶水来!”
云舒儿将掸子往床上一扔,气冲冲地跟上去,没好气地叫道:“茶水就在你的面前,你自己不会倒吗?”
秋怀慈讶然问道:“曹裹儿,这好好的,你干嘛拿被子撒气呀?”
云舒儿叫道:“因为有人惹我生气了!”
秋怀慈笑着问道:“你刚才在抽被子撒气的时候,嘴巴一直在嘟咙着,你是不是在骂我呀?”
“对!”
云舒儿眉头一挑,挑衅地瞪着秋怀慈:“我就是在骂你,我就骂你了,怎么,不行吗?”
秋怀慈一脸的无辜,苦笑着问道:“我这刚一到家,气都还没有喘匀,还没来得及得罪你,这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骂我呀?”
云舒儿气恼地叫道:“我当然要骂你了,因为你小心眼,没良心!”
秋怀慈愈加困惑迷糊:“我怎么就小心眼,没良心了?”
云舒儿满心委屈地叫道:“你给怜儿师姐与南郊哥哥她们买礼物,连老蜜也有好处,为什
么独独没有我的份?”
秋怀慈一脸释然,指指面前的茶壶,笑道:“先给我倒茶再说!”
云舒儿摇头叫道:“不说清楚,就没得茶喝!”
秋怀慈笑道:“小丫头,我有一件好事正要告诉你,但是,现在为师很渴,你若是不给我递茶倒水,我就不把好事告诉你,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云舒儿挥挥手,硬气地叫道:“不稀罕!”
秋怀慈笑容一敛,索然无趣,站起身里,淡淡地道:“那好,既然你不稀罕,那我就不在这里碍眼,自讨没趣了!”
“等等!”
云舒儿见秋怀慈抬腿欲走,又急了,瞪了秋怀慈一眼,连忙叫道:“我、倒茶就倒茶,我倒要看看,你待会究竟能说出个什么好事来?”说罢,就给秋怀慈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
秋怀慈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复又坐下,瞅了一下茶水,又瞅瞅云舒儿,正颜问道:“这么爽快,不会下毒吧?”
云舒儿点点头,冷冷地道:“鹤顶红,一步倒,眨下眼,死翘翘,喝不喝?”
“下毒弑师,丧尽天良,以你平日的表现,你应该还没有那么坏,我就冒险喝一口?”
秋怀慈笑着调侃,然后就将茶水喝了,且连饮了三杯,看来是真的渴了。
云舒儿见秋怀慈喝了茶水,虽然面上还是淡淡的,但眼里却闪过一丝暖色,她连忙催促:“既然茶水已经喝了,那就快说正事吧!”
秋怀慈指了指椅子,笑道:“坐下、坐下!”
云舒儿就老老实实地坐在秋怀慈的面前。
秋怀慈一脸微笑,自乾坤袋里先是拿出了一尊小型的白玉摆件来,将玉器摆在了案桌上。
玉器乃是一个妙龄仙姑持物玉尊,仙姑双手托着一个荷叶形状的盘子,托盘斜举平肩,她双腿作行走状,仙姑俏丽娟秀,眉目如画,身材阿娜,服饰鲜明,动作优雅,翩翩如生,端的是巧夺天工,精美绝伦。
云舒儿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玉尊,心里喜欢,但面上却不以为然,撇嘴说道:“切!我以为是什么稀罕物,那知竟是一件玉器,而且你看看,这个仙姑明明是持物女,可是,她所托的盘子里居然没有东西,这件玉尊样子再好,可见也是一个残缺品!”
“有眼光,有眼光!”
秋怀慈瞅着云舒儿,眼中满是嘉许,竖起大拇指,夸赞起来,即儿,又自怀里掏出一颗鸡蛋大小的珠子来,显摆似的将珠子在云舒儿的面上晃了一晃,笑道:“你看这是什么?”
云舒儿接过珠子仔细地端详一下,还给秋怀慈,又撇撇嘴,淡淡地道:“不就一颗雕着龙纹的夜明珠吗?我们家里的夜明珠还少吗?”
“刚夸你,怎么就…你给我仔细瞅着,看看这是不是普通的珠子!”
秋怀慈见了云舒儿不待见的样子,眉头微皱,无奈地摇摇头,就将珠子轻轻地放在了仙姑的托盘里,然后,吩咐云舒儿:“你去把灯熄了!”
云舒儿就起身把气死风给吹灭了。
这时,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颗放置在仙姑玉尊的仙姑的托盘里的夜明珠,登时发出明亮温润的光芒来,珠子缓缓地浮升,待的离开托盘盘口三寸来高,便不再上浮,接着,珠子就缓缓地自动旋转起来。
屋内在珠子的照亮之下,一片明亮,诸物可辩,更玄妙的是珠子之内的游龙暗纹,被珠光映照在屋内四周,随着珠子的移动,屋内登时有数条七色游龙在屋内四处遨游,龙须飘摆,翩翩如生,端的新奇好看。
第三百零二章:和好如初(狗粮)
哇塞!
好美,好美啊!
云舒儿见到了眼前的一幕,完全地被震撼了,被惊呆了,也被美翻了,凝视着珠子,不由欢呼了起来:“师父,这是什么珠子,怎么这么神奇,这么好看?”
秋怀慈指了一下四周,笑着问道:“你数数,屋里有多少条游龙?”
云舒儿的手指冲着满屋子四处穿梭遨游的游龙,点来点去的,仔细地数了起来,转瞬,笑着回答:“九条!九条游龙,没有多的了!”
秋怀慈点点头,笑道:“这颗珠子,名叫龙窟,属于夜明珠的一种,照明用的,那些龙纹可不是人工雕刻的,都是天然生成的,所以,这颗珠子看似普通,其实却极其稀有,世间绝品啊!”
“我还以为这些游龙是人工雕刻的,没想到居然是天生的,怪不得细看之下,有些游龙的身体部分有些模糊残缺,就像用淡墨描画的一样,不甚清晰?”
云舒儿笑问:“师父,你是自哪里搞来这种宝贝的?”
秋怀慈笑道:“这是飘渺峰三宝道人的宝贝,我见了猜想着你一定喜欢,就来个先斩后奏,先把它给偷来了,再给了他一大堆好处,他见东西是要不回来了,事已至此,就只能无奈地接受了!”
云舒儿噗嗤一笑,斜着眼睛瞪了秋怀慈一眼,娇嗔道:“师父,你这不是耍赖吗?”
秋怀慈笑道:“嘿嘿!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天天跟你这个不讲理的人呆在一起,不想学坏也难啊!”
云舒儿听了,不但不生气,还愈发笑得欢了,一脸得意,又问:“师父,除了这个不能吃不能穿的灯灯,还有别的什么礼物没有?”
秋怀慈点点头,笑道:“当然还有了,你心气这么大,什么都喜欢贪多,这点东西怎么可能打发得了你呢!”
云舒儿愈发来了兴趣,笑着催促:“还有什么?快点拿出来给我瞅瞅?”
秋怀慈就又自乾坤袋里拿出一些礼物来。
有吃的,都是一些珍稀的糕点果蔬与酱味干脯;
有穿的,衣服的材质颜色款式都是上等货,都是喜欢的;
但是,最得云舒儿欢心的却是一套首饰。
首饰由黄金、白银、各色玉石镶嵌打造而成,色泽鲜明亮丽,样式精美别致,真是巧夺天工,神乎其技。
首饰分头饰、耳饰、胸饰、手饰,甚至,还有戴在脚踝上的。
“啊!好精致,好漂亮,真是太漂亮了!”
云舒儿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抚摸端祥着那些首饰,眼睛闪烁
着贪婪的光芒,嘴巴张的大大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脸都快要笑僵了。
片刻,
云舒儿终于收回了目光,咽了一下口水,瞅着秋怀慈,目光热切,问道:“师父,这些首饰都是送给我的?”
秋怀慈笑着点点头。
云舒儿欢喜得蹦跳了起来,欢笑着叫道:“师父,你真好,你真好!”
秋怀慈见云舒儿高兴,他的心里也满是欢喜,他斜睨了云舒儿一眼,笑骂道:“哎呀!曹裹儿,有礼物,就是师父真好,没有礼物,师父就是混蛋,你可真是市侩啊!”
云舒儿神色凝滞,颇有一些尴尬,讪讪一笑,兀自嘴硬地叫道:“哟哟哟!受了一点委屈,还要秋后算账了,说你是一个小心眼,还真是一点也不亏啊!”
秋怀慈撇撇嘴,无奈地苦笑:“唉!我说不过你,反正横竖都是你有理!”
云舒儿嘿嘿一笑,走过去,站在秋怀慈的身后,捏捏他的肩膀,柔声说道:“好了,好了,别委屈了,快来把首饰给我戴上,让我瞅瞅可也好看!”但是,她一个转念,想起自己满是疮疤的脸,暗自叹息一声,又摇头说道:“算了,等那天我……再戴吧!”
秋怀慈也没在意,笑着点点头,柔声说道:“裹儿,师父为了哄你开心,买了这么多的好东西送给你,为了师父的一片心,你以后可不许随便喜欢外面什么污七八糟的男人,更不能为了他们闹什么离家出走,知道吗?”
云舒儿很乖地应了一声,点了点头,笑道:“师父,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一定不会离家出走的,你就放心吧!”
秋怀慈神色一敛,道:“说话不许跟我打马虎眼,什么对你好就不走,要是我对你好,你却偏说不好,我还拿你没辙了,你果断一点,你答应我,自今往后,不许离家出走,不许做糊涂事,知道吗?”
云舒儿点点头,嘻嘻一笑,叫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再也不会离家出走了,除了你,也不再喜欢别的男人了,如此一来,你总该满意了吧!”
秋怀慈听了云舒儿之言,这回是真的放心了,目光温柔地凝神着云舒儿,笑着点点头,便与云舒儿说了一会闲话,帮她将礼物收好,就要离开。
云舒儿眼瞅着秋怀慈走到门口,心念一闪,突地叫道:“秋怀慈,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秋怀慈停住了脚步,回转身来,笑着问道:“小丫头,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云舒儿神色一敛,正颜说道:“秋怀慈,其实,我、没有喜欢韩千锦,更没有喜欢别的什么男人,你、你就放心
吧!”说罢,突地脸就红了,微微低下了头。
秋怀慈一愣,瞅着云舒儿那羞涩腼腆的样子,即儿,心中雪亮,心里一颤,一阵狂喜,他定定地凝视着云舒儿,呆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声音轻轻的,柔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云舒儿柔声问道:“那你还生我的气吗?”
秋怀慈笑得贱贱的,反问:“我有吗?”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真的没有!”
“好吧!既然你不是小气鬼,那我就原谅你了!”
“谢谢仙女宽宏大量,小生感激涕零!”
噗嗤一声。
“瞧你那傻样,还跟我贫上了!”
秋怀慈嘿嘿一声,一脸傻笑。
秋怀慈与云舒儿傻里巴机地斗了几句嘴,即儿,二人又都不说话,一时又定定地互相凝视,心里尽皆生出异样的情绪来,颤颤的,暖暖的,甜甜的,又紧张,又幸福,很是暧昧缠绵。
稍顿,
秋怀慈收回目光,笑着轻声道:“裹儿,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云舒儿点点头,笑道:“嗯!我送你!”
秋怀慈笑道:“几步路就到了,不好麻烦你吧!”
云舒儿噘噘嘴巴,娇嗔地叫道:“怎么,不愿意吗?”
秋怀慈连忙点头:“愿意愿意!”
云舒儿噗嗤一笑,上前大方地牵住秋怀慈的手掌,低头轻声说道:“真啰嗦,走吧!”
秋怀慈一笑,牵着云舒儿的手,半拥着对方,就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一会,到了。
二人黏黏糊糊地说了几句只有情人之间才懂,才有兴趣的废话,方才恋恋不舍地暂时分开了。
那一夜,
秋怀慈与云舒儿躺在床上,很是激动兴奋,思潮澎湃,胡思乱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那一夜,
他与她心里突然明白,尽管彼此没有挑破,但一座曾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堵无形的墙壁轰然倒塌了,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质变,变得不一样了,他们不仅仅只是师徒之情,还有男女之爱,他们坦然地走近了对方,关系变得更加亲昵暧昧了,那是情与情的纠缠,是心与心的交流,魂与魂的融合。
一切都是新奇的,又是美好的!
第三百零三章:偷练禁术(精彩)
… … … …
天空之上,白云之端,
一个青年人正骑着一只仙鹤风驰电掣匆匆向西方飞去。
此刻,
青年剑眉紧皱,脸色苍白,身子微颤,衣衫汗透,眼神闪烁着惊恐的光芒,神色颇有一些慌乱。
此人正是渭流门的门主,天守奄冲的弟子渭宁。
“孽徒!”
随着一声厉喝,一道无形的爆裂的真气凌空劈下,击打在渭宁的身上。
渭宁闷哼一声,喷了一口鲜血,身子一歪,就跌下了仙鹤的后背。
嘭的一声。
渭宁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加之,刚才中了一掌,身受重伤,他又喷出了一口鲜血,一时晕晕乎乎,身子酸软,竟站不起来。
虚空蠕动,灰影一闪,转瞬,奄冲就站在了渭宁的面前。
奄冲瞅着躺在了地上嘴角溢血,身子抽搐的渭宁,他面上虽然冷厉,心中怒极,但那一刻,心里还是生出了一丝怜悯来。
这也难怪,奄冲教务繁忙,没空授徒,亲传弟子不多,几个徒弟学艺不精,难成气候,唯有一个得意的弟子裴铮也在当年的仙魔大战之时,陨落在跌马坡上,让他好生遗憾,后来,他遇上了资质不错的渭宁,收其为徒,本欲悉心栽培,传其衣钵,那知渭宁却私练禁术,居心不良,令他深受震撼,大失所望!
奄冲瞪着渭宁,沉声问道:“孽徒,你还要逃到哪里去呀?”
渭宁缓过劲来,登时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连忙挣扎着爬了起来,跪伏于地,冲着奄冲磕头如蒜,声音颤抖,哀求着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
“饶命!”
奄冲哼了一声,道:“嘿嘿!孽徒,时至今日,为师难道还要留着你将来危害天下,危害宗门,为让师父师门蒙羞吗?”
渭宁身子颤抖,汗出如浆,颤声说道:“师父饶命,师父饶命,弟子只是一时好奇,翻看了一下而已,弟子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奄冲嘿嘿一声,呵斥道:“嘿嘿!翻看了而已,你可知你翻看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吗?那是本门的禁术,禁神塔里面的那些书籍,不是自魔门缴获的邪术,就是本门技法不纯的残章,擅自修炼,容易扰乱心智,走火入魔,噬血狂悖,堕入魔道,难道你会不知道吗?”
此刻,多说无益,渭宁只能继续磕头认错,苦苦哀求:“师父,我错了,我错了,请饶过弟子吧!”
奄冲思忖一下,缓缓说道:“渭宁,承平时期,也就是本门的阡乘与玲珑二位贤人历世之时,本门就曾经出了一个不肖之徒,私自修炼魔门禁术,走火入魔,差点覆灭了宗门,乃至整个天下,此事记录于本门的历史慨要之中,想必你在听课的时候,也曾听说过了吗?”
渭宁见奄冲虽然面无表情,语气平和,但是听得这番话,却是心惊肉跳,连连叫苦,他不由得心生警惕,表面上唯唯诺诺,连连点头,颤声称是,手上却暗蓄内力,以防不测。
奄冲思忖一下,许久,叹息一声,便瞅向了渭宁,定定地凝视着,脸色数变,闪烁不定,眼神起始是温柔的,慈善的,渐渐地却变得冷冽寒凉了起来,他嘴角撇了一撇,冷冷地道:“渭宁,我念在师徒的情分上,本想饶过你,可是你心术不正,堕入魔道,野心勃勃
,罪不可赦,为了防止昔日的悲剧在天守再次上演,为了防止你将来危害宗门,危害天下,让师父师门蒙羞,所以,为师今日只能大义灭亲,斩草除根,你休要怪我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奄冲说罢,心肠一硬,眼中闪烁一丝寒芒,杀心顿起,突地手臂一轮,手掌夹着断铁碎石之力,亦向渭宁的天灵劈了下来。
啵的一声巨响。
双掌相击,真气激荡,在四周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涟漪,罡风飞过,飞沙走石,烟尘滚滚。
渭宁又吐出了一口鲜血来,脸色愈发苍白,只是这回他却站在了山岗上的一块巨石上,身子挺拔,腰直如松,握紧拳头,瞪着奄冲,眉头一皱,一脸的倔犟与不屈。
奄冲虽然将渭宁击得飞出老远,但自己也被爆裂的真气逼得退出了几十丈,他待得站稳了脚跟,一时瞪着渭宁,又是震惊,又是恼怒,震惊的是渭宁的内力居然如此深厚,能够轻松挡住他五成的功力,恼怒的是对方居然还敢反抗。
奄冲嘴角抽搐一下,面色一寒,沉声呵斥:“孽徒,你居然胆敢忤逆于我?”
渭宁见奄冲居然动手杀人,完全不念师徒之情,他的心里一阵哀伤,冰凉透底,对奄冲的感情瞬间就变淡了,既然已经翻脸,事情无法挽回,再去哀求,实在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了。
渭宁瞪着奄冲,凄然一笑,愤懑地道:“师父,我不躲闪,难道真的等着你来杀我吗?”
奄冲哼了一声,冷酷地道:“小子,你欺师灭祖,偷炼禁术,居心不良,堕入魔道,乃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渭宁哈哈一笑,声音哀伤,笑声骤止,愤懑地道:“师父,一个人有没有罪,应该源于他有没有作奸犯科,残害无辜,我私练禁术,虽然不妥,但却没有伤害他人,何来的罪孽,凭什么你要杀我?凭什么我要任人宰割?”
奄冲怒道:“你修炼禁术,居心不良,丧德败行,堕入邪道,我是你的师父,也是天守的代掌门,我有维护宗门与天下安危的责任,所以,今日灭了你这个祸患,乃是我的分内之事,你休要刮躁!”
渭宁挥挥手,不屈地叫道:“师父,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难处,其实,我也不想偷练禁术,以身犯险,但是,凡此种种,说到底,这还不是被你给逼的。”
奄冲一愣,念头一闪,哼的一声,讥讽地反问:“哦!真是好笑,小子,自从你来到天守,为师一直对你关怀有加,无论生活还是修行,从无疏忽,自认为对你不错,怎么,如今你做了错事,临了,反倒歪派起我的不是来,你究竟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廉耻!”
渭宁登时神色缓和了一些,苦涩一笑,柔声说道:“师父,不可否认,你老人家对我的确不错,但是,你老人家平时太忙,根本没有时间仔细地传授弟子法术,弟子要想有所长进,就不得不另辟蹊径,自学长才了!”
奄冲嗤的一声,瞪着渭宁,一脸怨恨,恼怒地斥责道:“所以,你就自甘堕落,偷练禁术,不惜以身犯险,哪怕会走火入魔!”
渭宁愣了一下,思忖一下,无奈苦笑,喃喃说道:“师父,弟子知道你现在看不起我,弟子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但是弟子这也是身不由己,迫不得已,因为弟子家破人亡,身负血海深仇,弟子要报仇雪恨,弟子重建渭门,因为弟子在天守等不起,也耗不起,所以……,所以还望你老人家心怀怜悯,体谅一二,今日就大慈大
悲放过徒儿一马吧!”
奄冲思忖一下,冷冷地道:“如果我不答应呢?”
渭宁气苦,也是急了,又是憋屈,又是愤懑,不由大声叫道:“师父,其实你也是一个讲道理讲情义的人,难道你真的不念师徒之情,非要将徒儿逼上绝路,赶尽杀绝吗?”
奄冲定定地瞅着渭宁,心情复杂,思忖一下,叹息一声,说道:“渭宁,念在师徒一场,我也不愿将事情做绝,这样吧,你自废武功,跟我回去,自今往后,就呆在天守,做一个闲散的人,平安度日吧!”
渭宁听了奄冲的建议,登时身子凉了半截,没了功夫,就是废人,没了功夫,怎么报仇雪恨,怎么重建家园,如此活着,与死何异。
奄冲见渭宁目光闪烁,神色数变,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知其不甘,他登时耐心耗尽,面色一寒,冷哼一声,沉声威逼:“怎么,你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渭宁思忖一下,突地叹息一声,神色松弛,一脸的认命,他点了点头,凄然一笑,朗声说道:“师父,弟子答应你自废武功,跟你回去,但是,你能答应弟子一个要求吗?”
奄冲一愣,淡淡地道:“你说吧?”
渭宁哭道:“师父,弟子深受魔门残害,家破人亡,等我……,希望师父念在昔日的情份上,替我灭了魔门圣教,为我渭流门报仇雪恨!”
奄冲心里突然有些哀伤,他盯着渭宁缓缓地点点头:“好!为师答应你!”
渭宁又叹息一声,一脸的释然,他的右臂缓缓高举过顶,仰头望着天空之中自己的铁掌,犹豫一下,手掌就拍向了自己的天灵盖。
奄冲心中不忍,心头一颤,在那一刹那,不由得别过脸去,但是,几息时间,待得反应过来,转过头来,一瞥,眼前那里还有渭宁的影子。
可怜都是装的,是障眼法,是骗人的,还是想逃跑啊!
“孽徒!”
奄冲的咆哮之声,响彻云霄,他被渭宁戏耍了,脸色大变,勃然大怒,这回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了,身子一旋,化成了旋风就向渭宁追去,眨眼功夫就追上了渭宁。
奄冲瞪着渭宁,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双臂一轮,一道暴烈的仙力凌空劈下,快如闪电,凶恶残暴斩向渭宁的后脑勺。
渭宁心惊胆颤,亡命逃窜,但转眼被奄冲追上,他深知跑不过奄冲,再跑无益,眼见奄冲杀气腾腾,凌空杀向了他,只得回身硬抗。
渭宁停下了脚步,回身仰望,只是一道赤红色的光球自头顶击向了他,火花四溅,呼啸有声。
渭宁晓得厉害,自知以己之力,根本无法抗击,一时魂飞魄散,脸色灰白,他突地哀叹一声,万念俱灰,于是,凝聚于双掌的真气登时一卸,手臂软绳一样垂了下来,顿时仰起脖子,闭上眼睛。
渭宁放弃挣扎,引受戳,只是,在那一刹那,他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安然山,想起渭流门,想起了亲人,父亲、严瑞、怜儿,韩老太婆、萌萌等人,一时悲自中来,情难自己。
贪色叛亲之耻,失去至爱之苦,破门失宝之恨,丧亡亲人之痛,还有报仇雪恨之心,重建家园之志,此刻,难道尽皆化作一梦,就要烟消云散了啊!
憋屈、悲伤、愤怒、不甘啊!
渭宁突地睁开眼睛,泪流满面,仰天一声长啸,声震云霄,声音甚是悲切,激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