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狱火邪冰(斗法1)
“半步!”
云舒儿也跟着师父警告端木龙一,她手指指着端木龙一,眉头竖着,撇撇嘴巴,大声叫道:“半步!大坏蛋,记住没,没有我师傅的允许,你可不许私自离开天守半步哟!”
端木龙一学了一身的神功异术,自负经纶满腹,英雄盖世,原本就不甘心劳心费力地攻打天守,末了却是一无所获,现在他见秋怀慈得理不饶人,霸道强横,居然想要扣留于他,脸色一变,岂能忍受,便索性破事破办,借机留了下来,再与秋怀慈仔细周旋,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够扭转局面,大获全胜,光宗耀祖,出人头地!
哎!世人自来就是强者为王,胜者为王;世人往往只看重结果,不在乎过程;世人总是崇拜强者胜者,漠视蔑视败者弱者;历史往往证明,强者由于获得胜利,使他拥有长久的话语权,他将有足够的时间粉饰自己,美化自己,诋毁敌人,丑化敌人;历史往往证明即便是一个血债累累的强盗,他要是将一小部分抢掠而来的财产分给旁观者,给他们一些甜头,世人会把他当神来赞美,来崇拜!
要是端木世家此刻打败了天守派,时间久了,好话让他说尽,好事让他做尽,猢狲戴上了衣冠,朽木雕成了佛身,后世还有谁还会记得他端木龙一今日的卑鄙无耻?还会有谁指谪他端木龙一今日的阴险下流呢?
不会!
端木龙一念及于斯,将心一横,脸冷如铁,瞪着秋怀慈,挥了一下手臂,厉声叫道:“秋怀慈,难道你还想继续开战吗?若是如此,我端木龙一一定奉陪到底!”
“很好!够硬气!”
秋怀慈点点头,淡淡地道:“端木龙一,百年前,华山论剑,你败于我手,自此,你遁世苦修,意欲雪耻,你蛰伏了这么久,今番出关,想必是修炼出什么稀罕的手段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当着天下英豪之面,施展施展,陪我练练,也好让我瞅瞅,你究竟练出了什么把式来!”
“好好好!”
端木龙一听了秋怀慈的挑衅,甚合其意,他呵呵一声,眉头一轩,昂然叫道:“秋怀慈,既然你想打架,如你所愿,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端木龙一真正的手段!”
端木龙一双足在地上一蹬,身子就飞升至半空之中,俯视着秋怀慈,叫嚣起来:“秋怀慈,这些年不见,想必你也没有闲着,来来来来,咱们较量一下,也让我见识见识一下,你的惊世绝技,通天之能!”
端木龙一将“惊世绝技,通天之能”八字说的甚重,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秋怀慈唇角一翘,冷哼一声,双腿微曲,轻轻发力,他便搂着云舒儿跃身飞升,飞到
了空中,距离端木龙五十丈之距,停了下来,凝定在虚空之中。
南宫骏与奄冲等人也飞身跃起,纵身空中,一些身份低微的弟子属下,则站在地上,抬头仰望,极目远眺,一时,空中地上,人山人海,远远地围着秋怀慈(云舒儿)与端木龙一,心情激动紧张,全神贯注,屏声静息,静候着当世二大人杰的又一次的旷世之战。
端木龙一瞥了一眼秋怀慈怀中的云舒儿,一愣,眉头一拧,疑惑地问:“秋怀慈,难道你要抱着你的徒儿来跟我打吗?”
奄冲向北墨止颜使了一个眼色,密语传音:“五师妹,你去把那个丑丫头抱来,这么大个人了,老是黏着师父,成何体统!”
北墨止颜摇摇头,淡笑道:“大师兄,掌门师兄必有计较,咱们要相信他!”
奄冲摇头苦笑,喃喃道:“哼!阿慈也太溺爱这个丑丫头了,这丫头是什么来历,回头你去问问他,也得说说他!”
是!
北墨止颜点点头,恭敬地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想着,师父师父,师若徒父,师父疼爱徒弟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有什么可奇怪,可干涉的,只要阿慈喜欢,他爱疼这个徒弟就疼呗!我才不会去干那多嘴乌鸦,自讨没趣的事情来!
秋怀慈瞅着云舒儿,眉目含笑,缓缓说道:“我这个徒儿虽然有些调皮捣蛋,嚣张跋扈,但却天赋异禀,聪慧敏锐,是块习武的好料子,我决定将我的一身本事全部传授于她,让她继承我的衣钵,所以,有机会让她就近见识一下师父的手段也是好的!”
云舒儿听得秋怀慈的夸赞,心花怒放,咯咯一笑,便搂着秋怀慈的脑袋,在师父的脸上吻了一下,甜腻地叫道:“师父,您真好!”
北墨止颜见了云舒儿的举动,唇角一笑,这般的才明白秋怀慈为何喜欢云舒儿,原来这个丫头虽然丑是丑点,但却聪慧敏锐,机灵乖巧,舌巧嘴甜,很会腻歪人啊!
秋怀慈并不讨厌云舒儿的亲昵举动,很是喜欢徒儿的率真可爱,他屈指刮了一下云舒儿小巧的鼻子,淡然一笑,那瞅着云舒儿的眼眸之中,满是慈爱与宠溺:“你这个鬼丫头,就会哄师父开心!”
云舒儿嘻嘻一笑,那瞅着师父的眼神之中,也满是崇拜与喜欢。
南宫骏与林御衍等人听了秋怀慈之言,诧讶震惊,瞠目结舌,要知道带着一个孩子与人决战,就必定要分出一部分心思与精力来保护孩子,那么,自然就不能全心身地与敌对战了,陷自己于不利,端木龙一乃是一代枭雄,秋怀慈如此率性自负,这该有多么的张狂,多大的自信呀!
但对于真正的强者而言
,自信乃是基于超强的实力。
端木龙一听了秋怀慈的决定,震惊之下,恼怒不已,秋怀慈居然要抱着一个孩子与他血战,先不谈彼此的输赢,如此待他,对他又该是何等的漠视与轻蔑啊!
端木龙一脸色一沉,瞥了一眼云舒儿,冷冷地道:“秋怀慈,你莫免太过托大了一些,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的爱徒吗?”
秋怀慈转过脸来,瞪着端木龙一,嘴唇一撇,淡淡地道:“端木龙一,你的剑锋若能伤及我徒儿的一根寒毛,今日就算你赢!”
“狂妄!”
端木龙一被彻底地激怒了,眉头一竖,双眼暴睁,指着秋怀慈厉声喝道:“秋怀慈,你敢藐视我,今日我定要将你抽筋拔骨,碎尸万段,以消我心头之恨!”
秋怀慈不温不火,不徐不疾地淡然道:“端木龙一,大战在即最忌心浮气躁,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下,待会我要看到你真实的实力,否则,我即使赢你,那也是胜之不武!”
南宫骏与林御衍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唇角一翘,脸露微笑。
秋怀慈不愧是一代人杰,出类拔萃,遑论武功如何,单单就这巧舌利嘴的本领,就非常人所能及啊!
反观端木龙一,秋怀慈的几句话就让他暴跳如雷,举止失措,这暴烈的性子,比及秋怀慈的浑圆沉凝来,心性高下立判,大大地不如了。
端木龙一见秋怀慈言语之中满是不屑之意,愈发愤怒,火冒三丈,他双臂一甩,手掌之中,就多出二把长剑来,左手所持的乃是一柄剑身透蓝的长剑,这自然是他的邪冰了,至于右手所持的乃是一根没有手柄的圆滚的长锥,长锥通体赤红,锥身之上,有红色的电光闪烁。
秋怀慈瞅着端木龙一手中的长锥,咦了一声,微讶地问道:“端木龙一,这不是上古神剑'狱火'吗?”
“狱火邪冰匿踪步,
夜鬼行焉半离手!”
端木龙一将邪冰与狱火双剑互砥,二剑剑身之上,蓝色与红色的电火直闪,瞅那样子,瘆人之极,他瞅着手中的'狱火'脸上露出邪乎的笑容,有些得意地叫道:“不错!这就是'狱火',乃是上古邪神天阙的神器,剑身带有孽火,孽火上身,就是大罗神仙,也会被孽火焚皮毁肌,跗骨**,无药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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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水珠阵法(斗法2)
秋怀慈瞅着端木龙一手中的蓝剑,说道:“端木龙一,你能找到神兵'狱火',也算是你的无上机缘,如果我没有看错,你手上的蓝色之剑,也不简单,它应该就是寒剑'邪冰'吧!”
端木龙一点点头,瞅着手中的邪冰,唇角一翘,脸上也是一片得意,他暗自注入一些真气给邪冰,突地冲着脚下天守山山涧一指,邪冰射出一道蓝光,蓝光击在了一条在林间蜿蜒流淌着小溪,溪流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就凝结成冰,给冻住了。
奄冲与元凤焉等人见了端木龙一的手段,邪冰的威力,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凛然。
呃!怪不得端木龙一如此嚣张,看来确实有着不寻常的手段,厉害了得,幸亏有掌门师弟(掌门师兄)压阵,否则,这次天守可就真的麻烦了啊!
咦!
云舒儿低头一瞅,见到了脚下树林里被冻结成冰的溪流,小嘴一张,就是一个圆圈,惊诧稀奇,即儿,她指着端木龙一的邪冰,连忙欢笑着大叫道:“师父,师父,这个人的那把剑很好玩,你快把它抢过来,送给我好不好?”
秋怀慈淡然一笑,柔声说道:“裹儿,邪冰剑乃是别人的东西,若是人家不愿意给,我们又不是强盗,怎么可以去抢夺呢。”
秋怀慈即儿又瞅着端木龙一,意有所指地说道:“不过,也许人家待会突然想通了,悟出大道,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将邪冰剑送给你,那也是说不定的!”
端木龙一机缘巧合得到了上古神器邪冰,并且,以此练出了一套玄妙的剑法,便想籍此神技纵横天下,威加海内,如此这般,他怎会自废武功将邪冰送人,他听得秋怀慈之言,无异于疯言疯语,白日做梦。
端木龙一哂的一声,冷冷地道:“秋怀慈,废话少说,亮兵器吧!”
“等等!”
秋怀慈摇摇头,说道:“端木龙一,见识了你的狱火与邪冰,那你是不是应该说说你的匿踪步呀?”
端木龙一想出其不意地打击秋怀慈,匿踪步乃是他的制胜的王牌之一,他自然不想透露出来。
端木龙一警惕地瞪着秋怀慈,双剑一挥,摆出一个架势,冷哼一声,沉声叫道:“秋怀慈,你的废话真多,你想知道我的本事,开打不就知道了吗?”
“百鬼夜行融一身,
分分离离难辩真;
刀光剑影阵前欺,
倏退倏进斩敌人!”
秋怀慈高声咏哦,念毕,眼神询问地瞅着端木龙一,说道:“端木龙一,你的匿踪步,是这个吗?”
端木龙一一怔,惊诧之极,瞪着秋怀慈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口中不自禁地叫道:“你
、你怎么知道匿踪步的口诀?”
秋怀慈道:“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见到过,所以知晓,所谓匿踪步,不过就是能够隐藏自己的气息,隐身于虚空之中,再配以奇妙的身法,袭击对方,忽进忽出,尤如鬼魅,端的厉害!”
秋怀慈见端木龙一眉头一拧,神色紧张,便淡然一笑,说道:“你不必紧张,关于匿踪步,我是在一本古籍上翻到的,但那本古籍太过久远,内容已经残缺了,我只知道匿踪步的玄妙,以及起始的几句口诀,后面的无法辨认,所以,我并没有学会匿踪步,待会你可以放心施展!”
南宫骏与林御衍等人听了秋怀慈之言,感慨敬佩之极。
想想,秋怀慈既然能够说出匿踪步的主旨,背咏起始之句,原本可以藉此吓阻端木龙一,让端木龙一心生疑虑,从而在对战之时,畏手畏脚。
但是,
秋怀慈居然点明自己没有学会匿踪步,这不是白白地放弃自己的优势吗?
如此做派,真是异人行异事,可见其对自己的实力有多么的自信,同时,也足见其胸襟之坦荡与磊落。
端木龙一先是暗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心儿又提了起来,瞪着秋怀慈,狐疑地喃喃问道:“秋怀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是在向我使诈吧!你也许明知匿踪步,又偏说不会,待得看破我的步法,你是不是好再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呀?”
秋怀慈唇角一翘,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淡然一笑,沉声说道:“端木龙一,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的匿踪步虽然玄妙,但却并非天下无敌,要破了它,我有的是法子,今日我就想让你瞅瞅,我是如何破了你的匿踪步的!”
秋怀慈说罢,空着的右臂骤然平伸,五指向虚空一抓,手腕慢慢内转,张开的手指慢慢向掌心收拢,这时,天空登时出现了异常来,虚空蠕动,天空就像是一副布帛制作的半透明的图画一般,竟被秋怀慈所拽扯,所掌控着。
秋怀慈的掌心又好似会吸食一般,随着拽扯,天穹之图在秋怀慈的拽扯吸收之下,慢慢地变得越来越皱,也变得越来越变小,小到一面墙帷,一张桌布,一条手帕,最后,待得秋怀慈的手指彻底收拢,攥紧成了拳头,半透明的天穹之画就小到尤如指甲盖,尽握在了秋怀慈的手里。
“万般承恩唯雨露,
冰心玉骨铸星河;
吾辈皆是蓬莱客,
沧田桑海去自如!”
秋怀慈轻声咏哦,念罢,暴喝一声:“凝!”,那只攥紧的拳头一松,五指骤张,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此刻,自秋怀慈的掌心之中不停地喷射出许多的水珠来。
水珠气泡似的浮动散落于秋怀慈的身边,通体
透明,黄豆般大,浮立于天空之中,密密匝匝,排列有序,在阳光的照射中,水珠闪烁着五颜六色的耀眼的光芒。
水珠播撒开来,填充覆盖了秋怀慈四周上下左右方圆数百丈之内的空域,凝立不动,水珠阵列,尤如星辰银河一般,雄浑浩瀚,壮观美丽,玄妙之极。
咦!有趣!
云舒儿见了如此奇景,又是惊诧,又是稀奇,脸露欢笑,叫了一声,兴趣盎然,连忙伸手去抓那些水珠,但当她的手掌抓住了水珠了,摊开手掌一瞅,手中那里有水珠,连一点湿润也没有。
云舒儿愈发好奇,又抓向几颗水珠,但当手掌一触及水珠,水珠就凭空隐没消失了,化于无形,尤如无物,而等手掌扫了过去,在水珠刚才悬停的位置,依旧又填补映现出一粒水珠来,总之,水珠可观可赏,就是不可触碰,不可抓捕。
云舒儿抓了无数次,都没有触碰到水珠,愈发来了兴致,转瞬,便挥舞手臂,对水珠横竖挥扫,弹拍击打,甚至嘟起嘴巴,对水珠进行吹吸,可就是既碰不到水珠,也不能让水珠消失,更不能移动水珠的位置。
云舒儿耐着性子努力了几次,终究奈何不得水珠,于是,只得放弃了,转瞅着秋怀慈,惊诧地问道:“师父,这些水珠,明明是有的,为什么我碰不到,这是怎么回事?您究竟使了什么法术了,这么厉害!”
紫玲儿等奇心甚重,定力不足的小辈,也凑近水珠,对着水珠仔细察看,尤如照镜子一般,顿时在水珠里居然瞅见了自己的样貌来,她们奇心大作,心痒难搔,不自禁地偷偷用手指去点击触碰水珠,触到水珠,透指而过,就似幻觉一般,水珠可见不可触,不移动,不消失。
紫玲儿等人听到云舒儿的询问,她们也满眼询问地齐刷刷地瞅向秋怀慈。
秋怀慈笑着解释:“裹儿 ,这些水珠乃是空中的湿气所化,我将他们布撒在四周之后,任何人不管用何种手段,何种方法,自那个方向攻击我们,他们一旦靠近,都会扰动水珠,让我及时感应他之所在,及时地闪躲、格挡、反击,这些水珠之所以凝而不散,不可碰触,那是因为被我施展了法术所致。”
秋怀慈解释一番,右臂微甩,手掌中就多出了一柄长剑来,剑指端木龙一,沉声叫道:“端木龙一,让我看看你的手段!”
“呵呵!我以为是什么逆天的手段,不过是一座水珠阵而已,何足惧哉!”
端木龙一轻蔑地一笑,双剑一轮,激起雷电来,身子一抖,整个人就隐没在虚空之中,好像虚空之中有一道门似的,让他躲进了透明的屋内一般。
端木龙一藏匿身法,杀向秋怀慈,空中还残留着他的暴喝之声:
“秋怀慈,受死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微知神觉(打斗)
秋怀慈唇角一撇,冷哼一声,便左手搂着云舒儿,右手持剑,凝立在空中,居然闭上了眼睛,用耳朵仔细地聆听,感知着水珠的细微变化。
云舒儿见了师父秋怀慈的样子,愣了一下,照样学样,也闭上了眼睛,用耳朵仔细聆听,感知着四周的变化。
片刻,
云舒儿突地身子一颤,睁开眼睛,惶急地大叫了起来:“师父,那个大坏蛋,他在我们背后,他在我们背后!”
秋怀慈骤然睁开眼睛,瞅着云舒儿,一脸惊诧,微微思忖,朗声问道:“裹儿,你、能感知得到?”
云舒儿小鸡啄米似的,重重地点点头,说道:“对!那个大坏蛋,他刚才围着我们转了三圈,然后,他就躲在我们的背后,慢慢地靠近我们,他举起他的那把好玩的冰剑,想要刺杀我们!”
端木龙一藏匿在虚空之中,变换了一下方位,挨近了秋怀慈,又要出手,听了云舒儿之言,震惊万分,因为果如云舒儿之言,他刚才的确围着秋怀慈快速地转了三圈,然后,停了下来后 ,正要在背后偷袭,只因听到云舒儿的叫喊,他才停止行动的。
云舒儿见秋怀慈傻愣愣地瞅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她一脸的认真,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连忙大声叫道:“师父,我真的听见大坏蛋在移动,他就像鱼儿在水里游动一样,震动了水珠,水珠发出晃荡的水声,虽然水珠发出的声音很小,但是我还是听的真真的,可清晰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要相信我哟!”
秋怀慈点点头,目光灼灼地叫:“裹儿,你真是为师的好徒儿,想不到你居然能够听出水珠的异动,发现端木龙一的踪迹来,真是意外之喜,很好,很好啊!”
秋怀慈说罢,仰头哈哈一笑,欢喜之极,不禁在云舒儿的额头上连吻了几下。
南宫骏等人听了云舒儿之言,以为只是孩子搞怪的戏言,但自秋怀慈口中得到承认与应证,他们神色凝滞,大吃一惊,要知道,他们刚才也是在极力聆听探查遁身之后端木龙一的踪迹,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想到云舒儿一个孩子,居然发现了,有此能力,这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哎!秋怀慈收的这个丑丫头,果然些奇异,拥有过人之能,真是不简单啊!
奄冲等天守诸人听见云舒儿居然能聆听感知得出端木龙一的行踪来,惊诧之余,更是满心欢喜,如果云舒儿有此神力,那么,临战起来,她便自然能够帮助到师父秋怀慈了,如此一来,秋怀慈要想克敌制胜,打败端木龙一,也自然就又多出了一个优势,多出一些赢面来了。
哎!裹儿这个丫头虽然长得丑是丑,没想到居然还拥有这般特殊本领,看来掌门师弟这个徒弟也不是乱收瞎收的啊!
无论是南宫骏与林御衍等外客,还奄冲与元凤焉等天守诸人,尽皆震惊、诧讶于云舒儿超凡的听力,百思不得其解。
南宫骏等人就算是想破了脑袋,却那里能够想得到,这一切乃是因为云舒儿修炼了赤链神诀所造成的缘故。
南宫骏等人不知道,云舒儿修炼了赤链神诀,虽然时日尚浅,但其体内既然种下神链,她的体内自然就会修炼出一丝赤链神力来,这就像将一颗鲜活的树种埋进了泥土里,它便自然会发芽成长一般。
云舒儿体内的赤血神链与赤链神力虽然被秋怀慈所封印,所压制,使云舒儿不能化气为链,化链为力,破链而出,为己所用,但是,赤血神链与赤链神力却可以滋养云舒儿的身体,让云舒儿的五感变得敏锐,近于神觉。
云舒儿的这种本领,南宫骏与奄冲等人的修行若是达不到秋怀慈那般的入神之境,他们的听力与感知反而远远及不上小小儿童云舒儿了。
云舒儿得到秋怀慈承认与夸赞,微蹙的眉头一舒,开心不已,双眼发光,欢叫道:“师父,咱们一起对付这个大坏蛋吧!”
秋怀慈点点头,爽然应允:“好!你
给我仔细聆听辨识端木龙一的移动方向,待其现身,你便告知为师,师父自有法子对付于他!”
云舒儿重重地点了点头,于是,连忙闭上双眼,屏声静息,全神贯注地聆听感知端木龙一的移动与方位来。
端木龙一遁身于虚空之中,听了秋怀慈与云舒儿的对话,起始一惊,随即释怀,唇角且露出了一丝冷笑,他认为刚才只是云舒儿碰巧而已,瞎蒙的,因为他打死也不会相信,一个小小儿童,居然会有这般入神的感知之力,能够探知发现到他的匿踪神步来,要知道,他端木龙一自成功修炼了匿踪步之后,为了应证匿踪神步之神效,他曾藉此神技,可是偷偷诛杀了好几位上届仙家呀!难道云舒儿一个几岁的孩子,她的修行还能强过修行了上千年之久的仙家不成?
嘿嘿!云舒儿,一个孩子居然能够感知他的匿踪步,真是滑稽可笑,这不可能,不可能,万万不可能啊!
不相信,不相信,绝不相信啊!
端木龙一藏匿于虚空之中,就像一只狮子在打量他的猎物似的,围着秋怀慈师徒,缓慢地移动身法,慢慢靠近,待到估摸着距离合适了,方位合适了,他就欺身上前,双臂一轮,狱火与邪冰同时斩向秋怀慈的脑袋。
“师父!大坏蛋自背后偷袭,他的那把冒火的剑临空斩头,带冰的那把剑刺你的后背!”
云舒儿骤然睁开眼睛,焦急地叫喊起来。
秋怀慈手臂一举,昊天剑在头顶一横,'当'的一声,火花四溅,昊天剑恰好挡住了端木龙一临空劈下的狱火,同时,秋怀慈身子一旋,离开原地,避过刺向后背的邪冰,他身子后移数步,手中昊天剑连挥,格开端木龙一扑向前来,连刺连砍的狱火与邪冰,将其剑招尽皆化解。
端木龙一一袭不成,停止进攻,站在空中定定地瞪着云舒儿,眼中闪过一丝惊诧,若有所思,这也难怪,因为云舒儿刚才真的感知了他的袭击的方位,而且,连他的出招也说准确无误,一丝不差,这也太过匪夷所思了吧!
难道这一次又会是巧合吗?
不、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巧合、巧合、巧合而已!
林御衍嘿嘿一笑,对南宫骏密语传音:“端木龙一遇到克星了,端木世家这次是真的要栽了!”
南宫骏唇角一翘,哂了一声,喃喃感慨:“这就是命啊!”
林御衍意味深长地瞅着南宫骏,若有所指地道:“这也是你的南宫世家的命!”
南宫骏一愣,即儿缓缓地点了点头。
云舒儿见端木龙一目光灼灼,脸色阴沉,定定地瞪着她,一时没有动手,一愣,转脸对秋怀慈叫道:“师父,这个端木龙一站在那里傻愣傻愣的,怎么不动手啊!”
即儿,
云舒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端木龙一所站的方位,叫嚣道:“喂!大坏蛋,你怎么不打了,本公主殿下,还没玩够呢!”
秋怀慈听到云舒儿说出'公主殿下'四个字,条件发射,心头一颤,他瞪着云舒儿,连忙轻声问道:“裹儿,你说什么?”
心里紧张,声音有些发颤。
云舒儿转过脸来,嘻嘻一笑,说道:“嘿嘿!我没说什么呀!我这是吓唬吓唬他!”
秋怀慈见云舒儿神色无异,暗松了一口气,便淡然一笑,说道:“他不打,我们打!”说罢,挥剑就向端木龙一的方位冲去。
端木龙一冷哼一声,后退一步,身子一侧,就藏匿于虚空之中,又是一阵绕行,伺机袭击秋怀慈。
“师父,快快快,大坏蛋,他自…………”
“师父,注意了,大坏蛋,他自…………”
“师父,小心了,这一次大坏蛋,他自…………”
“师父,师父,大坏蛋,他这次想杀我,他要砍我的头…………”
……
…… …… ……
一时,
空中不停地响起云舒儿沙哑的大呼小叫之声。
秋怀慈凭着云舒儿的提示,便及时出剑,在电光火石之间,及时地挡住了端木龙一杀来的狱火与邪冰。
师徒二人珠联璧合,相得益彰,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元凤焉等人听了云舒儿口齿伶俐地的提示,脸上笑意更浓了
端木龙一自持拥有匿踪神步,配以神器狱火与邪冰,定有胜算,但经一交手,却在秋怀慈师徒联手之下,久攻不下,剑锋所至,连对方衣袖都没有挨上,心中渐渐焦躁起来。
怎么回事?
娘的,真是撞了邪,倒了血霉了,这座水珠阵乃是秋怀慈所布置的,是此阵的主人,以秋怀慈之能,若是秋怀慈能够感知他的身法,找到他的位置,倒也情有可原,可是,为何这个丑丫头却也能够做到呢?这也太反常了吧!这个丑丫头再怎么修炼,年龄摆在哪里,她能有多深的修为呢?难道这个丑丫头天赋异禀,学了什么异术吗?又或者,她身上藏有异宝,能够让自己显形不成?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啊!
端木龙一又攻了一会,虽然是剑出如轮,暴风骤雨,但依旧奈何不了秋怀慈师徒,他便暗催玄力注入狱火与邪冰二剑之内,寻觅得一个机会,狱火与邪冰齐出,待得狱火一被秋怀慈的昊天剑一格,邪冰被秋怀慈的左腿踢中之时,狱火与邪冰居然粘住了秋怀慈的昊天剑与脚底板,接着,嘭的一声,狱火剑剑身竟燃起了孽火,孽火以昊天剑为引,登时向秋怀慈燃烧过去,同时,那粘住了秋怀慈的脚底板的邪冰剑,也迅速结出冰霜,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秋怀慈的身子凝冻而来。
云舒儿感觉烈焰灼人,见有孽火向师父烧来,大惊失色,急了,惊慌地叫嚷了起来:“师父,火火火火!”
云舒儿连忙附身探头冲着那顺着昊天剑烧向秋怀慈的孽火,张嘴就是一阵猛吹,想要吹熄孽火,可是孽火乃是端木龙一用一丝神元所催发,岂是小儿的几口凡气可以吹熄得了的。
紫玲儿与芊芊等少女,见之,心头一紧,不禁大叫了起来:“掌门师伯,快把剑扔了,快把剑扔了!”
“放肆!”
奄冲俯视瞪着芊芊与紫玲儿等人,虎睛圆瞪,一脸怒容,厉声呵斥:“阵前喧哗,扰乱军心者,杖责三十!”
芊芊与紫玲儿等人听了奄冲的斥责,想起奄冲的凶暴严厉来,心头一颤,脸色大变,连忙低头垂目,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元凤焉瞥了瑟瑟发抖的几个小辈,爽然一笑,朗声叫道:“小丫头片子,你们的掌门师伯智谋超群,武功了得,岂是轻易被人打败的吗?”
元凤焉对奄冲笑道:“大师兄,几个小辈,没有见识,不知轻重,说说就算了,不必惩罚了吧!”
奄冲目不转睛地瞪着秋怀慈,听了元凤焉之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北墨止颜连忙向紫玲儿等人使了一个眼色。
紫玲儿等人连忙向奄冲躬身行礼,颤颤地叫道:“谢谢师伯,谢谢师伯!”
奄冲盯着秋怀慈与端木龙一的打斗,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紫玲儿等人见免了处罚,逃过一劫,吁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自己可叹可笑,想想,以掌门师伯的神力,那里还有甩不开对方长剑的道理来?照此情况,秋怀慈一定是另有打算的。
端木龙一见到云舒儿以及天守诸人的失态,脸上登时露出来邪邪的笑,大叫道:“秋怀慈,没想到我还有这么一手吧!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冰火二重天!”
端木龙一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满是得意。
冰霜傲狱火,
冷热半离手。
原来这才是端木龙一真正的王牌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天罗地网(打斗)
秋怀慈唇角一翘,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神色泰然,他瞅着那燃烧过来的孽火,突地张开嘴巴,极力一吸,居然将那狱火剑上燃烧着的孽火给全部吞进了肚子里,然后,再冲着粘住了脚板正在快速结冰的邪冰剑,张口一吐,将那些原本被他吸进肚子里的孽火全部喷射在邪冰剑之上,登时将邪冰剑,以及他腿上所凝结的寒冰转瞬给融化了,即儿,脚板一蹬,将邪冰踢开,昊天剑一抖,将狱火剑震开,也不反击,反身一纵,退在一边,冷冷地瞅着端木龙一。
林御衍眼见着秋怀慈似乎陷入了绝地,谁知,转眼就被秋怀慈轻轻松松地化解了,而且,手段极极巧妙,不禁暗自叫好。
嗯!不错,以彼之矛还使彼矛,以彼之火还使彼冰,以火克冰,冰火不容,高、实在是高呀!”
南宫骏也淡笑着,点点头,由衷地赞赏。
天守派诸人见掌门秋怀慈轻松脱困,松了一口气,脸露喜色,有些年轻的弟子不禁脱口叫好,欢声雷动。
端木龙一见自己所谓的神技,所谓的王牌,居然被秋怀慈气定神闲地破了,又是意外,又是震惊,又是懊恼,不由瞪着秋怀慈心情复杂,思绪万千,脸色变得极极难看。
云舒儿见秋怀慈就像街头的杂耍似的破了端木龙一的狱火与邪冰,好玩至极,不禁拍着手掌,咯咯咯地欢笑了起来,大叫道:“师父,你居然会玩喷火的游戏,好好看,你再施展一次好不好,我还想看,我还要看!”
秋怀慈见了端木龙一那犹疑沮丧的样子,点点头,淡笑道:“好!”说罢,挥剑又向端木龙一攻了过去。
端木龙一虽然招式被破,暂落下风,但却并未输阵,那会甘心,他见秋怀慈冲上前来,回过神来,又激起勇悍之心。
端木龙一钢牙一咬,双眼暴睁,怒喝一声,双剑一轮,迎上前来,使出手段,便与秋怀慈实打实地缠斗在一起。
当当当,
砰砰砰,
叽吱吱,
天空之中,一时人影倏忽,身形闪烁,时上下翻飞,时相互旋转,时位子互换;
有兵器相击的声音,有腿脚踢击的声音,有兵器磕在一起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在这些声音之中,又夹杂着火光四溅,以及暴烈的真气相撞时,在天空之中,形成的水波一样的涟漪来。
秋怀慈与端木龙一一阵恶斗,一会,端木龙一闷哼一身,退在一旁,左肩有鲜血涌出,他瞪着秋怀慈,脸有惊惧之色。
云舒儿见端木龙一受伤,兴奋不已,指着端
木龙一,大叫道:“大坏蛋,我早就说过,你是打不过我师父的,你偏不信,怎么样,受伤了吧!你这叫作不听裹儿言,吃亏在眼前,呸!活该!”
端木龙一听了云舒儿之言,心想这个丑丫头,她可真会埋汰人啊!她那里说过那话,她这明明是得势张狂,存心恶心人,他心里不自禁地那个气啊!可对方只是一个孩子,他能把她怎么着!怎么着?
云舒儿冲着端木龙一得意一下,又对秋怀慈叫道:“师父,您快打他,我要看您喷火!”
秋怀慈点点头,脸露微笑,爽然应道:“好的!”又提剑向端木龙一冲去。
元凤焉等人见秋怀慈与云舒儿一师一徒,一大一小,一个跳脱,一个沉凝,一个娇嗔,一个宠溺,形成了强大的反差与对比,二人其一言一行,就像对口相声似的,一唱一和,浑然天成,妙趣横生,充满了诙谐与喜感,甚是好笑,不禁莞尔,心中感慨。
哎!真是一对孽师孽徒啊!
端木龙一见秋怀慈杀上前来,心生怯意,且战且退,斗了几招,身子一闪,又躲进了虚空之中。
云舒儿叫道:“师父,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不要让大坏蛋躲来躲去,老是跟咱们捉迷藏,多没意思呀!”
秋怀慈点点头,应道:“好!”于是,待得端木龙一再一次自藏匿的虚空之中闪身而出,袭击他的时候,他一剑击退了端木龙一之后,将昊天剑一抖,金光一闪,于是,自昊天剑的剑身之中,分离出一把长剑来,那长剑悬立在空中,占据一个阵位。
南宫骏问道:“林掌门,你见多识,知识渊博,您说说,秋怀慈这是何意呀!”
林御衍思忖一下,微微点头,脸露笑容,释然而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秋怀慈这是在立剑布阵,看来他这是要打桩围猎,趁胜追击,开始绞杀端木龙一了!”
南宫骏细看一下,点点头,喃喃地:“唉!秋怀慈一直在给端木龙一一线希望,其实,端木龙一现在还有机会退走的!”
林御衍一笑,道:“端木龙一太过骄傲,他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不过!似他这种自负的人,就算撞了南墙,他也未必就会回头,看来今日他非得被秋怀慈打得颜面尽失,跪在求饶不可!”
南宫骏若有所指,感慨地道:“端木龙一这种人是不可能成为一代人杰的,更不会成功!”
林御衍问道:“为何?”
南宫骏缓缓地道:“有些人之所以平庸,那是因为他只看到了自己的缺点,而没有发现自己的优点;有些人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他
只看到了自己的优点,而没有发现自己的缺点!端木龙一就是属于后者!”
秋怀慈与端木龙一依然在空中缠斗着,但场中情形于端木龙一愈发不利,因为空中那些击之不散、不移、不灭的水珠阵,让端木龙一所有的行踪与攻击全部暴露在秋怀慈师徒的探知之下,可以,让秋怀慈料敌于先,进行有效狙击与反攻。
而那些被秋怀慈布置在在空中的越来越多的长剑,就更是厉害了。
那些长剑就是一个个剑桩,像在空中生了根一样,哪怕遭到敲击,也不会移动剑位,每当端木龙一碰触道长剑之时,长剑就会自主攻击端木龙一,而且,还会发出剑鸣,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引导秋怀慈一起相击端木龙一,杀得端木龙一连连后退。
端木龙一想要拔掉那些剑桩,但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就再也不敢触碰那些长剑了,只能绕剑而行,如此一来,自然就限制他的步法与剑法来,让他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的技法有效地攻击秋怀慈。
随着秋怀慈的剑桩越插越多,剑阵渐渐趋于完善,场中情形于端木龙一愈发不利,有那么一刻,端木龙一憋屈气闷的,都想弃剑而退,就此认输了。
但是,正如南宫骏与林御衍所言,
端木龙一太骄傲了,他自视过高,自信其能,不到最后一刻,他就绝不放弃战斗,不被对方虐的体无完肤,无力反抗,他就绝不认输,所以,他明知形势于己不利,获胜艰难,他也要死撑下去。
这般的,
秋怀慈与端木龙一纠缠了一会,秋怀慈突地叫道:“端木龙一,你输定了!”
秋怀慈念了一句咒语,空中的那上千把悬立的长剑就在空中快速地移动起来,一会,便围着那一大片有着水珠的空域摆列有序地结成了一个偌大的剑阵,剑阵就像一个渔网一般,围住了端木龙一。
秋怀慈见剑阵已经布结成功,他暴喝一声:“散!”那些所有被剑阵圈住的浮立的水珠同时爆裂,如烟消散,而待得水珠消散,原本藏匿在虚空之中的端木龙一登时显出人形来,而且,这会儿,无论端木龙一怎样施展匿踪步,他却再也无法匿身虚无,掩其形迹,更是无法脱阵而出了。
“天罗地网八荒阵
即使仙神难遁身,
昊天剑动提头见,
斩妖除魔不留情!”
秋怀慈昊天剑一挥,剑锋指着端木龙一,剑眉一竖,不怒自威,朗声呵斥:“端木龙一,你神智昏聩,进退失据,时至今日,何处还有你的生路,你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第一百八十九章:昊天剑魂
端木龙一见秋怀慈彻底地破了他自诩神技的匿踪步,心中登时一片惶惑茫然,瞪着秋怀慈目光闪烁,神色数变,念转如轮,心情复杂,做声不得。
稍顿,
端木龙一心智亦是一坚,神色一凝,眉头一轩,昂然叫道:“秋怀慈,胜负未分,就想屈人之兵,你莫免想的也太美了吧!”
端木龙一将二道仙气注入狱火与邪冰,嘴唇蠕动,念念有词,转瞬,自狱火与邪冰二剑的剑体之内,窜出一蓝一红的二道剑气,剑气一闪,登时变成二只猛兽来。
一只北冰熊,
一只火麒麟。
北冰熊蓝色眼瞳,血盆大口,利牙铁爪,一身毛发,洁白如雪。
火麒麟赤色眼瞳,嘴大如盆,爪勾牙獠,一身鳞甲,赤红如火。
二只猛兽站在端木龙一的身侧,怒视着秋怀慈师徒扑腾跳跃,挥舞钢爪,呲牙嘶吼,口涎横流,样子甚是凶悍威猛。
南宫骏与林御衍见到端木龙一的二只凶兽,微微一愣,脸有讶色,即儿,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
云舒儿瞅着北冰熊与火麒麟,满心稀奇与惊喜,指着二只猛兽,连忙笑问道:“师父,师父,这是什么东西,有趣,真有趣啊!”
“这也是剑魂!”
秋怀慈瞅着端木龙一的二只猛兽,对端木龙一淡笑道:“端木龙一,这就是你修炼的冰火二剑魂?”
端木龙一翻了一个白眼,哂的一声,冷冷地道:“你说呢?”
语中含着一丝得意。
是啊!剑术仙家最高的境界就是能够修炼出剑魂来。
所谓剑魂,就是将自己的剑招依照所修剑术的属性,修炼出相应的猛兽来,剑招化兽,化虚为实,剑招离开剑体,化成剑魂,仅凭主人的意念的操控,剑魂便可离开剑体,诛杀敌人。
一个人修炼的剑魂越多,剑魂的兽性级别越高,剑魂的战力越纯,修炼者的本领就越发高明,越发厉害。
纵观古今能够修炼出剑魂之人,万中无一,寥寥无几。
而端木龙一居然能够同时修炼出二只
属性相反的顶级凶兽剑魂来,足见其天赋异禀,纵世之才,如此,怎不让他暗自得意呢!
秋怀慈'哦'的一声,点点头,神色恬淡,缓缓地道:“还不错!”
什么,还不错?
端木龙一见了秋怀慈冷淡的反应,微微一愣,有些讶异,要知道,能够修炼出一只剑魂的剑修,放眼天下,也没见几个,就是秋怀慈也没有人见他施展出剑魂来,而他端木龙一能够修炼出二只剑魂来,这是何其了得,而秋怀慈居然是怎么脸色平静,波澜不惊的一句,这个无所谓的反应,也太过反常了些吧!
呃,难道……?
端木龙一思忖一下,收拾一下心情,神色凝重,瞪着秋怀慈,冷冷地道:“秋怀慈,怎么说来,你也算是一代人杰了,想来在修为上也必有一番建树,今日当着天下英豪之面,你若是有兴趣,不妨也给大家展示一二,让大家见识一下你的剑魂吧?”
秋怀慈笑道:“你想跟我文斗!”
端木龙一点点头,冷笑一声,昂然叫道:“秋怀慈,即便文斗,也可以定人生死,你要是输了,你就当着天下英豪之面,饮剑自刎,若是我端木龙一输了,亦当如此,如何?”
元凤焉与北墨止颜对视一眼,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那笑容里满是嘲讽滑稽的意味。
南宫骏与林御衍等人便瞅向秋怀慈,眼中充满了期待。
云舒儿指着端木龙一,转头对秋怀慈,撅着嘴巴,大声叫道:“师父,比就比,您跟他比,我就不信您比不过这个大坏蛋!”
秋怀慈点点头,笑道:“徒儿莫急,不就是几只剑魂罢了,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你师父的剑魂,待会留下几只剑魂给你玩玩!”
“好、好、好!”
云舒儿拍掌欢叫起来:“师父,您真好,那您要给我多留几只剑魂哟!”
秋怀慈点点头,转瞅着端木龙一,淡然一笑,说道:“端木龙一,不就是剑魂么,有什么了不得的,那你给我仔细瞅着?”
秋怀慈说罢,将一股仙力注入昊天剑剑体之内,嘴唇蠕动,念念有词,自昊天剑的剑体之内,冒出了一团金色剑
气来,那剑气浮立于虚空之中,凝而不散,即儿金光一闪,剑气消失,在云舒儿的身边多出一条金色苍龙来。
金龙剑魂怒目圆睁,龙须飘逸,利牙骤张,寒芒闪烁,一身龙鳞,金光闪闪,姿态俊逸,甚是好看。
金龙剑魂在空中,上下左右,缠绕飞腾一番,便站在云舒儿的身边,冲着端木龙一的狱火与邪冰二只剑魂呲牙怒吼,一声龙啸,声振寰宇,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龙乃神兽,万兽之圣,即使是神兽麒麟,也居其后,金龙血统尊贵,对于别的兽类,形成与生俱来的强悍与威吓,所有兽类见之,莫不恐惧避让。
北冰熊与火麒麟在生命品种上本就低于金龙一等,骨子里对金龙天然怀有自卑,这就像豹子亦于雄狮一样,现在在金龙的一阵龙啸之中,它们于金龙那口中喷出的气流之中,更是感受到金龙体内暴烈的真气与杀意,顿时身子一颤,心生怯意,连忙闭嘴敛爪,低眉伏身,退到端木龙一的身后,不敢冒头。
云舒儿见到端木龙一的二只剑魂碰到秋怀慈的金龙剑魂,就像家猫遇到猛虎一样,立即变怂,惊恐不安,畏缩不前,那里还有一丝猛兽的霸气来,一时开心不已,不由咯咯地娇笑起来。
云舒儿指着端木龙一,得意洋洋地叫道:“嘿嘿!大坏蛋,我师父的剑魂才算是真正的厉害,我也是说过嘛!你的剑魂一定是比不过我师父的剑魂的,我说的没错吧!你看看,你的剑魂一见到我师父的金龙一下子就怂了,吓得躲起来都不敢见人了,真是二个大软蛋,大软蛋啊!”
哎!裹儿这个丑丫头的性子怎么这么泼辣大胆,嚣张张扬,看她这得势不饶人的架势,长大了必定不是善于之辈啊!
北墨止颜等人见云舒儿跟端木龙一杠上了,处处针锋相对,穷追猛打,不依不饶的,将端木龙一气的跳眉瞪眼的,不由的一乐,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端木龙一见到自己的剑魂的怂样,自觉颜面扫地,本就气恼,此刻听了云舒儿的奚落,心里那个气啊!差点吐血,但云舒儿不但只是一个孩子,而且还是秋怀慈的徒弟,他能把她怎么着,怎么着啊!
端木龙一阴沉着脸,哼了一声,没有吱声。
第一百九十章:吾不相信
秋怀慈瞅着端木龙一,淡然一笑,又催动真气,注入昊天剑,默念咒语,昊天剑剑体之内又冒出了二道剑气来,转瞬,剑气又变幻出金龙剑魂来,二条金龙冲着端木龙一的剑魂北冰熊与火麒麟又是一阵长啸,张牙舞爪的,抖着威风,既而,才站在了云舒儿的身边。
北墨止颜等天守诸人瞅着天空之中的那三条气势逼人的金龙剑魂,脸上露出了得意而又欢快的笑容来。
南宫骏与林御衍对视一眼,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来。
端木龙一瞅着金龙剑魂,神色有些呆滞,又是震惊,又是失落,震惊的是秋怀慈的手段,失落的是自己的手段被人超越。
是啊!能修炼出二只剑魂来固然了不起,但是,比起别人能够修炼出三只剑魂来,那又算不了什么,这就好比你即使是一个千万富翁,但是比及一个富可敌国的人来说,那又不及一提了,又有什么值得好炫耀的呢!
秋怀慈瞪着端木龙一,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稍顿,他又再次向昊天剑注入真气,转瞬,自昊天剑剑体之内又冒出三道剑气来,接着,三道剑气又在空中变幻出三条金龙剑魂来。
可是,即使如此,事情还没有完,就在南宫骏等人瞠目结舌,一脸震惊之中,秋怀慈依旧向昊天剑注入真气,念着咒语,继续催生释放着金龙剑魂。
这般的,过了一会,仿佛是向端木龙一示威,要彻底羞辱打击摧毁端木龙一的信心一般,秋怀慈将昊天剑冲着空中一扔,昊天剑便漂浮了起来,悬立在半空之中。
秋怀慈右手中指冲着空中的昊天剑一指,一股强悍雄浑的仙力注入了昊天剑体之内,念动咒语,昊天剑在空中不停地颤抖,剑身金光闪烁,转瞬,随即昊天剑便发出了剑鸣,其声凌厉洪亮,而那些组成剑阵的所有长剑似乎受到了昊天剑剑鸣的召唤似的,受到了感应,同时剑身颤抖,闪烁金光,并且,也发出呜呜的剑鸣声,与昊天剑声光相合。
如此,十息之后。
除了昊天剑,所有的长剑在一片金光暴胀之中,尽皆变幻出金龙来,一时,空中出现了千年难见的奇景来。
上千条金龙剑魂在天空之中包围着端木龙一所站立着的
空域,上下飞腾,互相纠缠,遮天蔽日,风云色变。
上千条金龙剑魂在天空之中包围着端木龙一的二只冰火剑魂,怒目呲牙,毛发若针,厉声嘶吼,杀气盈天。
端木龙一的二只剑魂北冰熊与火麒麟,见到那逼近而来的漫天的咆哮着的金龙剑魂,一时吓破了胆,身子哆嗦,屁滚尿流,低声哀鸣着,拼命地往主人端木龙一的身上靠拢,想要获得安全感,后来,在秋怀慈的金龙剑魂气场的威压之下,终究是抵挡不住了,北冰熊与火麒麟二只剑魂居然变回二道蓝红剑气逃进了狱火与邪冰二件神兵的剑体之内,躲了起来,任由端木龙一又是注入真气,又是念咒起法,二只剑魂就是不肯现身,气的端木龙一脸都绿了,嘴角抽搐,咬牙切齿,眼眸之中冒出噬人的凶光来。
南宫骏与林御衍等人凝视着秋怀慈催生释放出来的漫天的金龙剑魂,一时目瞪口呆,神色凝滞,心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云舒儿见端木龙一与师父秋怀慈比斗剑魂,端木龙一的二只剑魂居然被师父的金龙剑魂吓得躲进了母剑的剑体之中,再也不敢冒头,端木龙一这回可算是彻底地输了了比试了,她心里那个开心呀!
云舒儿嘿嘿一笑,又开始发挥她狐假虎威,嚣张得意的小魔女天性来,她冲着端木龙一大声叫道:“大坏蛋,你别试了,再试也是白费力气,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寡不能敌众,你只有二只剑魂,而我师父却有这么多的剑魂,你的二只剑魂就算再厉害,那也是打不过我师父这么多的剑魂的,所以你的剑魂才会躲起来的;嗯!其实,说起来,你的这二只剑魂虽然有些胆小,但是,它们却比你聪明多了,它们既然打不过,至少还知道逃命,而你呢,明明知道斗不过我师傅,却偏要跟我师父作对,哼哼!这不,输了吧!哎!真笨!”
云舒儿说着,还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噗嗤'一声。
听了云舒儿这番气死人不偿命的怪腔怪调,连一向沉凝的陆压上人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兴趣盎然地瞪着云舒儿,笑着摇了摇头,想着云舒儿这个小丫头,这般幼小的年纪,居然察情观势,反应灵敏,念转如轮,口齿伶俐,感慨着也不知她那小小的脑袋里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么多一套一
套的说辞来的啊!
哇的一声。
端木龙一看着漫天的金龙剑魂,脸色苍白,嘴唇抽搐,精神本就深受刺激,现在听了云舒儿的挖苦嘲讽,锥心之极,就像有把刀子捅了他的胸口一下,他心里一阵剧痛,血气上涌,登时,气的真的吐出血来。
稍顿,
端木龙一头脑昏聩,精神恍惚,片刻,方才缓过劲来,他一个凝神,抬起头来,死死地盯住那些在空中飞腾的金龙剑魂,目光闪烁,脑中之念,如溪口跃鱼,扑腾不止,心中一阵惊诧犹疑。
转瞬,
端木龙一突地挥挥手臂,瞪着秋怀慈,叫嚷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秋怀慈,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自古至今,还没有一人做到能够同时召唤出五只剑魂来,你就算天赋异禀,才智过人,对武学大有颖悟,但我绝不相信你有如此能力,真的能够修炼出这么多的剑魂来,你一定是使得什么障眼法,在制造幻境,欺骗我们!”
端木龙一声嘶力竭地吼叫着,满脸通红,额角见经,足见其心情之激荡。
云舒儿听了端木龙一之言,眉头一蹙,一脸愤然,指着端木龙一,气恼地叫道;“大坏蛋,你要耍赖吗?”见端木龙一并不睬她,依旧在大喊大叫着,心情激荡,似颠若狂,一脸的不相信,她便转瞅着师父,撇撇嘴巴,叫道:“师父,不好了,这个人被您气得得了失心疯了,怎么办呀?”
秋怀慈唇角一翘,一丝冷笑,瞪着端木龙一一脸的不屑,淡淡地叫道:“端木龙一,你若是不信,大可跟我的剑魂斗上一斗,如此一来,真假岂非自明!”
端木龙一闻言,精神一震,冷静下来,他将狱火与邪冰一轮,摆出一个剑招,眉头一挑,昂然叫道:“打就打,老子今日倒想看看,你秋怀慈究竟搞得什么鬼来!”
秋怀慈右臂直伸,五指一张,冲着凝立在空中的昊天剑凌空一抓,昊天剑被秋怀慈的内力一吸,便自动飞回秋怀慈的手中。
秋怀慈将昊天剑冲着端木龙一一指,喝了一声:“攻!”所有在空中飞腾的金龙剑魂同时金光一闪,齐声龙啸,啸声一止,西北角方位,有一条金龙破空有声,便率先向端木龙一飞射而去,发动攻击。
第一百九十一章:五百龙魂(燃爆)
“来得好!”
端木龙一瞅着那向他射杀而来的金龙剑魂,暴喝一声,待得金龙剑魂冲到面前,瞅准机会,狱火剑向上一挥,当的一声,就将飞来金龙剑魂给击飞了。
秋怀慈昊天剑一指,五条金龙剑魂射向了端木龙一。
端木龙一哼了一声,嘿嘿一笑,叫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邪冰一轮,寒芒数闪,当当当当当的,一阵脆响,五条剑魂皆被击退。
秋怀慈昊天剑继续一指,十条金龙剑魂就杀了过去。
“虚张声势,华而不实!”
端木龙一哂的一声,身形忽闪,双剑齐出,蓝红二道剑气一闪之后,秋怀慈的金龙剑魂亦被击退。
秋怀慈面淡如水,昊天剑依旧冲着端木龙一一指,五十条金龙剑魂就呼啸着冲向端木龙一。
“纵使前路凶险,吾辈亦当自仗剑前行!”
端木龙一一脸轻蔑,使出匿踪步,虽然在秋怀慈的阵法之中,不能遁形隐身,但步法的精妙还在,他借助玄妙的匿踪步,觅得金龙剑魂攻击的前后左右的间隙,狱火与邪冰连轮,一阵金属的脆响之后,五十条金龙剑魂依旧被他击退。
秋怀慈见端木龙一悍勇,脸露微笑,微微点头,但手中的昊天剑毫不迟疑地冲着端木龙一又是一指,一百条金龙剑魂就射向端木龙一。
“任你千军万马,吾自阵前杀敌!”
端木龙一大声叫道,匿踪神步,狱火邪冰,身影幢幢,剑光闪烁,数轮下来,他又再一次击退了秋怀慈的金龙剑魂,但是这一回,他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秋怀慈的昊天剑杀意不减,他果断决绝地冲着端木龙一再指,这回三百条金龙剑魂遮天蔽日,山呼海啸般地杀向端木龙一。
“仙要诛我,我便诛仙,佛要灭我,我便灭佛,仙佛不惧,何况人乎!”
端木龙一瞅着那些密集杀来的剑魂,眉头紧锁,背脊发麻,但他已无退路,只能硬抗,暴喝一声,身移八卦,脚踏乾坤
,狱火邪冰,冰火相融,便迎了向去,身子瞬间被金龙剑魂包围吞没。
一时,
南宫骏等人只能瞅见无数金龙剑魂的身影在闪烁,以及诸多剑魂之内火花四溅,除此,就是兵器相磕的清脆的金属声。
一会,金龙剑魂剑群之中,蓝红剑气暴胀,剑气盈天,围攻端木龙一的所有剑魂皆被击退,只剩下端木龙一独自站在一片空域之中。
端木龙一脸色苍白,身子颤抖,哇的一生,张口又喷出一口鲜血来,显是受了伤了。
南宫骏见端木龙一在金龙剑魂的群殴之下,伤重吐血,而秋怀慈还有很多杀着还未施展,端木龙一这一次可以说是败局已定,狼狈收场,端木龙一落得如此惨淡结局,虽说是其居心不良,咎由自取,但端木龙一一直不肯认命,拼死抵抗,血性还在,骨气还在,让人心中倒也生出一丝敬意来。
南宫骏心有戚戚,他瞥了秋怀慈一眼,想要为端木龙一求情,但嘴唇动了一动,犹疑一下,终究没有开口。
秋怀慈淡然一笑,问道:“端木龙一,你还要继续比试吗?”
端木龙一听了秋怀慈这般询问,在敏感的他看来,无异于揶揄嘲讽,刺耳之极,也锥心之极,这对于他这种骄傲刚硬的人来说,岂能忍受。
端木龙一眉头一轩,豹眼圆睁,剑指秋怀慈,怒斥道:“秋怀慈,你休要得意,鹿死谁手,尚未知也,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爷爷接着便是!”
秋怀慈笑着点点头;“好!”说罢,昊天剑一挥,剑指端木龙一,沉声一喝:“破!”这一次,五百条金龙剑魂流星火雨,苍穹摇晃一般,临空杀向了端木龙一。
端木龙一见到了天空之中那铺天盖地的金龙剑魂电光火石地杀向了他,剑魂身上的激荡的真气欲将虚空撕裂一般的,发出隆隆巨响,闷雷一般,充满着毁天灭地的暴烈的力量。
端木龙一大惊失色,亦知以他此刻之能,是万万抵挡不住这逆天一击的,但他心有不甘,垂死挣扎,放手一搏。
端木龙一咬破舌头,在狱火与邪冰的剑身上喷了一口鲜血,使了一个凝魂之术,然后,将狱火与邪冰向着头顶一扔,扎了一个马步,双臂举头,双掌一伸,催动真气,二股雄浑的真气就隔空注入了狱火与邪冰的剑体之内,狱火与邪冰登时在空中就像杂耍艺人顶着的飞帕一般旋转起来,二把神兵利器的身上便发出蓝红剑光,蓝红剑光联成一体,在端木龙一的头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伞,光伞将端木龙一罩住,护个严严实实。
五百金龙剑魂冲着端木龙一临头坠下,当其砸在端木龙一的狱火与邪冰二剑结成的剑伞之时,攻势的确一顿,但是毕竟五百剑魂组成的剑力太过强大,也只是微微一顿,狱火与邪冰布下的剑气玄伞,在暴烈的金龙剑魂的剑气的冲击之下,玄伞就像湖面的冰层一样出现了裂缝。
片刻
当当二声,
狱火与邪冰自空中掉落,剑气玄伞,嘭的一声,炸裂粉碎,化作青烟,消散无痕。
五百金龙剑魂没有了狱火与邪冰的阻挡,依旧雷霆万钧地向端木龙一的头顶砸下,使端木龙一感到了逼近的灼热的剑气,那暴烈的剑气形成飓风刮得他眉发散乱,脸肉颤抖,衣襟飘摆,若非他扎着马步,功力深厚,他也许早就被金龙剑魂的剑气给撕个粉碎了。
端木龙一见金龙剑魂杀到,避无可避,剑气之下,唯死而已,又是恐惧,又是惊慌,但是,也就在这存亡须臾之际,他突地想起他端木龙一也曾八面威风,也曾铸就辉煌,怎么说来,他也算的是一代人杰了,没想到今日谋划不当,壮志未酬,竟会殒命于此,而且,还会败得如此彻底,如此悲惨。
端木龙一一时感慨,悲从中来,不由得冲天长啸,悲愤地怒吼道:
“技不如人兮,狱火邪冰;
兵困敌阵兮,计无所出;
时不我予兮,英雄末路;
日月哀我兮,召我魂魄!”
端木龙一念毕,万念俱灰,凄然一笑,泪流满面,身子一挺,仰头闭目,坦然受戳。
第一百九十二章:谈剑论道
北墨止颜念及端木龙一与自己的一番旧情,突地心头一颤,脸色微变,不由别过脸去,不忍睹视。
南宫骏等人见秋怀慈的金龙剑魂铺天盖地杀向端木龙一,而端木龙一却无力反抗,引首受戳,不由暗自叹息,微微摇头。
但是,
也就在金龙剑魂即将斩在端木龙一头颅之上的千钧一发之际,南宫骏等人却见那些剑锋即将削到端木龙一发梢的金龙剑魂突地一顿,悬凝于空中,就像被固定住了一般,不得进退,剑魂上的剑气也瞬间消散,杀气尽敛。
林御衍等人见秋怀慈及时收手,便诧讶地盯着秋怀慈,不知秋怀慈打着什么主意。
端木龙一闭目等死,可等了一会,也不见有啥动静,他不由睁开眼睛,抬头一瞥,当他瞅见那些悬停在他头顶,距其发丝不过数寸的,冲着他张牙舞爪的,漫天的金龙剑魂,登时一怔。
端木龙一等了一会,见金龙剑魂迟迟没有斩下,心生困惑,便犹疑地瞪着秋怀慈,眉头紧皱,阴沉着脸,沉声问道:“秋怀慈,你这是何意?”
秋怀慈淡然一笑,问道:“端木龙一,你是不是觉得你就这样死了,很是冤屈,甚是不服呀?”
这不废话吗?被你败得这么惨,若说不服,岂不是糊口白牙,厚颜无耻,我败得如此之惨,即使服了,难道还要我跪下来,向你求饶吗?
端木龙一见秋怀慈明知故问,似乎在揶揄嘲讽,心中恼怒愤恨,脸冷如铁,厉声呵斥;“秋怀慈,我端木龙一技不如人,虽死无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你若是想要羞辱我,以泄私愤,却是万万不能!”
端木龙一说罢,抽出腰间的一把小小的佩剑,挥剑果断地向喉咙割去。
秋怀慈昊天剑一指,一道剑气射去,击飞了端木龙一手中的佩剑。
端木龙一一怔,见秋怀慈既不杀他,又不许他自杀,不知其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一时暴跳如雷,咬牙切齿地咆哮起来:“秋怀慈,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秋怀慈淡然一笑,声调温和地说道:“端木龙一,抛开恩怨不说,你我必
究认识了几百年了,怎么说来也算是老朋友了,今日难得一聚,我想跟你说说话儿!”
秋怀慈此言一出,别说端木龙一了,就是南宫骏与奄冲等人也是一愣,大出意外,不知秋怀慈究竟何意。
端木龙一见秋怀慈态度一变,不再冷冽,面带微笑,柔声细语,让人如沐春风,在其澄澈的眼神之中,也看不到一丝伪善来,有的只是真诚。
端木龙一一时有些不适应,念转如轮,虽然犹疑不定,但心中的怒气倒是消减了不少,他语气也是缓和了一些,眉头一挑,板着一张脸,迟迟艾艾地问道:“你、你要说什么?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秋怀慈笑着对端木龙一道:“端木龙一,我最近悟出了一种新的剑道,你有兴趣瞧一瞧吗?”既而,又解释了一句:“当然,我没有向你炫耀的意思,我们只是互相探讨、学习一下而已。”
端木龙一沉住气,强忍不快,冷冷地道:“你既有心,不妨一见!”
秋怀慈先将昊天剑向着空中轻轻一抛,昊天剑便似水泡一般地飘浮着,随即,悬停在天空之中,接着,秋怀慈便单手结了一个法印,嘴唇蠕动,默念咒语,念毕,大喝一声:“确!”
秋怀慈释咒一出,那些被定在端木龙一头顶的金龙剑魂眼珠子一转,身子又活络了起来,只是这一会,它们行动的目的,不再是继续诛杀端木龙一,而是转身回撤,又跃升至天空之中,飞腾咆哮。
转瞬,
那些金龙剑魂,便五龙一组,相互纠缠在了一起,转瞬,金光一闪,五龙归一,居然变成了一条剑魂来,而融合之后的金龙剑魂,又立即与别的融合过的金龙剑魂纠缠在一处,又是五龙一组,进行融合,融合之后,再与别的融合之后的金龙剑魂,五龙一组,再次进行融合。
如此反复,
那漫天的金龙剑魂便在相互的融合之下,变得越来越少,融合之后的金龙剑魂的剑气也越来越强。
如此这般,又过得片刻,天空之中,就只剩下了一条金龙剑魂了。
那条金龙剑魂在天空的云端之中,飞腾穿梭,
四声咆哮,真是威风凛凛,杀气盈天,既而也是金光一闪,最后的这条金龙剑魂便化成了一道金光,金光钻进了秋怀慈的昊天剑的剑体之内,登时秋怀慈所展示的遮天蔽日的金龙剑魂,神姿一敛,遁身隐去,盛况不再。
天空之中,艳阳高照,睛空万里,白云舒卷,微风习习,一派明媚清爽的气象。
端木龙一亲眼目睹了秋怀慈是如何召唤出千万剑魂的,现在又见识了秋怀慈又是如何融合剑魂,聚合剑魂的,而比及释放剑魂,这融合剑魂的难度更是玄妙艰难,神乎其神,可是,这一切在别人看来犹如摘星盗月,聚沙填海的难事,却被秋怀慈轻松自如地做到了,怎不让人震惊。
端木龙一瞪着秋怀慈,愣了一愣,尽管这样自觉很掉价,但架不住好奇,他犹疑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秋怀慈,你、你是如何修炼出这么多的剑魂来的?”
秋怀慈反问道:“端木龙一,你是怎么理解剑魂的?”
端木龙一道;“一剑一魂,剑气凝魂,以剑驱魂,魂离剑身,魂行天下!”
秋怀慈先点点头不,又摇摇头,说道:“你说的即对,也不完全对!”
端木龙一问道;“怎么说?”
秋怀慈道:“你说的虽然正确,但是,你所说的修炼剑魂的方法,只是修炼剑魂的手段之一,而不是全部!”
端木龙一一愣,讶然问道:“是吗?”
秋怀慈道:“端木龙一,世人修炼剑魂之时,只知一柄剑只能修炼出一只剑魂来,却不知除了剑器的本身,其实一套剑术,一招剑式,乃至一个剑阵,皆是可以修炼出剑魂来的!”
南宫骏与林御衍对视了一眼,一脸惊诧,顿觉秋怀慈之言,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端木龙一听了秋怀慈的论断,无异于天方夜谭,滑稽荒谬,他本能的想要开口驳斥,但念头一闪,想起秋怀慈刚才所释放的漫天剑魂,便将涌至嘴边的呵斥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端木龙一略一思忖,又连忙问道:“这么说来,刚才你所释放的所有剑魂,其实,都只是你修炼出来的剑招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心悦诚服
“不错!”
秋怀慈点点头,道:“刚才你所看到的金龙剑魂,的确都是我的剑招所化。我平生研习了多少剑招,我就能够修炼出多少剑魂。我每驱使一条剑魂,就是在施展一种剑招,当我同时驱使二条剑魂,就是在同时施展二种剑招,而我驱使二条剑魂攻击对方,就如同犹如二人同时在攻击对方,以此类推,无论我驱使多少剑魂,情况皆是亦然。我驱使的剑魂越多,威力越大,如果我将所有剑魂进行驱使,就是将我平生所学的剑招同时杀向敌人,如此一来,试问天下又有何人可以同时化解击退成千上万个高手的同时进攻呢!”
南宫骏与林御衍听了秋怀慈的解释,一脸释然,微微点头。
“我明白了,以剑器而育剑魂,一剑一魂,剑魂之数,终归有限,而以剑招育剑魂,剑招无所限,剑魂自也亦无所限,你奇思妙想,另辟蹊径,高,真是高啊!”
端木龙一听了秋怀慈之言,微一思忖,已有颖悟,疑惑得释,眉头一舒,一时,瞅着秋怀慈,思绪万千,心情复杂,既有醍醐灌顶,颖悟剑道的欣喜,又是既生瑜何生亮逊于仇人的落寞,同时,对秋怀慈不得不另眼相看,陡生佩服。
端木龙一苦笑着摇摇头,叹息一声,喃喃感慨:“秋怀慈,想当年我修炼出数只剑魂之时,兀自沾沾自喜,自诩了得,如今看来,不过是遵旧守制,稍有机杼罢了,走的终究是前人之路,无论再有多大的成就,比及你的另辟蹊径,创招辟术,实在不及一提,今日得见你的绝世智慧,撼天之能,深有感触,论及剑修一途,我端木龙一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南宫骏与林御衍对视一眼,脸露微笑,暗自感慨,能让一代人杰,桀骜不驯的端木龙一亲口服软,实非常人所能为也,真是不容易啊!
端木龙一略一思忖,苦涩一笑,既而,眉头一轩,神色坦然,语调平静地说道:“秋怀慈,我端木龙一只知自己之长,不察自己之短,故而,常怀无妄之志,生无妄之念,行无妄之事,轻浮狂躁,进退失据,不知轻重,今日贸然攻打天守,说起来,一切皆是我不自量力,咎由自取,现在纵使身死,亦无怨憎,你动手吧!”
秋怀慈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动手?”
端木龙一一愣,惊诧地问:“你、不杀我?”
秋怀慈淡然一笑,又是反问一句:“我为什么要杀你?”
端木龙一不知秋怀慈打着什么主意,见了他那无所谓的态度,愈发不解,喃喃地道:“我犯你天守,杀你门人,你难道不应该杀我吗?”
秋怀慈摇摇头,淡然说道:“端木龙一,你犯我天守,杀我同门,我作为天守掌门,本该予以严惩,只是正如你先前所说,你这次攻山,兄弟同门殒命于此,在所多有,若论惩罚,也是够了,念在同为玄门一脉的份上,我今日就不跟你计较了,希望你以后痛改前非,好自为之。”
南宫俊与林御衍等外客听了秋怀慈的决定,微微点头,心中敬服。
端木龙一见自己与天守的这番血斗,居然被秋怀慈就此轻松揭过,大出意外,不由一怔,神色凝滞,一脸惊诧,心潮滂湃,百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一时默然。
秋怀慈定定地瞅着端木龙一,问道:“端木龙一,你恨我吗?”
端木龙一回过神来,思忖一下,苦涩地一笑,神情悲伤,喃喃说道:
“秋怀慈,我若说我不恨你,那是假话。
想我端木龙一也是一代人杰,自小才智过人,志向高远,自出道一来,更是万事随心,气吞河山。我原本可以振兴家族,建不世之功,名垂千古。
可是,自从你秋怀慈出现之后,却处处与我为敌。
你为了所谓的玄门和平,帮助玉址门败我端门军于天狼山下,为了帮助清风斋让我端木军折戈于墨水之畔,你又在蜀山仙剑大会上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天下第一的名号,继承玄门盟主之位,这还不算……。”
端木龙一说到此处,他瞥了北墨止颜一眼,继续愤懑地说道:
“我端木龙一此生身边莺歌燕舞,杨肥燕瘦,倾慕之人,如过江之鲫,但我此生唯一深爱之人,却只有北墨止颜,我也曾心中盟誓,毕生当娶阿颜为妻,恩爱缠绵,白头偕老,可是如今,就连我最心爱之人,也要即将被你夺去,想我端木龙一一生,所有的失败、挫折与屈辱,尽皆拜你所赐,你秋怀慈就像一座巍巍大山,始终压着我,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也翻不了身,你说,作为男人,难道我不应该恨你吗!”
端木龙一
越说声音越大,双眼冒火,手臂挥舞,足见心情之激荡。
秋怀慈淡然一笑,缓缓地说道:
“端木龙一,你数败我手,虽有怨气,但无论公私,我秋怀慈皆是问心无愧。
想我天守派乃是玄门最大的门派,历代掌门又忝为玄门盟主,吾派自当秉承玄门正义,维护和平,而你端木世家同为玄门一脉,为了一己之私,却屡屡越界,侵略同道,造成玄门之间战争不断,血雨腥风,我是天守掌门,又是玄门盟主,对你端木世家的恶行,又岂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至于你与我师妹阿颜之事,当年,你明里地斗不过我,却故意接近阿颜,想利用她与我的特殊关系,来算计我,孰不知你机关算尽,作茧自缚,居然对阿颜动了真心,如此这才有了后来阿颜的拒婚,你虽然很爱阿颜,可惜那只不过是你的一片单相思罢了,与别人何干?
再说了,这时间有哪一条律法规定,你爱上了某个女子,她就必须要嫁你为妻,否则,就是不对了?”
端木龙一见秋怀慈义正辞严,句句在理,无可辩驳,一时黯然,哑口无言。
秋怀慈道:“端木龙一,其实,我理解你的心境,你天赋异禀,志向远大,很想有一番作为,可惜,你自从遇到了我,就屡屡受挫,四处碰壁,久而久之,我便成了你的心魔,为此,你愤懑不平,郁郁寡欢,何曾一日释怀,一日快乐,今日我却想问你,心有魔障,有碍修行,你可曾想过该如何祛除你心中的魔障吗?”
端木龙一见秋怀慈明知自己打不过他,却偏要这般问来,不知是否是存心揶揄嘲讽,但思及秋怀慈坦荡的胸襟,却不似会干那狭促之事,一时疑惑,皱眉问道:“秋怀慈,你是何意?”
秋怀慈道:“端木龙一,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你只有打败了我秋怀慈,才能祛除得了你的心魔?但是,你又可曾想过,你若是放弃对我的仇恨,不也是在祛除你的心魔吗?”
端木龙一本就是心存慧根之人,听了秋怀慈之言,突地如惊雷在耳,醍醐灌顶,就像他被困在一间黑屋子里,突地有人给他开了一扇窗一样,让他内心敞亮,舒坦起来,一时让他心潮澎湃,所思良多。
秋怀慈又问:“端木龙一,你说实话,你见到我一生顺风顺水,可曾也羡慕过我?”
端木龙一沉呤一下,朗声说道:“秋怀慈,你一生下来,就被师尊带回天守,亲授武艺,细心呵护,年纪小小,便被立为天守掌门,长大后更是成为玄门盟主,权势滔天,呼风唤雨,你能取得日后的成就,这一切,虽说有你天赋异禀,努力勤奋的原因,但多少也有上天眷顾、出奇幸运的成分,这一切,难道不值得让人羡慕吗?”
秋怀慈似有所思,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淡然说道:“端木龙一,你所看重我秋怀慈的,不过是这天下第一派的掌门,以及玄门盟主的地位,殊不知,其实我对这一切,却是宁静恬淡,视若等闲,从来没有因为这些身份,而感到特别的稀罕得意,欢欣喜悦!”
端木龙一一愣,讶然说道:“秋怀慈,你今日所拥有的一切,皆是世人梦寐以求的,你如此说话,难道是想嘲讽我们吗?”
秋怀慈环视了南宫骏与奄冲等人一眼,微微思忖,轻叹一声,喃喃说道:“端木龙一,我秋怀慈虽然武功盖世,权势滔天,呼风唤雨,威风八面,但是,你们却有不知,其实,我也有所不能之事,有所不释之悲!”
端木龙一听得愈发稀奇,追问:“秋怀慈,你有何办不成的事情?你有何不能释放的悲伤?”
秋怀慈神色一凝,停顿一下,便开始语调平静,缓缓地说道:
“端木龙一,我原本出生在一个殷实之家,五岁之时,被师尊看上,带上了天守,自小就跟着师尊学习经文,颖悟玄理,苦修剑法,演绎搏杀。
我刻苦学习,夜以继日,暑寒如一,风雨无阻,说来你也许不信,小时候,我不知何为嬉戏,何为山水,既不知悲伤,更不知喜悦,我只知道,我将会成为未来的天守掌门,玄门盟主,我的一生都要保护天守,保护玄门,保护苍生,保护弱小,我秋怀慈肩膀上所扛起的,即有天守的和平安宁,更是这整个玄清墟的和平与安宁。
如此,等我长大了,真的成为本门的掌门,玄门的盟主,我根本没有世人心中的那种手握权势的满足得意,更没有因为武功第一而骄傲轻狂,有的只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心惊胆颤,辛劳勤勉;
我秋怀慈此生真的不稀罕什么权势与声名,我平生所愿,不过是天下的和平安宁,世人的富裕
快乐而已!”
秋怀慈陷入沉思,稍顿,又叹息一声,喃喃地说道:
“可惜!我秋怀慈虽然贵为天守掌门,玄门盟主,不管我多么努力,我的能力终究有限,总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我希望这天下和平安宁,可是这天下却总是纷争不断,狼烟四起;
我希望这天下的黎民百姓平安快乐,可是却总会有一些无辜的人惨遭涂屠,家破人亡;
我看见过一座座的城堡在我面前焚烧,我看见过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我面前倒下,他们中间有男人,有妇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我看见过一个慈母为了救下她聪明伶俐,俏丽可爱的孩子,而甘愿以命抵命,死在我的面前,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沦为一个孤儿,而我却无能为力!”
秋怀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伤,凄然而笑,眼角有泪,突地问道:
“端木龙一,你的一生有没有因为杀死一个无辜之人而感到内疚不安?你有没有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之人死在你的面前,因为无力施救,而感到过悲伤痛苦?”
奄冲与南藏玉等人听了秋怀慈之言,那瞅着秋怀慈的眼神之中,满是骄傲与敬佩!
元凤焉与北墨止颜等人听得秋怀慈之言,见到他那真情流露的哀伤,想起秋怀慈的隐忍与不易,感同身受,心疼难过,眼眶一红,不禁泪流。
南宫骏与林御衍等人听了秋怀慈之言,一时为其善良的本性,博大的胸怀所震撼、所折服,不由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闻君一席话,方知身外天!”
端木龙一听了秋怀慈的一番唏嘘感慨,肺腑之言,心中登时如电闪雷鸣,翻江倒海,而待得风雨止息,万物寂静,放眼一望,居然是晴空一片,春光明媚,心中犹如万里平川,乾坤再造,好个舒坦。
端木龙一思索一下,突地仰头就是一阵大笑,笑声充满了快意,笑声止歇,便神色一敛,双手一拱,躬身向秋怀慈行了一个大礼,神态恭敬,一脸真诚地说道:“秋盟主,谢谢你指点迷津,祛除了我的心魔,我现在才明白,与你秋怀慈相比,我端木龙一为何会输!”
林御衍这时淡然一笑,朗声问道:“端木龙一,你给大家伙说说,你输在哪里了?”
端木龙一此刻脸上再也没有了一丝傲气来,向林御衍一躬身,谦和地说道:“我端木龙一与秋盟主相比,输的其实不是智慧武功,而是胸襟,我心里只有私利,而秋盟主心里却有善恶;我心里只有端木世家,而秋盟主心里装着的乃是整个天下!”
林御衍点点头,笑道:“对!心中的格局不同,做出来的事情的结果就会不同,善良正直,悲天悯人之人,必定心怀天下,福泽他人,自私自利,锱铢必较之人,必定唯利是图,小家子气!”
南宫骏也笑着说道:“端木兄,恭喜你寻回道心!”
“这还得谢谢秋盟主的点拨,方有所悟啊!”
端木龙一笑着点点头,便将邪冰宝剑,双手奉上,恭敬地说道:“秋盟主,端木龙一五腹投地,心悦诚服,特奉上邪冰,赠予裹儿姑娘,以表诚意!”
云舒儿瞅着邪冰,双眼发光,喜欢的不得了,连忙问道:“你真的把剑送给我!”见端木龙一笃定地点点头,又转头冲着秋怀慈师叫道:“师父、师父,既然是人家诚心送的,那你就收下,快收下吧!”
秋怀慈这厢回过神来,心神一敛,瞅着端木龙一,缓缓地问道:“不恨?”
端木龙一摇摇头,神色肃穆地断然道:“不恨!”
“不悔?”
“不悔!”
秋怀慈略一沉呤,接过端木龙一的邪冰剑,淡笑道:“端木龙一,既然你一片诚心,我就代我徒儿收下来了,你的邪冰将暂由天守保管,如果你那天想要了,你尽管来取,我天守一定完璧奉还!”
端木龙一笑道:“我端木龙一送出去的东西绝没有再收回的道理,如果你我二家真的有缘,就让我的后人前来取回邪冰神剑吧!”
秋怀慈点点头。
“秋盟主,诸位,告辞!”
端木龙一向秋怀慈与南宫骏等人,抱拳行了一礼,就领着一干属下抬着兄弟端木成竹、端木成荫,以及魏无牙等人的尸体,匆匆下山,转瞬就离开了天守。
端木龙一挥戈而来,止戈而去,魔障得除,良善复荫,回头是岸,坦荡做人。
真是何其幸哉,何其幸哉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携子之手(爱情)
南宫俊与林御衍目送着端木龙一离去,即儿,那瞅向秋怀慈的眼眸之中,满是敬佩,诛人之身不如诛人之心,服人以力不如服人以德,能让一个生死仇敌,对自己俯首帖耳,心悦诚服,这需要何等博大的胸襟与高超的手段啊!
秋怀慈环视了天守诸人一眼,既而,对唐婉梦,淡然笑道:“唐女侠,你本乃正道中人,只因命运多舛,才不幸栖身魔门的,今日既然回归玄门,你可否愿意留在天守?”
夜疏城一笑,连忙也跟着挽留道:“挽梦,你就留下来吧!”那瞅着唐婉梦的眼睛满是热切。
唐婉梦上前揖礼,瞥了夜疏城一眼,神色一敛,却摇了摇头,淡然说道:“挽梦谢谢秋盟主的盛情,可惜,我乃福薄之人,留在天守,恐怕会给您们招来麻烦!”
夜疏城一怔,急了,连忙说道:“挽梦,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您飘萍半生,孤苦伶仃,若是跟我留在天守,一则有了一个安宁的家,二则,有了我掌门师兄与众同门照拂,何人还敢欺负你呀?”
秋怀慈瞥了一眼夜疏城,说道:“你若有什么难处,秋某力之所及,一定责无旁贷?”
唐婉梦摇摇头,沉声说道:“秋盟主,您的好意,唐某感激不尽,只是一一一一!”
唐挽梦又瞥了一脸着急的夜疏城,思忖一下,方才轻声说道:“只是我有负天守,所以不能留在天守!”
夜疏城愈发惊诧,急道:“挽梦,你、你胡说什么?”
唐婉梦瞥了夜疏城一眼,一脸歉疚地轻声说道:“夜大哥,对不起,其实、其实我欺骗了你!”
夜疏城听了唐婉梦之言,愈发迷糊,不解地叫道:“挽梦,你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明白?”
唐婉梦别过脸去,不敢看夜疏城,思忖一下,硬起心肠,淡然说道:“夜大哥,在藏兵谷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你、你只所以会受到陷害与冤枉,其实,都与我有关!”
夜疏城心中隐隐不安,忐忑不已,微一思忖,便坦然一笑,说道:“挽梦,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善良重情的人,不管你对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必定是为人所迫,自有你不得已的苦衷,既然藏兵谷之事,已经了结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吧!”
唐挽梦听了夜疏城之言,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犹疑一下,忐忑地问道:“夜大哥,你,真的不计较藏兵谷的事情?”
“不计较!”
夜疏城笑着摇摇头,柔声说道:“挽梦,过去的那些不好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逝吧!我们分别了百年,现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我们岂能再次分开,我们应该珍惜我的缘分,一起好好的生活,这才是最重要的!”
唐挽梦心中感激,思忖一下,轻叹一声,神色黯然,轻声说道:“夜大哥,你、你有所不知,我在魔门的那个丈夫,他虽然死了,可我们却有了一个孩子;我的孩子被月媚儿挟持了,我才不得不跟端木成溪、温长安等人联手陷害于你。我今日之所以能够前来天守为你作证,那是因为我收买了月媚儿身边的人,让她给我留下了端木成溪与温长安等人勾结月媚儿的证据,如此才能为你翻盘,还你清白的;现在,我出卖了月媚儿,她如今必定恼羞成怒,愤恨万分,必定会拿我的孩子出气,我得马上回去救我的孩儿;月媚儿手段狠辣,我此番回去想必只有一个死字,所以,为了我的孩子的安全,我是绝对不能留在天守的!
夜疏城与唐婉梦分别了百年了,音讯全无,唐婉梦却突地在四魔镇现身,本就蹊跷,而待得二人遭到端木世家与定坤阁的追杀,唐婉梦却又无故失踪,他的心中就愈发疑惑,今日听得唐婉梦的解释,没想到竟是为人胁迫,登时心中释然,脸露喜色,并且,还担心起唐婉梦的孩子来,连忙叫道:“挽梦,这个你无须多虑,我跟你一起去救孩子,等救出孩子,就把孩子带回天守,咱们一起疼他爱他!”
身陷魔门,身份尴尬也就罢了,而且,还是拖儿带女的蒲柳之身,钟情这样的女子,还要纠缠不休,简直就是自甘堕落,无可救药,传出去,让天守声名有损,情何以堪!
糊涂!荒谬!混账!
奄冲一直秉承正邪之防,很是在乎仙魔的身份,总认为仙就是仙,魔就是魔,不管什么原因,仙与魔纠缠一起,就是不该,就是错,现在他见夜疏城一再纠缠唐婉梦,实在是不可理喻,愚蠢之至,一时眉头一皱,脸色一沉,嘴唇蠕动,就要说话。
这时,
元凤焉对他朗声说道:“大师兄,想不到月媚儿如此可恶,居然劫持一个孩子要挟唐妹妹,陷害四师弟,这简直是在挑衅天守,是可忍孰不可忍,为了天守的尊严,保护弱小,我们应该帮助四师弟与唐妹妹一起救出他们的孩子,给月媚儿迎头一击,施以惩戒!”
奄冲瞥了元凤焉一眼,见元凤焉义愤填膺的样子,瞅向他的眼眸之中满是询问,他那原本想要劝阻夜疏城之言,登时说不出口了,只得支吾了一声,一阵默然。
元凤焉见一句话就堵住了奄冲,便偷偷地与北墨止颜对视一眼,吐吐舌头,脸上露出阴谋得逞的笑。
北墨止颜亦是一笑,暗自给元凤焉竖起了大拇指。
唐婉梦听了夜疏城的提议,依旧摇了摇头。
夜疏城眉头一皱,不悦地说道:“挽梦,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相信,还要跟我生分吗?”
唐婉梦见夜疏城对她一片真情,她又不是草木,怎能不喜欢感动,但越是喜欢,对对方就更要负责,更要为对方考虑。
唐挽梦定定地盯着夜疏城,眼角有些湿润,长叹一声,喃喃地说道:“夜大哥,我乃身陷魔门的蒲柳之身,你一个大好男人,何必为了我这个不堪之人,弄得自己身败名裂,自毁前程!”
唐挽梦摇着头,一脸的凄苦哀伤:“不值当,不值当啊!”
夜疏城见到唐婉梦痛苦的样子,心头一颤,亦是心痛如绞,悲伤难过,眼睛一热,泪水溢眶,情绪有些激动,挥挥手臂,大声叫道:
“挽梦,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世俗得失,只有喜不喜欢,没有值不值得,只有应不应该,犹如当年初见;
这么多年来,尽管世事沧桑,变化多端,但是,我心中对你的感情却始终如一,从来没有稍减分毫;
而且,我也相信你,
不管经历了多少风云际会,心酸困苦,你依然是那个善良美丽体贴的挽梦,是我心中的那个挽梦,
当年你被金陵唐家绑架,我失去了你的音讯,我失魂落魄,抑郁悲伤,我整整找了你百多年,也苦苦等了你百多年,现在承蒙老天眷顾,我们好不容易又见面了,你难道忍心弃我而去吗?”
唐婉梦听了夜疏城的柔声倾诉,一片相思,字字锥心,犹如惊雷闪电在她心头肆
虐,让她震撼感动,登时瞪着夜疏城呆如木鸡,魔怔了一般,唯有眼中珠泪滚滚,打湿了脸庞,那样子真是霜染芭蕉,雨打梨花,又是凄美,又是哀伤,见之让人生怜,令人心碎啊!
夜疏城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激动,泪流满面,他上前几步,一把握住唐婉梦的双手,哀伤地说道:“挽梦,我已经失去了你一次,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我们一定会快乐的,我们一定会幸福的,我也会将你的孩子视如己出,爱他疼他的!”
唐婉梦听了夜疏城的表白,尤直是后面的一句,无异于对她的保证,消除了她的后顾之忧,她心中的感动真是无以复加,那泪水愈发流的厉害,就像断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了。
夜疏城松开了唐挽梦的玉手,转身突地在秋怀慈的面前一跪,磕头便拜,恳求道:“掌门师兄,师弟一生别无他求,心心念念唯有挽梦,今生今世绝不负她弃她,希望掌门师兄成全!”
元凤焉见之,一愣,既而,连忙上前拉起夜疏城,嫣然一笑,说道:“四师弟,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兄弟姐妹之间,有事好好说话,不必这么见外!”
秋怀慈面淡如水,定定地盯着夜疏城,稍顿,问道:“你想好了!”
夜疏城重重地点点头,神色甚是坚定:“想好了!”
“好!”
秋怀慈淡淡一笑,点头说道:“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你既然觉得没错,那你就去做吧!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跟什么人在一起,只要你们不去干那违背道德,违背侠义,损害宗门,损害玄门之事,你们就永远都是我天守的人,永远都是我秋怀慈的师弟,是我的亲人,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援手,尽管开口,天守绝不会袖手旁观,我秋怀慈更不会坐视不理!”
奄冲忍无可忍,神色严肃,连忙叫道:“掌门师弟,你怎么能……?”
秋怀慈手臂一举,对奄冲笑道:“大师兄,我们如果真得疼爱四师弟,就应该支持他跟他所爱的人在一起,过他自己想过的生活,只要他们的幸福不是建立在别人的苦难之上,就可以了。”
奄冲又瞥了一眼夜疏城,嘴唇蠕动了一下,终究没有说话。
夜疏城得到秋怀慈的理解与支持,心头一暖,眼睛一湿,感激不尽,喃喃说道:“谢谢掌门师兄,谢谢掌门师兄!”
秋怀慈冲着夜疏城温厚一笑,亦对唐挽梦说道:“唐女侠,如果你对我师弟也是真心的,那你就应该跟他在一起,人生苦短,真情难得,哪有那么多的顾忌与犹豫来,夫妻之间,无论晴雨苦乐,只要珍惜对方,仔细生活就行了!”
唐婉梦本就喜欢夜疏城,舍不得他,见夜疏城态度坚决,誓要跟他在一起,已然动心,现见秋怀慈相劝,便顺梯下楼,连忙点头,任由夜疏城上前,牵着她的玉手,不再推拒。
唐挽梦冲着夜疏城温婉一笑,既而连忙低头,腼腆的笑容之中,满是羞涩,其貌其姿,若弱柳轻风,雅美之极。
秋怀慈自怀里取出一块天守谕递给夜疏城,吩咐道:“四师弟,你与挽梦先行下山,前去打探情况,你在外面若有需要,外门的天守弟子,可供你任意差遣,你凡事要三思而后行,不可贸然行事,知道吗?”
夜疏城感激地点点头,于是,便向秋怀慈等人躬身拜别,牵着唐婉梦匆匆下山去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温氏之决
天守诸峰,
五十里外,
清泉山脉,
土库岭上。
温庭渊一袭青衣,腹部微隆,双手负背,站在一个无名的山坡上,此刻,他神魂离体,开启法眼,一眨不眨地定定地远眺着东方晴空之下的那高耸入云,云雾蒸腾的天守主峰,眉头微蹙,表情肃穆,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定坤阁的副阁主温庭若,站在温庭渊的身后,双臂微张,掌心朝上,催发真气,暗施神通,在温庭渊身边,布下了一个透明的结界,为温庭渊护法,他也是神色凝重,心事重重的,不敢吱声。
一会,
木雕泥塑似的温庭渊突地喉结蠕动一下,猛吸了一口气,喔的一声,眼眸一个转动,神魂附体一般,身子一颤,登时回过神来,既而,连打了几个趔趄,一时脸色苍白,额头汗出如浆,憔悴疲惫,好似刚刚与人大战了一场,耗损了极大的神元一般。
温庭若见阁主回魂,收了法眼,他便撤了结界,连忙上前扶住温庭渊,关心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温庭渊站稳脚跟,身子一挺,推开了温庭若那搀扶着他的手掌,缓缓地摇了摇头,失了一下神,轻声回到:“我没事,只是天守重启的护山结界依然极为厉害,使我耗费了不少神元,我的神眼才能勉强透视进去,探察到天守峰峰上的情况。”
温庭若见温庭渊脸色阴沉,肃穆冷冽,但他微微沉呤,转瞬,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哥,山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温庭渊唇角抽搐一下,闭上眼晴,沉默一下,睁开眼睛,方才喃喃地道:“败了、败了、败了!”
声音之中,满是落寞与悲伤。
温庭若心头一颤,声音有些颤抖地问:“谁、谁败了?”
温庭渊失魂落魄地道:“端木世家败了!”
温庭若忙问:“端木龙一,他被秋怀慈杀了!”
温庭渊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端木世家的人这次几乎伤亡殆尽,作为主帅的端木龙一也被秋怀慈打的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后来,又在秋怀慈的一番说辞之下,居然甘愿献上邪冰寒剑,心悦诚服地投降了!”
温庭若略一思忖,喃喃地道:“唉!秋怀慈不愧是天下第一,手段厉害,看来端木龙一虽然闭关修炼了几百年,准备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做了无用之功啊!”
温庭渊叹息一声,苦笑着道:“三弟,我们这一次错了,我们不该将宝压在端木龙一的身上,现在端木世家败了,也连累了我们,比及端木世家的惨败,我们定坤阁的命运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定坤阁这次触了秋怀慈的逆鳞,惹了不该惹的人,真的要大祸临头了啊!”
温庭若脑中念头一闪,心头一颤,神色紧张,连忙问道:“难道、安儿的计划暴露了?”
温庭渊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温庭若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气自脚冷到心,稍顿,喃喃地道:“不是计划周详,不会出现问题吗?究竟是那里出现了纰漏?”
温庭渊沉声道:“有人在天守,当着天下英豪之面,拿出了证据,揭露了安儿勾结月媚儿,陷害天守与端木世家的事实。”
温庭若心头大震,脸色一变,惊恐地叫道:“怎会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温庭渊叹息一声,恨恨地道:“我们千算万算,看似天衣无缝,但却看错了一个人!”
“谁!”
温庭渊眼露杀意,咬牙切齿地叫道:“月媚儿!”
温庭若一愣,讶然问道:“是月媚出卖了我们!这不可能呀?天守派才是阻止云牧天一统江湖,称霸天下的阻碍,他们要对付的应该是天守派才对,怎么会反过来帮助仇敌呢?”
温庭渊思忖一下,苦笑着道:“月媚儿当然想搞垮天守派,但她却非常清醒精明,知道天守只要有秋怀慈这尊大神压阵,天守派就不会倒,更不会亡,与其花费精力去做那无用之事,倒不如借着天守派的力量消灭我们,因为我们必究也是玄门一脉,而且势力强大,仙魔世代皆仇,灭了我们,于她魔门有百利而无一害!”
温庭若道:“这么说来,真正坑了咱们乃是月媚儿了?”
温庭渊点点头,黯然道:“螳螂扑蝉黄雀在后,我们本想借力魔门对付天守,没想到反被别人算计,弄的自己名誉扫地,血本无归,教训,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啊!”
温庭若一时心乱如麻,做声不得。
温庭渊木立一下,神色落寞地道:“三弟,我是不是老了?”
温庭若一愣,讶然反问:“大哥,您身体健康,精神抖擞,犹如中年,岂可言老!”
温庭渊苦笑道:“三弟,我活了几百年了,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人心没有看透,怎么说来,也算是一个老江湖了,按世俗的说法,我应该活成一个老狐狸了才是,为何这一次却这么糊涂,连月媚儿这样的小娃娃都能明白的道理,我怎么却没有看透呢?”
温庭渊越说越发自责,连连叹息,痛心疾首地叫道:“唉!老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糊涂了,糊涂了啊!”
温庭若见到骄傲睿智的温庭渊内疚悔恨,他也是一阵难过,连忙温言劝慰:“大哥,这次陷害天守之事,并不是您一人的主意,而是大伙的决定,错不在您,我们这一次之所以遭受这么大的挫折,不是您老了,而是这些年,我们定坤阁的发展太过顺遂了,志得意满,渐生骄纵,方才妄生邪念,居然幻想着蚂蚁吞象,以致错判形势,贸然对付天守的,咱们这次回去一定要告诫门人,引以为戒,好好反省!”
温庭渊听了温庭若之言,犹如当头棒喝,骤然警醒,他瞅着温庭若,拍拍对方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喜色,喃喃叫道:“对!三弟,你说得对,我们的确太顺遂了,骄傲狂妄得都不晓得自己是谁了,天守派是何等势力?秋怀慈是何许人也?那都是我们定坤阁暂时无法逾越的高峰,可我们居然要去挑拨他,这不是自找没趣吗?教训,教训啊!回去我们得好好教训一下二弟他们,让整个定坤阁冷静冷静,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几斤几两!”
温庭若点点头,思忖一下,轻声问道:“大哥,小安、他现在怎么样了?”
温庭渊神色凝滞,顿了一顿,缓缓地道:“唐挽梦当众揭露了我们与月媚儿勾结陷害天守之事,小安被夜疏城当场斩断了双腿,现在已经被玄门的人押回定坤阁了!”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温庭若思忖一下,脸有喜色,喃喃叫道。
是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半身不遂,生活不便,但比起死亡来,结局又要好的多了,必
究对于定坤阁来说,养着一个废人,实在不值一提,更何况这个废人是温氏的直系血亲,定坤阁的少阁主,只要他的身份在,对于定坤阁,他也就算不得废人了。
温庭渊斜睨了温庭若一眼,摇摇头,问道:“你是不是在暗自庆幸秋怀慈没有斩杀安儿,没有深究定坤阁呀?”
温庭若一愣,点点头,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温庭渊冷笑道:“秋怀慈并没有放过安儿,更没有放过定坤阁,他让安儿回家,只是让他暂活几天罢了,他已经放下话来了,十日之后,秋怀慈将在天守举行安仙大会,到时候,他要我必须带着安儿亲上天守,负荆请罪,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否则,定叫我定坤阁宗毁门灭,化为灰烬!”
温庭若怒道:“秋怀慈,他这么说话,莫免欺人太甚!”
温庭渊摆摆手,淡然道:“不!你错了,秋怀慈话儿虽然说的狠,其实,他对我们定坤阁已经是宽大为怀,网开一面了,他若是真的要灭了定坤阁,大可趁机血洗定坤阁,拿下我们,可他却没有这么做,反而给我们留了余地,给了我们一个转圜的机会,让我们自己做出选择,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少,这是多大的胸襟,多大的恩情啊!咱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好坏不分,胡搅蛮缠啊!”
温庭若略一思忖,点点头:“嗯!这么说来,秋怀慈的确给我们定坤阁留了一条活路,恩同再造,我们的确应该心存感激,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温庭渊叹息一声,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为了定坤阁的安宁与福祉,我只能腆着脸带着安儿去天守,亲自向天守,向天下玄门负荆请罪了!”
“您将安儿带去天守,安儿岂非难逃一死,难道您要…………?”
温庭若大惊失色,声音颤抖地道:“大哥,安儿可是您唯一的孩子,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丢军保帅自来都是推卸责任的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纵观古今,概莫如此。
温庭渊摇摇头,淡淡地道:“三弟,我既是安儿的父亲,但同时也是定坤阁的阁主,我对安儿负有为人之父的责任,但同时也对定坤阁负有护门兴教的责任,相较而言,后者责任更大,定坤阁经过我们温家几十代人的披荆斩棘,励精图治,能将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派壮大成当今玄门的五大势力之一,很不容易,我温庭渊绝不允许定坤阁在我的手上衰亡下去,为了定坤阁的繁荣昌盛,我可以牺牲任何人,也包括你与我,知道吗?”
温庭若听了兄长的肺腑之言,大为感动,眼中闪烁着宗教似的灼热的光芒,重重地点点头,朗声说道:“大哥,我懂了,但我一人懂了不算,我还要让定坤阁所有的人懂得为了宗门的昌盛不吝牺牲的精神,如果宗门之内,所有的人都能舍私奉公,甘心付出,我定坤阁那有不兴旺的道理,如此一来,早晚有一天我们定会超越天守派,定将秋怀慈踩在脚下!”
温庭渊拍拍温庭若的肩膀,欣然一笑,只是那笑容里饱含哀伤,眼中蓄满了泪水。
温庭若收拾一下心情,神色一敛,连忙说道:“大哥,既然天守之战,胜负已分,咱们赶紧与二哥汇合,将兵马撤了,若是迟了,被秋怀慈发现我们私藏兵甲于天守之侧,图谋不轨,激怒了他,那咱们可就真的大祸临头,要倒大霉了!”
温庭渊点点头,便与温庭若,飞身一跃,跃至空中,速向西方掠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血神要离(燃爆1)
转瞬,
温庭渊与温庭若二人来到了土库岭山下的一个峡谷之中,有一灰衣长者见之,便飞身迎了上来,急切地问;“大哥,天守的情况怎么样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温庭渊摇摇头,沉声说道:“情况有变,速速撤军!”
灰衣长者乃是定坤阁温家的老二温庭筠,温庭均一愣,忙问:“出了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临时变卦?”
温庭若一脸着急,甚是不耐烦地叫道:“哎呀!二哥,您就别问了,有什么问题回去再跟您解释,您现在速带兵马回营,若是迟了,恐有灭门之灾!”
温庭筠见兄长一脸肃穆,说的郑重,亦知事态严重,非比寻常,不敢多嘴,连忙回身进入了呈葫芦状的峡谷之内,冲着谷内吹了一个口哨,哨声尖锐,哨声一过,突地在峡谷之内的树上,灌木之中,以及沙土之内,闪出钻出许多精壮的男子来,这些人尽皆身穿铠甲,手持兵器,全是定坤阁的弟子门人。
定坤阁的军士门待得现身,立即在谷内的一片稍稍平整之地,列成了整齐的队列,看那架势,可见平时没有少做操练。
定坤阁的弟子门人人数足有二万之众。
温庭渊上前环视门人一眼,沉声说道:“计划有变,速速回撤,带上各自的东西,不要在山谷中留下一丝我们定坤阁曾经来过的痕迹,知道吗?”
温庭筠又大声吩咐了一句:“速速清理痕迹,百息之后,大军必须开拔,听清楚了吗?”
是!
众军士异口同声应了一声,人员立即散开,快速地清理抹灭谷内一切人类活动过的痕迹,转瞬,事毕便立即归队。
温庭筠骑在一匹踏雪神驹之上,冲着属下,一个挥手,大叫一声:“出发!”打马先行,在前引路。
定坤阁众将士便跟在温庭筠的后面,小跑前进。
温庭渊与温庭若二人,时前时后,时左时右,为大军压阵。
定坤阁的一支庞大的人马就这样在清泉山脉之中井然有序地快速移动着,往定坤阁的领地撤去。
这般的,走了一会,
当大军来到一片开阔之地,突有一支飞箭,破空无声,自前路的远处闪电一般射了过来,登时将一个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队长
给钉死在了马背上。
战马受惊,一声长嘶,驼着它的已经死去的主人,撒开四蹄,侧身就向着左边的山梁冲去,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有人遭袭,命丧当场,事发突然,人人惊慌。
定坤阁的将士们,一愣之后,连忙散开,找寻隐蔽之地,而那些没有找到藏身之所的将士,就几十人一组,结成了战斗队形,与藏在遮蔽物后面的战士,组成了一道道的防御阵法,他们紧握着兵器,神色紧张,眼睛定定地盯着前方,等候来敌。
温庭筠抽出腰刀,挥舞着腰刀,一脸着急,大叫起来:“大家莫慌,结成战队,加强警戒,守住阵脚!”
温庭渊与温庭若自后面赶了过来,温庭若连忙问道:“二哥,怎么啦?”
温庭筠着急地叫道:“三弟,前方有贼人袭击,你快带一对人马迅速占领左侧的高地,待得贼人近前,迂回包抄,偷袭贼人后方,助我破敌!”
温庭渊脸色阴沉,摇了摇头,淡然说道:“不必了,贼人已至,先机尽失,二侧高地已被贼人占领了!”
“温庭渊,你一大把年纪,都是个快要死的人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听力,佩服,真是令人佩服啊!”
一个粗糙豪迈的男声哈哈大笑,笑声一止,便阴阳怪气地叫了起来。
温庭均与温庭若听了男子的讥讽之声,惊诧不已,因为对方的大叫之声,字字清晰,声震四野,但他们却发现不了对方身在何处,甚至连方位都找不到,可见对方手段之高强。
温庭渊淡淡地道:“他们来了!
温庭筠抬眼四下一瞅,稍顿,便见在定坤阁大军二侧的远处的山丘上悄无声息冒出许多的人头来,人人玄衣玄甲,手握弓弩剑戟,埋伏在山上,据险而立,虎视眈眈地瞪视着定坤阁的大军。
身陷重围,兵家大忌。
温庭均瞅见了二侧的伏兵,神色一变,而还未待其回过神来之,当他见到前方的一幕,更是心里直冒寒气。
因为,此刻,
就在定坤阁大军前方的地平线上,转瞬,出现了许多的骑兵来,黑压压的一片。
那些骑兵们人人钢盔重甲,面带饠具,手提陌刀,骑着高头大马。
那马皆是黑马,白
色鼻梁,马儿也是身裹黑甲,连马的小腿处也挂着护甲,可见其装备之精良。
陌刀骑兵乌云压顶一般,缓缓地移动着,自前方向着定坤阁的大军压了过来。
他们队列整齐,铠甲鲜明,陌刀竖立,陌刀刀锋上闪烁着刺眼的寒光,让人诧异的是,当骑兵移动之时,居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那样子就像没有气息的鬼魂似的。
那些陌刀骑兵脸上戴着模样诡异的饠具,使得他们的周身由里而外,透着一股阴森萧杀之气,摄人魂魄,给人一种神秘恐怖碾压一切的威迫之感,让人心生胆怯,惊悚恐惧。
陌刀军团缓缓前行,待得距离定坤阁的人只有半里之遥,却突地就停下了脚步,结成战斗阵列,目光冷冽地逼视着定坤阁的人,暂等着主帅冲锋的命令。
陌刀骑兵一停下脚步,走在最前头最中间的骑兵,退潮一般,向左右二边分开,既而自骑兵的中央便缓缓地走出一骑来。
那人与别的骑兵不同,却是没有戴着面具,露出一张端正的中年面目来,他身材高大,骑着一匹毛色纯白的战马,一身灰色铠甲,红色披肩,手握银色长枪,枪颈上红缨飘飘,真是行头色彩鲜明,端的威风好看。
灰甲之人纵马上前,一阵疾跑,距离温庭渊等人二十丈开外之处,方始猛拉缰绳,禁束马力,白马一个人立,纵声长嘶,前蹄在空中虚踢几下,便稳稳落在地上,托着主人,渊渟岳峙,稳如泰山。
灰甲之人蹙眉抿嘴,脸色阴沉,目光凶戾地逼视着温庭渊等人,将手中银枪一轮,枪头冲着温庭渊等人一指,枪头破空有声,真气荡漾,杀气纵横。
挑衅、强悍、嚣张!
温庭筠性子急躁,见对方如此无礼,大怒,面色一寒,咬着钢牙,挥了一下腰刀,就要纵马上前冲杀,却被温庭若给拉住了。
温庭渊双手负背,上前数步,停下脚步,脸含微笑,温言问道:“朋友,你这是何意啊?”
灰甲人银枪一轮,银枪一横,哼了一声,冷笑道:“杀你!”
温庭筠忍无可忍,冲着灰甲人戳指喝斥:“你是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我乃魔门圣教血神要离是也!”
灰甲人顿了一顿,环视了温氏诸人一眼,便一字一顿地朗声说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弃虎逮兔(燃爆2)
定坤阁的将士听得要离报上名号,皆是一愣,心头一颤,脸色大变,双脚微颤。
这也难怪,定坤阁虽说位列玄门五大势力之一,但是,比及魔门混天圣教却又是不及一提了。
要知道魔门混天圣教可是可以跟整个玄门平分秋色,分庭抗打的力量,而且,魔门中人,手段极极狠辣残酷,凶名远播,遇上这等货色,打不过就得死,而且会死的很惨很惨,如此,怎不令人发怵害怕。
温庭渊脸色的笑意一滞,神色变得凝重,思忖一下,怎么也想不出魔门之中可曾有着血神要离这么一号人物来。
温庭渊瞅着趾高气昂、张狂得意的要离,淡然叫道:“此乃玄门腹地,你们既是魔门中人,在此现身,意欲何为?”
要离笑道:“听说你们玄门正在内讧,玄门五大势力之一的端门世家与定坤阁联手攻打天守派,我们魔门想来看看热闹,给你们呐喊助威!”
温庭渊面色一寒,沉声叫道:“要离,你们自魔域出发,抵达此地,深入玄门地界,深达八千里之遥,可以说是孤军深入,一旦被人发现就会深陷绝境,唯死而已,如果我是你,你就应该马上退去玄门地界,保护好自己的属下,方为上策,而不是在这里阻挡我们,纠缠不休!”
“温老阁主,我们魔门的生死,我们自己自会上心,就不用劳烦你来操心了,此时此刻,你更应该担心的乃是你们定坤阁的存亡才对,不是吗?”
一阵娇笑之后,一个柔媚的声音朗声响起,既而,一个婀娜的红色身影自要离骑兵的身后跃身而出,落叶一般轻盈地飞身落在要离的身边,斜身而立,斜睨着温庭渊等人,一脸浅笑,真是美艳绝伦,风情万种。
“赤月仙子月媚儿!”
温庭渊见到月媚儿在此现身,心中微凛,这可是一个手段狠辣,极极难缠的敌手啊!
而那些定坤阁的将士们见到月媚儿的盖世容颜,只觉眼前一亮,心头一颤,倾慕不已,有些人居然不知廉耻地生出淫邪之念来。
温庭若这时上前冲着月媚儿拱手行礼,淡笑着道:“月宗主,真正能够阻止你们魔门圣教一统江湖,号令天下的乃是天守派,你不去找他们的麻烦,却在这里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派纠缠不清,徒耗实力,岂非本末倒置,事与愿违!”
月媚儿眼中闪烁着精明,冷笑一声,缓缓地道:“温庭若,你们是不是害怕一旦与我们纠
缠,整出什么动静来,惊动了天守,让秋怀慈察知你们意图袭击天守,心怀叵测的野心,到时候不好收场啊!”
温庭渊等人被月媚儿道破心事,神色凝滞,讪讪不已,一时默然。
月媚儿转即,又是嫣然一笑,淡淡地道:“温老阁主,此间之事,乃是我要离大哥做主,我只是一个闲人,你们若有什么想法尽管跟他说,我要离大哥乃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只要你们能够说服他,今日之事,大家就此撇过,也是说不定的!”
月媚儿转头冲着要离笑问道:“要离大哥,你说呢?”
要离点点头,朗声叫道:“媚儿妹子,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温庭渊你快来说服我,说服我呀!”
要离挑衅地瞪着温庭渊,哈哈大笑了起来。
温庭渊见要离怪钱怪调,语中满是调侃揶揄之意,放肆之极,也无礼之极,亦知要离来意不善,今日之事,恐难善于,淡淡地道:“要离,你们究竟想要怎样?”
要离道:“听说玄门内讧,我们魔门不避凶险,冒死前来,一则是想看个热闹,二则也是想来个趁火打劫,顺手牵羊,我们本来是想帮助端木世家与你定坤阁一起对付天守派的,可惜你们是烂泥扶不上墙,太不中用了,不是败亡,就是逃跑,实在是太让人失望,所以,我们必须要对你们这些废物施以惩戒!”
温庭筠见要离口出不逊,大怒,若非被温庭若制止,就要出手了。
温庭渊脸色愈发阴沉,沉声叫道:“难道今日你们是铁定主意要与我定坤阁进行一场血战吗?”
要离摇摇头,笑着叫道:“不战也可以,除非你们定坤阁能够满足我们的一些条件!”
温庭渊强忍怒火,耐着性子,淡然问道:“什么条件?”
要离叫道:“将你们定坤阁控制的靠近我们魔域的磨山割让给我们,另外赔偿我们一百万块玄灵石,怎么样?”
要离定定地盯着温庭渊,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温庭渊冷哼一声,叫道:“要离,你不是一个精于计算的人,跟人谈判的时候,要价太高,超出别人所承受的能力,往往难以如愿!”
要离斜睨着温庭渊等人,一脸不屑,冷冷地道;“你不答应那也可以,如此一来,我们就只能逮兔子了!”
温庭均微讶,忍不住叫道:“什么逮兔子,你把话说清
楚了?”
要离脸上露出轻蔑之色,叫道:“我们魔门心心念念的就是想要打垮天守派,可惜秋怀慈实在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别说你们对付不了他,就是我血神要离也不是他的敌手,我本想着借助你们的力量扳倒天守,剪除秋怀慈,可惜你们一触即溃,不堪一击,令我白费心思,未能如愿,如今我们魔门大军千里奔袭,深入玄门腹地,劳师动众,耗费甚巨,到头来总不能空手而归,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吧!”
温庭渊哼了一声,冷冷反问:“所以你就来打劫我定坤阁!”
要离神色肃穆地点点头,叫道:“温庭渊,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其实,这一次在对付天守派的事情上,我们还是某种盟友关系,我也不想对付你们,可惜,这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盟友,咱们关系再好,但终究是仙魔有别,势如水火,迟早是要翻脸的,既然如此,那咱们不如现在就把关系撇清得了;再说了,你们也不要怨恨我们背信弃义,翻脸无情,要怪就怪你们太没用了,天守与秋怀慈至少是那下山的猛虎,而你们定坤阁在我们眼里充其量不过是一群兔子,老子打不过老虎,难道就不会来逮你们这些兔子吗?你们这些兔子虽然填不饱我的肚子,但是打打牙祭,换换口味也是好的,不是吗!”
要离说罢,哈哈大笑了起来,好不得意张狂。
温庭渊听了要离那轻佻揶揄之言,可真是将他定坤阁视若无物了,态度轻蔑之极,终究使他忍无可忍,气炸了心肺,不禁眉头一竖,呵呵冷笑,昂首挺胸,大声喝道:“要离,我定坤阁虽然不是天守派那样待的庞然大物,我温庭渊也不是秋怀慈那样的天纵奇才,但是,我们也绝不是你口中那任人宰割的兔子,你要是心生妄念,一意孤行,我定坤阁定将与你魔门拼死相搏,周旋到低!”
要离见温庭渊虽然说的不卑不亢,但终究是底气不足,有勉强之意,不由眉头一挑,又是轻蔑一笑,既而,神色一敛,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脸色变得凶戾起来,怒目咬牙,沉声说道:“温庭渊,既然你如此吝财惜物,不愿花钱消灾,那我今天就让你死在这个清泉山脉,让你即使有再多的钱,以后也没命去花!”
要离银枪冲着温庭渊一指,厉声暴喝:“杀!”说罢,舞着银枪,飞马当先,闪电一般,就向温庭渊等人冲杀而来。
铁甲骑兵得到将令,异口同声,齐声一喝,声动山岳,然后乌云一片,黑压压地向定坤阁的守军冲杀而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黑焰骑兵
温庭渊见要离动手,事情已无转圜,此刻唯有死战,方有活路,他钢牙一咬,手中多出了一把长刀,长刀冲着冲杀而来的魔军一指,厉声喝道;“杀!”率先飞身出阵,向要离迎了上去。
定坤阁的将士们见到要离的铁甲骑兵冲了过来,其队列整齐,陌刀簇簇,刀锋闪闪,泛着寒光,那黑马奔跑起来,快如疾风,马蹄飞扬,激起滚滚灰尘,马蹄踢踏,蹄声如雷,致使山岳颤抖,就像踩踏在人的心口之上一般,让人发颤,真是气势如虹,杀气纵横,大有摧枯拉朽,席卷一切之势,那阵仗好不骇人。
巨浪!
黑色的巨浪!
能将一切生命卷起撕碎的巨浪!
面对这样一种萧杀恐怖的力量,连一向骁勇善战的定坤阁勇士也胆怯了,他们眼神恐慌,脸肉抽搐,身子颤抖,额头见汗,居然蹲在了原地,不敢出阵迎敌,若不是心里依旧残存着一丝勇气,否则就要弃阵而逃了。
温庭筠也大叫着,纵马向魔军冲去,但冲了一小段路,回头一瞥,除了有些零星的属下跟了过来,其余的却没有挪动半步,依旧龟缩在原地,不敢迎敌,不由一怔,随即呵斥起来;“冲、快冲!”叫了几声,除了有几个人略一思忖,小跑着跟了上来,剩下的还在犹犹豫豫的,没有响应。
温庭筠彻底怒了,豹眼一瞪,调转马头,折回身来,冲着一小队士兵,腰刀一挥,寒光一闪,就砍死了好几个,然后冲着身旁的属下,目露凶光,面目狰狞,厉声呵斥:“不遵号令者,斩!畏敌不进者,斩!临阵脱逃者,斩!”
定坤阁的将士们见温庭筠下了狠心,动手杀人,心中惧怕,迟疑一下,便有人冲了出去,而一旦有人做了示范,其余的人也就恢复了勇气,跟着站起身来,挥舞着兵器,冲向了魔军,他们为了给自己壮胆,便嘶声吼叫着,声音甚是尖锐怪异,同时由于喊得太用力了,致使额头脖子上面的青筋凸了起来,就像露出地面的树根,难看之极。
若是在敌人面前心生恐惧,放弃反抗,即使是一群狮子,那也不过只是徒有强壮的身躯,最终难逃被人宰割的命运,与羔羊无异;而面对强敌,若是怀着必死抗争之心,即使是一只羔羊,有时也可能会巧胜饿狼,逃得生天!
温庭筠见将士们终于有了勇气,杀向了敌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喜色,转头,亦见温庭渊与月媚儿战在了一起,温庭若则被一个绿衣少年给绊住了,恶斗不止,而要离则纵马提枪向他冲来。
温庭筠冷笑一声,便纵马挥刀迎向了要离,当二人二马对冲着交错在一起,温庭筠身子后仰,半躺在马背上,避过了要离那电光火石般地刺向他喉咙的银枪。
在那一刹那,
温庭筠喉咙上的皮肤甚至都能感知到要离的银枪贴肤而过时枪锋上那冒出的刺骨的寒气来,那当儿真是险之又险,若有半分迟疑,他恐怕就要被要离挑下马来,身死魂灭了。
温庭筠躲避要离的银枪,同时,他的腰刀趁着要离招式的空档,帖着要离的手臂内侧,闪电一般斩向要离的胸肋。
温庭筠一招得手,腰刀斩在要离的身上,但是,要离却连同他的战马一起登时就像焚烧的稻草人一样,冒着火星,化成青烟,虚化消失了。
人影一闪,
要离在温庭筠左侧五丈开外,正骑着他的白马站在那里,好端端的,他瞪着温庭筠,脸上露出轻蔑讥讽的笑容。
要离桀桀一笑,叫道;“温庭筠,我血神最喜欢跟人打架了,我跑了这么远的路,就是想找一个能打的人痛痛快快地打一架,听说你是定坤阁最能打的人,今日你可得好好表现表现,莫要让我失望哟!”
温庭筠瞅着要离心头微凛,神色凝重起来,他见要离刚才闪避他腰刀的攻杀手段,不过只是换步移行之术,很多人都会,但是这等法术看似简单,实则却有高下之分,而要离显然是最厉害的,要知道能够让人换步移行并不难,而同时能够让自己的战马跟着换步移行可就困难之极,非有了不得的能耐,是万万办不到的,而要离偏偏办到了,可见此人的手段很不简单。
温庭筠冷笑道:“要离,你
废话真多!”双腿一夹,纵马挥刀,又向要离冲去。
要离嘿嘿一笑,调侃道:“傻瓜,难道你不知道吗,说话有助于缓解内心的紧张,人只要放松了,那样才会施展出他真正的本事来,温庭筠,你今日若是想要打败我,可千万不要紧张,我可是想看到你真正的手段哦!”
要离一面调侃着,一面银枪一舞,也迎面冲向了温庭筠。
温庭筠与要离纵马冲向对方,一个交错,要离的银枪一刺,又没有刺中温庭筠,而温庭筠的腰刀又砍在了要离的肩膀上,但要离依旧用换步移行之术轻松地化解了温庭筠的攻杀。
温庭筠与要离挥舞兵器,一个对冲,一招之后,错过身去,又调转马头,回过身来,顿了一顿,又冲向了对方,二人这般的一来二去地打斗着,但无论温庭筠使出何等手段,但每一回合,都是一个模式,二人冲在一起,温庭筠先是躲过要离的银枪,接着,温庭筠的腰刀砍在了要离的身上,最后,还是被要离用换步移行给躲过去了。
如此这般。
一会,
温庭筠与要离又斗了几十招,时间拖得越久,温庭筠愈发心慌恐惧,因为表面上,看似是温庭筠稍占上风,其实,温庭筠心里非常清楚,要离明显是留有杀招,要离之所以任由温庭筠砍剁他的身子,这完全是要离在戏耍他而已,如果温庭筠此刻杀不死要离,待会,温庭筠就有可能会为要离所杀,所以,温庭筠更是加紧了进攻,希望速战速决。
温氏兄弟与月媚儿几位大将在恶战着,而定坤阁的大军与要离的铁甲骑兵也在血战着。
但是情形对于定坤阁很是不利,不,是非常糟糕!
那根本就不能叫做血战,确切地说应该叫做屠杀才对,是魔门的铁甲骑兵对定坤阁大军的屠杀。
那些魔门的铁甲骑兵冲了过来,当定坤阁的大军迎了上去,挥舞兵器砍在魔兵的身上之时,所有的魔门骑兵就会像要离一样来个换步移行,升起一团黑焰,进行虚化躲避,而当魔门骑兵的兵器砍在定坤阁将士的身上之时,登时就将定坤阁的人马砍翻在地,场中的情况就是魔门骑兵是只攻不守,无所顾忌,刀锋所致,斩首断头,而定坤阁的将士则是攻之不能杀敌,而守之不能保命,一时,被魔门骑兵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得定坤阁的将士们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要离与温庭筠又是十几个冲刺之后,终于收起了嬉皮之心,神色一敛,对温庭筠沉声说道:“温庭筠,你的人马已经被我的黑焰军给斩杀殆尽了,此时此刻,难道你还要打吗?”
温庭筠回头一瞥,震惊不已,头脑一阵发晕,几欲摔倒,待得回过神来,顿时悲愤绝望,痛不欲生。
原来在他身后的远处满地都是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尸体,那些死者居然全是定坤阁的二万将士们,魔门中人却无一死伤,而大哥温庭渊与三弟温庭若还在与月媚儿等几个高手缠斗着,只是此刻他们的身上满是鲜血,也不知是否受伤,不过看那动作迟缓的样子,恐怕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要离脸上挂着一丝笑意,缓缓地道:“温庭筠,你的人全都完了,你现在乃是孤家寡人一个,败局已定,无力回天,你是降乎?不降乎?”
温庭筠见到要离那得意嚣张的样子,肺都要气炸了,他瞪着要离,双眼喷火,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厉声呵斥:“狗贼,我降你妈个逼!”
温庭筠说罢,便纵马向要离飞杀过去。
要离见温庭筠想要跟他拼命,脸色一沉,眼中闪烁着寒芒,呵呵一声,冷冷地叫道:“呵呵!还想杀我,真是可笑,老子刚才只是逗你玩儿,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想跟老子纠缠,既然你不知好歹,想要寻死,老子现在就如你所愿,送你归西得了!”
要离说罢,默念一个法觉,身子一闪,登时幻化出许许多多的要离来,纵马提枪,自四面八方向温庭筠围杀过来。
温庭筠见了围杀而来的许许多多的要离的分身,轻蔑一笑,大声叫道:“要离,你休要张狂,你以为就你会这分身之术吗?这等雕虫小技老子也会,你给我好好瞅着,看看老子也是如何变化的!”
温庭筠说罢,也念起了法决,身子一闪,也变出许许多多的分身来,分身分散开来,捉对迎击那些要离的分身。
要离与温庭筠的分身一时各施神通,施展平生所学,漫山遍野,相互厮杀,甚是激斗。
如此片刻。
温庭筠的一个分身使出了一个精妙的招式登时斩杀了要离的一个分身,那个斩杀了要离分身的温庭筠的分身,就加入旁边己方的战队,合力攻打要离的另一个分身,转瞬将要离的另一个分身斩杀,温庭筠的二个分身又加入己方的另一个分身合力攻杀要离的另一个分身,如此渐成优势,如此这般,又过个一会,温庭筠的分身渐渐地竟将要离的分身给一一斩杀,最后,场中除了温庭筠的分身,要离一方就只剩下了要离的真身了。
要离身子一闪,退到了一边,瞪着温庭筠,惊诧地叫道:“温庭筠,老子倒是小看你了!”
温庭筠藏在分身之中的真身见自己破了要离的法术,现在自己乃有八百个分身,就有八百个帮手,以八百对一个,以众凌寡,自是稳操胜券,不由有些得意地叫道:“要离,你的死期到了!”
温庭筠说罢,腰刀一举,就要驱使分身一起纵马上前斩杀要离,但是,亦就在此刻,他突地身子一颤,顿觉胸口一痛,不由低头一瞥,便见一个银色枪头自他背后透胸而出。
温庭筠身子颤抖,嘴角溢血,缓缓转过头去,瞅见要离正站在他背后定定地瞪着他,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手里正握着他的银枪,而那银枪正恶毒地插进了他的身体里,并且,将他叉鱼一般挑到了空中。
温庭筠一怔,脸色大变,惊诧不已,登时喃喃叫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声音越来越大,到得后来简直是嘶声厉吼,声音甚是凄厉愤怒。
要离嘿嘿一笑,阴险地说道;“温庭筠,其实,老子要杀你,不必这么麻烦的,我之所以给你机会,只是想看看你真实的实力,现在你的本事我已经见识了,的确不错,可惜,与敌对战,比的不光是法术,还有智慧,刚才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施展了分身之术?其实,我刚才除了施展了分身之术,同时还施展了遁地之术,分身之术是虚,遁地之术是实,我的分身之术乃是我的障眼法,目的就是迷惑你,而我真正的目的乃是借助遁地之术,接近你的真身,再给你致命一击,怎么样,不错吧?”
要离说罢,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手中的银枪一转,绞碎了温庭均的心肺,既而,银枪一挥,登时将温庭均的尸身就像甩出一个草包似的给甩出了老远。
温庭筠的尸身砸在远处的沙土里,激起了一股尘烟。
要离刺死了温庭筠,见温庭渊虽在月媚儿的狂攻之下,节节败退,却还在负隅顽抗,便纵马提枪向温庭渊冲去,想要斩杀温庭渊,却突地听得有剑鸣之声,心生警惕,连忙抬头一撇,便见有一把金色大剑自天空破空有声,闪电一般,向他冲杀而来。
要离神色一凛,连忙银枪一挺,枪头撞击在射来的飞剑的剑头之上,挡住了飞剑的攻击,但飞剑之上的剑气实在太过强横,剑气登时将要离给击下了白马。
要离虽然使出了坠身之术,但双脚在地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沟渠,滑去了老远,方才稳住了身子。
金色大剑击退了要离,又转向射向了月媚儿,月媚儿自是也发现了射向她的飞剑,晓得厉害,只得放弃追杀温庭渊,闪身躲开飞剑,站在一旁,警惕地瞅着金色飞剑。
金色飞剑击退了月媚儿,又射向那个砍杀了温庭若跟着月媚儿一起围杀温庭渊的绿衣少年,那绿衣少年功夫稍逊要离与月媚儿,虽然在飞剑的攻击之下,一个闪身,保得性命,但终究被飞剑斩断了一条胳膊。
金色飞剑击退了要离、月媚儿与绿衣少年,救下温庭渊之后,就化成一条金龙在空中盘旋飞腾,接着,自云端之中缓缓地飘落下了一个白衣人来,那白衣人飞到金龙身边,伸手轻轻地抓住金龙的尾巴,手臂一甩,金龙又化成了一把利剑来。
月媚儿抬头瞅见了空中的白衣人那张俊朗的脸,一愣,既而大惊失色,不禁惊呼出声:
“秋怀慈一一一一!”
第一百九十九章:何来好心?
要离的骑兵们,听得月媚儿的惊呼,见那自空中飞落地面的俊雅男子竟是闻名遐迩的天守派掌门,玄门盟主,世传武功天下第一的秋怀慈,皆是一怔,一时竟忘了追杀温庭渊,反而心生忌惮,退到了远处,定定站着,瞪着秋怀慈。
秋怀慈飞身落在温庭渊的身边,扶起伤痕累累半跪在地上温庭渊,回身冷冷地环视了一眼月媚儿等人,一言不发,只是那眼眸之中,闪烁着寒芒,杀气浓郁。
月媚儿脸色凝滞一下,既而,樱唇一翘,明艳的脸上,露出娇媚的笑容来,向秋怀慈躬身一福,和善地道:“红袖宗月媚儿见过秋盟主!”
秋怀慈逼视着月媚儿,冷冷地说道:“月媚儿,你们不在家里老实呆着,却跑到玄门的地界来杀人,你们是不是欺我天守无人呀!”
月媚儿淡然一笑,态度恭敬地说道:“秋盟主,你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们了,要知道最近你们玄门不知为何突然侵犯我们圣教,致使我派血流成河,死伤无数,但是事后,我派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福祉,依然继续奉行与你们天守派以和为贵的精神,并没有对玄门进行报复,如此种种,我派对天守又何来的欺负之说?至于今日之事,乃是因为圣教获悉,定坤阁对你们天守派居心叵测,包藏祸心,偷偷藏兵于天守之侧,与端木世家合谋,意图袭击天守,我们关心你们天守的安危才特意赶到这里,前来救援你们的,我们对天守那可是以德报怨,一片赤诚,难道秋盟主会看不出来吗?”
温庭渊见月媚儿当着秋怀慈的面揭露他定坤阁的阴谋来,又惊又急,脸色大变,指着月媚儿,颤声叫道:“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温庭渊由于身受重伤,加之,一时气急,牵动内伤,咳嗽几声,居然呕起血来。
秋怀慈对温庭渊语调平和,面无喜怒地道:“温阁主,你既已受伤,还是安心养伤,咱们自己的事情,以后再说!”
温庭渊匆匆地瞥了秋怀慈一眼,又连忙躲开秋怀慈瞅向他的目光,他心中有鬼,暗自讪讪,退到一旁,不敢言语。
秋怀慈转瞅着月媚儿,淡然说道;“月媚儿,你休要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你跟端木世家与定坤阁合谋戕害天守,还私领甲兵潜入玄境,本欲对我天守来个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只因你见端木世家与定坤阁手段不济,难成大事,所以才会背信弃义,临阵倒戈的,不是吗?”
月媚儿虽被秋怀慈道破了她的算盘,但她哪敢承认
,那不是找打吗,而且又打不过。
月媚儿嫣然一笑,神色坦然地缓缓说道;
“秋盟主,你这么说,可就有点不地道了,对我圣教甚是不公;
不错,前一段日子,你们玄门侵犯我们圣教,你的四师弟夜疏城潜入四魔镇,想要越过鬼头城,偷袭我浑天王城,危及圣教的存亡,作为敌我二方,我们为了自保,难道不该阻击你们吗?
但是,出于对秋盟主,对天守的敬仰,我们虽想对付先锋军,却又不忍心加害夜疏城,便特意吩咐唐婉梦前去向夜疏城吱会一声,这才保全了夜疏城的性命的;
而后,等到端木世家与定坤阁害死藏兵谷的玄门同道,冤枉夜疏城,而攻打天守的时候,又是我故意将端木成溪与温长安出卖你们的证据透露给了唐婉梦,好让她赶到天守及时为夜疏城为天守洗刷了冤屈的,这些也都是事实;
总之,整件事情,我们对你们都是留有余地的,是帮助过你们的,替你们挽回了天守派千年的声誉,对你们天守乃是有恩的,现在你们天守平安脱险,大获全胜,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呀!”
秋怀慈呵呵一声,淡然道:“月媚儿,你以为我秋怀慈这么好糊弄吗?你以为我听了你这些鬼话,就真的会相信了你的所谓的好心吗?嘿嘿!你对天守所做得的这一切,其实,不过是因为你根本对付不了天守,而是利用端木世家与定坤阁的私心,借助天守之手,打垮他们二家罢了!”
月媚儿依然狡辩着,摇摇头,笑盈盈地道:“秋盟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对我圣教的判知,完全是你自己的一番猜测,无凭无据,怎能当真,怎能当真!”
秋怀慈不为月媚儿言辞所幻,哼了一声,冷冷地道:“月媚儿,今日任凭你口舌生莲,天花乱坠,但你侵我玄域,屠杀玄军,我作为玄门盟主,自当维护玄境的和平与安宁,你们如此凶狠残毒,肆无忌惮,我又岂能轻饶!”
月媚儿捻捻额角的一缕青丝,嘿嘿一笑,淡淡地问:“求盟主,既然你不讲道理,不肯相信我们,那你究竟想要如何对付我们呀?”
秋怀慈朗声说道:“月媚儿,我不杀女人,念你一介女流,我自能不会要你性命,不过,今日你须得跟我去天守,自今往后,在天守的思过崖,参悟玄理,洗心革面,做个良人!”
月媚儿目光灼灼地瞪着秋怀慈,脸上露出挑衅的笑意,淡淡地说道;“秋盟
主,你也知道,我月媚儿可不是一个善类,你把我这么一个大美人带到天守,难道你就不怕我颠覆了你的天守吗?”
秋怀慈不屑地道:“你还没有这个能力!”
要离这时走过来,目光凶戾地瞪着秋怀慈,桀骜地叫道:“秋怀慈,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呀!”
秋怀慈斜睨了要离一眼,断然说道;“比及月媚儿,你更是不堪!”
月媚儿深知秋怀慈的厉害了得,对于秋怀慈的出言不逊,脸露微笑,不以为杵,因为有些强者只钦服比自己更强的人,对于那些超级强者的张狂之举,不但不认为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那是个性,理所因当。
要离是在仙魔大战,魔门实力受损之后,云牧天祭出的用来震胁仙魔二道的一张终极杀手锏,而要离这个亲自打造了一支无敌天下的黑焰骑兵的御兵天才,也的确没有让云牧天失望,他一出手三日之内就果断地拔掉了魔门的千年祸患黑幕城,屠尽桀骜不驯,心生叛逆的有荣氏,让诡爻三等四宗之人吃惊不小,忌惮不已,因此,要离此番正在顺遂得意之时,莫免有些骄傲猖狂,他见秋怀慈居然敢如此蔑视于他,岂能容忍。
要离眉头一竖,脸色一寒,恼怒不已,手中银枪冲着秋怀慈一指,暴喝一声:“杀!”
黑焰骑兵得到将令,登时围住秋怀慈结成阵列,陌刀刀锋前指,便自四面八方向秋怀慈冲杀而来。
秋怀慈斜睨了四周黑云一样碾压而来的黑焰骑兵,唇角一撇,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将昊天剑一扔,昊天剑浮立在空中,剑光闪烁,自昊天剑的剑体之内转瞬就衍生出无数的长剑来,所有的长剑转瞬又幻化成一条条的金龙,这些金龙以秋怀慈为中心,在约莫五十公顷的空间里,上下左右互相飞速游动,居然形成了一个弧形的剑墙来,将所有的黑焰骑兵隔绝在剑圈之外,而秋怀慈与要离、月媚儿,以及温庭渊等人则被金龙圈在了剑墙之内,犹如身处一个环形的城堡之中。
黑焰骑兵冲到了秋怀慈的剑墙边,便被金龙利剑游动之时汹涌呼啸的剑气带倒在地,而等他们站起身来,不管他们如果换步移行,施展何等法术,哪怕是用陌刀狂砍金龙,都休想劈开金龙,闯过密不透风的剑墙,进入剑圈之内,帮助要离等人斩杀秋怀慈。
黑焰骑兵只能呆在剑墙之外,纵马挥刀,往返跳跃冲刺,心急如焚,大声呼吼,眼睁睁的看着秋怀慈手握一把昊天剑,杀气腾腾,慢慢地逼近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