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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布尚     农家娇女有点泉txt下载     农家娇女有点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零三章 师父

    “都得死,跑不了的,放箭。”

    “徒儿,我来了。”

    身上带着酒味的沈浪从天而降,沈浪跟青桥喝酒,一开始就知道王景行等人在这边,听说这边有刺客,他立马过来。

    好在赶上了!

    虽然只有他一人,但他一人抵千军,多他一人就能多了活着的机会。

    对方似乎认得这人,发现这人来了,拿刀的杀手退后,派上了弓箭。

    沈浪与王景行将苏灵雨护在中间,“得要找个地方躲啊。”

    “往右边跑,杀出去。”

    “你们先跑,我殿后。”

    王景行拉着苏灵雨跑,沈浪在后面抵挡弓箭。

    等王景行拉着苏灵雨躲好,不见沈浪跑出来,小巷里传来厮杀声。

    “师父。”苏灵雨要跑出去。

    王景行拉住她,自己跑出去,开始才跑出去,又躲了回来。

    “对方出动了军营中的神射手。”

    小巷的厮杀声越来越小,王景行知道危险了,拉着苏灵雨往阿山所做的地方跑,往王府所在的位置跑去。

    苏灵雨边跑边回头,她看见一支支射出的箭,却没有看见师父的身影。

    “师父,快撤。”

    “师父,撤啊。”

    “师父。”

    无论她怎么叫,听不见任何的回应。

    快要拐弯的时候,阿山等人跑来了,后头跟着刺客。

    “侯爷,前头有堵截。”

    王景行与阿山汇合,“去救沈浪师父。”

    “敌人太多,保命要紧。”阿山喊道。

    这时候沈浪飞出小巷,捂着胸口,见着王景行等人。“快跑。攻城弩也用来了。”

    攻城弩可是用来对付城墙上的守卫的,射程远,力度大,被射中的人不是死就是残。

    王景行再次意识到,这次刺杀的严重。

    他将苏灵雨推出去,“阿山护着夫人回去。”

    “你要去哪?”苏灵雨问他。

    “分开走更安全。”说着王景行提着刀,往沈浪那边跑。

    阿山等人团团护着夫人,带着夫人往安全区域去。

    刺客也分成两部分,提刀的追着阿山等人砍。拿着弓箭的,追沈浪与王景行等人射。

    苏灵雨与阿山等人同心协力,边战边退,好些弟兄死在路上。终于退到城门处,守卫城门的士卒列队,帮击退刺客。

    他们主要杀的对象,不是苏灵雨,见着士卒场面立刻隐退。

    阿山派人回去求救。

    苏灵雨蹲在火塘前,担忧那两个男人,祈祷他们活着归来。

    敌人准备充分,不仅派上了弓箭手,还拿出了攻城弩,这是要置王景行于死地啊。

    他们只有两个人,敌方人数众多,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苏灵雨万分担心。

    想着要是他们能躲进商铺去,躲进人屋里,或许能存活下来。

    城中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护城军怎么还没出动?巡逻队去哪了?

    苏灵雨祈祷有人能救他们,有人能站出来,救下她的夫婿,救下她的师父。

    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派回去的人骑马来。

    那人说:“侯爷遇上六皇子,他们得救了。只是沈浪先生,中了箭,性命难保。”

    苏灵雨被护卫着,一同前往六皇子府邸,六皇子府的人知道是她,直接放行。

    六皇子府邸灯火通明,除了皇子妃,其余女眷全都回到各自院子去。

    急匆匆过来的苏灵雨,顾不上仪表,“见过六皇子、皇子妃。”

    他见过黑不溜秋的苏灵雨,也见过温柔可人的她,但从未见过这般英武不凡的她。

    六皇子对她多看几眼,欣赏她的气概与不怕血的气魄。

    “起来吧。武侯在里边。”

    房屋里丫鬟进进出出,端着一盆盆带血的污水,以及染血的白布。

    苏灵雨提起心,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她不敢进去。颤抖地问:“怎么,怎么样了?”

    “沈师父替武侯挡了一箭,直接刺穿胸膛,情况不容乐观。”六皇子说。

    苏灵雨站不住了,健步往房里冲,以这里的医术,能救活胸膛破洞的人吗?

    “师父?师父?”苏灵雨哭着走进去。

    王景行正咬着布帛,让人拔去箭头。

    苏灵雨顾不上王景行,直接往离去,见几个太医围着她师父,正在为师父止血。

    沈浪看向苏灵雨,裂开嘴角,露出沾血的牙龈,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被攻城弩刺穿了胸膛,他知道直接活不长了,他想对徒儿说句话,想对她说不要哭,不要伤心,死是难免的。

    力气一点一点的消失,张开的嘴巴,说不出一个字,叫不出徒儿的名字。

    “师父,师父,你要跟我说什么?”苏灵雨跑到床边,跪了下去。

    太医见了,主动让出位置,他们都知道,这个救不活。

    可武侯叫救,六皇子叫救,他们只能尽力而为。

    沈浪费力地喘气,他想说,他想说死就死,没什么不怕的。没有只能你杀人,不能人杀你的道理。

    可是他没力气了,没力气告诉他心爱的徒儿了。

    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他想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师父,师父,不要,师父……”

    “师父!”

    听到娘子痛哭,王景行的心像撕裂般疼痛,他一把推开太医,拿着药包捂住伤口,往她所在的方向去。

    俯身抱住她,给她安慰。

    沈浪死了,死的时候胸膛还插着攻城弩箭,死的时候只有大弟子的身边,死的时候一句后事都来不及交代。

    一个喜欢用轻功奔跑的男人,一个喜欢用武艺骗吃喝的男人,一个德亲王之子鞠躬尽瘁的男人,死了。

    他死了,苏灵雨为他哭了一夜;

    他死了,王景行亲自为他办丧事;

    他死了,太徽派起誓要为他复仇。

    这个世上是公平的,没有谁规定,只能你杀我,不能我杀你。

    有了利益,就有了斗争;有了斗争,就有了死亡。

    在这时代里,因为权利而死的人无数;因为护住某人而死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沈浪只是无数人中的一员,只是时代里的一颗凡尘,湮灭的空气中,谁也不会记得他,历史也不会铭记他。

    他之所以被后世人记住,能够被记住,是因为他有个好弟子,有个心肠软的,看重感情的弟子。

    苏灵雨亲自给他打造墓碑,将沈浪的功绩,写进自己的传记里。让她的后人能够记住,能够记住这位授课与她的师父。

第三零四章 难受的正月

    对苏灵雨来说,成平二十年的正月,是伤心的一个月。

    一个是沈浪的死,第二个是家中动物的死去。

    知道刺客在城中,但捉不到,没有活口,也没有弓弩出处的证据。不能够指控韩将军杀人,沈浪师父只能这般白死。

    沈浪丧礼过后的第三天,青牛卧地不起,当天夜里就没了。正月的最后一天,毛驴上山了。

    它自己上的山,一直往深山老林里去,无论后面跟着的仆人,怎么叫喊,它都不回头。

    等苏灵雨找到它时,它已经死了,身躯也被山上的老虎吃了大半。

    有的人说它有灵性,知道不让家主伤心,主动上的山。

    身边的人与动物,相继离去,给苏灵雨一个很大的打击。

    等师弟们将沈浪的尸骨运回东泉村,从不生病的她,病病歪歪了一个多月。王景行不放心她,在军营与家两边跑。

    木棉一直守在她身边,带着阿旺,陪着姐姐。

    虽然病缠着,家里的事她还是管的。苏灵雨主持着春耕,今年的春耕尤其重要,她得要亲自到场指挥。

    好在那些小管事,都是从东泉村带来的,个个都是务农好手。

    苏灵雨带着他们,指导雇佣来的短工插秧,播种种豆。

    去年的冬天,都为这场春耕做准备,今年的春耕异常顺利,老天爷也给脸,给了风调雨顺。

    春耕过了,苏灵雨的米粉加工厂、农药加工厂就开了起来。

    是的,加工厂,不是纺织厂。

    纺织产业利润已经很薄了,王龙与陈七爷成了最大的纺织厂厂长,后续还有很多小作坊,继续经验纺织业赚不了多少钱。

    苏灵雨开始捣鼓加工厂,做什么要做米粉加工厂,因为含淀粉的食物很多,很多东西能磨成粉,能加工存藏运到外地去。

    最暴利的还是农药啊。

    小小的一罐农药,就能赚到三倍的利润。赚钱不说,还能赚名声。

    多少百姓因为农药而感谢她啊!

    她想弄肥料来的,只是不知肥料怎么做。

    这些农药的配方,还是她出主意,集一群大夫、老农合力研究出来的。

    农药的出现,很大的改变农业经济,改变社会的形态。

    苏灵雨就用流芳百世,记入史册来鼓励他们,让他们继续研究下去。

    当然了,一切的研究,离不开经济的支撑。

    忙碌容易教人忘记时间,时光飞逝,一下子来到五月。

    朝堂册立六皇子为太子,并选好吉日告祭先祖与天地。

    六月初二举行册封大典。

    册封太子是件大事,武侯一家必须得去。

    去到人太多,需要走的过程太长,苏灵雨不让孩子们跟着一起去。

    久未露面的苏灵雨,再一次站出去,各家的女眷们不认识她了。

    好生养了半年,苏灵雨回到了从前。

    面色透红,肤如凝脂,用上胭脂装扮起来,说她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过年后,又跟嬷嬷学了宫中的规矩,学了学仪表仪态,这般就很出挑了。

    说她是哪家的贵女都不为过。

    “这个就是武侯夫人?”

    “不是个黑瘦的乡下婆子吗?”

    “这是大变活人吗?”

    “她是怎么做到的?”

    “真是个奇女子,跟她学学去。”

    因为相貌的变化,给苏灵雨带来人多人缘,每每到了休息时间,就有许多小妇人围着她。跟她打听护肤的法子,与护肤的胭脂。

    四婶来寻她,“我见你这,时常聚有人,没敢过来,今日你可是出风头了。比太子妃还要出风头,小心太子妃给你小鞋子穿。”

    “不会,我给太子妃提供了一个生子秘方,太子妃感谢我都来不及。”苏灵雨说道。

    太子妃刚生了个女娃,算起来太子府里有三个女孩儿了,一个男丁都没有。

    太子妃迫切需要儿子,稳固自己的地位。

    刚出月子不久的她,又开始想法子怀孕。

    急人之所急的苏灵雨,送了一张生子秘方过去。

    这个方子对某些人有效,对太子妃有没有效果就不知道了。

    “看见石家的人没有?”四婶问她。

    苏灵雨沿着视线看过去,瞧见了那边的人。

    “年前,池家老夫人去寻太后,叫太后给武侯赐婚。”

    “太后答应了?”苏灵雨问。

    “答应了。还与老夫人说,只要女方家同意,武侯点头就赐婚。池老夫人看了好些人家,那些人家都答应送女子过去成侧夫人,只是武侯不点头。

    无论给武侯看那个,武侯都不点头。池老夫人见拖到现在,不乐意了,开始越过武侯,直接向太后请婚。”

    “这石家与武侯走得近,石家的六姑娘,刚好到了适婚年纪。这次池老夫人选定的人就是她了。”

    苏灵雨眯了眯眼,“什么时候去请婚?”

    “你可快点去阻拦吧。听说就是这两天。”

    王景行能走到今天,全靠自己与手下的兄弟,母族能给的支撑不多。

    上一次王景行与池侯撕破脸后,池侯再也没上过门,过年过节送礼都是让下面的人送的。

    两家的主子都没露过脸,这样做已经很明显了,已经表明了两家的态度。

    外人都知道,武侯与池侯府不往来,两家关系不好。

    苏灵雨不知道,老夫人怎么这么热心,给外孙塞女人,这是想要家宅不宁吧。

    离开了这里皇宫,苏灵雨直接找上了老夫人,上了老夫人的马车。

    老夫人是高兴的啊,这个外孙媳妇能变成这般,能让各家挑不出毛病,这是长脸啊。

    “三儿能这般学好,外祖母很为你高兴,你定是吃了一番苦头。”池老夫人说。

    边上的小姑娘笑着说道:“说表嫂美若天仙,也不为过。”

    “好些人家,都不敢相信这是表嫂呢。”

    苏灵雨笑盈盈说道:“武侯以前打战,朝堂不拨粮草,收复涪城的粮草,都是我去弄来的。这到处去奔波,饿了也没空吃一口饭,喝了也顾不上喝一口水。又被太阳晒着,这就变得又黑又瘦的了。”

    池老夫人很奇怪,苏灵雨怎么说起这个?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

    一个时常住在城外的人,会知道些什么?

    知道了又怎么样,苏家的身份,确实够不上景行。

    景行要被封王了,立侧妃的事是迟早的事。做女人要大度,做不到主动给夫君塞人,就不要拦着外头送人。

第三零五章 是我不够贤淑

    苏灵雨看着老夫人说道:“侯爷班师回朝,在朝中为先父正名,期间被送入死牢,出来时被打得遍体鳞伤,大夫断言没有三年五载,起不了床。

    我呀为侯爷,寻这个草药,弄那个灵药,熬干了心血才救回了侯爷。本就差的身子,就更差了。补药都给侯爷了,我这个妇人能吃几两。”

    苏灵雨看向小表妹的说道:“为了自家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你说我值得不值得?”

    小姑娘没有回话。

    但池老夫人听出来了,听出意味来了。这是向她问责啊。

    苏灵雨抢在老夫人开口之前,继续说道:“当初武侯问韩将军要兵权,这事你知道的吧?”

    小表妹点头,“没人不知道嘞。”

    “可不是,没人不知道嘞。侯爷让我出去行走,让我去跟韩将军说话。我回来后,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吗?”

    小表妹一张听八卦的脸。

    苏灵雨看了一眼老夫人,与小表妹说:“我归家后,恰好你爹来了,你爹指着我的脸骂。骂我长得丑,丢了武侯的脸,丢了你池家的脸。

    叫我有事没事不要出街去,用镜子好好照照自己,别出门恶心外人,丢自家脸面。”

    小表妹变脸了,不敢接话,看向祖母,让祖母说话。

    苏灵雨看向沉默的老夫人,“外祖母,你说我这番劳心劳力是为了谁,出力不讨好,做事没人赞不说,还得了一场骂。”

    “外祖母,你说是我不够贤淑,还是我长得不好看?你非要给我这小家小户,塞人进来。这是想我家家宅不宁吧。”

    “累死累活的活计,我干了;不要命的活,我也干了。为了武侯,可谓是呕心沥血。那座武侯府邸,还没住上几天呢。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呢,就有人来挖我的心,不给好日子我过。”

    池老夫人不说话,实际上她没什么话要说。

    她以前奔走,是为了武侯,是说武侯夫人长得丑,上不得台面。现今武侯夫人变了样,她那个理由不再是理由。

    她就没有理由给武侯奔走了,就不能让武侯娶侧夫人了。

    “外祖母,是这张脸让你不满意,还是我不够贤淑,不让你满意。让你非要塞一人进来,与我争斗?”苏灵雨问老夫人。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今日你问道老身,老身便与你说说。你出身何处?可有读书识字?你娘家家族如何?你娘家家族还有谁人?”

    这一连串的问题,就是问你的出身,问你的根基。

    你可否出身名门?

    你可有名师教养?

    你娘家家族可有谁身居高位?

    你娘家可有底蕴?可有储蓄的人才?

    这些都是硬伤。不该逆改的伤。

    不管是谁,只要是刚升起的门族,都会被老牌门族瞧不起。

    即便是皇族,也是如此。

    第一代皇帝被老牌世家看不起,敢对其辱骂;第二代皇帝才被尊敬,敢与之争锋;第三代皇帝才是真正的皇帝,须低头与之说话。

    寒门贵族,第一代被人瞧不起,第二代才被人接受,到了第三代才是真正的贵族。第三代人才能真正的,与老牌家族的同龄人玩。

    也因此池老夫人瞧不起苏灵雨,看不上这个外孙媳妇。

    苏灵雨明白了。

    “我的名声很坏,外头都说我不好。其实我也不是个什么好人,打人骂人也是时常的事。那些皇上送来的美人,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我不敢保证那个侧夫人能活多久。

    我喜欢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活着太累,那就和离吧。让王景行成为这天下的笑话,让他成为第一个和离的王。”

    池老夫人怒瞪苏灵雨,“你敢。”

    苏灵雨撇一眼老夫人,对外大声喊道:“停车。”

    马车停了,苏灵雨不顾老夫人的怒容,走出了马车。

    王景行与她一同出宫,见她上了老夫人的马车,就一路跟在后面。见她下了马车,便离开了池家子侄的队伍,寻她去。

    见她脸色不善,下马过去问她,“怎么了?”

    “她能决定你的婚事?”苏灵雨下巴点了点马车里的人。

    王景行转身,刚好对上老夫人的面容。

    他回头与苏灵雨说:“你先上马车,这里我来处理。”

    “嗯。”苏灵雨回自己的马车去。

    王景行直接上了马车,面对上阴沉的外祖母。

    “这些日子里很是忙碌,没有拜见你,是文博的错。”王景行说。

    “外祖母知道,你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对外家不亲近。那些都过去了,既然你回到了京都,我们两家就好好走走亲戚。亲戚是越走越亲,不是放在那里的。”

    老夫人泪水连连,“你娘身下,只剩你一个了。你就不能常到府里来,看看我这老婆子?”

    池老夫人再次看过去,见着外甥冷冰冰,丝毫不为她动容。

    她知道这般哭泣是打动不了他了,得要更深入一些,更入心一些。

    “文博,你娘……”

    “外祖母。”王景行看向她,“开平四十三年,揭发我父私自造兵器,是池家门下吴涵。先帝大怒,意要捉拿我父。

    大半朝臣为我父求情,而外祖父却只一本奏折求情。外祖母你,甚至一次都没有入宫,没有向皇上、太后为我娘求情。这是为何?”

    面对外甥的质问,池老夫人神情闪烁,她说:“当时老身有进宫,只是还没走到宫门,就被拦了回去。你外祖父,将我关在家中,我去不得啊。”

    “你不是出不去,而是不想出去。”王景行冷淡地说,“当年证据灼灼,你们怕会牵连到池家,于是你关门不出。

    一面派儿媳去联系当时的贵妃,一面让外祖父向皇上陈情,说你们跟我们很近没有了联系,不知道我父要造访。

    你们甚至诬陷我娘,说我娘不回娘家,不往娘家送年礼,要断了这门亲戚。你们当时向勤王承诺过,会支持勤王上位,要贵妃、勤王保你们一命。”

    池老夫人咬着牙不出声,她很想让孙女下车,这些秘密不能传出去。

    “你们见先皇,不杀你们,以为是勤王的功劳,于是出钱出人,要助勤王上位。这些我说得对吗?”

    王景行冷漠地说:“我自刀山火海下来,最是冷漠不近人情。苏氏于我,犹胜于我娘于我父,我需要她在身边出谋划策。你若是坏我好事,下一个要死的家族便是池家。”

    “……”

第三零六章 娘子军

    “逆子,逆子。”

    老夫人的马车里传出骂声,外头骑马的不知该不该问武侯,问问刚刚发生什么事了。

    王景行目送池家车马离去,转身上了三儿所在的马车。

    “你与外祖母说了些什么?她怎么生这么大气?”苏灵雨问。

    王景行与她说:“过年前,她一直派人请我上府去,先去了两三次,她都在暗示我,让我再娶一个。我都没应,后头就不去了。”

    “过了年,我一直在军营里,没怎么回来,这次进京她再一次提起,要我选一个。我拒绝了她,没想到这次,她直接向太后请命。”

    王景行与她说:“我依旧记得与你的承诺,有些事还是能做到的。”

    心中的阴霾瞬间散去,阳光照耀大地,她忍不住笑了,笑了又笑。

    “先前勤王掌握东大营,因为一直有韩将军压制着,朝堂又有韩丞相压制,勤王对东大营不是很上心,克扣军粮不说,还将军营搞得乌烟瘴气。我这一次带了好些人进去,算是稳固了军心。手中的权利稳妥了,你想怎么嚣张就怎么嚣张。

    若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尽可与我说,我带上兵马杀上门去,为你出头。”

    “真是这般,我便能在京都街头横着走了。”她得意一笑。

    他说:“那就横着走,那些名声不名声的,不用多顾忌。”

    苏灵雨斜眼看他,脸上的笑意更浓。

    她的笑容,暖了他的心,吹散了他的阴霾,融化了他心中的黑暗。

    他喜欢看她笑,喜欢看她恣意飞扬。

    “卖豆沙麻团嘞,豆沙麻团,鹅脂酥炸豆沙麻团。”卖豆沙麻团的摊贩在外吆喝。

    苏灵雨听了心动,对车外的人喊道,“翠翠去买些豆沙麻团。”

    “两份够不够?家里的少爷或许想吃。”翠翠说。

    “买上三份,你家姑爷也喜欢吃。”

    喝着茶的王景行,看她:我怎么就喜欢吃了?

    苏灵雨低声笑道:“是我喜欢吃,又怕她们不给吃多,借你名头来用用。”

    王景行摇头,笑了笑,等麻团上来,他要吃上两块,他的名头可不是这么好借的。

    …………

    也不知是谁传来的消息,说苏灵雨对池老夫人不尊,与池家不亲和,也不许武侯与池家亲和。

    苏灵雨的名声,一跌再跌,没什么人家愿意与她结交了。

    以前说要到山庄玩的人们,现在一个不提,甚至连四婶,也很少往山庄送信了。

    在京都里,武侯夫人苏氏,就成了坏媳妇、恶女人、不敬老的象征。人人说起她就是厌恶。

    京都街头的百姓,说起她都会鄙视一番,厌恶一番。

    她身边的人很为她担忧。

    尤其是沈明,“你就不能挽救一下?德不配位,也是要遭人攻讦的。你知不知道,朝堂上有多少人因你的事,参奏武侯?”

    “都说了什么?”她问。

    沈明没好气,“还能是什么?管家不严呗。”

    在边上伺候的童叔说道:“还有就说武侯怕夫人,在外神武不凡,在内犹如鹌鹑。”

    沈明还责备她,“知道你不愿外出走动,可你不外出走动,如何与那些人联络?有的想投靠侯爷,却不知往那递投名状。

    有的人家摇摆不定,又不知站那一派好,你不去拉拢,这些人就到韩丞相那边去了。到时候我们想对付韩将军,便是难上加难。”

    沈浪的死,不仅是打击苏灵雨,对沈明也是个打击。

    一直以来沈明都将沈浪当作儿子,儿子被攻城弩射死了,他比谁都伤心,当日就想跑去找韩将军,要他赔命。

    可惜敌人势力过于强大,己方还没准备好,还没有收集到足够多的证据,不能拿下对方,不能攻讦对方,更不能为沈浪报仇。

    整个京都就东西大营,有攻城弩,与武侯仇怨最深的是韩家,这次刺杀十有**是韩丞相下令,韩将军策划的。

    攻城弩与神射手一同出现,韩将军的嫌疑怎么也洗脱不了。

    奈何手中证据不足,地方只手遮天,想要销毁证据,也是易如反掌。

    上元灯节之后,韩丞相等人身边,增加了许多护卫,即便想刺杀也寻不到空隙。

    桌上的红泥小壶咕噜咕噜煮着清泉,苏灵雨开始泡茶,边泡边说:“法子还是有的,但要等待时机,不急于一时。”

    苏灵雨看向另一边,青桥先生正与王景行喝酒,与武侯商议朝中的局势。

    “到时候要请青桥先生帮忙呢。”

    青桥喝着酒,“怕什么,皇上好喝这一口,有那一坛子酒在,没人能动夫人的地位。”

    “青桥先生说得是。”说着她视线越过青桥,与王景行的视线对上,见他眼里有光,她脸上的笑意浓了些。

    她能有这般嚣张,都是他给宠的。

    沈明见这对夫妇不上心,不由得为他们焦急,“你们还要拖到什么时候?现在还不够艰难吗?这儿水灾,哪儿旱灾,朝廷一点粮食都拨不出。百姓都逃到别国去了。

    趁热打铁,稳固老臣的心,带着老臣们,拔乱扶正。还世间清明。”

    王景行放下酒杯,“真不急,我们还没把握,能与韩将军一战。”

    “正是他们势力强,声望高的时期,想要逼反他们易如反掌。时间长了,他们手中的力量弱了,这造反的心啊,就没了。”

    “不会。”王景行断言,“老师不必担心,静心看下去即可。”

    苏灵雨见沈明还要说话,索性站了起来,“我组建了一个娘子军,虽不似男子,能上马杀敌,但也能守护家园,看护良田。”

    苏灵雨扶起沈明,“你随我去看看,去看看那些种子,再过些日子,它们就要离开田地,离开京都,运送到各国去。”

    “你些都是高产粮,你帮我预估一番,能产多少种子,能帮助多少户百姓。”

    武侯田地的,都不叫粮食,而是叫种子。

    运送到全国各地去的种子,给百姓种植的种子,为百姓增加收入的种子。

    沈明被拉着走,他对边上的人说道:“你走慢些,我腿骨不好。”

    “那些娘子们,练了一首歌儿,说要唱给你听。你快去听听,等会儿,她们要巡查地界去了。”说着苏灵雨拉着沈明往外跑。

第三零七章 敞篷马车

    小东泉村里,有技术有经验的男人,都派出去了。

    地里的粮食,一日比一日黄,当地人欺负外来人,起了异心,夜里偷割谷子。

    苏灵雨不得不早早组织娘子军,教她们骑马、骑牛,教她们追击敌人,让她们替代男人巡逻地界。

    组织了几个活动,让东泉村的村民,与当地居民融合。

    情歌就是在这些比赛中,诞生、流传。

    两排穿着青黑色衣裳的女子,稳稳坐在牛背上。她们有的是妙龄女子,有的是已婚妇女,整整齐齐坐在牛背上,就像是女子骑兵队。

    瞧着这些女子,沈明是想赞上几句,可一看那些牛,又觉得别扭。

    “骑马队?马呢?”

    苏灵雨讪笑:“在关外呢。还有一个月就能回来了。”

    到时候一溜骑马的女子,多好看啊!多威风啊!

    “咳咳,大家唱首歌给先生听,这可是闻名天下的大儒。能唱给他听的,都是不是名伶就是琴艺界大家。”

    女子们一个个精神抖擞,一人发声,“一二三,预备起。”

    大家一起唱:

    “阿哥你在哪嘞,阿哥你下田嘞。阿哥你可想阿妹哟,阿妹想你哟。山长哟,水远哟,阿哥外出走买卖,阿妹在家等你咯咯嗬……”

    歌词简单,又贴合生活实际,朗朗上口,听上两三遍就能唱。谁都能学,谁都能唱,能提高凝聚力。

    这是民歌里的长调,调子拉得长长的,又是大家一起唱,声音亮堂堂,自有一番风味。

    沈明听了,说道:“好是好,就是粗俗了些。”

    听得满心欢喜的苏灵雨,与娘子队们说:“先生说你们唱得粗俗,不够大雅。来首大雅的。”

    队长又开声了,“一二三,预备唱。”

    齐声唱道:

    “满城烟水夜微茫

    我倚栏杆唱情歌

    天各一方难相遇

    我依然思念你,你……。

    泪满脸,难擦干

    情断丝连长。

    常记起相逢若耶上

    你划着轻舟飘过

    我唱着采莲歌儿

    我倚栏杆唱情歌

    你我天各一方难相遇

    至今思念你啊啊,思念你呀呀

    伤心人莫唱旧情歌儿

    唱情歌儿,泪痕多……”

    等她们唱毕,苏灵雨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羞人。”这些大胆的情歌,沈明听了脸红。

    “哈哈哈……”女子们朗声大笑。

    一队队长说道:“老先生,我们都是粗俗人,唱的都是粗俗歌。那些乐坊的曲子,不适合我们唱,我们也唱不来。”

    “我们就是吃饱肚子想阿哥,有了阿哥的想阿哥,没有阿哥也想阿哥。老先生,你吃饱肚子想谁啊?”

    “怕不是想着某位名伶的……肚皮吧?”

    “哈哈哈……”

    “去去,你们这群大胆的娘们,都说了些什么。去巡逻去。”

    苏灵雨挥手,让她们赶紧走,再说下去师公就受不住了。

    看戏的青桥先生,与王景行说:“我去过很多地方,走过不少国家。见过的百姓不是愁眉苦脸,就是蹙额愁眉。毫无生的意志,你这儿不一般,她们很有活力。”

    王景行不足为意,“你解决了她们吃饭的问题,她们也会那般有活力,你府里的丫头们,不就是这样吗?”

    “不,不一样的。”青桥先生说不出不一样在哪。

    他想了想府里头的丫头,与这些女子对比,这骑在牛背上的女子,更有鲜活些,更大胆,更有滋味。

    王景行下巴点了点自家娘子,“内子捣鼓出来的,在管人上她自有一套。在这里,她的话比我的话,更令人信服。”

    青桥不敢置信,眼神询问武侯当真不当真。

    王景行笑道:“因为她解决了他们吃饭的问题,也解决了许多人吃饭的问题,知道她的人都敬佩她,甘愿为她驱使。”

    “那边有个村落叫楠木村,一开始他们很惶恐,担心不佃田与他们。他们很抵触,我带来的人,十分警惕,不愿我们靠近。

    现在,内子只要出声,叫人来帮忙干活,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为何会这般?”青桥问道。

    “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内子给他们画的大饼。拼命地往前凑,多露露脸,多干点活,多拿点工钱,好买田地。或是在我这领一份差事。”

    青桥在沉思什么,像是想到了什么。

    王景行背手于身后,带青桥到前面去。

    这时候,童叔驾马车过来。

    苏灵雨对沈明介绍,“这是我找木匠研制出来的,敞篷马车。”

    沈明嗤笑,“秦朝以前就已经出现的马车,你说是你找木匠研制出来的,真是说假话不眨眼。”

    “这你就焦急了,来听我给你介绍介绍。”苏灵雨来到马车边,“这车轱辘,比以往的大上两寸,而后这里做了减震装置。”

    “什么东西?”沈明没听清楚。

    “减少震动的玩意,叫减震装置。坐上去,不会太颠簸。这里加了斗篷,下雨了往上一拉,既挡风又挡雨。出太阳了,往这边一推,既挡了太阳,又让风吹进来,一点也不热。”

    “真有这么神奇?”

    “坐上去试试就知道了。”苏灵雨招呼人,将板凳拿来,“去看一下我的土地。”

    她还是第一次成为大地主,上一辈子她没赶上房地产黄金时期,到了她有钱,想投入房地产,已经没有多少开发的地皮了。

    有价值的地方,都被人开发了,她想喝口汤都不得。

    到了这里,她想要多少土地有多少土地。只要有钱有权,土地都不是问题。

    马车行动起来,苏灵雨拉下一些斗篷,挡住太阳,正面感受到清风徐来。

    “感觉如何?”她问沈明。

    “很不错,坐着舒服。”

    “舒服就行,送你一辆,出门就不用受累了。”

    她原本是想弄出那种拉货大的马车,后来一时心血来潮,就弄了这类马车玩玩。

    说不上好在哪,就减震上面好些吧。

    苏灵雨指着土地让沈明看,“这里与南阳城不同,水稻到了这里,要延迟一个月才能收割。”

    她还说:“你看那边的麦子,麦子的去年初冬种下,到六月能收割了。麦穗上的麦粒全都比别的,多上一两颗麦粒。”

    “全部?”

    她说:“绝大部分。我们下去走走。同一种麦子,别人种的只有五六颗麦粒,我种的有六七颗麦粒,多的有九颗麦粒。”

    “这么多!”

    她得意笑道:“今年会是丰收年!”

第三零八章 四处走走

    在自己的地界里,走了一圈,让沈明见识到,什么是大地主。

    也让青桥明白,什么是种植最大化。

    两辆马车在一处地头停下,苏灵雨招呼他们下车。

    “很多百姓,将能种植的地方,都用去种植粮食。可是土地还是不够,该怎么办?”苏灵雨问。

    沈明答不上来,青桥想说什么感觉不对,又不说了。

    王景行看向三儿,说:“套种?”这个词语听三儿说过。

    “对。”苏灵雨带着他们走下田埂,来到一处桑地。“我国人多地少,为了解决这个土地少的问题,可以使用套种的模式。”

    桑林地里有很多草,仔细一看,这些又不是草。

    “这些是什么?”

    “浦蒲草,一种药材,是杀虫剂里的一种药物。人吃了清肠胃,虫子吃了会死。这种浦蒲草,我这边收购,湿的二十文钱一斤,干的二十五文钱一斤。”

    身居高位的青桥,不知道这个价钱是高了,还是低了。但听三儿的语气,他猜测这个价钱是高的。

    “有多少人种植这种草?”

    “这种草喜阴凉,不喜阳,附近种植的人不多,但很多人想方设法种植。将近有三百户人家种植这草药。”

    苏灵雨说:“套种,就是将喜欢阳光的,与不喜欢阳光的种植在一起。或是将相克的作物种在一起,比如有一种树木叫香木,它散发的气味,能驱赶青毛虫。而栏木头是最吸引青毛虫的,将香木与栏目头种植在一起,就不会出现虫灾。

    没有灾害,没有**,百姓就能得到更多的收入。”

    青桥懂了,他要回去将这些记录下来,留给后人看,也能传出去,让更多人看到。

    “你说更多关于这方面的事吗?”青桥问。

    苏灵雨笑道:“这些都是老农人们想出来的,你来问我,还不如去问老农人。

    再说了,你不是农政司的,弄这些作甚?各司其职,各行其事,你若是做了别人的事,让农政司的人做什么?”

    沈明颔首,“三儿说得对,你弄这些,一来耽搁了御史台的事务,二来惹了农政司的不悦。”

    “走吧,到别处去看看。”苏灵雨说,“那边有一片沼泽,常年被水浸泡,上一个庄头种了莲藕,我也种上莲藕。”

    “现在开了一池子莲,你们去给写几首诗句,回去宣传一番。说说这片好地,我需要些名头,来抬高青菜的价钱。”

    沈明蹙眉,“这些事,不该你来做。商贾之事有王龙,你该坐镇侯府,或是行走朱门大户之间,联络各方女眷,交换各方消息,以备不时之需。抛头露脸,谈买谈卖这些事,很让人瞧不起。”

    “侯夫人,你确实需要注意。从事农桑,值得让人称道。若是与民争利,便是众臣谴责的对象。”青桥说,“朝中已经出现有,大臣谴责你开的商铺过多,菜钱过高,与民争利。”

    王景行毫不在意,“那是他们看见买卖红火,又不能分一杯羹,眼红罢了。”

    苏灵雨问王景行,“很多人说吗?”

    “十个里有九个是眼红的,剩余那一个是我们这边的。”王景行说。

    “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这些小事,不足让你担心。”王景行笑道,“你一坛壮阳酒,就把皇上给收买了,谁也为难不了你。”

    朝堂的参奏,可不是小事。

    那些文官骂人,可不带脏的,又是气死人不偿命那种。怎么会是小事呢?

    既然他能挡下,就让他挡着,她安生过自己的小日子。

    苏灵雨得意了,笑颜绽放,艳丽得很。

    惹得青桥频频偏头,多看她几眼。

    她是越长越美,越长越有韵味,倾国倾城也说得过去。

    若是再妖艳上几分,便是妲己,祸国里的祸水。

    王景行被她迷了眼,揽上自家娘子,带着她巡查自己的田地去。

    走上大道,一行人来到莲池边,见俩小孩站在道边。

    小孩儿见着侯爷,吓得大叫,“我们没有偷白莲。”说着跑走了。

    苏灵雨好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他们偷白莲也不知隐藏踪迹,看水面浮萍上,留下一条小船划过的痕迹,就知道他们下了水,摘了白莲。

    见着了大人们来了,吓得连忙将白莲扔水中藏着,爬上岸逃跑。

    莲池中还有一女孩,她来不及逃走了,只得隐藏在莲池中。采莲的少女啊,夹杂在田田荷叶、艳艳莲花丛中,若隐若现,若有若无。

    苏灵雨一行也不叫她,也不责怪她,看了看莲池,欣赏一下如荷花般的少女,便转身离去。

    转身后,青桥还回头看了看,莲池里的少女。

    少女与莲池像是浑然一体,她真像是朵莲花,若是能带回去,教她跳上荷田舞,那该多美啊!

    苏灵雨与大家说:“我想弄一个小亭子,赏荷用。也想弄一家书院在边上,请萧院长的弟子来教书。”

    “你这是要拉拢天下士子的心。”

    “算是吧。”

    士子就好比媒体,有了一群士子在身后撑腰,歪理论也能成正确的理论。

    好的想法能被传播,好人好事能被赞颂,能被写进书里,给后世人传阅。

    更重要的是,士子进入朝堂,更能增强派系的实力。

    苏灵雨与沈明说:“到时候你来看看,该怎么建立书院,该往什么地方扩建。”

    “你是要我做山长?”沈明问她,但看向王景行,见王景行点头了,他就知道接下来的答案了。

    果真,听她说道:“你本就是山长,再做山长更得心应手,再者你若是愿意,可以将以前的书院牌匾再挂上去。延续文圣公的香火。”

    沈明心动了,但他要好好思虑一番。

    青桥不同意,“父亲身体大不如从前,山长之位做不得,客卿或许能行。偶尔来坐坐,来上上课,见见那些士子们。”

    王景行劝道:“挂山长之名,开设书院,其他杂务由他人处理。但这邀请谁来做教习先生,还是得要先生来作主。”

    听得这番劝,沈明下定了决心,“感念侯爷携带,某定让书院名扬四海。”

    王景行扶起沈明,“有劳你了。”

第三零九章 收获

    京都第三大赌坊,门庭若市。

    赌坊里,一个庄头站上桌子边,拿着铜锣开始敲。

    “开赌盘了,开盘了。”庄家大叫,“明日武侯家水田收割,我们来赌一赌收获多少粮食。”

    赌客听了毫不在意,“粮食都是差不多的,有什么好毒。”

    “一亩地不超过二百斤,至多三百斤,多不到哪儿去。”

    有人不愿意,但有人愿意啊。

    他们问:“多少赔率?”

    庄家说:“三百斤往下一赔十,三百斤到三百五十斤一赔十五,三百五十斤到四百斤一赔二十,五百斤的一赔三十。有没有人敢赌?”

    这么大的赔率,就是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吊在赌客跟前。只要是赌客,都想去咬一口,吃上一口肉。

    他们疯狂地嚷嚷着,要下注:

    “赌。”

    “必须下注。”

    “快些开盘,我来下注。赔死你们。”

    庄家说:“拿上纸跟笔来,写上你们的名称与赌注。老规矩,一边写赌注,一边交银子。”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下注,下注。后天武侯家收割稻谷,我们一同到那边去看看,看看一亩地有多少稻谷能收获。”

    老赌鬼走到庄头跟前,“老庄头,你敢这般开赌盘就不怕,武侯来踩你?”

    庄头只笑不说话,将客人下注的银钱归拢。

    老赌鬼问他:“你是不是得到什么风声?”

    庄头推挪赌鬼,“老赵头,要下注你就给银子,不下注就滚蛋。别来问什么。”

    被推开的老赵头也不气恼,笑盈盈地拿出十几文铜钱,压在四百斤的赔率上。“谁说我不下注了,我还是有银钱下注的。”

    “呸,就这几文钱,我拿了都嫌脏。”庄头对外吐口水。

    老赵头一点儿也不气,“后天看收割,我也去。”

    “去去去。”

    一下子到了约定时间,老赵头带着草帽,随着队伍离开京都,到武侯的山庄去。

    说武侯跟赌坊没有联系,老赵头一点也不信。

    谁家收割稻谷,是选在下响的?哪家春收不是早早起床,吃饭下田去?

    春收、秋收都是赶太阳,赶在太阳好时,多晒晒谷子。

    武侯家倒好,下响才收割稻谷,这稻谷什么时候晒啊?

    “庄头,你可准备好银钱赔了没有?”一位公子问庄头。

    另一位公子说:“这两天有不少人下注,前后有上万两银子了吧。”

    庄头摇头,“没那么多。没那么多。”

    “一赔三十,你也敢喊,真不要脸。”公子爷笑道。

    庄头也跟着笑,“富贵险中求,敢下大注的也只有爷你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武侯田庄,武侯田庄正准备收割呢。

    庄头对童叔大喊:“童管家,你家可是要收割啊?”

    “正是要收割。”

    庄头问:“这田可有多少亩啊?”

    童叔回答:“今日收割十亩地,一块田一亩地,你这人问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一亩地有多少粮食罢了。”

    童叔甩手,懒得理他。

    庄头偏身对仆从说:“太阳大,你拿着银钱,进村里去,买些酸梅汤来,派给大家。”

    “好嘞。”

    有人的公子哥,早就撑开了伞,在地上舒坦地坐着。

    那一头童叔叫开镰刀,四队人一同蹲下去,从四个方向开始收割。

    农人干活,可没有耍懒的说法,他们弯腰下去,一路收割就没有抬起来过。

    庄头看这速度,心急了,派人下去,“快快,下去看看田头在哪。哪到哪是一亩地。”

    下去的不仅是仆从,心急的赌客也下去了,他们要去盯着,免得有人耍赖。

    一亩地很快被割下来了,但收割的人没有停下,他们到第二亩地去。

    有人心急了,“你们怎么不打谷子啊?”

    “对啊,打谷子啊。”

    童叔说:“都是先割了再打谷子。”

    “别,别,现在就打。”庄头说,“你们没空,我们有人,快快拿出打谷桶来,我们帮你打。”

    “对对对,我们帮你打。”

    这一亩地的水稻被收割了,马上就能揭开粮食的产量了,马上就能知道是赚还是输了。

    赌客们都心急啊。

    对面这些无礼的人,童叔只好叫人将打谷桶带来。

    三个打谷桶带来了,麻袋也带来了。

    一群赌鬼下田去,帮着打谷,帮着将稻谷装入麻袋。

    忙活了一通,他们将谷子搬到田耕上去。

    庄头问仆从,“秤砣呢?”

    “拿大秤与秤砣来。”一人大喊。

    一位拿着大秤与秤砣,从后头走出来。

    庄头叫来一位老者,与大家说:“这位是谁,想必大家都知道。他就是京都粮行的铁大人,一斤一两绝不少大家。他的声誉是响当当的,但凡是秤砣,他一拿就知道有没有作假。”

    “今日请他来作证,请他来帮忙秤一秤,这些粮食有多少斤。大家是同意不同意?”

    “有铁大人在,我等很放心,老庄头快开始吧。”

    “铁大人我们信你。”

    庄头对铁大人说:“你先看看这秤砣,有没有作假。”

    铁大人看了,仔细检查了,与众多赌客说:“这秤砣出自京都老张头的手,是原货,没有作假,没有参水银。”

    大家都信铁大人,也相信老张头的手艺。

    接着铁大人点了三五人,让他们协助称谷子。

    一根扁担穿过大秤上方的铁环,铁做的钩子,勾住麻袋。两个大汉抬起扁担,扁担将麻袋拉起,令麻袋悬空。

    铁大人拨弄秤砣,等秤砣稳固不摇晃,再伸头去看点数。

    表示十的点数有五点,表示一的点数有七点,铁大人大声喊道:“五十七斤。”

    第一个袋就五十七斤,后面还有六袋子呢!

    那些压二百斤以下的赌鬼,心慌了。“一定是看错数了,再秤一次。”

    铁大人再称一次,念出来的还是五十七斤。

    “不可能,这麻袋里有五十七斤。那些麻袋,加起来不得有三百多斤?”

    三百斤往下一赔十,大部分人压的都是一赔十。

    在他们的认知里,上好的良田也种不出三百斤的谷子。

    “一定是出错了。”

    “不可能有三百斤。”

    不服的赌鬼,要上前去检查,检查袋子里有没有放石头。

第三一零章 不可能吧

    “你们是想干嘛?想抢侯府的谷子?”女护卫队拿着长矛对着赌鬼们,“要将侯爷的谷子搬到哪去?”

    一字排开的女将们,气势汹涌,像是要杀人。

    他们人在武侯的地头,要是被杀死了,可没人为他们伸冤。赌鬼们不敢动了。

    庄头笑盈盈上前,好声好气说:“好妹子息怒,我们怎么敢抢侯爷的东西呢?给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一亩地有多少谷子罢了。”

    “当真?”

    “自然是真。”娘子军收起了长矛,“看你们就是来者不善,老实点,别弄坏了谷子,不然饶不了你们。”

    说着队长打着娘子军们,守护现场,将赌客与稻谷分隔。

    铁大人与各位说:“你们能不信在下,但不能不信这秤。秤砣不会说假话,东西也不会说假话。”

    庄头说:“大家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铁大人。既然大家不信,那我们摊开了一点一点检查。”

    庄头叫上仆从,“去寻找两个箩筐来。”

    仆从再次跑了出去,不久寻来一担箩筐。

    工厂里的人,见外头的热闹,也跑出来看热闹。

    铁大人打开麻袋,将麻袋里的稻谷一勺一勺舀出来,最后里头没有作假。

    “我们再来秤一下,究竟有多少斤。”说着铁大人,让男子将箩筐扛起,他来看秤。

    “还是五十七斤。”

    庄头看向赌鬼们,“还是五十七斤,你们还有异议?”

    庄头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若是谁还有异议,就让他出来,好好理论理论。

    没人敢有异议,那些压三百斤以下的赌鬼,又赌输了,心凉凉的。

    杀猪的不甘心啊,他可是下了二十两银子,就这么赌输了?

    他不甘心地说:“把剩余的都称一下,我不信,这一亩地能有三百斤。”

    “对,称了。”

    “都称了。”

    铁大人见了摇头叹气,这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庄头倒是见惯了赌徒的心态,不在在乎。

    “称了吧。”庄头说。

    铁大人带着汉子,一麻袋一麻袋秤了,最后得出总数,“一共三百四十五斤。”

    压三百斤一下的人,垂头丧气,再一次赌输了,不得不面对现实。

    压四百斤的老赵头露出了笑,他拿着旱烟说:“庄头,武侯这有上百亩水田,你可没说是哪一亩水田的稻谷啊。”

    那些压三百斤往下的赌鬼,顿时来了精神。是啊,下注的时候,可没有说是哪一亩地啊。

    也没有说是干了的,还是湿的。若是这三百多斤,晒一晒去一去水,不得回到二百斤?

    上百位赌徒闹起来了,他们哄闹庄头,他们要更改规则。

    庄头可是老江湖,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他叫上花胳膊,叫上仆从,挡住赌徒。

    “想闹,打过才知道。”庄头笑道,“你们嘴头上的那个,就是另一个赌盘了。”

    “我宣布,下注三百到三百五十斤的赢,一赔十五,赢钱了的,拿着条子到赌坊取钱。”

    庄头还说:“新开盘口,新开盘口,我们来赌一赌,武侯家水田谷子的总量。另一个赌一赌,谷子下地晒干后,一共有多少斤。

    这次要数字了啊,数字相近的赢。这次一赔八,全都是一赔八。”

    “下注,下注,回去下注。”

    “童官家这里一共有多少亩地?”

    “三百七十八亩水田,六百九十四亩麦田。”童叔说。

    三百多亩,一亩地三百多斤,上下浮动不过十二万谷子。

    十二万谷子啊!

    真有这么多?

    赌徒们跑回去凑钱下注,这次是一赔八,虽然不及第一次多,但要是赢了也能赚回不少。

    武侯家的稻谷丰收的事,如同春风吹大地,一下子传遍了京都城,传入了皇宫。

    皇上听了不敢相信,“十二万谷子?”

    十二万谷子是多少?

    皇上没有这个概念。他问环公公,“这是多了?”

    环公公毫不夸张地说:“多了,多了,这是绝无仅有的事。”

    他说:“上好的良田,配上经验老道的农人,再给富足的粪肥,也能种出这么多粮食。侯夫人一人种出了,一个县城的总数啊!”

    皇上吸气,“一个武侯夫人抵一个县城,若是给十个武侯夫人,朕的大梁不就不缺粮食吃了!”

    “三百四十五斤!”环公公竖起大拇指,“好收成。史上记载,最多产量不过三百斤。这不是秋季的收成,这是春季的收成。”

    环公公说:“要是到了秋季,那还得涨上两斤。说不定能到三百五十斤。”

    皇上突然大笑道:“大喜。天佑大梁。”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又多了以为能臣良将。”

    “哈哈哈……”当夜皇上多喝了两倍,扬言要赏赐武侯夫人。

    …………

    韩丞相得到这消息,连毛笔都忘记放下了。

    “此事当真?”

    小官说:“外头都传开了。小臣特意打探了一番,这个武侯夫人,确实有些本事。丝绸价钱,之所以低廉,是她弄出来的。

    她在梁城,第一个弄了作坊,弄了人进作坊集体织布,产出大量的绸布。捣乱行价的,就是她。”

    丝绸行价动荡,一路下跌,这件事他早有耳闻,户部也因此派使臣到南阳城去考察,目前还没得到结论。

    小官说:“小臣还打听到,这个武侯夫人自小在田里长大,京都那些卖上高价的香米,就是她家出产的。”

    这个奇女子该天下扬名,但她是武侯的妻子,不该给她名声。

    可是她做的事有益于百姓,也是大家看在眼里的,这名声的事已经轮不到他作主了。

    有一太监进门,与韩丞相说:“皇上大悦,说要提高侯夫人的诰命。皇上已经去与皇后、太后商议去了。”

    太监还说:“皇上听得冬麦也要收割了,想要到山庄去看看,亲眼去看见那堆成山的谷子。”

    韩丞相问太监,“是谁将消息传到皇上耳边的?”

    太监说:“左督给事中大人进了一趟宫中,拿着一折子给皇上,上头写着灵雨山庄春季的收成。还将侯夫人种植谷子、麦子的法子,交给了皇上。”

    “哼。”这群贼子,都是会钻空子。

    韩丞相与下属说:“派人去查,查清楚这是侯夫人的功劳,还是有人急功近利,贪功冒名顶替,或是做假、吹嘘功绩。”

    “是。”

第三一一章 她不孝

    在朝堂上,皇上提议封萧苏氏为正一品贤夫人。

    朝臣不同意,青桥与苏山据理力争。

    韩文说:“苏氏上不尊老,下不爱幼,无德无能,何意居贤夫人?”

    苏山:“上不尊老?不尊谁?是不尊皇太后,还是不尊皇上。武侯乃是德亲王之子,苏氏上头的长者直上就是皇太后,你看见她对皇太后不敬了?”

    “下不爱幼?不爱谁?她能不爱自己的孩子?”

    韩文:“她凶残、善妒,不容人。殴打夫君,毫无女子之态。”

    青桥说:“一个要打,一个不躲,这不是打情骂俏是什么?那是武侯夫妇之间的乐趣。难道这些你也要管?

    皇上赏赐下去的美人,个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尊称她一声主母。掌家,她能把家管得条理。管事,哪一件事在她手上出错。不仅不出错,还培育出高产种子。

    这类种子运送到全国各地去,再用她的法子种植,定能收获更多的粮食。”

    青桥先生与皇上说:“皇上,此女子,让百姓增收,让百姓土地里产出更多粮食,难道她不该歌颂吗?她不该得到封赏吗?

    这般奇女子,凶一点又如何,她于大梁的百姓是有益,是有功劳的。皇上你不能让你的子民寒了心啊。”

    韩文与皇上说:“皇上,一亩水田产出三百多斤谷子,这是绝无仅有。没有亲眼看到,没有实地测量,不知这数是真是假。

    或许是苏氏将两亩地,合成一亩地,将两亩地的产出,当作一亩地产出。然后用这些数据糊弄皇上,想向皇上请功,让皇上掩盖她的恶名声。”

    苏山:“小韩大人,说话要有凭据。”

    韩文说:“苏氏不敬池老夫人,不登池家的府门,辱骂夫君、欺压夫君,容不下别人。这些都是事实。你随意到街面上问一人,都能说出苏氏的不是。

    苏氏的名声极其恶劣,京都的百姓见上了,都要骂一句。”

    苏山:“苏氏要忙着培育良种,照顾水田,又忙着酿酒,哪有时间出门?”

    皇上点头,赞同苏山的话。

    青桥借此说道:“既然大家不信,不如我们到山庄去看一看,看一看真假。若是真,便要给苏氏正名;若是假,载惩罚也不迟。”

    韩文看一眼父亲,见父亲点了点头。他自信起来,“那就去看看。”

    青桥见韩文与韩丞相对视,猜想他们定然是想出了法子,要对付武侯与侯夫人。

    他们会做些什么呢?

    龙椅上的皇上说:“那就去看看,去看看真假。”

    “皇上且慢。”韩丞相站出来,“武侯家的水田甚多,三百多亩地,一日定然收割不下来。

    现今天气炎热,外头没有冰块,没有凉风,皇上龙体怕是受不得起。

    为了皇上龙体健康,不如派人去盯着,让将士们去围着,这般就不怕侯夫人作假。等得出总数,皇上再去看看。”

    皇上的屁股又放了下去,外面太阳大,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要不让太子去?

    对了,让太子去。

    皇上说:“太子,你替朕走一趟,去看看武侯家的丰收景象。”

    “儿臣遵命。”

    这下不得了了,皇宫里的人去了,京都的百姓也去看一下。

    一看不得了啊,成堆的谷子,吓到了他们。

    一袋袋谷子,堆放的谷场上,等着妇人,将谷物倒出,摊开晾晒。

    因为上头的关注,也因为与赌坊的合作,苏灵雨寻来了一百人共同收割稻谷。

    一袋袋稻谷上秤,一个个数字报出去,随着数字往上累积,有些赌客的脸色难看了。

    这次赌总数的盘口开得很大,京都大半百姓有下注,有些赌徒下得很大,几乎倾家荡产。

    庄头宣布:“现今已经收割三百亩水田,一共有稻谷十三万三千斤。十三万往下的客人,你们赌输了。”

    顿时有人哀天嚎地,指责赌坊不公。

    赌坊可不认账,“赌输了就赌输了,这可是大家有眼见的,谁也做不了赖。”

    赌输的赌徒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跳入边上的大河求死去。

    见一人跳了,其他人跟着跳,砰砰砰,一连串的人跳下去。

    不懂事的小孩儿们,以为他们是在玩跳水游戏呢。

    在山庄的赌徒跳水,连城里得到消息的赌徒也跟着跳水。

    岸边的人,随手救起一个,问:“你为何想不开啊?”

    那人说:“我赌输了。”

    救人的问:“赌武侯家的谷子?你赌多少啊?”

    “十三万斤。”

    “现在是多少了?”

    “十四万一千斤。”

    “呜哇,我也输了,我的钱呐。我卖地契的银钱……呜哇哇”又一人伤心大哭。

    被拉上岸的赌徒,心更伤,他那钱是卖了妻女得来的,现在他一无所有了。又跳入水去。

    京都百姓可被武侯家给害惨了,御史台看不下去,好些人文官参奏武侯、参奏武侯夫人。

    说他们与赌坊合作,祸害百姓。

    他们说得很对,武侯一家子正在数钱呢。武侯与赌坊合作,四六分,武侯一家得到六成。

    这六成银子清点下来,可比王龙半年的红利,还要多。

    可是皇上不理会这些啊,皇上盯着武侯家出产的谷子数量。

    他已经准备好圣旨,只要数字准确了,他就昭告天下,告诉天下人梁国出现了奇迹。告诉周边的国家,梁国的粮食高产、春季丰收,让其他皇帝羡慕去。

    “贴皇榜了,快去看。”

    京都的百姓奔走相告,去看皇榜,去看看武侯家一共出产了多少谷子。

    得到消息的老赵头,也跑去听了。

    听得识字的人念道:“奉天成平二十兆年,武侯夫妇二人,齐心协力,于京都水田,种出谷子十四万三千斤……”

    老赵头回味,自己当初压的是多少来着,好像也是十四万多。不行,回去看看。

    老赵头回家拿出下注的条子,摊开一看,“哈哈哈,赢了,赢了。一赔八,一赔八!”

    欢天喜地的老赵头,拿着条子挥舞着走出家门,一边跑一边喊道:“我赢了,赢了。”

    过路人随口一句,“赢了多少?”

    “三百二十两!三百二十两!”老赵头手舞足蹈说。

    只要是压十四万的人,都能赢钱,赢钱的人不多,老赵头是其中一个。

第三一二章 封王

    皇榜一出,天下同贺,武侯家出尽了风头。

    “得了名声有得利,样样好事都被他们给占了。”韩文说。

    一边的幕僚算一笔账,“赌坊上的分钱,与卖谷子的银钱,还有皇上的赏赐,武侯家这次得到了不少利啊!”

    又一幕僚说:“在下昨日去走了一趟,问了一些农人,他们都不信武侯家能种出这么多粮食,还是正常的种植下。”

    “谁能信?可那稻杆头竖在那,轮不到你不信。”韩文说。

    “这些事不是没有,曾经也有人做出一亩地四百斤谷子,只是那个做法很伤地。种出四百斤谷子的地,第二季再也长不出好粮,到了第二年这亩良田就变成了次等田,到第三年完全没用了。长了满地的杂草,谷子却不见长分毫。”

    韩文看向幕僚,“当真?”

    幕僚给他一本书,“这本书里有记载。”

    “那便好。”韩文拿着书籍,想着怎么揭露武侯夫妇的恶行。

    后进入内的幕僚摇头道:“怕是难。”

    韩文转身看他,“怎么说?”

    这位幕僚说:“在下去走了一遭,问了些小东泉村的人。

    他们都是随着苏家一同到京的,他们虽然姓李,与李咏志同出一脉,但是他们依附的确实武侯夫人。”

    “武侯夫人自小神奇,与动物颇有缘分,三岁养鸡鸭鹅不在话下。五岁开始捣鼓水稻,挑选种子、培育种子、研制肥料等等,她都有亲力亲为。

    到了她七岁,培育出第一批高产的水稻。高产的种子开始在附近散播,当地的百姓一句她的法子,种植稻谷,果真得到了好收成。”

    “依照武侯夫人给的法子种植,不仅没有祸害良田,还能将次等田养成一等田。”幕僚说,“武侯夫人的名声在南阳城,可谓是响当当的。因为消息没传到京都,这才被京都人给忽视了罢了。”

    “想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恐怕难了。”幕僚又说,“皇上上位后,无功无劳,他需要这件事迹来写他的史料。大人再说再做些什么,都是徒劳的,皇上不会信,甚至会斥责大人。”

    韩文坐了下去,这些他都能想到。

    只是他看不得武侯嚣张,不想武侯出风头。

    一个幕僚说:“武侯夫妇就是一双筷子,放在一起,什么都能做成,若是分开了,便什么也做不成。”

    韩文点头,但该怎么离间他们,需要从长计议。

    皇宫中

    皇后与皇上共处一室,皇后提着酒壶给皇上倒酒。

    皇后说:“这皇榜贴出去了,外头的人都知道,皇上御下有术,不仅让天下安定,又能让天下兴安。魏、陈、晋等国知了,定会派使臣来朝贺。”

    皇上脸上的笑容不断,喝着小酒,喜滋滋,“别国不知道,但魏国人必定会来。”

    皇上与皇后说:“这魏国的公主来了,就直接让她进皇宫里住着吧。”

    听说魏国公主是个美人,又是个能唱会跳的,不如留在宫中做妃子。

    皇后知道皇上的德行,“听说魏国的公主善解人意,留在皇宫里与臣妾作伴,也是好的。”

    皇上就喜欢皇后这一点,皇后不仅善解人意,还能统御后宫,让他这个皇上做得安心,过得舒坦。

    皇后给皇上送吃的,“武侯夫人做了一件,天下人赞颂的事,给这点奖赏臣妾觉得不妥。”

    皇上问:“还不够丰厚?”

    “够是够了,只是不妥。”皇后与皇上分析,“上一次皇上说了,等武侯再立一次功,就封他为王。让他认祖归宗。”

    “是,是这般。”皇上点头道。

    “可是您想啊,上一次封侯,这次封赏,还要给苏氏封品阶,下一次还要封王,那封赏出去的东西可就多了。”

    皇上也有精明的时候,他与皇后说:“你是想一同封了?”

    “正是,一同封了,好省些物件,省些银子。武侯与苏氏是一体的,苏氏立功,也是武侯立功。一同赏赐了,不仅能省银子,还能免去朝堂的争吵。”

    皇上想起朝堂上,对苏氏封品阶的争吵,他讨厌这些你吵我吵,好好说话不行吗?做个斯文人不行吗?

    如果能免去争吵,那就是最好的了。

    皇上很满意,“皇后真是朕的解语花!”

    “不如现在就写了,不然等下喝得醉醺醺的,就不知该做什么事了。”皇后提议道。

    皇上对皇后是言听计从,皇后说做什么就做什么。

    皇上还得意,“好在给苏氏的奖赏没有送过去,不然又多给他们一笔银钱了。”

    “可不是。”

    …………

    稻谷收上来了,不能就这般放着,需要寻地方晾晒,需要去除叶片。

    苏灵雨坐在抱厦座,等着管事的来请事,她做下决断再吩咐他们去做。

    这两日上门提交帖子的也多,她得要梳理一番,哪家该去哪家不用去。她还得要知道,哪家跟哪家有仇,当家夫人中谁与谁相熟。

    哎呀,这些世家脉络烦杂得很,她背了一个多月,都没背完。

    这时候在园中走动的环礼呀呀叫,苏灵雨抬头看,见苏山急匆匆入门。

    屋中丫鬟婆子吓一跳,连忙躲到屏风后面去。

    “怎么了?”她迎接上去。

    “皇上要封武侯为庆王,让你们快些准备。掌印太监环公公带圣旨,他们就要出御史台了。”

    “侯爷还在军营呢!”苏灵雨连声叫来童叔,“派人去请侯爷回来,就说皇上下旨要封他为王。”

    紧接着她叫来山庄里的奴仆,洒水扫道路、清扫庭院,吩咐童叔带人摆上香案。

    “你带着怀礼、环礼去换一身衣服。”苏山说。

    侯夫人那身厚重的官服,又要拿出来了!

    封王是件大事,需要礼部、宗人府、御史台三个部门一同出官员前往。圣旨从出宫门,到出京都城门,需要一个多时辰。

    再加上队伍浩荡,官员们知道要给时间武侯家准备,就一路走得慢些。

    苏灵雨还有些时间准备,即便如此她也忙手忙脚的。

    好在王景行快马奔袭,一个时辰内赶回山庄。

    苏灵雨拉着他,“快,冲一冲水,擦把脸,换身衣服。队伍到山口外了,我们快些还来得及。”

第三一三章 进宫谢恩

    环公公等人进门了,王景行还没穿好衣服,苏灵雨让苏山招待他们。

    等王景行穿好了侯服,她再一同出去。

    夫妇二人,携带两稚童,跪在香案前听旨。

    圣旨里写些什么她没听懂,她也没注意听。她脑子里想的,是怎么招待上门祝贺的客人。

    留饭不留饭?该上什么饭菜?

    回礼该回些什么?

    圣旨雍长,她跪了好些时辰,不见叫起,她又出神了。

    等王景行扶她,她才知道可以起来了。

    环公公拱手说道:“恭喜庆王,贺喜庆王妃。”

    “公公客气了,里边请。”王景行让路,让大家入内坐。

    宗人府的与他说:“庆王如今是王了,再冠他人姓氏不合适。再者,您与王妃等人是要入族谱的,这外姓很难处理。

    这般你让小侄子环礼,冠王姓,替你行孝。先将您夫妇二人,以及世子的名字写入族谱,等环礼年纪到了,再入族谱。”

    青桥先生劝说:“这个法子妥当,不妨就按照这样来做。王一鸣前辈泉下有知,会理解王爷的。”

    王景行有些为难,他摸摸儿子的头,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建议。

    有这血脉在,有这身份在,庆王算是京都顶头的王爷。

    凡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都要往庆王府送礼物。

    只是庆王居住在城外,而庆王府在城中,他们该往哪一头送?这就难倒他们了。

    好在当天庆王带着一家大小,回到了京都,还往各家派人,邀请各家三日后到府上吃宴席。

    这般各家才有了方向,才懂得往哪里送礼,懂得送什么才是庆王妃最需要的。

    庆王一行随着礼部、宗人府,回到王府。摆好香案,再请一次圣旨。

    接着庆王到宗人府去,准备入族谱事宜。而苏灵雨坐镇家中,迎来送往,将各家递来的礼单整理一遍,又备上一份礼单回礼。

    各府上的夫人讨论上她,“虽然凶恶了些,但接人待物上还不错,说事也有理有据,教人挑不出错来。”

    “还以为她是难相与的,今日上府去,她说话轻柔,与人有说有笑,并非外面传的凶恶,待人不善。”

    想通个中道理的夫人说:“能放出这些流言的人家,都是盯着那个位置的。从侧夫人到侧妃,谁不想要?”

    “可不是,想要坐上侯夫人的位置,就得要侯夫人没了,或是侯爷与侯夫人离心。可惜她们打错算盘了,侯爷与侯夫人不仅没有离心,还一起成了王爷王妃。

    以前还有些机会,现在怕是难了,想要坐上侧妃,想从侍妾做起。”

    “以前的苏氏就是一只蚂蚁,任人拿捏,现在她有了声望,又有了权利,街面上还想放出点流言,怕是难了。即便是有也流传不起来。”

    “不知外头传的是真是假,不管是真是假,大小宴席都递一份帖子过去,等摸清她为人再定下能不能往来。”

    上面这些是各家掌家夫人,商议出来的决定。

    不管苏氏是凶还是良善,都得好好招待。

    第二天,萧景行(入了族谱,进了宗祠,正式改姓为萧)带着妻儿进宫谢恩。

    萧景行先带着妻儿进入永安殿,给皇上磕头请安。

    当萧景行抬头,他发现了不对,皇上的眼神不对。

    他从皇上的眼神里,看出了别样的神态。

    这不是长辈对晚辈的眼神,这不是皇上该对属下妻子的眼神,这是男人对女人垂涎的眼神。

    皇上对他的妻子起了贪念!

    这个念头犹如一盆冰水,从他头上浇灌,让他浑身颤抖,不敢动弹。

    得要想法子,破了皇上这念头。

    萧景行暗示环公公,环公公上前与皇上说:“皇上,庆王还在跪着呢。”

    皇上回神,从苏灵雨的美色中回神。“起来,起来吧。”

    皇上的视线再次回到苏灵雨身上,“庆王妃是头次进宫吧?”

    苏灵雨察觉到不对,垂下头去,接着抬起头扯着左嘴角,歪着嘴巴大声说话,“回皇上,先太子去世时,臣妾有进宫。”

    歪嘴巴大声说话,完全破坏了美感。

    让皇上打破了,对苏氏的幻想。

    就像是他看到了一颗,很红很甜的果子,才想咬下去,发现有条虫子在里头钻来钻去。

    抛弃又可惜了,但又下不了口,咬不下去。

    环公公吓了一跳:王妃,你也不必这般自毁形象吧?

    景行也吓了一跳,他被这机智的娘子,给吓到了。

    景行与皇上说:“内子在外习惯了大声说话,惊扰了皇上,还请恕罪。”

    皇上对这闭嘴就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张口就犹如泼妇的庆王妃,没什么好感了。

    挥挥手,“太后还在慈宁宫等着你们,你们过去见太后吧。”

    皇上觉得自己被庆王妃给恶心到了,他要找漂亮的说话轻柔的美人来,洗洗这恶心。

    环公公在前头带路,景行带着妻儿前往慈宁宫。

    他握着娘子的手,“委屈你了。”

    “我也怕。”她现在都后怕。

    她是真的怕,皇权大于一切,这位皇帝又是昏庸的,要是做出横刀夺爱来,谁也拦不住他。

    老道士说皇宫是她的死劫,说的真不错,皇宫就是危险地,以后有事没事不要进宫来。

    景行握着她的手,六月的天里,她的手是凉的。

    这是吓的吧!

    捏捏的她手,给予她力量,告诉她不要怕。他一直都在,他会守护着她,定会守护好她。

    一众妃子早就等在慈宁宫,等着见庆王与庆王妃。

    众妃子见了庆王妃,顿时被她的美艳给吸引。一边惊讶她的美,一边庆幸她成亲了,嫁的还是庆王。

    景行带着妻儿踏入门槛,早有宫娥拿上蒲团,让他们跪下。

    一行四人跪下,景行说:“侄儿萧景行及其妻儿,拜见太后。”

    苏灵雨拜下去,大声喊道:“拜见太后。”

    这声音响彻慈宁宫,慈宁宫都宫娥为之震惊。

    是谁啊,这般大声说话,这般没礼貌。

    边上的皇后开声了,“庆王妃,无须这般大声。知道你有心了,太后啊身体安康,能听见你说话。”

    苏灵雨起来,扯着左嘴角,说话:“谢谢皇后指点。”

    皇后一看:哎呀,这嘴型怎么这么难看?

第三一四章 太后宠

    众妃嫔摆出见鬼了的表情。

    这个庆王妃是装的吧?

    但在太后跟前装,是不是太过分了?

    皇后扯着嘴角,不知该笑不该笑。

    她见太后没发问,她也不发问。

    有庆王在,众妃嫔不好发话,也不好嘲笑庆王妃。只能捂着嘴巴偷笑。

    景行与太后说:“内子一直有努力,学习各种礼仪,有个别地方没改进,请太后原谅。”

    太后说:“这点小事,哀家不放在眼里。”

    太后对小环礼招手,“来,环礼,到太奶奶这里来。”

    一岁多的环礼没有动,萌萌地看着太后,随即莞尔一笑,转头四处看看,随即坐在蒲团上,玩着蒲团上的穗子。

    小娃娃好奇心强,这里弄弄,那里玩玩。

    太后叫他们,“都起来吧。”

    “哀家这边只想和庆王妃聊聊,庆王若是没事,可以去找太子聊聊。”

    景行有些担忧,与苏灵雨交换过眼神后,拱手告辞离去。

    太后招手,叫苏灵雨到她那边去,“带两个小子来给哀家看看。”

    苏灵雨左手牵着大儿,右手拉着小儿,往太后那边去。

    太后摸摸怀礼,逗逗环礼,从嬷嬷托着的托盘里,拿上两块玉佩,给孩子挂在腰间。

    苏灵雨推一下大儿,“谢恩,谢太后的赏赐。”

    怀礼跪下,“谢太奶奶赏赐。”

    “这孩子养得真乖,不像我宫里那位,叫也叫不动,说也说不听。”一位宫妃说。

    “庆王妃听说你日日走在田间,你是怎么养得这般好的容颜?”

    苏灵雨说:“先是涂抹些白玉兰膏,再带上帽子,出去都是早晨傍晚,莫要选中午外出。”

    宫妃们捂嘴笑,这次她们放肆笑,放肆笑出声。嘲笑庆王妃嘴型丑。

    太后不悦,冷冷盯着她们,“想笑,都滚回宫里笑。”

    皇后一顿呵斥,“给闭嘴。庆王妃乃是大梁的福星。她培育出来的种子,能让百姓增产,她探索出来的法子,能让百姓增收。

    你们为大梁做过什么?你们为百姓留下什么?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宫妃们闭口不敢再笑。

    一位妃子大胆地说:“姐妹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忍不住。庆王妃,你莫恼,我们不是存心的,也没带恶意。你莫要放心上。”

    苏灵雨与太后说:“我不生气。”

    太后拉过她的手,“好孩子,不为这些生气。你是个好的,你为大梁做出杰出的贡献,你是被尊敬的。莫要被这些眼皮浅的惹怒了。”

    “庆王妃平日里都做些什么?”皇后问。

    “我喜欢土地上的事儿,对那些作物”

    “平日里也不做什么,就是种种花,种种草,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苏灵雨与太后说,“寻了一些匠人,弄了一批白瓷,我倒觉得很好看,只是不知您喜欢不喜欢。”

    “哦?带来了吗?”

    “在宫门外头呢。都是我让人做的,拿不准您的心意,不敢带进来。”

    “那就叫人送进来。”太后说。

    皇后吩咐宫人,拿着令牌去叫人。

    太后还有话要与庆王妃说,可身边这两小子坐不住,要带外面去玩。只能让嬷嬷带他们到偏殿玩去。

    苏灵雨与太后说:“听说成了王妃,定要住城里。可我的庄子在城外,我不想住城里。”

    “那就不住。回到庄子住去,继续种花种草种粮食,继续为大梁做出贡献。”

    太后是巴不得她继续探索作物生长。

    大梁的百姓种出好粮食了,大梁的病就好了,大梁再也不怕有人来欺负了。

    苏灵雨说:“前一段时间,家里的人手不够,侄媳妇就让皇上赏赐的美人,去看一下蚕房、蚕丝,结果那些人就骂我,说我凶说我容不得人,说我品德。”

    太后喋嘴,“不要去管她们,谁要是再敢骂你,你与哀家说,哀家定会一口唾沫吐过去。”

    皇后是看出来了,这庆王妃是来诉苦的,是来告状的,是来找太后撑腰的。

    有太后这番话在,庆王妃可以肆无忌惮了。能把那些后进门的女子,牢牢地捏在手里。

    庆王妃果真不能小瞧,是个有心计的女人。

    众妃嫔见开始聊起来了,跟着插话进去,说上几句好话,拉扯着一些问题。问问庆王妃关于宫外的事,关于田地上的事。

    “听说你们的谷子卖的价钱很高,比一般的种子要高上两倍是吗?”妃子问。

    “这不就是与民争利了吗?”

    “谷子不是有益于民的吗?怎么高上两倍的价钱了?”

    苏灵雨见太后有些不乐了,她连忙说道:“可不是这般。刚开始的时候,种子难以培育,想要培育出高产的种子,得要花费无数的心力、人力、物力、财力。”

    她说:“府里没钱了,不得已才将种子卖出去。卖了种子,得到了钱,又能再次探索高产种子。让种子生长出更好,更稳定的稻谷来。”

    “现今府里有了银钱,今年的谷子的价钱,跟普通种子的价钱相同。除了留下的那些,其余的全都给官府,让官府运送到各地去,卖与当地百姓,教会百姓种植高产粮。”

    太后很满意,她就喜欢听这些,就想看到大梁的子民过得好。

    苏灵雨看过去,将那几个暗搓搓,要搞事的妃子记下。收拾不了她们,能收拾她们的家人。

    出宫拉瓷器的人回来了,四大车瓷器,不仅有白瓷,还有青花瓷。

    雪白的瓷器,不仅吸引了宫妃,也迷倒了太后。

    太后坐不住了,要走出去看看。

    “这些是白瓷与青花瓷。白瓷分两种,一种是纯白的,一种是绘画的。这些是青花瓷,青花瓷的花色就多了些。

    这些描绘的是石榴树、莲花勾勒的青花,这些是人物场景青花,还有这些……”

    太后拿起一个雪白的,反光的瓷瓶,“这是怎么做到的?”

    “我提出点子,让他们自己做。先做坯子,然后上釉,最后烧制而成的。具体的过程很繁复,我就不一一说了。”

    这些难得一见的白瓷、青花,属于新鲜物、奢侈品,没人不爱。

    苏灵雨将这些直接送给太后,至于要分些给谁,就是太后说了算。

第三一五章 孙嫔

    从太后处出外,辞别皇后,苏灵雨与孙嫔,即是孙威的姐姐孙于归,一道离开。

    孙威成侯爷后,孙美人晋升为孙嫔。本是要晋升为妃的,但妃位已满,腾不出位置给孙嫔了。

    孙嫔说:“你送的礼物,太后与皇后很喜欢。”

    “能不行吗?花费了大价钱造就的,前前后后不下百万两。”

    “你也不会利用这个赚回百万两不是吗?”孙嫔笑道。

    苏灵雨跟着笑。

    孙嫔问她:“当真与赌坊合作了?”

    “嗯,四六分,得了不少。可惜韩文压制了赌坊,不许再开盘口,不然赚得更多。”她说。

    孙嫔嗤笑,“若是再开,这京都得死不少人。太后已经知道这事了,你若是再开赌盘,太后对你怕不会是今日这般热情了。”

    “宫里很热闹啊,娘娘们日子过得不错。”苏灵雨说。

    孙嫔知道她要问什么,她说:“与你作对那两个,一个是皇后的人,一个是淑贵妃的人。虽然阵营不同,但她们背后的家族,都是韩丞相的人。”

    “坐在你边上不远,穿红衣服的娘娘,是太子妃那边的。太子妃似乎要向你示好,舒娘娘频频为你说好话,必定是得到家族的暗示。”

    苏灵雨说:“宫里的事还得要你看着,我不常进宫,也不知她们背后的势力是谁。你有什么需要,尽可与我说。”

    孙嫔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想要的,也就不张口问苏灵雨要东西。

    苏灵雨问:“生子配方要不要?我搜集了很多,你若是想要,可以送几张进来。”

    孙嫔撇了她一眼,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苏灵雨摸不透她的想法,只能随她去吧。

    只是奇怪,一个宫妃居然不想要子女傍身,若是皇上驾崩,孙于归会怎么办?

    过了长廊,孙嫔开口说:“当年入京以后,爹将他们的计划,都告诉了我,问我愿不愿再选择一次。我说不要。”

    “并非是对那人放不下,而是知道庆王心不在我。庆王是个心机深的,从不表露个人情感,即便嘴巴说出来的,也不敢信他。

    当年他约我出行,行走于大华村游山一带,当时你带着农人在附近,检查他们的桑田。

    他的心神放在你身上,嘴巴却对我嘘寒问暖。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心不在我这,求亲也不是诚心的,好在当时我对他也无意。”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了永华宫,再出去就是前朝地界,嫔妃无召不得踏入前朝。但近些年这条戒律变了,皇上的宠妃随时都能去找皇上,随时都能踏入前朝地界。

    孙嫔止步,“他居然在前面等你,他对你用心不浅。”

    不远处的地界线外,站着庆王等人。

    他在等,等他的妻儿,等他心中的小妇人。

    怀礼见着了爹,挣脱宫娥的手,跑去找爹爹,要爹爹抱。环礼见哥哥跑了,他也跟着跑,可惜他那小短腿跑不快,不能跟哥哥抢爹的怀抱。

    苏灵雨辞别孙嫔,孙嫔神色淡淡,对庆王夫妇一家好不上心,转身往后宫去。

    “你怎么在这啊?不该在东宫吗?”苏灵雨问他。

    景行一手抱一个儿子,还能与她说话。“你们离开慈宁宫,就有人到东宫通报。刚好走出来,你们就到了。”

    边上引路的公公,可不是这么想的。

    庆王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等到了庆王妃等人。

    “走吧,太阳大,晒得难受。”她说。

    火辣辣的太阳,确实让人不好受。

    庆王夫妇一行出宫,在马车上喝了两壶冰镇酸梅汤,才好受些。

    萧景行拿着扇子给她扇风,苏灵雨拿着布巾给孩子们擦汗、换衣服。“我再也不想入宫了,穿着一身衣服,不被热死也要压垮了。”

    “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入宫,即便入宫也要乔装打扮一番。”他也怕,怕那皇上动手。

    给孩子们擦了之后,又给他擦擦,“后背要不要擦一下?”

    “无妨,回去洗个澡就好。”他已经习惯了炎热。

    “云岚,回府吧。”

    外头得了令,命令启程回府。

    玩了半天的环礼困了,钻到娘亲怀里,要娘亲抱着他,他才愿意睡。怀礼也爬了过去,枕着娘亲的腿,打哈欠要睡。

    苏灵雨拿过景行手中的扇,给孩子们扇风。

    她一面扇一面与萧景行说:“我总觉得不对。今日进宫,得知是皇后向皇上提议封王的。可皇后不是韩丞相那边的吗?为何会主动提出?”

    萧景行说:“原因有二。其一,帮太子。皇后先是太子的母亲,她必然是要帮太子的,我的实力增强,达到与韩丞相抗衡,这对太子有利。毕竟我们也算是太子这边的。

    其二,帮韩家。我的实力过强,太子不得不防备,防止我是第二个勤王。有我在,太子不会过于削弱韩丞相的权利。

    我封王对皇后来说,百利无一害,她自然会这般做。”

    苏灵雨叹息,“这里的弯弯绕绕,我还没想通,你却早已知道了!”

    “你也不慢,昨天到现在,不过是两天时间。若是再给你些时日,带能想出其中关键。”萧景行安慰她。

    她在政事上的敏锐,已经超越旁人,是个聪慧的了。

    能站在这位置,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她的协助。今生娶了她,是绝大的福气。

    哄着孩子的苏灵雨,一抬头就看见他盯着自己,眼睛亮亮的,神情也柔和得很。

    他继承了皇室的血脉,相貌堂堂。又常年练武,身上带有些霸气。浑身透露着成熟男人的气息,这很吸引她。

    谁人能想到,在这张沧桑的脸容下,有一颗温柔的心。

    “你这般看我,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萧景行笑了。

    说这话的她,自己都忍不住笑。

    “你把怀礼挪开些,他压着我的腿好酸。”血液不流通,让她腿发麻了。

    萧景行过去将怀礼抱起,顺势俯身在她脸上亲一口。

    “讨厌。”她脸红了。

    他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一口,“现今形势已日渐安稳,不如再生一个吧。”

    “不管男女,再生一个就不生了。”他这般哄她。

第三一六章 设宴

    庆王新封,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依照惯例,是要设宴款待上门的客人。

    忠勇伯府上怕庆王妃,未经过这等大事,怕她料理不清,惹人耻笑。早早派老四家的,上门去自荐。

    能想到这些的还有苏章氏,苏章氏虽然没办过多大的宴席,但参加的宴席也不少,至少懂些规矩。

    三位夫人坐在一起,商量四件事:第一件人口混杂,遗失东西;第二件没有专门的负责人,叫上了又推诿不做;第三件需要用到的银钱过多,容易冒领多领;第四件事项轻重的分配。

    “单管客人来往倒茶的,需要三队,一队是男客人的,一队是女眷的,还有一队是小姐们的。这用过的杯碟茶器也要有人收,有人清洗。”

    “单管饭食的,哪一桌上哪道菜,哪一桌不用上这道菜,也要分两批人,前院的男子一批,后院的女眷一批。”

    “这些搬动桌椅的,看顾场面的,打扫干净的,守门看护的,都得安排过来。”

    一个王府办喜宴,处处用到人,需要对外请来二百人临时调用。这些人员的安排,需要有制度,不能全放在一起。

    苏灵雨将信得过的人抽调到王府,再从忠勇伯、苏山那要些仆从,分成四个队伍,八个小队伍。设立四个大管事,大管事领取对牌领取银钱、物件。

    分别管茶、饭、厨房、看门护卫。每个小队依照活计的不同,分派不同的人数。

    例如男女客人处,各五人上茶倒茶、上干果点心,五人看管杯碟茶器、准备干果点心。若是杯碟茶器不见了,或是摔坏了,都得照价赔付。

    男女各十八人队伍,准备餐桌与出菜,来往于厨房与开宴之间。

    又安排某人守某处,某处所有桌椅、古董、盒子掸子等,一草一物,是丢失还是坏了,都得要寻到出处,不然就是看护人照价赔付。

    进出的对牌,与支取物件的对牌分开,人与对牌要一致,不能只看对牌不看人就支给物件。

    安排好人员的位置,便开始清扫庆王府,准备接待客人。

    木棉与阿山坐管库房,一面叫人搬取桌椅、痰盒、毡子、坐蓐、脚踏等大物件,一面提笔登记物件,某管事某日某时辰,领取某物。这些事件登记得十分详细。

    接着按照纸张标注的数量,分发茶叶、干果等物。

    宴请那日,庆王、青桥先生、苏山于前门迎接客人,李咏志在厅内与忠勇伯子侄们,招待男客人。

    忠勇伯府老四家的,与苏章氏于二门处迎接女眷,庆王妃苏灵雨端坐会客厅,等着女眷上门。

    若是忠勇伯等世家的老夫人到访,苏灵雨需要走出雨花门迎接。

    身份地位摆在那,她不需要讨好任何人,给予人尊敬就好。

    当日池老夫人也来了,虽然有给池家帖子,但没想到池老夫人会过来。

    老夫人能过来,也算是给面子,给台阶下,打破外头人说的不敬母族的流言。

    苏灵雨陪老夫人们说了好些话,接着去指挥开宴的事宜。

    听管事的请示,给出决断,再让管事去处理。

    处理完外边的事,苏灵雨再入宴客厅,与大家聊两句。说说护肤的问题,聊聊孩子的问题。

    在这些公众场合,不适宜谈政事,也没人会在这里找她谈政事。即便是家里有请求,也会到隐秘地方说。

    再者她们摸不清,这边的情况,不敢贸然过来请求官场的帮忙。

    来的客人都很安分,自己找朋友聚堆去,争吵两句是有的,但大吵大闹就没有了。

    往往还没等她们吵起来,苏灵雨就站到那边去,去听听她们在吵什么,在闹什么,适时插入调停。

    来的客人都很给面子,给庆王面子,给庆王妃面子,不继续争执下去。

    厨房那边表示,可以上菜了,苏灵雨便进入内厅,请几尊老夫人移驾,用餐区就坐。

    从邀请客人入席,到摆桌上菜,苏灵雨一直盯着。

    好在整个宴席,从迎接客人,到送客人离开。小乱子有好些,但大出错不见有,也算是圆满结束。

    送走客人后,一众主子坐到一起,说腰酸背痛。

    苏张氏将怀礼塞给三儿,“你们好好休息,下面的我来处理就行。”

    “终于可以休息了!”

    四婶捶打腿肚,“以前都有负责些地方,今日再管大些,就发现管不过来。”

    苏章氏也是,“家里办的宴席,我都有帮忙,自家也办过宴席,都没见这么累。”

    苏灵雨说:“好在那些人,都愿意给面子,没闹出什么事。”

    四婶点头,“有一年前太子妃办满月酒,柳家六姑娘与文伯家的七姑娘,直接打起来了,两家夫人互相指责,闹得整个宴席难以继续。前太子妃也被人嘲笑了好些日子。”

    三儿站起来,“你们先坐会儿,我到前院去看看。”

    前院还有些没散,留下来的都是些酒鬼,好些是武将,围着孙将军、孙威、萧景行猜拳、敬酒。

    苏灵雨远远看着,不靠近,吩咐仆从送上新酒、与加热的食材。

    又让童叔指挥仆从,将空了的餐桌撤离。

    喝得半醉的萧景行见着了她,离开了酒桌,让他们自己玩去。

    他还没靠近呢,她就闻到了酒味。

    “怎么喝这么多?”她问。

    “还行吧,算是少的了。青桥、苏山、李咏志都喝醉了。你让厨房煮些醒酒汤,吩咐他们娘子去看一下。”

    “好。你少喝点。”

    “心里有数。嗝……”萧景行打个酒嗝,“也差不多了,煮上醒酒汤,等他们喝了,再派人送他们回去。”

    身后传来喝彩声,萧景行回头看。

    见那边闹起来了,一名武将表扬拳脚,边上的武将鼓掌喝彩。

    “好,好,好……”

    萧景行揉揉额头,“你到后面去吧,醒酒汤不用煮太多,马上就散了。”

    萧景行回去,将打拳的人推了推,像是说比划比划。

    苏灵雨没走,停下多看几眼。

    只见王景行一出手,就将人给挑翻了,丝毫不给面子。

    苏灵雨扶额,这就是很快散了?

    直接将人挑翻,没散都被打散了吧。

    没眼看了,回去叫人煮醒酒汤。

第三一七章 木偶戏

    庆王府一直在修建,但主子们很少住府里。

    这座庆王府,至少有半个月是没有主子的。

    它的主子很忙,时常在山庄居住,弄着田地、作坊里的东西。

    宴客过后不久,庆王一家就搬回到山庄,继续弄着山庄里的事。

    正好碰上一年中最热的两个月,各家各户不爱走动,都爱在冰室里歪着。

    一车车又大又圆的寒瓜,从灵雨山庄运出去,送到各家府上。

    当然了,这些人家都是与庆王交好的,那些与庆王作对的,就没好运了。

    灵雨山庄的寒瓜,属于特供,想吃也没地方买。

    皇上吃着特供,见韩丞相很可怜,于是匀了两个给韩丞相。

    韩丞相本是嗤之以鼻,吃了一块后,感受到寒瓜的不同,享受了冰镇寒瓜的降暑气的作用。爱上了山庄出品的寒瓜。

    可惜无论府上的官家,怎么寻找,都找不到出自灵雨山庄的寒瓜。

    吃不得就不吃了,口腹之欲,不是不能忍。

    可每当见皇上,大口大口吃寒瓜,韩丞相又怎能忍住?好几次想放下脸皮,向皇上讨要,最后还是坚持住了。

    庆王府出产的东西,都很不错,虽然与庆王不对付,但韩丞相府里,也有很多出自灵雨山庄的产物。比如香米、鸡鸭鹅肉、蚊香、药材等等。

    庆王府的产业越搞越大,参与进入的官员也更多,庆王从韩丞相手中撬走了不少人。

    还有一部分人,走到六皇子那边去,明确与六皇子站在一起。变相地削弱了,韩丞相手中的权利。

    现今的韩丞相,不再是一手遮天的那个,任然是一人之下那个。在皇上跟前得宠程度,即便是六皇子,也比不上他。

    为了排挤庆王,韩丞相将巡边的任务,交给了他。将庆王调离朝堂,不让他与朝臣接触太多。

    没有庆王约束的庆王妃,过得很自由,不用伺候夫君,不用为他过于担忧。

    与往常一样,苏灵雨午后,习惯在外走走。

    这天来了两个人,一老一少,其中一个背着大木箱,像是蜗牛背着它重重的壳。

    两人的后边跟着一群孩子,孩子们兴奋地念叨着,“木偶戏,木偶戏。”

    原来那箱子里装着木偶人,用木头画成人脸,再给木头穿上衣服,人借助木头表演故事。

    这是难得的喜庆娱乐方式,大人小孩都喜欢。

    “是谁家请来的木偶戏?”苏灵雨问。

    边上的人说道:“许是老魏家的,他家得了个男孙,马上要满月了,怕是他请来贺上一贺的。”

    背着大箱子的人,在空地上布置他的演出戏棚。

    老的麻木不仁,只顾做着自己的事,对周遭毫不感兴趣,少的灵动活泼。与孩子们打成一片,让他们叫家里的大人来看戏。

    这些木头玩意,苏灵雨不大喜欢,她更喜欢看人表演。

    比如皇上赏赐的美人、孙威带来的美人,她们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这些美人是给不了萧景行玩的,既然没有男人玩,就女人去玩玩。

    苏灵雨去玩她们去。

    叫这些姑娘们排舞,跳个胡旋舞给她看看;叫她们弹奏曲子,弄成乐队,弹个新鲜的曲子来听听。

    姑娘们妖娆的身姿,最是迷人,若是穿上特制的服饰,那就更吸引人了。

    她打算弄一个宴席,邀请相熟的人家来看歌舞宴,给她们洗洗眼睛,告诉她们什么是美。

    希望这样没有吓着她们,希望她们回去没有告状。

    村里的人,一年到头,都是埋头干活,很少有娱乐,难得有木偶戏进村,男女老少都争着去看。

    看一场木偶戏,耽搁不了多少功夫。

    等苏灵雨巡逻回来,那边已经开唱了。唱的是离别,在家的女人唱歌,三送出征的夫君。

    少年人的歌声很好听,像个女音,但又比女音婉转,是个非常不错的声音。

    苏灵雨出钱,让老头他们多唱两场。好声音该多听听。

    有人来报:“王妃,忠勇伯府四少夫人来了。”

    苏灵雨骑马回去,远远见着了四婶。

    “你怎么站门外了?”苏灵雨一面下马一面问道。

    四婶点下巴,示意看那边,“刚刚见你在听戏,可是因为这声音好听?”

    “一个少年郎,唱出花旦、花魁的声音,确实不错,多听了一会儿。”她笑道。

    “那是你没听过更好的,京都有一戏班子,名叫丰源戏班。里头有一花旦,那歌声连黄莺都比不上。”

    苏灵雨请四婶入内,一面走一面问:“真有这般神奇?”

    “家里有什么喜事,都会请这戏班来唱戏、唱曲,你若是不信,不妨请过来唱上一曲。”

    “有机会定要请上一曲。”

    两人一同往里走。

    山庄虽然比不得王府有气派,但山庄的大小,与山庄的设置,都不比王府差。

    若是可以,苏灵雨想弄几个雕塑进来,用石灰做成的马之类的动物。可惜,石灰还没弄出来,她的想法不能实现。

    “太子妃可有邀请你赴宴?”四婶问。

    “有。太子妃邀请,不管怎么样都得去。”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事,去是必定要去的,但去了之后你得要小心了。”四婶说,“韩丞相府与韩将军府也被邀请了,韩丞相一派里头,有四位夫人被邀请了。”

    太子妃宴请,不可能只请这家,不请那家。韩家的让一到,就是一场大戏啊!

    丞相夫人与韩将军夫人,会不会联合对付王妃呢?

    其余人会不会群起攻击呢?

    这些都是忠勇伯府担心的,也是太子妃担心的。

    “不管谁去,我都得要去的,怕什么有难迎面上就是。”苏灵雨端手往前走,神态恣意,丝毫不怕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有萧景行在后头撑着,出事了她不怕。她现在有功劳在身,有天下士子的后头支撑,谁也骂不得她,谁也诋毁不了她。

    名声这东西,在乎了很有用,不在乎了一点用处都没有。与苏灵雨而言,名声是可以改的,黑了再洗白就是。

    “我后院里的姑娘们,排了一出舞,你来看看效果如何。”苏灵雨拉着四婶往后院走,“我打算在书院挂牌那日,将她们推出去,让大家认识认识这些女子。顺道将人给送出去。”

    养着她们很碍眼,不如早些寻由头送她们出去,也给她们一个好归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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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娇女有点泉介绍:
苏灵雨出生那一天,天子驾崩,隔壁住进老王一家。苏家人口简单,但环境艰难,没吃没喝,还有一个常散财的老爹。连出生那一天就不想活的苏灵雨,对一切都不在乎。很多年后,她对自己的不作为感到后悔了,她就该让世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敢跟她抢王景行那就是嫌命长。农家娇女有点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家娇女有点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家娇女有点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