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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布尚     农家娇女有点泉txt下载     农家娇女有点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五六章 缺粮

    峄城外某处秘密山林,魏军守备柳棠与沈浪见面。

    沈浪问:“你们怎么不进攻了?”

    柳棠:“许将军得知你们粮食将尽,朝堂欲要议和,导致粮草运送不上。打算拖你们一拖,等你们饿上三两天,再出战。

    许将军的目标是王景行,叫你主子出战时,一定要竭尽全力。不然战后,我必死无疑。”

    他倒卖兵器,克扣军粮,还吃空饷。为了弥补漏洞,他故意卖消息给王景行,叫王景行将魏兵斩杀。做到死无对证,目前谁也查不出什么,但还是让许海起了疑心。

    许海必须死。

    “你放心,我家主子不会让你失望。一旦开战,我们准备从牛头湾开口子,你可以带人从牛头湾进入,直接抵达这边峄城边,从北城门入峄城。”

    “好。”

    两人交换了消息,从不同方向离去。

    …………

    南阳城内,苏灵雨安排进京队伍。

    苏家人全部进京,连带好些东泉村的村民。他们不是苏家的仆从,就是苏记的技工,都是有一身本领的人,带着妻儿老少,随队伍一同前往京都。

    队伍马上要出发了,王龙带着笑意来到苏灵雨身边,“夫人要进京了!”

    看着不怀好意的王龙,她问道:“出事了?”

    王龙立马放下笑脸,一张苦瓜脸挂上,“出事了。”

    苏灵雨多看几眼王龙,此刻王龙来求助,是真的出事了。

    她过去跟苏承启说:“我怕是要留几天,你带着他们先走。”

    苏承启越过她,看看王龙,再低头问她,“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你带着他们先走,我后头追上去。我骑马过去,应该会很快。”

    “行。”

    苏灵雨去看了儿子,叫儿子看顾好弟弟,叮嘱他要听外婆的话,等她回来。

    苏李氏很担心她,一直追问为什么不走。

    “没事,你们先走。”她直接叫出发,家里人也没能问出什么。

    送走他们,苏灵雨问:“怎么一回事?”

    “前边没粮食了。”

    “对外用兵,粮草先行。朝堂不负责这些吗?”

    “朝堂诸公要议和,故意拖延粮草的进程,导致前线不够粮食。且大人要与许帅决一死战,这许帅久不出兵,两军互相对骂好几天了,也不见要打。”

    “不能放弃峄城?”

    “这般就放弃峄城,大人的谋划全废了。”

    “为何他非要杀许海不可?”

    “一场交易罢了。那边的人要求杀,我们也不能不杀。”

    王龙叹气说:“发起战斗是他,这结束战斗就由不得他了。说白了这是大人的战斗,养兵练兵,收复涪城,拿下峄城,都是他计划的。他所做这一切不过是想入京,为族人报仇罢了。”

    “为了谁?”

    王龙不说,“您还是问大人的好,我不方便说。”见三儿瞪他,“不是我不想说,只是还没到时候。”

    “大人是不想找您的,是我自作主张,寻你问点主意。手中的金子是有一些,可是现在打战了,各地粮价上涨,那点金子买不到多少。”

    朝堂的粮草是能等到的,但为了计划,为了共同的目标,得要让士兵处于全盛状态。这粮食必须备够,兵要吃饱,马要吃好。这次能确保下一次打胜仗。

    苏灵雨打量他,“你当我是神仙,能变出粮食来?”

    王龙讪笑,“不是您主意多吗?”

    “要吃的,还是只要谷类?”

    听得夫人松口了,王龙快快说道:“要吃的,只要是吃的都行。”

    如果只要吃的,那就好办。

    作物生长需要时间,即便用上灵泉,也要时间生长。

    由于主战场不在南阳城,很多百姓没有搬迁,要想弄吃的,还是很快的。

    第一个百姓手中有余粮,高价购买,或许能行。第二个有人力,只要合理管理,能寻得许多芋头。

    将芋头磨成粉,制成芋粉条,送至前线,这是最快的食物。

    春季水稻还有两个月才能长成,要是用灵泉催一催熟,提前半个月或一个月收割,便不怕没吃的。

    只是前线能等这么久吗?

    见三儿许久不见说话,王龙低声问:“夫人想好法子了吗?”

    苏灵雨抬起头,“回东泉村。”

    “是了,该向百姓手中藏有粮食。”

    以东泉村为中心,向外辐射三个村子,都受到苏家的恩惠。若是以苏灵雨的名义,去征集粮食,或许能征来万斤粮食。

    苏灵雨回到东泉村,让村里的村民很是奇怪,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要进京吗?

    她召集大家到祠堂集合,将不离去的缘由,告诉大家,并向大家征集粮食。承诺大家,用粮种换粮食。

    不是手中没银钱,实在是粮价过高,导致她的银钱,买不了什么粮食。

    她让村民们,到各村去宣传一番,叫其他村的村民,明日中午拿着粮食到商坞去排队。

    接着她去巡查产业,将灵泉撒到各处去,让它们快快生长。

    苏家是搬进京都居住,但东泉村的产业一个不卖,留下人来看守,定时汇报情况。

    如果她大卖产业,就是断了与东泉村的联系,也会因此失去东泉村村民的心,卖产业是件百害无一利的事。

    因此她有很多产出,供应前线战场。比如甘蔗、黄瓜、冬瓜、黄豆等等。

    当天一家之中出现这样的对话:

    “苏家不是要搬进京都吗?连苏记的作坊都解散了。”

    “作坊解散了,不代表苏家不在啊。那些水田一亩亩的,都种着水稻呢。还有两个月,就有新种子下地了。我们得抢啊。”

    “二百斤种子换二十五斤种子,划算得很,算下来还能赚下二两银子。”

    “那,拿去换?”

    “换,换,是三小姐亲自坐镇,错不了。”那人说道,“如果三小姐不承认,我们就到她的水田去自己割。”

    “是了,我们可以自己割。”

    因为这一次征集,导致苏记的种子提前预定出去,那些得到票据的百姓,有事没事就到苏家的田头去看看。

    看着泛黄的水稻,想着那些水稻是属于自己的。

第二五七章 去军营

    “好饿啊!你说今日会吃点什么?”赖红问李山。

    战争发动后,赖红与李山被分配到一起。一个是苏灵雨的十三师弟,另一个是苏灵雨商队,曾经的镖头。

    两人凑到一起,联合东泉村的汉子们,在战场上也算是一支敢死队。

    “一碗米汤吧,没几粒米那种。”一碗碗米汤下肚,确实能饱一阵子,可是撒两泡尿,鼓起的肚子又下去了。

    “夏日炎炎,要是有一碗酸梅汤就好了。”同伴们说。

    想起那冰镇酸梅汤,都咽口水,想要喝口冰的。

    来自其他村的袍泽,羡慕,“都说你们东泉村的最有钱,冬日吃牛羊肉,夏日吃冰镇甜品,真是这样?”

    李山对他说:“一天三顿饭,顿顿有肉吃。一勺熬好的肉汤,浇盖在米饭上,夹一口青菜,吃一口肉,扒着白米饭,那个香啊!”

    “别说了,我都流口水了。”

    赖红伸着脖子,“嗯,我闻到香味了。”

    “狗鼻子,哪来的香气。粮仓没粮了,这个谁都知道。”

    “不不,我也闻到了!”

    “肉味,肉味!”

    “快到火头军去看看。”赖红推着李山,李山爬起就跑。

    不一会儿跑回来,众人围过去。

    “怎么样?”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肉?”

    “两头猪?”

    “谷子?”

    “我看到了麻袋。”

    “麻袋有什么好看的,你别卖关子,快说你看到了什么。”

    李山激动地说:“是三小姐弄出来的麻袋。”

    “那种专门装稻谷的麻袋?”

    “对,不止是这些,还有装糖的麻袋。”

    “三小姐给我们送粮食来了!”众人大喜。

    李山招手,叫大家靠拢,小声说:“等火头军的用完粮食后,我们去将麻袋捡回,拿来做衣服穿。

    虽然硬了些,但能吸汗,又能抵挡划刮,能保小命。装糖的麻袋防水,我们多去讨好长官,叫他将麻袋给我们。”

    “好。”

    “好主意。”

    当天午饭,有干米饭,有鸡肉,还有一个大馒头,军营上下吃了顿好的。

    “我闻着了香米的味儿!”

    “这么大的香味,谁不闻到?”

    东泉村的军士羡慕啊,要是在家里,人人都能吃上一碗,香喷喷的香米饭!

    有了粮食的保障,王景行在用人上,进行了调配。开始派出小队,到各处去搜刮粮食,顺道挑衅魏军,暗杀许海,偷袭魏国大皇子。

    …………

    两国交战,拖拖拉拉,一直拖到八月末。

    八月二十七日这天,苏灵雨带着村民,在地里指导村民,种下秋水稻。

    远远看见王龙带着马队过来,“夫人出事了,我们快跑。”王龙大声喊道。

    地里的村民,提起了心。

    “大人偷袭,斩杀了魏军大皇子。许海疯了,派来百人偷袭,其中一队伍奔向你来。”

    “这里不安全,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苏灵雨放下农具,上了岸边,与地里的村民说:“我先出去躲一躲,这里的事宜,由王二负责。你们有什么不会就去问王二。”

    说着她爬上了马背,“保护好自己,我先走了。”

    苏灵雨离开不久,王景行斩杀魏国大皇子的事,传遍梁城。

    离开东泉村,王龙找人装扮成三儿的模样,从三个方向离开,混淆视线。

    “接下来去哪?”苏灵雨问。

    “我们将乘船至黎城,转道北上,与苏老爷汇合。”

    “追我的人有多少?”

    “不下二十人,都是杀手。”

    “那就不能跟大部队走,会给她们带去危险。”

    “那就两个地方可去,第一隐藏在山庄里,第二隐藏在军营里。只有这两个地方是最好藏人的。”

    王龙说:“魏国的探子如麻,东泉村说不定就有他们的探子。再回去,你得要改头换面。”

    王龙盯着三儿,过了一会儿说:“或许你可以进军营。”

    “军营里的人,有三个多月没见过你了,不知你现在变了样,再见着你未必认出你。”

    这三个月里,苏灵雨是顶着太阳,带着队伍下地,奔波各地收集粮食。尤其是春收期间,跑了这个村,又跑那个村。

    晒了两个月,跑了两个月,她从白皙的娇小姐,变成黑不溜秋的黑姑娘。

    “战场上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快了,大皇子死了,许海等不下去了。大战一触即发。”

    “那就到军营去。”

    这就需要好好拾掇一番了。

    王龙找了两个江湖人,跟在夫人身边,一来保护夫人,二来掩盖夫人的特征。

    当王龙看见夫人男装打扮,很是担忧,蹙起的眉头,久久不能放下。

    “怎么了?不像吗?”

    “不是,太像了。”

    “这样不好?”

    “不好。”要是大人看见夫人这般模样,定会打死在下。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王龙对三儿作揖鞠躬,腰杆子直下九十度。

    除了家中晚辈对长辈,仆从对主子,鲜少有男人会对女子弯腰杆子。

    即便是苏承启,也没得到他这番礼遇。

    王龙这一深鞠躬,吓着了她。

    “快起来,你这是作甚?”

    “战争,是男人的事,却让女人来吃苦!”

    “苦的何止我一个,哭的也不止我一人。希望早点结束战斗,好让兵器入库,放马南山。”

    王龙微笑:定会如你所愿!

    在王龙的安排下,苏灵雨混入一支民夫里,跟着运送物资到峄城去。

    要说军营中最受欢迎的人,有两个人。

    一个是骁勇善战的王景行,另一个就是奸商王龙。

    军卒们对王龙是既喜欢又恨,喜欢他帮着将手中货物换成银钱,恨他压价,给的价钱少。

    但不管怎么样,能换成银钱也是一件好事。

    这般王龙叫军营里的人,好好照顾这位新来的小伙子阿雨,没人敢欺负她。

    王龙直接将她送到火头军去,跟那里的人说,她是从大酒楼过来的,做饭菜很有一套。

    火头军们对她也很照顾,尝过她的手艺后,直接叫她负责将军的小灶。

    不是他不想弄到主子身边去,是主子那边太过危险。要是有个万一,一队人马过来,一下子把两主子给砍了。

    他就是千古罪人啊!

第二五八章 味道不对

    苏灵雨进入军营,以为很快就能见着王景行,结果她进入军营三天了,还没见着王景行的影子。

    每次走出去,不是被拦回来,就是被告知他外出了。

    火头长见她垂头丧气,安慰她说:“王将军现在是军中的英雄,别说是你了,就连我们想见,都难见得着。”

    “见着影子就不错了,王将军现在很少回来,想见一个背影,也得要等上些时日。”

    苏灵雨负责一个炉灶,给好些将士做饭,副将以上的卫兵,从来不在她这里打饭。

    想用饭食告诉他,她在这里。可惜了,这条道行不通!

    “铛铛铛……”

    有士兵的敲打铜锣,“备战,备战。”

    “火头军立马造饭,魏军传信,申末攻城。”

    火头军队长,立马指挥众人,洗菜做饭。

    得到命令立马行动,谁也不敢马虎。

    本来掌勺的苏灵雨,被安排去做另一个,不允许碰锅铲。

    很多人像她这般,被被指挥得团团转,就连炉灶也不能靠近。火头军们都防着她呢,怕她是奸细。

    手中的事儿刚做完,就叫去做另一个,她很久没这般高强度干活了。忙碌起来,有些晕头转向。

    很快米饭蒸熟了,饭菜弄好了,火头军们将饭食,抬到各营区去分饭。

    她走了大半军营,看见了孙将军,瞧了孙威,就是没发现王景行。

    还没等她走别处去,就被王龙拉走。“快走,快走,马上要开战了,我们得要躲后方去。”

    “一旦打起来,火头军也要上战场,我们不要在这里凑热闹。”

    她被王龙带到一处高山,趴着草窝观看城战。

    只看见一队在守一队在攻,狼烟四起,看不清局势。

    还不到半时辰,就发现我军在撤退。

    “要退出峄城了吗?”

    “峄城是守不住的。看东边,那里将是决一死战的地方。”

    梁军撤出峄城,往卧龙沟跑去。结果许海带着魏兵,从卧龙沟内侧跑出,截断了梁军的后路。

    梁军是前后夹击,形势严峻。

    卧龙沟打成一片,看不清谁是谁。突然又有一支队伍从卧龙沟跑出,战场上更混乱了。

    边上的王龙揪着草,咬着牙,死死盯着战场。

    就像看足球赛那般,喜欢足球的人,看世界杯十分投入,恨不得亲自上场,踢上几脚。而看不懂球赛的,只懂看清比分谁多谁少,谁是最后赢家。

    她不懂局势如何,只担心她男人。担心她孩子的父亲,希望他能平安,能活着走下战场。

    忽而,战场分成两路,梁君从两路撤退。许海带着兵马追过去。

    “走。”王龙说。

    “我们要去哪?”

    “回涪城,大军撤退了。”

    苏灵雨追过去问,“谁占上风?”

    “暂时不知道。”

    苏灵雨跟着王龙等人,在山里走了一日,再下山时,回到了梁军的第二个驻扎地。

    派下去打探消息的人,很快回来了,大声喊道:“许将军死了,孙将军与大人,一同斩杀了许将军。还留下了许将军的遗骸。魏军举起了停战牌,派出使臣求和。”

    “大胜,大胜!”

    王龙等人跳起,彼此击掌相庆祝。

    …………

    阴沟里翻了船,大胜归来后,王景行被杀手刺杀,在胸口处被划了一道。

    好在伤口不深,没伤及性命。

    也致使他昏迷了两三天,期间孙将军命人看护帐篷,里外三层,进出都得经过审查。

    就连阿山都不能进入,更别说王龙。

    办成男装的苏灵玉只能等,等他醒来。

    军营里喜气洋洋,又忧心忡忡。为大胜仗而喜悦,为王将军担心。

    获得头功的王将军,要是没了,这场战斗就没什么意思了。

    第四天,军医看过之后,王景行昏昏沉沉又睡了一觉,醒来喝了碗药。

    体虚无力,又口干舌燥,想喝点水又想吃点东西。

    孙威端来了一锅鸡汤,鸡汤香味飘溢。王景行倒是很想吃,只是云岚要先试毒。

    云岚喝了口汤,许久不见出声。

    孙威紧张地问:“有毒?”

    云岚先摇头又点头,“这味道有点熟悉,不清楚是不是毒药。”

    “你让我来喝一口。我皮粗肉厚,毒药毒不死我。”说着孙威舀了一大口。“这鸡汤很鲜,好久没吃过这么鲜美的鸡汤了。”

    这鸡汤让他想起东泉村的那位丫头,可惜那丫头已嫁为人妇。

    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王景行对他有恩。即便再喜欢三儿,也不能将她抢过来。

    孙威将勺子放下,“喝了这么久,不见有反应,应该没问题。”

    云岚端过去,喂给主子喝。

    王景行喝了一口,闭上眼睛。

    这一口熟悉的汤,定是出自她的手。

    家中的仆从做的鸡汤很鲜美,但从来没有她做的好喝。只可惜,她很少下厨,想要喝口好的,尝口鲜的还得要哄一哄她。

    哄她开心了,想吃啥都有。

    他知道她在这军营里,她又来军营了。

    只是他现在很虚弱,没能全力护着她。且进出帐篷的“杂人”多,不能让外人知道她身份。

    他决定先不见她,让她等一等。

    王景行喝了鸡汤,呼呼又睡了。

    云岚与孙威见此,退了出去。

    守在帐篷外的王龙等人,急切询问大人的消息。

    “怎么样?怎么样?喝了吗?”

    “喝了。大人又睡了。伤情好了一些。”云岚问王龙,“这汤是谁做的?”

    “东泉村的一个小子,人信得过。被夫人调教过,手艺好。大人喝了多少?”

    云岚将锅子递过去,主子喝了多少鸡汤,一目了然。

    “食量不错,应该不会有事。”回去能与夫人交差了。

    王龙端着锅子回去,苏灵雨见了他,疾步上前询问情况。

    “吃了好些,如果没人使坏,很快能好起来。”王龙说。

    王龙低声说:“好些人盯着帐篷,你不方便过去。还有这炉灶里的东西,谁也不给碰,千万要看好了。”

    “要是主子死了,这收复涪城的功劳,就会分散。那些跟着孙将军从京都过来的将领,都盯着这份功。如果主子死了,他们得到的赏赐会更多,甚至会因此封侯。

    要是主子挡在前面,他们就是次要的,只得赏赐,不得爵位。”

    “最黑暗的时间,是黎明之前;最危险的地方,是东宫;最难坐的位置,是太子。在议和谈成之前,最危险。你可得看好咯。”

    “我会亲力亲为。”

第二五九章 好龙阳

    京都来的将领,都是将门。

    他们自持身份,面上交好,但心里看不上孙氏与王景行。

    像王景行这类寒门将领,他们也是看不上的。奈何王景行是收复涪城的主将,又是拿下峄城的主将。

    朝堂派兵后,更是任王景行为副将。他们这些校尉、左右先锋只能服从。

    在战略上,他们也有过争吵,也有不服。依据自己的计划,每次都会被敌军察觉,被敌军压得死死的。

    每次王景行等人出战略,都能轻易打破敌人的包围,轻易击破许海的计谋。这使他们不得不佩服。

    对王景行,他们认可了,也愿意听他指挥。

    今日王景行受伤,身边的同伴,不是没有提议,暗中弄了王景行。

    有的人不同意,严肃地拒绝了。有的人犹豫了,想夺功劳,又不大想伤害王景行。

    还有的人已经安排了,要在王景行的药里下毒。只是守护着王景行的人多,教他们无从下手,想杀也杀不了。

    这般拖了几天,不知是大夫的药好使,还是王景行的身体好。王景行的伤势好转,不仅能下地行走,还能亲自上场与魏军谈判。

    京都来的使团,快马加鞭,带着圣旨来到军营,表彰了王景行、孙将军一行,表扬了众将士。

    还向涪城的百姓说:皇上没有忘记你们,你们永远都是大梁的子民。

    收买人心的事,文臣做得很完美,没有武将什么事儿。

    两国信使谈判,也没武将什么事。

    军队后续补给,已经又兵部接管,导致王景行一派,全都空闲下来了。甚至说军队都空闲下来了,只要上头的嘉奖到,临时招募的士兵将放归田园。

    空闲下来的士兵,会选择出军营去寻找乐子。

    空闲下来的阿山,来到锻造处,寻打造箭头的云岚。

    他依靠着帐篷柱子,问云岚,“你发现没有?大人背叛了夫人。”

    云岚停下手中的活计,“何处此言?”

    “火头军处有个黑小子,又瘦又黑,会做饭菜,还会说话。哄住这个,又哄那个,哪个将军不喜欢他?”

    “就这些?”

    “还有我发现大人对他不一般,像蜜蜂寻花儿那般,时刻盯着他,无论他就在哪,与谁说话,大人都会看着他。

    叫他一起吃,叫他一起洗澡,更甚至叫他入帐篷一起住。虽然是分开两个床铺,但怎么也是同一帐篷。”

    阿山嘀咕,“我们与大人出来,都很少同帐而宿。”

    云岚这才发现不对,他以为大人只是欣赏这小子,想将那滑头的小子,收入帐下为己用。

    “这也不能证明大人喜欢他。”云岚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以前是不是一起洗过澡?跟大人一起,也有过吧。有次大人洗澡,专门叫那小子伺候,还不让我们靠近。”阿山郑重地说,“那可是两个人的洗澡水。事后证明,当时有两个人洗过澡。”

    云岚不敢往别处想,不敢将大人与那黑小子凑一块。

    别的大人喜欢的,都是年轻的,白白的娇小的,雌雄莫辨的。

    怎么自家大人,喜欢黑黑瘦瘦的小子呢?

    若是被夫人发现了,夫人会闹成什么样?

    黑黑的小子,与白白嫩嫩的夫人,大人会选哪个?

    云岚打个冷颤,不敢往下想。

    云岚叫来阿山,叫阿山私下恐吓黑小子。

    “那你呢?”

    “我去试探一下大人的态度,顺道跟大人提提夫人的事。”

    “若是真如我们想的这般?”

    “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

    阿山边走边想,要是大人真的好龙阳,会不会看上他?

    瞧瞧自己的粗胳膊,长又粗的腿,他又觉得大人不会喜欢上他。

    远远见那黑小子,舀水洗锅,准备蒸饭。

    阿山直接过去,用气势给这小子压力。

    可那小子居然无视他,他站了好一会儿,都不见这小子害怕。

    “喂。”阿山叫道。

    “干嘛?”

    “你不怕我?”

    “怕你作甚?你来这干嘛?得空了?来,过来,帮忙劈柴,这儿的柴火太大块了,不容易点着。”

    还敢使唤上了,阿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可知道我是谁?”

    苏灵雨直接拿出王景行给的令牌,阿山立刻怂了,老老实实劈柴去。

    还说主子不是断袖,你看连个人令牌都给这小黑子了。

    这可是代表身份的令牌啊,就连夫人也没拿过,凭什么就给这小黑子了。

    想想夫人,多好的一个人啊。帮着赚钱,养活一家子,又给大人生了两个公子。

    大人不仅不珍惜,移情别恋,恋上的还是男人。

    阿山气不过,扔下斧头,来到小黑子跟前。

    “喂,跟你说件事。”

    “说话就说话,不用这般阴阳怪气。”

    阿山双手环胸,说道:“大人有一夫人,成平十三年娶的。夫人鼎鼎有名,不仅是沈大侠的弟子,还是苏家三小姐,高产水稻就是她弄的。

    夫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不好。你整天往大人帐篷走,只是送吃的还行,要是有别的想法,教外头传出流言。教夫人知道了,定然阉割了你,将你削成人棍,浸泡在水里。”

    “你别不信啊。夫人用剑耍刀利索,眨眼就把树枝削成棍子。曾经有个家伙不知好歹,吃里扒外,还放火烧了桑林。你猜夫人是怎么对他的?

    扔进火里,活活烧死。”

    见小黑子变脸了,阿山满意了。

    “知道为什么大人喜欢吃,你弄的饭食吗?那是因为你做的饭菜,像夫人做的。你就是替代品,现在还好,要是回京,就不用你做饭菜了。”

    “为了你好,有事没事别往大人那边凑。”

    苏灵雨摇头。

    “你这小黑子,怎么就听不懂呢?”

    “要是被夫人知道了,你没好下场。你死了不要紧,别连累了大人。”

    “你家大人惧内?”

    “只要是夫人提出的,大人没有不做。有一次大人喝醉回家,夫人嫌弃他醉醺醺的,将他抛在屋檐下睡。大人愣是不敢进门,也不敢到别处去睡。”

    苏灵雨疑惑,有这么一回事吗?

    “大人与夫人成亲六年,别说侍妾了,连通房都没有。你啊,就死了这条心,你是没结果的。”

第二六零章 听说

    阿山垂头丧气,与云岚碰面。

    “看你样子是失败了。”云岚道。

    阿山道:“油盐不进,说这个讲那个,他就是不信。你那边怎么样?”

    云岚叹口气,“暗中试探了一番,提了提夫人的事,大人对夫人没怎么上心。一提那小黑子,大人就注意听了。”

    可以得出一点,大人变心了。

    “这可怎么办啊!”为了夫人,阿山真是操碎了老母亲的心。

    “你能怎么办?这是主子的事,我们不能逾越了。先看着办,回到京都再说。”

    云岚心里想着,要多观察黑小子,防止这人是敌方派来的。

    “盯着他。”

    “好。”

    …………

    营帐里的事务已然弄好,王景行向孙将军请了假,外出几天。

    对外说是狩猎,实际上是带苏灵雨出去走走。

    一行人骑马外出,行至某处山脚下,弃马爬山。

    每每碰到难以攀爬的地方,王景行都会伸手拉她一下。

    阿山见两人如此亲密,满脸颓败。

    要是夫人得知此事,不得气死!

    唉!夫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等到休息时,王景行走远一些去解手。

    阿山跟在后面,站在大人边上,跟着一同解手。

    阿山突然来一句,“大人,你喜欢男人啊。”

    王景行那射出去的水线,突然急转弯,断了。

    他瞧着弄脏了的衣服,再看看阿山,尿意全无。

    “你是傻子吗?”

    阿山摸不准大人意图,难道那人不是男子?

    阿山突然醒悟,“大人,你喜欢上别人了。”

    “果然,夫人还是被抛弃了。”阿山一阵惋惜。

    “滚蛋。”

    …………

    阿山摸着头上的肿胞,“我怎么没发现她没有喉结呢?我怎么就没看出她是夫人呢?”

    不仅是阿山反问自己,连云岚也没看出,那人是夫人。

    记忆中的夫人,皮肤白如玉,唇红如胭,笑起来更是乱人心魂。

    如今的夫人,黑黑瘦瘦的一个,脸色苍白,走路无力,像是被吸了精神气的病鬼。

    这就是这一脸病态,教他认不出这是夫人。

    “夫人是怎么弄成这般的?”阿山说道,“我们不过是三两个月没见。”

    这个问题王景行也想问。

    当初他只知道她来到军营,等他醒来要见她时,不敢信这就是他的夫人。

    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指着她问王龙,这是怎么一回事。

    王龙说:“军中缺少粮食,大人让我想法子,我哪来的法子啊!只能向夫人求助了。”

    “这军营里的粮食,大多数出自东泉村,都是夫人带着村民们,日以继夜培育出来的。”

    王龙说:“也是奇怪,本来半个月长成的瓜果,七八天就能长成了,长得又大又甜。军营就用这些甜瓜、甜果、芋头撑了两个月。

    等那水稻上来了,才真正的解决的粮食的问题。”

    王龙见大人越听越生气,连忙躲到夫人身后。

    “我也让夫人少做点来着,可是夫人不听,天天往外跑,即便带上帽子也晒得慌。时间长了,就成这个样子了。”

    这些话王龙都不信,更别说王景行了。

    可人就这样了,不信也没法子啊。

    王景行问她,她说:“日夜劳累,为了培育出生长速度快的芋头,伤了根基,内力反噬。成了这般模样,好好养上两三年,就能好了。”

    这个说法,王景行也是半信半疑。

    不信她,她确实能够培育出产量高、口感好的作物。信她,可这世上没有内力反噬的说法。

    不管信不信,都要好好养着她。

    收回意识,将视线放她身上,这场战争也苦了她。

    “主子人来了。”有人说道。

    王景行颔首,带上苏灵雨、云岚上山去。

    山顶处有个秘密山洞,从山洞口往下看,能看见隐藏在四处的人。

    来的是两个猎户,这两人苏灵雨没见过。

    只见那两人什么也不说,直接递给王景行一个盒子,沉甸甸的盒子,也不知放着的是什么。

    等他们离去,王景行打开盒子,里边是一盒金条。

    王景行拿了两根,其余的递给云岚,“先抚恤死者亲属,有剩余的就分给兄弟们。”

    “是。”

    那么大一盒子,怎么也能放上十根金条,只拿两根剩余的全给手下们。这个主子做得,实在是太宽容了。

    王氏夫妇二人没有下山,转道上的山溪。

    搬来石头,两人将脚放入水中,享受着溪水带来了清凉。

    哗啦啦的清泉,在石头上流过,撞击着她的脚丫。

    苏灵雨踢着水玩,自有一番童趣。

    末了,她问道:“我有些地方不明白,你缺人,缺粮食又缺武器,你是怎么打赢许海的。”

    王景行先查看四周,见亲卫们散到四方放哨。

    确认四周是安全的,他将她包揽,气息吐在她耳根,轻声说:“我跟柳棠、魏国四皇子联手,坑杀了他们的大皇子与许海。”

    “那金子也是柳棠给的?”

    “不是。”

    “收复涪城,是我与太子、孙城(孙将军)一起谋划的,那金条是孙将军给的。

    涪城割让给魏国,成了梁国的耻辱。谁打进了涪城,开了涪城大门,谁就是收复涪城第一人,谁就能封侯。

    涪城早就被我的人渗透,只要我一声令下,涪城大门便能打开。二十根一斤重的金条,换一个爵位,很划算。”

    “你收复涪城,不就是为了爵位吗?连爵位都不要,你想做什么?”

    她越发看不懂他了,他一心谋划收复涪城,就什么都不要?

    “封侯的又不止一个,我无须这份功劳。涪城本该是大梁的疆域,皇帝听信谗言,将涪城割了出去。”

    “打了胜仗,还要赔钱割地,真是奇耻大辱!”

    “不是国立衰弱,魏国、陈国联手施压,皇上才这般做的吗?”苏灵雨问道。

    “是也不是。有人收了魏国大皇子的银钱,故意歪曲事实,削弱了战胜的力量,分化了孙将军的权利,又在谈判中处处显弱,因此涪城被割让。”

    王景行长叹一声,“能够拿回涪城,也是火中取栗。许海了不得,处处压迫我们,一旦泄气,我们就是丧家之犬,被追着打,一路打回涪城去。

    涪城会再次落入魏军手中。好在你弄来粮食,我们没死在许海的攻城中。”

    如果不是柳棠与四皇子,在拖魏国的后腿,自诩聪明的他必将死在魏国境内。

第二六一章 一支麻裤小队

    王氏夫妇在山中玩了几天,回到军营时,谈判已经进入尾声。

    为了名声,魏国以和亲送嫁妆的名义,将二百万两白银,送入大梁。涪城的问题,双方都没有谈。

    涪城是被夺回去的,梁国拿着是理所当然。就这么还回去了,魏国是心有不甘,但又有什么法子呢?

    谁让他们死了两个大人物呢!

    当苏灵雨得知这次谈判之后,很是惊讶,“就这么完了?不用割地?不用魏国俯首称臣?”

    “让魏国忍受赔款割地,是我心中所愿。让魏国俯首称臣,亦是心中所愿。奈何,国力衰弱。魏国还有一击的能力,梁国已经打不起来了。”

    涪城是自己拿回来的,也可以说是魏国四皇子送的。他并不为此感到骄傲。

    他愿驻守边疆,一生为梁国握刀;他愿驱除魏兵,保卫疆土。可是身后的天子,不值得他这般做。

    皇帝昏庸,朝堂**,军营漏洞百出。再好的将才,也保不得大梁。

    没有底气,再多胜仗也硬不起来。

    “让魏国俯首称臣,是绝不可能的。如果强硬要求,只会让魏国再次来犯。朝中诸公可不愿看到这局面。”

    “既然皇帝无能,我们就自己做皇帝……呜呜……”

    王景行爬过去,捂住她嘴巴。“不可说,说了就是找死。”

    苏灵雨拍拍他的手,表示知道了。

    她刚刚也只是试探他意图,这般看来,他果真有自立为王的意图。

    “大人,外面打起来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阿山高兴地喊道。

    阿山学聪明了,一旦大人与夫人在一起,绝对不能掀帘子。有什么事,隔着门大声说。若是紧要事,那就先敲门再入内。

    血的教训,告诉他,破坏大人与夫人的好事,会遭剑砍的。

    苏灵雨跟在王景行身后,站在一处高台,看着台下两支小队打架。

    说是打架,不过是切磋,闲得慌的两支队伍,互相拉架,比一比谁最厉害。

    吸引苏灵雨不是这打群架,也不是打群架的赖红、李山等人,而是他们身下穿的麻裤。

    麻裤,又称牛仔裤。

    是她跟着打桨的妇人、纺织处的女工,弄出来的。

    布匹弄好了,但有些粗糙,做出来的裤子很好看,耐脏也耐磨。但没人敢穿,因为太显身材。

    穿起了它,臀部翘起了几分,走出门去,个个都说你是**。

    第一批牛仔裤,被纺织处的女工们,嘻嘻哈哈给要走了。她们拿回去,穿给相公看,增添房事的乐趣。

    她也穿过,牛仔裤加紧身衣,可王景行给引诱得流鼻血。当时她被他压在桌上,弄了好些次。

    现在想起,都有些脸红。

    对于牛仔裤,女子不敢穿,男子也不愿穿。

    因为牛仔裤磨包皮,磨,蛋。

    穿了它,走一段路,下身就磨破皮了。男子也不愿穿它。

    苏灵雨拉了拉王景行,“你等下,问问他们,是怎么解决磨皮的问题的。”

    王景行颔首,继续盯着场下的混战,战斗更加激烈,马上要分胜负了。

    孙威磕着瓜子走上高台,上上下下打量这个黑小子,再看向王景行。见他转身看过来,对他笑笑,“末将拜见王将军。”

    嘴上是这般说,可一点姿势都没有,这个拜见毫无诚意。

    似乎是见惯了,王景行不责难他。

    “这位就是王将军的厨师?上哪都带着这位厨师,王将军也不怕闹笑话?”

    孙威凑到王景行身边,半开玩笑地问:“这位是不是你的桃子(男侍妾)啊?”

    王景行歪头看他。

    “众人见你们出双入对,都说你好龙阳。别的小郎君还好,你喜欢的还是黑炭,叫外头的人怎么说你?”

    “男人与女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分享一下。”

    王景行也不跟他废话,一脚将他踢下去。

    与场下的士兵说:“孙少将军看不过眼,过去帮帮你们。”

    孙威站起,揉着挨踢的地方,指着台上的王景行,“尔母婢也,干你老母。”

    “云岚下去跟他玩玩。”

    “是。”

    能动孙威,云岚下手就不客气了。

    自从孙将军到军营,孙威又受到京都来的将领的吹捧,整个人就飘了。揍一揍教他认清事实,让他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

    孙威年轻力气大,云岚经验丰富,两人打起来可谓是激烈啊。你来我往对战百来招,孙威声嘶力竭。云岚一度占上风,处处压制孙威。

    围观的士兵们,呼喊威武,闹得帐篷里的孙将军听见了。

    自己儿子与一下属比武,落下风也就算了,还闹得满头污垢,孙将军怎么也看不下去。

    孙将军亲卫上前去阻拦,“住手,都住手。”

    “你们二位闹什么呢?”

    纠缠的两人,放开了对方,孙威仇视云岚,要将云岚剁了。

    “王将军,我说你好大的威风啊。一点面子也不给孙将军。”一校尉说。

    左前锋说:“喈喈,让下人当众打孙少将军,这不是打孙将军的脸吗?”

    “王将军不给孙将军面子,这事还少吗?”右前锋笑道,“要不是孙将军提携,王将军也不可能升得这么快。”

    “什么啊,他是踩着孙将军的肩膀,升起来的。翻脸不认人,说的不就是王将军吗?”

    年纪较轻的文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问边上的人,“这里头还有别的说法?”

    “说法可大了,当年王将军投入孙将军门下,一边讨好孙将军,一边追求孙美人,得到了孙将军赏识后。他有去勾搭别的女子,惹得孙家与金家不快。

    成平十二年一战之后,王将军反咬一口,说孙将军贪军饷,欺压百姓,强买强卖。导致孙将军丢了兵权。你说这般的人,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

    在场的听了,都认为王将军人品不好,是个小人。

    他们说的都是大实话,王景行无从反驳。

    那些事是他做的,天下人都看到,他抵赖不得。

    当孙将军来时,王景行就走下了高台,在同袍的指责中,来到孙将军跟前。

    王景行对孙将军作揖,理直气壮地说:“今日之事,错不在文博。”

    “孙少将说:尔母婢也,干你老母。”

    心中有气的孙将军,一下子转变了出气对象,两步跨到孙威跟前,一巴扇过去,“竖子,出口不逊。”

    说着回头看王景行,见王景行笑了,这才安心。

第二六二章 麻裤队跑操

    “王景行是谁?为什么孙城会怕他?”

    “去查查王景行的身份,绝对有蹊跷。”

    “查过了,他是成平元年到的梁城,跟着叔父一同生活。前不久,他叔父病重去世了。当时正在开战,皇上夺情,免了他三年的孝期。”

    “为何孙城会怕他?”

    “找个人去问问,陆大人或许敢问。”

    于是这群背后商议的,怂恿朝堂使臣陆大人上前问话。

    陆大人问孙城,“似乎你很忌惮王景行。按理说你不该怕他。”

    “你觉得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联盟关系。”陆大人也不怕,直接说出两人的关系。

    “没开战之前,孙公子就到了南阳城,拿下涪城又是孙公子立的功。作为南阳城一线的总兵,掌控三万兵马的王景行,怎么会把这天大的功劳让出去?

    傻子都看得出,你们之间关系不一般。所谓的反目成仇,不过是你们演的一出戏罢了。”

    “若是他们连这点都看不出,今日就不会在外面挑拨离间。”陆大人指指帐篷外边。

    “我跟他们同样疑惑,你们之间,即便是联盟关系,也该是上下级关系。王景行的势力,尚未能压过你。你何须怕他?”

    “怕不怕,进京都你就知道了。”

    陆大人再试探两句,见他不愿说,便不再问。

    心中疑惑,难不成进京都会发生些什么吗?

    既然谜底在京都,那就早些回京吧。

    谈判已经结束,该启程回京了。

    孙将军不能惩罚王景行,但心中的气不能不出。

    于是赖红、李山所在的队伍,遭到上峰的不待见,动不动就罚他们跑圈,并训斥。

    这一支上身光着,下身穿着麻布裤子的队伍,很受人们关注,都好奇他们穿的是什么。

    陆大人见这一队穿麻裤的队伍,很是好奇。

    “你们穿的是什么?”

    李山道:“牛仔裤。麻布袋做的。”

    “不糙?”

    “不糙,不刺肉。你摸摸看,滑得很,这些都是经过加工了的。”

    李山抽出匕首,在上面轻轻划过,“韧的嘞。”

    “这布厚,上战场了,摸爬滚打,撕不烂。参加训练,上了战场,不耗裤子。”

    “你这条裤子穿了多久?”

    “一个多月,将近一个半月了吧。大人若是想要,我做一条给你。”

    陆大人欣然答应。

    可是穿上这裤子以后,走两步就想脱下来了。

    “怎么不合适?”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些……不大舒坦。”

    李山懂了,他悄声说:“我们都是用绸布裹着它,走路就不会磨。骑马也不会磨着它。”

    “当真?”

    “千真万确。”

    “那就试试。”陆大人这一试试,就上了头。穿了两天舍不得脱下。

    既然陆大人喜欢,边上人自然夸他好看,穿的衣服也好看。

    粮仓里的麻布袋子,成了抢手货。

    好些人仿效陆大人穿短打,穿牛仔裤,可是他们穿着,各种痒,走路十分不舒服。

    这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后续运来的粮食,不是苏灵雨供应的。户部送来的粮食用的麻袋,是普通的麻袋。那些麻袋,能跟苏记特制的麻袋一样吗?

    想到讨好上峰的伍长们,开始往外寻,到苏记店面去要麻布袋。

    瞧着军营里风行的牛仔裤,苏灵雨笑道:“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给女人穿的,现在成男人穿的了。”

    女人穿着裙摆不好下地干活,裤子是首选。但裤子不耐磨,她们每隔几天缝一次裤子。

    一家人的衣裤,全在女人手中缝,她们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苏灵雨就想着弄些耐磨的裤子,让她们做一次,空闲好些天。

    苏灵雨右手握拳,打左手掌心,“失策了。上一次做的是修身型的,我该做宽松型的裤子,这般穿出门,就没人对女子指指点点了。”

    “圣旨到……”尖锐的声音在外响起。

    王景行扔下笔,就往外走。

    “朝堂的圣旨来了,出去领封。”

    王景行将苏灵雨拦下,“你不要外出,他们眼尖,或许能看出你的不同来。”

    苏灵雨退了回去,坐在帐中,听得公公读圣旨,圣旨中嘉奖了孙将军等人,也赏赐了总兵以下的将士。

    张月的夫婿钱一郎,接替了涪城总兵的位置,叫他守住涪城。

    而南阳城总兵的位置,则由京都某个世家公子接任。

    除了亲卫,王景行手中的兵马,全都拆分,分由四个去向,入不同的军寨。就连李山、赖红两人也被分开了。

    一个去当了西边的塘城,一个留在了涪城,好在都是统御二百多人的把总。

    还没入京,朝堂就分化了王景行的兵权,朝中的大人们,也察觉到涪城这一战的不对了吧。

    没人是傻子,王景行夺回涪城太过于轻松,教他们不得不怀疑。

    “你不必伤心,千金散去还复来,总有一天你会权势滔天。”苏灵雨安慰他。

    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还没进京,手中的兵马,化为乌有,可见上头对他的猜忌、打压有多重。

    王景行心中比憋着一口气,“收拾东西,准备入京。”

    他一直黑着脸,庆功宴的热闹,也感染不了他。

    传旨公公直接端起酒杯,“将军莫过于伤心,圣上说了,入京以后,您便是京都中,二十万禁军的统御大将军。”

    “将军的威名,传播了天下,为大梁夺回了涪城,这天大的功劳,皇上怎么会亏待你呢?”

    王景行的脸色缓了缓,拿起酒杯与公公碰杯,“是文博想差了。”

    “也不该将军,是杂家传达不到位。”

    “恭喜将军,这京都禁军,可都是皇宫贵族子弟把控,如今能落到你手中,说明皇上对你期待颇高。”

    “皇恩浩荡,文博牢记。”

    传旨公公见王景行有了好脸色,转身去与其他将军敬酒。

    从京都来的将来很是羡慕,又有不忿。羡慕王景行回京做大将军,气愤他们自己,在这里做王景行的手下。

    回到京都也要做王景行的手下,真是气人啊!

    寒门升起的将领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回到京都有你好看的。

    孙城的过往,就是你王景行的下场。

第二六三章 德亲王

    妥善安置总兵以下的将士,该得到皇上封赏的队伍,开始入京。

    一直在南阳城坐镇的苏重,没有在进京的队伍里,他还需继续稳住南阳城,等待下一任城主的到来。

    虽然王景行有意让苏重,坐稳南阳城,但他的实力被削弱,未必能保住苏重。

    让苏重稳住,别焦急,总有一天会让他进京的。

    苏重十分信任王景行,对王景行说的,坚信不疑。不让他进京,就不进京,在南阳城等着也不错。

    大军一路往北走,两个月后,将会入京。

    一个月后,大军经过隆州。

    隆州有一条大河,拦住了大家的去路。

    不过河上有座铁索桥,牵马能过。

    铁索桥长一千多米,宽两米,桥身铁索一环扣一环,铁身有三指大。

    桥头有两座大石基,压着捆着拉着铁索,除非铁索被腐蚀,断然不会被拉入河里。

    等待过桥的她,盯着石碑,认出三个大字。

    苏灵雨四处看看,没看见石碑与碑文。

    像这种大桥,千辛万苦做成的铁索桥,必然有座石碑,歌颂造桥之人,铭记造桥的民夫。

    “怎么没有造桥人?”她问。

    “这里边有个典故,夫人要不要听?”阿山讨好地问。

    “说吧。”

    “这得要从开平二十三年说起,开平二十三年,先皇之子德亲王,被分封隆州。”

    “亲王被分封隆州?富奢之地,分封给皇子,皇帝不是想他做接班人,就是给他机会叫他造反。”

    阿山拍大腿,一面看向主子,一面说:“可不是这样嘛。”

    见主子没反应,他继续说:“开平二十三年,德亲王得了封地后,直接被皇上任命回封地居住。”

    “亲王回来后,励精图治,修水利,引洪水,造铁桥,可谓是风头无两。”

    “这般出风头,必死无疑。”

    “您又说对了。”

    阿山说:“德亲王是文人歌颂的对象,是百姓的呐喊的力量,是洪灾里的精神支柱。

    他说要与民同乐,与民同甘共苦。他做到了,与百姓一起过节,一起行走在街头,祈求风调雨顺。

    他真正做到了,为百姓谋福祉,教百姓填饱肚子,不再挨饿……”

    阿山被云岚拉了拉袖子,阿山察觉自己失态了。

    转变了语气,“开平四十三年,皇上三道圣旨召德亲王回京。同年九月,德亲王谋反,皇上命勤王来抓拿。德亲王反抗不受,遭诛杀于隆州。”

    阿山叹口气,“这座铁索桥,历经三年,耗费无数白银造就。亲王死后,凡是与他有关的文字,全都抹去。想要问这桥的来历,只有老一辈的隆州人,才能知道了。”

    看着石碑上的字眼,苏灵雨过去摸了摸,“这个时代的悲哀。”

    这个时代,不会允许谁人的名声、力量,强国皇帝。如若有,这个人不是被杀死,就是抢下皇位。

    德亲王不管有没有造反,他都是一名英雄,值得后世人尊敬的英雄。

    人间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勤劳作,就是为了一顿饱饭。有的时候,辛苦劳作,也换不回一家几口口粮。

    能得一位好官,一位父母官,就是他们天大的福气,过好日子的时候。

    当官的无作为,底下的百姓更是劳苦。

    过了铁索桥,再走几里路,便出了隆州地界。

    孙将军叫停下驻扎,夜宿山口。

    当即王景行带她离开营地,说是要附近的道观走走。

    附近有家道观,供奉着三清,听说香火很旺。她跟他过去走走。

    说来与三清观的道士,也是有缘。这里的老道长,便是商坞道观中怀道长的师父。

    听人说老师傅看八字、测凶吉,灵验得很。

    也不知是不是真,跟过去看看吧。

    上了道观,道观门前很大,早有道童等候于此,似乎里边的人,算准今天有人来。

    被迎进了大殿,从道童手中接过香烛,拜了两拜,插入香炉。

    “师父在后院,等着二位。”道童说着带人往后院去。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一路过去,时常看见高大树木,挡住远处近处视线。

    老道长远远站着,恭候来客。

    苏灵雨跟着过去,给道长作揖。

    “道长好。”

    “等候多时了,两位里边请。”

    房屋里放着一尊泥像,瞧着不像三清,也不像是道家哪位人物。

    见王景行烧香拜了,她也跟着点香,磕头拜泥像。

    “这是谁?”

    “德亲王。”

    “做好事的人,总会有人记得。”老道长说,“两位这边请。”

    “两位是要留宿呢?还是吃了饭就走?”

    “吃饭就走,不会停留太久。”

    被老道长到去一处平台喝茶,往外看能看见山脚下,走动的百姓。

    王景行拿过茶具,将茶具给她,叫她沏一壶茶。

    这种事难不倒她,静静地沏茶,听他们聊天。

    老道长很高兴,“能得两位贵客到此,真是蓬荜生辉!”

    “每次来此,都说这句话,您就不能换一句?”王景行说道。

    “今日难得高兴,允你多问一个。你是问吉凶?还是问运程?”

    “吉凶。”

    老道长笑着,五指开始算卦,笑容渐渐凝固,“命途多舛,只是死不了。你有一死劫,劫难过了,你能居高位。过不了,便是孤苦伶仃过完下半生。”

    老道士问了苏灵雨的生辰八字,算着算着,也不是很好。

    老道士说道:“皇宫是你的死地,凡是进宫,千万小心。”

    苏李氏与苏张氏跟她说过这样的话,说是怀道士算出的,皇宫是她的死地,叫她不要入宫。

    现在老道士又说了一次,她不敢不信。

    “谢谢道长。”说着将茶送过去。

    道长没了笑容,对眼前两位很是担忧,“道路曲折,千难万难,只要齐心协力,定能过关斩将,平安一生。”

    “前路艰难,只怕苦了她。”

    王景行去握她的手,她回以微笑。

    苏灵雨深情地看着他,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他:我想给你全部,全部的希望及光芒,免得忧伤赐你一腔孤勇,闯向远方。

    老道士欣慰一笑,“夫妇一体,好比天与地。天不老,地不荒。夫妇自是要一起。”

    王景行信了。

    与道长说些其他闲话,吃了顿饭,离开了道观。

第二六四章 入宫

    军队历经两个月,抵达京都外。

    夜宿京都大营,天不亮整装待发,等到了时辰,听了礼部指挥。

    受封赏的队伍,从东门直入,过庆教坊,直入朱雀大街。

    他两次与军队入京,第一次没有受到什么待遇,军队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离去。

    可如今不同,他即将面临的待遇,是满城百姓夹道欢迎。

    从南到北,一路过了三四个大城,都有受到这番待遇。但他最新看到的是,京都的百姓对他列队欢迎。

    得闲百姓们簇拥在庆教坊两侧,稍有脸面的少女、小妇人们,挤在二楼的窗户,伸头往这边看。

    男女老少拿着簪花、红花,见着他出现,纷纷将手中的簪花、红花、帕子、荷包等物往他身上扔。

    她们呼朋引伴,瞧见这个郎君好,扔下绣球。又见那个郎君英俊,抛去帕子。

    从一张张笑脸看过去,他们笑得真开心啊!

    这种笑发自内心,真正因为你而荣,为你而骄傲。

    一路看过去,王景行露出了笑容。

    状元游街不过如此。

    他努力在人群中寻,想看看人群中,是否有三儿的身影。

    她想念孩子们,比他早一步入城,现今应该在城中与孩子们团聚。

    这等热闹事,她会不会出来,会不会用荷包、帕子扔他?

    如果她扔来帕子,他定然接下,收入怀中。

    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还是见不着她。

    心中有些遗憾,若是她能在这里,该多好啊。

    这等威风,这等场面,只想让她看见。

    …………

    军队从朱雀大街,直入皇宫,下马放兵器,由礼部官员带着入宫。

    这是他第一次入宫,是的,第一次入宫。进京无数次,踏入皇宫还是第一次。

    他为自己争取了,争取了入宫的机会。

    奔走于荒野,日夜练习武艺,背下诗书,万千种谋划,就是为了踏入皇宫,今日他做到了。

    他有资格与皇帝面对面了!

    那日的天气甚好,晴空万里,好好享受这般好天气吧。

    今后就不一样了。

    王景行一步步踏上台阶,站在永安殿前,沉稳地走入大殿,出现在在百官跟前。

    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宣孙城、王景行入殿。”

    “王爱卿不仅文采飞扬,武艺也了得,在练兵上更是有方,帮朕夺回了涪城,振兴大梁。不愧是大梁的名将。”

    “皇上盛誉。”

    皇帝挥手,让掌印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

    “皇上,臣有一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上两手撑着膝盖,饶有兴致,“你不想要封侯?”

    “臣只想要一物。”

    “世袭承爵也不要?”

    “臣心愿未了,只想要一物。”

    “且说来看看。”

    王景行抬起头,“听闻开平年间,曾出现过免死金牌,臣愿用爵位换此金牌。”

    “你用来做甚?”

    “臣虽然会用兵,但是个胆小怕死之人,生怕在京都不懂事,触碰了别人的规矩。给皇上添了麻烦,叫皇上不开心。

    有了这个金牌,就能护一家老小安康了。”

    “你用爵位换一个,只能用一次的金牌?这样是不是得不偿失了?”

    “臣能够为皇上夺回一城,自然也能再为皇上,拿下峄城。假如给臣十万兵马,定能拿下叶都,献给皇上。”

    “好!”皇上拍大腿,很喜欢这个年轻的将士。

    “你们看看,你们要是有他这般豪气,就不会窝窝囊囊等人来敲打。”皇上指着王景行看向大家。

    “这是朕允了。不能寒了我的大将军的心,只给金牌是不能行的。这样吧,侯位你就拿着,免去世袭,改为承袭三代。”

    “谢主隆恩。”

    皇帝挥挥手,叫太监继续念。

    “……封王景行为武侯,承袭三代,赏御赐瓷器三大件,玉器六套,屏风两大件,东珠五串,赏黄金万两,田庄五个……”

    “封孙威为世袭承爵勇侯,赏瓷器两件,玉器三套,黄金千两,皇庄三个……”

    掌印太监一份份圣旨念下去,凡是进殿的武将,都得到了赏赐。只是越到后面,赏赐的东西越少。

    他们出力最少,获得的功劳自然没有王景行与孙威多。

    等这些圣旨念完,外头太阳老高了。

    皇帝坐着不耐烦,等最后一份圣旨念完,他站了起来,随口一句“退朝”便早早离去。

    朝臣互相恭贺,太子亲自来到王景行身边,拍拍王景行肩膀,“王将军少年英才,了不得啊。你是本朝中,获得侯爵最年轻的一个。”

    “谢太子夸奖。”

    韩丞相来到王景行跟前,“今夜皇上设宴,王将军按时赴宴才好。等下本官派人到将军府上,跟将军说说进宫赴宴的规矩。”

    “谢谢大人提携。”

    太子顿时不悦,这个王景行究竟是那一派的?

    韩丞相很满意,希望这是个识时务的人才,不然……

    等韩丞相走后,六皇子来到王景行身边。

    “本王赏识将军的才略,不日府中设宴,邀请将军到府上一叙。”

    “谢殿下,臣定然赴宴。”

    太子见王景行这般见风使舵,甩袖而去,“竖子,不足为谋。”

    王景行也不恼怒,与其他朝臣,互相恭贺,留在后头,慢慢走出永乐殿。

    池侯走在后面,与王景行肩并肩,“王大人年纪轻轻,得此功劳,切勿骄傲银奢,凡是三思而后行。”

    “池侯放心。”

    王景行冷淡一笑,先池侯一步,离开永乐殿。

    当日皇上的赏赐,如流水般进入苏灵雨的住处。

    当前她居住的地方,是苏山寻的一处大宅子。

    苏承启等人早早入京,为她安排好住处。她直接入住,使唤的丫头婆子也很顺手。

    王景行与军中各位告辞,回到住处,看着分别大半年的儿子,他抱也不抱。

    喜欢与孩子们玩耍的他,这次没有抱大儿,也没有逗弄小儿。

    等他设置香案,领得了免死令牌,直接将免死金牌给她。

    “今夜宫中设宴,我需去赴宴,你在家看顾好孩子。若有不对,这个可救你。”

    苏灵雨扑捉到什么,想问些什么,看他眼神,知道此事不可多问。

    吩咐奴仆,将皇上赏赐归入库房。

第二六五章 送吧

    皇帝最喜欢宴乐,与臣同乐。

    宫中养了三个乐班,将近三百人,舞姬更是数不胜数。

    皇上也喜欢赏赐舞姬给朝臣,玩腻了,不送人难道留着养老?

    舞姬们弄清皇上喜好,好些主动求离去。

    比如今日,好些舞姬求着离去。她们年纪大了,不受皇上喜爱,又看上武侯、勇侯这些人家。

    这些人家里,出身贫寒,家中规矩不多,长辈身份不高。她们过去,随随便便就能掌控掌家权。

    她们好些个姐姐就是这般,出了宫嫁给了寒门出来的士子,虽为妾侍,可家中一应事务归她管。

    现今啊,从侍妾成了正室夫人,一年一次出入宫中,教她们这些没着落的羡慕坏了。

    她们自然得要抓住这个机会,往侯爷府里挤一挤,说不定以后能成侯夫人呢。

    孙美人孙于归洞悉她们的心思,先一步在皇帝跟前说事。

    “勇侯虽然未婚,但我娘已经为他选中了,同春刘家的六小姐。这次想请皇上给他们赐婚,成全他们这段姻缘。”

    “同春刘家?”皇上听着耳熟,又记不起这是哪一户人家了。

    孙美人道:“便是那随太祖打天下,后顶撞皇上,被皇上派去编修律例的同春刘。”

    皇上唧酒道:“那个啊,老顽固一下,你家眼光不好,选了个麻烦回家。”

    “可不是,臣妾也不知他们看中哪一点,居然寻了个最重规矩的归家,这不是找罪受吗?”孙美人看着舞姬们说,“我娘说,她不懂规矩,得要找个懂规矩的,回来镇宅。”

    “哈哈哈,真是一个傻妇人,请个神佛镇宅。你说那六姑娘有多顽固啊!”皇上大肆嘲笑。

    孙美人跟着笑。

    皇上是什么样子,她还能不知道?

    选了入宫的路子,再多哭与累只能咽下肚,跟着皇上笑话别人,尽力讨好皇上。

    “皇上看,那琴姬入宫十八年了,如今也二十有五了吧。她如今也隐退幕后,不再上前献舞,不如将她赏给勇侯如何?”

    皇上眯眼看琴姬,对那张脸,瞧了许久才想起,这位曾经与他恩爱玩乐的女子。

    “你弟弟就是草包一个,如果不是王景行让路,他未必能封侯。赏赐给他可惜了,就赏给王景行吧。至少他会是个喜好的。”

    孙美人惋惜,“勇侯虽然鲁莽,经常踢打奴仆,但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皇上为何不赏赐两个舞姬给他?”

    边上的舞姬听了,心中一惊,翩翩起舞,来到皇上身边。

    一个个依偎皇上,讨好皇上,“皇上,奴家伺候皇上十几年了,如今年老色衰,自请离去。”

    皇上享受这个伺候,捏捏那个下巴,亲亲这个唇儿。

    “都想到勇侯家去?”

    “奴家才不要,听说武侯相貌堂堂,是个武将中难得的文人,奴家想要到那儿去。皇上,您看在奴家伺候您的份上,成全奴家一次吧。”

    “皇上,您就成全奴家吧。”

    这个哀求,那个可怜巴巴,皇上见了很不舍。

    但这一批人,确实老了,没有以往水灵,该放出去了。

    “好好好,都让你们到武侯那去。”

    都到武侯那边去,王家该家宅不宁了。

    孙美人幸灾乐祸。

    ……

    黄昏,被邀请的朝臣,陆续走进皇宫。

    王景行在韩丞相的提醒下,学了些礼仪。

    出门是“偶遇”六皇子,被六皇子邀请一同进宫。路上聊了好些军事问题,六皇子得到他想要的,立刻抛弃了他,叫他一人走进皇宫。

    对于六皇子的鄙视、不厚道,他一笑而过,不在乎。

    这一次是进去参加宴会,不用穿铠甲,普通官服即可。他走起路来,十分轻松。

    即便国库吃紧,皇宫依旧辉煌。

    天还没黑,就点上了灯笼、火把,挂上了宫灯。

    远远看去,就是座永远不会黑的世界,像极了三儿说的不夜城的模样。

    拾阶而上,半路被孙威追上。“王将军,今日特别醒神啊!”

    王景行见孙城将军在后头看着,没跟上的意图。

    再次看向孙威,孙威满脸喜色,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年纪轻轻,便被封侯,要说天下文臣将相,就他最出彩。脸上挂笑容是应该的。

    孙威说:“上次听得公公说,禁军归你统领,这次怎么没听皇上说啊?”

    王景行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行。

    “王将军得到消息了吧,皇上要赏你几位美人。能得赏赐的人,可不多,你算是最多那位。”

    孙威继续道:“美人算不得什么,皇上宫里有好些伶人,你若是求得两位吹箫的小倌,那才是真本事。”

    王景行停下脚步,看了看孙威,又抬步往前走。

    “知道上次,你爹为何扇你耳光吗?”王景行问。

    兴致勃勃的孙威,顿时灭了兴致,想起这事就气人。

    上次他问了爹,可是他爹没说,只让他多忍忍,到了京都给他答案。

    如今到京都了,他爹却没有解释为何。该去问一问了。

    孙威问王景行,“你道是为何?”

    “因为再惹我,你会死。如果不是你有个爹,你将会死在南阳城,再也无缘入京。”王景行冷魅邪笑,“府里多了个弟弟是不是?那将是你的替代品。”

    “一旦你死了,你弟弟将会继承你的爵位。”

    王景行偏头看他,“你不信。”向身后的孙城点点下巴,“去问问你爹。是我说错了,还是你爹想得太长远。”

    孙威不敢去,家中多了个弟弟,这件事很隐秘,鲜少有人知道。王景行是怎么知道的?

    走尽最后一阶梯,王景行放下袍子,“奉劝你一句,别跟京都的纨绔子弟走得太近。自己死了不要紧,别连累了亲族。诛九族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景行瞧见了太子殿下,快步上前,迎上太子殿下。

    孙威被打压得,心气低沉,等等父亲,问父亲一些话。

    “爹……”

    孙将军先开口,打断儿子,“不知道王景行跟你说了些什么,你也不用向我转达。今夜起,这天空要乱了。好好看着,别出声,别站队。”

    “爹……”

    “什么都别说,进去吧。”

第二六六章 今夜会出事

    苏灵雨抱着小儿,桌面上放着两碗饭,一碗稀粥,一碗菜汁拌饭。喂大儿一口,再喂小儿一口。

    大儿吃饭不怪,顾着手里的木玩具,含着饭就是不嚼食。

    小儿趴着桌子,要爬上桌子,勾远处的菜碟子。

    苏灵雨抱着小儿的腰身,不让他爬上去,舀一勺饭,递到大儿身边。

    “快吃,嚼,嚼下去。吃完了,我们去泡澡。”

    这般怀礼才动两下,叫嘴里的饭嚼碎。

    平日都是奶娘喂他们吃饭,隔了几个月没见,孩子们对她生分了,她才想与孩子们多相处,培养感情。

    “夫人。”阿山进门说道,“大人进宫了。”

    “我知道。”

    她不怎么在意,给小儿塞了一口饭。

    阿山说:“今夜会出事。”

    她停了下来,挥手叫候着的丫鬟婆子出去。“都到外面候着,不许靠近。”

    “你说什么?”

    “大人今夜进宫是为了复仇。”

    “找谁复仇?”

    “勤王。”阿山道,“杀勤王。”

    “这个混蛋。”她不知勤王是谁,但她知道凡是王者,都不好杀。

    她气他做这番事,都不与她说一声。

    她知道,王景行进京是为了复仇,可她没想到王景行这般激进,一进京就要杀人。

    “也不提前说一声,事到头,想跑路都没策划好。”

    苏灵雨那个恨啊。

    将小儿放地上,又把大儿的围裙解下,“不吃了,再吃下去就要死人了。”

    “夫人这是要逃跑吗?”阿山问。

    “不跑难道等死吗?他是什么身份,他有什么资格杀勤王?就凭那点军功?”

    “不过是收复一城的军功,谁将它放眼里,谁觉得他很了不起?即便是开国功臣,也是皇上说杀,便能杀了的。

    他去杀勤王,去杀皇帝的族人,这不是找死吗?”

    苏灵雨一手抱一个孩子,疾步往外跑去。

    “也未必会出事,大人已经安排好了,虽然会入狱,但不会被杀。”

    苏灵雨停下脚步,“你确定?肯定?”

    阿山犹豫,“我们都觉得万无一失,只是大人临走前,与我们说。一旦事态不对,叫你拿着令牌,带公子们离去。”

    “呵呵。”苏灵雨冷笑两声。

    既然留有后手,这一趟就不是万无一失的。

    她得要准备起来,得要在上头抓人前,离开这里。要是等事发了再走,就走不了了。

    “派人去给苏家报信,就说我要出城了。”

    大半夜的出城,他们定然会知道,这是为何。

    阿山躬身应是。

    这次出门,不宜太隆重,不能被太多人知道。

    叫外头备好马车,说是到娘家去。

    她背着小的,牵着大的,出了院门,吩咐家中仆人看好家里。

    …………

    京都一处书房,仆从向主子汇报。

    “侯爷,您吩咐小的盯紧王将军家,前不久王夫人带着公子们出了宅子。说是到娘家去,但马车直奔城外。”

    “去哪了?”

    “暂时不知,已经派人跟过去了。”

    “苏家可有动静?”

    “有些动静,像是备马车,准备出城去。苏家在城郊有一处庄子,庄子不小,建有一处大宅子,两家人怕是到那儿去。”

    池侯挥退仆从,叫来大儿。

    “你现在进宫去,今夜宫中定然有事发生。”

    “爹,你是怕王景行今夜闹事?”

    池侯也不知,“怀疑是这般。当年我们将他驱赶,他便不认我这舅舅,现今有什么事都不会与我们说了。”

    “我们该怎么做?帮还是不帮?”

    池侯回忆当年,当年妹妹死,他没帮上什么忙。当年王景行来求助,他也没出手相助。

    现今又到出手的时候了,该不该帮?

    想了好些时候,池侯决定,“不帮。我们就当不知。”

    “祖母曾经往南阳城送过礼,上头要是查,定然能查出什么。”

    “那些礼物,都是不如库的,也曾经是你姑姑送来的礼物。送出去,不曾有人知道是我们送的,至于送礼那些人,早已被发卖,只要我们咬定不认,便没有证据。”

    “是了。”

    池侯叹息,“王景行是难得人才,可惜以前、现在、未来都不是他说了算。我们一大家子,不能因为他而倾覆。”

    他若有能力护着池家还能说,他现今手中无兵权,人脉更无多少,与王景行站队,确实不合适。

    “那,我进宫去了。”

    “快去吧。去晚了,礼部不好安排座次。”

    ……

    “大当家,夫人出城了。”

    喝着酒的王龙,顿了顿,继续喝酒。

    “出就出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此刻夫人出城,不合适吧。”

    王龙哼笑,“你傻了吗?此刻夫人出城最合适,如果再不走,就走不了了。要是事态不如想象中发展,主子定死无疑。

    到时候夫人与公子们,必将遭杀害。夫人此刻离去,带着公子走得远远的,还能给主子留下血脉。”

    “大当家,夫人没有安排,就这般随意外出,容易露痕迹,那些骑兵想找,还是能找到的。我们要不要帮一帮?”

    王龙觉得该帮,“去问问,夫人往哪去,住在哪。”

    天黑了,夫人定然寻个地方住下,等天亮再离去。

    天亮事就发生了,是生是死,有了定夺,该逃该回来,也有了说法。

    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了。

    他们有些古怪,见着大当家,有话不敢说。

    “怎么不说啊?”王龙问道。

    “夫人夜宿左督给事中大人(苏山)在郊外的庄子,只是……只是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

    “对,我们的人偷偷潜入,没发现夫人的踪迹。”

    “许是进屋歇息了呢?”

    属下们说:“我们安插进去的人,出来说夫人带着公子们,从后门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一同离去的还有左督给事中大人的长子。”

    王龙喝口酒,“上山了。”

    定是从山上跑了。

    该说她什么好,跑得比兔子还快!

    带着苏家的人一同走,她也不怕累赘!

    王龙吩咐他们,“盯着各大营,一旦有军营人马出动,立刻汇报与我。并时刻警惕,一旦事态不对,就往苏家庄子送信。想法子通知夫人,叫夫人走得远远的。”

第二六七章 赌一把

    皇上入座后,朝臣拜见。

    “开宴吧。”

    宫娥、太监鱼贯而入,各种美味佳肴送上案桌。

    舞姬踩着舞步,翩飞而入,时而汇聚成躲花,时而分散,各展身姿。

    瞧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山珍海味,宫娥、舞姬成群,觥筹交错的大臣们。

    他终于知道,国库的银钱,用到哪儿去了。知道国库,为何空了。

    一曲过后,皇上举杯,与大臣共饮。

    群臣举杯痛饮。

    京都的武将高呼皇上恩义,感念皇上赏宴。王景行跟着说了几句好话,随着坐下。

    当酒过三旬,广袖羽衣舞过后,舞姬们散落各处,坐入朝臣坐席中,拿起酒杯要敬酒。

    王景行是左边两个,右边三个,他若是想,便是左拥右抱。

    他推开了递到嘴边的酒杯,见皇帝醉醺,抱着美人享乐。

    站起来,走出坐席,躬身对皇上说:“皇上如此雅兴,臣有一物要献给皇上。”

    孙将军更为紧张了,心中等的事,要来了。

    池侯世子将手放在大腿上,擦拭手心的汗水。

    “拿来看看。”

    只见王景行拿出黄色包裹,还没等他打开,就见一人站起指责王景行。

    韩丞相派来的人说,皇上喜好宝物,今夜献上一件宝物,皇上定然对他记忆深刻,委以重任。

    于是王景行做了,只是没想到有人跑出来闹事。

    “大胆,你居然敢用黄布包裹此物。你区区一侯爷,除了圣旨,家中不得出现黄布。武侯,你这是以下犯上,这是大罪。”

    礼部侍郎跪拜皇上,“皇上武侯以下犯上,理当拉出去,杖责八十大板。”

    八十大板?这不是要打死人吗?

    兵部大人上前求情,“皇上,念在武侯刚入京都,不懂礼数,免其责罚吧。”

    礼部侍郎说:“皇上不可,若是人人都用不知者无罪当作借口,那今后犯事,岂不视法典无存吗?”

    “但这责罚重了些,不如折中,四十大板子即可。”兵部大人说。

    礼部侍郎回头看王景行,见这人不下跪,也不感恩,十分恼怒。

    “武侯就这般强硬吗?廖大人为你求情,你就这般视若无睹?皇上,此人毫无感恩之心,实在粗鄙。

    依臣看,这八十板子,还是让武侯承担了好。”

    王景行看看手中的黄布,在看看韩丞相。

    这块布可是韩丞相给的,韩丞相这是给他一个下马威啊。

    王景行看向礼部大人,出声道:“这位大人,你为何就觉得,我手中之物,不值得用黄布包裹呢?”

    “武侯不过乡野之人,能得来的宝物,也贵重不过宫中之物。今日虽然得了赏赐,但断然没有再送还陛下的可能。

    敢问大人,你家中可有宝物,比今日赏赐下去的瓷器比拟?”

    “无。”

    “那你何来的胆子,居然敢将粗野之物,用黄布包裹。真是目无皇威,无礼之徒。”

    礼部侍郎再次请求皇上,“请皇上重重责罚武侯。”

    皇上有些厌恶,讨厌这个不懂规矩的武侯。又不是美人,干站着不认错,浪费时辰,扫了他看歌舞的雅兴。

    兵部大人,拉拉王景行的衣摆,“快跪下,向皇上求情。”

    “别傻站着了,跪下吧,向甘大人认错,向皇上求情。”

    韩丞相站起来,拱手对皇上道:“武侯做了几年南阳城城主,必定进了几次京都,自然知道凡物不能用黄布包裹。许是他手中有宝物也未可知,皇上不凡看一看。

    即便是不值当,也是武侯的一番心意,臣子的一片好意,皇上原谅他则个。”

    这个韩丞相真有意思,做坏人的是他,来当好人的也是他。

    “武侯,你打开,让皇上看看,你送来是何物。”韩丞相说道。

    “丞相也觉得在下,没有什么好宝物,献给皇上是吗?”王景行说道。

    “谁敢与在下赌一赌?皇上你若敢与在下赌一赌?”

    “放肆。”

    “武侯放肆。”

    皇上倒是很有兴致,第一次有人主动要与他赌。这个武侯,他记住了。

    “赌什么?”皇上问道。

    “如果在下赢了,请皇上听在下讲个故事。如果皇上赢了,在下甘愿四肢伏地,爬着出宫。”

    群臣来兴致了,“武侯这是将自己的尊严,抛在地上踩。”

    “皇上不如跟他赌一把,瞧武侯这般自信,手中的宝物自然不凡。”嘴上说是不凡,可脸上的态度十分轻蔑。

    太子上前劝说:“武侯何须这般执着!快快认错,本殿下为你求情。”

    王景行说:“太子不必担心,臣这物,可是独一无二的。”

    在场的欢笑一堂,嘲笑王景行的不懂事。

    “后生可畏啊,臣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什么独一无二的。”韩丞相摇头,不再为他求情。

    既然有人作死,他又何必捞一把呢?

    皇帝说道:“你就打开吧。让大家瞧瞧。”

    “皇上是同意与臣赌一把了?”

    皇帝颔首。

    “各位都认为在下,没有什么好宝物,献给皇上,觉得在下不足够用黄布。那各位就看好了,别看走眼。”

    只见王景行打开黄布,一件玉质宝物现身,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

    王景行拿着它,转一圈,群臣具惊,无一不离席。

    “这……这是……”韩丞相指着王景行问。

    太子不敢再与王景行靠近,六皇子想靠近看看,又被人拉了出去。

    王景行拿着它,给各位大人看看,“可有谁敢上前一辩真伪啊?”

    “此等宝物,可值得用黄布包裹?”

    王景行站在礼部侍郎跟前,“这就是你口中说的贱物。你说它有资格用黄布包裹吗?”

    礼部侍郎跌坐,不敢靠近它。

    “武侯,你手中是何物?”勤王指着王景行呵斥。

    “是何物?难道你不知道吗?”王景行反问。

    他拿着玉玺,一路往前走,来到皇帝跟前,亲自送给皇上。

    推开美人的皇帝,拿过玉玺,其正面刻有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检查五龙,上头有一小龙,舞爪间裂了小缝。

    “这是……传国玉玺!”皇帝震惊不已。

    年幼时,父皇常带他与德王,到永安殿玩。一次,他与德王起了争执,不小心撞倒了玉玺,教玉玺上头裂了小缝。

    当时他不敢说与德王知,更不高告诉父皇。一心想着要是父皇知道了,就推到德王身上。

    可是没想到,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见到过传国玉玺,即便他登基了,也寻不到玉玺。

    “你是从哪拿来的?”

第二六八章 前因后果

    王景行不回答皇帝的问题,先问皇帝,“臣可否请陛下,听一侧故事?”

    “快说。”

    “这事得要从一只蝙蝠说起,一只蝙蝠被猫吃了,猫毒死在宫中。于是先皇让宫中仆从,清扫宫中各处角落,驱赶蝙蝠。

    德亲王向先皇坦白,说玉玺被他弄坏了,他愿意承受责罚。先皇将他打了二十大板,并封他为亲王,封地隆州。”

    “开平三十五年,隆州江河缺口,洪水滔天,淹没隆州,淹死万人。德亲王带将士、百姓,划河流,堵缺口,拯救黎民百姓于危难之中。

    德亲王拯救了隆州万万百姓,挽救了危难中的梁国,先皇一心想赏赐德亲王,又不知给什么好。于是赏赐了一堆布帛、农具,其中一个盒子里,就存放着它——传国玉玺。”

    “笑话,编故事也不是这般编的。皇上,此人,欺君。若是德亲王在开平三十五年就拿到了玉玺,便不会有后面的谋反。”

    韩丞相站出来,义正言辞驳击王景行。

    “这事不到最后,谁也不知真相。皇上已经答应臣,要听臣讲一则故事,而韩丞相一心阻挠,是不是因为故事中有你啊?”王景行反问道。

    太子趁机来一句,“当年剿灭叛徒,韩丞相确实在其中。叛贼家中的财宝,怕也搜刮了不少。”

    韩丞相立刻拱手,神情戚戚,满腔委屈,“皇上,太子与武侯联合,诬蔑小臣啊。皇上要为臣作主。”

    “韩丞相,武侯话还没说完,你何须急于一时?”太子太傅站出来说道。

    太子太傅与皇上说:“当年德亲王,封地隆州,隆州税收年年第一,德亲王积累的财宝定如山。为何到勤王带兵过去,却说库房空空如也,一文不多呢?”

    “皇上难道不想知道,叛贼德亲王的宝藏去哪了吗?”

    户部天天与他说国库没钱,内库没钱,若是能寻到德王的宝藏,确实是一件好事。

    寻到那些宝藏,又能清静地吃喝一顿时日了。

    皇帝挥手,让韩丞相退下,“先听他怎么说。”

    “皇上,此子口口称叛贼为亲王,定与之关系匪浅。皇上切勿信他啊!”韩丞相说道。

    皇上也很怀疑,问道:“你是谁,为何会知道这些事?”

    王景行抬头挺胸,睥睨众人,他的语气十分坚定,不容置疑。

    “臣,德亲王之子,萧、景、行。”

    群臣哗然。

    皇帝站起,直指王景行。“逆贼。”

    太子更是惊讶,他竟不知同盟伙伴,是德亲王之子。

    若是早知道,此子是德亲王之子,早该抓了他献给父王。

    王景行上前一步,对皇上行大礼,“皇上若想知道,德王府中财宝的去处,请听禀。”

    皇上想要王景行死,又舍不得那笔财宝,衡量一二,再次坐了下去。

    王景行站直了,与皇上说:“臣今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父王讨还公道,叫世人知道他并非叛徒。”

    “在隆州搞农政,修水利,又救灾有功。先皇早已想立他为太子,又觉时候未到,于是将传国玉玺,送给我父。希望我父,有朝一日回朝为帝。

    可惜此事被宫中的一个太监知道了,此太监叫秦恭,与淑太妃交好。当夜他将消息传给了淑太妃,太妃将此消息,暗中传给了还是皇子的勤王。”

    秦恭这个人,众位大臣都知道,他是先皇跟前的掌印太监。只是这个掌印太监,是开平四十年上位的。

    “秦恭成了掌印太监后,时常在皇上身后说德亲王的坏话,又一面拦截先皇派往隆州的书信。”

    “荒谬,一个太监,胆敢做这些事。”韩丞相不信。

    王景行冷笑,与皇上说:“先皇去世后,秦恭请旨去守皇陵,去后不久传来消息,说秦恭去世。其实秦恭没死,与守皇陵的韩将军勾结,用一具相似的尸体瞒天过海,让世人都以为他死了。”

    “皇上,秦恭就在宫外,要不要传他对峙?”

    “传。”

    王景行与往外跑的环公公说:“劳烦公公,吩咐外头的人,只需在城门外,大声喊秦恭。必定有人送秦恭出来给你。”

    环公公颔首,小跑了出去。

    王景行继续说:“借着传人的时间,让臣继续说下去。”

    “淑太妃写得一手好字,字体与皇上字体相似,于是她仿造皇上笔迹,给我父写了好些密信。密信中,她以皇上口吻,叫我父开铁矿,造铁器。”

    “你好大的胆子,诬蔑太妃,祸水东引。你休想将所有罪过推本王头上。”勤王说道,“当年是本王带兵过去的,你是想杀我给你父报仇?”

    王景行一步上前,直面勤王,对着勤王的脸怒说:“那些书信至今还留着,敢不敢叫太妃出来对峙?”

    勤王被愤怒的王景行吓退,王景行大声说:“勤王心虚了。”

    不得勤王说话,王景行抢先一步说:“皇上,请听臣继续回禀。”

    “皇上……”

    “勤王闭嘴。”皇上喊道。

    王景行说:“太妃先是说开铁矿,造农具,造福百姓。后头又让我父接触军营,教他为隆州大营造兵械。这就有了我父私造兵器的罪状。”

    “罪状中说,德亲王化名王成,勾结大魏武将许海,意图谋反。我在阵前,捉拿许海,亲自审问。许海居然说不知王成是谁。

    臣问他可与德亲王勾结,他说从未与德亲王见面,更未有书信往来。敢问谋逆之罪何来?”

    “开平四十二年,皇上病重,连发诏书,要我父回京。太妃见等不得,于是让韩丞相,向皇上禀告德亲王开铁矿,私造兵器,与许海合谋,意图攻克京都。”

    “先皇不信,派人暗查。我父得知此事,知道被利用,一直上书要与皇上对话,可惜送上的奏折,一直未能直达先皇跟前。

    开平三十三年,先皇让勤王捉拿我父入京。明明是捉拿,却被说成斩杀。我父带亲卫从锦州入京,要面见先皇,谁知勤王先设下埋伏。我父不得不退回隆州,关闭城门,要与先皇对话。”

    “隆州城作为守护京都的南大门,固若金汤,勤王只带区区二万兵马,如何能攻占下?”

    王景行悲戚,面向勤王,“我父心有仁慈,不愿隆州百姓跟着受罪,只想回京与先皇陈述。于是与勤王商议,不伤隆州百姓分毫,他愿入京见先皇。

    我父打开城门,邀请勤王入内。谁知勤王城下反悔,扬言我父抵死反抗,意图携宝逃窜魏国。”

第二六九章 放肆

    “开平四十三年,勤王带兵杀入隆州,对德王府斩尽杀绝。隆州血流成河,被杀人员不下千人。勤王致信先皇,说德王煽动百姓反抗皇命,他不得不先斩后奏。”

    “为何勤王要先斩后奏?”王景行看着皇上问勤王。

    皇上答不出来,勤王还没想到反驳。

    勤王才张嘴反驳,又遇到王景行打断。

    王景行愤懑地说:“因为他要传国玉玺,他要抢这个位置。”

    “若不是先皇防备他,埋怨他杀了我父,这个位置就不会是您的了。皇上!”王景行情绪激动,“先皇弥留之际,反复试探勤王。最终先皇派勤王外出巡查,转而立您为太子,提前叫您登。

    这些都是防备勤王啊。”

    “太妃见先皇瞒着她,立您为太子,宣布提前退位,由您登基。当夜下药,逼死了先皇。”

    “放肆,你这是诬蔑,你心中怀恨。恨本王斩杀了逆贼,故意说反话,栽赃陷害,构陷本王于不仁不义。

    自开平四十四年开始,本王兵权在握,若是本王真心要这位置,何故等今日?本王执掌兵权二十余年,未曾有过非分之想,皇上明鉴。”

    勤王说:“那是因为,先皇下过旨意,你要调兵,需拿出两块兵符。别人调兵遣将,一块兵符即可,你若调动万人以上兵马,需要两块兵符。”

    王景行说:“执掌防城大营的韩将军,接到过密旨,限制你调兵遣将。如若韩将军做不到,你登基之日,便是韩家灭亡之时。”

    “你母子二人所做之事,不是先皇不知,而是先皇来不及说。”

    “皇上,你别听他胡言乱语。”

    “勤王。”皇上喝住勤王,“做没做过,查过便知。”

    皇上审问王景行,“王景行,你所说若是真,朕定会帮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明年今时便是你的死期。”

    “先皇跟前掌印太监秦恭,淑太妃身边的女官刘若兰,开平四十三年隆州城平南书院院长,许海身边的侍卫,以及一盒子没来得及烧毁的信件。这些都是臣,这些年来收集的证据。”

    “传。”

    “劳烦公公拿着本官的印章,于宫门外叫人。”

    公公出宫门去叫人,这里有一段时间。

    勤王需要挽回皇上的心,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皇上当年德王确实谋反,皇弟真的去平叛,当年人证物证俱全,德亲王谋反一事,错不了啊。

    皇上,此人是来挑拨离间,挑拨您与臣的关系,好叫我大梁内乱,叫国外之狼趁机而入啊。”

    太子太傅上前,“皇上,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偏心一词,亦不可不信。”

    韩丞相站上前,“皇上,三思,切勿偏信偏听。”

    “都闭嘴,让朕静静。”

    今夜得到的消息过多,他还没想通是怎么一回事呢。

    勤王杀了德王,太妃杀了先皇,勤王要抢皇位?勤王不想抢皇位,武侯说勤王想抢皇位,勤王说武侯挑拨离间,意图不轨。

    “什么乱七八糟?还吃不吃宴了?”

    好好的宴席,闹成什么样了?

    皇帝将案桌上的珍馐扫落。

    众多卿家谁也不敢出声,都在边上候着。

    越想越生气的皇上,坐了下去,“酒呢?”

    公公快快上酒。

    皇上喝了气不过,拿起酒杯砸地,“怎么人证还没到?”

    “快去催催。”太监说道。

    不久跑出去的人,回来了,“回禀皇上,掌印公公带着几位证人,在经过东华门时,遭到刺杀,除了环公公,无一生还。”

    “放肆,大胆。”皇帝又将酒杯扔出去,“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皇宫里杀人?”

    “去查,是谁在皇宫里行凶。”

    “是。”

    “出动所有禁军,必须将刺客给朕捉到。”

    “是。”

    证人死了,指控勤王的证据不够了!

    勤王看到了生机,哈哈大笑。

    王景行一脸灰白,多年来的努力,就此没了。

    胸有成竹的一击,要想着将勤王拿下,要用勤王的人头,祭奠隆州死去的亲人、朋友们。

    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辜负了王叔的厚望,辜负了老院长,辜负了所有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们将筹码放在他手上,如今筹码都没了,一个都没有了。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如此捉弄人?

    难道世上真的没有公道可言吗?

    那些枉死的人啊!景行不能为你报仇,景行愧对你们啊!

    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你们?

    父王、母后、哥哥姐姐、王叔、明城院长、花子哥、南子姐……

    王景行仰天大笑,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他边哭边嘲笑自己,“命啊!命啊!这些都是命!”

    皇帝自小锦衣玉食,登基后一直生活在女人堆里,过的是神仙的日子。

    见过女人哭,从未见过男人哭,更没听闻王景行这悲戚的哀嚎。

    心中不禁怜悯了他。

    “散了,散了,都回去吧。此事以后再议。”

    皇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该死的人死了,凶手没捉到,该审的案件审不了。

    解决不了的事,先往后拖,拖着拖着就能解决了。

    这是他一贯手法。

    今日夜了,等明日问问韩丞相,问问其他大臣,看看该怎么处理。

    “散了,散了。”皇帝最先离去。他得要去后宫,找太后、皇后问问,该如何处理。

    群臣陆续往外走。

    勤王摆袖子擦脸,整理仪容打算离去。他要回去消灭证据,扫除痕迹。

    瞧着一片阴暗的王景行,勤王心情大好,过去安慰安慰他。

    “没有了证据,谁也不信你一面之词。”勤王拍拍王景行肩膀,“你回去好好搜集证据,本王等着你的控诉。”

    王景行抬起头,撩起上眼皮,冷魅一笑,“你当真以为我没了手段?”

    “啊啊……你……”

    宫女提着宫灯,给皇上引路。

    皇上疾步往后宫去,想要去与太后商议一番。

    还没走到后宫,便被禁军追上。

    “皇上,大事不好。”禁军说道,“武侯杀了勤王。”

    皇上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禁军详细说道:“武侯在永安殿上,杀了勤王。”

    “……”

第二七零章 谁会救你

    王景行永安殿里杀了勤王,被压入死牢,等候发落。

    太妃伤心过度的太妃,天一亮就到了死牢,她要亲自审问王景行。

    说是审问,其实是施以酷刑。

    她要杀了王景行,为她儿复仇。

    当她气势汹汹,带着家丁侍卫,走入死牢时,王景行甩着免死金牌。

    “去将他拉出来。”

    众侍卫看着免死金牌,不敢动,把太妃气得跳脚。

    “太妃,你可记得这免死金牌?这是先皇给的,先皇在你跟前给德王的。你还记得的吧。”

    王景行甩着金牌,好不得意。“勤王死了,树倒猢狲散,谁还会听你的话?”

    “你也嚣张不了多久,你杀了先皇,皇太后会不会找你算账?皇上会不会找你问话?”

    “你诬陷本宫。”

    王景行笑道:“是诬陷,还是实话,已经没人在乎了。先皇死了,勤王没了,你最大的依靠没了。谁听你的话,谁还会在乎你?

    不管皇太后、皇上治不治你的罪,你下半辈子都不会好过。”

    颤抖的太妃,说不出话来。

    王景行很是畅快,“人有权利的时候,就好比泰山,怎么也搬不倒。一旦没了权利,没有依仗,就是只蚂蚁,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

    太妃后悔,后悔走这一遭,来此就是自讨其辱。

    她来此是要杀王景行,是要抢在皇上问话前,杀了王景行,来个死无对证。

    可是她低估了王景行,不知道他还有这等保命的手段。

    眼露阴鸷的太妃,看向狱卒,“开门。”

    “本宫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太妃放下狠话。

    “那就看谁杀谁了。”

    见王景行胸有成竹,太妃迟疑,这般破罐子破摔真的好吗?

    王景行会不会有别的手段?王景行阴险狡诈,定有别的手段。

    可是不杀了他,难解心头之恨。

    狱卒不敢开门,太妃也没再催促狱卒。

    “太妃,皇上召您入宫。”韩丞相说道。

    不知何时,韩丞相来到了死牢。

    太妃抿着嘴,不甘地离去。

    “恭送太妃。侄儿祝太妃寿比南山,看着侄儿出狱。”

    等太妃离去,韩丞相面向王景行,“你也别得意太早,能不能走出去,谁也说不准。”

    “我说的准,我会走出去的。”王景行笃定。

    “谁会救你?”

    “我娘子会救我。”

    “她?哈哈,不见了。昨夜得知你进宫,她连夜离开京都。在郊外的庄子消失了,怕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天下文人士子会救我。”

    “凭你收复了涪城?还是凭你是德亲王之子?你是武侯,杀了勤王,这是以下犯上,谁也不会帮你。你是德亲王之子,你杀了自己的叔叔,这有违伦理纲常,没人会为你求情。”

    韩丞相道:“今日朝会,皇上不上朝,也没见什么人寻皇上,为你求情。”

    这时候韩丞相边上出现几位人物,手中拿着草纸、水,肩上扛着沙包。

    用草纸浸湿,覆盖于脸上,能教人窒息而死,这是常见的杀人手段。

    只是没想到,会是韩丞相亲自过来。

    王景行道:“韩相你再问句,谁会救我。”

    韩丞相问:“谁会救你?”

    “你会救我。”

    “我为何会救你?”

    “为了六皇子。”王景行眯眼笑。

    六皇子是韩皇后之子,也是朝堂中最受欢迎的皇子。他的声望早已超过了太子,可惜太子一日不死,东宫一日不易位。

    “六皇子的衣领后,有一处胎记。”

    “这事很多人都知道,不足为奇。”韩丞相道。

    “巧的是勤王衣领后,也有一处痕迹,与六皇子胎记的位置一模一样。”

    王景行笑着看着韩老狐狸,相信老狐狸想到了,他要使用的手段。

    “六皇子身上的胎记是真的,勤王身上的是我找人弄的。皇上年纪大了,韩皇后年长了,他们还能生出皇子来吗?即便能,这个皇子会长大吗?长大了,你还在吗?”

    “好阴险的计谋。”韩丞相威胁道。

    “跟你比,不过如此。”

    “你为何这般做?”

    “跟你杀我,是一样的道理。”

    韩丞相想试探他,想探探王景行知道多少,想知道王景行还有什么计划。

    可惜这个小狐狸,什么也没说,反过来要试探他。

    真是个狐狸,比他爹要难缠得很。

    “韩家因韩将军起,你因为韩将军得到先皇重用,韩将军投靠德亲王,你投靠勤王。”

    “可惜啊,你们的计谋被先皇识破,先皇宁愿让位给当今圣上,也不想让你们得偿所愿。”

    “韩丞相。”王景行对上他的眼眸,笑道:“昨晚出现的刺客,是你的吧。”

    “武侯多虑了,老夫还没有那种权利。”

    王景行只笑不说。

    他坐了回去,“韩丞相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赌六皇子的生死。”

    “武侯是赌过瘾了。去找几个人,跟武侯赌几把。”说着韩丞相往外走。

    那些杀手,跟着一同离去。

    韩丞相端着手,离开死牢。

    他是来请太妃离去,也是来杀王景行。

    王景行说得对,韩家发起得靠叔叔韩将军,他仕途能一帆风顺,也靠叔叔护航。

    当年先皇驾崩前,秘密召见了叔叔,给叔叔一封密旨。这封圣旨里,不但限制了勤王调兵,也关乎着韩家的生死。

    勤王登基日,便是韩家灭族时。

    起初皇上登基,他就想过扶勤王上位,争一个侯位,用从龙之功,让勤王保住韩家。

    只要在先皇圣旨,没拿出来前,灭了池家,销毁那份圣旨,便再也无人阻拦他封侯。

    还没等他发动,叔叔就过来阻拦了他,告诉他先皇留下的不止一份圣旨,即便杀了池家,也不顶事。

    那刻他才知道,先皇一共留下了四道秘旨,勤王登基日,必定是韩家灭亡时。

    叔叔为了断了他的念头,亲自去与勤王撕破脸,杀了勤王幕僚一十三人。叔叔还用剑指着勤王,告知勤王,韩家助他夺位绝不可能。

    叔叔还主动将他女儿送入宫,向皇上求得了贵妃之位。随着女儿有了身孕,他见见灭了协助勤王的念头。

    随着小六子的长大,他渐渐有了别的念头,一步步走上丞相职位,要扶小六子上位。

    他用先皇密旨,以及为数不多的秘密,要挟勤王,让勤王推小六子上位。

    以往与勤王联手,勤王是主,他是仆从。现在与勤王联手,他与勤王平起平坐。

    再给一年,他就能让太子退位,就能让小六子上位。

    可惜啊,天不随人愿,勤王终究还是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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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娇女有点泉介绍:
苏灵雨出生那一天,天子驾崩,隔壁住进老王一家。苏家人口简单,但环境艰难,没吃没喝,还有一个常散财的老爹。连出生那一天就不想活的苏灵雨,对一切都不在乎。很多年后,她对自己的不作为感到后悔了,她就该让世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敢跟她抢王景行那就是嫌命长。农家娇女有点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家娇女有点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家娇女有点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