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瘟疫初发
第一百二十一章 瘟疫初发
大雪过后,扬州城终于有了一丝生气,来来往往的客商穿行其间,原本稀稀拉拉的街道变得热闹起来,一川等人决定出门谋点生计,找点钱,之前攒的钱似乎已经不够捱得过这个冬天了,坐吃山空只能等死。
老吕头的病情越来越差,找了几个江湖郎中,查不出任何原因,开了几服药,也不见好转,一川给他找了正宗的郎中,大把的钱交了出去,没有任何疗效。后来,老吕头不再接受治疗,就这样拖着吧,人到晚年,似乎真的能够看到自己的生死,一切看开,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许宁留守在家,一来照顾师父,二来也能够多点时间得到师父的教导,笨鸟先飞,还得脚不停歇,才有可能追上别人。
江一川三人还似从前一般,去到固定的位置进行乞讨。街上行人比肩接踵,乞讨所得也还算可以。
闲聊之间,只听得旁边的乞丐说到:“你们听说了吗,北边爆发大范围瘟疫了,很多地方整个整个村庄的死去,简直惨不忍睹,听闻那是千里无人烟,黄沙蔽白骨,也不知道,这场瘟疫会死多少人,更可怕的是,咱们扬州是四通八达之地,怕是难以幸免了。”
有人回到:“哎,命里要是由此一劫,咱们有什么办法,各安天命吧,该来总会来的,躲也躲不掉。”
另外有人回到:“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都知道了瘟疫要来,都不打算跑一跑吗,好歹保住这条贱命。”
别人回到:“咱们就是个臭乞丐,跑得到哪里去,再说了,我宁愿死在扬州这个富贵乡里,也不愿饿死他乡。”
“哎哟,你个臭乞丐还把扬州当做自己家了,这里有哪片瓦是你的,又有哪个人是你亲戚,自作多情,要点脸。”
…….
一阵哄笑过后,大家继续闲聊,无非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倒也无关紧要。
中午时分,袁大头来收钱了,来到一川三人面前,照例没有收钱,自从上次一川救了他之后,一直对他们礼让有加,给了很多别人没有的优待,一川倒是也会投桃报李,一向不与其有争执,有的时候还力所能及地帮些不违背江湖侠义的忙,大家彼此心里明白就行。老吕头说得对,袁大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流浪江湖的无奈之人罢了,自从上次小娅的事情之后,一川便对其改观了。
袁大头蹲了下来,对着一川小声地说到:“兄弟,最近扬州可能要出事了,你们自己小心点,尤其是北边来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一律离远点。”
一川说到:“怎么了,北边的瘟疫真的蔓延到扬州来了?”
袁大头回到:“你就别管它是真的还是假的了,小心无大错。对了,老吕头身体怎么样了,这老小子也算是这条街的老泥鳅了,滑的很,这个冬天应该过得去。”
一川说到:“多谢袁老大提醒,我替老吕头谢谢你了,应该没事。”
袁大头站了起来,说到:“走了,万事留心,有什么事情就来城隍庙找我。”
一川起身说到:“得嘞。”
袁大头走了之后,城门口的方向来了几个破衣烂衫的人,背着个破布包,看起来病恹恹的,走一步喘三次,相互搀扶着,衣服遮住了全部
身体,压根什么都看不清楚。走了一会之后,一个人体力不支,直接栽倒在地上,搀扶的人一时不备,也被拖着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去搀扶,反倒是嫌弃他们挡住了路,耽搁他们的时间了。
倒地的一瞬间,其中一个人遮脸的丝巾掉落,一川看见了他的脸,满满的都是疱疹,还流着脓水,整张脸,看着像是疱疹堆出来的,看着让人不寒而栗。意识到丝巾掉落之后,那个人赶快把丝巾蒙上,一摇一摆地朝着一家客栈走去,看样子想要在扬州落脚了。最可怕的是,后面还跟着很多这样的人,扬州的护城卫士丝毫没有注意到,也就无意去管了。
一川不敢再在街上逗留,带着小娅和一阳回到破屋里,看样子流言非虚,必须尽快离开,不然,一定会病死在这扬州城里的。
回到破屋,一川便开始收拾东西,看得旁边的人一头雾水的。小娅问到:“一川,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干嘛这么急。”
一川着急地回到:“扬州现在已经是个是非之地了,不可久留,我们得赶快离开,不然,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小娅回到:“一川,你真的相信他们的话,北方的瘟疫已经蔓延到扬州了吗。”
一川回到:“不管是不是真的,我们都得离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就在刚才,我在城门口看到了几个病恹恹的人,应该就是了。”
小娅听到了,不敢耽搁,跟着一川收拾起来。待一切收拾完毕之后,一川来到老吕头的身边,说到:“前辈,您也准备准备,和我们一起往南走吧,南方应该是安全的。”
老吕头有气无力地说到:“一川,你们三兄妹带着许宁走吧,我已经是将死之人,路上只会是你们的累赘。黄泉路近,死在哪里不是死,懒得折腾了,你们还年轻,走吧。”
许宁撑着老吕头的后背说到:“师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您,也许早就死于混战只下了,您不走,我也不走,大不了死在一起,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一阳也附和到:“哥哥,我也不走,师父在哪里,我在哪里。”
江一川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反倒是老吕头来了脾气,伸出手指,指着一阳和许宁的鼻子骂到:“你们两个,好话说了不会听,那就给老夫听好了,跟着一川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修习剑法,将老夫的剑法传承下去,老夫就算是死,也会含笑九泉的。”
许宁和一阳没有说话,就是赖着不走,不管老吕头怎么骂都不听,一旁的一川和小娅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只好等他们师徒自己商量一个结果出来了。
老吕头继续艰难地说到:“一阳,许宁,你们走吧,师父今年七十二了,早就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活得够够的了。我的很多兄弟姐妹,早就在黄泉路上等得不耐烦了,我也是时候去找他们了。”
一阳一脸坚定地回到:“师父,你要是不走的话,我不会走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母亲说过,对自己有恩的人,必须一辈子心怀感激,更何况您是我的师父。”许宁也在旁边随声附和着,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果然是亲的师兄弟。
老吕头挣扎这从草垫子上站了起来,骂到:“我可真是没看错你们两师兄弟,老夫都已经是古稀之年了,你们还折腾老夫,也就是没力气了,不然我一定收拾你们两个。那好,老夫和你们走,扛着把锄头,倒在什么地方,刨个坑,直
接就给埋了,省得麻烦。”
一阳和许宁帮忙着穿衣服,原本就股瘦嶙峋的身子,经此一疫,更是瘦的只剩下个骨架子,看着就让人心酸了。
就在众人即将出门之际,城中铜锣响彻云霄,街道上,护城卫士骑着马,一边敲锣,一边喊到:“所有人一律听令,四门已关闭,行人归家,店铺关门,谁家有病人的,一律到衙门口报备,人已经死了的,尸体交由衙门处理,不许隐瞒,一旦发现,格杀勿论。”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看样子瘟疫已经爆发,扬州城必须严禁出入了,江一川五人就算是想走,也没有机会了。一川把小娅他们安顿在破屋里,走秘密通道,避开所有人,来到城隍庙里,找到了袁大头问到:“袁老大,今天这是出什么事了。”
袁老大坐在门口,看着行色匆匆地一川回到:“兄弟,扬州的瘟疫已经大面积爆发了,衙门传来消息,城东城西城南城北的客栈里都发现了有人感染,一个客店的人无一幸免,这一次,扬州可能要死绝户了,尤其是我们这些命贱如草的乞丐,恐怕在劫难逃了。”说完,长叹了一口气,望着前面的围墙,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一川问到:“袁老大,你为什这样说?”
袁大头站了起来,看着一川说到:“一川,我曾经遭受过一场瘟疫,那一次,我一家九口人,除了我,全部死去,那个景象,我至今难以忘记,八具尸体,躺在院子里,要不是我命硬,早就死了。”说完,袁大头低下了头,虽然平时看着嚣张跋扈的,但这是内心里最深的伤。
袁大头停了一会儿,继续说到:“兄弟,有句话可能不会太好听,却是事实,瘟疫过后,如果侥幸你还活着,也许你就会和我有一样的感受了。”
一川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继续问到:“袁老大,你知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出城去。”
袁大头看着一川说到:“兄弟,没用的,城外的情况更加残酷,听闻已经几乎没有什么活口了,出去的话,即便不是病死,也会饿死的,更何况,之前城楼的隐秘缺口,一夜之间,几乎都被堵上了,出不去的。”
江一川从城隍庙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背后是沉默了的袁大头,本以为从地狱侥幸得活了,却没想到,却还要再来一次,心里的苦,说不出来。
一川站在高处,看着稀稀拉拉的街道上,几个护城卫队的人嘴里蒙着白布,赶着马车,将已经死了的人,盖着白布,带出了城门口去,一把火烧了,街道两侧的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基本上也都被当做尸体处理了,没有钱,基本就没有活路了。药堂的门口,人满为患,有病的治病,没病的也买副药回去预备着。只可惜,苦了那些穷人,几家药堂好似心有灵犀,药的价格一日三变,早上才是两百文钱的药,晚上就是一贯钱了,往后,就是天价了。
一川回到破屋,找到了一个墙角,抱着头蹲着,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出又出不去,在扬州城中,又穷得叮当响,这场瘟疫,该怎么逃过去。破屋里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办,脸上都是焦虑的恐惧,只有老吕头,没什么感觉,必死之人,何必在乎死的原因。
扬州,这座繁华的城市,一夜之间,几乎变成鬼城,死一般的沉寂,没有半点生气,或者说,在瘟疫面前,没有任何城市可以有半点抵抗力,听天由命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人染病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三人染病
江一川三人既然出不去,也就只好在破屋里躲避了,争取远离外面的人,想要借此逃过一劫。只是,瘟疫这种东西,无处不在,一旦发生,没有任何人能够逃离。
第二天早晨,江一川和小娅按照往常一样起来做饭,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是叫人起床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老吕头、一阳和许宁一夜之间全都染病,高烧不止,脸上开始出现一些小的疱疹。更为严峻的是,三人全都陷入昏迷状态,水米不进,呕吐不止,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
一川看到此情此景,心彻底碎了,想不到,厄运还是降临了,还是三个人同时染病。一川和小娅赶忙翻箱倒柜地去凑钱,穷尽他们的所有积蓄,也只有不到七百文而已,这点钱无异于杯水车薪。
一川从房间里找出了几块丝巾,用滚烫的开水煮了之后,蒙住口鼻,这个方法还从药堂伙计的闲谈中听到的,希望能够有些作用吧。小娅留守在家照顾一阳三人,防止有心人把他们三个人当做尸体处理了,一川则独自去城隍庙,找一下袁大头,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江一川七拐八折地来到了城隍庙,看见城隍庙里的情况惨不忍睹,东一个西一个地躺在地上,脸上都是疱疹,看着就让人犯怵。
袁大头从城隍庙里出来,看着来到一川面前,只不过,袁大头的样子有些奇怪,不仅没有任何防护,还在庙里到处照顾别的人,脸上平平静静的,好似内心毫无波澜。
袁大头率先说到:“兄弟,出什么事了?”
一川摘下面巾,对着袁大头说到:“袁老大,除了我和小娅,破屋里的人无一幸免,全都染病了,我还这里找你看看袁老大有什么办法没。”
袁老大把一川面巾蒙上,无奈地看着一川说到:“兄弟,把丝巾蒙上吧,这条街已经没有什么活口了,活一个算一个吧,至于你说的事,我无能为力。”
一川回到“袁老大,找块面巾蒙上吧,说不定还有点作用。”
袁老大摊开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到:“兄弟,没用的,我在这么多病人里面转来转去的,要感染也早就感染了,既然无可避免,那还戴着干嘛,呼气都不通畅。”
一川看了一眼里面,望着袁老大继续问到:“袁老大,那他们怎么办,等死了吗?”
袁老大可能是累了,坐在了台阶上,仰望着一川说到:“命贱如草的人,死了又怎么样,反正也没人知道,都是一条街上混的,帮不了他们什么,也就是临死前的一顿饱饭吧。”
一川拱手行礼告别,离开城隍庙,朝着药堂的位置走去,身后的男人,越来越让人看不懂,初来之时,觉得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地头蛇,现在,反倒觉得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了,这人啊,终究还是多面的。
一川来到冷清的街道,心不禁更加凉了半截,原本干净的街道,如今却是一片污秽,破布烂纸到处乱飞,街道上三三两两地走着歪歪倒倒染病的人,他们贴着墙,朝着药堂的方向走去,其中的几个倒在了半路上,面目狰狞,眼睛看着药堂的方向,手指甲里都是淤血,临死之前,还是双上奋力向前爬了好久,终究体力不支,被黑白无常收走了。
染病的人倒下了,没有一个人会上
去搀扶的,大难临头各自飞,每个人都躲着,袖手旁观似乎就是人之常情了。一川走在这个冷清到让人心寒的街道,无能为力,我们都只是凡人,连自救都是问题,更别说拯救别人了。只不过,扬州这座城市,心寒的地方还多着呢。
一川不想看见这些,一路小跑,来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座药堂——救民堂面前,这里,无数的人在排着队,染病的人站一排,未染病的人站一排。
药堂很大,门口的柱子上挂着一副对联,“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横批,“天下平安”,沉香木的牌子雕刻,有些年头了。堂中根本就没有郎中在坐诊,未染病人的面前,有的只是桌子上摆的一排排的药包,据说,这些就是治疗瘟疫的良药,一手交钱,一手拿走药包桌子面前,竖着一个用红笔写的牌子,上书一包一贯钱。另一边染病人的面前,支着两口大锅,里面都是滚汤的药汤,大锅面前两张桌子,上面摆满了药碗,两个伙计不停地在搅动着药汤,待可以服用之后,一碗一碗地盛满,旁边的一个伙计负责收钱。桌子面前依旧摆着红字书写的牌子,只不过上面的字变为了五百文一碗,先交钱,再喝药,也是,染病的人,就算五十两一碗,他也愿意喝,无论什么年头,命就是钱。药堂的面前站着几个壮汉,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手里拿着家伙,防止有人起哄闹事。
最让人觉得气愤的是,两队人的中间,还有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大喊一句救民堂悬壶济世,周掌柜天下善人的,按照牌子上的价格,否则,多加二百文。”很多人心里都在想:“既当婊子,还立牌坊,还立得这么光明正大,说他不要脸,都是夸他的了。”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胳膊拧不过大腿,哪怕昧着良心,还是装作心甘情愿地喊了。
江一川排在最后面,随着队伍缓缓前进。就在众人安静地走着的时候,未染病当中的几个人看见了药汤已经盛好,不管不顾地直接冲了上去,端起药碗就喝了下去,等到药堂反应过来之后,四五碗药汤已经下肚了。
喝完了之后,心满意足地坐下了,靠着桌子,闭着眼睛,一副惬意的样子,好像喝了药就不用死了一样。几个壮汉站在前面,隔开了后面的人,药堂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应该是掌柜周济世,恬不知耻地说自己是济世救民之人,实际上就是个周扒皮。脸黑黑的,长着一颗痣,痔上几根毛,胖得像个水桶,眼睛有些凹陷,戴着个帽子,手里拿着个算盘,走路一步三摇。
周扒皮来到喝药人的后面,挺着个肚子,靠在桌子边,手摸着脸上的毛,笑嘻嘻地说到:“各位爷,药的味道怎么样,这可是最有效的药了,放眼扬州城,也就只有我救民堂拿的出来了。”
其中一个抢药喝的汉子仰着头回到:“掌柜的,药是好药,只是苦了些,要是再来一碗甜甜的糖水就好了。”
掌柜的一边打着算盘,一边漫不经心地笑着说到:“哎,良药苦口利于病,再说了,要是各位爷有钱的话,别说是糖水,就算是龙肝凤胆,我也能给各位端来。只是,冲出来的四位,十五碗药,七千五百文钱,给各位抹个零头,就七贯钱,给钱吧,各位爷。”说完,掌柜把算盘直接摆在了几个汉子的面前。
几个汉子听到了钱的字眼,面面相觑,其中的一个汉子壮着胆子回到:“掌柜的,您看,我们也不是欠钱的人,只要我们活着,日后一定会把掌柜的钱还上的,救命之恩,可否荣当后报。”
掌柜的把算盘收了回去,压低着嗓子说到:“看样子,你们这几个人是要在我救民堂喝霸王药了,你们看看,我们也是小本生意,这样怕是不合适,这就好像吃饭不给钱,没天理啊。”
几个汉子站了起来,背靠背,有些害怕,但还是死皮赖脸地说到:“掌柜的,你的药太贵了,我们真的喝不起,这药已经翻了上百倍的价格了,再说了,您这几包药就熬了两大锅,还卖那么贵,这怕才是真的没天理吧。”
掌柜的依旧笑脸迎开,看着几位汉子说到:“看几位呢,确实是付不起钱,我呢,也不能过多为难几位不是,不然,人家说我欺行霸市了。但我要是让各位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去的话,就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这生意就没法做了,这样吧,和几位借点东西,如果几位慷慨相赠的话,这几碗药就算是我给各位的酬劳了,怎么样。”
汉子们满心欢喜,想着这周扒皮也不像传言的那么狠嘛,还是通情达理的。汉子们一起异口同声地说到:“只要掌柜的需要,我们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到这几句话,旁边的人更加高兴,因为他们也想喝霸王药,一个个跃跃欲试的,要不是有人挡着,早就冲出去了。
掌柜笑着回到:“哎,哪里用的着赴汤蹈火嘛,我就是想借借各位的命一用,瘟疫年月,药和钱就是命,你们喝了药,没钱,那就拿命换换嘛,我很公平的,你们也不能让我这个老实人吃亏不是。”
几个汉子听到这几句话,瞬间毛骨悚然,下意识地就往外面跑,但是,眼前的几个壮汉就像是门神,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老鹰扑小鸡似的给提溜回来了,摔在了地上。
掌柜的依旧一副笑盈盈地说到:“你们几个,在咱药堂门口竖几根杆子,把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挂在杆子顶上,警醒世人,不要再干这种傻事了。你说,都是在乱世找口饭吃,谁也不能让谁难做不是,记住了,要是在杆子上晾一个月还活着的话,就放他们滚蛋,要是中途死了的话,那就一把火烧了,省得臭味脏大家的鼻子。”
训完了话,掌柜的来到人群中间,喊到:“各位,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不会欺骗大家的,只要大家钱到位了,我保证药到病除。各位抓点紧,我这药吧,存货有限,再者,现在四门紧闭,没有补充,要是过了今天,就不是这个价位了。”说完,回到堂中的太师椅上,舒舒服服地躺着,好不惬意。
一个看门的壮汉回到:“您瞧好了,掌柜的,这点小事,我们给您办得妥妥的,弟兄们,动手。”
看门的汉子马上按照要求竖起了杆子,把几个吃药不给钱的挂到了杆子顶端。几个吃药不给钱的,想要反抗,却被压了下来,且不说他们本就不是对手,更何况都还是病恹恹的,也就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挂在杆子头上的,大声地喊到:“周扒皮,你个伪善人,心脏透了,赚着昧心的钱,我咒你祖宗十八代,来世断子绝孙……”骂的话不堪入耳,却骂出了买药人的心声。
周扒皮倒是无所谓,还有点享受这个过程,毕竟,自己是握着别人命运的人,骂得越狠,说明自己越厉害。站在别人的尸体上,让其咒骂几声,无关紧要。
救民堂,周济世,好名字,门前的对联,也是好对,只可惜,伪善人,脏了这名字这对联,这世道,这本就污浊不堪的世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川被骗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川被骗
排队轮到江一川的时候,药包已经所剩无几了。江一川赶忙将藏在内衣里面的钱包拿了出来,递给了收钱的。里面都是散钱,一文一文的,一川本想着救民堂的的生意那么忙,收钱的应该来不及细数,想钻一下空子。
江一川的手刚刚碰到了药包,收钱的突然之间把头仰了起来,看了江一川一眼,用手掂了掂钱袋子,说到:“嘿,你这钱怕是不对吧,顶多有个七百文,还差着不少呢,没钱的话就滚蛋,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这里不是善庄。”说完,收钱的直接将钱袋子扔了回来,连眼睛都不瞟一眼,继续低着头说到:“年轻人,你这种手段太低级了,我收了那么久的钱,只要一过手,误差不过三文钱,还敢在我面前打马虎眼。”
江一川哀求着说到:“求您了,让我把药拿走吧,救命的,耽搁不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行一善,想必老天会保佑您的。”
收钱的继续低着头,低沉地说了一句:“老子不是什么恶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赶快滚,不然,救民堂的门口还会再竖起一根杆子的。”
江一川拿着钱,灰溜溜地走了出来,看着济世堂面前的许多人倒在了门口,却无人问津,他知道,一旦纠缠过久,这儿的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了,这个地方比起他的名字而言,冷酷得多。
江一川慢慢地离开这个冷酷到骨子的地方,身体两侧的街上还有无数的人朝着救民堂的方向奔去,去时心怀希望,归时满怀失望,这就是救民堂。江一川本来想着劝阻他们,但自己曾经又何尝和他们不是一样,与其在绝望中死去,倒不如在希望中挣扎,人吧,还是要有点希望的。
走了一会儿,江一川发现后面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远远地跟着几条街了,看样子目标就是自己,刚才漏财了,盯上了,自己又还是个半大的孩子,瘟疫世道,最好下手了。只可惜,江一川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解决的,对他来说,要是想动手,江一川必定一招解决,只是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太过张扬。
江一川拐进了胡同,走进了最里面的一条胡同,一个拐角处,江一川突然消失,贴在了墙的后面,待追击的人跟过来之后,一招制服。
江一川一脚绊倒,趁其身体向前倾倒之时,直接一个闪身来到他的身后,将他的手直接反扣着,按倒在了地上,用绳套牢牢地锁死了。
江一川看着追击的人,用手拍了一下他的脸,说到:“你是什么人,追着我想干嘛,你最好老实说,不然,我会弄死你的。”
追击的人咧着嘴说到:“哎哎哎,兄弟,把手放开吧,我没有恶意的,再说了,你看看我的脸,我只是个病人,威胁不了你的。”
江一川看了掀开了他的面巾,看着他的脸,相信了他说的话,把绳套解开了,放开了他。
追击的人站了起来,把面巾戴了上去,看着江一川说到:“兄弟,你手劲儿够可以的,我就算是个病人,最应该也应该打个平手吧,直接被按倒了,我的面子全没了。”
江一川恶狠狠地回到:“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否则,我能绑你一次,也能绑你第二次。”
追击的人回到:“我叫小六儿,也是在这几条街上混的,兄弟,你应该是和袁大头混的吧,我见过你。”
江一川没好气地回到:“你找我干什么,是想图财呢,还是害命。”
小六儿笑着回到:“我不想图财,也不想害命,我这有一包药,是江湖郎中开的,便宜给你了,两百文,我吃过了,还是有点用的,至少我脸上的疱疹没有再增加了。”
江一川说到:“我凭什么相信你,说不定你还是个江湖骗子的,到时候,不仅骗钱,还骗命,要是药出了什么问题,我去哪里找你。”
小六儿有些无所谓地说到:“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会买的,因为救民堂的药你买不起,就算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你也会相信的。”
江一川想了想,把钱拿了出来,递给了小六儿,带着威胁的口气说到:“你最好别骗我,否则,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杀了你泄愤。”
说完,江一川快速离开了,站在一处房顶上,看着小六儿离开。小六儿一路左顾右盼的,应该是防着江一川跟踪,找到他的落脚点。只可惜,小六儿江湖骗骗人还可以,对付江一川这样的高手,还是太嫩了。
江一川远远地站在屋顶,一路看着他行走,确实,狡兔三窟,小六儿是个滑头,光光落脚点就换了三四个,直到最后才消失在了城北的落脚点,一片荒地,草都快有半米高了,中间有一个小草屋。江一川确定了最后的地方,返回了破屋,商量着把药煎了。
药煎好了,江一川还是先行尝了一下,一炷香之后,吃了之后没有大碍,江一川再把这锅药分给染病的所有人,不求药到病除,但求稳定病情,至于日后,再想办法吧。
半个时辰之后,一阳的脸上的疱疹似乎真的小了一些,一川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三人居然呕吐不止,脸上很难受,眼睛还是睁不开。
江一川看见了,心再次悬了起来,索性把心一横,直接冲了出去,走最快的捷径,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只不过,就在江一川即将冲进去的时候,发现了脚下有一根绳子,往四周看过去,完全给覆盖了。细心之下,看见了周围还有好多的小陷阱,虽不致命,但是,陷阱上系着许多的小铃铛,只要有任何响动,小六儿就会率先发现,消失在草里面。
江一川巧妙地避开所有的陷阱,并且还把所有陷阱上的铃铛全都给摘了,就当是给一阳的礼物了。
江一川来到了草屋的外面,就算是草屋的门口,小六儿还是布置了两个小的陷阱,系在门上,只要有人一开门,小六儿就会从后面的位置快速溜走。
江一川不想麻烦,直接把草屋全部扑倒,将小六儿活埋了。一川整个人扑了上去,压在他的身上,反手将其绑了,直接提溜着耳朵,拉着走了。
小六儿一边喊疼,一边说到:“兄弟,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难道是药出了问题?”
江一川依旧一副没好气地说到:“你最好祈祷我弟弟没事,否则,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你知道的,我有这个手段和狠心。”
小六儿回到:“哥们,我的药虽说是假的,但也不是那么假,我把从药堂买来的药分为十份,再加点草根和树根,混在一起当真药卖,也就是赚个差价而已。”
江一川回到:“看样子,你的脸也是假的了?”
小六儿失魂落魄地说到:“我用猪皮弄的,和点简单的颜色,就搞出来了。”
江一川说到:“你个老小子,敢和我
玩鬼把戏,等会儿你哭的。”
江一川和小六儿很快赶到了破屋,看着呕吐不止的三人,小六儿似乎恍然大悟,说到;“兄弟,哎呀,我的错,我把掺有催吐的药和正常的弄混了,本来想着我可以用这个药搞搞那个恶霸的。这样,兄弟,我的口袋里有药,你把它给床上的兄弟服下,相信很快就会痊愈的。”
江一川把药拿了出来,塞了几粒药到小六儿的嘴里,咬牙切齿地说到:“现在你也吃了,说实话,这个药,是真的,还是假的。”
小六儿拧着脑门说到:“兄弟,我都已经先吃了,要是有问题,死的也会先是我吧。”
江一川把药给一阳三个人服下了,过了一会儿,一阳三人的症状才有所好转。看着眼前的情景,江一川的心算是落地了,更高兴的应该是小六儿,小命算是保住了,眼前躺着的人对于他来说太过重要,他真的会拼命的。
事情结束之后,江一川把小六儿的绳套放开了,江一川不管小娅,直接把小六儿带了出去,来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直接就把他逼到了墙上,咬着嘴皮看着他说到:“小六儿,今天这件事怎么算。”
小六儿嬉皮笑脸地说到:“大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您的。”
江一川看着他说到:“把你骗人所得钱全部都给我,留下你的本给你。”
小六儿依旧笑嘻嘻地回到:“大哥,你也太狠了吧,我这几天玩着命赚来的钱就全都被你抢去了,这么做怕是不太合适吧,您说呢。”
江一川面无表情地说到:“你知道这个地方死了多少人了,我可以毫无声响地把你给弄死,然后找一个地方抛尸。我想像咱们这样的小人物,死了也没有人会注意到的,更别提是这个年月了。”
小六儿苦笑着说到:“大哥,您是真的狠,我算是服了,我也就赚了一贯钱,我换成银子了,在咯吱窝的下面,您拿走吧,算我倒霉,遇上您这么个活阎王。”
江一川把钱拿了过来,对着小六儿说到:“你应该感到万幸,遇到的是我,要是别人,连人带命一起带走。你走吧,免得我反悔。”
小六儿笑着说到:“兄弟,你平白无故敲诈了我一两银子,好歹赏我一顿饭吧,现在回去,来不及弄了,再说了,我的屋子都被你推倒了,今晚好歹让我歇一宿吧。”
江一川给了他一个好脸色,回到:“好吧,一顿饭我还是供得起,只是,你确定要在我们这里借宿,家里可是还有两个病人呢。”
小六儿回到:“为了赚钱,我连命都豁出去了,我还怕这个,也许是我天生体质过人,和好多病人接触,也没什么事。”
江一川说到:“走吧,饭应该好了。”两个人走进去了,小娅把饭端上了破的桌子,等着了。
小娅看着眼前的人在一川的耳边小声地说到:“一川,这个人你干嘛还留着吃饭了,什么情况。”
一川回到;“一言难尽,晚上再和你说,先吃饭。”小娅一时之间也不想追问,今天已经够累的了,能喘口气就是最好了。
小六儿倒是不把自己当外人,自己找吃的,自己找地方睡觉,小娅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儿地盯着人家看,要不是一川提醒,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小六儿是个神奇的不要命的人,处事圆滑,油嘴滑舌的,生逢乱世,能够活下来的,便是能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夜探路
第一百二十四章 深夜探路
第二天,江一川将拿到的钱去到救民堂,今天的药已经涨到了一千两百文了,就在一川拿钱买药的时候,一个衣着华丽,大腹便便,肥头大耳的人走了过来,拉着一只虚弱的狼狗,身后跟着几个小喽啰,直接扒开所有排队的人,来到救民堂的桌子面前,对着收钱的说到:“你们掌柜的呢,让他出来见我。”
收钱的赶快站起来,极尽阿谀奉承,点头哈腰地说到:“刘大老爷,我们掌柜的在堂中休息会,我去把他请出来,你先坐会儿。”说完,收钱的把板凳送到了来人的屁股之下。
听到消息之后,周济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来,看到刘大老爷,满脸堆笑地拱手行礼说到:“刘大老爷,近来无恙啊,这瘟疫光景,您还出来,有什么需要,派手下人招呼一声就是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刘大老爷也站了起来,拱手还礼说到:“哎,周掌柜,手下人不懂事乱叫,你可就别折煞我了。我就是耿府的一个小管家,要是让老爷听到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周济世赶忙回到:“无妨无妨,在耿家您是管家,来到济世堂您就是爷啊。这里浊气太重,咱们屋里喝茶慢慢谈,去年的龙井,我还有一两,今天正好。”
刘管家回到:“不了,不了,我此番出来,还有其他要事,要是耽搁了,回去不好交代,你就给我的这条狗看看,最近食欲不振,像条死鱼,见人叫都不叫,怕不是也染上瘟疫了吧。”
周济世艰难地蹲了下来,看了看狗的舌头和牙齿,翻了翻眼皮,说到:“刘大老爷,我兄弟没事,最近可能是吃了些脏东西了,不消化而已。只不过,这瘟疫不可不防,您把两包药拿回去,给我兄弟煎了服下,反正这药吃了也无害。”
刘管家说到:“哎,周掌柜的,这等小事,叫个下人来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呢,再说了,这狗就是狗,哪能和人新提并论呢?下次可不许这样了,要不然,我可就不来了。”
周济世说到:“刘大老爷言重了,这神犬是您的心爱之物,那自然也就是我的兄弟了,你要是再有事情,派人传信就行,可不得再出来,要是出了点事,我可担待不起。”
刘管家拿了药,带着手下人离开了,周济世送了好大一段路,目送其离开街角,才敢伸直腰杆。回到药堂,一路上都是异样的眼光,只不过,周济世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大摇大摆地继续走着。
在场的人虽然心中有愤,但却又无可奈何,就像有些人心中所想的一样,来生宁愿做一只富人家里的狗,也绝不愿做一个漂泊四方的人,这年月,穷人的命最贱,贱人如蝼蚁。
江一川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也是万分感慨,古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今有“豪门恶犬无病呻吟,贫苦百姓无药可寻”,决心暗中搞他一下。拿完药之后,赶路回去把药煎了,给三个人服下,只是,这场瘟疫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包药毕竟药力有限,还得再想其他办法。
入夜,江一川离开了熟睡的小娅,带着冰灵剑,冲出巷道口,但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骗子小六儿。
江一川长剑出鞘,架在小六儿的肩膀上,有些疑惑地问到:“你想干什么,大半夜出来吓人,怎么,嫌命太长?”
小六儿一只手将剑弹开,嬉皮笑脸地说到:“还好意思说我大半夜出来吓人,你还不是,带着剑,比我还可怕。”
江一川把剑拿开,收回背后的剑鞘,冷冷地说到:“你最好趁我还没有动怒之前赶快滚蛋,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小六儿没有接过话茬,靠在墙壁上,不经意地说到:“救民堂没有那么好闯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听到这句话,江一川二话不说,长剑再次出鞘,一剑擦着小六儿的脖颈处插在了墙壁上,一只脚横在了他的双脚之下,用自己的身体把他整个人顶在墙壁上,用审讯地口气问到:“你是怎么知道的,最好一五一十地好好交代,否则,这把剑会横着切开你的脖子。”
小六儿异常镇定,身体往旁边移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到:“我相信你不会的,因为我们有同样的目的。救民堂虽不是什么虎狼之地,但至少也有二十来个壮汉把守,你一个人的话,基本上不可能全身而退,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强强联手。早就听说你是个高手,想不到胆子比身手更大。”
一川稍稍把剑松了送,但气势未变,问到:“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可是个骗子,前天都还被你骗了。”
小六儿说到:“你我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况且,你要的是你弟弟三人的命,而我要的是钱,这两样东西,救民堂都有。你的亲人朋友危在旦夕,因此就算是刀上火海,你也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的,再说了,一半一半的事情,你一定会有身家性命去赌相信我的,你别无选择。”
一川把剑放了下来,看着他说到:“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和我的目的的。”
小六儿正经地说到:“你的身份虽隐秘,但也并非天下无人知道,花点钱买通袁大头身边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今晚的事情,意料中的事情,这点药还不够,因此,我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走吧,去看看情况,要是可以动手的话,今晚就发了。”说完,走在了最前面。
江一川将信将疑,跟在了后面,在黑夜下行进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两人来到了救民堂周围的一处制高点,从高处看里面的一举一动,自然清晰。
救民堂的夜间防守,临街的一面只要两个人站在门口,至于后门,也只有两个人,但这些应该只是假象,内紧外松才是真相,一旦有人贸然进入,可就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半夜时分,小六儿想趁此机会摸上去,却被江一川拦住了,小声地说到:“现在还不是时候,里面的情况还不清楚,就算是要动手,最好是在鸡叫时分,那个时候一个人精神才是最松懈的。”
小六儿也是小声地回到:“真是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内行人,放心,我不进去,只是抵近看看,你在这里等着我,有什么情况,记得发信号示警。”
小六儿的身手矫健,在房顶上灵活地跳动着,好似山间猿猴,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摸到了离救民堂不到十来丈的一处隐蔽之处了,远距离观看,院子里面没什么异样,只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了,就好像是刻意营造的。
小六儿仔仔细细地观察,也没看出来什么,有些东西,无需刻意寻找,必须耍点心眼,让他自己暴露出来。小六儿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颗石子,弹在院子的瓦片上,而后再把包里的猫拿了出来,解开嘴里的绳子,丢到了靠近院子的屋顶上。
瓦片
掉落,里面的人瞬时间冲了出来,一个个手持利器,随时可以将人砍成两半,找了半天,没有发现人,下面的人只好小声地喊到:“房梁上的,什么情况。”
屋顶上的一个人探出头来,说到:“没事,只是夜猫,在屋顶上乱跳,把瓦片踩落了。”
此举确是高明,不仅将救民堂的大致人数探了出来,最为重要的,房梁上的暗哨也都暴露无遗,这为下一步的进入奠定了基础。但小六儿看见了房顶的这个人,想想确实后怕,幸好刚才足够远,不然,肯定在劫难逃了。
待事情平息之后,院子里的守卫全都回去各自守着岗位了,小六儿也趁此机会,悄无声息地回去了。
小六儿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江一川简单说了一遍,就在两人打算慢慢靠近救民堂的时候,江一川却发现了不远处的街道上游荡者七八个人,手里也是拿着利器,目标直指救民堂。江一川小声地在小六儿的耳边说到:“咱们慢慢动手,让下面这伙人帮咱们再探探路。”小六儿也同意,两人就在远处看着他们进入救民堂的陷阱里去了。
这伙人动作倒也还算干净利索,慢慢地靠近救民堂的后门,发起突袭,一个人对一个看门人,一手捂住嘴巴,一刀断喉,尸体甩在门口的水沟里,然后留下两个人站在门口,装作救民堂的看守,已备不时之需,最重要的是守住后路。只可惜,这一切都都被屋顶上的守卫看在眼里,之所以不想声张,只不过是想着一网打尽罢了。
果不其然,就在一伙人冲进院子的时候,里面瞬时灯火通明,十来个壮汉冲了出来,不由分说,人多打人少,也不需要什么战法,上去就是一通乱砍,就好像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人切菜一般毫无章法。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冲进来的六个人全都被砍成一堆肉泥了,至于外面的两个,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埋伏在外面的人一刀一刀地将其送进地狱,一场血淋淋的屠杀,画面惨不忍睹。
把人收拾了之后,下面的一个壮汉走上楼梯,来到掌柜的门前,得到允许之后,进入其中,周扒皮从屏风后面的床上走了出来,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问到:“情况怎么样?”
壮汉拱手行礼道:“掌柜的,请放心,敢闯进来的,全都被解决了,只要有小的们在,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来。”
周扒皮站了起来,说到:“行了,这些话听多了也就没意思了,今晚兄弟们辛苦了,明天下面的人一人五两银子,你的话拿十两,去找账房领。把后事处理好,我可不喜欢见血,下去吧,把门带上。”
壮汉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合上。周扒皮回到床上,从后面抱着侧身假装睡着的小妾,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到:“小翠,被吵醒了还装睡。”说完,直接把手伸进了女人的内衣里。
小妾被惊了一下,转过身来,娇滴滴地看着周扒皮说到:“老爷,不要啊,你的手好凉,人家快要受不了了。还有啊,以后再也不要陪老爷守店了,每天晚上都睡得不安生。”说完,还嘟着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周扒皮解开自己的裤子满脸猥琐地说到:“小翠,没事的,留你在家还不是要看那个黄脸婆的脸色,还不如陪老爷在这里,再说了,这里有那么多人守着,出不了大事的。小翠,老爷不仅手冷,身上更冷,来给老爷暖和暖和。”
很快,只听得屋里春声一片,屋外春心泛滥,哪曾想过院子刚才有人死过,还不止一个。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深夜盗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深夜盗店
这批药太过贵重,周扒皮很是担心,因此将药放在自己旁边的房间里,自己睡得也安心些。
就在院子里埋伏的众人沉醉在靡靡之声的时候,江一川借着屋顶人的视野盲区,从侧面,慢慢地从房顶上的摸了过去,避开院子里的眼线和屋顶上的守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房顶放哨人的背后。房顶上总共有两个守卫,背对背靠着,卡着位置,要是不解决他们的话,很难摸进他们下面的库房。这个哨位有些特殊,上面的瓦片是没有的,平常就盖着一张油布,晚上让人站在梁上,探出头来看外面情况。
江一川一直在慢慢地等待时机,如果没有机会,到了鸡鸣时分,就算是铁人,在这个时候,也都会困的,慢慢的等着吧。
江一川两人离他们很近,就算是他们说话也都听得一清二楚。站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决定出来活动活动筋骨,坐在了房顶上,其中的一个小声说到:“哎,累死老子了,这活他娘的就不是人干的,脚都站麻木了。好几天了,全都安排咱们两个在这屋顶猫着,这掌柜的不是和咱们有仇吧。”
另一个急忙捂住他的嘴。小声地回到:“你小子不要命了,要是让掌柜的听到了,还不把你抽筋扒皮。我就挺喜欢在上面的,至少不用打打杀杀的,毫发无伤地活着,还有钱赚,这就够了,你像门口那两个兄弟,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江一川二人借着这个机会,一左一右,以极快的速度来到放哨二人的后面,直接用蒙汗药浸湿的纸巾捂嘴,两个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迷晕放倒了,躺在了屋顶的瓦片上。
江一川的手法有些生疏,捂住口鼻的人居然用手在瓦片上乱动了几下,瓦片松动了一下,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黎明之前的寂静里显得特别的刺耳。
听到响声,院子里出来了一个人,喊到:“楼顶的,搞什么鬼,出了什么事。瓦片又掉了,吵着掌柜的睡觉,小心要了你们小命。”
这一下江一川有些害怕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在旁边的小六儿是个惯偷,直接模仿之前放哨人的声音,回到:“叫什么,我们站了几个时辰了,出来透透气不行啊,不服的话,你来站。”别说,这声音惟妙惟肖,和放哨人的如出一辙。
楼下的人不忿地小声回到:“你大爷的,你小子给老子等着,等你下来,老子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说完,直接回屋休息了。
江一川二人总算是可以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两个放哨的人绑在了原来站哨的位置,用绳子固定好,从下面看,没有什么两样。
待一切事情处理好了之后,二人蒙上了黑丝巾,顺着放哨的位置爬了进去,顺着横梁往库房的方向爬。当爬到周扒皮房间上面的时候,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小妾依旧是娇滴滴地到:“老爷,您真坏,人家都要被您弄散架了。”
周扒皮还有点骄傲地说到:“哎,也是老了,要是再年轻几岁,老子非得让你叫到天亮为止。”
小妾有些生气地说到:“老爷,我看您不是老了,怕是被外面的那个小妖精榨干了,也是啊,家话哪里有野花香嘛。”
周扒皮赶忙哄到:“我哪有,你这个喂不饱的小妖精在身边,我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外面偷吃,
有心无力啊。”
小妾继续说到:“老爷,白天那个是什么人呐,这么嚣张,明明就是个奴才而已,竟也敢这样对老爷。”
周扒皮赶忙说到:“你个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他可是耿员外身边的红人,而耿老爷是安业城在扬州城的舵主,那可是个大人物,咱们一辈子都惹不起的,要是得罪了,咱们就得滚出扬州了。”
小妾不乐意地说到:“这个耿老爷也太霸道了吧,咱们纯收入的十之七八都要交给他,这也太过分了吧。”
周扒皮也是有些暗自神伤,无奈地说到:“有什么办法呢,救民堂的牌子都是人家的,咱们就是替人家看场子的,有钱分就已经不错了。别说了,天要亮了,折腾一晚上了,趁还有时间睡一会吧。”
周扒皮和小妾说话的时间,吓得梁上爬的两个人一动都不敢动,冷汗直冒。待没有动静之后,两个人才继续往前爬。
很快,两个人就已经来到了库房的梁上,库房里面堆满了药包,中间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条板凳,桌子下面一盆炭火,桌子上一只蜡烛、一个茶
壶和反扣着的四只茶杯。两个看守库房的壮汉坐在桌子的旁边,一个劲儿的点头,要不是手撑着,指不定就滚到桌子下面了。
果不其然,其中的一个壮汉屁股坐得太偏了,直接摔到了地上,猛地一惊醒。旁边的壮汉听到了,但似乎习以为常了,半睡半醒地说到:“你小子,睡糊涂了吧,别坐板凳了,直接睡地下得了。”
倒在地上的壮汉真就懒得起来了,倒头就睡,也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要不是有一盆炭火,他非得冻死不可。
江一川二人顺着柱子轻轻地下来了,为了以免后患,再次使用了蒙汗药,直接就让其一睡到天亮。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江一川二人赶快将自己身上的袋子全都装满药包,江一川倒是不贪心,够用了就行,反倒是小六儿,贪得无厌,身上能塞东西的地方全都满了,恨不得将整个库房搬空。
但是小六儿竟然还不甘心,依然还在蹑手蹑手脚的翻找着些什么东西。一川走了过去,对着他的耳朵说到:“你还想干什么,都已经拿了那么多了,够你赚的了。”
小六儿小声地回到:“救民堂可是富贵之地,要是进来再不顺走点什么东西,是不是太划不来了,说不定,这里的银子不少呢。”
江一川有些生气地说到:“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库房,怎么会有银子。你要是不走的话,我可就先走了。”说完,顺着柱子往回爬。
既然江一川都已经决定往回走了,小六儿自然也就不敢再做逗留了,也随着一川顺着原路返回。
爬到周扒皮房间的上空,小六儿身上的药包塞得太满了,竟然掉下了两个,好在江一川反应够快,直接单手抓着梁,另一只手快速抓住两个药包,就好像荡秋千一样,身体再次荡了回来,稳稳地落在了梁上。
江一川有些生气看着小六儿,但小六儿竟然毫不在意,竟然顺着梁,爬到了周扒皮床的上边的梁,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类似钱箱的东西在周扒皮的枕头边的柜子上。
小六儿爬到江一川的对头,小声地说到:“我发现了周扒皮的钱箱,咱们把他顺走,也不虚此行。”
江一川滴着汗,生气地小声回到:“不要节外生枝了,保命要紧,要去你去,我可不掺和。”
小六儿威胁道:“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喊出来,大不了大家都折在这里,钱就是我的命,要是把我的钱留在这里,我也不走了,但我一定会拖你下水的。”
江一川给了他一个白眼,只好妥协了,心里万分后悔,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就不和他合作了。
小六儿两个人慢慢爬到了指定位置,周扒皮**着抱着小妾,鼾声四起。把绳子一端固定在瓦片下的木条上,另一端拴在小六儿的腰上,江一川负责慢慢地收放绳子。
小六儿就像是一只从天而降的蜘蛛,慢慢地靠近了钱箱,但是梁的位置和钱箱的位置还是有些距离的,手根本就够不着,好在小六儿早就有了准备,从背后拿出一个钩子,直接钩在了钱箱的锁扣上。
钩子的位置准确之后,小六儿示意江一川往上慢慢拉,钱箱随着小六儿往高处走,但是箱子离开的时候还是撞了一下下面的柜子。
听到声音,周扒皮一个翻身,吓得两个人一动不动的,尤其是江一川,一百多斤的肉吊着,体力严重透支,汗珠止不住的往下额流,没有办法,只好仰着头,让汗流进衣服里,不至于掉到地上。
风平浪静之后,江一川长舒了一口气,事情似乎没完,小六儿和钱箱好不容易上来之后,小六儿竟然只把钱箱放在梁上,一个人又再次下去了。一川本来想阻止的,但是却来不及了,只好随着他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江一川是真的吓到了,因为小六儿的目标是周扒皮小妾的脖子上的金首饰,这不是虎口拔牙吗。江一川一个劲地打手势不要冒险,但是小六儿丝毫不听,朝着周扒皮小妾的身边不停地荡过去。
一川没有办法,只好随他的意了,不然,这根绳子说不定就断了,心想着,赶快把东西拿到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辈子都不要在看见这个贪得无厌的人了。只是,江一川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的荡悠之间,绑绳子的木头因为年代久远了,已经快要承受不住,接近崩溃的边缘。
江一川依旧是慢慢地放绳子,小六儿无限接近小妾的脖子,本来已经碰到首饰的活结头了,但是谁曾想这个小妾竟然翻身了,活结的位置被压在了身体的下面,要不是手抽的快,连手都会被压在下面的,就算是睡得再死,也会惊醒的。。
江一川打手势让他放弃了,只是这个掉进钱眼里的家伙誓死不愿放弃到手的财物,慢慢地转动首饰,让首饰的活结转个方向。
小妾似乎感觉到有东西在自己的脖子上转动,但是不愿意睁开眼睛,只是不停地用手晃动着。好不容易避开小妾晃动的手,转到合适方向,轻轻地解开活结,缓缓地把首饰提了上来,装进了口袋里。
但是这个时候,周扒皮的小妾不知道为何,突然翻身,翻身一巴掌直接就抽了过来。小六儿来不及没有避开,巴掌打在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小六儿轻轻喊了一声“啊”。
也不知道是手打疼了,还是这一声喊叫,小妾率先惊醒了,摸着眼睛慢慢地睁开了,和小六儿大眼瞪小眼的。
小妾刚想睁开嘴巴喊叫,就被小六儿快速用手堵住了,半个手都塞进去了,鲜血直流。
小六儿疼痛难忍,脸上都是疼痛的表情,下意识把手抽了出来。但就在手出来的一瞬间,小妾大喊了一句:“来人啊,有刺客。”声音震耳欲聋,惊醒了还在梦中的所有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院子激战
第一百二十六章 院子激战
早已不堪重负的木条轰然断裂,开了个天窗,瓦片碎木条,通通往下掉。小六儿凌空直直地往下坠落,后面还拴着绳子。江一川由于来不及反手,也被拽了下来,脚踢到了钱箱,双双从房梁上坠落。
江一川下坠之时,急中生智,拔出背后的长剑,一剑斩断绳子,而后大喊到:“抓住周扒皮,把他当做人质,咱们才能出去。”
周扒皮本来也是在懵懵懂懂的,但一听到到这句话,瞬时间就醒了,一个翻身,想要滚出床去,却被小妾拉住了,嘴里喊到:“老爷,我该怎么办啊。”
江一川趁此机会,长江朝着周扒皮的右手手臂刺去,想要将其刺伤,而后挟持其作为人质,杀出一条路去。
但周扒皮本就是喝人血的玩意儿,怎么会在乎别人的生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直接把小妾一把抱了过来,压在自己的身上,挡住江一川的长剑,而后一脚踢了出来,借此搅乱江一川的视线。
江一川来不及做出应对,只好任由长剑刺进小妾的身体,一剑刺穿心脏,瞬时血流如注,溅到了一川的眼睛上,而后身体被迫向床上的一侧翻滚,避开那一脚。
周扒皮借此机会,把小妾的尸体掀到了江一川的身上,一个咕噜向外翻滚,惊慌失措地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
至于小六儿,落地的一瞬间,想的不是抓人,而是去找钱箱了,错失良机,就只有等死了。
江一川赶忙把尸体掀开,追了出去,追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周扒皮脚下绊了一下,直接囫囵个撞破脚边的围栏,朝着楼下掉了下去。
江一川知道周扒皮的重要性,跳了下去,长剑直指周扒皮的后背,就在落地的时候,长剑也已经距离他的皮肤不过半寸了。但是惊醒的壮汉没有给一川机会,昨晚上楼禀报情况的汉子也是跳了起来,凌空直接就是一个横刀,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汉子的刀法和力气极为霸道,直接将一川向空中推了出去。一川在空中的时候,后面的另一个汉子也提刀跟了出来,从下往下就是致命的一劈。
其他的几个汉子走了过来,赶忙将周扒皮拖了过去,找了件衣服披上,寒冬腊月,风呼呼地吹,搞不好就患上风寒了。
一川没有办法,长剑一横,挡在了肚子的位置,避开这致命的一击。虽然剑锋挡住了刀锋,但是江一川的身体还是被震了震,内伤想必不小。
但江一川可不是坐以待毙之徒,凌空坠落,调整身体姿势,好似一只捕食的猎鹰,一剑直接刺中壮汉的心脏,任其尸体凌空坠落,血丝飞溅。而后身体中轴擦着下面守株待兔的长刀,长剑朝下,击打了一下地面,一手抓住壮汉的衣服,一个倒钩,双脚夹住壮汉的腰,长剑提了回来,横在了壮汉的脖颈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快到壮汉反应过来之时,为时已晚。说来也是壮汉自己找死,骄兵必败。
江一川一手把剑贴在了壮汉的脖颈处,擦出点血丝,已示威胁,让其不要乱动,为了以防万一,一手抱着壮汉的脖子,使其完全不得动弹。
江一川轻声说到:“不要乱动,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比地上的尸体好多少,我不喜欢见血,但也杀不介意杀人。”
被缚的壮汉吓得压根
不敢乱动,裤子都湿了,哭着求饶道:“大侠,你就放过我吧,我只是个跑腿的,没什么用的。”
江一川冷冷地说到:“要我放过你,可以啊,只要你的掌柜愿意让出一条路来,我保证不会为难你的。”
壮汉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哭着喊到:“掌柜的,您行行好,救我一命,下半辈子我为您做牛做马都可以啊。”
周扒皮站在二楼,看着江一川说到:“你最好放开他,我可以给你个全尸,至于你说的放你离去,绝无可能。”也是,周扒皮好歹算是扬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就这样放其离开,面子上挂不住,再者,自己此番受到的惊吓确实不小,要是眼前的人不死,恐怕这辈子都会做噩梦的。
江一川毫无表情地说到:“那你就只好怪自己命苦了,你看你,混得连条狗都不如,你的掌柜的完全不管你的死活嘛。”
周扒皮竟然不等壮汉说话,直接义正辞严地发话了,大喊到:“宋三为救民堂而死,赏银百两,厚葬其尸,厚恩其家,拿下贼人首级的,赏银五十两。”周扒皮够心狠手辣的,人都还活着,就已经给人安排身后事了,
就在江一川和周扒皮周旋的时候,小六儿这个罪魁祸首居然不管江一川的死活,一个人悄悄爬上房顶,想要趁着场面混乱的时候,一人溜走,说实话,在小六儿的眼里,江一川就是吸引注意的人。
但是,救民堂早已被卫士们围得如铁桶一般,就算是外面的街道,也有人把守,就在小六儿以为可以逃之夭夭的时候,外围放哨的人直接一箭将其射倒,顺着人字形的房顶滚了下来。两三丈的高度,正面朝地,身体都快要摔得散架了。
一般人受伤了,想到的都是该检查伤口,唯有小六儿,先看的是背后的钱箱,确认钱箱安全无虞之后下才想着的是疼痛。这倒真的是应了那句老话:“天理有循环,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想跑的人,最终还是落入陷阱。射箭之人似乎没有下死手,只是射在了他的大腿上。
江一川没有理会小六儿,依旧一丝不苟地威胁着眼前的人,这就像是水中浮萍,对于溺水之人,这不是救命稻草,但放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还是牢牢抓着吧,哪怕没用。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但天色渐渐泛白,对于江一川而言,时间拖得越久,生机便少了一分,最好能够在天大亮之前杀出重围,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江一川不能在等了,这个时候,只能赌一把了,赌那个一直在背后监视的寒刺高手此次没有缺席,否则,自己真的得交代在这里了。
江一川长剑一横,一剑割破壮汉的喉咙,而后踩着他的肩膀,想要借此跳上墙头,但是却低估了在场的壮汉,几个汉子拿着长长的竹竿,竹竿顶端固定有一只钩子,几只钩子好似天罗地网,从四面八方钩来,根本跑不出去。
江一川灵机一动,整个人直接跳到了钩子的顶端,暂时有了一个立足之地,只是立足未稳,一不小心,脚下的杆子就直接掉了下去。最麻烦的是房顶出现的弓箭手,他们的利箭随时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
江一川在竹竿顶端“翩翩起舞”时候,最先露头的两个弓箭手很快就把箭头对准了江一川。
江一川反应足够快,就在他们露头的一瞬间,左右开弓,手里的袖箭直接两箭放倒,顺着房顶的沟槽滚了下来。但是脚下已经没有了竹竿,只好落
到地面上。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待江一川落地的一瞬间,无数的壮汉就像饿狼看见羔羊时般的积极,一个个地冲了上来,五十两钱,那可是笔巨款,只可惜,命应该更值钱些,冲的越快,死得越早。
江一川手下的长剑可不管你是谁,只要靠近的,通通格杀,毫不留情。最前面的一个汉子举着大刀冲了过来,大刀力道十足,江一川将身体往旁边轻轻一侧,大刀直直地砍在了地上。江一川顺着壮汉来的方向走了几步,反手拿着,趁着壮汉的身体微微向下的时候,一剑割断喉咙,留下一个捂着脖子的尸体和一摊鲜血。
后面上来的两个壮汉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一次江一川主动出击,长剑挑开大刀,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弯腰冲到壮汉的身下,一剑刺向心脏,当场让其毙命。至于另一个,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江一川从之前壮汉的胯下钻出来之后,用脚踢了一下他的屁股,借力冲了出去,凌空跃到眼前敌人的身后,就在下落的一瞬间,长剑伸到了壮汉的脖颈处,一剑将其脑袋削了下来,踢到门口的壮汉面前,冷漠地说到:“我在说一遍,我不喜欢见血,但也绝不介意杀人,把路让开,否则,你们的下场只会比他们更惨。”
在场的壮汉看着江一川手里还在滴血的剑,双腿打颤,竟然一动也不敢动,就算是五十两摆在眼前,恐怕也没人敢在上前半步了,有命拿钱没命花的傻事,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做的。
周扒皮站在二楼上,气急败坏地喊到:“你们这群废物,我养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一个不足五尺的人,竟然把你们吓成这样,赶快上去,要是让他们跑了,我一定饶不了你们。”
就在众人吓傻的时候,从房子里走出来一个人,身长七尺,胡须有个半尺长,一双丹凤眼,卧蚕眉,面如枣色,厚嘴唇,拿着一柄青龙偃月刀,和说书人口中的关二爷别无二致。
众壮汉赶忙把路让开,对眼前人的尊敬是打心眼里的。来人站到众人面前,二楼的周扒皮拱手行礼道:“这个贼人有些棘手,还望李兴大人帮忙除去祸害,不然,救民堂在扬州真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李兴握着大刀拱手还礼道:“掌柜的请放心,只要李某在此,无人能从这里毫发无伤地走出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留下点什么。”
说完,李兴来到江一川来到的面前,有些轻蔑地说到:“你个娃娃身手不错,剑法毒辣,招招致命,不知师承何处,既然都敢来了,还系着面巾,难道是没脸见人吗?”
江一川回到:“想不到,阁下有此等身手,竟然也会委身于周扒皮这样喝人血的畜生,脏了这一身功夫和这一柄青龙偃月刀,为虎作伥者,辱没师父门楣,竟然也还好意思出来招摇撞市,我要是你,一定找个地方自裁以谢九泉之下的师傅。”
李兴笑着说到:“想不到,你个娃娃还会激将法,我倒是有了些兴趣,面巾之下究竟是什么模样。只可惜,我不会上当的,行走江湖多年,再厉害的角色也都见过,就你这样的小虾米,还翻不了天。”
江一川回到:“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都是江湖人,咱们手上比个高低,别像个小脚老太太一般只会耍嘴皮子。”
李兴回到:“我会让你为你的狂傲付下生命的代价的,来吧,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对决即将开始,火药味十足,鹿死谁手,不到最后一刻,犹未可知。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杀出重围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杀出重围
李兴是个讲究人,与周扒皮完全就是两类人,就算是要动手,也要让对方先动手。想当年自己也曾是个江湖高手,迫于生计,成了周扒皮的打手,而后手出招,看似迂腐,但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江一川是从地狱里走过来的男人,只要能够活着,不会在乎这么多江湖规矩,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江一川围着李兴转圈圈,眼睛盯着他的眼睛,满是杀气。李兴倒是毫不在意,更多的应该是轻蔑,在他看来,江一川刚才的进攻方式,有技巧没力量,更别提深度(内力)了,因此,对付壮汉这般末流莽夫尚能游刃有余,要是遇上了自己这样的高手,也就只有抱头鼠窜的下场了。
江湖这番闯荡,江一川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愣头青了,自知在力量和内力上不是对手,只有通过精绝的临战技巧和身手来弥补实力的差距了。
江一川走到背对着东方日出的方向,借着阳光的干扰,趁着他眨眼睛的那一刻,一脚踹起地上的长刀,让其刀尖直指李兴,后又凭借长刀的掩护,直接右脚一蹬地,整个身体犹如离弦的箭,冲过去。
李兴没有和他纠缠,青龙偃月刀二话不说,一击横劈,范围性的攻击,让其无法躲藏。只可惜,江一川的身手实在是过于矫健了,向前一个翻跃,躲开第一刀,而后一脚踏着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上,与其相视。
江一川进攻的脚步远远没有停止,朝着李兴的脑袋一剑刺了过去。李兴倒是不慌不忙,直接大刀刀背往上一横,想要击中其后背,但还是被江一川躲了过去,从李兴的侧边闪到了后面。
这一次才是江一川的杀招,落地的一瞬间,脚尖往后一转,长剑直指李兴的后背。但李兴也绝非省油的灯,故意往前走几步,大刀的刀柄落在地面上立着,身体藏在刀柄的后面,卡住江一川的进攻路线,而后一脚踹在大刀的末端,连同地上的砖石,一起向其飞去。
江一川自知没有机会,也就只有退了下来,但这一次,李兴动了杀心,突然向前几步,抓住刀柄,走过去,以身体为轴,不断的旋转身体,地面直接被其砍出一道明显的刀印,尤其是最后一刀,凌空一劈,加上自身的力气,把地面劈成了两半。
江一川根本毫无还手的余地,除了节节败退,似乎没有对策,只好顺着墙壁,爬上墙头,想要借此躲过致命的一击。
李兴也是狠角色,长刀好不留情,翻身跳起就是一刀,顺着墙壁就劈了下来,墙壁被从中间开了一道口子,砖石碎屑顺着口子不断地掉落。
李兴不断地用这样霸道至极的刀法,不断地压迫其活动的空间,将其逼迫至墙角的位置,而后微微一笑,长刀刀尖擦着墙壁横劈过去,似乎已经看穿了江一川会往上走的企图,一脚踏着墙壁飞了起来,凌空就是一刀。
江一川心里很着急,这一切都是李兴的阴谋,待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只好顺着他安排的道路往下走了,飞到墙头,长剑当头,挡住致命的一刀,背后的药包应该可以缓冲一下。
这一刀,万钧之力,江一川被从二楼的位置劈到,身体撞破二楼栏杆的木板,撞在了一楼的地面上,房子的从高处看,留下了一个斜着的洞。
李兴把刀收了回来,双手握着,反背在身体背后,用手抚了抚胡子,露出自信的笑容,也是,几
乎没有人能够接住这样致命的一刀,更何况只是个娃娃。
李兴的刀法确实厉害,按道理,青龙偃月刀在远距离作战是神器,没想到就算是在这样不大不小的院子,依旧能够发挥其优点,可以说,李兴用自己的本事弥补了兵器近战的缺陷,准确来说,是发挥了长刀最大的威力。
就在李兴以为其不死也残,洋洋得意的时候,一楼房子的墙壁破碎,木板朝着李兴飞来。李兴一时不备,只好横其长刀,一刀劈碎,想必江一川江郎才尽,又要故技重施了。
这一次,李兴失算了,江一川的目标是他的大腿,整个身体几乎就是贴着地面的,一剑刺中了他的大腿,顿时鲜血直流。但李兴还是反应过来了,长刀及时往下,挡住了要害位置,否则,就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李兴一脚将其踢开,连人带剑都飞了出去,撞在墙壁上。江一川倒在了地面上,一手捂着伤口,一手用剑插在地面上,撑着身体,一口鲜血抑制不住,喷了出来。刚才凌空的那一刀,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再加上这一撞,已经没有机会再战了。但就算如此,士气不能丢,就算是死,也让体面地走,眼神里的杀气更甚。
一个喽啰拿着纱布和药走了过来,给李兴止血。李兴站在原地,忍着疼痛说到:“真是个疯子,想不到临了还被咬了一口,真是失策。你们几个,上前去,一刀解决了吧,以免夜长梦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结果如何。
几个得到命令的喽啰,提着刀走过,即便是一个身受重伤的人,他们的心里还是很害怕,因为,不知道这只老虎是否还会再次扑过来。
喽啰的刀扬了起来,但一直在远处治伤的李兴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气瞬间出现,大喊道:“赶快撤回来。”但已经来不及了,从墙外翻过来了一个人,以一种极其可怕的刀法和速度将眼前的喽啰剃成了白骨,血肉撒了一地,破碎的衣服上就只留下了一副白骨和睁着眼睛的头颅。这个人
对刀法的计算实在是天人之作,哪怕江一川离壮汉不过半尺的距离,一滴血都没有溅到他的身上。
来人一袭黑衣,看不清模样,没有废话,拿着滴着鲜血的圆月弯刀,指着楼上被吓得瘫软,靠着墙壁的周扒皮说到:“把路让开。”语气平静,就像是喝茶聊天一般平静。
周扒皮虽然害怕,但还是强撑着说到:“休想,你从我救民堂最多只能带走一具尸体,还有,你杀了救民堂的人,你也会是一具尸体的。”
来人二话不说,上前又是一顿乱砍,有一具尸体躺在了院子中央,还是那样的血肉模糊。看到此情此景,几个胆小的汉子直接吓破胆,哭喊着跑了出去,是啊,这样可怕的活阎王,又有谁不害怕呢,就算是身经百战的李兴,也不禁胆寒,双脚颤栗不止。
来人继续说到:“把路让开。”还是那么的平静,只是,楼上已经瘫坐在地上的周扒皮没有了回答的勇气,眼睛闭着,不敢再看下面的血腥场景。
李兴接过话来,心有余悸地说到:“阁下是什么人,不知与已故去的梧桐镇黑白双煞是和关系。”
来人没有说话,上前施展了自己的刀法,但李兴并非壮汉一般的等闲之辈,对于来人的进攻还是有还手之力的。
李兴一个横劈,挡住了其前进的进攻路线,而后跳起,凌空又是一刀。只可惜来人不是江一川,双刀架在头顶的位置,不仅硬生生接住了这一刀,双刀还将其绞住了,顺着刀柄往李兴的肚子
位置劈去。
李兴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杀人之后,内心毫无波动,就算是临战之时,也看不出来他的内心有什么波澜。
随着不断接近的双刀,李兴的双手不断后退,最后竟然只好将青龙偃月刀丢弃,转身捡起地上壮汉的长刀,使出自己的毕生绝技,刀上赋于十之七八内力,朝着来人的头部劈了过来。
来人可没有害怕,竟然单刀接下了这万钧之力的一刀,而后,另一只手不断地转动,很快,李兴拿着刀的手只剩下了白骨架。
李兴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血淋淋的手,跪在地上鬼哭狼嚎的,一个自诩为江湖高手的人,遇到了这样的恶魔,也就只有哭天喊地的份了。
来人可没有就这样放过李兴,来到他的面前,用刀撑着他的头说到:“徒有其表,废物,就让我结束你的痛苦吧。”说完,一刀将其头颅砍了下来,丢到周扒皮的身边,继续说到:“你今天最好什么都没看到,另外,管好你手下人的嘴,否则,就算是我不杀你,耿青山也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来人说完之后,走到江一川的身边,将他扛了起来,踢起脚上的一把刀,朝着小六儿飞了过去,一刀穿心而过,留下个好大的血窟窿,江一川想要阻止,却来不及了。小六儿必须死,一旦被抓了,很快就会把一川供认出来的。
很快,院子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周扒皮在手下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看着满地的尸体,简直就要崩溃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看了一眼到死都抱着钱箱的小六儿,无名火更是,指着小六儿的尸体喊到:“来人啊,把他的肚子给我破开,把里面的钱给我挖出来,至于尸体,拿去喂狗吧,其他人,把院子收拾一下善后。”说完,在手下的搀扶之下,休息去了,养养神。
说到底,周扒皮也只是个纸老虎,看着可怕而已,一旦遇到真正的狠人,也就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欺软怕硬的废物,除了用无用的尸体发泄内心恐惧,毫无作为。这一次,周扒皮算是吃了个哑巴亏,就算损失惨重,他也不敢声张,一旦消息泄露,耿青山便会给救民堂换个代理人。对于他而言,救民堂是个安身立命之地,离了这里,扬州真就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小六儿落得此等下场,倒也死有余辜,因为就算被抓住了,为了和他的钱同归于尽,竟然把钱吃了进去,那个狼狈的样子,江一川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个为钱而死的人,不值得任何怜惜。
江一川就像是一箱货物,被来人扛着走了,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好听天由命了。
很快,来人把江一川带到了破屋,交给了小娅,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往外走了。江一川在小娅的搀扶下,对着来人喊到:“你们想干什么,暗中跟了一路,你们还要跟多久。”
来人没有说话,消失在了街角,小娅的眼角再次湿润,但是看着一川平安回来,还是忍住了,她的心在流泪,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小娅拿着一川用命换来的药,煎了给一阳三个患病的人服下,这一次,药量足够,药效完全,三人的病情有所好转,脸上的疱疹渐渐变小结痂,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一川的内伤有些重,好在他们自带疗伤药算是上品了,不出十天半月,也就活蹦乱跳地下地了。
这场瘟疫好像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只是,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大事还在后面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瘟疫再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瘟疫再袭
扬州的这场瘟疫,来的有些旷日持久,最麻烦的是,旧的瘟疫还没过去,新的就已经蓄势待发了。原本干冷的空气也有些作怪,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夜之间,扬州白了头。
可以这样说,先前染病能够活下来的是幸运的,因为一旦染过病了,新的这场瘟疫便不会找上门来,反倒是那些侥幸的,活得提心吊胆。
新的这场瘟疫,犹如堤坝崩溃,在不声不响间瞬时爆发,先前的药方根本止不住,新的药方还在酝酿之中。当前,整个扬州城没有任何办法抵御这场瘟疫,一旦染上了,就只能安天命了,至于尽人事,也就只有身后事了。但有一个地方例外——青玉苑,也不知道这里的当家人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一味西域而来的圣药——西煌草,这个药没有治愈的功效,但却能延缓此次瘟疫染病人病情爆发的时间,算是延续生命吧。后来才知道,扬州的花魁紫玉也不幸染病了,急坏了那些达官贵人,要钱有钱,要路子有路子,动用一切关系,还有什么奇花异草都能找得到的,就算是仙丹,他们也会搭天梯上九天求取的。
就在西煌草延续生命的同时,他们派人十万火急地赶往空离谷,竭诚邀请林清言夫妇出山,他们知道,此次瘟疫,唯有空离谷有解。但就算他们不去,林清言夫妇也会前来的,看似不谙江湖事的空离谷,哪怕山遥路远,危机四伏,也会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还这江湖一份宁静。
江一川很不幸,本就是半残之躯,再经受此次瘟疫之苦,还是无对症之策的疾病,恐已无活路。此前染病的人只是脸上有疱疹,但新发的瘟疫,全身疱疹,流着脓水,看着就可怕。但唯一一个好处,人的脑子是清醒的,虚弱无力,连下地都是个问题。
这一次,最惨的还是小娅,虽没有患病,却被一川直接拒千里之外,连破屋都不让待了,让许宁在外面的房子里照应着。小娅知道他是好心,走了那么久,一直被保护着,本以为有机会可以照顾他,却连边都靠不上,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一阳好不容易在哥哥舍命相保之下得以活命,每天守在哥哥的面前,看着哥哥,时而用小手摸着哥哥头,在摸摸自己的,小声地说到:“哥哥,你快点好吧,我想和你一起出去玩。”
一川虚着身子,轻声回到:“一阳,哥哥累了,得休息一段时间,你要好好听姐姐的话,不乱跑,知道了吗?”
一阳懂事地点点头,就在屋里忙着了,屋里还有一个躺在草垫子上的师父,够他忙活的了。
这些天,破屋活着的人想了很多办法,筹到了些钱,却求药无门,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了些风言风语,青玉苑的人想要趁此大好机会,从扬州的适龄的小姑娘中,选取一群色艺双绝的姑娘来培养,为未来十几年继续占据扬州的头名而积蓄力量。对于那些染病的人而言,现在是卖女求药的时候了,虽是无奈,却也没有办法。
小娅没有办法,只得在远处看着曾经为自己拼过命的男人而流泪,这几天,她冒着风险四处奔波,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听到那些传言,小娅做好万全的防护,瞒着许宁,孤身一人来到了青玉苑的附近,远远地看着它的门口,一动也不动。青玉苑的门前的街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个守卫在门口,但依旧装饰得和平时一样,光
彩夺目,好像这场瘟疫与它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小娅即将扭头要走的时候,从旁边的一个巷道里走出来了一对父女,双双染病,全都用破布条裹着,透过布条间的缝隙,还是看到那流着脓水的皮肤。父女相互搀扶着,来到了青玉苑的门口,几个守卫远远地就用长戟架着他们的脖子,大声地问到:“你小子也是卖姑娘的?把破衣烂衫去掉,再去里面报个名,给人看看你姑娘的姿色怎么样。”
说完,女儿把脸上的面巾摘了下来,露出了可怕的面容,几个守卫赶忙往后退了退,回到:“赶快把面巾遮上,别到时在传染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青玉苑不是善堂,这种染病的货色也敢往这里送,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吧。”
父亲想要往前走,却被守卫的长戟拦住了,只好站在台阶上,哀求道:“你们就行行好吧,把我这姑娘手下吧,她真的是天生丽质的,只要撑过这场瘟疫,她一定是未来名动扬州的花魁。”可怜天下父母心,要不是被逼上了绝境,又有谁会把姑娘往青楼里送呢,只求她能够活着。
守卫接过话来:“痴人说梦,就你姑娘这副烂模样,就算是送给老光棍,人家嫌弃,更别提是个染病的了。最后一遍,赶快滚,老子最近不想杀人,徒增你这种必死杀孽。”
父亲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给眼前的守卫磕头,哭着喊到:“大爷,你们就把我姑娘手下吧,只要她活过去,一定会为青玉苑赚钱的。”
守卫有些不耐烦了,直接大声地吼道:“给老子赶快滚,不然,一定弄死你,要是我们当家的出来了,你老小子连命都会没的。”
一旁的姑娘拉起了跪在地上的父亲,也是哭着说到:“爹爹,我们不要再要求了,咱们命太苦,回去等死吧,黄泉路上父女相伴,来生还做一家人。”
但是父亲不想放弃,直接站了起来,一个劲儿地往里冲,丝毫看不懂他要干什么,旁边的姑娘想要拉着,却根本来不及。
守卫不知道他的目的,长戟相互搭着,朝着父亲腰间刺去,顿时就倒下了,血丝流过嘴角,挣扎了几下之后,再也不动了。
守卫没有任何内疚,用长戟直接就把尸体往街上推。姑娘跪在地上,先是木讷,而后便是泪流满面和大声哭泣。哭了一会儿,姑娘站了起来,
朝着守卫的长戟直接冲了过去,穿肠破肚而亡,和父亲一样的姿势,死在了青玉苑的门口。
远处的小娅看着姑娘站了起来,差点喊了出来,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尚且救不了心爱的人,更何况一个陌生人呢,看着护城卫士把尸体推走烧到,也是,这场瘟疫,既然活不了,还是给自己一个痛快,免得痛不欲生。
娅默默地往回走,来到自己休息的地方,这个时候,许宁也把饭送了过来。许宁没有说太多东西,只是提醒她,无论去什么地方都要告诉自己。吃过饭了之后,小娅来到了破屋面前,让其把一阳叫了出来。
一阳很听话,来到嫂子面前,问到:“姐姐,怎么了,一阳很听话的,哥哥被我照顾得很好,你就放心吧。”
小娅蹲了下来,抚摸着一阳的小手,小声地说到:“一阳是好样的,即便没有姐姐,也能照顾好哥哥。姐姐今天来不是问哥哥的情况的,只想和一阳说说话,好几天没和一阳说话,心里也是想的慌。”
一阳回到:“没事的,只要姐姐愿意,一阳随时都在。”
小娅一把抱住了一川,流着泪说到:“一川好好听话,姐姐以后有机会一定回来看你的,只不过,一阳一定要好好照顾哥哥,也要照顾好自己。”
一川有些不明就里,小声地说到:“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搞得好像再也不见了似的。有什么事姐姐告诉一阳,还是有什么人欺负姐姐了,一阳帮你出气,”
小娅敷衍着说到:“没有,姐姐可能说错话了,不说了,天色也不早了,姐姐要回去了。”说完,小娅扭头就走,没敢让一阳看见自己的眼泪。
小娅一路走,一路用手袖擦着眼泪,泪水似乎没有流干的时候。回到自己落脚的地方,小娅双手抱着身体蹲下,张着嘴巴,没敢出声,不一会儿,许宁该来门口守着了。
一阳回到破屋里,挠着头,一脸疑惑地的样子,不断地往屋里添柴,看的旁边的哥哥有些不知所措,只好问到:“一阳,你嫂子来和你说什么了。”
一阳回到:“哥哥,没事,我也不知道姐姐怎么了,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应该是没事的。”
一川心里虽有些一丝担心,但毕竟躺在草垫子上,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好看着了,说完,继续睡了下去。
一阳把师父伺候好了之后,一个人也打算睡下去了,毕竟,也算是忙了一天了。老吕头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染病之前就已经有些问题了,重病痊愈之后,身体更是虚弱,每况愈下,现在,已经很难下床了,本来应该去给他找个郎中的,但是这个时间,根本就不现实,也就只好拖着了。太阳落山不久之后,破屋里的人全都入眠。
今晚,恐怕也就只有许宁无法入眠了,坐在小娅屋子的外面,观察这外面的一举一动,上次的事情,可不能再出现了,否则自己无法面对一川,一次格外的用心,哪怕是是眼皮垂一下,也都是不允许的。
屋内,小娅坐在墙角处,头靠着墙,往事如画,她记起了一川送自己簪子的时候,想起了一川为自己的冲动而发火的时候 ,忆起了自己靠在他肩膀上的时候,等等。情到深处,泪水戛然而止,会心一笑,只是不知道,以后可还会有机会再在一起。
整个夜晚,小娅根本无法入眠,一旦闭上眼睛,很多事情就会浮现在眼前,也就只好挨到天亮了。
第二天早晨,没有太阳,寒风呼啸,坐在门口已经一夜的许宁有些撑不住了,站了起来,不停地跺脚,搓搓手,借此抵御严寒。
很快,小娅从破屋里走了出来,眼圈很黑,眼皮耷拉着,一夜没睡的典型样子。
见到小娅这副模样,许宁赶忙道歉,说到:“小娅,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我不动了,再去睡会儿吧,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小娅摆摆手,回到:“没事,是我自己睡不着,你回去吧,去给我弄点吃的,你自己也回去暖暖身子吧。”
许宁犹豫再三,结结巴巴地说到:“那——”
小娅站到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说到:“许大哥,你放心吧,我无论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说的。”
许宁得到她的保证之后,还是有些担心,只好赶快小跑着回去,赶快把事情弄好,再回来照看她。只可惜,已经晚了,为了那个青梅竹马的男孩,小娅还是决定走出那一步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万劫不复的那一步。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娅卖身
第一百二十九章 小娅卖身
许宁离开之后,小娅穿上那一袭在崖下村得来的女装,简单的梳洗只好,带上面纱,走上了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小娅离开之前,特意来到了破屋的面前,远远地看着里面,看着一阳和许宁在屋里忙来忙去的,但小娅心系的还是躺在草垫上的男孩,这一别,也许就是一辈子。
站了一炷香的时间,泪水模糊了双眼,打湿了面巾,必须离开了,害怕自己站久了,再没有离开的决心。
小娅转身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每走一步,心便颤一下,泪水似乎从未停过。
一路走来,意识早就模糊了,脑袋空空的,眼睛虽然看着路,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有几次,还差点撞上了街上的杆子,走了好久,终于到了。
在青玉苑的附近再三徘徊,心中不断地在挣扎,这扇门,一旦进入,也许,再无出来的机会,这辈子,流落风尘,但也许这就是命,没有办法的事情。
小娅咬了咬嘴皮,内心的坚定还是战胜了双腿的颤动,脑袋空空如也地来到了青玉苑的门口。
几个卫士照例长戟拦住,问到:“来青玉苑有何事,若是卖身,脱下面巾,即可进入,若是找茬,当街刺死。”
小娅听到回话,把面巾摘了下来,即便没有任何装饰,依旧是天仙下凡般的美,面色红润,在黑衣的衬托下,好似三月的桃花,看得人春心萌动。
几个卫士被这惊人容颜所倾倒,痴痴地看着好久,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往里面跑,向老鸨报告,要知道,这些天,来青玉苑的姑娘不算少,但大都是些歪瓜裂枣,即便是有些姿色的,也只是相貌平平,像这样的美人胚子,还是第一次看见,假以时日,说不定也是紫玉一般名动扬州的美人。
老鸨听说了,急急忙忙地赶来了,这些天,也算是急坏她了,其他青楼均招收了不错的苗子,唯有她的青玉苑,尽是些“妖魔鬼怪”。
老鸨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袭红裙,头发盘着,带着三只金钗,两只红玉宝石的耳坠在风中摇晃,脸上涂满了脂粉,很难看清楚真实面貌,和她的年龄有些不相配,据传闻应该有个四十岁的样子。只不过,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想当年也是名噪一时的风云人物,只是岁月不饶人,青春不再,也就只能做些幕后的事情了。即便是在今天,依旧有人愿意千金换一夜风流,只可惜,她早已金盆洗手,不再接客,算得上是青玉苑的一大损失了。
老鸨也算是见过许多天生丽质的美人了,但即便如此,也还是被小娅的盛世容颜所“俘获”,在她的心里,无论任何代价,也要拿下她,待紫玉年老色衰之后,这便是青玉苑未来的希望。
老鸨围绕着姑娘继续打量了一番,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都没得说,尤其是她的素颜,简直就是一绝,看得人心生妒忌。老鸨心想,自己要是一个男人,一定会不择手段占有她。
老鸨站在她的面前,问到:“姑娘,不知道你的芳名,何方人士?”
小娅有些害怕,小声地说到:“李娅,流浪扬州的过客。”
老鸨连连低头,有些疑惑地问到:“姑娘,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有病的,穿着也算得体,应该也不是生活所迫,来青玉苑想必是有难言之隐,不妨说出来。”这样的美人,一定不能用强,要是不能使其心甘情愿,将来要是出点幺蛾子,损失可是不小。
小娅心灰意冷,面无表情地说到:“我来
青玉苑只为求得一物,如果可以的话,我便心甘情愿地为青玉苑奉献我的清白之躯。”说完,闭了一下眼睛,算是对这个世间最后的诀别吧。
老鸨有些疑惑,问到:“姑娘所要求取何物,只要青玉苑有的,定当满足。”
小娅不假思索地回到:“延续染上新发瘟疫病人生命的西煌草,传闻当下的扬州,唯有此间才有,如若当真,我便走进这门。”
老鸨更加迷惑,继续问到:“姑娘面容娇美,身体康健,不像是染病之人,不知,拿这西煌草何用。”
小娅脸上有了些喜色,回到:“听您的话,坊间传言自是真的了,我愿意用我后半辈子的自由换取西煌草。”
老鸨犹豫再三,回到:“青玉苑确有西煌草,西煌草也有延续命的作用,只是这东西太过珍贵,放眼扬州,也就只有青玉苑有少许存货,不知姑娘为和人求取。”
小娅回到:“既然有,那就不必问归处,不知,您是否愿意交换。”
老鸨在门口转了两三圈,拍了一下大腿,下定决心地回到:“好,我答应你,来人,取西煌草,交与姑娘。”
小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您可以成全。”
老鸨一副百依百顺的样子,笑着回到:“姑娘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得到的,一定照办。”
小娅回到:“请您派人和我去一个地方,把西煌草交给他之后,我们再返回青玉苑可好?”
老鸨明显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到:“好吧,来人啊,带着西煌草和这个姑娘走一趟,把东西送到之后,把人给我完好无缺地带回来。”
说完,后面跟过来了十来个壮汉和一个女婢,壮汉手里都拿着武器,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就像是从地狱里跑出来的恶鬼,女婢穿着中等的衣服,手里拿着西煌草,一种很奇异的药草,没有半点寻常药草的样子,反倒是像枯树皮,一节一节的。
来到破屋的外面,几个壮汉远远地就将小娅拦在了外面,仅容那个女婢带着西煌草进去。
女婢全身裹好遮蔽的服饰,站在门口,朝着破屋里面喊到:“不知谁是江一阳,可否出来一下。”
一阳听到声音,急急忙忙地走出来,看着来人回到:“我是江一阳,不知道姐姐找我干什么。”
女婢把东西递了上来,回到:“这是李娅姐姐委托我交给你的,据说对你哥哥的病有好处,药草煎水服下,一日三次。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了,先走了。”说完,快速转身离开了,消失在巷子的转角处。
一阳望着人影喊到:“你是谁,我姐姐呢,她怎么不自己回来。”没有任何回音,让一阳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女婢回来之后,小娅被带着离开了,这一次,反倒没有上次那么恋恋不舍了,有些时候,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命运,反倒是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小娅也是如此。
回到青玉苑之后,小娅第一次踏进了这个让无数男人魂牵梦绕的大门,整个青玉苑呈现一个环形,四周全都是回廊,回廊旁边便是一格一格的房间,里面的装饰不简单,各色的帘子,各色的带子装饰墙壁,墙壁上还有些附庸风雅的名人字画,说是名人字画,但大都是些诗酒风流的才子写下的,又有几个算是真正的真名士呢。一张精美雕刻的桌子摆放在精致装修的实木地板上,三四个小凳子围绕着。一扇屏风隔开,屏风后面便是一张床,上面是各色的铺面,根据此间姑娘和客人的喜好决定。虽说青楼女子一般不接客,但客人要是在正在兴头上,也不好扫了客人的兴。
青玉
苑分为三层,一层十二个房间,最下面的一层姿色最差,但比起外面的,还是别有些风味的,第二层算是青玉苑的主力了,他们是最能伺候男人的,传闻就算是怒气直冲云霄的汉子,在此间待上半个时辰,也必定高高兴兴地走出去,一身舒坦。第三层便是这青玉苑的招牌,紫玉姑娘的住所,虽是十二间,却也只有四间主人,其中一间是紫玉姑娘的,一间是老鸨的,另外两间是为她伴舞的姑娘,一人名曰金玉,另一人银玉,都是色艺双绝的女子,多少达官贵人都想要一亲芳泽,却都被拒之门外,顶多也就是在远处看看他们的舞姿罢了。
青玉苑的最中间是一个台子,约摸有个七尺来高,只要是开门接客的时间,上面必定有美丽的姑娘在上面翩翩起舞,每天晚上戌时时分,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紫玉姑娘必定从三楼翩翩落下,登台献舞,在场的男人必定为之着迷。尤其是月满时候,青玉苑的屋顶便会打开,让月光照进来,与月共舞的身姿配上舒缓的音乐,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只要到了十五左右,二楼的房间一定是客满的,早就被人预定了,多少人不远千里而来,只为一睹紫玉姑娘的舞姿。
正对着门的地方,是一另扇门,接着回廊,连着后院。后院有三栋房子,一栋是其他陪客姑娘的房间,一楼是训练姑娘的,二楼和三楼是睡觉的地方,这里的姑娘大都未出师,待遇也就差些,三四个人挤一间。一栋是厨房和杂物间和其他仆役的睡觉的地方,这里的厨子,手艺不比宫廷御厨差多少,这也是青玉苑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另一栋房子连着运河边,房子几乎建在水里,一楼很高,可以容下一艘花船,有兴致的男人和中意的姑娘便可以从此夜游运河,比起小小的房间,别有一番韵味。三栋房子,各自高墙阻隔,尤其是前面两栋,门口均有人站岗,一旦发现有人私通,处死都算是最简单的了。
也不知怎的,老鸨似乎尤其重视小娅,一般新来的,就算是天仙下凡,也要早后面的院子训练几个月才能接客,但是,老鸨居然把她带在身边,亲自教授,就算是红及当下的紫玉,也没有此等待遇,应该是前无古人了。
老鸨很喜欢她,嘘寒问暖的,先是亲自带其在青玉苑到处逛逛,然后直接就让她和自己住在一个房间了,无论去哪里,都带在身边,得之老鸨此举,多少姑娘羡慕嫉妒恨,毕竟,很多人混上一辈子,都还比不上一个新来的。反倒是小娅,一脸的不在乎,甚至说是漠视,就算老鸨再怎么喜欢,她只是行尸走肉了,没有灵魂的冷美人。
逛了一圈,老鸨带着小娅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早就有人把一应用品准备好了,新的衣服,粉色的裙子,和粉扑扑的小脸,相得益彰。
老鸨站在她的面前,说到:“小娅,把衣服脱了吧,让我看看你的筋骨如何,日后也才好好调教。”
小娅不知所措,迟迟不可遵命行事,嘴里说到:“我还没有在外人面前脱过衣服呢。”
老鸨笑着回到:“赶快脱吧,迟早的事,别扭扭捏捏的,难道是要把你的身体最先给那些臭男人看吗。”说完,直接上手,外面的衣服一件件褪下,遮羞的衣服,在小娅的力保之下,得以幸免。
老鸨看着小娅的身体,啧啧称奇,说到:“果然是人间尤物,放心,只要跟着蓉姐我,保你不出三年,又是我青玉苑的花魁。还有,以后叫我蓉姐,其他的叫姐姐,明白了吗。其他的东西,后面我再慢慢传授。”
小娅一边穿上衣服,一边心里不情愿,嘴上没有办法地回到:“是,母亲。”这就算是入了青楼的门了。
一入青楼不得已,十年不出烟花门,去时青涩无人知,离时色衰天下名。
第一百三十章 事前准备
第一百三十章 事前准备
一阳拿着西煌草回到了破屋里,二话不说就往药锅里煎药,心里很是着急,希望这个药有些作用吧。
一川很快醒来,还是那么的虚弱,现在都已经难以睁开眼睛了,有时候还会说些胡话,最可怕的是,晚上还会乱动,一不留神,人就已经翻到地上了。
看见哥哥醒来,一阳赶忙将药端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喂着。一川有些好奇,不解地问到:“一阳,别浪费药了,给我口吃的吧,有些饿了。”
一阳有些兴奋地回到:“哥哥,你别这样说,这是姐姐求取得来的新药,据说可以缓解病情,你还是快些服下吧,坊间传言,空离谷的高人马上就来了,一定还有机会的。哥哥要听话,生病了就要吃药,不然姐姐会不高兴的。”
一川听了,只好乖乖听话吃药,越想越不对劲儿,说到:“一阳,你见到你姐姐了吗,不说是这个病目前无药可治的吗,哪里来的。”
一阳想了想,也有些奇怪,赶忙回到:“哥哥,我也没有见到姐姐来,至于这个药是从哪里来的,我也不知道,是姐姐派人送来的。”
一川有些着急,直接从床上摸着爬了起来,嘴里振振有词:“千万别做傻事,千万别做傻事…….”
一阳更是一头雾水,问到:“哥哥,你在说什么的,我怎么听不太懂。”
一川有些惊慌失措了,连鞋子都没穿上,就披着件衣服往外走了,但是肚子里没食,再加上躺了这么些天,身体早就撑不住了,走了没几步,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一阳这才回过神来,扶起地上的哥哥,依旧是不解地问到:“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和我说,我去帮你办。”
一川赶紧说到:“一阳,你赶快跑到你姐姐住的地方看看,他还在不在,十万火急,赶快去,一刻都耽误不得,晚了就来不及了。”实际上他自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但还是不死心,非要确认一下。人都是这样,即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要自己没看见,一定要亲自去验证一下,并且还会在心里祈祷事情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一阳听到哥哥的话,着急忙慌地就往外跑,但就在跑出门的时候,直接撞在了许宁的肚子上,许宁也是满脸的汗水,手放在膝盖上半蹲着,喘着粗气,一脸焦虑地说到:“一川,出事了,小娅不在房间里,我周围到处找了找,不见踪影,你说她能上哪里去呢?”
一川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再也撑不住了,两眼一黑,身体往后倾倒,直接砸在了地上,好在一阳眼疾手快,直接率先倒在了地上,撑住了哥哥的身体,不然,这一砸地,伤得肯定不轻。
过了好久,一川才醒过来,守在周围的一阳和许宁看着他醒过来,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急急忙忙地送上些水。
但是一川完全不领情,躺着就吩咐:“一阳,你赶快去城隍庙把袁老大请到这里来,我有急事和他商议。许宁,你赶快看一下老爷子,煮好一锅饭,咱们可能要有大事要干了。”
一阳马不停蹄地跑着,来到城隍庙,二话不说就拉着袁老大往破屋的方向跑去。袁老大一直在问个为什么,但是一阳似乎连回答他的时间都没有,只好跟着跑了。
袁老大来到破屋之后,江一川直接就把一阳和许宁往外赶了,至于老吕头,无关紧要,已经虚弱到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出不了什么事情的。一川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却被袁老大拦了下来,乖乖躺着了。
袁老大坐在一川的床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到:“兄弟,出了什么事情了,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把我找过来这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你也别起来,有什么事情就躺着说吧。”
一川有气无力地说到:“袁老大,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事情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还希望你实话实说。”
袁老大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刚忙正声说到:“兄弟,你说吧,只要是我帮得上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川急急忙忙地说到:“袁老大,小娅失踪了,我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你人脉广,有没有什么消息。”
袁老大听了,也是有些吃惊,有些疑惑地说到:“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前些日子你睡下之前,曾经派人让我留意一下小娅,手下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
一川有些失落,但还是继续问到:“袁老大,那你知道对于新发有续命作用的药草出自扬州什么地方吗?”
袁老大用手挤了挤额头,想了想,恍然大诶地说到:“前些日子,房间传闻,青玉苑的花魁紫玉也不幸染病了,这些富商巨贾从西域客商那里找来了一种续命的药草,传闻对此次瘟疫有奇效。”
一川也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回到:“我知道了,小娅一定是用自己的清白之躯为我去换药了,这个傻姑娘,真是的。”
袁老大听到青玉苑的名字,有些吓得不知所措了,过了半晌,才心有余悸地说到:“兄弟,你打算怎么做?”
一川咬着牙齿回到:“我答应过别人,一辈子保护小娅的,我不能让小娅在那个虎狼环伺的地方多待上哪怕一刻,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一往无前的,只是,我需要你的帮忙。”
袁老大有些慌张地回到:“兄弟,你可要想好了,那个地方可不是想闯就能闯的。别的事情还好说,青玉苑,我可能无能为力了。”
一川看了一眼袁老大说到:“袁老大,请放心,我不会让兄弟陪我以身涉险的,我只是对青玉苑实在是太陌生,你在这几条街上混的时间最久,想必应该有所了解。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够在图上画出来。”
袁老大听了,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下来,连忙说到:“这个不是什么难事。”说完撕下身上一块白布,用烧焦的木头在上面画了起来。简单的描述之后,一川就让他离开了。
离开之前,袁老大还是站在门口,拱手行礼,恭恭敬敬地说到:“兄弟,是条汉子,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只是,愚兄还有兄弟要照顾,就不能陪你一起了,若是能活着出来,我在城隍庙为兄弟白酒设宴。里面的人不是等闲之辈,望兄弟珍重珍重。”说完,转身离去。倒也不是袁老大不够兄弟义气,只是,这个世道,有几个人会为了毫无把握的事情去拼命呢?
一川有些迷惑,为什么这一次寒刺的人没有出手呢,看样子,当时小娅的身边一定是有很多的人,他们不能贸然出手,一旦暴露了,可就什么都完了。
一川挣扎着从床上翻到地上,来到了饭锅边,懒得去盛饭了,直接对这儿锅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几日没有好好吃饭了,再说了,他不得不吃,没有力气,怎么救人。不一会儿的,就见底了。
吃完了饭之后,整个人就有了精神了,可能是西煌草的见效了吧,最明显的是,一川走路已经不是什么问题了。
一川来到自己的包裹旁边,从里面翻出来了很多的武器,袖箭藏好,两只长剑带好,迷药和其他的一
应用品准备齐全,现在,他已经准备出发了。
就在一川准备出门的时候,许宁托着一阳走了进来。一阳坐在师弟的肩膀上,问到:“哥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一川笑着回到:“一阳,没事,哥哥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和许宁要照顾好老吕头,要是我会得来的话最好,要是回不来了,你就和许宁好好过下去,知道吗?”
一阳有些生气,指着哥哥说到:“哥哥,你的话,我从下到大都听,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听的,嫂子也是我的亲人,如果你要一个人去的话,我决不答应。”
这个时候,许宁也发话了,有些责备地说到:“江一川,我是你们带来的,两年多的相处,我已经把你们当做我的亲人了,如今,亲人只身犯险,我袖手旁观,万万不可能。这些话是师父教我的,我必须亲自去搞明白。”
一川心里很感激,但还是带着教育的口吻说到:“一阳,许宁,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小娅是我的女人,我必须去救她,哪怕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而你们,则没有这个必要,陪着我一起去死,你们懂吗?”
一阳已经懂事了,很多事情已经知道了,因此,他不会因为一阳的几句话而退缩的。一阳从许宁的身上下来,看着哥哥说到:“哥哥,不管你说什么,我和许宁都会去的,如果你带我们去是最好,如果你不带我们一起去,那我们就直接朝着青玉苑的大门冲去了。”
一川有些疑惑,看着两个人说到:“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要去青玉苑的?”
许宁回到:“这不是什么难事,袁大头又不是什么嘴严的人,就算是你特意交代了,用用拳头,他还是会乖乖说的。”
一川说到:“那好,我带你们一起去,只是,咱们真的可能有去无回,你们要想好,现在还来得及。”
一阳回到:“哥哥,我们三人一直都是在一起的,不可能分开的,一起闯过那么多难关,这一次,我们也一定会闯过来的。”
许宁从枯草堆里拿出了一把巨剑,恐怕得有个六尺长,一尺宽,差不多二指厚,十分锋利,算不上吹毛断发,但必定可以斩钉截铁。
许宁一边擦着剑,一边说到:“师父说,我天资愚钝,恐怕一辈子都领悟不了双手剑的精髓,随意特意给了我一把新剑,我也想看看,这把剑,是不是最适合我的。”
说完,三个人各自准备去了,一川虽不想让一阳和许宁掺和,但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就随他们一起去了。但是,一川还是不打算让他们和自己一样进入其中,如果自己不能找到小娅的话,那就不要再让他们白白送死了,因此,在准备完毕之后,一川把他么召集在了一起,吩咐任务。
一川看着袁老大画的草图说到:“既然决定要一起去了,那你们必须听我的安排,我会从青玉苑的停船的地方进去,找到小娅之后,我便会给你们发信号,这个时候你们从前门进来,把守门的几个解决掉,给我们找好撤退的路:如果要是没有找到小娅的话,不管我有没有被发现,你们都要先行离开,知道了吗?”只是真要到了那一步,想必一阳和许宁早就提着长剑进去了,真兄弟,就该同生共死。
许宁和一阳异口同声地回到:“知道了,我们一定做好自己的事情的。”说完,三个人就去做最后的准备了,本来这样的营救应该安排在晚上的,但是一川害怕迟则生变,只好硬闯了,不得不说,一川确实思虑缜密,即便事关自己最爱的人,心已经乱了,但阵脚也不会乱。只是,这一次,恐怕没有这么好闯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总管到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总管到来
就在江一川等人把事情准备万全之时,青玉苑也不得安宁,因为安业城早早快马来报,有大人物要来,虽说四门早已关闭,但对于南宫家来说,扬州的城门随时都是打开的。
老鸨把小娅安排好之后,立刻命人准备就接待,其中,老鸨也是有些高兴,因为,那个人也来了,他随时跟着家主南宫凌云,寸步不移,一年见不了几面。想必,此次单独前来,是不想家主以身犯险,但能让他亲自出马的,应该也不是什么小角色。
已是中午,为了见那个人,老鸨还是决定再打扮一番,女为悦己者容,那个人对她而言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不一会儿,手下的女婢来报,人已经在门口下马了。
老鸨有些急切,赶忙带着小娅下楼,小娅有些莫名其妙,因为,老鸨这样见多许多世面的人,本不该如此手足无措。来到楼下之后,整理整理头发和衣服,故作镇定,气定神闲地朝着门口走去。
见到来人,老鸨笑脸相迎,拱手行礼道:“恭迎南宫家大总管的到来,三楼的雅间已经准备好了,先去喝杯姜糖热茶,去去寒气吧。”
总管周宇飞似乎很冷淡,摆摆手说到:“行吧,给其他几位兄弟安排一下歇脚的地方和准备点吃的,要是有好酒的话,搬出来给后面的关四海,其他的,你就看着办吧。”随从们听到这句话,也很知趣,在青玉苑手下人的引导下休息去了。
关四海一听说有好酒,眼睛都直了,手下随从走了之后,赶快来到老鸨的面前,恭维着说到:“蓉姐(老鸨的全名为花芸蓉)好气度,早就听闻青玉苑的好酒足以媲美解忧谷,来扬州那么多次了,没能品上半口,有些扫兴,拖大总管和蓉姐的福,看来今日可以得尝所愿了。”
老鸨也是打趣着说到:“你个酒鬼,想得倒美,我青玉苑的美酒,岂是那么容易喝的,没有个千八百两,怕是连味儿都闻不到。”
关四海是个讨巧的家伙,把头凑到老鸨的耳边,小声地说到:“蓉姐,你说这个就见外了是吧,咱们谁跟谁啊,都是亲人是吧。再说了,你和总管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已经快小半年了吧,想说的悄悄话应该不少。而我此行的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贴身保护总管大人的,我要是没酒喝的话,可就一直缠着总管大人,寸步不移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眼力价啊。”
老鸨踢了关四海一下,也是小声地说到:“你小子,还敢威胁我是吧,南宫家的大总管,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还用得着你保护,再说了,青玉苑可是扬州城最安全的地方了,你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别来烦大总管了。”
说完,老鸨对关四海使了个眼色,对着手下的女婢说到:“来人,去库房里搬一坛子西域的葡萄酒来,对了,还有西域的琉璃杯,好酒配好杯,别白瞎了。”
关四海听到这句话,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但还是有些不满足地说到:“蓉姐,就这一坛子,是不是太小气了,不符合您的身份啊。”
老鸨继续踹了一脚,而后说到:“我一青楼的,要什么身份,你小子有喝的就不错了,要知道这酒有市无价,再说了,你是好酒懂酒之人,好酒理应慢品,要是一股脑喝下去,还有什么滋味嘛。”
听到老鸨的话,总管大人故意咳嗽了一声,说到:“你不用管那么多,要是他的酒不够的话,直接让手下人买两缸烧酒就行,钱算在他头上
,走吧,我也乏了。”说完,一个人走在前面,顺着楼道就上去了,青玉苑也算是轻车熟路了,无需他人带路。
关四海听到这句话,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不解风情的木头,就你这样的,怪不得蓉姐看不上,哼。”关四海是性情中人,天性如此,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的。
蓉姐听到这句话,踢了一下他的屁股,而后就着急忙慌地跟着上去了,小娅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就好像情窦初开的姑娘会情郎一般的青涩害羞。来到雅间,小娅和一个女婢留在门口看着,随时准备听从里面的吩咐。
老鸨轻轻地打开门,而后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转过身来缓缓地把门合上,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到屏风后面,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站着,一副好似受教训的样子。
大总管倒是也不客气,当着他的面把披风脱了下来,弹弹上面的雪,而后来到火炉边,找了一个板凳,自顾自地烤起火来,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个人就这样在这沉默的空气中面面相觑。
不知过了多久,大总管决定打破这个沉默,说到:“那个——我饿了,去给弄点吃的吧。”
老鸨听到回话,心中不禁有些兴奋,有了话头,也就不担心就这样一直“对峙”下去了,小心翼翼地回到:“还是老三样吗?”
大总管只是轻声回了句:“嗯。”在没有说说话,一个人自顾自拿着本书看着,就好像屋里只有他一个人。老鸨得到他的答案,一个人下楼去了,朝着厨房走去,亲自为他下厨做饭。这一刻,大总管应该也算得上是最幸福的人了,青玉苑的曾经的花魁为自己做饭,这样的待遇,天下仅此一份。
要说这两个人也真怪,明明心里有对方,却要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明明都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却还要装作扭扭捏捏的样子,到也真是为难他们了。
老鸨把所有人赶出厨房,一个人在里面忙碌,时而和面,时而站在灶台边翻炒着,俨然一个已婚妇女,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好了,端着饭菜出门之前,整理整理仪容,毕竟,在手下人面前还是要端着的。
老鸨把饭菜放在了屏风后面的桌子上,说到:“总管大人,饭菜已经好了,我亲手做的阳春面,小炒肉和炒青菜,您尝尝看,还和胃口吗?”
大总管把书放在凳子上,来到桌子边,拿起筷子,夹着小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得旁边的老鸨会心一笑,这样的场景,早就习惯了,平常总是高高在上的南宫家大总管,也就只有在她的面前无所顾忌了。
很快,桌上的饭菜被一扫而空,老味道,但更多的应该是情人的心意,都是江湖的风云人物,在这里,也就只有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是属于他们彼此的。他们无需端着架子,因为这就是他们本来的样子,只是,他们的地位,注定不能像天下的有情人一般恩爱,但那又如何,这一刻的温情,就已经足够了。
吃完了饭,老鸨递上丝巾,关切地问到:“总管大人,要是不够的话,我在下去做。”
总管接过擦嘴的丝巾,擦了擦嘴,而后擦擦手,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说到:“我的饭量你是了解的,刚刚好。”
吃完了饭之后,手下人把桌子收拾干净了,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老鸨依旧站着,总管依旧坐着看书,只是,美人在侧,心思全不在书上,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没有个好的由头。
也许是看透了情郎的心思,老鸨还是先开口了,问到:“此次,总管大人来扬州,不
知道是带着什么人物来的,要我做什么准备呢?”
总管很l冷淡,小声地说到:“妇道人家,男人的事情别管,只是,这次,我们要在青玉苑会个人,一应该准备的事情,你要提前办好,知道吗?”明明不是夫妻,却说得那么亲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一句话,瞬间把彼此拉到了上下级吩咐的氛围中来。
老鸨的心不禁凉了半截,但这就是他的说话方式,过一会儿,也就释然了。老鸨没有办法,只是简单回了句:“知道了。”
总管看了她一眼,说到:“坐下吧,火边暖和些。”说完,老鸨小心翼翼地来到火炉边,坐了下来,余光看了一眼他的书,是一本唐诗,只是,小半天过去了,就没看见他翻过书。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商隐的《无题》: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是啊,相见时难别亦难,不就是他们的最好写照吗,一个是南宫家主的贴身管家,一个是扬州的风尘女子,本就极难相见,即便匆匆相见,也很快离别,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在一起卿卿我我。
老鸨看着书,眼睛有些湿润了,说到:“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不是元稹的《离思》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吗?”
总管把书放了下来,眼睛盯着火炉,依旧是冷酷地说到:“那首诗写得太美好了,就像梦一样,本就不适合我们,还读他干嘛?”
老鸨将凳子挪了挪,靠得更近了,总管也是如此,两个人的几乎就是肩并肩了。老鸨把书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诗句说到:“也是,我们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合适,就这样也挺好的,有时间了就见一见,要是没时间的话,就算了吧。”气氛瞬间伤感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诗句使然,还是内心对命运的感叹。
总管似乎没有接过她的话茬,继续看着火炉说到:“我已经和家主商量了,再过两年,我就带你离开扬州,回安业城吧,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老鸨有些急切,眼睛里都是期许,凑过头来说到:“家主怎么说?”毕竟,他们这样的人,怕是今生都没有相守的机会了。
总管把头抬了起来,看着老鸨,依旧一副冷淡的样子说到:“家主说,只要你愿意的话,他没意见。”
老鸨先是欣喜,直起了腰,想了想,再次把腰弓了下去,眼神里都是落寞,低着头说到:“不必了,扬州挺好的,我在这里活得自由自在的,后半辈子,怕是离不开了。”也是,风尘女子,哪里敢高攀南宫家总管,这要是世人知道了,该怎么想呢?有的人,注定只有相见之缘,无相守之分。
总管还是那副口气,说到:“不必说了,后年我来接你,你要是不愿去,我就扛着你,这件事,由不得你,我做主了。”
总管一向惜字如金,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事情定了下来,容不得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是,他这样习惯了孤独的人,能够说这样的话,已经是不容易了,至于老鸨,有这样不嫌弃自己过往的男人,余生足以。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的头已经靠在了一起,这个屋子,终于有了些温情,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尤其是心,从来没有离得那么近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谈判签约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谈判签约
就在总管和蓉姐在房间里面温情的时候,门被敲了起来,一下子将两个活在梦里的人拉回了现实。两个人简单的整理仪容,各自找好位置之后,总管回到:“进来吧。”
关四海打开了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好像一个小偷般的虚心,来到蓉姐的旁边,小声地说到:“蓉姐,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蓉姐踩了他一下他的脚,也是小声地回到:“你最好有事说事,不然,我让总管大人扣你一年的酒。”
关四海把脚抬了起来,摸着脚面说到:“我预感到了总管大人未来的生活,一定是暗无天日的,你说,总管大人也算是一表人才,怎么就看上了蓉姐你这么暴力的女子,男人悲哀啊。”
蓉姐继续小声地说到:“这你就说错了,姐还是很温柔的,只可惜,姐的温柔不是给你的。”
关四海竖起了大拇指,连连点头,表示赞许。一旁坐着的总管大人,有些过意不下去了,可不能再让他们这么胡闹了,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只好咳嗽了几声,正声说到:“关四海,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吧。”
关四海听到下逐客令了,只好拱手行礼道:“总管,扬州鸿兴绸缎的公子张宏宇派人前来通报,半个时辰之后,他便会前来拜会。”
总管大人回到拿着一本书,一本正经地回到:“行了,我知道了,你们赶快下去准备一下,我换换衣服就出来。”
关四海和蓉姐赶忙走了出去,准备东西去了,老鸨负责房间等的一应事情,关四海忙着在门口布置。鸿兴绸缎,扬州最大的绸缎庄,生意辐射整个江湖,最令人称奇的是,他们拥有一个完整的体系,从绸缎的原材料生产到制成东西卖出去,中间的每一个环节无需受他人节制,因此,无论江湖如何变化,鸿兴绸缎的生意都不会受到影响,甚至在动乱年代,他们的生意还会更上一层楼。正因为如此,鸿兴绸缎一直不肯归顺南宫家,即便南宫家开出天价,他们也无动于衷。而这一次,鸿兴绸缎的当家人也是不幸染上新发的瘟疫,要不是青玉苑的西煌草吊着一口气,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而南宫家也是利用这次机会,趁其群龙无首之际,暗中派人从各个环节对其攻击,收效甚佳,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最好还是谈判解决的好,这就是总管大人来扬州的首要大事。
总管穿好了衣服,拿出了怀中的一封密信,再次看了看,这是南宫凌云给谈判设定的最低底线。过了一会儿,手下人来报,张宏宇已经来了,总管才匆匆忙忙地走了下去,来到门口,看见了来人已经下轿了。
来人好似翩翩公子,一副书生打扮,衣着华丽,头上一个玉环收束头发,手中折扇,据传是唐张继亲笔提的枫桥夜泊,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书写恢弘大气,笔锋犀利,只是不知道真假而已,只不过以鸿兴绸缎的财力,即便不是张继的真迹,想必也是出自某个名家之手。与一般的富家子弟不同,这个人绝不是个等闲之辈,临危受命,年纪轻轻的,就敢和南宫家掰手腕,只是,火候差了些,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这才甘心低下头来谈判。
张宏宇的后面跟着一个人,双手抱着一把长剑,
常人的身材,脸上有一道十字刀疤,横着的沿着眉毛左右延展,竖着的顺着鼻梁一直到下额处,铺满了整张脸,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最让人害怕的是他的眼睛,眼神里的不屑一顾,或许是其实力的象征。
总管大人站在门口台阶上,高人一等,张宏宇自知有求于人,只好低三下四地上前,抱着扇子,拱手行礼道:“在下鸿兴绸缎张宏宇,拜见南宫家大总管。”
总管大人也是拱手还礼道,一副漠视的表情回到:“张公子客气了,外面天气太过寒冷,还是里面请吧。”说完,伸出左手,侧身让出一条路来。
张宏宇摇着扇子走进了青玉苑,来到老鸨身边的时候,特意停了一下,径直来到了小娅的身旁,故意把头凑到了她的脖子处闻了闻,笑着说到:“想不到青玉苑又来了漂亮姑娘了,看样子,今天可以开开荤了。”
小娅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吓到了,眼睛不停的闪躲,连连后退,要不是蓉姐拉了一下,说不定就倒了。蓉姐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因为蓉姐知道张宏宇是个什么货色,看着是个正人君子,但实则是个花花公子,留连青楼也就算了,多少妙龄少女惨遭毒手,被他盯上的女子,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
总管和张宏宇并排走着,后面跟着的是那个护卫和关四海。也许是不屑于南宫家的背后耍的手段,张宏宇率先说到:“南宫家好手段,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把鸿兴绸缎逼得走投无路了,桑葚产地一夜之间化为乌有,囤放蚕丝和其他东西的库房意外失火,运输的队伍半路遭劫等等,一连串的打击,堪称完美,我倒是真想看看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该不会就是总管你吧。”
大总管依旧冷着一张脸说到:“我权当张公子说笑了,南宫家一向光明磊落,怎么会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至于我是幕后之人,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有些饭能乱吃,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这有的人吧,结仇太多,连老天都看不下,出手收拾了,你说,这怪得了别人吗?”
张宏宇似乎也是来了脾气,暴躁地大声说到:“那依着总管的意思,我鸿兴绸缎是天地不容了?”
大总管嘴角一噘,哼着气说到:“是不是天地不容我不知道,但至少是**难免,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给鸿兴绸缎使绊子是吧。南宫家在江湖朋友中也算是三分薄面,如果不介意的话,愿意从中调停。”
听到这句话,张宏宇攥着扇子的手握得更紧了,咬着牙齿说到:“那就多谢南宫家的好意了,只是,这番调停,鸿兴绸缎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吧。”张宏宇心中暗暗咒骂,本来就是南宫家上演的一出好戏,还假惺惺地来这么一出,实在是令人恶心。
大总管回到:“江湖朋友可以给南宫家面子,可不一定愿意给鸿兴绸缎面子,这背靠大树好乘凉,不知道张公子还在犹豫什么。”
张宏宇把扇子打开,用手摸摸额头,笑着回到:“大总管的好意鸿兴绸缎心领了,只是,家业是祖宗传下来的,万万变不得,再说了,宁**头不做凤尾,自己当爷惯了,有谁会去当孙子,你说是吧。”
大总管继续回到:“张公子此言差矣,这个江湖时刻都在变化着,你要是不变,迟早被吃掉。这有些时候啊,有人愿意当自己的爷,是因为另一个爷给他当孙子的价码不够高,要是给的实惠够多,当他祖宗都可以,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宏宇听到这句话,脸都绿了
,一句话就把他弄得里面不是人,但又没有办法,鸿兴绸缎注定要当孙子了,不然,连活下去都是问题,只是,现在需要的就是争取更高的价码了,即便当孙子,至少捞着利益了。
四个人来到了房间里,各自坐在桌子两端,开始了正式谈判。张宏宇摇着扇子率先问到:“南宫家既然有心谈判,那咱们就看门见山吧,不知道南宫家开出了怎样的价码。”
大总管拿出一纸契约说到:“南宫家帮忙解决鸿兴绸缎目前遇到的所有事情,事情平息之后,只要是南宫家势力范围之内,鸿兴绸缎可以随意进入,漕帮的对南宫家的一应待遇,鸿兴绸缎一样享有,从今往后,鸿兴绸缎无论出现任何问题,南宫家都会负责到底的。我相信,有了这些承诺,鸿兴绸缎的生意翻个五至六倍不是什么问题。”
张宏宇笑着说到:“南宫家好大的手笔,确实,这样的价码,足够让人心安理得的当个孙子,只是,条件呢?”
大总管继续说到:“鸿兴绸缎的所有经营方略,南宫家不会过问,但必须附属于南宫家,对外以南宫家的下属自称,每年纯利的一半上缴南宫家,同时撤销和南宫昊月在蜀中的一切合作事务。”
张宏宇听到这个条件,拉着个驴脸,这个条件,要是答应了,真就在江湖人面前当了南宫家的孙子了,这要是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戳脊梁骨的,就算死了,也无颜面对张家的列祖列宗。
张宏宇毫不犹豫地说到:“总管,南宫家的条件太过苛刻了,鸿兴绸缎断不能答应,这种出卖祖宗的事情,在下也是干不出来的。”
大总管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到:“张公子,南宫家给的价码,你不会拒绝的,同样的,南宫家提的条件,你也必须接受,这世道,哪有拿着钱不当孙子的美事,再者,强者当道,制定规则,弱者必须服从。”
张宏宇没有想到,南宫家的这么强硬,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自己的软肋在人家手里拿着,也就只有低头了,但他还是想做个有点尊严的孙子,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张宏宇说到:“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是我们也有条件,鸿兴绸缎附属于南宫家的事情必须是隐秘的,仅限两家核心人物知道,同时,对外以合作的方式宣称,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其他的,就按照你们说的定。”说完,张宏宇低下了他不可一世的头颅,鸿兴绸缎这条胳膊是拗不过人家的大腿的,更何况是条大象腿。从今天开始,鸿兴绸缎就是南宫家的一个孙子了。
总管想了想,说到:“张公子,南宫家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是愉快的,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携手纵横整个江湖的。咱们先坐着等一下,手下人这就把契约弄好,签了字,画了押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张宏宇苦笑着说到:“怎么,南宫家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连杯好酒都不愿意请吗?未免太小气了吧。”
总管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喜色,笑着说到:“张公子说笑了,南宫家一向大气,咱们以后就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人了,更不用说一杯酒了。来人啊,上好酒。”
这一次谈判,南宫家注定是要占尽便宜了,几乎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一个大的生意,自己还不需要操太多的心就有钱进账,这样的美事,三生难得,只是,手段卑劣了些,但江湖就是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办法的事。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娅受辱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娅受辱
很快,手下人将契约文书和酒菜摆了上来,两个人的手下把笔墨纸砚印章等一应要物准备好了之后,也就开始了签约仪式,契约一式两份,正式签订之前,各自的手下再次查验了一边,这是头等大事,马虎不得。
确认无误之后,两个人各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盖上了各自的印章,最后在按上手印,这份契约也就算是正式生效了。
一切事情完成了之后,两个人举起了酒杯,总管面露喜色,笑着说到:“此乃天赐良机,安业城和鸿兴绸缎强强联手,想必,我们的生意一定可以做大做强,这杯酒就算是提前的庆功酒了。”
张宏宇低着头,一脸无奈地说到:“安业城倒是占便宜了,我们就只有‘卖身求荣’了,但愿你们能够说到做到,别到时候卖完身,连个荣华都捞不到。”
总管继续笑着说到:“张公子这句话不对了,荣华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安业城的利益不也都和鸿兴绸缎息息相关的吗?咱们以后就好好合作吧。”
张宏宇没有再说话,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起来,后来还是觉得不过瘾,直接抬起坛子就往嘴里倒。半醉半醒之间,张宏宇说到醉话:“总管大人,你们安业城赚大了,我们鸿兴绸缎认栽,只不过,老子心里有火,你必须让我把我把火灭了,不然,我耍起酒疯来,说不定就拆了这座青玉苑了。”
一旁倒酒伺候的蓉姐笑着说到:“张公子,我们青玉苑有的是姑娘,您要是有火的话,我这就去找几个姑娘给您去去火,这小曲一听,姑娘的小手一摸,什么烦心事就都抛之脑后了。”
张宏宇听到这句话,眼睛再次直了起来,看着老鸨的身材说到:“不用了,早就听闻花芸蓉色艺双绝,只可惜,年老色衰,没什么看头了,老子要是早生个二十年,一定让你夜夜笙歌。”
蓉姐笑着说到:“张公子,您可是一表人才,就算是早生三十年,您也不会看上我的,您还别说,这两天青玉苑里难得清静,姑娘多的是,您看看是安排谁来陪陪您呢?”
张宏宇站了起来,醉嘘嘘的样子,走路一步三晃的,眼睛里都是色眯眯的,来到了小娅的身边,左嗅嗅,右闻闻,把小娅弄得十分不自在,刚想要往外走,却被一把拽住了胳膊,怎么也挣不开。
张宏宇一手拉着姑娘,一手胡乱在空中晃动着,眼睛睁一下,闭一下的,对着蓉姐含糊不清地说到:“你也别给老子找什么姑娘了,都是一些被人玩过的货色,没什么味道,老子今天就看上你的贴身侍女了。想必还是个雏儿吧,正好,老子帮她成一个真正的女人,也省得便宜其他的烂男人了。”
蓉姐百般讨巧,满脸堆笑地说到:“张公子,这个姑娘是新来的,还不怎么会伺候人,脾气还不好,到时候要是您不满意的话,可就砸了我们青玉苑的牌子了。”
张宏宇对着蓉姐说到:“老子就喜欢这样有些倔强的小妞儿,玩起来才有感觉,在你这样的老女人身上,完全找不到,赶快滚,要是你们喜欢看这种香艳事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
张宏宇的话实在是恶毒了些,一旁的关四海想要出手教训,却被总管拦了下来,毕竟,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再说了,张宏宇的手下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真要是动起手来,损失的是南宫家的利益
,这是万万不能的,至于张宏宇难听的话,权当他是酒后胡言乱语了。
小娅的身体在颤抖,这一次,一个陌生的男人将会以强硬的手段占有自己,而自己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蓉姐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了。眼神里都是恐惧,看着蓉姐说到:“蓉姐,救命啊。”
蓉姐也没有办法,风尘女子,自己的身子何时由自己做主过,看了最后一眼,就被总管推搡着出去了,默默关上了门,而小娅一直盯着那扇门,看着它一点点合上,心里的希望一点点变为绝望,实际上,这份希望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不该有。
等到人出去了之后,张宏宇一把就把小娅抱在了怀里,抱得紧紧地,都快要让人窒息,色眯眯地笑着说到:“不错,看样子是个真的雏儿,别说,长得还不赖,老子尝过的女人也不算少了,就还没尝过你这样的小雏儿,你要是乖乖的听话呢,老子就让你舒舒服服地做个真的女人,你要是挣扎的话,老子会有各种手段收拾你,别说是你,就算是贞洁烈女,老子也要她在床上臣服于我。”
小娅哭得是梨花带泪的,惨兮兮地说到:“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今年才十岁,实在是不会伺候男人,你就放过我吧,您的大恩大德,定当铭感五内,来生再报。”
张宏宇笑着说到:“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你就乖乖的听话,反正早晚要被男人压在身上,都已经卖到青楼,还装什么清高,他们安业城把我的鸿兴绸缎给强抢了,老子今天强上青玉苑的一个姑娘,这应该不过分吧。”说完,走到床边,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直接把人往床铺上一扔。
来到了桌子边,继续喝了一口酒,来到床边,一边搓着手,一边色色迷迷的看着人,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好似一只吃人的豹子,一跃就上了床。
一把拉开小娅用来阻挡身体的被子,看着瑟瑟发抖,嘴里高声喊着救命的小娅,心里没有的怜悯之心,反倒是激起了他内心最原始的兽性,也是,一个弱者,除了拿女人出气弥补自己脆弱的自尊心,也就没有什么本事了。小娅不仅身体在发抖,就连心灵也在颤抖,她很害怕,这一瞬间,她的脑海里划过了许多画面,看到了很多人,早已逝世的双亲,还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那个深爱自己的男人,也许是迷失在了回忆中,竟然忘记了反抗。
张宏宇拉着小娅的脚,把鞋子和袜子脱了去,把鼻子凑了上去,闻了闻,一副满足的表情说到:“不错不错,老子就喜欢这种味道,看来,今天注定是乐趣多多啊,老子就算是失去了江山,得到了美人也是不错的嘛。”
张宏宇的话,惊醒了还在迷梦中的小娅,一脚就踹在了他的下额上,之后整个人再次爬到床头,抱着身体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禽兽。张宏宇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踹了出去,好不容易才从床的一头坐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笑着说到:“有点小脾气,老子喜欢,你要是像条死鱼一样的,老子反倒是没了兴趣。”
说完,整个人扑了上去,直接把人按在自己的身下,屁股坐在小娅的大腿上,两只手按着小娅的手,小娅根本动弹不得。想要用嘴巴咬人,却被张宏宇有意识的躲开了,刚想咬舌自尽,嘴巴就被张宏宇用丝巾给塞上了。
张宏宇看着身下的美人说到:“你就别想动什么歪心思了,老子玩过的女人多了,还想咬舌自尽,你怕是猪油蒙了心,老子告诉你,最好乖乖地让老子舒服了,不然,你就算是死了,你的尸体老子照样不放过。尸体老子爽了之
后,直接丢到乞丐窝里,你想,那些一辈子没碰过女人的老光棍,看着你这一具**的身体,他们会把你压在身下,直到你的尸体腐烂为止。”边说着,边淫笑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十足的魔鬼,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小娅被他这些话语吓得不敢再动了,嗓子已经喊哑了,但是反抗还在继续,不到最后一刻,挣扎永不停止。
张宏宇把背面直接撕破了,把小娅的手绑了起来,拴在床头,而后身体一点点往下移动,把小娅外边的裤子撕了个粉碎。而后用自己的双手抚摸小娅的双腿,就好像是欣赏一件古瓷器那么耐心,小娅的身体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吓得阵阵发抖,嘴里想要呼喊,却被堵住了,双脚也是如此,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别说,张宏宇确实是个变态,隔着小娅遮羞的内裤说到:“有个性的女人,老子最喜欢了,放心好了,你作为女人最私密的两个地方,老子会一起看的,现在还是看看你的腹部好了,这个穿着衣服,看得不真切,我还是帮你脱了吧,免得待会儿麻烦。”
话音未落,张宏宇的一双大手直接就将小娅的裙子撕了个粉碎,整个人现在就只剩下遮羞的小衣物了,要是这最后的防线再被突破,小娅也就注定要被凌辱了。张宏宇看着眼前的**的身体,身体早就等不及了,很快,他便会爆发自己兽性。
另一边,原本打算在三楼别的雅间休息的总管三人,被这香艳的叫声弄得很是不舒服,径直走了出去,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关四海还是有些眼力价的,率先站了起来,说到:“总管,咱们还是下去吧,忙了这半天了,也都饿了,我在青玉苑的船上放了两壶好酒,让蓉姐给咱们弄几盘小菜,咱俩去喝点,反正也没事,好好吃一顿,明后天就要赶路了。”
总管站了起来,说到:“今天高兴,咱们也好久没有在一起喝酒了,趁这个机会,好好喝一壶,不醉不归。”两个男人很是有兴致,只是一旁的蓉姐有些心不在焉的,因为房间里小娅,就是三十年前的自己,不禁有些触景生情了。
总管还是推推搡搡的,把还在迷离的蓉姐慢慢地带着下楼了。但刚出门,总管便觉得有些蹊跷,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的声音,径直朝着那个地方走了过去,看得旁边的关四海两人莫名其妙的。
直到来到了张宏宇房间的外面,也是依旧没有什么发现,反倒是被在门口站着的张宏宇的手下看了一个满眼。总管看到他手下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就放心了,想必里面应该也没什么危险了,毕竟,能够做张宏宇的贴身护卫,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反倒是一旁关四海,把头靠到了蓉姐的耳边,小声地说到:“蓉姐,看样子,总管也是个正常男人啊,你还是早点嫁给他吧,憋坏了也不好。”
蓉姐还是踩在了他的脚面上,笑着说到:“我看是你小子春心萌动了吧,要是实在想女人的话,姐姐给你找一个。”
两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总管就走了过来,说到:“关四海,你吩咐下去,让手下人的眼睛擦亮点。”
关四海赶忙关切地问到:“是,我这就去。”
关四海离开之后,蓉姐赶忙问到:“总管大人,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总管仰了一下头,脸再次拉了下来,冷冷地说到:“心里有些不安,但又不知道从何而来,小心无大错吧。”说完,两个人缓缓地下楼去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川潜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一川潜入
就在所有人都被三楼房间里的香艳之声所勾引的时候,江一川已经从运河潜入到青玉苑停泊船只的下面了,江水寒冷,又是病体,这番折腾,想必只会加重病情,要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就算风寒要不了他的命,新发的瘟疫也会在半月之后如约而至,躲不掉的。既然已经是必死之人了,就让这副残躯最后在发挥点余热吧。
江一川一袭破衣烂衫,身上的肌肤都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小娅得以在瘟疫中幸免,可不能让他再因为自己而感染了,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江一川背着长剑,用短刀插在船身上,借此一步一步地往上爬,一个翻身,径直来到了船的顶部。动作很轻,就连一直站在远处门口的守卫都没有惊动。寒冬腊月,河面都要结冰,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船只,更别说在船上布置守卫了。
江一川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尤其是在船顶,风顺着河面吹来,脸色发青,嘴唇发白,身体打着摆子,站都要站不稳了,这种感觉和**在冰面上跑没有什么分别,更何况,身上的水分结冰,身体更是难以承受,再过一会儿,江一川就会成一个冰人的。
好在事前把干净的衣服用油布包好,捆绑在背上,来到船顶之后赶快换上,背着剑,四肢抱着横梁,一步一挪地往里面爬。
很快就来到了门前站岗两个人的上方,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他们的说话,左边的一个拿出了一个酒壶,说到:“老三,来一口?娘的,咱们在安业城好不舒服,却还来扬州趟这趟浑水,真是不值当。”
右边的汉子,接过酒壶,喝了一口,小心地说到:“你小子,不要命了,要是给总管听见了,非好好收拾你一顿,再说了,来青玉苑少你吃还是少你喝了,你就知足了,好好站着吧。”喝完,把酒壶递了过去。
左边的那个人把酒壶接了过去,笑着说到:“我也就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罢了,哪敢张扬。你说咱哥俩这命,也忒差了点,被安排在这冷风嗖嗖的地方,要冷死了,你说,咱面前除了一河水,还能有什么,总管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命,我就不信还有人从河底钻上来?再说了,这是青玉苑,有谁敢来造次。”
右边地哥们说到:“你小子,别废话了,你忘了几年前的安业城了,还不是戒备森严,固若金汤,结果怎么样?不照样是被人潜了进去,连小公子都被人抢走了。”
两个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也算是打发这枯燥的日子,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闯入者就趴在他们的头顶,还在一步步往里走,有些时候,破绽往往出在出乎意料地地方,即便这个破绽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也足够致命。
江一川来到里面的通道,由于通往河面的这个通道近来没有什么人,除了河边的一道岗哨,整个通道几乎没有人防守。江一川借着这个机会,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来到通道靠近主楼的一端,探出个头来,看看里面的情况。刚进来,就听见了小娅微弱的救命声,这一叫,无限刺激着江一川的内心,对于他而言,必须有所行动了,那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尽管确认了小娅所在的位置,但是却没有办法,四个上楼的楼梯全部被人看着,根本没有机会,整个主楼的里面,完全被人监视着,无论从哪个方向进去,都会被人发现
的,一旦暴露了,别说救小娅,自己就算是连二楼都闯不进去,就会身首异处的。
既然入地无门,那就之后上天了。江一川继续爬上了房梁,从船顶的方向翻身上房顶,小心翼翼地在房顶走着,哪怕是掉落一块瓦片,都会被人发现的。但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走到主楼的时候,江一川为了躲避远处一个人视线,有些着急了,在躲到房梁的另一侧时候,江一川还是一不小心踩碎了一块瓦片,瓦片顺着屋顶,径直掉到了厨房的位置,好在,掉落的时候刮了一阵很强的风,呼呼作响。
厨房的人捡起地上的瓦片,往上看了看,说到:“娘的,扬州的寒风也是猛了些,瓦片都给掀下来了,过几天得和蓉姐说说,找个好点的泥瓦匠,好好弄弄,别到时候冷不丁地把人砸死。”
江一川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还好,没被人发现,不然,可就功亏一篑了。简单地整理一下,江一川继续在房顶蹑手蹑脚地走着,也是这场瘟疫,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不然的话,江一川就算在房顶隐藏得再好,也会被人发现的。
即将要到小娅房顶的时候,江一川听到了楼下有人在走动,并且越来越靠近自己,也就只好趴在房顶,连个大气都没敢出,直到听到下面人的对话,确定其离开之后,才敢继续行动,这也就是总管听到的奇怪声音。
江一川趴在房顶,小心翼翼地挪开房顶的瓦片,看见不堪入目的一面,小娅被一个陌生男人按在了床上,就要被人凌辱了。
江一川心急如焚,加紧拆掉楼顶的瓦片,但有些来不及了,因为张宏宇罪恶的双手就要碰到了小娅的内衣了。
江一川怒不可遏,管不了那么多了,来到床边正上方,算好位置,而后跳起,借助跳起的高度和落下时的速度,长剑一出,直接击碎瓦片,整个人就好心陨石袭地一般,击穿屋顶,来到了房间内。
屋内的人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从天而降,更不会想到有人胆敢攻击青玉苑,就连小娅,也都在心里无奈地做好了被凌辱的准备。
江一川落地的位置正好位于床的旁边,即将落地的一瞬间,长剑点在床上,而后就是潇洒地一个翻身,长剑顺着身体跳起,划在了张宏宇的腰上,瞬时间一道血痕出现,紧接着就冒出鲜血,好似泉涌一般,而后左脚直接把张宏宇顺着侧边踢了出去。但是江一川的动作还没有完,因为另一只手趁势拉起了床上的被子,盖在了小娅的身上。就在随之而下的瓦片即将落地之时,右脚踢在床沿上,整个人借力离开了瓦片下落的位置,仰面落在了地面上。
瓦片落地的一瞬间,外面站着护卫也反应过来了,一家踹开房门,看见翻滚在床下的张宏宇和仰面躺在地上的江一川,二话不说,长剑直接出鞘,凌空朝着江一川身体的中轴就劈了过来。
江一川看见了护卫的长剑,自知无法格挡,只好一脚勾住桌子角,整个人贴着地面冲了过去,避开了第一剑。而后借着这个机会,凌空跳了起来,朝着躺在地上的张宏宇凌空跳了过去,想要把他劫持,借此离开青玉苑,只是张宏宇的护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一脚勾起地上的凳子,跟着他飞了过去。
江一川发现了后面飞来的凳子,知道意图已经暴露了,但也还要硬着头皮要上去,因为护卫越拼命,说明眼前人的价值越高,自己抓住他,出去的机会也就越大,只是,江一川没有机会的。
护卫脚一蹬地,凌空也是同样跳起,两个人几乎就是同时到达,并且自己后面还有个凳子,根本无法躲开,要是硬着去抓人的话,胜负难料。
看清楚事情之后,一川只好不断地旋转着身体,利用长剑,一剑把凳子劈碎,长剑端点在了床上,借此改变方向,来到了小娅的身边,一剑割断了绳子,捡起地上的其他衣服,递给了小娅,着急地说到:“把衣服穿上,我带你出去,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说完,整个人背对着小娅,半蹲着,长剑横在胸前,眼睛盯着面前的护卫,只要他敢轻举妄动,至少可以有个应对之策。
小娅看见了一川,不禁喜极而泣,但是她自己也知道,没有时间来感叹了,欲言又止,毕竟还在虎狼之地,其他的话还是出去以后再说吧。
护卫也没有打算继续出手的打算,来到张宏宇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用剑挑起地上的衣服,给他穿上。
张宏宇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气急败坏地说到:“刁寒,一定要把他们给老子弄死,搅了老子的美事,还想杀老子,我倒是看看,谁先死。”说完了话,赶忙把头缩在了护卫的后面。
刁寒没有转头,小声地说到:“公子,这个人身法诡异,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先把您送到外面再说。”
说着,刁寒挡在前面,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拿着剑鞘,双剑格挡,慢慢地往门口的方向移动。待小娅收拾好了之后,江一川也学着刁寒的样子,慢慢地从床上跳了下来,与其对峙着。
很快,总管三人也赶到了,拥挤的门口似乎容不下那么多人,总管直接一刀把整个雅间的靠近门口的墙壁直接劈碎,这样一来,宽敞了许多。
总管先是查看了张宏宇的伤口,而后说到:“你是张公子的护卫是吧,带着张公子去疗伤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
张宏宇伸手进衣服里,摸了一下伤口,龇牙咧嘴地喊到:“周宇飞,南宫家真是好样的,戒备森严的青玉苑竟然混进来了刺客,害得老子没尝着荤腥,反倒是惹了一身骚气。你要是拿不下这两个贱人,老子和你没完。”
说完,看着刁寒继续说到:“刁寒,你也跟着他们,南宫家的废物要是搞不定,你就亲自动手,记住了,男的给老子大卸八块出气,女的老子留活口,老子要继续开荤。”说完,在手下人搀扶下,张宏宇离开了三楼。
刁寒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一本正经地站在了门口,只要开始了,他可以立刻冲进去完成公子的嘱托,但如果总管不动手的话,他也不会率先出手的,毕竟,这是南宫家的地盘,喧宾夺主的事情,他应该是不会干的。
总管有些生气了,毕竟,张宏宇虽说的气话,但却也是事实,南宫家确确实实被人打脸了,还是当着他这个大总管的面,要是拿不下眼前的这两个人,给张宏宇和南宫家一个交代,自己真的就混不下去了。
一旁的蓉姐脸色也是很难看,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地盘,居然被人突破了,这要是传出去了,自己可真的就没什么面子了,最麻烦的是,青玉苑的名声从今往后也许就臭了,这是她断然不能接受的,因此,必须把这两个人杀死,就算是自己欣赏的小娅,也难逃一死。
大战一触即发,还有更多的人靠过来,整个楼道几乎就被人占满了,虽没有什么太多作用,壮壮声势也是好的。
第一百三十五章 屋顶激战
第一百三十五章 屋顶激战
青玉苑门口的防守突然之间就增加了,从里面跑出来了四个汉子,来到靠近街道的地方,全神贯注地盯着外面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里面汇报,早做准备。
江一阳和许宁发现了事情不对劲儿,知道江一川应该是已经得手了,不然,里面的人不会把警戒放到街上的位置。两个人二话不说,戴上面巾,起身打算进去营救,江一阳坐在许宁的肩头,两个人犹如战车,许宁是战马,一旦奔跑起来,必将势不可挡,而江一阳便是战车上的士兵,负责清除障碍。
而站在最外面的护卫看见了,站在一起,做防守队形,长戟架在前面,与地面呈一定的夹角,挡在了他们进攻的路线上,锋利的刀刃足以刺破任何护甲,更别提**了。后面的人赶忙往里面报信,能够有个防备。
江一阳和许宁在大街上狂奔,来到长戟的面前之时,许宁直接把江一阳扔了出去,整个人翻过长戟的上方,来到四个人的后面。
落地的一瞬间,忘尘无心双剑出鞘,从后面一剑齐齐地划破护卫的后脚跟,就好像秋天里割稻子。护卫用的是长戟,过于笨重,根本来不及转身,再者,江一阳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抬手的动作之后,就只看见四个护卫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抱着后脚跟,一个个龇牙咧嘴地哭天喊地,看样子,受的伤应该是不轻,只不过,江一阳没有下死手,确认没有威胁之后,也就不再管他们了,否则,他们绝对没有哼哼的机会。
但是后面的人趁着江一阳在前面清理战场的机会,竟然不顾前面护卫的死活,狠心把大门关上了,但是一旁的许宁没有给他们机会,捡起地上的长戟,在大门即将合上之际,顺着门缝,插了进去,卡住了大门。
而后许宁提着手中的巨灵剑,大踏步地往前走,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实有力,一剑劈碎大门的门板,踏着碎屑冲了进去,里面的人看见了这样的场景,自然也是不敢阻拦,尤其是刚才堵门的卫士,赶快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武器,只敢远远地看着,拿着武器架在胸前,远远地跟着。别说,这两个人走进来的气势确实不一般,就好像一对父子,大的凶神恶煞的,一个眼神,足以吓破敌人胆,小的一言不发,但是手中握着的双剑,也不是好惹的。
两个人径直来到主楼中间的台子中央,许宁对着楼上喊到:“楼上的,人找到没有,后路已经打通了,解决了就赶快下来吧。”
江一川知道是许宁和一阳进来了,高声回到:“楼下的,人已经找到了,安全无恙,只不过,青玉苑的人不想让我走,你们先撑着,把路守好,让我用剑和他们好好谈谈,这就下来。”
江一川的话音未落,关四海从天而降,落在他们的身边,拔出了手里刀,指着许宁,喝了一口酒,心平气和地说到:“青玉苑对于有花钱买乐子的人来说,确实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但是几位就这样闯进来,伤了我们的人,打坏我们的东西,然后再这样不声不响走了,你们觉得合适吗?要是没钱的话,那就把命留下抵债吧。”
许宁也不甘示弱,冷酷地说到:“要钱没有,要命不给,脚长在我的腿上,要是想走的话,谁也拦
不住,要是想留的话,谁也撵不走。”
关四海继续喝了一口酒,不自觉地握了一下刀,说到:“年轻人,是个硬茬子,只可惜,年少轻狂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你们的运气还算不错,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许宁拿起手中的剑,指着关四海说到:“江湖人,不要耍嘴皮子,手上比个真功夫。”语毕,江一阳二人与关四海站在台子上对峙着。
楼上,总管看着江一川说到:“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要是寻仇的话,有冤报冤,有仇报仇,要是有其他事情的话,万事都有商量的余地。”
江一川长剑指着总管说到:“我本就是无名无姓之人,来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你们把我的女人拐骗到了这里,我今天来,就是带她离开这个人间地狱的。”
总管笑了笑说到:“想不到还是个情种,只可惜,你们终究只能是亡命鸳鸯了,就让我做次好人,成全你们。”
江一川冷冷地回到:“酒不能乱喝,也不怕走道掉进沟里;话不能乱说,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既然敢来,就有把握出去。”
总管似乎没有搭江一川的话,仰面喊到:“屋顶的,也都听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了,要是再不现身的话,我可就动手了。”说完,唐刀出鞘,剑气纵横,一刀劈碎头上的屋顶,碎的瓦片和木条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屋顶的两个人早有预料,轻松地避开这一刀,跳到了缺口的另一端。这一刀,看呆了屋内的众人,作为南宫家的大总管,还是有点东西的,尤其是江一川,逃出去的机会又渺茫了一些,但是,屋顶人的出现,似乎又有了些许转机。
总管抱着唐刀,拱手行礼道:“不知阁下何许人也,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不会也是和这个少年一样困于美色,冲冠一怒为红颜吧。”
左边穿黑袍的汉子回到:“总管说笑了,我们可不看不上这么个雏儿,只是有人出钱,让我们保他们平安,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仅此而已。要是总管肯赏脸卖个面子的话,就让他们离开吧,这里的一应损失,我们兄弟二人一力承担,您看如何?”
总管有些生气地回到:“你觉得呢,一个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也好意思恬着个脸在我面前说什么面子,你们真当南宫家没人了吗?”
右边川白袍的汉子赶忙做着赔礼道歉的样子说到:“总管不要生气,我们不是说南宫家没人,我们只是觉得南宫家的人都是酒囊饭袋而已,除了捞钱,你们好像也就没什么本事了,要论打架的话,顶多也就是三流货色罢了,不然,也不会在几年前让人把老巢都给人掏了吧,妻离子散的,那叫一个惨啊。”
总管是真的生气了,扭头对着身边的人说到:“关四海负责下面的,刁寒负责房间里的,至于屋顶的,就让我来会会他们。”说完,总管踩着前面的凳子,纵身一跃,来到了屋顶上,与白袍二人对峙,继续说到:“但愿你的骨头和你的嘴巴一样硬,别让我就这样简单地杀了你们,体会不到杀人的快感。”
白袍人拔出了背后圆月弯刀,一脸不屑地说到:“上梁不正下梁歪,南宫家的人,果然是嘴皮子吹得响,有什么本事,比试比试吧。”
总管有些气急败坏,不免心浮气躁,按照他的习惯,既然率先发起了进攻,长刀挑起屋顶的瓦片,好像一块
毯子,铺天盖地飞了过去,遮住所有的视野,借此良机,总管在瓦片后面发起了进攻,唐刀直刺白袍人的心脏,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能够一刀毙命的,绝对不麻烦第二刀。
只可惜,白袍也不是好惹的,圆月双刀架在胸前的位置,隔着瓦片,架住了飞来的唐刀,一旁的黑煞可不是看客,往后退了几步,从侧面也是架着刀,目标直指总管的脖颈处。好在总管也是见过几多大风大浪的人,刀鞘卡在了双刀的接触的位置,死死地拦着。
双方在屋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但总管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被黑白二袍连人带剑朝着屋顶的边缘推去,很快,屋顶留下了两道横着的沟槽,全都是些破碎的瓦砾。
总管大人没有办法,一步都撤不得,就这样被人推了下去。但这好像是总管以退为进的一步棋,就在总管落下的一瞬间,一脚勾在屋檐边缘,整个人凌空一个倒吊,好似一架秋千,当摆到另一侧的最高点的时候,把唐刀和刀鞘反背在身后,直接撞破屋檐,向着空中飞去。
黑白二袍似乎早就预料到,跳开了。就在总管飞起来的一瞬间,黑袍和白袍从两个方向冲了出来,目标直指总管的身体,想要直接把他砍成两半截。
两个人施展极其诡异的刀法,双手握着刀不断地没规律地旋转,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碰到一下,必定会被切个粉碎。
总管没有办法,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了,左右手拿着唐刀和刀鞘,想要借此挡住飞旋的弯刀,好让自己安稳地落在屋顶,只是,黑白二袍的刀法实在太快了,总管的唐刀和刀鞘在接触的那一刻就被切断了,其中的一块还飞溅到了总管的手臂上,划破皮肤,鲜血瞬间就冒了出来。
总管无暇顾及伤口,掉落屋顶的时候没有做任何缓冲的准备,任由身体再次撞破屋顶,落到地上。总管落下之时,手里的唐刀和刀鞘也就只剩下一个把儿了,情况十分危急。只是,屋顶的黑白二袍没有放虎归山的意思,两个人凌空就顺着屋顶的缺口劈了下去。
总管落地之后,立刻向一旁翻滚闪开,而后顺着柱子,好似蟒蛇爬行,撞破屋顶,来到蓉姐的上空。蓉姐知道情况不妙,赶快把手下拿着的两把崭新的唐刀丢到了总管的手里。总管撕了身上的一块衣物,绑在了伤口的位置,暂时止血。而后一把唐刀背在后背,另一把拔了出来,反手背着刀鞘,唐刀横在胸前,眼睛盯着缺口处的动静。
很快,黑白二袍也都爬了上来,也是一样的架势,恨不得给对方最致命的一击。总管自知自己心已经乱了,所以需要时间平复心情,找到对方的缺点。
总管看着两个人,冷冷地说到:“圆月弯刀,剔骨刀法,二位的刀法实在令人称奇,只是不知道和梧桐镇的黑白双煞是何关系。”
左边的白袍看着脸上一直冒汗的总管说到:“不要在我们面前提起这两个死人了,就他们也配和我们相提并论?”
右边的黑袍看着总管,继续不屑地说到:“南宫家果然都是一群废物,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了,还是回去安业城安度晚年去吧,别到时候客死异乡,就不值当了。”
总管听到这句话,心中更是怒不可遏,但又没有任何办法对付这极其诡谲的刀法,还是拖些时间,多看看,希望能够找到破绽,反败为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