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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追月的阳     空离叹txt下载     空离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崖下村吃席

    第一百零六章     崖下村吃席

    一川三人跟着常大婶走了过去,找了一个位置,三个小鬼规规矩矩地坐在了一起,旁边是两个和一川一般大的孩子。经过简单的介绍,一川知道了坐在旁边的男孩子叫做常小鱼,一个长得很朴实的孩子,面色黝黑,身材壮实,应该是经常跟着父母下地干活的导致的。只不过,他经历得太少了,与一川比起来,少了很多的成熟感。

    坐在常小鱼旁边的是他的妹妹常小莲,不高的个子,但是黑色衣服下隐藏的是一个漂亮的美人胚子,精致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肤色犹如白雪一般纯净,颇有种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意思,总是习惯性地低着头,见到生人,脸红得和擦过胭脂一样。

    常大婶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碗,来到装饭的大盆,盛了半碗饭,紧接着来到炖猪脚的锅前面,让老幺盛了一勺汤和几块热乎乎的猪脚肉,端着一碗饭就回来了。桌子上的盆里拿出了一双筷子,半蹲着在一阳面前,一边吹着饭,一边说到:“一阳,是不是饿了,开席还得好一会儿呢,大婶听你饿的咕咕叫的,先吃点饭垫垫肚子吧。”

    一阳没有敢张嘴,反倒是看了一眼哥哥,得到哥哥的默许之后,从板凳上下来,亲自端起碗,小声地说到:“常大婶,我自己来吧,哥哥说一阳是大孩子,应该自己吃饭的,不然,哥哥会生气的。”

    常大婶把碗和筷子递给了一阳,摸了摸他的头说到:“一阳比较成气(有本事)嘛,都会自己吃饭了,不像我家那两个,到你这年纪了,还让大婶喂饭呢。”常大婶的话说完了,常小莲的脸更红了,头埋得更低了。旁边的常小鱼倒是无所谓,毕竟,这都已经听习惯了,母亲的口头禅。

    常大婶将一阳安排好了之后,转过身来对着一川说到:“一川,小娅,你们赶路是不是也饿了,大婶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一川站了起来,连连摆手,对着常大婶说到:“让大婶费心了,您尽心招呼一阳,我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敢再让您麻烦呢,等等开席就好了。”

    常大婶站了起来,对着他们两个说到:“既然这样,那就等等吧,反正再有半个来时辰也就开席了,到时候再好好吃一顿,你们就放心吃吧,饭菜还是可以的。别把自己当外人,来到崖下村,就是一家人,在自己家里该怎么吃就怎么吃。你们先坐着,我得去帮帮忙了。”

    四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看着一阳在吃饭,吃的是那样的香,旁若无人般的“嚣张跋扈”,筷子不停地在扒饭,碗的位置不断地在升高,吃到最后的时候,整个碗几乎将整张脸完全遮盖住了。饭菜吃得精光,就算是汤汤水水也都一丝不剩,看得旁边的常家兄妹目瞪口呆的,就算是早就习惯了一川和小娅,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阳吃完饭将碗放在凳子上,习惯性地用手抹了抹嘴边的饭粒,然后看了一眼旁边的哥哥哥姐姐,一脸呆萌地说到:“哥,怎么了,我脸上还有饭粒吗?”说完,再次用手摸了摸嘴边。

    一川笑了笑说到:“一阳最爱干净了,这一次嘴边的饭粒抹得一干二净的,怎么样,吃饱了没有。”

    一阳把碗递了上来,对着一川说到:“哥,刚才的饭太少了,小肚肚还叫着呢,

    你听”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这个时候,常小鱼站了起来,来到一阳的身边说到:“一阳,把碗给哥哥吧,哥哥去给你添饭,怎么样?”

    一阳先是眼神躲闪了一下,而后看了哥哥一眼,直接就把碗递给了常小鱼,笑着说到:“小鱼哥最好了。”

    常小鱼接过碗,准备要走的时候,一川走了上来,拦住了常小鱼,一脸不还意思地说到:“小鱼,不用了,这个小鬼一向饭量惊人,再说了,马上就开席了,老是为一阳搞特殊也不好。”说完,蹲了下来,对着一阳说到:“一阳最乖了,要听话啊,待会好吃的更多,现在就把小肚肚填饱了,是不是挺不划算的。”

    一阳用手挠了挠头,眼珠子不停地转动着,有些恍然大悟地说到:“哥,你说的是,我要把肚子留着,吃好多好吃的。”说完,就没再管哥哥了,看见了地上的小虫子,找了根小木棍,玩得不亦乐乎。至于常小鱼和江一川,简单的寒暄之后,各自回到位置上,看着一阳在地上玩耍。

    不一会儿的功夫,村里的祭典开始了,村长振振有词,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紧接着每家每户的一家之主上前进香,完毕之后,就开开心心地回到各家的座位开始吃饭了。

    常大婶回来之后,看见了一川一直在地上玩泥巴,一把就把他抱了起来,嘴里说到:“一阳,别玩了,大婶带你去洗洗小手,准备吃大餐了。”

    一阳拍了拍了手,很高兴的样子,乖乖地躺在了常大婶的怀里,来到了水井旁边。即便是在人多的地方,一川也不敢放松警惕,眼睛一刻也都没敢离开一阳,生怕出点事情。

    很快,饭菜都上齐了,常大婶和一阳也回来了,常大叔抱着自己的好酒去和几个聊得来的兄弟拼桌了,一年一次难得的祭祀,也该好好畅饮一番。其他人也都安置好了,所以,江一川三人和常大婶母子三人独自一桌了。

    常大婶很喜欢一阳,直接就把他放在自己的身边,就好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得旁边的常氏兄妹都有些羡慕了。常大婶不停地给一阳夹菜,不一会儿,碗都快要装不下了,一阳倒是也不在意,无论来多少,全都照收不误。

    一旁的一川有些看不下去了,赶忙说到:“常大婶,您也自己吃吧,不用管一阳了,刚才他就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常大婶没有立刻搭话,夹起一只鸡腿,递到了一川的碗里,紧接着说到:“一川,这么些天在丛林里面穿梭,作为哥哥,干粮肯定都给了一阳和小娅了,忍饥挨饿这么些天了,你也好好补一补。小娅也是,多吃点,就当做是在自己家一样,别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说完,同样地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小娅的碗里。都是孩子,不能厚此薄彼,常大婶也给自己的孩子夹了菜。

    小娅的眼睛有些湿润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滴进了碗里,将近一个月的跌沛流离,每天几乎都是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点家的味道。这一路走来,遇到了许多的奇怪的人,毁了李家村却不斩尽杀绝的寒刺,谋财害命的守墓人,唯利是图的老板娘和小二,草菅人命的吴溱潼,在她的心里,这个世间恐怕都是这样令人想想都后怕的人。直到进入了崖下村,遇到了常大婶一家人,那颗冰封了的心才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抬头夹菜给一阳的一瞬

    间,常大婶发现了一些异常,望着一脸迷茫的小娅,疑惑的问到:“小娅你,怎么哭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听到这句话,一直低头吃饭的常氏兄妹扬起了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小娅。

    一川一直把自己的目光聚焦在一川的身上,没太过注意小娅,迟钝了一会儿之后,马上接过话茬:“常大婶,不是您想的这样,我们和父母亲分别七八天了,在丛林里担惊受怕的,好不容易冲了出来,还遇到您一家这样的好人,小娅这是感动得流泪了。”

    常大婶赶忙放下了碗,来到了小娅的身边,蹲了下来,一把就把小娅搂进了怀里,用自己粗糙而温暖的双手擦着小娅脸上的泪痕,和风细雨地说到:“小娅,别想那么多了,能够活着冲出来就好,放心吧,在这里,大婶就是你的娘亲。你们着这里好好歇一天,后天,我就让你大叔送你们出去找你们的父母,好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阳也端着碗走了过来,一脸纯真的看着小娅,天真地说到:“小娅姐,(一川曾经教育过一样在外人面前要叫姐姐)别哭了,以后一阳会好好听话的,哥哥有了鸡腿,你没有,一阳的给你。”说完,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给了小娅。

    小娅从常大婶的怀里挣脱出来,看着这个惹人疼的弟弟,瞬间破涕而笑,一把将自己的泪水擦干,用手摸了一下一阳的脑袋,有些高兴地说到:“咱们家的一阳,越来越懂事了,姐姐好高兴啊,来,鸡腿还给一阳,吃得饱饱的,咱们后天就出去找娘亲了。”

    一阳似懂非懂的,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鸡腿,把碗放在了桌子上,直接上手,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安慰好小娅之后,常大婶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匆匆地吃起了饭,忙活了一整天,刚才又都一直在照顾这群小鬼,也是时候顾顾自己的肚子了。

    半个时辰之后你,女人和孩子们的饭桌倒是都歇了,围坐在桌子面前闲聊。反倒是男人们的那几桌,越吃越起劲儿,菜都添了两三轮了,完全

    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划拳的声音此起彼伏。坐在对面的人,把手伸到了桌子的上面,两人同时伸出一只手,用攥起的拳头和伸出一到五个手指,表示从零到五这几个数字,与此同时,嘴里喊出从一到十的数字,如果两人伸出的手指表示的数字相加与其中一个人嘴里喊出的数字相同,那么这个人就算赢了这一拳,三局两胜,输的人喝酒,为了喜庆,喊的数字都是些吉利话,一定,两好,三元,四喜,五魁,六顺,七巧,八仙,九长,全福——这是两言的;一定终,两相好,三元郎,四发财,五经魁,六六顺,七巧图,八匹马,久九长,全福寿——这是三言的;一定终身,两相情愿,三星高照,四季发财,五子登科,六六大顺,七巧成图,八仙过海,九九长寿,全家福禄——这是四言。一桌人依次划下来,将豪气呼出,将酒气呼出,将贫穷而落寞的山村划出无限的欢乐与笑声。每桌有每桌的规则,每个人都划得尽兴。只不过,常大叔似乎不善此道,早就喝得七荤八素的了,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出嫁的小媳妇。

    日落西山,一天的欢乐也将要结束了,女人们忙着收拾残局,把碗筷洗干净带回家,打扫庭院,顺便把醉的一塌糊涂的男人们领回家,男人们,回到家倒头就睡,哪管那么多。村子恢复了宁静,只是,夜终将不会平静。

第一百零七章 土匪进村

    第一百零七章    土匪进村

    回到常大叔家里,江一川将自己和小娅放在袋子里漂亮的衣服给了常氏兄妹,算是交换和报答吧。本来常氏兄妹不敢要的,但是盛情之下,其实难却,加上得到母亲的眼神示意,也就满心欢喜地跑到房间里试衣服去了。

    晚上,其他人都在房间里睡着了,一川拿着包裹,找了两条长凳子并在一起,头靠着门就慢慢地进入了梦乡。哪怕这个地方与世隔绝,也绝不敢掉以轻心。

    入夜,月色正明,整个天地都是夏虫的,鸣叫之声此起彼伏。突然一川被噩梦惊醒,面色惨白,满头的大汗,双手张牙舞爪的,嘴里哼哼着,就好像受惊的羔羊。突然,眼睛一睁,梦醒了,单手撑着坐了起来,头靠在门板上,大喘着气,眼睛看着头顶的楼板,一句话都不敢说。

    梦中,江一川看到了父母亲死亡的现场和自己一直被人追杀的场景,自己则带着一阳和小娅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掉进一个水塘里,梦就醒了。每次只要闲下来,想要好好睡一个觉的时候,噩梦总会如约而至,醒来,想要续梦,却再也回不去了。

    一川口干舌燥的,从包裹里拿出了一个葫芦,喝了一口水。一川一边喝着水,一边竖着耳朵听动静,很快,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儿,整个房间里只有四个人的呼吸声,少了两个人。呼吸声不代表什么,但是悬着的心还是放不下,江一川冲进房间里看个究竟,一阳不见了,小娅也不见了,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的呼呼睡着的常家人。一川进入之时就察觉到了房间空气的问题,看样子,房间里已经被人下了迷香,不然,自己刚才的呼喊就该被人发现了。

    就在一川急得满头大汗的时候,门栓突然之间响动了一下,紧接着听见了刀与门栓接触移动的“嘎吱嘎吱”的声音。一川自然知道事情的不简单,看样子是有歹人欲行不轨之事,说不定,一川和小娅就是被这个歹人掳走了。

    一川蹑手蹑脚地靠近门边,把包裹轻轻地挂在肩上,拔出了剑,握在手里,身体贴着门板,屏息凝神,长剑对着门框的缝隙,随时可以刺杀贸然进入的刺客。

    不一会儿,门栓便被推开了,幸好有绳子连着,不然早就掉在了地上。紧接着,门被快速推开了,一个黑影向前一个翻滚,直接冲到了中堂,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江一川。

    江一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木讷了那么一会儿,待回过神来之后,长剑直直地刺向了黑衣人。黑衣人灵活地往旁边一闪,手里的短刀从侧面划着长剑,刀光剑影间,短刀就已经对准了一川的脖子。 一川反应不算慢,放下长剑,快速往旁边的挪了半步,反手就将包裹里的另一把长剑拔了出来,朝着黑衣人的头直接劈了过去。

    黑衣人无奈之下,短刀挡住了长剑,一手一脚撑着身体,另一只脚踹在江一川的胸口。江一川猝不及防,身体向着后面退去,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四五步的样子。照理,这个时候,黑衣人只要趁机向前一个突刺,江一川必死无疑,但黑衣人似乎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反倒是一个侧身,消失在夜幕之下,风中只留下了一句:“两个小鬼在我的手里,要想找到他们,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江一川想都没有想,捡

    起了地上的长剑,一溜烟追了出去,蹬了地面上的水缸,借力冲上了房顶,一路跟着黑衣人的脚步,不敢有半点马虎。一路上,黑衣人似乎有点钓鱼的意思,一直没有使出全力,好像就是要江一川追上来。

    冲出崖下村,紧接着在树林间的大树枝头穿梭,黑衣人慢慢加快了速度,江一川有些跟不上了,好在,一刻钟之后,终于到了,那是村子西面的山崖顶部。

    黑衣人率先落地,背对着,冷冷地笑了几声说到:“不愧是风中舞江飞的儿子,轻功倒是还看得下去,只是,亡命江湖难道就忘记练功了吗?轻功变得这么差,老子都还没有使出十分之一的气力,这就追不上了?想当初,你父亲也是可以和我斗上几百个回合的人。”

    江一川落地之后,双手长剑指着黑衣人,恶狠狠地说到:“你们这群杀人凶手,不配提我父亲的名字。怎么,寒刺的话都是放屁,非要耍这种放放杀杀的无聊把戏吗?”

    黑衣人继续说到:“怎么,这么快就看出我的身份来了?”

    江一川没有好气地说到:“千里无影踪无痕是吧,一路上跟着不嫌累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一阳和小娅究竟在哪里?”

    黑衣人回到:“不错嘛,居然想到是我在后面跟踪你们,看样子,得要从头重新审视你的能力了。”

    这个时候,旁边的树丛动了一下,江一川赶忙侧着身体走了过去,剑尖对着无痕,随时应对不测。扒开草丛,江一川看见了一阳和小娅依旧熟睡,呼吸匀称,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江一川检查完毕之后,心放了下来,走到黑衣人的面前,有些生死看淡的意思 不慌不忙地说到:“怎么,杀人还得选个风水宝地,嫌屋子太小,怕装不下我们吗?”

    黑衣人背着手,没有打算回嘴,默默地走到了悬崖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崖下村的一举一动。江一川也跟着走了过去,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崖边,双剑收回自制的后背剑匣,随着他的目光从上往下看崖下村。

    这个时候,有一票人马从北面的村口耀武扬威地冲了进来,人数不多,却也有五十来人,手里不断地扬着长刀,嘴里呼呼哈哈地瞎咋呼着你,一群乌合之众,也就干点打家劫舍的勾当了,成不了什么气候。江一川瞬间明白了,无痕好计谋,“调虎离山”使得不露声色。

    进入村子之后,分工倒是明确,三三两两地各自寻找目标,就好像恶狗见到了食物一般贪婪。进入房间之后,一个人将屋里的人从床上拉起来,用绳子将双手系上死扣,而后用在用另一根长的绳子串起来,推推搡搡地压到祠堂前面的空地上集中。剩下的人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只要是值点钱的,都被搜刮殆尽。村民们都是满脸的惊恐,过惯了平静的日子,猝不及防的意外,总是让人不适应。常大叔家四人睡得那叫一个死沉死沉的,要不是土匪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说不定真就叫不醒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村子的人就都被押解在了祠堂的前面,所有的人都被强制性地按着跪在了地上,其他人都屈服了,反倒是几个村里上了年纪的长辈,拖着风烛残年之躯,拄着拐杖,强撑着精神站在火堆前,恶狠狠地盯着坐在祠堂上啃着猪蹄的土匪头子。

    将所有的村民押解完毕之后,一炷香的功夫,后面走上来

    了一群土匪,每个人都抢得盆满钵满的。肩上挂着人家压箱底的陪嫁丝巾,腰间拴着几块腊肉,至于难得一见的金银首饰之类的,早就揣进自己的袋子里了,要不是力气不够,说不定就要把崖下村搬空了。其中的几个怕是饿死鬼投胎,连人家傍晚吃剩的饭菜,都端着出来了,满嘴油腻的样子,滑稽至极。

    祠堂前吃饱了的土匪头子,抹了一下嘴边,满嘴的肥油就沾在了胡子上,借着火光,看见了他全貌,不高的个子,光秃秃的头顶上只有一撮头发随风飘摇,眉毛茂盛,几乎遮住了整个眼睛,络腮胡子遮住了嘴唇,整个头颅就是个毛茸茸的毛球,也因此而得名“王胡子”。坦胸露乳的,身上的衣服也都是脏兮兮的,看着就是个披着衣服的禽兽。

    王胡子一边用指甲盖剔牙,一边挺着个大肚子晃晃悠悠地走到台子面前,吐了一口唾,在旁人的搀扶之下蹲了下来,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村长一群老头,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到:“老头,脾气挺倔的嘛,老子今天来你们崖下村打秋风,看样子你个老不死很是不乐意嘛,怎么,非要我把刀拿出来架在你脖子上,你个老小子才肯心甘情愿地跪下去,是吧。”村长没有害怕的意思,反倒是来了脾气,睁大了眼睛,蹬着他。

    这个时候,王胡子的手下递上来了一把三环大刀,架在的脖子上,出言不逊:“老王八,你狠,老子倒是要看看,是你的乌龟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头硬。”说完,扬起了手里的刀,一副杀人的表情。

    村长眉头都不带皱的,依旧死死的盯着土匪头子,反倒是跪着的人骚动起来了,一个个跃跃越试的,都是要挣着站起来反抗的意思,只不过,也就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旁边看守的土匪头子刀一出鞘,就又全都缩了回去。

    村长啐了一口,唾沫直接盖在了王胡子的脸上,用轻蔑的表情地说到:“王胡子,你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初你我签下合约,只要崖下村每年交够保护粮,你就保证秋毫无犯,怎么,这才不过两年,你就出尔反尔了?”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合约,举得高高的,贴在了王胡子的眼前。

    村长背过身去,继续说到:“古人云:‘人无信而不立’,哪怕是绿林草莽,说过的话最起码要算数吧,签过的字也应该认账吧,否则和禽兽何异——”说完,村长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站在台上的王胡子跳了下来,手里的刀还在滴着鲜血,从村长的手里的把合约抢了过来,一把丢进了火堆里,吐了一口痰,嘴里不屑地说到:“老东西,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敢教训老子,一个迂腐至极的老不死。老子他娘的是土匪,要是遵守所谓合约的话,老子岂不是对不起土匪这个名号了吗?呸。”

    人群再次躁动起来,这一次绝非雷声大雨点小,村长都死了,这份怒火怕是压不住了。王胡子可不是好惹的,直接走到剩下的几个老头面前,手起刀落间,几颗人头便落地了,杀人示威。

    王胡子摸了一下肚子,看着面前的人大吼道:“要是哪个不怕死的,就他娘的再动,老子今晚不介意屠村,娘的,一个个贱骨头,非要死几个人才肯消停是吧。听好了,要是哪个兔崽子再敢乱动,老子活剐了他。”听到这句话,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村民,瞬间乖巧下来了,温顺得想一只羊羔,除了哭哭啼啼,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第一百零八章 江一川实力

    第一百零八章    江一川实力

    不一会儿,一个小喽啰走了上来,在王胡子的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声,之后,王胡子瞬间勃然大怒,一刀砍在了旁边的石台上,刀光火石间,隐隐约约看见了刀口缺了一块。

    王胡子气急败坏,刀尖插在地上,撑着身体,大喊到:“崖下村的人,听好了,我们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不只是打秋风,还要找你们村子新来的三个小鬼,你们最好乖乖把他们交出来,否则,崖下村,寸草不留。”语毕,整个空地没有抬起头的,全都缄口不言。

    这个时候,王胡子有些等不及了,直接上前,一把就将随手就将老幺拉到了众人面前,长刀架在了他的肩上,冰冷的刀锋吓得他冷汗直冒,下半身已经不能自控了,裤子全湿了,整个人就是一摊烂泥。

    王胡子大声喊到:“从现在开始,每隔一炷香的时间,杀一个人,直到找到那三个小鬼为止。”说完,一个喽啰将祠堂里的香炉搬了出来,插上香,放在了台子上。

    王胡子看着老幺继续说到:“小王八羔子,你最好给我点有用的消息,不然,香灭了,人也就到头了。”

    老幺此刻脑子一片空白,应该是酒喝多了,脑袋迷糊,加上被吓着了,好长时间反应不过来,直到香灭的那一刻,才站了起来,大喊到:“大爷,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一个人,就是他把你要找的人窝藏了起来。常山哥,救命啊,那三个小鬼就是被你领回家的,你赶快把他们交出来,救小弟我一命啊。”

    常山自知躲不下去了,挣脱家人的拉扯,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比起老幺,他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沉稳,直面王胡子。

    王胡子有些不耐烦地说到:“就是你个不拍死的杂毛将我要找的人藏起来的是吧,把人交出来吧,我们立刻走人,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常山有些不忿地说到:“王胡子,你的话恐怕三岁孩童都不会信吧,我家你们也去搜了,我要是藏人的话,你们早就把人揪出来了。不要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就算是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这种恶棍的。”

    王胡子恼羞成怒,一把就将常山往后推,身体顶在石台壁上,旁边的小喽啰拿了一把短刀,插在常山的肩胛骨上,刀尖穿过后背,钉在了石壁上,鲜血顺着身体不断地往下流,只不过,常山一句哼哼都没有。

    王胡子斜着嘴,不屑地说到:“老子倒是要看看你个老杂毛嘴有多硬,待血流干,你自己会开口的。”人群中的常大婶母子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着泪,常大婶倒是无所谓,只是两个孩子,要是都死了,他们该怎么活下去。

    一炷香过去了,常大叔昏过去了,这个时候,常大婶再也看不下去了,从人群站了起来,大声地喊到:“你们这群畜生,不要再折磨他了,那三个小鬼真的不在了,我们真的不知道他们趁乱去了哪里。”

    这个时候,几个土匪将人拨开,直接就将常大婶拉了出来,旁边的常氏兄妹也未能幸免,被架人群面前。一个喽啰从水缸取来水,直接将常山泼醒了。

    王胡子走到常山的面前,用手扭着

    常大叔的下颚,有些“敬佩”地说到:“老杂毛,你可以的啊,血流干了也不张嘴,好啊,老子就陪你玩玩。来人啊,把她们娘俩拉到祠堂前,给老子扒光了,当着全村的那女老少的面,把她们两个给老子办了,轮到他开口为止。”

    很快,几个眼冒绿光的土匪,直接将常大婶和常小莲举了起来,抬到了石台上面,外面的衣服瞬间就被撕碎了,只留下了遮羞的内衣内裤。常山咬牙切齿地说到:“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一定会遭天谴的,我女儿才八岁啊,你们都不放过,老子就是化作厉鬼,也绝不放过你们。”除了咒骂,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措施。

    台上的这些畜生看见了半裸的女人,裤裆里的玩意瞬间管不住了,纷纷宽衣解带,想要满足无耻的兽性。但就在他们的脏手即将触碰到常大婶母子身体的时候。一把长剑从远处飞来,直接将台上的一个土匪的头盖骨掀了,插在了祠堂的柱子上,留下一个头颅被开瓢的死尸躺在地上,满目淫光,果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剩下的畜生看见鲜血洒在了他们的身上,全都吓得提着裤子往外跑,至于常大婶母子,趁这个间隙,赶忙将衣服裹在身上遮羞。

    黑暗中,江一川背着一个包裹,走在最前面,手握长剑,满脸的杀气,这种凌厉的目光,哪怕是杀人不眨眼的王胡子,也不禁有些发怵,最恐惧的是,来自一个八岁的孩子。江一川没有废话,低声说到:“王胡子,你要是还算个男人,把人给老子放了。老子就站在这里,一人做事一人当,有本事就上来,老子要用你的人头给崖下村赔罪。又或者说,你只是个废物,只能靠着人质才能抓我吗?”

    简简单单地几句话,触到了他的逆鳞,想自己还算是个人物,被一个八岁的孩童挑战,要是不敢应战,传出去,别说混江湖,就连手下这几个人也都管不住了吧,况且,自己手下不下五十号人,就算这个八岁的小崽子长了三头六臂,自己也能将他一一砍了。

    王胡子将刀扛在肩膀上,一面下令放人,一面轻蔑地笑着说到:“小子,够狂的啊,要不是有人出高价要活人,老子一定拿你来祭刀。”说完,村民们四散逃命,常大叔也被抬了出去,一溜烟的功夫,整个空地除了躺在地上的尸体,就只剩下土匪和江一川了。

    三个土匪在王胡子的示意下,拿着刀,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但是神情轻松,看样子,完全没有把江一川放在眼里。就在最前面土匪的刀凌空劈向江一川的时候,江一川往左侧一闪,看准时机,背在手臂上的长剑剑锋直接一剑从侧面划过土匪的咽喉,落地的时候,留下一具迎面朝地尸体,鲜血从喉咙不断流出,浸润了土地,淹没了睁开的双眼;第二个土匪吸取教训,长刀一横,想要拦腰将江一川砍成两半截。只是,土匪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对手身高远低于成年人,只见江一川稍稍弯腰,剑尖顺着土匪的攻击方向,一剑刺穿脾胃,鲜血像泉涌般往外流。土匪疼痛难忍,放掉武器,双手捂着伤口,倒在了地上。江一川捡起地上的刀,学着刚才土匪的手法,一刀贯穿肩胛骨,任凭鲜血直流,嘴里说到:“你们不是喜欢折磨别人吗,今天我也让你们常常这种滋味,生不如死的滋味”;前来阻挠的最后一个似乎被吓傻了转身丢掉兵器往祠堂跑,想要得到老大的庇护,殊不知,江一川捡起地上的长刀,

    直接朝着的后背扔去,刀尖刺穿心脏,当场毙命,嘴角的血丝是他留在这个世间最后的一点痕迹。对于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畜生来说,唯有放干他们的鲜血,才会让他们在地狱里学会忏悔。

    江一川踏着三个人的尸体,朝着王胡子走去,眼神里的杀气丝毫没有锐减,反倒是杀红了眼,今晚,怕是不杀光面前的这些恶人,杀气恐怕不会消失。很快,十来个土匪在王胡子的严令之下,尽管心里害怕,慢慢靠近了江一川,将其围起来,想要凭借人数优势将其绞杀。

    果然,围在最里面的五个人开始动手了,五个人同时将自己手里的长刀往中间劈去。江一川事先想到了,脚尖一点地,身体凌空腾起,等到五把刀接触在一起的时候,双脚稳稳地站在结合的部位。土匪反应不算慢,就在里面的人撤回长刀的一刻,外围的人立刻插空补了进来,从五个方向朝着江一川的头颅劈来,江一川一个翻身,利用后背的包裹,身体微微向前弯曲,挡住了下落的刀刃。

    就在局面进入均势的时候,刚才撤刀的土匪再次出手,刀锋自下而上同时出手,这个时候,江一川已经被包夹在了一个有刀刃组成的牢笼,除了侧面,其他地方便都是危险重重。江一川没有办法,长刀握在胸前,挡住下面的长刀。局势再次进入僵局,只不过土匪人数众多,时间拖下去,对江一川是十分不利的。

    江一川汗水不停地流着,腰间的肌肉有些酸麻,有些憋不住气了,大喊一声:“无痕,好戏看够了吧,你要是再不出手,我可就被人乱刀砍死了。”

    听到这句话,从下面出手的土匪心里有些慌了,这句话意味着旁边还有人,要是这个时候突然出手,自己的后背全都露了出来,必死无疑。其中的一个土匪手里的刀抖了一下,借助这个契机,江一川顺着这个方向整个身体滚了下去,撑起的刀刃和后背的包裹为其留出了一个狭窄的空间。身体的侧面擦着刀刃,来到发抖土匪的胸前,拔出腰间的小刀,直接刺进他的胸膛,瞬间,鲜血井喷式迸发了出来,覆盖了江一川整张脸。

    江一川没有打算收手的意思,一剑斩断死人的持剑的手,身体滚到地面上,长剑一横,身体以一只脚为旋转点,剑锋所过之处,土匪的双脚齐整整地被切断,应声倒下。

    江一川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抱着断腿的鬼哭狼嚎土匪,心里丝毫没有任何的波澜,走上前去,一剑刺向他们心脏,结束他们的痛苦,这也算的上是对恶人的善了。十个人,几乎就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里,全都眼前的这个男孩当着所有土匪的面一一杀死了。

    解决完眼前的恶人之后,江一川走了过去,举起剑对着王胡子喊到:“王胡子,我说过,要用你的人头给崖下村谢罪,把你的脖子洗好,我一会儿就来取。”

    王胡子倒是故作镇定,继续大声地咆哮到:“小崽子,你他娘的别嚣张,我可告诉你,我的兄弟众多,每个人就算是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就算是打车轮战,老子也都能累死你。”

    江一川继续说到:“乌合之众,纵使十万人,也不过十万坑而已,再者,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单打独斗而已吗?”

    此话一出,王胡子不禁吓得后背发凉,想要说些什么,却来不及了,因为,死亡已经来临,逃不掉了。

第一百零九章 崖顶争论

    第一百零九章   崖顶争论

    江一川的话音刚落,无痕便犹如九天流星滑落人间一般顺畅,又如秋风落叶般随性,从天而降,落在了王胡子的后面。王胡子反应太慢,又或者说无痕的动作过于轻盈,直到人落在王胡子后面,他才发现,想要拔刀,却被一把利器直接刺破衣服,划破后背,热血顺着几倍流下,也就放弃了反抗的打算。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江一川的身上,谁曾想,居然会有人从祠堂顶上飞下来,匪夷所思,看样子,刚才江一川的主动出击只是想吸引注意,为无痕的进场营造一个该有的环境罢了。

    王胡子把刀丢掉,忍着疼痛问到:“不知阁下是哪路神仙,就算是哪里得罪,也得知道名号,不是吗?”

    无痕哼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到:“将死之人,无须多问,让你的人把刀放下,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否则——”

    王胡子哈哈大笑三声,而后有些得意得说到:“我不管你是哪个王八蛋,依我看,你也就只是个背后耍刀子的小人而已,老子倒要看看,老子要是你不下令,你能拿老子怎么办。兄弟们,听好了,只要这个不怕死的玩意敢动手,给老子剁碎了喂狗。”

    无痕二话不说,将短刀拔了出来,一刀直接贯穿王胡子的琵琶骨,刚才抵着后背的利器往下转移,直接挑断脚筋和给膝盖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王胡子再也忍不住了,跪在了地上,哭爹喊娘的,刚才的嚣张跋扈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胆小如鼠的废物面孔。

    无痕把短刀压在了王胡子的脖颈侧面,不动声色地说到:“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快点,你不是喜欢放别人血吗,今天拿你做个示范,教教你。”一刀插在了王胡子的肩胛骨上。

    一声痛苦的哀嚎之后,王胡子再也受不了,大声地喊到:“兄弟们,把刀放下,都他娘的快点,难道你们真的想看老子死吗?”一群喽啰听到老大的呼喊之后,自然乖乖地按照黑衣人的要求做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无痕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刀,一刀从另一侧贯穿了王胡子的肩胛骨,刀尖插在地上,王胡子整个人直接向前伏在空中,要不是有长刀支撑着,说不定就直接匍匐在地上了。紧接着,无痕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跪着的土匪头上方一扔,一个小石头击碎了,里面的粉末瞬间扩散出来,弥漫了他们头顶的上空,顺势往地上掉,从外面看,基本什么都看不清,只是听得见里面一阵阵的咳嗽之声和救命之类的喊叫声,听着怪瘆得慌的。一炷香之后,待尘埃落定,没有一个土匪是跪着的,全都倒在了地上,几个侥幸的,倒在地上哀嚎,腿一蹬一蹬的。无痕做了件好事,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长刀,一刀将其十八层地狱。

    无痕故意留下了一个土匪的性命,用剑指着他的头,说到:“留你一条命,滚回去,给你们山寨的人报个信,三天之后,我要是还看见山寨里有炊烟升起,老子亲自带人破寨杀人,记住,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过时不候。”幸存的土匪丢盔卸甲地跑了出去,完全就是个**裸地废物而已,这年头,坏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没那份狠心,就别往这条道上走。

    这个江湖,小鬼害怕阎王,狠人怕遇上更狠的人,巧了,平常作威作福,杀人作恶的土匪遇到了人间阎王,收他们的小命来了。

    无痕走到王胡

    子的面前,将琵琶骨的利器拔了出来,依旧心平气和地说到:“王胡子,你刚才说你是受人指使是吧,把幕后之人说出来,我给你个好死。”

    王胡子扬起了因疼痛抽搐导致面对有些变形的头颅,张着满是鲜血的嘴,满不在乎地说到:“兔崽子,你就别想从我嘴里撬出什么东西来了,早死晚死都是一样,反正,老子不能让你们如了意。”

    无痕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将长刀拔了出来,卡在他的上下牙齿之间,将一枚噬心丹塞了进去,回到:“死鸭子嘴硬,我倒要看看你这只脱毛猪经不经得住开水烫。”

    很快,噬心丹开始发作,王胡子一个劲儿的倒在地上打滚,身上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爬,啃食身上的每一寸肉,伤口上的疼痛几乎感受不到,身上的噬心之痛才是要命的。想要自杀,却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了,真可谓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王胡子便跪在地上作揖,求爷爷告奶奶的,只求速死。

    无痕拉起王胡子的下额,盯着他的眼睛问到:“我还是刚才那个问题,幕后之人是谁。”王胡子刚想要张嘴,远处房屋处的一支长箭从无痕后背的方向飞来,嗖嗖地声音在无痕的耳边格外的响,无痕没有办法,只得向侧面翻滚躲闪,这一躲,长箭正好一箭命中王胡子的咽喉,当场,拖着一个七窍流血的身体毙命了。

    无痕根据长箭的来处,翻身追了出去,很快,消失在了丛林的夜幕之下。很快,江一川走了过来,一来看一看是否还有漏网之鱼,二来把王胡子的睁着的眼睛闭上了,不能让它“死不瞑目”。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娅拉着一阳从巷道里走到江一川的身边,看着满地的尸体,一阳不禁有些害怕,两只小手一直遮着眼睛,小娅倒是无所谓,见怪不怪了,只是看着满身刀痕和衣服破碎的一川,泪水再次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江一川没有说话,走到祠堂的柱子上,将长剑拔了出来,拉着两个人离开了,朝着常大叔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娅嘴里都是对不起之类的话,因为就在崖顶的时候,小娅还耍着脾气呢,非要当一次女侠呢。

    当时,小娅看着村子陷入死亡的恐惧之中,义愤填膺,从一川的包裹里拔出了剑,二话不说就要往山下走,解救村民于水火之中。

    一川一把抱住了任性的小娅,嘴里喊到:“小娅,我们救不了他们,你没看到土匪人多势众,你别忘了我们还在逃亡的路上。”

    小娅一个劲儿地往外挣,嘴里嚷嚷着:“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善良的村民无辜送死吗,你难道忘记了常家对我们的好了?你明明武功高强,为什么不去救人?怎么,你不敢去救,难道还要拦着我去吗?”

    江一川听到这句话,心都碎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喊着:“你去啊,老子懒得管你了,娘的,你以为老子是神仙吗,老子的身体也是肉做的,不是钢筋铁骨,刀砍在身上也是会流血掉肉的。一路走来,光光保护你们,我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去多管闲事,普度众生了。”这是一川第一次对小娅爆粗口,也会是最后一次了。旁边的一阳也有些害怕了,毕竟,这是自己看看哥哥真正的发火。

    小娅被这几句话噎得没有办法反驳,但还是闷着头自顾自地往山下走,这一刻,无痕的思想的有些模糊了,看着她的背影,似乎看见了金汤大哥,恍如隔世啊。很快,小娅就消失在了丛林之下。

    江一川坐了一会儿,喊了一句:“妈的,这辈子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傻乎乎的姑娘,我上辈子这是造了什么孽,非要这辈子来还。啊——”说完,站了起来,拉着一阳的手,快速追了上去。

    赶上之后,江一川把小娅手里的长剑夺了过来,把一阳的手交到她的手里,闭了一下眼睛,呼了几口气,小声地说到:“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保护好一阳,我要是回不来了,伺机逃走吧,完成爹娘交给的任务,以后,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小娅这一刻脑袋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泪水夺眶而出,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呜咽着说到:“既然要赴死,那我们一家人就整整齐齐地去吧,你要慷慨赴死,我岂能独活。”

    这个时候,一直在树上看戏的无痕有些看不下去了,站在树上抱着手说到:“江一川,别说,你还真是江飞的种,都有一种‘天下与我何干,只为守护一人’的男人气魄,老子今天就当做一回好事,帮你一把,只不过五十来个土匪而已,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乖乖等着,找个地方歇会儿,说不定茶还没凉,我们也就回来了。”

    江一川有些疑惑,不解地问到:“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可没钱给你,寒刺不是利益至上的吗,怎么,也会发善心?”

    无痕漫不经心地说到:“管你怎么想,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帮你,可能,好久不见血了,有点想了吧。废话少说,擒贼先擒王,你去侧面吸引他们的注意,我从后面绕过去,把王胡子弄死了,事情不就解决吧,走吧,别给老子拖后腿。”无痕之所以愿意帮忙,应该是为了金汤大哥,因为小娅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愿意为她从容赴死的男人,自然要保他万全。

    说完,无痕很快就离开了,从远处绕到祠堂的后面,而这一切,都需要江一川在前面掩护,闹的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能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只有这样,才能做悄无声息。

    江一川简单交代几句之后,便在小娅闪着泪光的目光中走了,作为男人,该有的担当还是要有的。这也才有了刚才的一幕,只不过,出乎无痕意料的是,江一川绝对算得上是个奇才,不过八岁的年纪,却已经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只可惜,不能为己所用,他的武功只为了自己身边的人,他的剑也只为了亲人而挥动。

    思绪回到现在,江一川三人来到常大叔的家里,这个时候,家里聚集了许多的人,不敢点灯,几个男人拿着锄头铁铲之类的护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江一川三人示意里面的人之后,从容地走了进来,穿过众人之间的空隙,来到了常大叔的面前,望着失血过多的常大叔,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三拜九叩之后说到:“常大叔,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才让村子蒙受不明之灾,在这里,我们兄妹三人只能磕头谢罪了。”说完,朝着祠堂的方向继续行三拜九叩之礼。

    江一川三人礼毕,站了起来,对着常大叔继续说到:“常大叔,你们放心吧,祠堂前的土匪全都以死谢罪了,还望大家处理一下后事。三天之后,他们的山寨也将不复存在,今天,我们兄妹三人就此别过,救命之恩,容当后报。”

    说完,三人从人群之中坦然离开,消失在了石墙之后,村民们问常大叔关于江一川三人的来头,一切对于他们只会是个谜团而已。明早,当他们看见满地的尸首,希望他们不会害怕。

第一百一十章 无痕追进

    第一百一十章     无痕追进

    就在江一川三人逃离崖下村的时候,无痕从祠堂前的空地翻上墙头,紧紧地跟着放冷箭的家伙儿。这个家伙儿轻功不错,一路上东窜窜,西躲躲的,倒是激起了无痕的兴趣,毕竟,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再好玩不过了了。只不过,在无痕面前卖弄轻功,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和自取其辱没有什么分别。

    一路上,无痕似乎没有用尽全力,就好像遛马,一直似近非近,似远非远地跟着,在丛林树梢头穿行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前面的黑衣人似乎有些跑不动了,背对着无痕,稳稳当当地站立在一棵大树的枝头,脚下是一只树枝和万丈深渊,稍有不慎,随时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无痕倒是无所谓,借着一片叶子,单脚站立在一棵百年大树上,双手抱在胸前,眼神犀利,一直盯着眼前这个幕后之人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敢先动手,一定要他好看。

    无痕率先问到:“这年头,什么魑魅魍魉都敢出来作怪了,怎么,当着我的面杀完人还想全身而退,是不是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来都来了,报个名号吧,老子剑下不杀无名之鬼。”

    黑衣人倒是有些不耐烦了,对着无痕有些嘲讽意味地说到:“早就传闻,寒刺中人向来不善言辞,沉默寡言,除了嗜血杀戮,没有什么能够让你们兴奋的,怎么,今天,号称千里无影踪的无痕这是要打破这个传统吗?”

    无痕哼哼几声,不屑一顾地说到:“居然知道我的身份,想必来头不小嘛,看样子,只能杀你灭口了,留着终将是个祸害。”

    黑衣人也是不屑的口气回到:“癞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山风太大,怕是要闪了你的舌头,就轻功而言,你我半斤对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怎么,还想杀我?”

    无痕没有回话,手里的短刀直接飞了出去,直直地正对黑衣人的面门,黑衣人绝非善类,身体往旁边一闪,待一回身,无痕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丛林密布,到处都是容身之所,肉眼岂能找到,更何况,无痕可不是常人,和他对阵,一旦丢失他的视野,你永远不知道他会从什么位置出现。

    黑衣人站在枝头,心里却一直在发颤,因为时间每过一刻,就意味着胜算少了一分,山风吹来,呼呼风声几乎没有人能够听得到声音。果不其然,就在黑衣人遍地寻找无痕踪迹,心急如焚的时候,无痕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个突刺,短刀一出,朝着黑衣人的后腰就是一刀。只不过,黑衣人似乎提前预料到了,在无痕出手的时候,果断放弃脚下站立的枝头,顺着树干往下面滑去,后背贴着金丝软甲,寻常刀剑奈何不得。除了两者相碰的声音,其他的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

    无痕没有和他纠缠,立刻隐遁在茫茫大山之中,利用丛林的掩护,准备第二次的进攻,黑衣人落进树下的一处有大石头的草丛之后,找到了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背靠大石头,将手里的短剑拿了出来,握在手中,指着外面,一动不动地盯着外面。

    无痕的名字,在江湖杀手团体中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愿意提起,倒不是他的武功有多高,只是他想要去的地方,就算是天涯海角,也无人藏得住;他要是想走,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都拦不住,无论什么地方,来去自如。

    眼前的黑衣人似乎已经被吓破胆了,

    自己本身应该有的实力发挥得不到十之一二,这样的实力,还不够无痕塞牙缝的。找准时机,利用野猪在远处制造出点动静来,吸引他的注意,而后直接从他头顶的位置垂直落下,想要一刀毙命,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机会,却也足够了。

    黑衣人反应迅速,往旁边一闪,避其锋芒,而后趁其短刀插在地上,身体悬空的一瞬间,双脚直直地踹在了无痕的肚子的部位。无痕反应不算慢,身体向后弯曲,呈拱桥状,抵过致命一脚。紧接着身体趁势向后面倒去,待身体即将落地的一刹那,翻身,拔出短刀,一刀划破黑衣人的脚踝,鲜血直流。

    简单的碰撞之后,两个人便分开了,打算开始新一轮的战斗了。现在,黑衣人反倒是放开了,将心一横,反正不是对手,即便是要死,也要扯下块肉,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黑衣人立刻开始了自己的进攻,拔出了自己的武器,名曰链子刀,长达五六丈的铁链子,缠在腰间,末端连着一把锋利的短剑,在黑夜里闪着寒光,短剑锋利,只要命中要害,必定致命,并且进可攻退可守,虽然结构简单,却也不失为一件趁手的兵器。

    至于无痕,也从自己的后背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回环刀”,也算是对敌人的一种尊敬吧。相较于一般寻常的兵刃,回环刀算得上异类了,武器的最中间是一个不大的圆环,仅容一个手指通过,圆环上接着三个类似剑尖的利刃,每两个剑尖的角度一致,最尖的的地方伸出长约一寸左右的钢针,针尖涂满麻药,只要刺中,麻药进入身体,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定当人事不省,任人宰割。但是最为厉害的是,回环刀扔出去之后,会顺着原路返回,因此,很多人躲过了回环刀胸前的进攻,却被回环刀返回来之时插中后背而昏迷。平常不出手的时候,食指穿过圆环,就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不停地旋转,但只要出手,对手非死即残。

    黑衣人按奈不住寂寞,率先将链子刀扔了出去,直直地朝着无痕的咽喉,只不过这种程度的攻击,很容易躲开,看似攻势凌厉,但只要往旁边一闪,击不中人,基本上就是无用功。

    无痕不紧不慢地往旁边一闪,躲过刀刃,而后直接将手里的回环刀顺着链子的方向扔了回去。见到一击不中,黑衣人心里有些慌了,赶往将链子往回撤,并且不断地旋转,形成一个旋转面,击落了来袭的回环刀。

    只不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两把回环刀飞了过来,最为不妙的是,旋转的铁链并没将其击落,反倒是顺着旋转的空隙,直接朝着黑衣人的面门而来,这一下,黑衣人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惊出一身冷汗的感觉了。好在,腰够好,向后弯曲躲过了致命一击。身体刚伸直,便觉得后背一阵阵发亮,后面嗖嗖的声音让人觉得害怕,没有来得及多想,链子刀直接往上一扔,刀尖插在了树枝上,身体借力向上飞去,很快,回环刀便擦着脚底板飞了回去,落在了无痕的手指上。

    黑衣人见到危险解除,立刻跳到地上,毕竟,空中暴露的破绽过多,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很快,无痕发动了第二次进攻,这一次,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躲得过去了,无痕围绕着黑衣人转了一圈,之后,从四面八方将手里的回环刀扔了出去,每一把刀都朝着黑衣人飞去,这一次,全方位的攻击,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了。

    黑衣人倒也不算笨,以身体为轴,不断地旋转手里的链子,形成一个封闭的笼子,挡住不断来袭的回环刀,但是这样的

    防守终将不是长久之计,在完美的防守,久攻之下,必然漏洞百出,但一个小小的漏洞就足以致命,大意不得。

    就在飞刀停顿的一个间隙,黑衣人冲下了悬崖,背部朝下,继续不断地旋转链子,护住胸前,挡住了飞来的回环刀。但是无痕可不是纵虎归山的主,十来支回环刀直接朝着悬崖下丢了下去,一来不断地扰乱黑衣人,二来脚下也可以有个垫脚的。

    两个人都快速下落,只不过,黑衣人的下落是被迫的,速度越来越来快,如果不减速,崖下必定是一堆碎肉。而无痕的动作则很优美,好似云中漫步,脚下的回环刀便是立足之地,倒是也不着急,慢慢紧跟着就好。

    就在黑衣人身体距离崖底不过十来丈的时候,没有办法了,直接将链子刀向上扔了出去,扎在了悬崖边横生的树干上,借此缓冲向下坠的千钧之力,好在,一块突兀出来的石头挡住了垂直落下的回环刀,暂时保住了一条小命。

    黑衣人总算是缓了一口气,但是随之飞下来的无痕再次打破他的幻想,两只回环刀不偏不倚地扎在了黑衣人的左手臂上,瞬时鲜血直流,紧接着觉得左手臂开始麻木,好似剧毒攻心一般。

    黑衣人无可奈何,直得放弃手里的链子刀,坠落崖下,好在,背部着地,内力撑了一下,要不然,粉身碎骨算是轻的。落地之后,黑衣人立刻从背后拿出一柄短剑,一剑把自己的左臂卸掉了,血肉模糊的左臂断口和不再受身体控制的断臂,看着就令人作呕。黑衣人单脚跪在地上,紧闭双眼,满头的大汗浸湿了黑色的面巾,露出的双眼满是痛苦的表情。只不过这一切在无痕的眼中丝毫不值得同情,反倒是觉得他有一种自作聪明的愚蠢。

    无痕落到地上,手上的回环刀还在不停地旋转,目不转睛地盯着黑衣人,嘴里砸吧了几声,而后有些嘲讽意味地说到:“自断其臂膀,是个狠人,只可惜,这一次我的刀上并没有剧毒,上面只是有些类似剧毒攻心的麻药而已。”

    黑衣人挣扎着站了起来,先是很生气地说到:“你——”但是很快变化语气,生无可恋地说到:“是我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但求看在你我有幸交手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死在无痕的手上,不算丢人。”

    无痕转过身去,向着悬崖外面走去,头也不回地说到:“今晚夜色不错,不适合杀人。你是谁,我不想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也无意干涉,但是回去给你们管事的带句话,江一川三人是寒刺看上的猎物,其他人最好滚远点,要是再有下一次,就不会像今天这么简单了。”语毕,无痕的人影早已消失无影无踪,只留下声音和嗖嗖地风声在耳畔回荡。

    黑衣人望着眼前的一望无际的森林,心里感叹,尽管丢了一只手臂,但是小命总算是保住了,也算是对首领有了个交代。无痕不是自己所能对付得了的,只不过,事情办砸了,一顿重罚是免不了的。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活着就算是幸事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前往扬州

    第一百一十一章    前往扬州

    江一川三人从崖下村离开之后,一刻也都不敢耽误,星夜兼程,目标直指安业城,十天之后,终于到了。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南宫家主外出至今未归,花了点小钱,打听到南宫凌云已于半月之前前往扬州洽谈生意,归期未定。

    江一川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在安业城外逗留两天之后,再也等不下去,收拾行囊,打听好路线,化妆成乞丐模样,朝扬州进发了。

    一路上,江一川刻意留意了背后之人,尽管无痕没有想要他们命的意图,一路暗中保驾护航,但身后有人监视,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情,如芒在背。但以无痕的本事,规避他的目光,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之前的丛林不安的感觉似乎消失不见了,心反而有些慌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

    顺着东边的大道,江一川三人一路上也算有惊无险,虽然遇上了不少图谋不轨的人,只不过,看他们身上的装扮,也就没了动手的打算。

    走了三天之后,江一川三人来到了一段密林包围的土路,这个地方,参天大树直冲云霄,横生的枝桠交错着,遮天蔽日的,在土路的上空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顶棚。即便是白天,走在其中,也有种阴森的感觉,总觉得有不止一双眼睛盯着自己,因此,旁边的树林,抢劫打秋风的牛鬼蛇神常年盘踞其中,过往的大队商旅他们有贼心没贼胆,专挑江一川这一类的“散兵游勇”下手。

    果不其然,眼看四下无人,从旁边的草丛里跳出来了两个大汉,几乎一样的装扮,六尺高的汉子,破碎得一条一条的衣服露出胖乎乎的身材,褪色的面具遮住了半张脸,只看得清一只眼睛,另一边的眼睛用黑布遮着,完全看不清面部表情,头发散乱着,就好像地狱里披头散发的饿鬼。两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把缺口的长刀,刀柄都已经摩得发亮。他们这样的人,抢得一顿饭的钱,过一天算一天,及时行乐就是他们的人生准则。

    左边的一个壮汉一把刀架在了江一川的脖颈上,右边的壮汉通过面具上的孔洞,恶狠狠地看着江一川说到:“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要——是不给钱,那——就把命撂下。”结结巴巴的话语和恶狠狠的眼神形成鲜明对比,听着就是个滑稽的小鬼。

    江一川没有说话,拉着小娅和一阳直直地站立着,给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的暗示,看看这两个土匪是否还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毕竟,出门在外,武功不能随便外露,况且,不知道树林还有什么妖魔鬼怪,舍钱保命,也不失为上策。

    架刀的大汉一脚把说话的大汉直接踹在旁边,一边骂骂咧咧的,无非是些笨蛋傻瓜之类的话,一边放下长刀,把江一川的破包裹往旁边一扔,双手在江一川三人的身上摸索,江一川兄弟倒是无所谓,小娅很不自在,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未免小娅受到“凌辱”,江一川站了出来,主动把鞋子拿了出来,从鞋子的夹层里拿出了两三粒碎银子,“恭恭敬敬”地递到了大汉的手中,小声地说到:“大爷,这是些碎银子,您拿着去喝茶,权当我们孝敬您老的了,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您行个方便,放我们通行吧。”

    刚才被踹在地上的汉子,看见了银子,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把抢过银

    子,放在手里掂了掂,两眼放光,嘴里小声地说到:“滚吧滚吧,快点滚。今晚的烧鸡有着落了,再配上一壶好酒,这种小日子,舒坦——”别说,金钱的魅力就是大,不仅能让人吃饱穿暖,还是治病的良医啊。

    江一川赶忙往旁边走了几步,一手捡起地上的包裹,一手拉着小娅和一阳快步往外走去。但就在江一川三人外走的时候,之前一直默默不说话汉子突然喊了一句:“我说过让你们走了吗,阎王不发话,小鬼敢乱走吗。”

    说完,这个汉子直接提着刀,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脚步声响亮,声声扣入心弦,每走一步,江一川的心就往上提了一提,脸上冒出了冷汗,拿着包裹的手颤了一下,掉在了地上。江一川很担心汉子的目的不只是谋财,还有杀人灭口的祸心,因此,放开了一阳的手,随时准备将包裹里的剑拔出来自卫。旁边的一阳更是害怕,死死地抓住嫂子的手。小娅故作镇定,攥紧了一阳的小手,也算是一种安慰吧。

    大汉走到了小娅的身边,拉着小娅和一阳的脚,倒吊着,一把将鞋子拽了出来,便将两个人丢在了地上。旁边的傻乎乎大汉则在精明大汉的催促下去翻地上的包裹。

    江一川的手已经伸进了包裹里,但在剑最后出鞘的前一刻,放弃了这样的想法,看样子,他们只是想在搜刮点钱罢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自己要是真的贸然动手,很难顾个万全。见到傻乎乎大汉前来,江一川很识趣地往旁边挪了挪,任由他为所欲为。

    大汉将鞋子撕开了,从里面找出了两张十两的银票,拿到江一川的面前,炫耀着自己的精明能干,轻蔑地看着一川,一脸不屑地说到:“小兔崽子,敢在阎王面前耍心眼,你小子真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不是我留了个心眼,说不定真就被你几个小鬼给糊弄过去了。”

    旁边的小娅有些心急了,毕竟,这些钱是他们衣食住行的保障,就这么交出去了以后就得忍饥挨饿,露宿街头了。想要反抗,却被江一川拦了下来,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命才是最要紧的。

    江一川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说到:“您真的是厉害,我们这点小伎俩儿,完全逃不过您的火眼金睛,您看,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过去了。”

    汉子依旧不依不饶地问到:“你们几个究竟什么路数,身上竟然有这么多钱呢,穿得破破烂烂的,也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怎么,你不会告诉我,撞上狗屎运了捡到的吧。”

    江一川赶忙回到:“瞧您说的,我们要是有这种好运的话,就用不着沿街乞讨了,这不,上次去给大户人家里做工,实在受不了毒打了,就趁着主人家睡着了,偷偷地拿了点工钱,跑出来了,这不,今天在这里遇上您了,被您搜了个底掉。”

    精明的汉子被恭维得心里乐开了花,旁边傻乎乎的汉子什么也都没搜到,那两把剑外表看上去很寻常,自然入不了他们的贼眼。

    眼见搜得差不多了,江一川走上前去,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说到:“两位好汉,你们看,我们已经身无分文了,是不是可以放行了。”

    傻乎乎的壮汉没有说话,自顾自地低头数着钱,财迷心窍,一连摆摆手,示意其赶快离开。

    江一川识相地捡起自己的东西,拉着一阳和小娅快速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就在三个人迈开腿往外走的时候,精明的汉子大声喝道:“

    慢着,我都没点头,你们就敢擅自离开,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傻乎乎的汉子走到精明汉子的旁边,拉了拉他的手说到:“老大,油水捞得差不多了,放他们过去吧。”旁边的江一川也附和着,想要赶快结束,因为实在是摸不准精明汉子的脉。

    精明汉子走到江一川的面前,恶狠狠地说到:“你们三个小崽子真的没钱了?”

    江一川把包裹放了下来,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到:“大爷,我们连藏在鞋底夹层里的银票都被你翻了个底儿掉,就算是有钱也真的没地方藏了。”

    精明的汉子没有要为难他们的意思,从傻乎乎汉子手里把碎银子一把抢了过来,交到江一川的手里,面无表情地说到:“既然银票是你们偷来的不义之财,那我们就替天行道收了,看你们实在可怜,这些碎银子就当是赏你们的了。”

    说完,两个汉子手里攥着银票,肩上扛着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大摇大摆地消失在了两边的密林之中。

    看着两个汉子远去的身影,江一川的一直悬着的心反倒是放下了不少,毕竟,一路走来,不仅要提防寒刺,还要小心见财起意的恶人,现在无所谓了,寒刺暂时无害,身上钱财尽失,没了包袱,即便走在阳光下,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只不过,盯着他们的又何止寒刺,黑暗中的不知名的势力也不是好惹的,好在寒刺暂时压住了,倒也无关紧要。小娅和一阳满脸的不高兴,特别是一阳,以后好吃好玩的都没有了,嘟着个小嘴,心里恼着呢。

    走了好久,眼看四下无人,江一川把一阳抱了起来,小声地问到:“一阳怎么不高兴了,说来哥哥听听。”

    一阳继续嘟着个小嘴说到:“哥,咱们的钱都被抢走了,以后咱们拿什么买好吃的啊,想想就不高兴。”

    一川和小娅听了,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笑,嘴里说到:“一阳放心吧,只要哥哥嫂子在,就一定会让一阳吃饱穿暖的。”

    一阳挣扎地从哥哥怀里挣脱出来,跳到地上,高兴地蹦蹦跳跳地,顺着大路往前一路小跑,只不过还是被哥哥一把拉住了。

    江一川半蹲着,看着一脸懵懂的一阳,语重心长地说到:“一阳最听话了,以后在外面,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人问起我们的父母,都不能说起他们的名字。对外就说的父母和我们走散了,知道吗?”

    一阳不明就里,用手挠了挠头,但还是点头答应了,在哥哥嫂子的视野之内,一个人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时而追追蝴蝶,时而采采野花,一刻也都闲不住。

    小娅拉着一川的手,头靠在一川的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和声细语地说到:“一川,咱们这算是真正的闯荡江湖了吗?我有点害怕。”

    一川没有回头,依旧不慌不忙地往前走,摸了摸小娅的手,用安慰的口气说到:“小娅,放心吧,咱们都是在地狱里走过两三遭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完成父母的遗愿,咱们就回去找毒罐子去,一辈子都不要再踏入江湖半步了。”

    小娅没有很在意,淡淡地说了句:“但愿吧。”便再也不说话,一路上,人烟稀少,难得的宁静。只是,江湖这潭水从外面看倒是清澈见底,可一旦蹚入其中,想要全身而退,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入扬州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入扬州

    两个大汉“发善心”留下的银两很快消耗光了,江一川三人没有办法,只好一路沿街乞讨,身无分文,倒是一路清净,什么牛鬼蛇神都绕着走,没人搭理他们。只是日子难得过些,饥一餐,饱一顿是常有的事,破衣烂衫也早就习惯了。

    江一川拖家带口的,走得自然慢些,不过,十日之后的早晨,还是跌跌撞撞地赶到了。扬州,天下九州之一,历史文化名城,曾名广陵又名江都,是华夏城市中最富庶、最繁华、最璀璨的城市和商业之都,人人向往的“堆金积玉地、温柔富贵乡”。而这一切都缘与它的地理位置,长江与京杭运河的交叉处,南北通衢之所,东西勾连之地,加之扬州富商云集,其中的盐商更是富可敌国,“扬州瘦马”(先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或者利用强硬手段抢夺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因贫女多瘦弱,“瘦马”之名由此而来。初买童女时不过十几贯钱,待其出嫁时,可赚达千五百两。一般百姓见有利可图,竞相效法,蔚为风气,盐商腰缠万贯、富甲天下,故在当时全国,扬州“养瘦马”之风最盛)便是最好的证明的。只不过,这些盐商居然会乖乖听命于南宫家,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其中内幕,不得而知。

    城门口的守卫很松懈,几个卫士稀稀拉拉地站在一起,打着哈欠,应该是还没睡醒,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其中一个甚至还站着打了个盹,无所事事。这倒是也正常,毕竟,太平年代的日子过久了,警惕心也就抛之脑后了,加之江南一隅,富甲一方,向来远离战乱,纸醉金迷之处,谁还愿意一本正经地站岗,糊口的营生,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兢兢业业的,反倒是杞人忧天,不合群了。

    江一川三人从西边的城门而入,内外景象分明。一路走来,城外远处,一片荒芜,丛生的杂草,泥泞的土路,夏末的江南,雨水少些,不然的话,人一走过,深一脚浅一脚的,和在沼泽里没有什么分别。几个土丘上的参天大树早就被砍伐干净了,露出泥土的颜色,远远望去,只有发黑的木桩子和几株苟延残喘的低矮灌木丛,光秃秃的山坡上,木材拖拽留下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

    扬州城外方圆十里终于有了些烟火气,早起的人们在田地里忙碌着,女人和孩子们在地里摘菜、简单地处理一下、装筐,由男人们挑起担子,一步一步地运进城里处理。脑筋活泛点的,城中的大户人家和客栈早就预定好了,挑去找人交接就好了。至于那些没有关系的,就只有沿街叫卖的命了,虽是苦差事,却也没有办法,风里雨里的,还得看运气,运气好的话,倒是可以早早歇歇,要是运气差的话,晚饭也许都还没有着落。篮子里全都是新采摘的,是地里最好的,除了过节,自己何曾舍得吃过,到头来,还得给地主交租,这年头,打首饰的戴不起首饰,种菜的吃不起菜,倒也真的是讽刺。

    卖菜的汉子几乎穿得都是破破烂烂的,通底的草鞋,发黑的草帽,满是污渍的褂子和磨得油亮的裤子,肩上搭着一条湿的破布条。只不过,他们倒是挺高兴的,嘴里吆喝着:“香菜大白菜来,沟葱嫩芹菜来,扁豆茄子黄瓜、架冬瓜买大海茄、买萝卜、红萝卜、卞萝卜、嫩芽的香椿啊、蒜来好

    韭菜呀。”时不时还轻声哼唱几句江南独有的小调,旁人听不见,算是自娱自乐吧,准确来说是苦中作乐。

    土路两旁的窝棚渐渐密集,小孩手臂粗的树枝搭起三角骨架,旁边的空隙用芦苇一层一层的覆盖,不漏雨就行,干草铺地,一床席子和破棉被。窝棚旁边,挖个土灶,一口锅,几个缺口的土碗,蒿草棍弄成的筷子,也就够过日子了。最好期盼一年身体硬硬朗朗的,小灾小病的倒还好,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但谁还没有个万一呢,遇上了就只能拖着个残躯等死了。其间居住为别人干活的汉子、乞丐、民间卖艺者、逃难的和流浪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悲惨故事,看似不同,却又殊途同归,不同的故事,同样的辛酸,情到深处,泪流满怀。

    初入扬州,便觉得它的繁华只是浮于表面,奢靡才是本质,迎接他们的既有古色古香的小桥流水人家,也有十万青楼;既有忙于招呼来往过客的店家,也有街边拉客的风尘女子;既有顺河而下吟诗作对的江南才子,也有烟花柳巷招蜂引蝶的“风流才子”…….

    这倒是不负了“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的美誉,只是,这样的扬州终究只是一场梦,一场虚无缥缈的浮华梦,终有一天,梦醒,曲终人散,浮生灭,都只是时间问题。

    扬州的格局倒是还可以,因水而建,缘水而生,沿运河两岸的大都是些青楼,只不过都是些所谓的“文人雅士”流连忘返之地。同样都是风尘女子,青楼里的姑娘和妓院里的姑娘还是有些差别的。

    青楼是古代文人墨客消遣风流的地方,卖点不是女人的身体,而是其知识和才艺,其中的很多姑娘容貌不凡,不仅能歌善舞,甚至吟诗作对,吹拉弹唱更是精通,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精神的交流。当然,青楼的姑娘也不是什么客都接的,其中的头牌更是千金难见一面,没点身份的,连青楼的门都靠近不了,要是有人敢喝醉了耍横,或是故意找茬,自然有人会废了他们,因为她们大都卖艺不卖身,并且很多人都有靠山。至于那些妓院里的姑娘,做的就是些皮肉生意,进院的人也都是些一般人,进来解决生理需求而已,姿色好些的,生意自然旺,待年老色衰之后,找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静然度此余生,或者,出家为尼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青楼的姑娘看不起妓院的,认为她们是下流胚子,做的都是些皮肉生意,自认为高人一等;妓院的姑娘也看不起青楼的,觉得大家都是出来卖的,卖什么不是卖,装什么高雅。

    青楼的客人鄙视妓院的,一群管不住自己裤头的下等人,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妓院的客人也轻视妓院的,三妻四妾的,还出来找风流快活,大家都是烂人,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同样都是一丘之貉,却还分个高下,可悲可叹,可笑可怜。

    离两岸较远的地方,街道纵横交错,富人的府邸,一般人家的院子,沿街的店铺,错落有致地排列在有限的土地上,每一寸都发挥着它的余热。巷子幽深的地方,那些不愿意进妓院却又为生活所迫的可怜女人,便是在此招揽客人。

    饥肠辘辘的江一川三人在城里四处转像只无头苍蝇,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偌大的扬州,人生地不熟的,想要找一个人,无异于海底捞针,更何况,安业城的城主,岂是他们这样的无名之辈所能随便见到的。无奈之下,只好先找个容身之所,走

    一步看一步吧,只是,扬州虽大,却没有哪怕一片瓦片是属于他们的。

    迎面扑来的不止胭脂水粉味,还有各色食物的味道混杂着,周围的小摊上,各色的小吃还在冒着热气呢,飘香四溢的鲜肉包子刚刚出炉,滋着油花的炸饼晾在油锅上的铁架子,面锅里的刀削面还在满滚着……腹中空空的三人只闻到了食物的味道,肚子咕咕直叫。只是囊中羞涩,哪怕一文钱都没有了,只好看着摊子流口水了,特别是一阳,要不是哥哥拉着,说定早就顺着香味飘过去了。

    小娅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己和一川饿着也就算了,不能看着一阳跟着受罪,一狠心,从包裹把簪子翻了出来,朝着不远处刚刚开门营业的平远当铺走去。

    一川很快就发觉了异样,拉着一阳的手跟了出去,在平远当铺门前拉住了她,问到:“小娅,你这是要干什么。”

    小娅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温和地说到:“我能干什么,拿这个簪子换点钱,买点吃的,不然,咱们等着饿死吗”

    一川看了一眼一阳,欲言又止,要是换个别的东西,倒也还好,只是那个簪子是他送给小娅的,虽是不得已,却也舍不得,毕竟,那是他们爱情的信物。

    一阳似乎知道东西的重要性,两个大拇指堵着鼻子,仰着头,闭着小嘴,睁着个大眼睛看着嫂子说到:“姐姐,我不饿的,你不用管我的。”刚说完,肚子再次叫了一下,还很响,一阳摸了一下肚子,三个人相互看了看,会心一笑,拉着手走进了平远当铺。

    当铺收银的台子很高,就算是个成年人,也只能探出个头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计在扫地,见到三个乞丐模样的人进来了,二话不说,扫帚一把扫在三人的脚面,有点扫地出门的意思。没好气地说到:“大清早的,不在乞丐窝里好好睡觉,出来瞎跑什么,把新扫的地都给踩脏了,真他娘的晦气。”

    小娅想要发火,被一川拦住了,拉着人径直走到了收银的地方,垫着脚,将簪子递了上去,台子太高,根本看不见人,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里面大声地说到:“破簪子一支,二十文钱,当期一年,利息十文钱,当不当。”

    江一川有些不服气,簪子就算是再普通,但好歹也算是镀银的,最起码得值个一百文钱吧,把凳子拉了过来,踮着脚,把头凑到台子的开口处,看着里面头发花白,满脸都是皱纹的掌柜,拱手说到:“掌柜的,行行好,多给点吧。”

    掌柜的可不是什么善人,把嘴凑到江一川的头边,小声地说到:“小鬼,你这簪子怕是来得不明不白吧,来历不明的东西,就这价,爱当不当,你要是不想的话,拿回去。”说完,把簪子递了回来,头偏着,眼睛提溜乱转,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江一川不想节外生枝,只好接受了。不一会儿的功夫,掌柜的递出来了二十文钱和凭据,掌柜的高声喊到:“拿好银钱和凭据,钱货两清,出了这个门,一概不认,小二,送客。”

    江一川三人忿忿地离开了,只听得里面掌柜和伙计的耻笑声,很快,一个衣着华丽的客人来了,走进当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里面的伙计极尽阿谀奉承,连掌柜地都出门迎接,就差把人当祖宗供起来了,谄媚的小人嘴脸,江一川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但那又如何,这世道,本就是如此。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遇地头蛇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初遇地头蛇

    江一川买了三个还在冒着热气的肉包子,连同荷叶一起交到了一阳的手里。一阳看着肉包子,眼睛都快要陷进去了,拿起一个包子直接塞进了嘴里,满嘴的油光,双手一抹,加之阳光映射其上,旁边的哥哥嫂子抿着嘴想笑,但眼睛里都是对这个小鬼的宠溺。

    吃了几嘴之后,一阳发现哥哥嫂子手里空空如也,看着手里剩下的两个包子,赶忙分给了哥哥嫂子一人一个,他的这个举动让哥哥嫂子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应该是感动,一阳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哥哥嫂子连忙摆摆手,摸着一阳的头说到:“一阳,你还小,多吃点,不然长不高的,哥哥嫂子等你吃完再说。”

    一阳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哥,姐,娘亲说了,我们是最亲的人,哪怕只有一碗饭,也都要对半分的,再说了,一阳一个人吃不香的,你们要是不吃的话,那我也不吃了。”

    一川和小娅几乎是红着眼睛接过了包子,低着头,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心里是无限感动,特别是一川,一切的劳累都已经烟消云散了,眼前的两人便是自己一辈子的用命去守护的。一阳有些奇怪,问哥哥嫂子怎么了,两人只好撒谎说是风吹的。得到答案,一阳虽心里疑惑,却也没有再追问。

    三人靠在了墙根边,一边吃饭,一边思索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二十文钱撑不了几天的,如果没有别的谋生手段,最后只能饿死扬州街头了。

    就在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妇人挎着卖菜的篮子的来到他们身边,蹲了下来,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花布包,取出了两文钱,轻轻地放在了他们的面前,嘴里小声地念叨着:“真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乞讨了,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哎,造孽啊。”老妇人边说着,边站了起来,伴随着怜悯的叹息声淹没在了熙熙攘攘的人海中。

    江一川三人先是一愣,而后赶忙低头致谢,目送老妇人离开。江一川似乎有了办法,跳进了旁边的河沟里,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只破碗,往灰里面插了几下,显得破败陈旧一些。三人找到一个闹市街口,破碗摆在面前,坐了下来,就三人这份打扮,说不是乞丐,倒是没有人信了。哥哥嫂子低着头,一副七八天没吃饭的表情,一阳听从哥哥的话,头靠在嫂子的怀里,小嘴一张一合,有气无力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慈悲心打发,尤其是那些上了些年纪的,三张脏兮兮的稚嫩脸庞,简直无法抵御,纷纷慷慨解囊。街头乞讨看起来没那么光彩,但如果连活下去都有问题的话,面子又值几斤几两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午时分,江一川三人就已经乞讨了差不多百十来文钱了,太阳渐渐毒辣,也是时候该找个地方歇歇脚,好好吃顿饱饭了。三人收摊往巷子深处走去,即便有钱了,也该注意一下言行举止,靠别人的施舍得来的钱财,更应该收敛些。但这个江湖,不会因为你的低调就会有人忘记你的存在。

    刚刚进入巷子,江一川便发现了有人在身后跟踪,衣衫褴褛,应该也是乞讨之人,只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身上没有半点余钱,也没有什么好图谋的,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巷口的路已经被封死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巷子深处走走,人烟稀少的地方,什么妖魔鬼怪也就跳出来了。

    一路上,这群演技拙劣的跟踪者在江一川的简单试探之下,暴露无遗,一个个就像是跳梁小丑,江一川三人一回头,除了假装弄弄破鞋子,似乎也没什么手段了;江一川三人往前跑,后面的小丑也跟着跑;转角的地方,居然也跟着快速转过去,连个头都懒得探过去看看情况。

    走到断头路了,高墙后面是一所寺庙的枯井,常年不见人影,穿过高墙顶上的砖缝,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大雄宝殿的屋顶和缕缕焚香燃起的烟气,和尚的诵经声和敲打木鱼的声音清晰,只可惜,普度众生的佛却看不见身后的恶人,或许这就是灯下黑吧。

    很快,转过拐角的跟踪者看见了江一川三人,反倒是吓了一大跳,居然下意识地往外走。而后顿了一下,才转过身来,两帮人相互对视,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他们老大的到来,才算是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他们的老大挺着个油肚,在众人的膜拜中闪亮登场了,秃头,油光发亮,几乎可以看见人影,油光满面,肥头大耳,胡子拉碴的,嘴上插着一根树枝剔牙,嘴角的油渍还清晰可见,这副富态可不像是个乞丐的样子,唯一证明其身份就是身上的破衣烂衫和脚上的露着脚指头的破布鞋,到处漏风,风一吹过,一股汗臭味令人作呕。

    一阳有些害怕,躲到了哥哥嫂子的身后,江一川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壮着胆子问到:“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几位,还望指教。”

    在场的乞丐纷纷笑了起来,带头的大哥将树枝从嘴里拿了出来,放在鞋底蹭了蹭,紧接着再次放进嘴里,露着发黄的牙齿说到:“别给老子文绉绉的,你知不知道这条街是老子袁大头的地盘吗,没有老子的允许,居然敢在这条街上抢生意,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今天你们要是把钱交出来,那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的话,弄死你们。”语气中透着狠毒,只可惜中气不足,也就吓唬吓唬人给自己壮胆罢了。

    小娅气不过,站了出来,指着袁大头说到:“这些钱是我们讨来的,凭什么给你们,再说了,这条街又没有写着你袁大头的名字。”

    袁大头把衣服一扔,露出自己的油肚,握着拳头,动了动脖子,上前一步,恶狠狠的说到:“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倒要看看你们的小身板挨得住几拳,一炷香过后,你们要是还站着,老子跟你混。”旁边的乞丐也都是摩拳擦掌的,随时准备充当打手,这可是展现自己能力的时候,想要替老大出头,却被拦了下来。无能者只有通过欺负弱者,展现自己的强势,来满足内心的恐惧。

    江一川满脸的杀气,反手伸进背后的袋子,单手握着剑柄,只要袁大头敢不知死活的靠近自己,这么近的距离,以江一川的能力,必定让其血溅当场。

    袁大头很快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地动山摇的,要不是四面足够结实,说不定就会被他踩通了。江一川丝毫不敢大意,时刻注意眼前人的一举一动,不到最后一刻,手中剑绝不出鞘。

    就在袁大头的拳头离江一川的头只有不到一尺,江一川的长剑出鞘不过二寸时候,人墙后面,传来一声喊叫:“袁老大,手下留情。”

    情况有变,江一川赶忙收手往旁边一闪,躲过袁大头的重拳,而后靠在墙上,装作很吃力的样子。至于袁大头,惯性太大,直接冲向了墙壁,就差贴在了上面,要不是墙足够硬,说不定就

    直接把墙撞通洞了。

    就在袁大头回头的间隙,一个人走了上来,拄着根拐杖,站在了人群前,定睛一看,一个骨瘦嶙峋老头,害怕风大了,把他给刮倒,一张饱经沧桑的脸由于时间的磨洗,变得干瘪,头发和胡子早已花白,却因为污渍的浸染,变成了黑色,油亮油亮的,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般模样。

    袁大头在手下喽啰的搀扶下,艰难地站在老头的面前,指着老头,劈头盖脸地咆哮到:“老吕头,你要死啊你,信不信老子拆了你这副老骨头当柴烧。”

    老吕头赶忙拱手赔罪,小心翼翼地地说到:“袁老大,瞧您说的,我这副老骨头就算拆了,也烧不开一壶水不是。这三个小娃娃是我的远方表亲,家里发了疫病,这不出来投靠我,找口饭吃。也怪我,他们出来乞讨,是我没有和他们交代清楚,这才冒犯了袁老大您。咱们也算是老相识,看在我的面子上,您就高抬贵手吧。”说着,老头将一个满是铜钱的布袋子塞进了袁大头的的破口袋里。

    袁大头拿到了钱,指着江一川三人说到:“你们三个听好了,以后要是在这条街上混,就得把你们当天的钱给我上贡一办,权当做是你们的保护费了,记住了。”

    老吕头赶忙走上前,拉着江一川三人的手,给袁大头鞠了三个躬,卖着笑脸,消失在了人群后面。至于袁大头,拿到了钱,面子问题,似乎就显得无关紧要了,冒犯之罪,也就懒得去追究了。

    老吕头拉着江一川三人,绕过曲曲折折的巷子,来到一处破烂不堪的烂楼之下,一路上,江一川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手一直握着剑柄,只要眼前的这个人胆敢图谋不轨,当即长剑出鞘,取其性命。

    到了地方之后,老吕头转过身来,一把将江一川的手拉了下来,对着眼前的三个人说到:“你们三个,想必是初到扬州吧,应该还没有落脚的地方,要是不嫌弃,就暂且先在老头子住下,等你们找到新的地方,再作打算。”

    江一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该拒绝还是该就接受,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到:“老先生的救命之恩都还没有没有报答,又岂敢叨扰您老人家的清静呢。”

    老吕头十分热情,拉着三人就往破房子里面走,嘴里说到:“老头子我已经清静了将近半辈子,也该热闹热闹了。”没有漏雨的地方,一个火塘立在房间中央,上面支着一个烧得快要断的三角(三根铁棍子撑着下面,顶上一个铁质的圆圈,煮东西是可以将锅放在上面),一口缺口的破锅安安静静地反趴在地上,一小堆干的柴火堆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靠近墙壁的地方,干草上面铺着一床破被子,棉絮飞得到处都是,旁边还摆着几个破碗和盐罐子,至于筷子,一节竹子破开,根本用不完。

    老吕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地方破是破点,,但也还能住吧,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江一川拱手行礼致谢说到:“老先生说的哪里话,流浪的人,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嫌弃之理。”

    老吕头听了很高兴,对着三人说到:“你们三个先找地方坐会儿,折腾一早上了,也都饿了,我这就去做饭。”

    江一川三人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居住此地,但是眼前的这个人,在弄清楚他的目的之前,必须处处留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屋谈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  破屋谈心

    江一川检查完破屋的所有角落,确认安全无虞之后,放心地将小娅和一川安排进入里屋休息。而后,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忙碌的老吕头,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帮忙,找机会,探探底。

    江一川借过的木水桶,往屋里走去,漫不经心地问到:“看您对扬州城的熟悉程度,就像是个本地人一样,不知道老先生是什么时候落户扬州的。”

    老吕头伸直腰,站了起来,用手轻轻地敲了敲头,头半仰着,看着天空,有些恍惚地说到:“年纪大了,不记事了,让我想一想,这条街的老大已经换了不下三个了,这么算下来差不多二十来年了吧。来时青丝依旧,待回首,已是白发满头。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哎,真是老了,人啊,一旦上了年纪,总会回忆从前,看样子,不服老是不行了。”

    江一川把水架在三角上,蹲了下来,拿着一根木棍,随意地通着火,继续不在意地说到:“在下有些好奇,我们素昧平生,老先生为什么说我们是您的远方表亲,为什么会愿意出手救我们呢?”

    老吕头找了根破木棍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江一川,意味深长地说到:“少侠谦虚了,我救的不是你们,而是袁大头。”

    江一川有些吃惊地反问到:“老先生,不知道您这是何意,我们可是被围的人,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

    老吕头倒是神态自若地会到:“年轻人,我很佩服你的定力,哪怕已经被看穿了,还能面不改色,是个高手。只可惜,你的杀气过盛,数十米之外便能感受得到,要是周围有其他高手,说不定倒下的就会是你。平常没有危险的时候,你确实隐藏得够好,不过只要与人交手,你必定暴露。但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你的杀气能够做到收放自如,在你这个年纪,也算是难能可贵的了。”

    不经意间,江一川的双手已经伸进了包裹里了,单手握着剑柄,随时可以拔出来,一剑断喉,但还是在等等,眼前的这个人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江一川继续镇定地说到:“老先生说笑了,我们不过三个小孩子而已,哪里来的杀气。”

    老吕头站了起来,来到江一川的身边,很随意地看着他说到:“如果方便的话,可以把你包里的长剑给我看一看吗?”

    江一川后背直冒冷汗,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包裹里藏着长剑,想必也是个行走江湖的高手,只是不知道他的用意如何,只不过,既然瞒不住了,那就落落大方地拿出来吧。

    江一川抽出两柄长剑,恭恭敬敬地递了上去,说到:“前辈,这便是在下的佩剑——冰灵,另一把是小娅的——霜魂,请前辈垂亲眼看个一二。”

    老吕头直接将两把长剑拔了出来,一剑斩断旁边大腿粗的木疙瘩,连连夸赞:“想必在巷子的时候,你握的就是这柄冰灵剑吧,还好我及时阻止了,不然,以你的身手,袁大头必定横尸当场。名字也很好听,很适合你的性格。但剑是好剑,锋刃有余,只可惜饮血不足,少了些厉气,稍欠火候。”老吕头观赏完毕之后,长剑上鞘,继续坐了回来。

    江一川把长剑收了回去,继续问到:“前辈好眼光,在下佩服,只是有点不明白,我要是一剑斩了袁大头,对大家不

    是好事吗,免得受他欺负。”

    老吕头不断用破锅铲搅动锅里的碎米,不紧不慢地说到:“年轻人,你还是太简单了,这条街,死了一个袁大头,还会有另一个袁大头。在我看来,没什么分别,只不过,这个袁大头已经算是够好的了,虽然横了点,但也能扛得住事情,时间久了,你就会明白的。”

    江一川试探性地问到:“前辈想必也是个江湖高手,为什么不出来争一争呢,说不定在您的带领之下,还能成就一番事业呢?”

    老吕头用锅铲舀了半勺,放进嘴里尝了尝,一边添柴火,一边说到:“扬州这个地方,暗潮涌动,不是那么简单的。老了,没那份雄心壮志了,活一天算一天吧。”

    江一川继续试探性地问到:“想必前辈也曾经是个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吧,不妨给我们讲讲您的故事,聊以解闷。”

    老吕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到:“小兔崽子,这个时候还想套我的话,老夫行走江湖数十载,要是栽在你的手里,那岂不是白混了。咱们不问来路,不聊归处,今生相见,便是上天赐予的缘分,除非有一天黄泉路近了,自然会告诉你们。正好,我那里还有半罐小酒和半只烧鸡,一人喝闷酒,不自在,陪我喝个痛快。”

    江一川知道各自的底线,也就顺着他来了,但嘴里还是谦虚一番:“前辈说笑了,在下酒量太差,恐不过三杯就倒了,到时候扫了前辈的兴致就行。”

    老吕头去墙根边将酒和烧鸡拿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有些疑惑地问到:“一川,有件事情,你必须和我说实话,你们是不是还得罪了其他人。”

    江一川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满脸疑惑地说到:“前辈,在下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老吕头坐了下来,仍有些心有余悸地说到:“当时在巷子里我还感受到了另一股杀气,离你们不远,随着你的杀气消失而消失,很微弱,但一旦爆发,可能整个巷子的人都会惨遭不幸。这样的杀气,就算是我,也很少遇到。但愿是我错了,否则,你们可能惹上大麻烦了。”

    江一川明白了,寒刺的人还在监视自己,这股杀气就是他们,并且来头不小,不过看来,他们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这样也好,多了个保镖而已,既然摆脱不了,那就坦然接受吧。思想停顿了一下,江一川故作镇定地说到:“我们就三个流浪的小屁孩,恐怕没有人愿意派遣高手来追杀我们吧,只怕是袁大头的对头,毕竟,树大了招风。”

    老吕头想了想,大声地说到:“你说得也对,袁大头这个人,做事太过招摇,得罪人也是正常。不管了,喝酒再说,要是真有人想搞鬼,只要老夫活着,必定不让其得逞,放心吧,来,喝个一醉方休。”

    就在这个时候,小娅牵着一阳的手走了出来。一阳看了哥哥一眼,小声地说到:“哥,我饿了,有吃的吗?”

    老吕头继续尝了一口粥,高兴地喊到:“一阳饿了是吧,去旁边找碗来,粥已经熟了,不是我吹牛,老夫煮的粥,那是扬州城的一绝,只可惜,也就咱们四个能品尝了,是他们的损失啊。”

    小娅嘴角一弯,小声地说到:“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

    一阳得到哥哥的眼神示意,赶忙拿了一个缺口的碗,来到锅边,舀了半碗。哥哥尝了一口之后,一阳便端着碗来到门口

    ,一边吹,一边用小嘴巴舔着碗边,被粥躺倒之后吐着舌头的样子,看着就不禁想笑。至于剩下的三人,自然是喝着小酒聊着天了。

    包着老吕头烧鸡的油纸刚打开,一阳闻着味就“飘”进来,眼巴巴地看着烧鸡。江一川没有办法,只好扯了烧鸡腿,轻轻咬了半口,递给了一阳。一阳得到了想要的,也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江一川为弟弟尝菜的细节,老吕头看在眼里,却也没有说破,兄弟情深,可以理解。

    一边吃着,三人继续闲聊,小娅首先开口:“前辈,您的粥煮的确实不错,有一套。”

    老吕头有些骄傲地说到:“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煮的。”

    小娅笑了笑,说到:“切,您呐,没有一点作为前辈谦虚的样子,给您根杆,您还就真的顺着往上爬了。”

    老吕头站了起来,高谈阔论起来:“笑话,老夫是那种需要别人给杆子才顺着往上爬的人吗,就算没有杆子,老夫也能往上爬。”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天南海北地聊着,一顿饭吃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有意思的地方,有意思的人,扬州之行,注定不寂寞。

    酒至半酣,老吕头有点畅所欲言的意思,勾着江一川的肩膀,红着脸说到:“一川,和你商量个事呗。”

    江一川也有些醉了,大声地说到:“你是前辈,又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有事您说话,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给您办了。”

    老吕头喝了一口酒,小声地说到:“那我就说了,你弟弟一阳,刚才我摸了他的手一把,我发现他的筋脉骨骼异于常人,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让他拜我为师怎么样。”

    江一川连连摆手说:“不行不行,我可不想让我弟弟掺和江湖这些糟烂事,再说了,你都说了我弟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了,那可就得好好选个师傅了,都不知道你的水平如何,可不能让你误人子弟。”

    听到这句话,老吕头似乎来了脾气,站了起来,一边比划着,一边大声地喊到:“笑话,想当年,老夫两柄长剑闯天下,多少武林豪杰败在我的双手剑下,要不是厌倦争斗,不想招惹是非,老夫现在说不定就是开山立派的江湖风云人物了。你以为我愿意收你弟弟为徒啊,要不是老夫担心这门双手剑的武林绝学就此失传,打死都不靠你们的边。”

    江一川继续摆摆手,摇头晃脑地说到:“反正我是不信,只不过嘛,你要收我弟弟为徒,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要一阳愿意跟你学就行。”

    老吕头听了之后,大喜过望,大声地喊到:“你放心,凭借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必定让一阳成为我老吕头的弟子,不出十年,他必定是个独挡一面的高手。”

    江一川醉得迷迷糊糊的也是大声地回到:“我可不想我弟弟是什么风云高手,我就想啊,学点防身的本事,护得住自己,不被人误伤就行。”

    老吕头继续说到:“这你就放心了,学会老夫的双手剑,护身不是问题。”

    江一川和老吕头继续聊着,喝到烂醉如泥,摇摇晃晃地各自找个地方酣睡,这一觉,就是天亮。至于小娅,把这两个醉鬼安置妥当之后,就忙着去照顾一阳去了。

    今夜一切和顺,无风无雨,小娅心想,江湖漂泊将近两月,终于有了个落脚的地方,虽然简陋,但可以遮风挡雨就够了,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以后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乞讨之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乞讨之道

    第二天早上巳时十分,老吕头和江一川起得晚了些,昨晚喝醉了,今早起床是自然难受些,尤其是一川,第一次醉酒的人,起来的时候觉得头昏脑涨,口干舌燥的,起床的那一瞬间,天旋地转,根本就站不稳。老吕头倒是好些,酒似乎就是助眠的良药而已,一早起来,荣光换发。

    待江一川稍微清醒之后,四人披头散发的就来到街口,找到一个热闹的地方,在菜市口坐了下来。

    江一川有些不明白,带着疑惑的口气问到:“前辈,这个地方恐怕不是乞讨的最好地方吧,来的人也是些买菜的大娘而已,恐怕不会有多少钱吧。”

    老吕头敲了一下江一川的头,说到:“年轻人,不要太过浮躁,乞讨是一门学问,并且是一门很大的学问,你要是想在这条街上混下去,必须学会这些生存之道。”

    江一川摸了摸头,拱手说到:“我等初来乍到,还望前辈不吝赐教。”

    老吕头看着对面的一个面容和蔼的老大娘说到:“菜市口这种地方,最适合早上来乞讨,买菜的大娘大都是有些生活经历的人,很多人甚至还和我们有过同样的命运,她们知道乞丐的难处,因此大都会菩萨心肠大开,只要口袋里有些余钱,都会施舍一两文钱,前虽不多,但积少成多,中午的吃饭自然不是问题。”

    果不其然,过来的买菜大娘将四文钱放进来了江一川四人面前的破碗里。老吕头听见了钱掉进了碗里的声音,赶忙半蹲着,连连鞠躬,嘴里念着:“好人一生平安啊,好人长命百岁啊…….”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早上的饭钱就有着落了。正午时分还没过,袁大头便像是横行的螃蟹一般开始来扫街了,后面跟着三两个喽啰,走到一个乞丐的面前,将破碗里的钱收走一半。

    袁大头来到江一川四人面前时,特意嘱咐了老吕头几句,教教规矩,让他们不要乱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娅还是急急躁躁的,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袁大头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却也没有露出太多异样,一路走来,小娅再也不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女孩子了,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就低头。

    正午时分已到,江一川三人拿起吃饭的家伙,来到了巷子深处的一个门店,这个小店连个名字都没有,很小,宽不过三尺,高有个七尺左右,纵深不知道有多长,一个台子摆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挡住了所有的门面,上面摆着两摞蒸笼和一个甑子(蒸饭的木桶),一摞是各种包子,一摞是馒头,甑子里面装着满满一桶米饭,一个大胖子站在中间,负责收钱。

    听闻这家店的老板也曾当过乞丐,发达之后,开起了饭馆,前门负责招待进得起馆子的人,后面的地方负责零利润给乞丐提供饭食,很多乞丐不愿费事,都是在这里吃饭的。饭食确实便宜,包子三文钱两个,馒头一文钱一个,米饭两文钱一大碗,旁边的大盆里还有前面客人吃剩的饭菜,先到先得,抢完为止。

    老吕头四人吃饱了之后,找到了河边的一棵柳树,靠着树干就呼呼大睡了,中午的太阳实在是拉了些,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倒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休息,以度过这难熬的日子。江一川和小娅都是山里面的孩子,上树不是什么问题,抱着一阳,爬到树上,看着远处的店铺和吃饭的人们,扬州,确实繁华无边,只

    是,这是个有钱人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活下去就不错了。

    看累了,也就躺在树杈上慢慢睡着了,脚下缓缓流动的河水,凉爽的微风顺着河流流动,带走炎热,烈日之下,好过些。

    睡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日头渐渐西斜,是时候该为今晚的饭食着想了。老吕头叫醒江一川三人,来到了城门口。

    老吕头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人群,小声地说到:“你们看见了,这些出城的人就是我们乞讨的主要目标,他们大都着急出门,只要你上前烦他,拽着他,一般都会给钱了事的,出手不会很阔绰,但比起买菜大娘还是富余的。只不过,镖车是不能乱接近的,他们都是些神经紧绷的人,一旦有人靠近,就会拔刀相向,未免误伤,还是离远点。人家给钱了,几句祝福的话还是必要的,咱们也就是过过嘴的事情,别人心里听了舒服,说不定还会多给点呢?每个人最多问五遍,不可过多纠缠,一旦把别人惹毛了,说不定受伤的就是自己了。看别人脸色,一旦不对劲,头都不回地就撤,寻找下一个目标。”

    交代完了之后,江一川三人走进人群之中,按照老吕头的交代,一一开始实践,胆子有些小,一旦看见别人的脸色一变,赶快就走。转了一圈,没有太多收获,出来等老吕头了,好在,三个人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是博得了很多同情。

    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吕头看着三人的成果,笑了笑,说到:“你们三个还是脸皮太薄了,要像我一样,只要别人不是真的发火,就一直跟着,你看,这一圈下来,差不多二十来文钱了。”四个人继续在城门口附近转悠,直到夕阳消失在了远处的高楼之下,才慢慢地往回走。

    回到早上吃饭的地方,简单地吃了几口之后,江一川三人在老吕头的带领之下认识了一下的他们的乞讨范围,扬州这片大地盘上,没条街乃至每一段路,都已经在私下划分好了。

    老吕头带着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这四条街就是我们平常的乞讨范围,记住了,千万不要越界乞讨,一旦踏过去,就算是袁大头都救不了你们,按照他们的约定俗成,私自越界者,绑着石头沉河,任何人不得干涉。”

    此话一出,吓得一阳赶忙躲在了哥哥嫂子的后面。走了一会儿,天色彻底黑了,老吕头带着他们来到汇通赌场的门口,指着面前的赌场说到:“这个地方是全城最大的赌场,也是是乞讨得到最多的地方,一晚上三四十文不是问题,运气好的话,五六十文钱也是可能的,有一次,我曾经在这里遇到一个大户,直接丢了一贯钱让我们给分了。”

    江一川三人不禁暗自高兴,但是老吕头的一席话还是让他们心颤了一下“在这个地方,尤其是要会辨别,一旦找错了目标,别人就会通过打骂自己来出气。只有那些赌场得意才上前去乞讨,这些人,洋洋得意的时候,出手最是大方。”

    过不了多久,赌场里面出来了两个钱包鼓鼓,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老吕头赶忙带着他们往前围了上去,在不胜其烦的围攻之下,加之今天赢钱心里高兴,两个人掏出四五十文钱扔进了他们的碗里,而后扬长而去,一副救世主的嘴脸。

    只不过,这个世道,什么怪人都有,很快里面走出来了一个穿着阔气的少爷,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变态,不管赢钱还是输钱,都是一副高兴的表情,出门之后,直接找最近的乞丐暴揍一顿,而后丢下一贯钱,眼睛顶在脑门上,大摇大摆地走在街

    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不幸的的是,今天他来了,还是老样子,出门见到乞丐就打,还好吕老头四人反应够快,躲得远远的,免了这顿皮肉之苦。幸运的是,这个死变态一个月只来一次,唯一难以捉摸的是,来的时间不固定,运气差的话,就会遇上这个混世魔王。

    老吕头在赌场门前徘徊不久之后,四人转战地方,来到了另一个地方,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扬州城最大的青楼——青玉苑,这里的姑娘色艺双绝,扬州的花魁紫玉姑娘栖身其中,故而,扬州的达官贵人经常留连其间。

    江一川望着里面的灯火辉煌,问到:“前辈您带我们来此有何指教?”

    老吕头叹了口气,指着对面的青楼小声地说到:“千万不要在青玉苑的门口逗留,哪怕看一眼都不行,这里的人蛮横霸道,手段毒辣,多少乞丐前一晚在这里的门前乞讨,第二天莫名消失了。”说完,老吕头闭了闭眼,一句话都不说地转身就走。

    江一川三人跟在后面,沉默了一会儿,老吕头率先开口说到:“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在这几条街上乞讨,只要避开那几个禁区,日子还是好过的。乞讨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察言观色,只要记住了,在哪里都可以有份饭吃的。”

    江一川小声地回了句:“多谢前辈教诲,对了,前辈,你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知不知道一个人的落脚之地。”

    老吕头没有回头,回到:“说来听听,我也算是半个扬州人了,这里说得出名号的人的府邸,我大都知道。”

    江一川小心翼翼地说到:“南宫凌云。”

    老吕头先是一怔,赶忙拉着三人来到巷子深处,十分关切地小声问到:“你们是不是得罪南宫凌云了。”

    江一川回到笑了笑:“怎么了,前辈,提到这个名字,你这么吃惊。”

    老吕头不苟言笑,严厉地问到:“我不是和你们开玩笑,你们是不是得罪安业城的人了,如果是话,我安排你们赶快离开。”

    江一川不紧不慢地说到:“前辈,您多虑了,我们连安业城的都不知道在哪里,哪里去得罪人家。前几天听人吹牛,说南宫凌云是扬州半数生意的幕后之人,有些好奇,想见见这样的风云人物是什么样而已。”

    老吕头松了口气,嘴里连连说到:“那就好,那就好。”

    江一川有些好奇地问到:“前辈,晚辈有些不解,您也算是江湖的老人了,为什么提起南宫凌云会是这般害怕。”

    老吕头收回了神,一边走,一边说:“你是不知道,南宫凌云的厉害,准确来说是安业城的可怕,得罪他们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富可敌国的安业城,可以用钱在江湖中召唤多少高手,加之府中的死士,想要一个人性命实在太简单了。对于你说的南宫凌云,在扬州的行踪飘忽不定,没有知道他的下榻之处,并且,周围高手环伺,百丈之外,就已经是个禁区了,更别说看见真人了。”

    老吕头继续说到:“咱们这些臭乞丐嘛,只要不得罪那些大人物,懂点生存之道,日子还是好过的,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潇洒自如。”

    江一川一路沉思,老吕头的话彻底断了江一川想要靠近南宫凌云,完成任务的念想,接下来的日子,该考虑的就只有如何在这个江湖活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夜约架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夜约架

    老吕头四人刚回到破屋,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吹口哨,三长两短,这是袁大头的集结信号,只要是这几条街上混的乞丐,但凡听到哨声,无论男女老幼,必须到袁大头的破城隍庙前集合,听候号令。

    没有办法,四人只好拍拍屁股跑到城隍庙前,一路上,老吕头在江一川三人的耳边小声地说到:“你们三个小鬼挺好了,待会儿只要情形发展不对,立刻往后退。这些人都是下死手的,别傻乎乎地往前冲,保命要紧。”

    在老吕头四人赶到之时,城隍庙前聚集了百八十号人,有一半是隔壁几条街的,来势汹汹,手里拿着木棍,其中几个还有几把生锈的刀剑,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双方隔着中间的火堆相互观望,准确来说是等人齐。

    过了一会儿,对面人群中走出来了一个汉子,看着柔柔弱弱的,拄着一根破木棍,腰半佝着,头靠在拄着破木棍的手上,头伸了出来,穿着打扮和其他乞丐没有什么两样,唯一令人觉得有些可怕的就是借着火光看到了他的贼眉鼠眼,深沉的眼神里究竟藏着什么祸心实在是有些看不太明白。看样子,眼前的这个人立足江湖靠的是脑子,绝非泛泛之辈。

    袁大头很是恼火,一只脚站在面前的一个木疙瘩上,指着面前的这个人大喊到:“宋思仁,你他娘的这是什么意思,老子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守着各自的街就行,怎么,你今天是要来挑事是吧。”话音一落,一脚把木疙瘩踢了过去,要不是宋思仁面前的喽啰挡了一下,肯定直直地撞在了他的胸口上了,以他的小身板,恐怕再也站不起来了。

    宋思仁一把推开面前的小喽啰,恶狠狠地看着袁大头,嘴里有气无力地说到:“我今天不是来挑事的,而是来挑断你的脚筋的。两年之前,你带人斩断我大哥的脚筋,导致我大哥现在还躺在床上呢,这个仇怕是该报了吧。”

    袁大头听完这句话,心里更是恼火:“娘的,你回去问问你大哥那个废物,要不是他把手伸到了老子的街口,老子闲着没事去斩断他的脚筋吗。老子本来想着这件事就这样算逑了,没想到你和你哥一样都是贱骨头,娘的,得寸进尺的玩意儿,老子今天要是不把你们兄弟给灭了,老子跟你姓。宋思仁,你他娘要还算是个男人,就出来和老子一对一单挑,你哥的脚筋是老子弄断的,想报仇的话那就来,不要牵扯别人。”说完,身上的破褂子往地上重重地一扔,伸出手指向袁大头以示挑衅。

    宋思仁摆摆手,一副蔑视的表情看着袁大头说到:“袁大头,你个死人能够活到今天真是不容易啊,没有半点脑子,你是怎么在这条街上混下去的,看样子,这几条街也是时候该换换主人了。”话一说完,宋思仁招了招手,后面的人群中间走出来了一个身高将近七尺,体重怕是得有个三百来斤的汉子,坦胸露乳,胡子拉碴,脸上有一道刀疤,横在两只眼睛附近,面无表情,看样子是个狠人。

    袁大头在正常人当中算是厉害的了,只可惜,在眼前的汉子面前显得是那样的渺小,心里不禁有些发怵,要是真打起来,连给别人塞牙缝都不够。

    宋思仁看着手下的这个壮汉,心里的底气很足,双手抚摸着壮汉健壮肌肉,就好像实在欣赏

    一幅古画一般,赞不绝口。

    宋思仁围着壮汉抓了一圈之后,看着袁大头说到:“袁大头,你今天输了也不算冤枉,要知道,为了对付你,老子花了多少心思,才找到这么厉害的人物,当然了,你要是想免受太多的皮肉之苦,自己把脚筋割了吧,交出这几条街,滚出扬州,老子就放你一马,留你条狗命。”

    袁大头尽管心里有些害怕,但是却也不是怂货,刀头舔血的日子又不是没过过,既然对手出手了,也不能屈服,那就玩命吧。袁大头指着宋思仁,将声音故意提高了一个八度,喊到:“宋思仁,你想得倒是美,老子就算是死了,也要咬你一块肉。”

    说完,袁大头往旁边一个侧步,握紧拳头,直接朝着宋思仁冲了过去,想要避实就虚,只要把宋思仁弄死了,眼前的这些人自然作鸟兽散。

    袁大头还没有碰到宋思仁的时候,眼前的壮汉单手一个横摆,直接将袁大头整个人往后击退了不下是来步,还好,双手护住了头,但即便如此,脑袋都还是嗡嗡作响。身后的人赶快让出了空间,让他们有大家不至于碍手碍脚的。

    宋思仁站在原地,背对着袁大头,颇具嘲讽地说到:“袁大头,我本以为你只是没脑子的莽夫,想不到在打起架,你的脑子倒是不笨,只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小心思都会让人觉得你只是自取其辱而已。兄弟,出手不要太重,耍猴的乐趣就在于把他们耍得团团转,既然结果已经没有什么悬念,那就好好玩弄他。”说完,拍了一下壮汉的后背,示意其动手了。

    很快,壮汉跑了起来,每一步都与地面重重地撞击,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走路生风。算好距离,差不多的时候,双手回缩至胸口的位置,凌空跳起,双拳不要命地砸在地上。

    袁大头没有办法,只好不断地往旁边躲开,相对于壮汉,袁大头还算是灵活的了,利用自己的优势,不断地躲避壮汉地重拳攻击,想要借此消耗他的力气。从旁观者的角度看,确实有种耍猴的即视感。

    壮汉继续不断地用重拳砸向地面,甚至连脚都用上了,但是袁大头就是不接招,就像是拳头砸在棉花上,全无着力处,有点被其惹得恼火了。

    玩了一会儿之后,远处的宋思仁似乎没了观赏的兴致,看着袁大头的狼狈样,给了壮汉一个命令,让其动手开始真正的杀人了。

    壮汉似乎知道了在这样玩下去没有好处,这就好像猫捉老鼠,房子太大,老鼠藏身的地方太多,一个个去找,太费事,既然这样,那就把房子拆了了事,让其无所遁藏。很快,壮汉大步跳开,来到一棵差不多有腰粗的柳树旁,两脚站定,肩膀抵着柳树,双手抓住齐腰的柳树位置,用尽全身力气,只见柳树缓缓地被连根拔起,这一幕,看呆了观战的所有人,只有宋思仁面不改色,在他看来,这是壮汉应该做到的。

    袁大头也绝不是坐以待毙之徒,加速快跑,而后脚一蹬地,凌空跃起,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右臂之上,朝着壮汉的头颅击去,有种孤注一掷的感觉。

    面对袁大头的攻势,壮汉似乎没有在意,依旧在倒拔柳树。就在袁大头的拳头即将碰到壮汉的时候,只听见黑夜之中一声大喊,柳树被连根拔起,袁大头直接撞在了拔起的柳树枝干上,弹了回来,背部着地,被撞得鼻青脸肿的,就像是戏台上的小丑。

    几个小

    喽啰将袁大头搀扶了起来,人都还没有站稳呢,只见不远处的壮汉扛着柳树就冲了过来。旁边的喽啰见状,赶快丢下袁大头,向两侧散去。

    待袁大头反应过来之时,柳树的底部连同树根狠狠地撞在他的胸口处,这一撞,恐有千钧的力气。袁大头再一次被撞飞,只不过,这一次还好,整个人几乎是平行于地面的。

    后面的观战的人赶忙避开,但是在人群最后的江一川似乎来不及躲闪,直接被袁大头带着往外走。只不过,这一次,两人飞出去的样子有些奇怪,速度减慢得很快,飞出去的距离也很短,落地的时候产生的撞击力非常小。应该是江一川暗中使了力气,不然,袁大头非死即残。

    江一川被压在下面,龇牙咧嘴地喊着:“袁老大,你要压死我了,快要喘不过起来了,赶快起来。”

    袁大头心知肚明,是江一川救了自己,赶忙侧身翻了过去。江一川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三百多斤的肉压在身上,简直是呼吸不畅。

    壮汉似乎没有撤手的意思,朝着将四五丈高的柳树直接立了起来,举在头顶的位置,凌空就是一棒子,气势逼人,这一棒,要是躲不过去的话,必死无疑。但是,袁大头受的伤不轻,怕是难以全身而退了。

    江一川没有办法,直接一脚踹在了袁大头的肩膀上,袁大头也知趣,脚下蹬了一下旁边的石头,借力拖着残躯往外走。江一川也借力往柳树袭地的边缘方向撤离。

    柳树树干几乎是擦着江一川和袁大头的身体撞到了地面,直接砸出了一个不小的凹槽,虽然没有受到主干的撞击,但是柳树枝丫还是刷到了他们的身体,活着就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但是还没完,壮汉直接将柳树树干抱了起来,一个横扫,利用树干攻击袁大头,这一次江一川也救不了他了。袁大头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侧身躺在地上等待死亡的来临。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城隍庙的屋顶上,一个人从天而降,拆了里面的一根柱子,直直地往空中一掷,而后踩着城隍庙的屋顶,跳上柱子顶端,脚下用力,连人带柱子,立在了袁大头的面前,挡住了柳树的主干。

    就在众人惊叹来人身手矫健,都还没有看清来人的面貌之时,柱子的顶端的那个人突然往下冲了下来,整个人几乎都已经贴着柱子了。就在即将接触柳树枝干的那一刻,拔出背后的一把锋利的宝剑,一剑斩断柳树,而后长剑一横,随着身体移动,顺着柳树的主干,将其剖成两半。要不是壮汉反应够快,及时放开,说不定整个人就直接被劈成两半了。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在行云流水地完成这一系列剑招之后,踩着脚下的柳树,一跃而起,再一次来到柱子顶端,背对着宋思仁。众人将火把稍微举了起来,借着微弱的火光,只能看个大概,来人下半身和一般的乞丐没有什么不同,头上一块黑色破布蒙住了脸,完全看不清楚,但是后面背着的两把剑格外的引人注目,即便是在黑夜里,来人手里的长剑也透着寒光,气势逼人。

    眼前的这个人,绝非一般江湖剑客,极有可能是个难得一见的高手,就算是壮汉这般的莽夫,却也连他的另一把剑都逼不出来,并且手下留有余地,不然,壮汉的胸前必定一道剑痕。

    这个人,究竟什么来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 城隍庙激战

    第一百一十七章    城隍庙激战

    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宋思仁依旧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站了出来,看着来人说到:“江湖规矩,雁过留声,人过留名,阁下既然敢来,为何不揭掉面纱,以真面目示人呢?”

    来人没有要正面回应他的意思,只是语气恶狠狠地说到:“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带着你的人有多远滚多远,从今往后不得跨入这几条街半步,否则,地上的柳树就是你们的下场。”

    宋思仁似乎没有被吓到,突然伸直了身体,看着来人说到:“阁下是不是太托大了,且不说我还有手下百十号人,就算是眼前的壮汉,恐怕阁下也没有确实把握将其击杀吧。阁下仅凭一句话就让我撤出去,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让我以后如何面对众多兄弟,如何自立于世。”

    来人摇了摇头,转过身来,握紧了手里的长剑,看着宋思仁说到:“蝼蚁之辈,岂能翻天,已死之人,何须多说。”话音刚落,来人从高空直接落下,凌空就是一剑砍在壮汉的身上。

    壮汉一时之间来不及防守,只好向后撤了几步,导致来人的长剑擦着壮汉的肚皮直接砍在地面上,但无关紧要,来人整个人犹如猛虎扑兔,脚尖点地,整个身体朝着壮汉冲了出去,长剑向上一横,想要一剑将其劈成两半。

    就在壮汉惊慌失措的时候,旁边的两个小喽啰拿出一只斧头,放在壮汉的胯下,挡住了气势惊人的长剑。趁着这个空档,壮汉向后一个翻滚,暂时避开,而后猛然向前,抢过喽啰手里的斧头,借助身体的优势,凌空就是一斧子。

    来人似乎没有预料到如此情况,加之两个喽啰的纠缠,一时之间难以脱身,只好一剑伤其大腿,而后借机向一旁翻滚,避开第一板斧,留下地上两个抱着脚痛哭流涕的喽啰。

    壮汉可是个“穷寇就追”的主儿,趁其立足未稳,时而斧子由上往下劈砍,时而由左往右横劈,方向不固定,攻击的方式多变,搞得来人很是狼狈,只得在地上左右前后翻滚躲避。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来人抓住了壮汉攻击的间隙,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退在一边,双眼紧闭,似乎在聚气凝神,准备下一轮的进攻。

    宋思仁见此情景,斜着嘴说到轻蔑地说到:“还以为是什么高手呢,嘴巴一张,除了会吓唬人,也没什么本事吧,有的话,赶快使出来,别让我们就这样杀了你。”

    看样子,来人确实处于下风,只可惜,站在一旁观战的江一川却是嘴角轻轻一噘,因为他知道来人并没有使出全力,刚才的狼狈只是为了试探其本事而已,一炷香的时间,来人居然连一颗汗珠都未曾掉落,足以证明其功力的深厚,有勇有谋,是个高手。壮汉有蛮力,只可惜几乎没有招式,更别提谋略和战斗技巧,愚者自愚,死到临头了都还不知道,居然还在此自鸣得意,可笑。

    果不其然,就在壮汉拿起旁边的盾牌作为防御武器的时候,来人的另一只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握住了另一柄剑,双眼突然之间睁开,右脚往后半步,蹬地,借力冲了出去。

    壮汉看着来人来势汹汹,居然丝毫不虚,迎头举着斧子劈砍了过去,就在双方的兵器接触的那一瞬间,擦出的火花,丝毫不逊色于中间的火堆,但是,这一次,壮汉可没有那么幸运了,就在僵持阶段,居然被来人推着往

    后退。这一幕,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毕竟,来人的剑招已经另壮汉无力招架了,没想到,就算是比拼力气上,来人居然也能力压一头,看样子,壮汉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

    来人突然爆发力量,一剑砍断斧子,将其逼退数十步,而后追了上去,另一柄长剑出鞘,双剑左右开弓,砍在了壮汉防身的盾牌上,眨眼间的功夫,不下百刀砍在了盾牌中心的同一位置。待其即将站稳之际,来人放弃了追击,一脚踢在了壮汉的身体上,借机飞了回来。

    壮汉站稳了,举起了盾牌,但是盾牌居然如此不堪,在壮汉的眼前分崩离析,一块一块地往地上掉。壮汉丢掉手里的斧子和盾牌把儿,想要继续向着来人攻击前进,但是刚迈出第一步,就七窍流血,面容狰狞地倒在地上,站不起来,除了还有零星的呼吸,和死人没有什么分别了。

    来人慢慢地朝着宋思仁的面前走去,看着他的面容一点一点地有自信变为恐惧,死亡的恐惧。宋思仁后面的喽啰也是,自己来挑衅,居然被人打成这样,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想必,袁大头不会那么轻松地放他们离去的,等待他们的,似乎就只有死亡了。

    来人的脚步声很轻,但是每一步在宋思仁的心里都很重,因为那也是黑白无常索命勾魂的脚步声。就在来人站在了宋思仁的面前之际,宋思仁被吓得都要站不稳了,直接一个踉跄往后倒了去,好在后面惊魂未定的小喽啰挡了一下,不然,就得像个乌龟四脚朝天了。

    宋思仁是条汉子,举着自己的破木棍,指着来人吼道:“你要还是个人的话,给老子一个痛快,别婆婆妈妈的。十八年后,老子又是条好汉,黄泉路上含住孟婆汤,来世找你索命。”一边说着话,身体在不停的发抖,内心的害怕可想而知。

    来人二话不说,长剑一横,朝着宋思仁的脖子处划去,剑锋所过之处,鲜血直冒。宋思仁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伤口,而后脑袋一昏,眼前一片漆黑,向后倒了下去。惊恐过后,很快醒了过来,看着周围惊慌失措的小喽啰,挣扎着站了起来,用手一抹,只有少量的鲜血。

    宋思仁明白了,来人并不想要他的性命,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否则,以他的剑法,自己再无站起来的机会。

    宋思仁挣开众人的搀扶,看着来人,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道:“阁下,为何留我性命?”

    来人转过背去,两只长剑回鞘,动作干脆利落,慢慢地朝着袁大头的方向走去,没有任何语气地说到:“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带着你的人赶紧滚蛋,要是还有下次,同样的位置,我的剑会深一寸。”

    就在这个时候,袁大头在小喽啰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看着来人着急地大喊到:“前辈,不能纵虎归山,今天真是一举歼灭的最好时机啊。”

    来人一脚踢起了地面上的半边斧头,擦着袁大头的头皮飞了过去,恶狠狠地盯着他说到:“袁大头,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放他们滚蛋,要么,城隍庙前的所有人都得死。”

    此话一出,袁大头瞬时语塞,呆呆地目送宋思仁离开。临了,来人转身看着宋思仁喊了一句:“壮汉留在这几条街,我想,你没有意见吧。”

    宋思仁听此一言,只好命令手下人放开壮汉,所有人离开,而后拱手行礼道:“前辈,后会有期。”

    说完,来人转身看着袁大头,语气很重地问到:“袁大头,我想你应该没有

    什么意见吧,找个人给他疗伤,要是我发现你敢虐待他,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话音落毕,来人纵身一跃,脚尖点着着柱子,翻过城隍庙的屋顶,消失在了夜幕之下。

    袁大头拱手行礼道:“前辈,后会有期。”而后,所有小喽啰跟着拱手行礼,半弓着身体,目送其离开,直到半柱香之后,才敢伸直身子。

    袁大头一只手撑着腰,一边大喊到:“老吕头,你个老帮菜,在哪儿呢,给老子滚出来。”

    听到话音,老吕头从城隍庙的后墙猫着腰摸了出来,笑嘻嘻地看着袁大头说到:“老大,您有什么吩咐,您说话,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袁大头一听这句话,瞬时火冒三丈,指着老吕头,大喊到:“你个老小子,一有事情你就往后躲,老子要不是看你是这条街的老人了,一定拿你点天灯。刚才听见了没有,把这个大个照顾好,不然,老子要是项上人头不保,一定先拿你的人头祭天,听见了没有。药钱我会让人送去的,但你个老小子敢耍花样的话,你可别怪老子不给你面子了。”

    老吕头一脸恭维地说到:“老大,瞧您说的,我老吕头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给您打马虎眼不是吗,您放心,只要我还活着,保证这个大个一个月之后活蹦乱跳的。”

    袁大头站了起来,抻了一下腰,龇牙咧嘴地喊到:“你的贱命我可不管,但他的命你必须给我保住了,就算是你死了,他也得活着,滚吧,看见你就心烦。”

    话音说完,袁大头手下的几个喽啰拆了城隍庙的门板,合力将其带到了老吕头的住处。江一川三人也跟着回去了,一路上,江一川一直看着老吕头的背影,更觉得莫测高深了。

    回到破屋,待其他人离开之后,江一川和小娅帮着老吕头给壮汉上药,不得不说,老吕头的手法足够专业,外面的伤口处理细腻,内伤的内服药也配置合理,是个老手。

    待一起忙碌完毕之后,三人坐在火塘边,看着老吕头说到:“前辈的双手剑确实精妙,凭此剑法,名动江湖确实不是什么问题。”

    此话一出,小娅一头雾水,看着一川说到:“一川,你的意思是,那个蒙面高手是老吕头?这也太玄乎了吧。”

    老吕头添柴,笑嘻嘻地说到:“哎,江湖往事,不必挂怀,二十多年未与人交手了,剑法有些生疏了,不知道在江少侠眼里可还看得下去?”

    江一川看着老吕头说到:“前辈真是折煞晚辈了,以前辈的剑法,恐怕当世无人能及。”

    老吕头笑了笑,有些尴尬地说到:“一川说笑了,这手双手剑,二十年前确实江湖难寻敌手,但还是败了,苦心专研,愿能够有所突破。无奈,天赋有限,还是止步不前,恐再无打败他的机会了。”

    江一川也是笑了笑,继续追问到:“晚辈有些好奇,前辈说的这个人是谁,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前辈输了,还能如此的心悦诚服。”

    老吕头面容严肃,小声说到:“江湖故人,不提也罢,二十多年前,他便已站在江湖之巅了。如今,他的武学修为恐已经达到了惊为天人的地步,江湖,再无对手。”

    老吕头长舒一口气,继续说到:“对了,今天的事情,咱们几个知道了就行,别往外传了,我一向低调,你们懂的。”

    江一川三人点点头,以示遵从。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阳拜师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阳拜师

    和江一川二人说完之后,老吕头站了起来,一把将一阳抱在怀里,小声地说到:“刚才我说的,一阳听清楚了没有。”

    一阳点了点头,小声地回到:“哥哥说了,一阳还小,除了吃饭,睡觉,玩耍,哥哥要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都不说。”

    老吕头将一阳放了下来,拉着他的小手,看着一川说到:“一川,我真的是不知道是该夸你未雨绸缪,还是杞人忧天了,这么小的孩子居然被你教成这样,哎,你呀——”

    一川没有说什么,反倒是一阳挣开了老吕头的手,有些生气地说到:“哼,不管你是谁,不可以说我哥的,我哥的说的都是对的。哼,不和你玩了。”说完,径直往墙角走去。

    一阳耍着小孩脾气,反倒是让旁边的三个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毕竟,童言无忌,一阳真的是太可爱了。

    老吕头笑着来到墙边,看着一阳说到:“一阳,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是我厉害,还是你哥厉害呢。”

    一阳头都没有抬起来,不假思索地说到:“我哥最厉害了,没有人打得过他的,你也不行。”

    老吕头耐心地问到:“你真的觉得你哥比我厉害?你看见躺着的那个大个没有,他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哥肯定不是我的对手。我呢,在剑法上来说,只有一个对手,算得上天下第二了,你觉得我做你师父如何。”

    一阳依旧自顾自地玩耍,没心气地回到:“不要,我哥才是最厉害的,只要有我哥在,没有坏人可以伤害我的。再说了,我哥这么厉害,即便是要学武功,我也跟我哥学,不和你学。”

    老吕头有些着急,自己的剑法天下卓绝,多少人抢着要学,却没想到被一个三四岁小鬼直接拒之千里之外,挫败感十足啊。但是,老吕头还是不想放弃,进一步说到:“一阳,这样吧,你要是拜我为师的话,每天我给你一串糖葫芦,怎么样?”老吕头这算是抓住了一阳的小尾巴了,知道一阳对糖葫芦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一阳听到这句话,用手摸着小脑袋,小眼珠提溜乱转,萌萌的样子让人爱意泛滥。想了一会之后,一阳说到:“好吧,看在糖葫芦的面子上,我答应你吧,只不过,你必须承认我哥是最厉害的,不然,我就不和你学了。”

    老吕头真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看着一川说到:“一川少侠,一阳说你是最厉害的,那你就是最厉害的吧,我认输。”

    江一川站了起来,看着老吕头,有些诚惶诚恐的意思,拱手行礼道:“前辈,您这是折煞我了,一阳不懂事,还望您见谅啊。”

    老吕头看着一川说到:“算了,看在你是我徒弟哥哥的份上,懒得和你计较了。”

    老吕头转过身来,拉着一阳的手,继续说到:“怎么样,一阳,你说的,我都已经做到了,那你就磕头行礼吧,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师父了,只要有人敢欺负你,师父会为你出头的。”

    一阳一脸天真地看着老吕头,摇了摇头说到:“不行。”

    老吕头一头雾水,追问到:“一阳,我可按照你的说的做了,为什么不行啊?”

    一阳转着他的小眼珠说到:“我的糖葫芦你还没给我呢,我怎么可以今

    晚就拜你为师呢,那样的话,我可亏了一串糖葫芦了,不行的。”

    此言一出,其他的三个人再也憋不住了,破口而笑。小娅蹲了下来,拉着一阳的手说到:“咱们家一阳最精明了,亏本的买卖,断然是不能做的。”

    老吕头简直是哭笑不得,只好看着一川说到:“一川,你弟弟,我徒弟还好没有去经商,不然,那可是个奸商了,贻害四方了。对了,一阳这么精明,是不是你教的。”

    一川也是苦笑着回到:“我倒是想教他,只可惜我都没他精明,无师自通啊,我们的一阳,注定不一般啊。”

    四个人继续在屋子里聊着天,有趣的对话一直持续到深夜,直到一阳困了,所有人才睡了下去。

    第二天清晨,老吕头和江一川早早地就出门了,老吕头是为了买糖葫芦而去,江一川则是去买些酒菜之类的,按照规矩,徒弟拜师傅,是要摆桌酒席,宴请亲朋好友的,只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但起码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待二人走后,小娅也将一阳叫了起来,简单地梳洗打扮一下,既然拜师傅了,理应注意一下仪容,拿出了舍不得穿的衣服换上,容光焕发,看着就是个精神的孩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人也就回来了。江一川和小娅刚忙简单的将屋子打扫打扫,摆摆桌子,装饰一下,至于一阳,则是和老吕头在门口玩耍,吃着糖葫芦,说着话。

    待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后,老吕头从柴草堆里拿出了双手剑,一柄剑身长三尺三,一柄长二尺二,剑均宽二指,即便是在白天,剑身依旧寒光逼人,剑身处刻着很多的纹路,两面均有,顺着剑身三道,是有“天地人”三才之道,横着的是八道,象征着“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八德之言。靠近剑柄的地方,长剑上刻着忘尘,短剑上刻着无心,忘尘无心,便是双手剑的精髓,剑柄尾端系着七彩线,是为天地颜色。

    两剑均立在桌子上,靠着墙边。老吕头端坐于桌子的右边,等着一阳进来。繁琐礼节太多,一切从简。一阳首先走了进来,来到老吕头的身边,行三拜九叩之礼。礼毕,老吕头将双手剑忘尘无心交到了一阳的手里,说到:“一阳,这门双手剑,是我所创的,你是第二代传人,不求你将门派发扬光大,但求永续永传。”

    一阳似懂非懂地跪了下去,双手举至头顶,接过宝剑。师父代为保管,待其真正出师的那一天,再将其传授。

    待所有礼节完毕之后,老吕头一把抱着一阳,举过高高地抛起来,而后接住,说到:“一阳,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许一凡的徒弟了,怎么样,高不高兴?”不知不觉间,暴露了自己的名字。

    一阳也很兴奋,看着师父说到:“从今往后,我不仅有哥哥嫂子,还有师父,对了,还有每天的糖葫芦,好高兴。”

    老吕头继续说到:“一阳,以后,不能随便在外面说出师父的名字知道吗,师父老了,喜欢清静。”

    一阳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回到:“嗯啊。”

    老吕头将真剑收了回去之后,拿出了两柄硬木雕刻的剑,递给了一阳,说到:“一阳,以后你就用这柄木剑练习了,待你学会之后,师父在将真剑交给你,知道了吗?”

    一阳接过剑,跟着师父来到空地上,开始咿咿呀呀地学起了剑法,双手剑讲究的是一心二用,一手剑进攻,一手剑防守,或是同防守和防御,剑法变化

    万千,招招见血,却又坦坦荡荡。

    门内,江一川和小娅看着门外的一阳练剑,不禁感慨万千,尤其是一川,想起了当年父亲月下教自己练剑的场景,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相像,却又不是,好在,弟弟找了个好师傅,虽不想扬名四海,但保命足以,这就够了。

    江一川从怀里拿出了那一只银簪子,轻轻地戴在了小娅的头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动作是那样柔和,就如春风拂过湖面般。

    小娅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他们早就是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那个人了。

    很快,中午时分就要到了,江一川和小娅准备饭食,今天买来的酒菜正好,算是改善伙食吧。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吕头和一阳也就进来了。

    看见哥哥,一阳故意比划了几招,稚声稚气地说到:“哥哥,总有一天,我会比哥哥厉害的,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哥哥了。”

    江一川回到:“是是是,我家一阳将来一定是个高手,可以保护哥哥的那种,练了那么久,也饿了吧,来吃饭吧。”

    就在众人围坐火塘边,准备吃饭的时候,旁边躺在草席上的壮汉也醒了,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大喊大叫到:“这是哪里,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老吕头端着水和碗就走了过去,小声地说到:“别喊了,这是老夫的破房子,你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昨天晚上不听见你说半句话,还以为是个哑巴呢,原来还是会说话的嘛。”一边说话,一边将水碗凑到了壮汉的嘴边。

    壮汉喝了口水,继续问到:“你是什么人?总觉得你有些熟悉。

    老吕头漫不经心地说到:“我就是和你打架的人啊,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认识了”

    壮汉吓得脸色都白了,想要逃走,却又浑身动弹不得,只好就这样看着了,无可奈何地问到:“你想要对我做什么?”

    老吕头用手帮他把绷带重新系上,说到:“年轻人,别乱动,要是伤口再崩开了,我可就不管你了。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宋思仁不是什么好东西,心机太过毒辣,跟着他,你迟早会被他给害了的。要不是看你小子还是个可造之材,我才懒得管你,以后呢,就跟着我混,至少保你活命。”

    壮汉似乎知道了,点点头,安心地躺在床上等吃的。小娅盛了一碗肉粥,递给了老吕头,就由伺候吧。

    老吕头一边喂饭,一边问到:“你叫什么名字,你又是怎么和宋思仁搅合在一起的?”

    壮汉回到:“我是一个孤儿,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阿牛,从小到处流浪,来到扬州之后,宋思仁挺照顾我的,所以我也就跟着他混了。”

    老吕头有些好奇地回到:“你小子也是个奇人嘛,从小流浪还有这副大体格子,不容易啊。只不过你啊脑筋太简单了,宋思仁之所以愿意照顾你,只是为了利用你帮他争夺地盘,一个打手而已。好好想一想以后的事情吧,长点心眼,要是实在不行呢,就和一川多说说话,聊聊天,他的江湖经验比起我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壮汉不愿再说话,眼神一直在游离着,有些不敢再去看老吕头,也许这是他这辈子最迷茫的时候,也是脑子用得最多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天,总得停下来思索一下,哪怕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娅被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娅被抓

    这几条街一如既往的平静,日子就这样在指间慢慢流走,壮汉的恢复虽离下床走路还有一段时间,但伤口已经慢慢愈合,没什么大碍了。

    过了半个来月,袁大头不派人送钱来了,江一川和老吕头不得不上街乞讨了,留下一阳和小娅在家照顾大个子。

    也许是悠闲的日子过得久了点,小娅的警惕心放轻松了不少,又或许是女孩子的爱美之心,在一川二人离开之后,在破屋里穿起了女装,简单的梳洗之后,又是一个小美人,江湖历练一番,性格渐渐柔和下来,颇具江南水乡女子的柔情。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正午时分,小娅正在房间里煮粥的时候,破屋的外面突然出现了三四个身份不明的人,以很快的速度突袭进入破屋,在破屋的窗外埋伏了着。

    趁小娅煮粥背对着煮粥的时候,两个人在外面望风,一个人从左侧进去,一块破布直接捂住了小娅的嘴,直接迷晕了,另一个人直接拿着麻袋将人套走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是个老手。

    旁边躺着的大个子,想要挣扎着起来帮忙,但是却没有办法,值得大声呼喊。一阳听见了声音,赶忙小跑着来到屋子里。

    大个子着急地说到:“一阳,赶快去找你哥和你师父,你嫂子被人掳走了,快去,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

    一阳二话不花,直接冲了出去,选择最近的一条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火速赶到了。

    江一川抱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弟弟问到:“一阳,出了什么事了。”

    一阳着急地回到:“哥,你快去,姐姐被人掳走了。”说话大喘着气,断断续续的。

    一川很着急,想要拔腿就追出去,但是被老吕头拉住了。一川很着急地说到:“老吕头,你要干什么,放开我,我要去救人。”

    老吕头说到:“你现在去的话,来不及了,咱们只能在外面堵着,见机行事。从咱们的破屋到街上有四个出口,他们应该没有选择一阳来的这条最近的路,那就只能是其他三条,一川,你去靠近寺庙那条,我去中间那条,一阳去找袁大头,请他堵住那条路,三管齐下,快,应该还是来得及的。”

    三个人兵分三路,一川和老吕头从外往里堵,直到两个人相遇,都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此刻,一川心急如焚,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好跟着老吕头往袁大头的城隍庙方向跑去了。

    一路上,一川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飞檐走壁,甩开老吕头一大截,终于在靠近城隍庙的一头看见了袁大头带着七八个人堵住了。

    江一川从墙上跳了下来,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这四个人,想要上前把麻袋抢过来,却被袁大头阻止了,江一川想要发火,被后来的老吕头拉住了。

    袁大头不想把事情闹大,走到了人前,看着眼前四个贼眉鼠眼的汉子说到:“兄弟,给我袁大头个面子,把人放了吧,都是这条街上混的,没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僵,是吧。”

    四个人中站出来了一个人,尖嘴猴腮,几乎没有脖子,头上几根稀疏的头发,看着满脸油腻,单薄的身子。来人毫不客气,一口唾沫直接吐在了袁大头的脸上,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到:“你袁大头算是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跟老子要面子,一群臭乞丐,你最好把路让开,不然爷爷我烧

    了你的乞丐窝。”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无不群情激奋,摩拳擦掌,想要给他们一个教训。

    袁大头用手摸了摸头,转动头颅,斜着眼睛看着他,小声地说到:“老三,你带着人把路口给老子看好了,别让一只苍蝇飞进来,懂吗?”

    后面的一个小喽啰站了出来,带着剩下的人出去了,身边剩下了几个他的心腹,一个个,眼睛都红了,其中的一个还拿出了一柄断刀,看样子是要见血了。

    出头的恶棍有些害怕了,掏出了一柄牛耳尖刀,直接不断靠近的袁大头说到:“袁大头,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青玉苑的人,你要是敢得罪我,你应该知道后果的,青玉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话虽狠毒,但是拿刀的手却在不停地发抖,后面的三个人也是如此,瑟瑟发抖的样子和他们的嚣张跋扈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袁大头看着面前的四个人说到:“青玉苑,老子确实是惹不起,但是,就你们他娘的四个杂碎,老子还收拾不了了?动手。”

    江一川直接朝着扛着麻袋的恶棍冲了过去,一脚踢在他膝盖的位置,直接将其踢碎了,一手直接将他的手臂掰断了,接过麻袋,一脚踹在恶棍的胸口处,恶棍的整个身体直接就贴着墙了。

    另一边,袁大头直接夺过牛耳尖刀,一刀直接捅在了出头恶棍的心脏位置,看着眼前的恶棍吐着血就靠着墙倒了下去。剩下的两个人想要呼救,却连嘴都还没有张开,就被剩下的兄弟七手八脚地给弄死了,完事了之后,袁大头拔出牛耳尖刀,朝着每个人的胸口连捅了两刀,完全不给其留半点活路。这些废物,也就只能干些打闷棍套人的把戏罢了,真要杀人的话,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很快,外面放风的老三拿来了四只麻袋,直接把尸体装了进去。老三问到:“老大,丢到哪里去。”

    袁大头说到:“寺庙的枯井里,那里足够深,气味飘不出来,再说了,那里常年不见人影,就算飘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寺庙之地,本该是行善之所,却变成了抛尸的最佳之地,名副其实的灯下黑了。

    江一川将麻袋里的小娅救了出来,迷药的药劲儿有些大,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江一川把小娅交给老吕头照顾,来到袁大头的面前,拱手行礼,半弓着腰说到:“多谢袁老大相助之恩,大恩不言谢,容当后报。”

    袁大头依旧一副高高在上地说到:“没事,这条街我罩着的,以后有事情就找我,再说了,这几个老杂碎,仗着青玉苑的势,骑在老子头上拉屎,早晚做了他们,今天也就是赶上了,顺手的事儿。”

    说完,袁大头靠了过来,小声地说到:“我袁大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今天就算是报答你城隍庙的相救之恩,至此,你我两不相欠。”

    江一川伸直了上半身,小声地问到:“袁老大,可以问你个事情吗,这帮人来的时候有什么异常吗?”

    袁大头摸了摸光头,有些疑惑地说到:“你不说,我还不觉得,这几个死人跑出来的时候,一副见到鬼的样子,把鞋子都给跑丢了,看不懂。走了,尸体我会处理的,没有人会查出来的。”

    江一川来到老三的身边,打开麻袋,卷起尸体的裤管,发现了尸体的大腿两侧全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应该是石子之类的远距离击打所致的。

    回到破屋的时候,一川安排好小娅的时候,仔仔细细地回忆起所有的事情,脑子了一些眉目。这伙人从破屋出来之后,走的确实是自己

    来的路,这条路也是最近的,但是,躲在暗处寒刺的人,利用石子,悄悄击打恶棍的大腿,营造紧张气氛,一来迫使其改变行进的方向,二来拖延时间,给自己反应的时间,不然,这一切根本无法解释这伙人为什么选择最远的路和逃跑的慌张模样。只是,一川是真的搞不清楚,这些人的真实目的是什么,虽说无害,但是如芒在背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过了好一会儿,小娅才苏醒过来,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一川,直接抱了上去,哭哭啼啼地说到:“一川,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的,再也不穿女装了。”

    一川紧紧地抱着小娅,内心无限翻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喜欢的人,居然连穿女装这样简单的愿望自己都无法满足,真的是太失败了。但这就是扬州,这就是这个堆金玉地的可怕之处。

    江一川用手给小娅擦擦眼泪,温和地说到:“小娅,你放心吧,以后不管做什么,我都带着你,决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今天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你和一阳留在家里,你不必自责了。”

    小娅还是很自责,但在一川的慢慢安慰之下,还是渐渐睡了下去,只不过,有些事情终将挥之不去,哪怕是梦里,都会为之惊醒。

    自责的还有大个子,他恨自己为什么还是动不了,除了眼睁睁看着照顾自己的恩人被掳走,却什么也做不了。

    安排好一切之后,江一川翻身出去,踩了一下门口的水缸,飞身上了屋顶,看着漆黑的天顶,尽管星光闪耀,但距离太过遥远,这点微光又能做什么呢。

    照顾完所有人之后,老吕头也来到了屋顶,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酒壶,递给了一川,说到:“要是觉得难受的话,就喝一口,酒解百忧。”

    一川接过酒壶,一饮而尽,咕嘟咕嘟几下,就见底了。老吕头拿着空酒壶,看着一川说到:“你个小兔崽子,平常是滴酒不沾,但只要喝起来,比我这个酒鬼还凶。”

    一川看着老吕头说到:“前辈,我不是不能喝酒,说实话,我还挺能喝得,三四斤不是问题。”

    老吕头不解地问到:“那是为什么,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了,你是见过心事最重的一个人,有些时候,心事太重,会活得太累的。”

    一川双手搭着膝盖,低着头,小声地说到:“父母亲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带着一阳和小娅到处流浪,我吃苦受累都没什么,我就害怕会出现今天这种事情,我害怕我照顾不了他们,愧对九泉之下的双亲。”

    老吕头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安慰的口气说到:“一川,你已经足够优秀了,能够在江湖中活下来的,就已经是强者了。只可惜,扬州不适合你们,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想办法让你们离开这里的,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活下去。”

    一川回到:“哎,这个江湖,哪里还有什么世外桃源,我不求别的,活下去就行,看着我最爱的人生活得开心就已经足够了。”

    老吕头看着他说到:“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可以少操点心了,一阳和我甚是投缘,现在又拜我为师了。看见了你,总会想起当年的自己,仿佛一切都在昨天,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不妨结个忘年交,好久没有遇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一川也很乐意地说到:“能和前辈这样的高手成为朋友是我的荣幸。”两个人相视一眼,而后仰天长笑,两个相差六十岁,性格迥异的人结为朋友,倒也真是难得。

第一百二十章 一阳练剑

    第一百二十章   一阳练剑

    不知不觉间,日子过得很快,在扬州的两年时间已经过去,壮汉也被老吕头收入门下,只是,并且赐名许宁,寓意一辈子清平安宁。在老吕头的指导之下,一阳的双手剑法进步很快,以常人的练习来说,十年磨一剑,还只是简单的入门剑招而已。但一阳也许是个天生的剑客,两年的时间,就已经将基本剑招全部习得,即便是忘尘无心实剑也耍得有模有样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其中的许多东西,还需江湖历练。虽有时会耍耍小性子,但只要哥哥出面,一阳便会刻苦地练习,渐渐地,就算没人说话,一阳也会准时去练剑了。

    那一夜,月色皎白,微风徐徐,是个出来走走的的好夜晚,老吕头将一阳带了出去,来到院子枯井里。

    一阳看着漆黑的四周,壮着胆子问到:“师父,这是什么地方,我怕黑,不是说练剑吗,怎么老来这种地方了。”

    老吕头二话不说,把一阳独自放在枯井底,坐在井沿边,一边吃着花生,一边看着井底的一阳说到:“一阳,我知道你害怕黑,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这没什么,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去战胜你内心的恐惧。一个江湖剑客,握剑的手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内心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从容,哪怕对手的剑离你的喉咙只有半寸了,你想到的不应该是死亡,而是下一刻他会以什么样的姿势倒在你的面前,因此,战胜内心的恐惧是你成为顶尖剑客的第一步。”老吕头没有办法,一阳从小生活在哥哥的荫庇之下,就像是池中鱼,外面的江河湖海,几多风浪,未曾独自面对,而他能做的,只有未雨绸缪。

    一阳还是很害怕,几度要哭了,但是想想自己答应过哥哥,要保护他们的,渐渐地由瑟瑟发抖,不敢睁开眼睛,变为手中的剑握得越来越轻松,即便真的有危险,也绝不会束手待毙,两年的教导,一阳早已脱胎换骨,不在是那个娇滴滴的孩子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井沿边的老吕头再次说话了:“一阳,下面的滋味怎么样,你还害怕吗?”

    一阳镇定地说到:“师父,没有什么好怕的,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就算有,他也会倒在我的面前。”

    老吕头说到:“那好吧,师父今天就再教你一招,听好了,眼睛是最可靠的,但也是最会骗人的,有的时候,你需要的不只是眼睛,还有身体的其他感官去判断。所以,现在师父会把花生壳抛下去,而你需要的就是用长剑将其劈碎,一来检验一下你近两年的所成,二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害怕。”说实话,老吕头的训练有些不近人情,且不说一阳还是个孩子,就说井底,方圆只比长剑宽些,就算是挥剑都有些困难,更何况是听声辨位,一击即中。

    也不知怎的,老吕头最近对一阳的训练很是刻苦,总是害怕有什么东西没有传授,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自己大限将至,恐没有时间了,师徒一场,自己得对徒弟负责。

    花生壳很快在不经意间掉落,一阳在井底聚精会神地听着,但是,花生壳掉落的声音实在是太渺小了,空气中还夹杂着其他声音,难度太大,第一颗,就算是掉到了地上,一阳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第二颗,还是如此,第三

    颗、第四颗……直到所有的花生壳掉落,还是一无所获,即便如此,一阳还是如实向师父报告了。

    老吕头将一阳抱在怀里,从井里跳了出来,放在了的井边的石头上。一阳有些气馁,低着头说到:“师父,我让您失望了,我一颗都没有击中。”

    老吕头摸了摸一阳的头,温和地说到:“没关系的,一阳,师父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甚至还不如你呢,只要你日后勤加练习,武学成就必定在师父之上,只是,师父等不到那天了。”俗话说:“严师出高徒。”但在一阳面前,老吕头永远都是慈祥的,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平和的,一阳倒是争气,不需要老吕头操太多心。

    一阳拉着师父的手说到:“师父,不许胡说,一定会看到的,我以后还要和师父比试呢,哥哥说,我一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老吕头收拾了一下低落的心情,看着一阳温和地说到:“一阳说的对,师父一定会看到那一天的。”

    说完,老吕头带着一阳回去了。从那天之后,一阳有事没事就会让哥哥把自己带到枯井里,白天的话,就会找一块黑布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上,哥哥在上面丢东西,自己在下面练习,时间久了,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都让人觉得有些魔怔了,也不知道是老吕头教导有方,还是一阳本性如此。

    那一年,扬州的雪来的有点早,冬月中旬(农历十一月),飞雪遍布扬州城,原来破屋的窗子被一川和老吕头用稻草堵了起来,门也用破的木板拼接起来,挡住了风雪,破屋里的人可算是可以安度这个冬天了。

    扬州的冬天,足够冷,流动的河水似乎一夜之间都被冻住了,晶莹剔透的河冰之下又是另一番景象。一阳很高兴,穿着一件嫂子缝制的破棉袄,在冰天雪地里跑来跑去的,哪怕路面上都是冰棱子,也毫不畏惧。

    一阳拿着自己的双手剑,来到了平常练剑的地方,一个人工制造的剑桩,最中间位置是一棵仅仅可以站立一只脚的树桩,一阳每天需要在此单脚站立一个时辰,练习平衡能力。树桩周围是一些手指粗的树枝立在地面,树枝之间的距离仅容一个人的身体通过,一川每天需要拿着剑在树枝之间来回穿梭一个时辰,身体不可以触碰到树枝,练习对空间障碍物的熟知程度。有时候也需要在剑桩里挥剑,练习在狭小的空间里如何自如的运用双手剑。剩下的时间就是老吕头的亲自指导了,除了基础的剑招,老吕头还时不时与其对练,教授一些临战的经验。许宁通常站在旁边跟着练习,只是他的悟性低了些,跟不上一阳的节奏,但老吕头还是会单独下来传授。所有的练习基本上都是在夜晚没人的时候,今天是个例外,大雪天,除了有心之人,谁会闲来没事到处溜达,倒也没事。

    一阳拿着剑,在满是冰棱子的树枝周围练习,他的身法灵活,在狭窄的地方,依旧能够游刃有余地使用双手剑,时而横劈,时而竖砍,时而左右配合,时而长短剑一起挥动,灵动的身姿和飘逸的剑法相得益彰,简直就是赏心悦目的表演。

    很快,老吕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来到一阳的身边,看着一阳的武学精进,打心眼里高兴,只是,入冬以来,老吕头的身体每况愈下,他自己也意识到黑白无常索命的脚步越来越近了,是时候把双手剑的精髓告诉他们了。

    老吕头才走了几步,便咳嗽不止,但还是在许宁的搀扶之下,挣扎着来到一阳的的身边,说到:“一阳,师父时日无多了,现在,就让师父把双手剑的精髓之处传授给你师兄弟二人,能够领悟多少,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一阳很担心师父的身体,恭敬地说到:“师父,身体要紧,日后还有的是机会,咱们还是回到屋里再传授吧。”

    老吕头抢过一阳的双手剑,说了一句:“你们师兄弟看好了,为师这就给你们展示双手剑法的精妙之处。”

    说完,一个人持剑闯入了剑桩之中,和平常教的剑招不同,却又是那么相似,准确来说,是在基础剑招的衔接变化而来。每一招都是那么天马星空,但每一招又都是那么具有杀伤力。老吕头从剑桩里出来之后,所有的树枝均是齐齐的拦腰斩断,同时掉落地上。

    老吕头把剑还给一阳,说到:“一阳,许宁,你们看清楚了吗,双手剑的精髓其实很简单,原来的剑招只是基础,你可以忘记所有剑招,在临阵之时,变通是最重要的,如果可以的话,你的下一招,最好是连你自己都想不到的,无招胜有招。”

    一阳点点头,又摇摇头,似懂非懂地说到:“师父,我明白了。”至于许宁,只是一味地摇头,他还只是把基础的剑招练熟悉而已。

    老吕头继续说到:“现在就让你们理解所有双手剑法的精髓,有些为难你们了,只能是你们日后自己顿悟了。可惜的是,我的剑法独步天下,内力修为却是太差,不然当年也不会输给林森焱了,不能教给你们了。”

    老吕头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到:“当今天下,武学修习通常为四等,第一等,练物,即为依据所使用的的武器开发出来的基本招数,万丈高楼平地起,地基必须足够稳健,虽看似无用,但是必由之路;第二等,练气,招式只是外在,内力才是本源,没有内力的精妙招式,好似无源之水,看似华丽,终究会有枯竭的一天;第三等,以物导气,内力深藏于四肢百骸之中,必须利用剑招将其导引出来,否则,空有其一身内力,无处施展;第四等,以气化物,一个绝佳高手,当修为到达一定境界之后,他的内力可以幻化万千,内力就是实物,甚至比实物更具穿透力:江湖传闻,空离派中还存在着第五等,只是无人知晓而已。为师一辈子修习,终只是达到第四等,穷尽一生,都没有机会突破。但我相信,你们师兄弟一定能有所成就,走到师父所没有到达的巅峰。”

    一阳坚定地回到:“师父,请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双手剑法永续永传的,您也要好好的,回去火塘边,温暖些。”

    老吕头心满意足地回到:“我们的一阳长大,就听他的,也不用管他的,小孩屁股三把火,再冷的冬天都撑得住,咱们回去吧。”

    一阳目送师父回去,一个人继续在雪地里修习,刚才师父的话,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虽理解字面意思,但是其内涵,恐只有与人真正交手才会理解,但是,却也不能懈怠,熟能生巧,有些时候,不是时间没到,而是火候未到,而火候是需要不断练习的。

    门内,哥哥嫂子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一阳在雪地里,满心欢喜,为了一句保护哥哥的话,一阳能够不惧任何艰难困苦,一阳真的长大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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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喜欢的人吹牛说自己是个文艺小青年,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开始创作这部小说,其中过程阴差阳错,待小说开始之时,早已物是人非,喜欢的人默默离开,却又无力挽回,一度想要结束这部小说,只是心有不甘。不管将来如何,也要完成这部小说,算是给过去的你一个交代,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是那个一辈子守护你的阳,等待我的月儿归......空离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空离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空离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