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空离叹TXT下载空离叹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空离叹全文阅读

作者:追月的阳     空离叹txt下载     空离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一章 冰尘乱来

    第四百二十一章   冰尘乱来

    最近这几天,扬州城异常的平静,江一阳和方月两个人现在都憋着一口气,都是后发制人的高手,没有七分的把握,自然不会轻易出手。

    冰尘虽然知道江一阳的话绝不是敷衍,但毕竟事关文卓的安危,还是一日三传信问候。江一阳只能温言抚慰,本就是通天的大事,一步都急不得。差不多过了五天,江一阳要的消息依旧没到,别说是冰尘,就连江一阳也有些拿不住主意了。

    江一阳依旧像往常一样想着这些天的事儿,虽心里有了些许眉目,但只要天时地利人和差了一点,想要把文卓救出来,难于登天。昨天一整天冰尘都没来信,江一阳心里不放心,一大早就让章掌柜去打听消息了。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章掌柜急冲冲地进了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到:“一阳,大事不妙了,冰尘眼看我们这边没有动静,已经在暗中调动高手,准备直接前往江心岛抢人了。昨天人就开始慢慢往城外散,现在应该已经集结待命了,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准备动手。还好你让我提前探了个消息,不然我们就是措手不及啊。冰尘那边我没敢惊动,得到消息我也就立刻赶回来了。具体的集结地点我现在还不知道,但应该就在东门外,动手的时间可能就在今晚。”

    江一阳整个人急得直跺脚,拍着大腿直说到:“这个冰尘,这不是坏事吗?老子千里迢迢而来,连成亲都顾不上就来救人了,这都不相信我吗?我原本以为冰尘是个能成事的,没想到就是个沉不住气的愣头青,早知道就不告诉他内情了,我让他像个无头苍蝇去乱撞去。我现在都想直接当着他的面,指着他的鼻子乱骂去,你大爷的,自己死也就算了,还搭上那么多兄弟的性命。你看着吧,只要冰尘的人一旦集结到位,方月直接带人围上去,这些人,别说是去江心岛了,连个扬州城的地界他都走不出去。嗯嗯——”越说越来气,这个急赤白脸的样子,章掌柜都有些不认识了。

    江一阳现在需要时间静下来,对着章掌柜说到:“章掌柜,我现在脑子真的有点乱,有些事情我现在还不能下命令,你先出去一刻的时间,让我自己静一下。对了,把二师兄他们所有人都叫过来,我们好好合计合计这事儿,再怎么说也要兄弟们少死几个。”章掌柜看了江一阳一眼,也只能默默地退了出去,江一阳这么些年从未让他们失望过,这一次,也绝不会例外。

    章掌柜走了之后,江一阳摇着头,脑子依旧是乱做一团。十月的扬州,天气已经比不上三伏天了,衣服都已经开始加厚,但江一阳的心依旧是燥热的。作为领头的,多少人的性命就握在他的手里,不能自乱阵脚。但时间有限,江一阳也是没了办法,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鞋子也是甩到一旁,穿着短裤短衫,提着墙角的一桶清水,从头到脚淋了一个通透。江一阳虽然是练武之人,但毕竟初冬开始,整个人都在打着寒颤。江一阳把水桶放在一旁,两只手把脸上的清水抹了干净,头发也是顺了顺。

    江一阳手撑在桌子之上,浑身上下都在滴水,脑子清醒了许多,再一次把地图拿了出来,盯着地图思索了老半天,心里已经有了些主意。云柔先到了,试探着推了推门,探了个头进来,看着满地的水,再看看江一阳这个样子,什么事情一下子就都明白了,心疼得要死,就好像这水淋在自己身上。云柔悄悄地走了进来

    ,去床边把衣服和裤子拿了过来,默默地给江一阳披了上去。紧接着拿了墙边的扫把,把满地的脏水清了清,这个屋子总算是看得下去了。

    差不多到了时候,云柔从旁边的屋子拿了些干净的衣服递给了江一阳说到:“兄弟们都要来了,你这个样子成什么样子,你还是先把衣服换上吧,不然,兄弟们会担心的。你要是冻坏了,文卓救出来不说,我还得分心照顾你。你就算不在乎自己,你也得少给我找点事情做吧。”

    江一阳接过衣服,朝着床边走了过去,倒是也不避着云柔,直接就这样换了衣服。云柔笑着说到:“我发现你这个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这以前还注点意,现在倒是越来越放肆了。兄弟们都在外面等着呢,这要是有人进来了,我看你怎么圆话。”

    江一阳倒是没转过身,大大咧咧地说到:“云柔,我看你不是在乎兄弟们的看法吧,是你自己过意不去了。我们都已经睡在了一起了,还有什么没见过的,再说了,这还有一个多月,我得天天让你伺候我穿衣服。”

    云柔笑着说到:“去你的,我们什么时候成亲都还是一回事呢?照你这个样子,我们能回去就不错了。就算成亲了,每天不让你跪搓衣板,你就算烧高香了,还伺候你穿衣服,想得美你。现在想想这事儿,我替我们自己不值,你说说,我们费尽心思出谋划策,结果人家还不领情。人家去送死,你着这个急干嘛,要我说,我们就直接回解忧谷去,随他们自己折腾,到头来,撞个头破血流,他们自己也就学乖了。”

    江一阳穿好衣服,来到了云柔的身后,抱着云柔的肩膀,摸着云柔的发髻,笑着说到:“怎么了,当初那个识大体的姑娘哪去了?怎么这都要成亲了,就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小女人了。只不过你这个小女人,我这个大丈夫还是爱得不行啊——”

    云柔本来都要生气的,但这句话情话一出来,满心欢喜,但还是板着个脸说到:“行了,你自己认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也说不过你,随你去了,到最后,出了纰漏,我还得出来给你擦屁股。我发现了,就不能跟你生气,不然,命非得被你气短不可。”

    不一会儿的功夫,兄弟们也都进来了,看着这两个人恩爱的样子,一个个的憋着笑,但一个人都不说话。云柔脸都红了,一个劲儿的推开江一阳,但江一阳丝毫不介意,反倒是故意箍得更紧了,率先开口说到:“别看了,你们暗地里说不定比我做得更过分。两位掌柜都是老江湖了,儿子都几个了,早就习惯了不是。”

    章掌柜笑着说到:“小兔崽子,都敢拿我们两个老家伙打茬了,回去解忧谷,非得让你娘亲收拾收拾你不可。行了,你们的恩爱啊,自己背地里找个地方继续,现在还是说正事要紧。文卓的人,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兄弟,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只不过看你谈笑风生的样子,想必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江一阳也是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到:“兄弟们,我们长话短说,冰尘若是今晚动手,我们的人手调动,就算从现在开始调遣,时间上也都有些捉襟见肘,我也就没来得及和你们商量,擅自做主了。”

    颜如严肃地回到:“哎,这件事本就你全权做主,都是自己兄弟,就别抻着了。”兄弟们也都是点头示意,江一阳也就不客气了。

    江一阳看着地图,胸有成竹地说到:“江心岛还在东边,章掌柜说得对,冰尘若是贸然出手,必定不会

    舍近求远,也就从东门直接出去了。我现在担心的不是他们怎么去进攻江心岛,而是怀疑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是方月故意露出的破绽,设计了一个圈套,让冰尘带着人一步步跳进坑里去。现在局势未明,但我们又不能不管,所以我的意思,从现在开始,我们得做两个打算。”

    江一阳喝了一口茶,指着东门外的地图说到:“若这不是方月的设计的圈套,事情便不会太糟,冰尘就算救主之心再强,只要带着人去到江心岛走一圈,自己也就会明白什么是自不量力的。我们的人只要在后面跟着,让他们别干傻事就行。”

    云柔若有所思地说到:“如若这是方月的圈套,又该如何?”

    江一阳淡淡地说到:“如果这是方月的圈套,那冰尘的人可就真的白白送死了。我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这个地图,方月设计圈套的地点只会有两个,一个是城外的集合点,另个一个就是江心岛的江面。”

    赵云逸看着地图,有些不解地说到:“一阳,如果我是方月,我便会派人直接突袭冰尘的总舵,一举两得,既把冰尘拿下,还捣毁他的总舵,让其群龙无首,彻底化为一盘散沙。”

    江一阳还没开口,颜如便替江一阳回到:“赵兄,方月不会这样做的。冰尘的人手已经全面蛰伏,就算把冰尘也给抓了,照样无济于事。因为她并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已经接手冰尘手底下的消息网络了,与其将来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去挖掘,倒不如利用冰尘救人心切的心理,故意给他一个可能救出人的希望,而后引蛇出洞,一网打尽。没有了人,文卓的消息网络算是彻底完了。”

    江一阳回到:“师兄说的不错,只要没了人,一切都是空谈。我们现在需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方月在城外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或许我们还有机会打一个反包围。但这已经是最后的结局了,若我是方月,既然率出招了,那就让冰尘有去无回。引诱冰尘前往江心岛,而后再在江心岛的江面半渡而击之,若论水战,漕帮可以让冰尘的人一个上不了岸。”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后怕,好像那个画面就在眼前一般。

    陆掌柜也是瞄了一眼地图,对着一阳说到:“一阳,你看看我们有没有机会在半途截住这队人马。江心岛可是漕帮的大本营,冰尘这可不是什么自不量力了,而是以卵击石,一旦进去其中,别说救了,一旦贸然出击,恐怕我们都自身难保。以方月的心智,恐怕她想要的不只是冰尘的人马,还有我们解忧谷的暗线,这是一个连环引蛇出洞。以文卓的性命为诱饵,把冰尘调出来,再以冰尘陷入险地为诱饵,逼着我们前去营救,最后才是真正的一网打尽。”

    江一阳也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摸着头发,闭着眼睛,有些无奈地说到:“方月太了解我了,她知道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管,就算我能看出这是一个陷阱,可我也一定会跳进去的。但我想她心里也一定没底,因为我的打法一向不拘一格,就算知道我会往里面跳,但她拿不准主意,我会怎么跳进去。这本来已经是一个死局了,也就这里还有一点点机会,说句实在话,就这一点点机会,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把它转化为生机。你大爷的,说到底就是不信任老子,方月也正是利用这一点,这才安排了这一个看起来并不是很高明却环环相扣的阴谋。冰尘这个脑子是怎么想的,在敌人占尽上风的时候,给的希望,一定是绝望。若不是顾及和文卓的兄弟情,我是真的一点都不想管这破事。”

第四百二十二章 营救方案

    第四百二十二章   营救方案

    陆掌柜站了起来,把手搭在一阳的肩膀之上,淡淡地说到:“一阳,就算我们能够看透这个阴谋,只要我们不为所动,我们空离谷的暗线就不会有任何的损伤。我知道,要你袖手旁观,这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决定了,从现在开始,这里有我们两个老家伙做主。就算将来有一天你要面对文卓的责问,见死不救什么的,所有的骂名由我们背着。空离谷的暗线好不容易在江南站住脚了,不能因为一个冰尘自己冲动毁了我们的心血。”说着话的时候,江一阳看了一眼周围的人,除了云柔,其余所有人都低头默不作声,以示默认了。

    江一阳看着两位掌柜,冷冷地说到:“两位掌柜,我一直以为你们是解忧谷的老人,不会在我背后给我使绊子的,但我没想到,在这生死存亡地关键时候,你们给我来了这一手。解忧谷的兄弟是兄弟,难道文卓的兄弟就不是兄弟了?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否则,背骂名算什么,良心何安,你就不不怕半夜闭眼的时候,无数的血手伸出来问为什么不救他们。我江一阳堂堂正正,绝不做这种见死不救的事情。我是解忧谷和空离谷暗线的最高领导者,除了师父和母亲的命令,无人可以废黜。”

    章掌柜也是站了起来,怒发冲冠地说到:“一阳,我们也不像啊,可这是一个死局啊,我们解不了的。你可能不太了解冰尘这个人,为了文卓,他可以豁出自己性命的。现在又得到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是不可能放弃的,就算是你,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我反正就一句话,只要老夫还活着,我就不可能让你亲身涉险,这道门,今天你是不可能出去了。除非,你真的足够狠心踏着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尸体走出去。过了今晚,万千罪责尽吾身,随你处置。”

    江一阳直接拍了一下桌子,整个桌子瞬间就裂开了一条缝,好在还连着。也是怒不可遏地说到:“章掌柜,我一直都以为顾大局识大体的人,可一旦涉及我们的利益,你也是这样的冷血无情,算是我看错人了。”江一阳转过头来,看着其他的兄弟,说到:“赵兄,师兄,你们是什么意思,不会也是章掌柜穿一条裤子吧。”

    赵云逸看着怒气冲冲的一阳,到也没有丝毫的退却,理直气壮地说到:“一阳,不是我们非要夺你的权力,我们也不会干这种事情。可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件事,只要我们不动,牺牲的就只有冰尘的那点人手,可一旦我们陷进去了,不就正中方月的下怀了吗?要是我们都死了,怎么救文卓。文卓这条线,是我亲自搭上的,若论感情,我赵云逸并不比你浅,可我们能怎么办,救人是要死人的,还是白白送死,兄弟们怎么想。我直说了,冰尘的这点人手他要是去找死,我们管不着,你这一趟前来就只有一个很自不量力的目标,救出文卓,至于冰尘的生死,你是管的太宽了。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打算动用他的人手,你若是执意去救,我们拦不住你,但我赵云逸就一句话,从今往后,解忧谷暗线的事情我不在掺和半分。”

    江一阳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到:“章掌柜是要废黜我的权力,你是要撂挑子,那好吧,人各有志,我管不着,你们都走吧。就算是死,我也要救,用不着你们,我单枪匹马去就是了。”说着话的时候,江一阳起身就要走,云柔也是站了起来,生死相随,不是说说的。

    就在这个时候,颜如站了出来,把江一阳按

    在了板凳上,再看看各自都有些赌气的兄弟们,打了一个圆场说到:“一阳,你不要赌气,兄弟之间,就算在这个屋子里打得头破血流的,出去又是一团和气,更别说是争执两句了,大家都是为了解忧谷好的,坐下来好好说。两位掌柜,赵兄,大家都是真正的兄弟,不要置气,一阳既然说要救,那自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不管如何,我们先听听他的想法,若是不可行,再反驳不迟。”

    颜如的打圆场,总算是让兄弟们都平静了些,一旁的赵云影也是轻声劝说着,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兄弟们总算是能够平静地坐下来了。赵云逸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看法,径直说到;“一阳,今天这件事,我不是针对你,但你要想好,兄弟们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你的命令,我们一定不打折扣地执行,但我保留我的意见。”

    江一阳也是淡淡地说到:“时间来不及,我们兄弟之间的意见分歧,打过这仗再说,若是在这样争执下去,就算我有天衣无缝的计策,也都无济于事了。现在,你们所有人都聚过来,听我说——”几个人都把头伸了过去,听着江一阳说着他的计划。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江一阳把自己的计划铺排出去了,兄弟们都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几个人坐到了桌子之上,江一阳看着地图,淡淡地说到:“我们这个行动,一旦决定动了,环环相扣,每一步都至关重要。你们心里有情绪,我可以理解,但有一点,生死攸关的大事,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行动还没有开始,有什么问题当面说,我一定尽量帮你们解决。”

    兄弟们都各自明确自己的人物了,全都是不苟言笑地说到:“明白了,一定全力以赴做到,若是因为我们的纰漏,使行动失败,提头来见。”说着话的时候,全都各自离开准备去了。

    江一阳还坐在了桌子旁,喝着茶,淡淡地看着桌子上地图,会心一笑,就再没说话了。一旁的云柔也是很欣慰,一阳的计划虽是刀尖之上找活路,但就目前来看,已经算是最好的行动方案了。

    过了好一会儿,江一阳和云柔也是换了一般行装,趁着夜色,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就在另一边,冰尘也是在屋子里面准备出发了。

    冰尘的一个忠心手下,一般的身材,一副书生模样,有些忧虑地说到:“大人,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冰尘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说到:“老三,若是劝退的话,你还是憋回肚子里吧,稍瞬即逝的机会,我是不可能错过了,别说是江心岛,就算阎王殿,我也闯它一闯。你要是害怕了,就留在家里守着,若是我们死了,就给立块牌位,有时间就祭拜祭拜。”

    老三走了上前,抱拳行礼说到:“大人,我老三自从跟随主人以来,大小数百战,何曾怕过。但是这一次,我们就是群狼入虎穴了,生死难料啊。我知道您主意已经定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但我要说的是,我们在行动之前是不是该和解忧谷那边说一声,江一阳少侠已经到了扬州城,他可是和方月齐名的策划高手,若是有他出谋划策,想必更多了些把握。”

    冰尘还在犹豫,但是一旁的另一个人也是站了出来,抱拳行礼说到:“大人,我不同意老三的说法,解忧谷的人一向贪生怕死,畏畏缩缩的,若是我们把消息透漏给他们,他们一定会阻拦的,这样的机会,我们必须把握住。否则,怎么对得住主人的救命之恩。再说了,您不是已经见过江一阳了吗?他总是以时机不对来拖延搪塞,依我看,他就是等着主人在方月

    的手底下殒命,而后再找一个理由搪塞我们,最后在趁机吞并。当初主人就是太相信讲江一阳了,贸然与之合作,这才得罪了方月,被人盯上了。若是我们继续蛰伏待机,主人必定不是这个下场。江一阳这一次前来,美其名曰救人,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真到了拼命的时候,他江一阳必定晾在一旁。”此人五大三粗的,个子挺拔,有勇无谋,是冰尘最能打的手下了。

    老三站了出来,对着那个人说到:“老四,你不要在这里添油加醋了,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反对我们和解忧谷的合作。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人家江一阳千里迢迢而来,不顾自己婚期将近,难道就是来给你做样子的。依我推测,江一阳想必是为了寻找更为稳妥的办法,我相信他的为人。”

    冰尘倒还不至于昏庸至此,对着老四说到:“老四,你这个阴谋论我不希望再听到第二次,江一阳的为人,我绝对相信。只是,他们这些大人物,都已经习惯了权衡利弊,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动手的。老三,你也不必多言,我们的事情终将还是要我们自己来做,他解忧谷的人,我们无权调动,也没有必要去自寻烦恼。老三,我们的人调动如何了?”

    老三叹了口气,淡淡地说到:“大人,人倒是已经集结完毕了,都是好手,身经百战算不上,但都可以独当一面。只不过,就这点人手,我们真的能够闯进吗?就算侥幸闯进去,我们有几成的把握能够找到人,又有几成的把握能够把人安全带出来。”

    老四胸有成竹地说到:“老三,你就不要畏首畏尾的了,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在江心岛有内应,主人的信物就是他冒死送出来的。只要我们能够悄无声息地渡过江面,他就能带着我们找到人。”

    老四还想继续说的,但冰尘直接抢断了话说到:“老三,我知道你一向思虑周全,但谨慎过头,是成不了大事的。我们自从决定加入主人的暗线以来,就已经是刀尖上过活了,生死无常,各安天命。我已经等不了了,主人对我们的重要性,你们不是不明白,他现在每多待在江心岛一刻,就多一分危险,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性命就到头了。他身上的痛,我们感同身受,至于你说的后果,那就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你们在说扰乱军心的话,否则,休怪我无情。”

    老三自然没有敢在多说一句话,正对着老四说到:“我们此次的关键,是如何接近江心岛,我要的十多艘快船准备如何了?”

    老四回到:“大人,你就放心吧,快船早就准备停当了。还是主人有先见之明,早早地就准备了一只小船队,都是自己人,水上功夫不逊于漕帮。船队已经在江边的湾湾之中待命,只要我们到了,随时可以拔锚。对了,上次主人从解忧谷那里调来的火药火箭,我们全都带上了,只不过剩下的不是太多的,但足够大闹江心岛一通了。”

    冰尘坚定地说到:“好,老四,这一次若是成功了,我给你记一大功。行了,都别废话了,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再晚了,就真的来不及了,走——”话音一落,冰尘带着人就直接离开了,从他们的自己秘密渠道出城。

    但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冰尘落脚旁边的院子之中,一个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在黑暗之中,放飞了一只信鸽,信鸽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不知去向。

第四百二十三章 阻拦冰尘

    第四百二十三章  阻拦冰尘

    冰尘带着人在幽深的巷子之中疾行,贴身的近侍各自分头离开,一般的装扮,武器全都用布遮住,一路走来,倒也算没有什么意外。扬州城的人早就习惯了,夜深了,这些幽深的巷子之中就不要随意进入,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冰尘走了没多久,巷子口已经有了光亮,但又一个人突然出现,挡住了所有的光亮。冰尘已经警觉了,单手伸进布匹之中,紧紧地握紧了黑剑剑柄,不紧不慢地走着。老三和老四也是做好了准备,随后跟进。巷子之中,除了脚步声,静得让人心慌。冰尘慢慢靠近,但是来人似乎没有要避开的意思,黑暗之中,挡在了不宽巷子的正中央。巷子实在太过漆黑,完全看不清彼此的脸,但依旧能够感受到冰尘黑剑剑锋的寒光。冰尘已经决定了要率先出手,一个快步疾行,手里的长剑出鞘,黑剑剑尖直指来人的胸口。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来人也不甘示弱,速度快如闪电,长剑卡住冰尘的黑剑,短剑顶在了冰尘的脖颈处。两个人已经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也总算是看清了彼此的脸,江一阳果然还是来了。

    老三老四快速往前冲,想要来解围,但冰尘轻声说到:“你们两个不要轻举妄动,我不会有事的,江一阳大人到了。”

    老三老四立刻就把自己的武器收了回去,也是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冰尘有些敬佩地说到:“早就听闻江一阳大人的双剑快准狠,一旦出剑,敌人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很幸运,属下不是您的敌人,不然,现在就该倒在地上了。只是不知道,您半路拦截这一举动,难道只是单纯为了给属下一个下马威吗?”

    江一阳把自己的双剑收了回去,退了两步,轻声说到:“冰尘,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吧。文卓的事情我在全力以赴,你现在擅自做主,只会害了文卓。既然知道自己是下属,那就要学会服从命令,我命令你,带着你的人回去。”

    冰尘也是把自己的黑剑收了回去,淡淡地说到:“您是我的大人不假,但我并不直接隶属您,若是命令,属下这辈子只听从主人的命令,至于其他的,可以不予理会。既然主人不在,就没有人可以对我下命令。如果您想命令我,还请先把主人救出来,通过主人给属下命令,刀山火海,莫敢不从。”

    江一阳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淡淡地说到:“冰尘,我可以告诉你,你和你的人,有去无回。我现在就一句话,带着人你回去,所有行动取消,等待我的命令。其他的,我懒得和你解释。”

    冰尘冷冷地说到:“大人,我还以为您会有些理由来说服我,没想要,居然只是这样生硬地命令。这个命令,请恕属下拒不执行,不是属下无礼,只是大人并不了解我们和主人直降的感情,纵然身死,也在所不惜。”

    就在这个时候,老三说话了,在黑暗中抱拳行礼说到:“江大人,还请您原谅,我们不过就是救人心切,主人现在身陷囹圄,我等属下,怎么可能坐视不管,我想,您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我等自知力量有限,还望您和解忧谷助一臂之力,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江一阳坚定地说到:“人,我肯定会救的,但不是现在,你应该知道,江心岛是什么地方,你们这样贸然的闯进去,后果是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文卓把你们交给我,我就要保你们一个万全。我再说一遍,回去,活着才有机会,

    懂吗?”

    一旁的老四不屑一顾地说到:“江大人,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家主人和您平起平坐,你们解忧谷的暗线我们也是互不干涉。既然你们不敢出手救人,贪生怕死,就不要阻拦我们,是生是死,我们自己担着。你们要是看在往日情义,能够出手相帮最好,但若是不愿意,那就不要做拦路狗。否则——”

    江一阳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说到:“想不到,文卓一个彬彬有礼的翩翩君子,想不到手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粗鄙不堪之人,我倒是想知道知道,我若是执意拦着,你否则后面会是什么?”

    老四倒是毫不客气,对江一阳曾经的传说也是丝毫不惧,双手再一次握紧了刀把儿,不屑一顾地说到:“大人您武功冠绝天下不假,但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若是大人再不让路,我们就杀出一条血路。”

    江一阳再一次以一种鬼魅的身法,绕过了冰尘,径直来到了老四之前,在他都还没有拔出刀的时候,长剑架着他的手,短剑击打他握剑地手肘处。老四的手下意识松开了,江一阳一巴掌就把长刀连同刀鞘拍到了地面之下,入土半截。就算深夜漆黑,也能感受到老四惊讶的表情,他们曾经引以为豪的武功,在江一阳面前是那样的不值一提。

    江一阳率先开口说到:“你的嘴巴很不干净,若不是看在文卓的面上,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张不了口,现在应该会好好说话了吧。就你们三个,连我打不过,还想直捣黄龙,大闹一场,你们能摸到江心岛的岸边,就算我输。”

    一旁的冰尘也是有些不服气地说到:“大人,我知道您的武功冠绝天下,可我想告诉您的是,纵然不敌,我也会一往无前的,但求对得起主人的救命之恩。这条命本来就是主人给的,大不了,还给他就是了。这要是死了,也就不用想这些糟心的事情了。”

    江一阳站在了冰尘的前面,厉声质问到:“只要我活着,你就不可能走出这条街巷,我就不信了,文卓的手下竟会都是你这般以下犯上之徒。有本事,就拔出长剑,打倒我,最好是从我的尸体之上踏过去。”

    冰尘抱拳行礼说到:“您和主人是生死之交,属下绝不敢犯上作乱。但是,大人您的命令,属下也只能拒绝执行了。此次出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果大人执意如此,属下也别无他路,只能用自己的胸膛去接下大人的长剑。”

    江一阳冷漠地说到:“冰尘,你别以为我不会,若是死了你一个人,能够挽救城外那么兄弟的性命,我不介意亲自动手。”

    冰尘淡淡地说到:“大人您武功卓绝,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我要告诉您的是,就算我死了,城外的人也不会取消行动的。我早就预料到您会亲自出面阻拦,所以提前布置了,若是我一直未露面,他们便会自行前往,按照预定计划向江心岛渗透攻击。但我知道,手足相残这样的事情,您是万万不可能出来的。”

    江一阳把剑顶在了冰尘的胸口之上,冷冷的说到:“你倒是把我看得通透,那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方月的圈套呢?倒是有点意思,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来的。”

    冰尘笑着说到:“因为我的身边有您的内鬼,老三一向老谋深算,思虑周全,此次行动风险极大,他一定会向您通风报信的。所以这一次的行动,我是到最后才让他知道的,就算您有些阻止,也一定来不及了。”

    老三支支吾吾地说到:“大人,我——”

    冰尘继续说到:“老三,你不必

    和我解释什么,你要是不和大人联系,倒不是你这个人了。”

    江一阳无可奈何地说到:“冰尘,把你得到的所有消息和我说一遍,就算你们要去送死,也该知道是怎么死的。”

    老四走了上来,站在侧边,毕恭毕敬地说到:“大人,一天之前,我们安插在漕帮的内线传出消息,江心岛内现在一片空虚,整个人江心岛只有一个方月和尉迟闵,其余人全都外出办事去了。并且,我们的人已经查清楚了主人关押的地点,只要我们的人能够摸进去,他便会带着我们从容不迫地找到主人,然后再带出来。今天晚上,漕帮会有一只小船队靠岸,我们半路将其半路截杀,然后伪装成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入。而后,冰尘大人拖住尉迟闵,我和老三去救主人。”

    江一阳笑着说到:“真的好巧啊,诺大一个江心岛,居然只有尉迟闵这么一个人守着。方月这个局,真的好粗陋啊。这样的破绽,就算一个初出茅庐地毛头小子也能看穿啊,她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设计了。我最后说一遍,这是方月的圈套,只要我们能够耐得住寂寞,十天之后,我一定还你一个活着的文卓。”

    冰尘笑着说到:“大人,您还是说些有用的吧,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都已经走走到这里了,就再没有回去的可能。如果没有别的交代,您也不想杀我,拿我就带着兄弟去了,不管我们成功与否,都希望大人您能够不计前嫌,救出我家主人。”

    江一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到:“我已经做到了我能够做到的一切,也算是对得起文卓了。解忧谷的人手,这一次是不可能配合你们的,我和他们商量过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我虽然是解忧谷暗线的老大,但我不可能命令兄弟们去送死,就算我有命令,他们也会像你冰尘一样果断拒绝的。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你们得到的消息百分百是个圈套,但我拦不住你们,只能给你们点小建议。过江之前,先派几个人试探一下,还有,截杀漕帮船队的时候,切忌留几个活口,说不定会派上大用场。进入江心岛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文卓,尉迟闵我曾经交手过,实力不凡,冰尘在他手下走不过二十招,你们三个同时盯着,说不定还能多争取些时间。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你们三个一定活不了了。”

    冰尘往前走了一步,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说到:“多谢指教,我会注意的,不就是死而已,只要主人有命回来,必定会为我们报仇的。大人,后会有期。”话音一落,三个人从江一阳的身边走了过去,一副壮士不复还的凌云壮志。

    这些人离开之后,云柔也是从冰尘来的方向赶了过来,淡淡的说到:“一阳,你的猜没错,冰尘的身边有漕帮的暗探。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飞鸽传书报信了,鸽子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放飞了,想必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漕帮的手里了。”

    江一阳有些无奈地说到:“你看着吧,这几个人,要是没有我们,一个都回不来。算了,一群犟驴,我也懒得和他们生气,我们就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木也是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对着江一阳说到:“大人,两位掌柜那边已经准备齐全了,两位赵大人的人手安排也已经就绪了,颜如师兄也已经就位。还需要我传什么消息的吗?”李木也会冰尘一样,只要到了办正事的时候,也是一本正经的。

    江一阳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吧,至于江一阳和云柔,也是再一次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下。

第四百二十四章 半路截杀

    第四百二十四章  半路截杀

    此时的江心岛,方月走上了自己专属的摘星楼,本就建在江心岛的最高处,摘星楼又建了五层,坐在最高处,足可以俯瞰整个江心岛和江面。方月在漕帮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对于一个小姑娘而言,终究还是不喜欢和这些打打杀杀的人为伍,也就只有摘星楼算是唯一灵魂清静之地。

    方月一个人坐在了摘星楼的最高楼,四周的窗子全都打开,屋内没有一点光亮,焚香抚琴,一曲《春江花月夜》倒也算是应景,只可惜,今晚地摘星楼只有她一个月亮。月黑风高夜,倒是杀人放火的最好夜晚。

    一曲终了,方月对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红悦说到:“红悦,你说也是怪了,同样都是《春江花月夜》,为什么我就弹不出云柔的那种感觉,难道真的是我技不如人?”

    红悦抱拳行礼说到:“大小姐说笑了,云柔不过是习惯了而已,若论天赋,天下无人能够望大小姐项背。云柔再厉害,终究只是个小女人,倒头来,还不是为人妻为人妇。不像小姐,未出江心岛,天下事已知三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一次,就算江一阳有通天的本事,也必定是瓮中捉鳖。”

    方月孩子抚摸着琴弦,笑着说到:“红悦,你这话可不会夸人的,我这样在背地里耍阴谋诡计的女人,这辈子估计是嫁不出去了。你说说看,有哪一个男人敢真心实意地靠近我。就连这漕帮,这些男人看见我,不是敬而远之,就是毕恭毕敬的,也就几位长辈对我的疼爱算是一种欣慰了。说来也是造化弄人,唯一一个敢和说真心话的男人,到头来却是我的死对头。再过一个月,他就要成亲了,但我就是不想他这么轻松地娶了别人。所以,文卓这颗钉子只能拔了。如果这一次他能够完好无缺地把文卓救出去,我就放他安全无虞地回去成亲。”

    红悦淡淡地说到:“小姐,男人这种东西,本就可有可无,只有那些小女人,才会小鸟依人地祈求男人的怜悯。小姐是要这江湖史册铭记的大人,这些小女人自然不能与您相提并论,总有一天,就连这些高高在上的男人都要匍匐在小姐的脚下。”

    方月拉着红悦的手说到:“红悦,你跟随我也不知道多少年了,是我害了你们,变成和我一样的女人。如果没有我,你们或许现在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人,在家相夫教子,安享太平。只可惜,命运如此捉弄,可悲可叹。答应我,若是有一天不用勾心斗角地去算计别人,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辈子。”

    红悦依旧不动声色地说到:“小姐,我和蓝悦这辈子就只是跟着您了,您去哪里,我们去哪里。就算真的到了太平盛世的那一天,您的身边也都永远有我们。红悦这样的人,如果小姐不要我们了,也就没有别的出路了。”

    方月叹了一口气,无言以对,只能继续轻抚琴弦。不一会儿的功夫,蓝悦蹑手蹑脚地走了上来,抱拳行礼说到:“小姐,飞鸽传书刚刚到了,前一封是冰尘已经出发了,会按照他们原定的计划行事。第二封是江一阳在扬州城内阻拦过冰尘,没有任何效果。同时,江一阳对冰尘明说,解忧谷的人不会插手这家事情。看来我们的连环计是要失策了,只不过,能够把冰尘极其手下一网打尽,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月继续感受着琴弦,漫不经心地说到:“蓝悦,你说,江一阳这样一个感情重于利益的人,他会轻易放弃这些他所谓的兄弟吗?我感觉,这是江一阳给我们布的一个**阵,说不定又在什么地方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

    蓝悦严肃地说到:“小姐,我觉得这件事十有**是真的,解忧谷好像内讧了,江一阳想救这些人,可解忧谷的人权衡利弊之下放弃,并以撂挑子相逼,江一阳无奈之下只能妥协。这些都是江一阳亲自和冰尘说的,应该假不了。只是可惜,就这样放过了江一阳,好在,我们手里还有文卓这个诱饵。”

    方月停止了拨动琴弦,一本正经地说到:“告诉尉迟闵和落明廷,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我们都要当做假的来对待。既然冰尘及其手下已经是瓮中之鳖,那就不妨再让他们挣扎挣扎。给他们一个命令,我喜欢清静,只要船不靠岸,人不下船,随他们怎么折腾,具体的时机,他们自己把握。钓不到江一阳,那就让冰尘去喂鱼,我们漕帮粮食金贵,养一个文卓就已经捉襟见肘了。”

    蓝悦抱拳行礼,退了出去,这栋摘星楼,一般男人就没有可能上来,是男人堆里最后的净土,可能够上来的男人,在方月心里的地位无可替代。蓝悦离开之后,方月继续拨弄琴弦,想要找到弹不好的原因所在。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红悦又是个不通音律之人,自然无人能够帮助她。

    另一边,冰尘出了扬州城,东城门直出,毕竟是大晚上,一路上倒也是很太平。冰尘的手下人已经开始慢慢集结,人越走越多,已经变成了一条长龙,将近百八十号人,若是在平时,算不得什么,可在这样的夜晚,也算是浩浩荡荡了。

    他们没有丝毫的耽搁,一群人直接到了船队所在的湾湾,兄弟们全都换上了夜行衣,对着江湾里面吹了几声口哨,船头便挂起一盏灯笼作为回应,安全无虞。冰尘带着人走了出来,船老大也是走了出来,对着冰尘抱拳行礼说到:“大人,一切准备就绪,警戒的人手我已经放出去了,只要漕帮的小船队从上游一下来,对面山上就会有信号。到时候,我们的船从这里冲出去,截断见面,悄无声息地拿下他们,易如反掌。”

    冰尘看着船老大,淡淡地说到:“船老大,辛苦了,你也下去歇一会儿,按照我们的消息,漕帮船队应该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才会到。通知下去,所有人想养精蓄锐,等到冲锋地时候,所有人都必须给我玩命。”老三老四领命而去,唯独冰尘站在原地,盯着黑暗中的江面,听着涛声,一言不发。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对面山上突然有了光亮,三盏灯笼挂在树梢。船老大连忙让手下人也是江湾附近的高树之上挂上两盏灯笼作为回应,待双方都各自回应了之后,灯笼便撤了下去。船老大对着冰尘说到:“大人,漕帮的小船队已经到了,最多一刻的时间,就会出现在江面之上。为了悄无声息地拿下对手,我的意思是,我们的船队挂上漕帮的旗子,迷惑对手,靠近之时,一举拿下。”

    冰尘接受了这个意见,手底下的人全都隐藏于船舱之内,船头和船尾各自站一个人,就好像一般的漕帮行船。这些人顺着河流慢慢地接近江心,很快,就已经在前面拦住了整个江面。这一段水流较为和缓,冰尘的人可以很轻松地控制船只。老三老四的船走在最前面,负责指挥前面的船,冰尘在最后面压阵。

    很快,上游的船只就如约而至了,船老大的船走在最后面,看着漕帮的

    头船,似乎看出了些许的端倪,赶忙走进船舱之中,把冰尘叫了出来。冰尘看着漕帮的头船,从外面看没有任何的异常。冰尘看不出所以然来,只能对着船老大说到:“船老大,对面的头船有什么不对劲儿吗?”

    船老大恭恭敬敬地说到:“大人,主人要我暗中建起这只船队的时候,令我全权做主,所以我定了一些规矩。若是夜晚行船,无法分清彼此的情况之下,船头左右各自立起一盏红灯笼,辨别彼此身份。漕帮的头船之上就是如此,我也有些看不懂了。”

    冰尘看着慢慢接近的敌我不分的船只,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问到:“船老大,你确定这是我们自己自证身份的信号?除了我们自己,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又或者,会不会巧合。”

    船老大摇着头说到:“大人,绝无这种可能,漕帮的船只,若是辨别是敌是友,他们会在船头挂一盏灯笼,就像我们现在的一样。至于巧合,更不可能,整个长江,几乎都已经被漕帮垄断了,没有其他船只敢不挂在漕帮名下。”

    冰尘立刻警觉起来,对着船老大说到:“你下去告诉兄弟们,若是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违令者,格杀勿论。”船老大下去传令了,脚下的船缓缓向下游流动,冰尘站在船尾等待。

    很快,冰尘已经能够看到上游来船人的样貌,只可惜,来人全身都用蓑衣遮蔽得严严实实的。来船倒是也很配合,和冰尘的船几乎一样的速度,中间保持着四五丈的距离。冰尘都还来得及开口,对面船头上的人率先开口说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是冰尘和解忧谷联系所用地对接暗号,看来是自己人,冰尘依旧没有放下戒心,回了一句:“微微残躯,撼山动地。来着何人,可否报上姓名,也好辨别真伪。”

    对面船头的人把自己的斗笠拿了下来,淡淡地说到:“我是谁,不要紧,关键是你已经确定了我的身份,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大人让我传句话,阁下不相信这是一个陷阱,那就请等上那么一会儿,真相自然会出现。两岸之上有敌人监视的暗哨,我们需要假戏真做,前面有个江湾,那里监视的人已经被拿下了,你们趁机进去,爬上那座最高的上,请你们看一场烟火。”说完,来人便再无一言。

    船老大和冰尘面面相觑,回到船舱之中商量,船老大率先说到:“大人,虽不知来人具体身份,但就目前来看,是自己人无疑。我们这十多条船,大小也是百八十号人的性命。我的意思是,先看看再说,解忧谷的人费尽心力,绝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就算真的错失了机会,对我们而言也没有太多损失,可一旦兄弟们都死了,主人的性命就真的只能拿捏在方月的手里了。”

    船老大的话如雷贯耳,冰尘就算再坚决,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该有些清醒了。冰尘来到了船尾,对着来人说到:“兄弟辛苦走一趟,我们遵命而行。”说着话的时候,船老大已经命令所有船只把中间的水路让开,自己的船队则是在无声无息之间驶进了来人说的港湾。这些人一靠岸,立刻下船,消失在了两岸的密林之中。

    来人率领的船队还在向着下游行驶,船老大刚才靠近的时候看了一眼来船,总觉得有些奇怪,船舱里面看不见什么,但船头和船尾上面堆满了无数的东西,全都用黑布遮着,蓬松的样子,实在猜不出是什么。也只有等到最后一刻,才会真相大白。

第四百二十五章 火船出击

    第四百二十五章   火船出击

    来船继续往下游走,船上所有的灯火已经熄灭,黑灯瞎火的,又是在江面,什么都看不真切,但不远处的江心岛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看个大概轮廓了。船上没有任何的动静和生气,如同鬼船漂在江面。

    埋伏在两岸江湾里的漕帮船只,看着冰尘的人和船齐头并进,按照这个速度,也就半个时辰,这些船只就能冲上漕帮的江心岛。这一段江面较为狭窄,是江一阳阻拦的最好时机,一旦到了下游,江一阳就算想阻拦,也是回天无力了。

    尉迟闵站在船头,漫不经心地说到:“江一阳应该不会出现了,冰尘的人不听话,若我是江一阳,就会不管这些人,让其落入我们的圈套之中,杀鸡给猴看,这以后带队伍可就简单多了。”

    落明廷却有些不屑地说到:“除了大小姐,你们这些人对于江一阳的了解都是纸上谈兵,没有一个人真正走进过他的内心世界。我曾经深入研究过这个人,也南疆和他交过手,这个人,谦虚不懦弱,成熟不市侩,坚定不固执,隐忍不退却,心机深沉却又不忘初心,富于手段却又不玩弄手段,万事留三分却又以真诚待人。可以这样说,我们是不择手段的一类人,只有小孩子才会天真无邪,但他江一阳,再这两个极端之间找到了一个平衡。他不会放弃冰尘的人,但也绝不会让空离谷的人白白送死,他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救了冰尘,又不对得起解忧谷。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办法,生的机会就在这迷茫思考之中溜走了。你信不信,在这两岸地群山和密林之中,江一阳或许就在站在某一棵大树的树梢之上盯着这江面上的一举一动。但你还别说,我挺喜欢这个局面的,看着生死之交的手下人死在自己面前,虽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对于江一阳这样的人,是最好的折磨,比杀了他还要残忍。这或许就是大小姐的手段吧,也只有大小姐才能一针见血的直插要害。”

    尉迟闵看着江心岛的方向,淡淡地说到:“落明廷,江一阳是怎样的人,我不想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大小姐绝不喜欢有人打扰她难得的清静。既然江一阳这条大鱼不肯咬钩,既然有小鱼上钩了,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动手吧,在往江上走,这局面或许还有别的变数。”

    落明廷胸有成竹地说到:“变数倒是不至于,冰尘已经是网中鱼,只是徘徊在网口的江一阳不肯入网罢了。这一路上都有人盯着,冰尘若是在半路上耍什么花招,我们的人一定会提前发消息的。倒是你尉迟闵,有点意思,万事着眼于大小姐,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听过来人一句话,大小姐若是生在皇家,可是武则天一般的人物,不是你能高攀得起的。大小姐有男儿之志,志在四方江湖,我劝你,就别想了,若是想找女人,还是找个百依百顺的小女人,少点操心事。”

    尉迟闵有些好奇地问到:“落明廷,我有点不明白了,这件事,我没和谁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落明廷哼哼了两声,淡淡地说到:“尉迟闵,你的这点小心思,不就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你父亲曾经对我有过救命之恩,临死之前,要我们多照顾你。若是按岁数算起,我也算你半个长辈,只可惜我们两个是两条线上的人,也基本没有时间聚在一起。趁着这个机会,劝你一句,不要痴心妄想。

    除了大小姐,若是看上哪家的姑娘,无论什么手段,我都替你办了。”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尉迟闵已经很少得到这样关心了,就算有,也是虚情假意的利益纠葛,这样的冷冰冰的真情实意,少有的让人莫名感动。尉迟闵扭过头来,看着落明廷冰冷的脸,笑着说到:“落叔,这事你之前怎么没有和我透过一点消息。我知道父亲之前是和您一起经营漕帮暗线的,你们之间的交情可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落明廷抓着尉迟闵的衣领,小声地说到:“尉迟闵,我们这样的人,很多事情是不能摆在台面之上来说的。我告诉你,在漕帮,除了帮主,我们手底下的这些人,不配有私下交情。你若是还想在漕帮混下去,就只有一种感情,对帮主的效忠之情。言尽于此,也算对得起你父亲的临终托孤,从今往后,你我形同陌路,除了任务,不再任何的交集。”落明廷这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一下子就让尉迟闵开始火热的心又凉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站着,一言不发。

    落明廷毕竟老辣,船只已经从他们停泊的江湾继续往下游走了,江一阳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也就只能收网了。落明廷转过身来,手一招,船尾的小喽啰便朝着天上发射了一颗红色的响箭,映照着整个天空。响箭一过,江湾里的船只应声而出,朝着冰尘的船只包围而来。冰尘手底下的船只没有任何异样,甚至连船头船尾的人都无动于衷,依旧顺着河流往下走。比起冰尘的,漕帮的船只小而快,一眨眼的功夫,冰尘的船就已经近在咫尺了。虽说距离足够近,但船上没有光亮,依旧看不真切,猛地一看,船上站满了穿黑衣服的人,一个个的都端着一些东西,船舱之上也全都用黑布蒙住了。

    尉迟闵命令手下人,隔着个十来丈的距离齐声喊到:“不想死的,把手里的武器放下,给你们一条活路。”

    情况未明,尉迟闵也不敢让手下人贴上去,可对手又没有任何回应,一旁的落明廷也是有些不屑地说到:“都是一群死硬分子,劝降是没有任何的效果的,我们只能拿一堆死灰向大小姐交差了。”

    尉迟闵再一次扬起手,包围上来的人全都换了强弓利弩,火箭直接搭上,朝着冰尘手底下的船只全力击发。无数的火箭留下一道道完美的红色弧线划过天际,把冰尘脚下的船插了一个又一个窟窿,如同刺猬。火箭插进船舱之中,火星四溅,立刻就又是冲天大火,有种火烧连营的既视感。

    火光一现,落明廷好像看出了些端倪,火箭射在人身上,绝不可能立刻就着火,并且,火箭大都直接穿过站着人的身体,人也没有倒下。借着火光和火箭穿过的缝隙,落明廷隐隐约约看到了黑布之下都是稻草,但又不是太确信,只能让手下人驾着船只继续往前走。

    隔着还有个两三丈地距离,落明廷总算是看清楚了一些东西,船上站着的人确实都是稻草装饰的,一根竹竿立着作为主干,横着的竹竿撑起样子,为了逼真,还故意在身体之前伸出一只木棍,就好像武器。稻草撑起臃肿的身材,黑布掩盖真实模样,在加上夜晚的掩护,足可以以假乱真,也一切的一起,也算是用心良苦了。落明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后背不禁发凉,江一阳做的这一切,决不可能只是耍耍他们罢了,一定还有后招。脑子都来不及细想,蒙着船舱燃起了熊熊大火就要熄灭,透过烈火之间的缝隙,落明廷看到了更加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船舱之中好像还藏着一架架看不清楚的黑色东西,也是

    用黑布蒙着。船舱顶部的火星子掉落其上,这里面的黑布继续燃烧。

    落明廷本来还想继续看个究竟的,但就在把头往前凑的时候,从之前的缝隙之中突然就射出了一只火箭来。落明廷反应足够快,一个侧身就闪开了,但他身后地小喽啰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命了,一箭穿胸,当场毙命,人都还插在船板之上。落明廷看着弩箭的箭头,箭头之上,有红色的须毛,还在燃着火,搭在了船板上。箭头之上,有一个小孔,从箭杆里面有些不知名的东西流了出来,这些东西接触到红色须毛的火星,大火立刻就向四周蔓延开来了。

    落明廷似乎已经看出了些许猫腻,对着身后源源不断凑上来的人喊到:“所有人后退,没有命令,不得靠前。”但已经来不及了,被包围的船舱之中,无数的弩箭箭杆飞了出来,直接插在漕帮的船上。落地后不久,顺着箭杆里火油蔓延的方向,顿时就是大火。船板之上倒是还好说,插在船舱之上的,顺着船舱面,燃起来就是大火。更何况,弩箭无眼,不少人都已经被弩箭直接射杀,本就是人心惶惶,再加上大火的冲击,船上已经开始有些骚乱了。但好歹这些人也都算是漕帮的精锐了,倒不至于自乱阵脚。落明廷高声喊到:“所有人,听我命令,损伤不是太严重的船只,陆陆续续往后撤。无法保全的,就地舍弃,游到岸边去。”

    但落明廷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对手的的船只接二连三地发生爆炸,一颗小石子丢进水中,尚且有涟漪向四周蔓延,更何况,这是黑色火药的爆炸,整个爆炸中心直接被炸出一个巨大的水坑,巨大的波澜向着四周冲去。漕帮的船都是快船,在这样的有人高的波浪拍打之下,已经有不少快船被掀翻了。就算侥幸稳住了的,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些爆炸了地船只碎片向四周无规律地飞溅,不少人直接飞溅的碎片击中要害,当场死亡。虽都是些破木头,但在告诉冲击之下,距离又如此之短,威力丝毫不逊色于羽箭。这些船如同一个个不定时的火药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继续爆炸,落明廷只能弃船入水,也算是明智之举。

    只可惜,漕帮自以为水是他们的庇护,但江一阳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们,随着最中间几艘船的爆炸,漕帮人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这些船上倒是没有加装弩箭,但全都装满了火油,随着爆炸,这些火油迅速在江面上蔓延开来,虽然量不是很多,但铺撒到江面的一瞬间,立刻起火,整个江面顿时就是火光一片。漕帮的人完全没有预料到江一阳的这一后手,很多人毒没来及反应,就已经被这火直接烧伤。好在,江水是流动的,这些火油顺着水向下游流去,不至于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江一阳似乎早就想到了一切,这些船并非是一下子就爆炸的,用闷火罐控制,一个接着一个,大火几乎在江上延绵不绝的燃烧。漕帮人的水性是不错,但在水中潜着也架不住那么长时间,冒着被烧伤的危险,有些人便探出头来换口气。但,这些火油中掺杂了不少的毒物,随着火油的燃烧,江面上这一小层空气都是有毒的,呼吸都是就是致命的。

    很快,江面上就开始有尸体漂了上来,就好像死了鱼一样,顺江而下。他们的死因不同,有死于弩箭射杀的,有死于无法呼吸的,有死于中毒的,唯一相同的是,结果一样,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埋伏了将近二百来人,但逃出去的,不足五十人,可对手就损失几条破船和稻草,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四百二十六章 漕帮追击

    第四百二十六章   漕帮追击

    落明廷几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体力不支,就像水中浮萍,随波逐流。好在,从江心岛的方向驶来了数十艘大船,今夜地风倒也是配合,船底的兄弟也是奋力蹬着踏板,扬帆追了上来。这些人只是留下了一艘船负责打捞救起落水的兄弟,其余的船只全速向上游冲击。

    这时候,站在江湾岸上的冰尘等人看着不远处的一片火海,救人的希望破灭之后,也就只剩下活着这个最原始的**了,冰尘总算是明白了一件事,没有江一阳,文卓真的救不出来。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带着这些兄弟们冲出重围,但冰尘并不知道江一阳的所有部署,就算想走,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但他心里坚信,江一阳既然出手,断然不会放弃他们。

    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从江湾之中爬出了几个人,应该就是刚才顺江而下的自己人。冰尘命令手下人把人接了出来,江水寒冷,立刻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来人正是颜如,站在了冰尘之前,屏退所有人之后,直接说到:“冰尘,你可看清楚了漕帮的陷阱?若是执意继续送死,江一阳不在干涉你的选择。”

    冰尘单脚跪在地上,抱拳行礼,恭恭敬敬地说到:“江大人高瞻远瞩,属下糊里糊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突出重围之后,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颜如淡淡地说到:“江一阳只有一句话,活着回来,今天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至于日后的处置,救出文卓再说。你是他的人,生死唯有他定,在这之前,你没有死的权力。”

    冰尘双脚跪在地上,头也是磕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到:“属下遵命。”但就在这个时候,在所有人的背后,一颗红色响箭直上云霄,这是漕帮的联络信号。

    信号过后不久,老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过来,对着冰尘抱拳行礼说到:“大人,我们警戒的人发现,有人在树林之中暗暗发信号,吸引漕帮的人过来,这一面的河岸,三个方向都有人围过来,我们该怎么办?”兄弟们刚刚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死过一次的人,突然就放开了,兄弟们群情激奋,一个个地喊到:“大人,和他们拼了,反正都是要死,那就拼命,带走一个是一个。”

    冰尘倒是还没有丧失理智,一把刀直接架在了老四的脖子之上,冷冷地说到:“兄弟们,我们在拼命之前,必须把叛徒斩杀,否则对不起我们自己。老四,原本一直以为你老实巴交地,不会对我们有异心,可我没想到的是,到头来就是你背叛我们。说吧,想怎么死?”

    老四一脸疑惑地说到:“大人,我跟随主人出生入死那么多年了,漕帮是我的生死仇敌,我怎么可能是叛徒?”这一幕,兄弟们也是看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们选择相信冰尘。

    冰尘那冷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老四说到:“老四,这些事情你们怎么解释,消息是你联络的,也是你信誓旦旦说可以主人救出来的。可是现在呢,若是没有江大人,我们百八十号兄弟已经葬身鱼腹。本来可以找寻一线生机,让你出去警戒,漕帮接应的信号就响了起来,你敢说,这一切都与你无关吗?”

    一旁的老三立马走了上来,压着冰尘的长剑,焦急地说到:“大人,老四不可能是叛徒,叛徒一定另有其人。看这个样子,叛徒已经向他的主子邀功去了,我们看

    看谁没在,就知道了。”

    冰尘高喊了一声:“所有人听着,都看看身边人,谁没在?”兄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查出来了,老四身边的一个护卫不见了。

    老四有口说不清,整个人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冰尘的剑已经攥得紧紧的了,在老四的肩膀之上拍了两下,痛心疾首地说到:“老四,再怎么说,你也是和我出生入死的人,绝境面前,你胆敢叛变,这是我决不容许的。我们的规矩也自己应该也清楚,还是把漕帮的部署和盘托出,换取兄弟们的一条生路,你别逼着我把对对手的那一套全都在你身上施展一遍。”

    老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挺直了身板,理直气壮地喊到:“大人,我老四是什么样的人,您在清楚不过了,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投敌。您若是不信,老四愿意以项上人头自证清白,我的性命就在您的举手投足之间,剑落下,老四的命就是阎王的了。”

    冰尘被老四的话一刺激,原本有些平静的内心又开始躁动起来了,盯着老四的眼睛继续说到:“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带着兄弟冲出去的本事我没有,但临阵杀叛徒的魄力我还是有的。”说着,手里的剑已经举了起来。

    老三也是跪了下去,眼泪都下来了,抱着冰尘的脚苦苦哀求道:“大人,老四不过一时失足,你就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们不能自毁长城啊。老四,你服个软,不要再犟了,活着回去,懂吗?”

    老四却是不领情地说到:“老四,你别在这里添油加醋的,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我老四就是死,也绝不认这污名。大人,您若是执意认为属下就是叛徒,你就动剑吧,但求真相大白那一天,您无愧于心。”

    冰尘已经彻底被激怒,闭着眼睛说到:“想不到,到了这个时候,你依旧死性不改,连句实话都没有,老三替你说好话,你居然是这副嘴脸,还敢威胁我,我看你就是死有余辜,下辈子,做个忠厚老实人。”说着,黑剑已经落了下来。

    剑锋已经斩断了老四脖颈之上的头发,血丝已经出现。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颜如站了出来,一剑挡住了。冰尘总算是从痛心之中走了出来,有些自惭形秽地说到:“颜大人,属下的手下出现了这种不开眼的事情,实在丢脸,还请颜大人给属下这个清理门户的机会。漕帮的大船已经压了上来,四处又都是埋伏,我等修为太低,恐无力冲出包围。颜大人武功卓绝,必定可以突出重围,烦请向江大人带一句话,就说冰尘对不起江大人和主人的信任,能够为主人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战死,就已经算是莫大地荣幸了。”

    颜如看着冰尘这副求死的模样,淡淡地说到:“我此次前来,只有一件事,就是带着你们活着回去。你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我无意掺和,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叛徒之事另有文章。老四虽然嫌疑重重,但现在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单就他跑回来通风报信这一点,就有足够调查的空间。毕竟,没有一个人叛徒会回来自投罗网的。现在不是办这件事的时候,带着你的人上船,全速向上游行进。”

    冰尘对着手下人喊到:“来几个人,把老四给我绑得严严实实的,压在船舱之中。其余所有人,全都上船拿起桨,要想活命,就给死命划船。”所有人抱着必死的决心,又看到了活路,自然是干劲十足。

    说着话的功夫,纵然已经是深秋,但兄弟们把衣服一甩,把船舱拆了,所有人站在船地两侧,所有人一起划着船,轻声

    喊着号子,就算逆水行舟,船的速度也不算慢。

    漕帮的大船虽然也是马不停蹄地追击,但总是差着那么四五十丈的距离,在这个距离,普通的弩箭就算能够到,威力也是大减。很快,漕帮的人就想出了对策,床弩已经立在了船头,这些人把床弩安放好之后就开始击发了,虽只是几只弩箭,就已经足够让人心惊胆战了,毕竟,身后有死亡之箭盯着,无论是谁,后背都是发凉的,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奋力划桨。

    冰尘盯着弩箭来的方向,抱拳行礼地说到:“颜大人,您还是去船头吧,那里安全些,船头我顶着,绝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您是前来救人的,若是有半点损失,属下就真的是百死莫赎了。漕帮的人还在调试床弩,一旦找准方位,我们就是真正的靶子了,任由敌人乱射。”

    颜如看着冰尘说到:“冰尘,怪不得一阳说你迂腐,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就这点把戏,还杀不了我们。传令下去,我们的船小,速度快,不要直行,无规则地绕着走,让床弩找不到击发的目标。你们应该带着火药和火油,闷火罐应该都会做,告诉他们,现在可以用出来了。”

    冰尘由衷地佩服,原本以为江一阳是绝无仅有的天才,没想到手底下也都是精兵悍将,只能照着去做了。冰尘手底下的人都照着去做了,船只在无规则穿行的时候,闷火罐已经制作完成了。这些闷火罐在底部垫上重物,上面铺满火药,把引线控制好,再用油布包好口子,顺着江水也就轻轻放了出去。

    时间差不多,这些闷火罐全都在追击来的船边爆炸了,威力不是太大,可若是正中船头,依旧不可小觑,虽说炸不开船头,至少可以吓唬敌人,因为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下一个闷火罐的真正的威力,船队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些,但漕帮毕竟是水上的王者,几个水鬼直接把小船横在船头,算是第一层防护。而船上的人知道闷火罐没有什么威胁之后,也是全速开始追击。

    漕帮的人可不会让他们轻易溜走了的,无数的弩箭继续击发。这一次,漕帮的人学聪明了,所有船只齐头并进,弩箭也不在调整方向,床弩一字排开,朝着前面覆盖而去,以数量取胜。果然,在弩箭的覆盖之下,冰尘手底下的兄弟已经死伤惨重,虽然带了一些盾牌,阻挡一般羽箭还可以,在弩箭的冲击之下,完全不够看的。

    冰尘也是没了主意,看了看颜如。颜如淡淡地说到:“命令所有人,把我们带来的所有烟幕丸全都放出去,我要烟雾包围整个江面。”很快,随着烟幕丸的释放,漕帮追击的人丢失了视野,只能朝着烟幕之中漫无目的地狂射弩箭。

    颜如确实足够聪明,等到漕帮丢失视野之后,立刻命令手下人故意放慢速度,让弩箭全都从头顶飞过,而后在继续保持速度。床弩威力不俗,但唯一缺点就是笨重,调试不易,这就是成功错开的机会。

    眼看飞过去地弩箭,冰尘总算是可以松了一口气说到:“颜大人,还是您有本事,纵使漕帮人占据优势,他也拿我们没办法。这一招实在是高明,直接就让漕帮的弩箭变成了瞎子,我们也可以趁机冲出去了。”

    颜如忧心忡忡地说到:“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的烟幕丸总是有限的,一旦用尽了,烟幕散尽之时,就是我们覆灭之时。追击我们的人是水战高手,我们的手段都被他一一破解,他还有什么招数我们不知道,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后招了。”听完颜如的话,冰尘也是皱起了眉头。

第四百二十七章 水战漕帮

    第四百二十七章  水战漕帮

    烟雾终将散去,由于故意放满了速度,漕帮的弓弩也确实暂时拿他们没有办法,但这个距离,一般的弩箭也能够得到了。冰尘的手下的早有准备,烟雾散去的一瞬间,冰尘举起的黑剑一放下,无数的羽箭便照着大船上便招呼了过去,站在船舷之上的人倒下之后,剩余的所有人全都被压制在了船帮之下。

    过了一会儿,漕帮的人仗着自己的船较高,一些人只是把手伸了出来,朝着一个大致方向弩箭连发。但几乎就在同时,无数的水鬼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短裤,嘴里喊着一柄短刀,腰间别着钢钎和小锤子,从一两丈高的船帮之上跳了下去,消失在了这漆黑的水中。漕帮水鬼一向训练有素,水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这是他们的世界,无人能够与之争锋。

    颜如曾经在西子湖和他们交过手,自然知道他们的厉害,冰尘也是命令手下人改变羽箭进攻方向,朝着水中一通乱射,但有水的庇护,这些羽箭完全没有任何作用,全都顺着水流往下游漂去。脚下的船只底部已经有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这些水鬼一旦凿通船只,冰尘及其手下再也没有立足之地,那时候,可就任由他们宰割了。颜如再也等不了,脱掉自己外面的衣服,长剑出鞘,也是纵身一跃,跳入了水中。不多一会儿工夫,船只继续往前走,一摊血红色冒了出来,裤子也是漂了出来。

    冰尘把老三叫了过来,要他主持大局,焦急地说到:“老三,你做事一向稳重,我现在把兄弟们的性命交给你,若是我们不幸死了,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我把他们带向死地,你一定带着他们或者走出去。”

    老三抱拳行礼,郑重其事地说到:“兄弟们若死,老三绝不苟活,大人,漕帮水鬼天下闻名,万事小心。”

    冰尘拍了拍老三的肩膀,对着船老大喊到:“船老大,你也是以水为家的人,敢不敢入水和漕帮水鬼一较高下。”

    船老大说到:“江心岛都敢走一遭,小小水鬼,又有何怕,也让他们看看,这江水做主地可不只是他漕帮。”一声招呼,驾船的兄弟们也都是站了出来,腰间系一条红丝带,嘴巴咬着一柄短剑,一个个都是跃跃欲试的样子,虽然知道入水活着的机会不足十分之一,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如果他们不去,那么船上的人就绝无生存的可能。每一只船上的水战好手顺着自己的船帮就翻了下去,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保住自己的船。

    冰尘看了一眼船老大,自己也是手握黑剑,跃入水中。迎面就有一个水鬼冲了过来,张牙舞爪的样子,如同黑衣遇到阎王。漕帮水鬼的水下本事确实不错,就好像鱼一般,直接游了过来,刀尖直指冰尘的胸膛。冰尘的水下功夫也是不错,一个侧身避开,抓了对手的肩膀一把,但这些水鬼地身体如同泥鳅,滑溜得完全抓不住。漕帮水鬼发现对手也是抓不住自己,再一次故技重施,只可惜,冰尘的修为终究高于他们,又是一次避开,直接抓住水鬼的短裤,一剑直插其腹部,一脚往河底踹去。拔出剑的一瞬间,血水如同柱子一般涌出,内脏也都顺着流了出来,在水中飘荡着。

    杀了一个人,冰尘赶忙借着这个机会,透出水面缓了口气的同时,看了看周围的目标,再一次潜了进去,朝着自己选定的目标奔袭而去,如同样一条鲨

    鱼,在水中为所欲为。只要胆敢挡在自己之前的对手,全都被一一绞杀。在水中,这些人之间的战斗由于水的阻力,动作缓慢了很多,但整个水下有都是他们的战场,有了水的依托,熟练的人也是游刃有余,在水中不停地穿梭着,手起刀落,不是对手的性命交下,就是自己命丧黄泉。船老大的水下功夫完全不虚漕帮的水鬼。比起正面冲击,他更喜欢从各个不经意的角度发起攻击,本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人,憋气的功夫一流。他会习惯性地往更深地水中潜行,而后摸到河底,找准目标,双脚点着地面,如同离弦的利箭,直接摸到了那个人的身体下面,一剑开膛。头顺势探出水面,换了口气,再一次潜进去。至于水鬼们,则是喜欢围殴的战术,两个人为一组,一个人在面前吸引对手的注意力,另一个人从其他方向插进来,有的甚至更加过分,直接骑在对手的后背,牢牢地勒着脖子,脖颈处不通气,整个人便慌乱起来,整个人在水中无助地挣扎着,却又无法挣脱。实际上这个时候,对手已经没有反抗地机会了,只要再过一会儿,水呛入气管,人也就没有多少活路了。但他们是水中猎手,不会在同一个目标之上浪费太多时间,负责引诱的那个人会在第一时间冲过来,对着心脏位置就是一刀。然后,偷袭的那个人会立刻放开尸体,任由其坠入河底,再次寻找其余目标。他们的动作很流畅,不知道事先已经演练过多少次了。或者这样说,这就是他们水鬼的生活,水中的鬼,真正的杀人为生。

    如果说地上的战斗干脆果决,刀刀见血,招式华丽至极,内力对拼方式层出不穷,内力和招式决定生死。但在水下,受制于水的条件,对战更像是优雅的跳舞,动作柔和却又杀伤力十足,一旦找到机会,一剑绝杀,内力依旧是必不可少,但招式却更多地变成了对水的熟悉和驾驭。

    水鬼无论人数和水下的战斗力都占尽优势,就这样打了几个来回,他们倒是聪明,留下几个人牵制颜如三人,剩余的人把其他的水战好手一一解决,这一次,他们甚至用上了三人甚至四人围攻的战术,冰尘的人终究是不敌,一个个的沉入河底。再一次浮上水面,冰尘抹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朝着四周望去,水面上探出头的都是漕帮的水鬼,把三人围在中间,漕帮的水鬼还有不下二十人,能够在这样的水下绞杀之中活下来的,没有一个是简单角色。好在,船都保住了,水下的战斗随着船只而走,一直占据双方船只的中间位置。

    颜如在两个人的耳边轻声说到:“冰尘,船老大,水鬼人数太多,又都是些好手,水下是他们的世界,一旦围过来,打起车轮战,我们绝无冲出去的可能。你们两个,帮我牵制住他们,不要与其真正交手,我只需要知道他们所有人的位置就可以。”冰尘和船老大虽然不知道颜如的真实意图,但他们只能选择相信,但颜如绝不辜负他们的信任。

    两个人已经冲了出去,颜如则是浮在水中,如同在陆地一般站立,刚才就已经慢慢释放内力于水中,现在就是发挥作用的时候了。颜如在水下已经感受到了所有人位置,几乎就在一瞬间,他的绝招冰峰丛起也是立了出来,这些冰峰从河底直上,将这些水鬼全都冰封其中,如同一个个活灵活现的雕塑,就连他们狰狞地表情也都定格在最后一刻。

    与此同时,冰尘也看不下去,一招闪电穿刺,真的快如闪电,穿透力十足,一瞬间穿透冰雕,就连人的身体,也都穿了一个窟窿。人和黑剑融为一体,就算在地上,

    这一招若是用作突袭,多少人会在毫无知觉之间就这样死去,虽在水下,速度是慢了些,但对手已经被冰封,这样的猎杀,几乎没有任何难度,一气呵成,气贯长虹。颜如也总算是知道,冰尘为什么能够成为文卓手底下的二号人物了,就这一招,足够证明其价值。

    等到他们再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这些冰柱子已经跃出了水面两三丈,棱角分明,利如刀锋。水下的冰柱底部足够敦实,这些冰柱如同栅栏,拦在了江心,挡住了漕帮追击大船的去路。颜如三人抓住机会,朝着自己的船只方向游过去,但几乎同时,一个人从漕帮的船上跳了出来,径直站在了冰峰地顶尖之上,单脚站立,游刃有余。这个人的内力修为真是不简单,这个冰峰尖锋利如刀尖,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站住,绝非等闲之辈。穿着破烂,全都是粗麻布衣,一身蓑衣,一顶斗笠遮住脸,俨然一个老船夫的样子。三个人都感到了无形的压迫感,但来人占据天时地利人和,一旦决定出手,他们恐怕只有挨打的份。

    三个人都还没有离开包围着的冰柱,但漕帮的大船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颜如感受到了江水有些不对劲儿的地方,江水已经开始旋转起来,旋转中心就是来人脚下的冰柱。颜如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看到了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江水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水面之下早就是波涛汹涌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已经在水下形成。几乎就在同时,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来人的脚下形成,三个人无法逃脱漩涡强大的吸引力,只能随着水流旋转。颜如在明白不过了,这样的旋转的水流,人的身体无论撞上什么东西都会受到巨大的伤害。情急之下,颜如在三个人身体随波逐流的最后一刻,用内力将三个人冰封起来,留出呼吸的空间,不至于窒息而死,这是他最后所能做的了。冰块如同一个冰层保护罩,就算是有撞击,好歹也有个缓冲的空间。

    很快,这个漩涡已经形成,来人也是从冰峰之上走了下来,径直站在旋转的水流之上,但他居然能够定点站在一个地方,丝毫没有受到旋转水流的影响。漩涡中心几乎没有水,只是些淤泥,这个漩涡还在朝着上游移动,漩涡所过之处,冰峰全都被连根拔起搅碎,冰块在旋转的水流之中到处碰撞。颜如确实有先见之明,人都已经是晕头转向的了,还在不停地撞击着水中的冰块,这要是**直接撞上去,就算要浮起来,也只能是尸体了。颜如还感受到更加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个漩涡一会儿正着旋转的,一会儿又是反着来的,很难想象,这个人内力修为究竟到了何等的境界,能够如此随心所欲地控制水流。

    不一会儿的功夫,漩涡就已经把所有的冰峰全都搅碎,前面再无阻拦之物,大船快速跟进。老三看着不断靠近的漩涡,也是心急如焚,只能命令手下人拼命的划着桨,但面对咄咄逼人的漩涡,也是有些无可奈何。最令人恐惧的是,漕帮大船上的人已经调好了床弩的仰角,这一次,不同的船有不同的角度,老三已经没有错开这些弩箭的可能了。虽然不能全方位覆盖,但漕帮的人也并非没有办法,火药罐绑在弩箭前端,算好时间,接触地一瞬间就是爆炸,好在,距离有些远,弩箭携带地火药罐不是太大,爆炸威力有限,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不长眼的直接飞进了船上,死伤惨重,但这都还不是最绝望的,上游又有漕帮的船只冲了下来,截断了他们的退路,真的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境地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江一阳杀到

    第四百二十八章   江一阳杀到

    老三站到了船尾,看着上游不断逼近地漕帮船只,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这几艘船如同水中的叶子,一旦两侧的船只杀到,前后夹击,他们要么被漩涡吸附,在水中淹死,要么,就倒在漕帮人的弩箭之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一路冲过来,手中的弓弩已经没有弩箭了,还比不上烧火棍好用。

    船上的人已经放弃了挣扎了,因为对手连近身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们的,只需要在远处就这样用弩箭射杀,就算箭法再差,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只需要派遣几个高手过来收拾残局就好。船上的很多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他们都是不屈的死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这副求死的模样,就算是对手,内心也是震撼的,生与死,有几人能够看穿,死到临头的时候,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是张开的,内心极度紧张,当没有了呼吸之后,每一寸皮肤都失去了知觉。不是不怕死,只是心中信念压制住了身体反应,有的人说,真到了死亡的那一刻,他们能够看到死亡真正的样子,可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描绘出死亡的样子,因为死人张不开嘴,拿不起笔,黄泉路上,一碗孟婆汤忘记前尘往事,就算来生,也不记得了。

    漕帮的人震撼过后,再一次端起了弓弩,震撼归震撼,任务归任务。只不过,冰尘手底下的人都没有看见死亡的样子,这说明,还没有到最后一步。漕帮的人已经把手指放在了弩机之上,就在击发的千钧一发之际,上游四叶扁舟缓缓而来,四个人几乎就在同时发力,脚下的船只都要陷进了水中,但四个人却是跃上了高空。赵云影在最左边,油纸伞一打开,一招漫天流星落,对手脚下的船只全都被这内力锋刃穿透,至于船上的人,也没有幸免的可能,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伤痕,但五脏六腑几乎没有就一处是好的。杀完人之后,赵云影翻身抓住伞柄,恬淡悠然地缓缓降落,犹如坠入凡间的仙女,站在敌人船上的一瞬间,油纸伞合上,长剑也是插入其中。一旁的赵云逸则是在空中拔出长剑,中天一剑直接把脚下的船只从中间击碎,贯穿到河底,在江中留下了一瞬间的空隙。而后长剑向两侧横扫,内力剑锋所过之处,人死船崩。借着一块木板站立,再一次一跃而起,直接跳到冰尘手底下人的船只之上。

    云柔在空中,怀抱古琴,一曲《破阵》,弹指之间,内力锋刃朝着对手的船只倾泻而出,每一道利刃,锋利异常,很多船只直接就被劈成了两半。赵云逸落地的一瞬间,从平面出击,云柔则是从高空定点冲击,简简单单地几招,死尸满船,侥幸活过第一轮冲击的,二话不说,翻身就跳入江中,借着水的掩护,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小命。江一阳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控制漩涡的主人,先是跃到自家船之上,而后双剑出鞘,落雨龙卷直接出手,江一阳引导着落雨龙卷经过剑尖一点,直接冲击来人的头顶。来人没有携带武器,单手举过头顶,一拳挡住了江一阳落雨龙卷的冲击。接触的一瞬间,江一阳感受到了对手的强劲内力,但毕竟江一阳的是突然发动袭击,来人还是暂时后退了。整个人在水面之上滑行,借着一块江心的木块,傲然立于江中。

    漩涡已经慢慢停了下来,江一阳眼睛环视江中一周,整个人凌波而行,长剑一挑,将颜如三人连同冰块一起从水中精准带了出来,甩到了自己人的船旁边。江一阳

    一个人走到了漕帮追击的大船之前,手中寒霜剑插在水面之上,一招万水凝寒,瞬间就形成了一道冰河栅栏,就连漕帮的大船,也都被这厚厚地冰块包围了,动弹不得。

    赵云逸和兄弟们把三个冰块从水里捞了出来,赵云逸手里长剑点在冰块地正中心,轻轻一点,冰块便全都碎了。颜如一个颤抖,把身上的碎冰抖了抖,拍着赵云逸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到:“赵云逸,你小子总算是来了,你们就算是千年王八,爬也该爬到了吧。累死我了,些先歇会儿,漕帮来的人,有点狠,叫一阳小心点。”

    赵云逸继续把其他冰块击碎,把人从冰块中拽了出来,一边笑着回到:“颜兄,我们几个人能来就不错了,你以为我们的任务简单啊,我告诉你,这两岸的密林我都跑过了,要不然,你能这么轻松带着人跑出来吗?别说风凉话了,你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说。”

    赵云逸对着所有人喊到:“还能喘气的,拿起你们的船桨,快速驶离。”

    一旁的冰尘抓着赵云逸的脚,忧心忡忡地说到:“大人,江大人还在前方挡着的,我们不能走,就算我们所有人都死了,江大人也绝不可能有任何意外。你们先走,我去挡住漕帮的人。”说着,就要挣扎着起身。

    赵云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到:“我们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任务,你若是想报恩,就先活着出去。江一阳的真正的本事,你还从未见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若是想走,这天底下就没人能够拦得住他。反倒是我们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的,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撤——”

    一声令下,所有船只都已经离开了,整个江面之上,只有云柔还站在船头,为一阳压阵。来人脚踏木块,如同走在地上一般,凌波而至。来人见到江一阳,倒是也很客气,把自己的斗笠摘了下来,摸着自己那一小撮白胡子,笑着说到:“江一阳,少年英明,江湖闻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看样子,漕帮五大副帮主败在你的手下,不是没有原因的。”一个精瘦的老头子,头发很短,全都收束在头顶,头上的毛发全都白了,卷起的裤脚都已经快到了膝盖的位置,俨然一个老渔夫。

    江一阳也是把蒙面的黑布拿了下来,对着来人抱拳行礼说到:“阁下想必就是漕帮真正五大副帮主之首的水海前辈了,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漕帮五大副帮主,落明廷兄妹实际上只占一个名额,若是晚辈早生个二十年,想必能够看到前辈纵横江河的飒爽英姿。足足十年,江湖未曾听到前辈半点风声,倒是有些遗憾。”

    水海摆摆手说到:“老了,打不动了,今年也算是六十有一,这个江湖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年纪大了,就不占着位置了,留给帮中的年轻人自己去打拼开拓。现在,转向幕后,替漕帮培养些人才,以备不时之需。本来这件事老夫不想管的,可听说江一阳少侠到了,老夫就不得不出面了,传闻中的少年天才打上门了,怎么着也得出来见识见识。”

    江一阳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到:“前辈这话,请恕晚辈不能苟同,兄弟们年轻气盛,不过是为了救出他们的主人文卓才出此下策,冲撞冒犯之处,还请前辈见谅,晚辈在这里替他们赔个不是。”说着,弯腰抱拳行礼,以示尊敬。

    水海闭着眼睛,砸了嘴巴,回味着江一阳的话,颇有感悟地说到:“早就听闻月儿提起过你,帮中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对你也

    是赞不绝口,欲除之而后快。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武学修为一流,漕帮五大副帮主之中,单打独斗,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做事有礼有节,滴水不漏,天大的事情,都能在你嘴下轻轻而过,这天底下,怎么会这样完美的人。但凡天才,几乎都有一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气,不然,叫什么天才,只可惜,你的傲气不在嘴边,反倒是用你的行动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一人双剑,就敢阻拦漕帮百十人船,这样的豪气,近来二十年来,算是第一人了。。”

    江一阳淡淡地说到:“这世间,只有无能之人才喜欢耍嘴皮子,晚辈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本事,能不动手地尽量不动手,能不废话的也绝不多说一句话。前辈德高望重,想必不会和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相计较,若是前辈不介意,晚辈便撤了这万水凝寒,就此告辞,各退一步,山水有相逢之处,晚辈必定好酒赔罪。”

    水海看着江一阳不卑不亢的样子,突然就对着江一阳厉声质问到:“江一阳,你是真的嚣张惯了吗,今晚这行动,我漕帮损失不下一两百人,就这样让你的人全身而退,你是真的以为我漕帮没人吗?欺人太甚,我漕帮百年基业,无人能够染指,更别说你一个小毛孩子。你的人可以走,但你得把命留在这里为我的手下偿命。”说着话的时候,水海两只手向两侧施展内力,顿时就是翻江倒海,一排的水柱贯穿了江一阳将近三丈厚的冰层。

    江一阳看着已经恼羞成怒的水海,依旧是心平气和地说到:“其中的事情原委,想必前辈心里有个数,若是前辈一无所知,那就请回去问个清楚再来兴师问罪。欺人太甚的恐怕不是晚辈,你们漕帮才真的是咄咄逼人,若不是文卓在你们手里,晚辈这辈子都不会踏入你江心岛半步,既然漕帮出手了,晚辈接招就是。江心岛或许是铜墙铁壁,飞鸟不进,有去无回,可晚辈听说,当年的西域三魔,带着一群妖魔鬼怪,破门灭户,漕帮侥幸逃离的,全都到了空离谷避难。若是没有空离谷,不知道前辈还有没有命在这里高谈阔论。空离谷做事,不求回报,但做人,最起码不要恩将仇报。晚辈并无冒犯轻视漕帮之意,可这是长江,天下人的长江,漕帮走得,难道我江一阳就走不得?”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一艘大船也是赶了上来,站在船头的尉迟闵开口喊到:“水前辈,江一阳一向伶牙俐齿,善于诡辩,您老还不不要和他浪费口舌的好。他这样的人,直接斩杀,最为干脆利落,死人就算牙尖嘴利,他也没有辩白的机会。”

    水海没有转身,却是厉声斥责道:“就算你父亲尉迟商,他也不敢教我做事,你一个小小的尉迟闵,江一阳的手下败将,也敢在这里吱吱呀呀的多嘴?”漕帮等级森严,就算尉迟闵混到了漕帮副帮主的地位,这些漕帮的功勋老人,也未曾高看过他一眼。

    水海继续说到:“江一阳,你很聪明,只可惜,你的激将法对我真的没用。我这样的老东西,黄土埋到脚脖子的人,早就看破生死,更何况你这雕虫小技。是非因果种种,老夫不想去知道,今天前来,就一句话,只要我输了,带着你的人,随意离开,我绝不干涉。虽是以大欺小,但武学修为本就无性别年龄之分,本事分高下。”

    江一阳继续云淡风轻地抱拳行礼说到:“前辈武功冠绝天下,晚辈自知不敌,但既然前辈这样说了,晚辈愿意全力一战。失礼之处,还请指教。”

第四百二十九章 江海倒流

    第四百二十九章   江海倒流

    水海算是漕帮之中地又一股清流,做事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扭过头来,对着大船上的人喊到:“船上的人听好了,这是我与江一阳的生死之战,生死有命,各凭本事,若是有人胆敢插手,休怪老夫无情。”

    江一阳拔出了自己后背的双剑,抱剑行礼,恭敬地说到:“前辈不愧是江湖的泰山北斗,晚辈佩服,必定全力以赴,也望前辈勿手下留情,既然是战斗,那就打个酣畅淋漓。”

    水海也不是多费口舌之人,从水上跳到了冰面之上,半蹲在地上,单手伏在冰面之上,以自己的身边为一条线,冰面之下地水流直接冲破了江一阳的冰封,包围的大船的冰也是被击碎,船上的人立刻往后退了退,找好地方,下锚固定船只观战。

    水海让自己手下人脱困之后,也是正视自己眼前之敌,对于他而言,绝不可重蹈他人覆辙,否则,这一世英名可就败于此了。水海站在被切割掉的冰块,顺着水流往下走,一个漩涡也是在一瞬间形成,这个漩涡如同一个吞噬天地的黑洞,江一阳万水凝寒形成的玄冰正在被一点点切割,直到变成了冰颗粒,顺着江水,消失无踪。江一阳知道,水海是要营造自己的利于自己的小环境,但目前还不知道对手的杀招,也就只能节节后退,退出万水凝寒的广阔玄冰,寒霜剑剑尖轻轻一点,脚下便有一个连接河底地巨大冰柱形成,算是有个立足之地。

    水海再一次发动地涡旋可是水龙卷,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一个人发动了十条水龙卷,脚下一条撑着水海凌空而上,其余的,全都浩浩荡荡地冲击而来,这个九个水龙卷全都是倒过来的,不断旋转,水龙卷的顶尖就如同一个个钻头,能够冲破一切防御。最近的两个水龙卷已经开始攻击了,钻头自上而下攻击,如同真正的水龙,冲击力不凡。两个水龙卷的钻头朝着迎面而来,江一阳没有办法,只能跳开,这两个水龙直接从上面穿透了冰柱,而后再一次从江面之中冲出来,如同长了眼睛,无休无止地追踪。江一阳轻功卓绝,这等层次的冲击,不说信手拈来,但至少游刃有余,江一阳在江面之上也是到处躲避,剑尖所过之处,冰块丛生,不一会儿的功夫,这水面的冰块都要可以连成一片了。

    但此时,江一阳抬头看了看,九条水龙卷已经把江一阳为了个水泄不通,从四周不断地逼近,等到江一阳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时候,就是最佳的出手时机。过了没多久,水海决定出手了,两只手举过头顶合上,九条水龙卷,从各自的方向,想江一阳脚下的位置发起冲击。这种全方位的冲击,凭借身法,在水面之上没有太多的操作空间了,江一阳纵身一跃,直接潜入水底,只要水海看不见江一阳的,自然也就没有冲击的目标了。

    但水毕竟是水海的利器,江底虽然足够宽广,可九条水龙卷,全都卷了水中,如同混江龙,搅得水底天翻地覆。别说是水,就连水底的泥沙,也都被这水龙卷翻了一个遍,原本清澈的见底的江水,瞬间浑浊不堪。江一阳虽然全力躲避,但最终还是被水龙卷找了出来。其中的一条水龙卷直接把江一阳顶出水面数十丈的高度。

    既然已经找到了江一阳的踪迹,水海调集剩余的所有的水龙卷,朝着江一阳的位置全力

    冲击而去,水海嘴角轻蔑一笑,就算江一阳有通天的本事,在这九条水龙卷的全力冲击之下,不死也重伤。

    但江一阳等的也正是这九条水龙卷汇聚一点的时候,水是公平的,只要你愿意去接近它,谁都可以借助其巨大的力量。几乎就在同时,江一阳再一次发动了自己的万水凝寒,顺着水龙卷,寒气侵蚀,水龙卷从河底一直到高空全都被冰封了。云柔从外面看,冲天地九条水龙卷变成了冰龙卷,江一阳则站在连接点之上,傲视群雄。

    水海看着还在冒寒气的冰龙卷,一本正经地说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小子,不要以为自己占据上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登高易跌重,千万小心。”

    江一阳也是回到:“前辈多虑了,既然敢上来,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跌下去。前辈说的不错,水无常形,那晚辈就不自量力,替这水立立规矩。”

    若是年轻些,有人这样挑衅,水海一定立刻就让感受到什么叫做后悔,可现在不是时候,水海只是嘴角微微一笑,几乎就在同时,又有水龙卷顺着这冰龙卷盘绕而上,如同蟒蛇攻击,这一次发动的是十八条水龙卷,这些水龙卷并没有直接攻击江一阳,而是爬到冰龙卷中间位置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来,在中间位置盘绕挤压,不一会儿的功夫,中间就已经出现了裂隙,所有水龙卷在一瞬间同时用力,朝着裂隙攻击而去,一瞬间,九条冰龙卷同时拦腰斩断,站在上面的江一阳,也是有些无可奈何,但这是江一阳的一次攻击机会,趁着水海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冰龙卷之上的时候,一脚踢碎了脚下的冰块,直接从天而降,纵横八荒和千里冰封同时出手,人剑合一,身体旋转,红色的焱阳内力和蓝色寒冰内力同时作用,如同坠落凡间的形成,朝着水海的头顶全力攻击而去。

    水海也确实没有想到江一阳敢如此大胆,没有办法,只能在一瞬间撤回内力,两只手直接张开,夹住了江一阳的双剑。若是在地上,水海必定有十足的把握接住这一剑,可这一次,江一阳占据天时,自己脚下又无立足之地,若是没有正面冲击,倒是可以轻松应对。可现在,江一阳这全力一击,水海能够接住已是不易,脚下没有支撑的东西,只能顺着迎着江一阳的冲击坠入水中,这全力的一击,确实不同凡响,江一阳的双剑一瞬间截断了江河,剑尖点在河底,整个人借力冲了出来。一跃而上冰柱子,观察水面的情况,漕帮的人也是在探着头寻找水海的踪迹,但降水漆黑,完全找不到踪迹。江一阳心里明白,水海的本事绝不止这一点点,刚才接触水面的一瞬间,水海如鱼得水,飞鸟化凤,自己的双剑冲击,威力确实不可小觑,可根本就没有攻击到目标,不过是徒劳一场。

    江一阳还在寻找,但上游方向地水有些古怪,从云柔脚下船不远的位置,水面竟然抬升起来一个高度,就好像和下游的水从中间一刀斩断。云柔眼看事情不对劲儿,也是跳到了冰柱之上,替江一阳看着漕帮大船之上的人。江一阳站得高看得远,水海站在河底,单手反背着,上游而来的水全都挂了起来,足有十丈来高。江一阳脚下的水也未能幸免,水海的另一只手张开旋转,这些水便顺着脚下,全都继续汇集到挂起来的瀑布之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江一阳脚下的水已经被抽干了,就连漕帮的大船,也都搁浅了。这种水量的攻击,别说是江一阳,就连漕帮之人,也从未见过。

    尉迟闵目不转睛,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水海这个人,究竟强到了什么境界,截断江海也就算了,居然还能让江海挂起来。尉迟闵不可思议地说到:“早就传闻,漕帮之中,方帮主的武学修为排行第三,樊尘前辈第一,原来这第二就是水海前辈。”

    一旁的落明廷哼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到:“不然你以为呢,水海前辈之所以转入幕后,就是为了修炼自己的江海倒流,若是在海上,纵使敌人千船万舟,只要水海前辈发动江海倒流,敌人就只有葬身鱼腹的这一条路。”

    尉迟闵有些不解地说到:“那为什么我们之前一直没有见过,我也曾在水海前辈座下修习过,但他好像从来没有给我们演示过。”

    落明廷更加不屑一顾地说到:“就凭我们也配见到全力以赴的水海前辈,只不过今天,水海前辈既然对着一个小他四十多岁的江一阳发动这一招,看得出来,江一阳这个对手在水海前辈心中何等重要。我倒是也想看看,江一阳如何应对这招。”

    江一阳站在原地,看着滔天的江河,心中也是犯怵,出道以来,遇到的对手不少,这一次,算是遇到真正的对手了。江一阳看了一眼云柔,示意她先找好位置,而后一个人站在冰柱的最顶端,内力已经释放于双剑之上,这一次,他也要冒险了。

    江一阳决定率先出击,跳到了河底,快速突刺的同时,双剑直接发动了万水凝寒和焱耀九天,两者相互碰撞,雾影之域已经发动,江一阳想要凭借这个小世界与水海分个高下。水海也看出了江一阳的进攻,立刻把这倒挂的瀑布释放,就在江一阳的双剑合璧冲击过来的时候,水海的单手掌心挡住了江一阳的双剑。两者并未直接接触,但内力的对拼已经开始。水海的水世界冲击力非凡,江一阳的雾影之域虽然奋力抵抗,僵持之下,江一阳的内力毕竟有些的,但这长江之水天上而来,源源不绝。江一阳的表情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开始变得狰狞。但水海是神态自若,背后的手就没有抽回来过。这些水铺天盖地而来,好在冰柱够高,但这冲击力把冰柱连根拔起,云柔不得不踏着冰柱朝着岸边躲避而去。漕帮的船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冲了起来,就算有锚定着也无济于事,好在距离够远,这些已经跌落河道,没有从上而下的盖上去,否则,这些人和船都只会沉没于河底。但水流还是把他们带的远远的,完全看不见在何处。

    不管水海有多强,江水总有恢复平静的一刻。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江水总算是恢复了原样。只可惜,两岸全都被冲刷了一遍,树叶之上,还有些为滴落的水珠,如同一场大雨洗涮过,天地寂静,空气中都是水的味道,大树根深蒂固,倒是无恙,那些小树丛,只能随着江水而走,地皮都被冲刷了一层。云柔无暇欣赏这雨后的美景,把几棵干的木头主干丢进水中,站在水面之上高喊:“一阳,一阳——你在哪里,不要吓我。”声音在河道之间到处游荡,却总是没有任何回复。

    云柔眼睛环视一周,不仅找不到一阳,就连水海,也未曾发现半点踪迹。整个江面,除了哗哗的水声,真的就是一片死寂,云柔不愿意放弃,踩着木块,在江面之上不断地叫喊着。云柔的心里有一个最坏的结局,一阳和水海同归于尽了,只不过,她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她要找到活人,哪怕是尸体。

四百三十章 平分之战

    四百三十章   平分之战

    过了好一会儿,云柔才在水面之上发现了一具浮尸,看着衣着,应该是江一阳。云柔也顾不得许多,整个人直接跳进水中,拼命地游过去。走进了一看,果真的是江一阳。云柔一手拉着江一阳的身体,一边拼命地浮水,总算是冲到岸边了。云柔把江一阳奋力拖到岸上,不停地按压着江一阳的胸口,哭喊道:“一阳,一阳,我们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不要吓我,你真的不要吓我——”说着,整个人直接伏在一阳的身上,小声地抽泣着。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江一阳咳嗽了一声,笑着说到:“云柔,你最近真的长胖了,你好歹也是空离谷弟子的媳妇,你难道不知道人溺水之后,应该嘴对嘴吹气的吗?我等了那么久,你就是不愿意亲我一口吗?”

    云柔直接给了江一阳一脚,喜极而泣地说到:“江一阳,你大爷的,你每次都骗我,再有下次,我非踹死你不可。”

    江一阳嘟囔着说到:“我骗你,你每次都中招,由此可见,你还是愿意被我骗的,你愿意受骗,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云柔继续踹了江一阳一脚,有些生气地说到:“我就愿意上当了,要你管。”

    就在这个时候,水海也是站在了江心之上,有些不屑地说到:“江一阳,你小子过分了,我这个老头子都还在这里,你们这么做合适吗?最过分的是,这里是漕帮的地盘,你们打情骂俏就真的这么无所顾忌吗?”

    江一阳坐了起来,看着水海说到:“前辈,您再怎么说也是过来人,这点恩爱,早就习以为常了。既然您不想杀我,那我可就走了。”就在刚才的水底,江一阳和水海这百年难遇之战,江一阳的雾影之域撑了一炷香的时间,对于水海这样爱惜羽毛的人来说,这已经是他不能接受的结果了。若是能够一击而溃,或许心里假装过意得去,可一旦僵持不下,他的自尊心便再不容许他继续欺凌“弱小”,一个很强大的“弱小”,再者,他的心里还有别的理由。

    水海看着江一阳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地说到:“刚才就应该一鼓作气弄死你,免得你和你的小媳妇碍我眼睛。起来,我们再打过,你刚才和我一炷香的时间,你这个年纪,我敢说,至少在我有生之年,你是第一个。刚才的那一招江海倒流,除了想要一击而溃,更多的则是要把这些沽名钓誉的麻烦扫除,免得打扰你我单纯比试武艺。你的体内最起码有两种不同的且截然相反的内力,我很想知道是怎样的一个人才能有如此修为。如果你当我是一个忘年交,一个敌人的朋友,那就使出你全部的本事,你我重新来过,大战三百回合。”

    江一阳依旧是笑着说到:“没有问题,在下随时恭候。前辈的内力修为,晚辈也从未见过,如此纯正的内力,犹如汩汩而出的清泉,又如从天而降的甘霖,就算晚辈修行的寒冰内力,也自愧不如。前辈和樊尘前辈一般,你们只顾内力修为,只可惜,人就是人,不是神,终究不能超凡脱俗。前辈的不拘一格,晚辈佩服,只不过,我们终将会有刀兵相见的一天,到时候以命相搏,这个忘年交还有意思吗?”

    谁还笑着说到:“我这个年纪,恐怕等不到兵戎相见的那一天了,世事无常,人这一辈子,临了临了,还有一个敌人的忘年交,这又何尝不是一件幸事。我这辈子没佩服过人,樊老东西和林老鬼算是两个异类了,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武学修为,

    更因为他们的性格,敢爱敢恨,你若是早生二十年,你应该就是我佩服的第三个人。现在也不迟,有幸遇见,就是缘分,老夫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你放心,我这个人恩怨分明,若是真要我出手的那一天,必定全力以赴,毫不留情。我们的性命,应该只能倒在彼此的剑下。他日江湖相见,你我便是兄弟。”

    江一阳抱拳行礼,一本正经地说到:“痛快痛快,只可惜,要事在身,今日无酒,若是有机会,必定一醉方休。弟弟江一阳,拜见哥哥,从今往后,你我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水海也是抱拳行礼,严肃地说到:“有点意思,你这个兄弟,哥哥交下了,山水相逢,一辈子的兄弟。但我要提醒你,漕帮之中,高手如云,你过得了我这关,但若是其他人出手,我最多只能做到袖手旁观,要想活着,还要看你自己的真本事。我可以告诉你,这水上是我水海的天下,你的手下侥幸逃走,可就算他们上得了岸,生死依旧还掌握在漕帮的手上。言尽于此,最后再比试三招,你若是赢了,我放你离去,让你去面对真正的人间炼狱。”

    江一阳握紧了手中双剑,指着水海喊到:“老家伙,来啊,战个痛快。”江一阳脚尖点地,径直冲到了江心,剑尖点水,一块巨大的玄冰立时就在脚下形成。

    水海也丝毫不示弱,径直站在江面之上,单手举过头顶,半江的水开始汇聚于掌心一点,比起刚才的江海倒流,范围性的攻击,某个点的冲击力自然不足。但这一次的冲击力,集合半江之水之力,这样的冲击力,恐怕没有几人能够挡下。江一阳的内力汇聚于剑尖一点,这一次,他要再以雾影之域迎战。只不过,这一次的雾影之域,重于防守,几乎凝聚于身体胸前一点。

    水海丝毫不留情,他要用这一点全力攻击江一阳的剑尖,内力对拼,就在这一点之间。一炷香的时间,两个人丝毫没有保留,江一阳平常与人比试,最多只会用一半内力。可这一次,他已经发挥了七分,依旧只能保持目前这个局面。但江一阳发现,老家伙只是用了三分左右,确实,内力修为终究是需要时间的沉淀。

    一炷香之后,两个人同时撤开内力,各自贴着江面往后退了出去,看了彼此一眼,仰天长啸,顿时林寒涧肃,整个江面也算是平静了下来。水海的内力还在输出,这才落下的江水,有一次聚集,这一次,在内力的控制连接之下,这些水居然幻化为一个巨大的水巨人,行走于江面之上,气势汹汹。水巨人高达十余丈,水海真身的动作,全都放大于水巨人之上。这一次,水巨人凝聚整整一江之水,这是要复制刚才的那一招,只不过,这一次的冲击,绝无仅有。

    江一阳没有办法,先是中天一剑,斩断江水,一个人站在了江底,单手长剑发动了他的万水凝寒。只不过这一次,他领悟出了一些新的东西。江水跃上高空,万水凝寒瞬间冰峰,一个巨大的冰巨人凌空而起。或许连水海都没有想到,冰巨人居然能够移动,冰封的长剑居然也能够劈下来,挡住了水巨人的全力冲击。

    但江一阳的冰巨人毕竟不娴熟,水巨人一江之水,直接击碎了冰巨人的长剑,而后,穿胸而过。冰巨人一瞬间倒下,水海也只能把自己的内力收了回来,水巨人化为了一摊水,融进了后续而来的江水之中。

    水海看着倒下的冰巨人,笑着说到:“小家伙,我原本以为你的内力修为已经年轻一派之中的巅峰之境了,只是想不到,你的内力幻化也能有此境界,我倒是有些佩服了。”

    江一阳有些

    懊恼地说到:“老家伙,你这算是看不起我吗?我告诉你,若不是我的内力幻化只不过是第一次出手,你绝无打赢我的机会。只可惜,这样的机会,日后应该也是难得了。最后一招,你想比些什么?”

    水海笑着说到:“最后一招,我们单纯比比内力吧,不如,对对拳如何?”说着话的时候,水海踏浪而来,慢慢悠悠地走过来,对着江一阳的胸口就是一拳。江一阳双剑回鞘,也是单手握住了水海的拳头,顿时就是江海翻腾,这样的内力对拼,招式极其简单,但却极有可能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这一番对拼,两个人也算打了一个平分秋色。江一阳笑着说到:“老家伙,我输了,输的明明白白,我知道,你的内力修为远在我之上。但我告诉你,若是能够清修十年,到时候我们再战一场。”

    水海淡淡地说到:“是啊,我若是年轻,自然也可以如你一般雄心壮志,只可惜,我是真的老了。但老了有老的好处,虽无了进取之心,可这一辈子的经验,又是你们这些人渴求的。我的内力修为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止步了,我曾经也是武学奇才,只不过,天才分为很多种,我可能是最次的一等。总有一天,你会越过我,和你爷爷林森焱一样,成为江湖第一人。只可惜,你现在还缺火候,缺少一个契机,若是那个契机到了,你的修为便会达到一个无人企及的巅峰之境。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可我又害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小家伙,答应过,不管遇到什么绝境,都要好好活着。”

    水海的最后一句话,明显有深意,只不过,江一阳并不解其意。江一阳看着水海,笑着说到:“老家伙,我们两个比也比完了,我还有要事在身,恐怕就不能和你叙情了,我和你可不一样,不问世事之人,自然有的是时间,你倒是无所谓,只不过,我的目的是来救人的,若是继续耽搁,说不定又有什么变故。”

    水海严肃地说到:“江一阳,你手下的那些人,你救不了的,若是在这长江之上,他们或许还能有个全尸,可一旦上了岸,大小姐派出来的人,会让他们会死得很惨的。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对你点拨了,信不信由你。”

    江一阳追问到:“老家伙,你既然已经开启了由头,不如倒个干净。你们漕帮是水上的王者,但陆地之上,我们或许还有一战之力。”

    水海笑着说到:“世人的偏见,终究会害了你们,这江湖,有水的江河湖海毕竟太少,广阔无垠的陆地漕帮真正想要的地方。我们只是水上的王者,又如何称霸于这江湖。你的人上了岸,真正人间炼狱在等着他们,他们会后悔,这辈子为什么要与这样的人为敌。你不必套我的话,因为你什么都套不到,老夫纵横江湖这许多年,这点本事还是有的,言尽于此,各安天命。”

    江一阳抱拳行礼说到:“老家伙,后会有期。”说着,拉着云柔就消失在了上岸,向着预定的集合点冲去。一路上,江一阳总感觉于心不安,因为水海的话绝不是敷衍,方月的手下一定有一支神秘的力量,足够让这天地换颜色。水海看着江一阳远去的背影,低头叹了口气,顺着江水,远离而去。

    云柔也是有些不解地问到:“一阳,你觉得水海此话何意?我在漕帮时间不算短,可即便是我,也实在想不出大小姐的手下还有此等陆上的神秘力量。”

    江一阳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到:“不必多想了,见到的那一刻,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第四百三十一章 鬼影十八骑

    第四百三十一章  鬼影十八骑

    赵云逸兄妹带着人向着上游全力冲刺,按照预定的地点,开始登岸。颜如从船上走到了陆地,用脚跺了跺地面,在船上颠簸了那么久,脚踏实地的感觉——真好。颜如直接躺在了地上,一脸的满足感,赵云逸也是如此,手握长剑坐着,会心一笑。

    赵云逸笑着说到:“颜兄,你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生死关头也不知走过多少次了,不过是从小小江河脱险,你居然也会如此表情,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颜如看了旁边人一眼,所有人都各自休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颜如在不经意间踹了赵云逸一脚,轻声说到:“赵云逸,你大爷的,你们的支援每次都是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出手,老子在江里折腾了那么久,到现在都是头晕脑胀的。能够从江中出来,真心感受到活着不易啊。”赵云逸也是很配合地故意哼哼了一声,相视而笑。

    一旁的赵云影笑着说到:“是啊,颜兄,我们这些兄弟好难聚在一起,可若是每次聚在一起,必定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只不过,我想快了。我们还是快走吧,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赵云逸笑着说到:“不管了,两位掌柜想必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我们放心大胆地歇着,不会有事的。”说着,两个人躺在了地上,都是闭着眼睛深呼吸。

    冰尘倒是也知趣,对着自己手下人下了一道命令:“派出警戒的人,其余所有人休息一炷香的时间,而后便各自分散离开,回去路上,万分小心。”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迷林之中,已经有不只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要立刻动手的意思。

    密林之中,有轻轻的嘶鸣声和马蹄声,只不过,江水之声掩盖过了,马嘴又都用嘴笼子堵住了,至于马蹄,破布包裹。黑暗之中,有人站在马头上说到:“老大,尉迟闵那几个废物,居然也敢号称水上的王者,尽是些酒囊饭袋之徒。倒也是正常,冰尘的手下连酒囊饭袋都算不上,一群废物打起来,看起来都没意思。还好我们没去看,不然就是脏了眼睛。”

    另一个人继续说到:“真不知道帮主是怎么想的,养着这群废物,浪费粮食的玩意儿,有这点钱,倒不如都给我们。一个小小的冰尘,居然也值得我们鬼影十八骑出动,这可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旁边的人则是淡淡地说到:“老三说的倒也是事实,几个小喽啰,确实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只不过,长剑若是一直未出鞘,总会让人忘记它的锋利。这一次倒是机会,我们已经一年多未出动了,说是养精蓄锐,可若是没有杀戮,我们在漕帮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之前一直未吭声的老大突然说到:“你们几个,切忌胡言乱语,若是这些话传到帮主耳朵里,我也救不了你们。鬼影十八骑,是漕帮陆上最强的利剑,一旦出剑,必定一剑毙命。江一阳的手下,并非都是废物,尤其是那几个头目,你们给我盯死了——给他们在阳间再歇最后一炷香的时间,随后掩杀,一个不留。”颜如等人浑然不知危险将近,不到之后一刻,安全便无从谈起。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冰尘的手下全都站了起来,倒也是规规矩矩的前来拜别。但就在这个时候,整个大地突然颤抖起来,所有人立刻警觉起来,手握刀剑,准备

    迎战。颜如趴在地上,听着不远处的声音,立刻就判断出这是有马队冲了过来。声音很沉,说明马匹负重不轻,能够支撑如此重量的,想必是赛外的战马。

    冰尘也是开始慌了起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到:“我们跑不了了,鬼影十八骑,漕帮的最强的利器,只是我也没有想到,我一个小小的无名之辈,居然也值得漕帮如此挂念。颜大人,两位赵大人,你们走吧,鬼影十八骑,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所过之处,寸草不留。他们从不轻易出动,可一旦出动,必定得手,这些年,死在他们刀下的,可以摞成一座山。我等本就是必死之人,已经多活了几个时辰,也算是幸运,可人总逃不过命运,今夜必死无疑。可三位大人是来蹚浑水的,命不该绝,我等留在这里,拖延片刻,掩护大人安全撤离。”

    话音一落,冰尘抱剑行礼,手下人也是如此,异口同声地说到:“大人,救命之恩,来生再报。”说着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拔出了手中之剑,面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倒是令颜如三人钦佩不已。

    颜如走到了所有人之前,笑着说到:“文卓是江一阳的兄弟,我是江一阳的师兄,算起来,我们也就是兄弟了。这浑水既然蹚了,那就一蹚到底,不就是鬼影十八骑吗?又有何惧。”

    赵云逸也是动了动脖子,长剑扛在肩膀之上,淡淡地说到:“兄弟二字,可不是说说而已的,我们兄妹这辈子,半生流离,受够了冷眼旁观,只有江一阳和众位兄弟愿意接纳我们,这辈子,我们只认江一阳,冰尘,你若当我们兄妹是兄弟,那就联手抗敌。若是再有先走之类的话,那就闭上你的嘴,说点好听的,我倒是不介意。”

    冰尘无奈地笑了笑说到:“你们这个脾气秉性,就根本不适合在阴影之下行走,你们的心终究不够狠绝,只不过,我冰尘喜欢。这些兄弟,我交了,若是侥幸存活,我请各位一醉方休。从此刻起,我们兄弟的性命便绑在了一起,同生共死。”

    赵云逸看了一眼冰尘,笑着说到:“想不到,冰尘一个冷冷冰冰的人,居然也能说出这样肉麻的话,但这几句话,我喜欢。”

    说完,所有人都举起了长剑,齐声喊到:“同生共死。”这喊声,震撼天地,赵云逸三人虽然不赞同江一阳的救人主张,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共同拼命吧,生死永远都不是由敌人定的,一切皆在握剑之中。

    冲锋的时候,鬼影十八骑故意把马的嘴笼子拿出了,马的嘶鸣长音在黑夜之中就足够令人不寒而栗的了,马蹄声声,催命而来。很快,他们就见到了鬼影十八骑的真正面目,鬼影十八骑,一个真正活在传说中的神秘猎杀组织,没有人见过他们真正的模样,但凡不幸见过的,都已经在九泉之下了。这些骑兵,个个全副武装,身披黑甲,只漏出眼睛和鼻子,银枪弯刀,后背还有一只硬连弩和一个三十只箭的箭囊。这些骑兵就连马都是身披黑甲,刀枪不入,寻常羽箭击中,连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又都是塞外最好的战马,速度耐力和负重皆是一流,一般的马,就算轻装前行,他们也能将其追杀至死。他们是没有名字的人,只有一个代号,老大一直排到十八,若是其中有人战死了,便由老大挑选漕帮之中的高手添补进来。可至今为止,这十八个人从未死过一个,哪怕连重伤都没有。

    很快,对手的冲击阵型就已经近在眼前了,他们的进攻阵型很有意思,一个雁

    形阵如同利箭,直插冰尘的手下阵型,每个人都是把自己的银枪举了起来,借助战马的冲击力,无人可挡。尤其是他们的老大,虽然看不清任何模样,但这个人的眼神,有种视众生结为泥土的高傲,在他看来,世人的生死就是由他定的。

    赵云影打开自己的油纸伞,漫天流星落直接发动,无数的内力剑气朝着冲击而来的马队全力刺去,这样的内力攻击密度,这也是赵云影第一次发动。按道理,内力剑气是可以穿透黑甲的,但这些内力剑气攻击到最前面的一个骑兵之时,居然全都被弹开了。颜如看着内力剑气毫无作用,定睛一看,倒是看出了些许不一样之处。头前的这个人,不仅马术一流,就连内力修为,也绝在这里所有人之上。这些人,在马队冲击的时候,释放自己的内力于马匹之上,挡住所有内力冲击。尤其是领头的,内力防护犹如一道钢铁长城。整只马队,就好像一个移动城堡,防御和进攻都无可挑剔。

    颜如比谁都知道,这样的马队冲击,就算是有组织的阵法,也都很难抵抗,更何况这群只有激情的败军之人。颜如现在已经来不及过多思考了,对着赵云逸说到:“赵兄,我的万水凝寒还游离在突破与否的边缘,无法从这空中直接凝结出冰,帮我一把。”

    赵云逸自然很明白颜如此话之意,一个转身,快步冲进了江水之中,中天一剑直接插在其上,一瞬间,江水被这冲击力冲到了这些骑兵的头顶之上。就在这个时候,颜如内力已经释放得差不多了,手中长剑直指冲天之水,万水凝寒也在一瞬间发动,这些江水瞬间冰封,化为一块巨大的玄冰照着骑兵马队的头顶直接砸了下去。颜如施展完了这一招,丹田之内,空空如也,在加上刚才的内力消耗,整个人已经疲惫不堪,倒在了地上。

    冰尘立刻冲了过来,直接把颜如背在了身上,一条布带绑着,真就是生死一条命了。玄冰砸了下去,就在所有人以为一招制敌的时候,领头的一个人出手,一脚踢在马背之上,整个人飞了出去,枪尖顶在了玄冰的最中间。银枪刺进了玄冰之中,眨眼的功夫,缝隙便从这个巨大的玄冰中心点向四周蔓延。来人继续轻轻用手拍了银枪末端,整个玄冰就这样分崩离析了。无数的碎冰就这样落了下来,漫天冰雨砸在鬼影十八骑的身上,只留下了冰雨袭地的声音。马队继续往前冲击,也就还有个五六丈的距离。老大踩着后续而来兄弟的肩膀,回到了自己的马儿,继续带头冲刺。

    最后,赵云逸站了出来,走到所有人之前,中天一剑击在地面,一道巨大的内力剑锋挡在了冲击的马队之前。又是那个老大,银枪枪尖刺在内力剑锋之上。最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老大并未释放自己的内力,单单凭借武器和马队奔驰的冲击力,就已经是顶着赵云逸往后退了。赵云逸根本挡不住马队地冲击,旁边的两个人也是冲了过来,银枪一挑,赵云逸直接被掀翻飞了出去。

    赵云影也是跳了出去,接住哥哥的身体,刚才的冲击,已经让赵云逸受了伤。好在,只是轻伤,但这一时半刻,已经无法发动内力冲击了。冰尘站在所有人之前,对着所有人喊到:“文卓主人的手下,全力以赴,至死方休。”

    冰尘扛着颜如,手中黑剑已经立了起来。这自古以来,骑兵打步兵,占着天然的优势,骑兵的冲击力本就摧枯拉朽,就算马头,都可以撞死人。若是有人不幸倒地,马蹄也会把人活活践踏死的。更何况,马上占据高度,银枪一挑,无人幸免。

第四百三十二章 马队冲击

    第四百三十二章   马队冲击

    鬼影十八骑犹如冲入羊群之中的饿狼,来人银枪一挑,直接掀开冰尘整个人,颜如也是如此。冰尘飞了出去,越过所有人的头顶,长剑插在地面之上,人总算是停了下来。但鬼影十八骑已经冲出人群之中,他的武艺实在太过诡谲,马所过之处,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在马背之上行动自如。

    冰尘的人想要前去阻拦,其中的一个人冲了上去,但人还没到鬼影十八骑的跟前,骑兵直接银枪挑开了冰尘手底下人的长刀,银枪戳穿了他的心脏,拔出银枪,人就倒在了地上,不甘地看着骑兵,吐了一口鲜血,就怒目圆睁地死去。身旁的两个人自然不会眼看兄弟死去,两个人左右夹击,手里长刀顺着银枪划了过来。谁能想到,这个人突然用力,银枪就这样插在了地上。在这两个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腰间的两把弯刀突然出鞘,整个人趴在马背之上,身体往前一倾,以一种眼花缭乱的刀法劈了出去,一瞬间的功夫,这两个人的手直接就被剔得只剩下累累白骨了,鲜血顺着白骨流淌。待这两个人感受到疼痛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直接痛苦得跪在了地上,想要弯曲自己的手臂,却完全感受不到手指。但鬼影十八骑不打算让他们这样痛苦下去,弯刀回鞘,银枪直接把人捅死了。

    鬼影十八骑几乎都是这样的杀人方式,他们的剔骨刀法炉火纯青,刀法快如闪电,几乎都只是一瞬间,手臂的肉便化作了血水,他们的刀法太可怕了,就连骨头连接的筋都被他们一一剔了出来。整个骨头之上,干净得连一丝血都不会留下。这些的人杀人手法如出一辙,冰尘手底下的人全都是这个死状,整个马队冲过一次,冰尘手底下的人就已经死了一半。这个死状,真的人间炼狱,尸体摞着尸体,准确来说,是白骨累累。白骨之下,血肉成河。

    这个时候,能够站出来的也就只有赵云影兄妹了,赵云逸快速向前冲刺,赵云影随后跟进,踩着赵云逸的肩膀,跃上高空,从天而降,朝着最近的一个骑兵冲刺而去,长剑剑尖直指他的头颅。但骑兵已经反映过来了,银枪一竖,枪尖顶住了剑尖,二者在空中对峙了眨眼睛的功夫,赵云影的内力修为确实不一般,硬生生用内力通过剑尖的输出,直接把整条银枪从枪尖到末端一点点击碎。眼看剑尖就要击中脑袋了,但这个人非但不避开,反倒是站着盯着,铁帽子就这样顶住了赵云影的剑尖,铁帽子本就坚不可摧,在加上内力的防护,赵云影的冲击几乎没有任何的作用。

    随后跟进的赵云逸掩杀过来,长剑劈在骑兵的肚子位置,即便已经擦出火化了,但长剑就是奈何不来这些盔甲。赵云影翻身站在马背之上,长剑搭在对手的肩膀之上,往脖颈刺去,看似最薄弱的连接之处,长剑就是划不开。反倒是这些铁人,腰间的弯刀一出鞘,转了一圈,赵云逸兄妹便被逼退了。两个人回到自己的原来的位置,各自愁眉苦脸地摇了摇头,这样的对手从来没有交手过,如果一个铁球,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现在还不是已经撤不走了,冰尘把颜如放了下来,命人照看好,手握自己的黑剑,半蹲着,突然一个冲刺,整个人冲了出去,如同魅影,踏过马头,一剑刺在了最近的一个骑兵的胸口之上,突然而来的巨大内力冲击,并没有能够刺穿盔甲,但在内力冲击还是把人击退

    ,顺着马尾巴滚到了地上。这些人很有组织,只要有人受伤了,其他人立刻掩护过去,战马团团围住,不让对手有任何的可乘之机。冰尘本来想要驯服这匹马的,但没有想到,之前倒地的骑兵一个吹口哨,这匹马就如同着了魔一般,到处胡乱奔跑,跳上跳下的。冰尘没有办法,只能翻身下来。又是一声口哨,战马居然乖乖朝着他的主人去了。刚才被击退的骑兵再一次翻身上马,拿出备用的银枪,枪尖指着冰尘。

    冰尘也是再一次冲击,黑剑擦着地面,对手也是提了一下缰绳,战马便开始冲刺起来。这个骑兵倒也是身经百战,备用银枪拖着地面行走,差不多距离的时候,银枪突然一甩,枪尖直指冰尘。冰尘似乎早有准备,黑剑剑锋挡住的同时,整个人滑到了战马之下,避开不断践踏的马脚,一只手抓着马肚子上的布带子,一跃而上,站在了骑兵的身后。一脚重重地踢在了骑兵的背部,踩着他的后背,一剑插了下去。旁边的骑兵立刻过来解围,两柄银枪把冰尘逼退了。

    眼看局势有些不妙,他们的老大率先冲了出去,勒马停在战场的最外面,一声口哨响起,这些骑兵便迅速甩开自己身边的人,冲到了老大的身后。

    一次冲杀,很多人就站不起来了,再来一次,这里的人都会死的。鬼影十八骑调转马头,勒住缰绳,烈马仰头嘶鸣,马背上的人,也是虎视眈眈。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习以为常,杀人就是他们的生活。

    冰尘对着赵家兄妹说到:“赵兄,我刚才和他们交手这些人的盔甲真的坚不可摧,完全刺不穿,不能在这样消耗体力下去。他们的内力修为没有我们高,我们必须要用内力击破他们的内力防护,而后造成内伤。”冰尘的话,令人恍然大悟,这一招,确实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老大在这些骑兵的身边嘀咕了了几句,部分人把自己的银枪收了起来,枪杆和枪尖是可以拆开的,全都放在了马屁股之上的一个包裹里,弯刀直接出鞘,朝着冰尘三人冲了过来。和冰尘三人纠缠在一起,将其和手下人隔开。这些骑兵几乎都是伏在马背之上,手里的弯刀很熟练地甩起来,如同快速旋转的风车,阻挡冰尘三人的靠近。冰尘还是率先出手,赵家兄妹把冰尘抛了起来,冰尘冲到了其中一个人马头之上,黑剑剑尖刺向了他的胸口。这个反应不算慢,手里的弯刀迅速和了过来,刀锋挡住了剑尖。只不过,冰尘可没有给他过多僵持的机会,踩着马头,全身一起发力,把人直接击退。而后瞬间跟上去,在对手落地的一瞬间,迎面一剑劈了下去。骑兵架起来的弯刀直接被劈开,从中间直接断开,但骑兵毕竟是老手了,头向一侧偏离,黑剑劈在了地上。骑兵而后给了冰尘腹部一脚,把人踹在了一旁。

    冰尘顺势翻了出去,内力剑刃也是劈了出去,一剑直接人击飞,顺着地面划到了战马的旁边。赵家兄妹似乎也是找到了有效的进攻方式,从冰尘打开的缺口,也是冲到了马背之上。赵云逸的长剑率先横劈,一剑就把敌人的弯刀和内力防护打破,赵云影随后跟进,利用自己灵活自如的优势,手中之剑贴身而去,顺着环绕的战马绕了一圈,所有人都被击落马下,全都扶着伤口退了出去。虽说没有留下明显的伤口,但这些人都已经身受内伤,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几乎很难痊愈。战斗最重要就是随机应变,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既然长剑刺不穿盔甲,那就用无形的内力。

    至于其他的骑兵,全都对

    准了冰尘的手下人,第二次冲杀已经开始,银枪挑过,弯刀出鞘,这就是一场屠杀,百十号人,就在这冲杀之中一个个倒下,瞬间就是尸山血海。一炷香的时间,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太长了。骑兵冲杀过后,能够站着的已经不足十人,可对手几乎是完好无损。

    眼看外面的残局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老大突然出手,手提缰绳,银枪拍了马背一下,马儿便快速冲了出去。老大一出马,刚才还是败军之将的骑兵,眼睛瞬间就亮了。冰尘三人击退了敌人,顿时也是信心百倍,三人迎着战马冲击的方向而去。赵云逸的冲击方向和战马并不在一条向上,长剑直指马腿,这一招断马腿倒是不错。赵云影还是从空中攻击,而冰尘则是使出了自己的闪电突刺,剑尖直指对手的胸口。

    这个人确实不简单,赵云逸长剑劈过来的一瞬间,手一提缰绳,马儿便跃了起来,前蹄直接从赵云逸的头顶而过。手里的长枪一挑,直接把赵云逸连人带剑挑飞了,这个人的内力修为,真的不简单,最可怕的是,这还不是他的全部实力。至于冰尘和赵云影,虽然手中长剑丝毫不差地刺在了胸口和头顶两个位置,但来人的内力防护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两个人的引以为傲地绝招,居然连这道内力防护都没能刺穿,还被这内力震开,弹向很远的地方。两个人都是背部着地,倒也是没有伤到太多,三人没有办法,只能聚在一起再想办法了。老大和马冲了出去,勒住缰绳,再一次调转马头冲了起来。

    这一次,老大甚至都没有要近身作战的意思,冲起来的同时,手里的银枪举过肩膀,朝着三个人中间扔了过去。速度实在太快,内力也是十足,三个人根本没人敢去抗衡,快速向旁边翻了过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银枪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整个地面瞬间炸开了,沙石乱飞,内力瞬间想四周波及,尘土掩盖了所有人的视线。三个人蹲在原地,手里的长剑想要试图挡住这内力冲击,刚一接触,整个人再度被击飞。虽然看不清什么东西,但老大还是拍马冲了进去,在黑暗中准确地抓起自己的银枪,回到自己的阵营,拉了一下缰绳,战马的前蹄便跃了起来,老大也是顺势把银枪举了起来,所有的骑兵突然齐声喊起来:“鬼影十八骑,战无不胜——”这声音重复了三遍,在鬼影十八骑的心中,生死第一,荣誉第二,情义第三,金钱最后。

    尘埃落定之后,三人也是爬了起来,满身灰尘,就好像从地里刨出来的萝卜。一只手摸着胸口,另一只手颤抖在握着长剑,挣扎着站了起来。

    这样的冲击,冰尘三人也没有太多办法,虽算不上强弩之末,却也差不多了,尤其是冰尘,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忠义之士,就是因为他的鲁莽,全都葬身于此,身上的痛算不得什么,心上的痛,才是真的无可奈何。还能喘气的兄弟们都围了过来,这十三个人,已经不够鬼影十八骑最后的一次冲击了。

    鬼影十八骑再一次严阵以待,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便是还在喘气的所有人。赵云逸借着剑鞘和长剑撑着身体,苦笑着说到:“这一次,我们真的就要同生共死了,喊了那么久,总要实现的。”

    冰尘抹了一下嘴角的血丝,也是苦笑着着说到:“算了,临死之前,也不必说什么多余的话了。只不过,这件事情,终将有始有终,由我鲁莽开始,也必由我生命结束,只不过,连累了众位兄弟,这笔债,来生再还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对战十八骑

    第四百三十三章  对战十八骑

    就在这个时候,从扬州城的方向,马蹄声声而来,隔着冰尘三人相望鬼影十八骑。就在这个时候,江一阳也是从下游赶了上来。两位掌柜带着人已经赶到了,李木把江一阳的出山猛虎甲、深渊蛟龙戟和追月也都一并带来了。江一阳和云柔各自越上自己的马,江一阳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自己的装备,俨然一个战士。当年从天机堂带出来的一整套盔甲,总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云柔帮着一阳把帽子戴上,一身银甲,手里一柄银枪紧握,俨然一个驰骋疆场的铁血小将军,云柔再一次沉迷江一阳的英姿飒爽,仰着头,呆呆地看着。江一阳轻轻拍了一下云柔的头,云柔也清醒了过来。

    江一阳伏在追月地脖颈之上,笑着说到:“追月,你这辈子跟着我风风雨雨,本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日子,但这生死攸关的时候,我们只能彼此相互信任。对面的可是塞外战马,追月自然不会怕的,就让我们痛痛快快地冲进去杀一场,不枉此生。”说完,江一阳摸了摸追月的鬃毛,追月也是坐了回应,仰天长啸嘶鸣,有种烈士暮年的悲壮。

    江一阳盯着对面的鬼影十八骑,不动声色地说到:“两位掌柜,把五行劫留给我,你带着兄弟们先走,一定要安全地带走,注意清理尾巴。云柔,这一次是马上的对战,不是你所擅长的,你就和兄弟们一起先走。”

    云柔抢过其中一个兄弟的长枪,把自己的古琴交到他的手里,一跃上马,有些不服气地说到:“江一阳,谁告诉你我不擅长马战的,你们男人能够做到的,我云柔照样可以。”

    江一阳没有反驳的理由,只能默许了,说着话的时候,李木把金丝软甲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一阳强行给云柔套了上去,淡淡地说到:“骑兵之间的对战,和单纯的比拼内力完全不一样,既然留下来,那最重要的就是要听从指挥,明白了没有?”

    云柔白了江一阳一眼,大声地喊到:“明白了。”

    江一阳带着五行劫和云柔六个人挡在了兄弟们之前,两位掌柜带着人冲了过来,但凡只要是喘气的,全都一一带走。鬼影十八骑看到对面也都是一副骑兵装备,倒也是来了兴趣,满打满算,除了受伤的几个,其余的十二个人勒马排成一排,他们混迹江湖多年,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不知死活的人,胆敢在马背上挑战鬼影十八骑。

    江一阳拍马来到金劫的身边,淡淡地说到:“金劫师叔,鬼影十八骑号称漕帮陆上最强利器,您曾经在草原待过一段时间,有没有破解之法。”

    金劫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到:“若是一般的骑兵,我们江湖人与之交手,虽处于下风,可我们身体灵活,倒是也能打得下去。但鬼影十八骑成名已久,最关键的是这些人都是江湖的好手,就算没有战马,单打独斗,他们也都算是二流高手。一旦冲起来,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尤其是他们的统帅马珏,漕帮右护法,武学修为可以排在第四,曾经在塞外修习十余年的马术,在中原武林,可以算得上马背之上第一人。马上作战和骑马完全就是两回事,我们就七个人,无论人数和技战术都比不上鬼影十八骑。”

    江一阳淡淡地说到:“我们比没有必要非要全歼鬼影十八骑,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挡住鬼影十八骑一刻的时间,只要两位掌柜能够带着兄弟们消失在

    他们的视野之下,我们就可以撤退了。”

    金劫继续说到:“如果只是拖时间的话,这一战倒是还可以打打,他们进攻队形应该是雁形阵,这个阵型,一旦冲起来,真的就是摧枯拉朽,无人可当,我们必须率先发起攻击,不让鬼影十八骑冲起来,一旦没了速度,他们的阵型优势便会化为乌有。领头的想必就是马珏,他是核心位置,犹如箭头,此人最擅长的就是长枪,马背之上,单打独斗,无人能敌。一阳,你是我们当中武学修为和轻功最好的,你必须与之纠缠在一起,割断他与其他人的联系,至于其他人,就交给我们,。一支箭,没有了箭头,我看他拿什么刺穿铠甲。”

    江一阳动了一下自己的长戟,淡淡地说到:“师叔放心,他就交给我。”

    秋风萧瑟,好在对于江一阳是顺风,之前的尘土一吹,江一阳七个人抓住机会,顺风率先发动进攻。这一幕,可是看呆了鬼影十八骑,江一阳只有七个人,他凭什么这么做。待他们反应过来了的时候,已经失了先机,马背之上,眨眼的功夫,敌人就已经冲到眼前了,更何况,这个距离本来就近。

    江一阳骑着追月,直指马珏,手里的长戟,直接刺了出去。马珏的马上功夫确实不一般,整个人离开马鞍,避开长戟的同时,手里的银枪也是一个横扫,伺机发动反攻。江一阳也是蹬了马镫,凌空而起。落下的时候,马珏直接把整个人压在了江一阳的长戟之上,手里弯刀顺势劈了出来。江一阳反应也不慢,放开长戟的同时,后被短戟横扫而出,马珏不得不再一次跳起来,追月冲过去的时候,江一阳顺势把自己的长戟捞了回来。两个人各自策马离开中心战场,待回头看的时候,鬼影十八骑的阵型已经被打散了,五行劫和云柔虽然各自一打二,但他们六个人可都是江湖一流高手,完全不落下风。或许是骄傲轻敌,马珏已经在无形之中被江一阳摆了一道,优势互换。

    马珏想要重整队形,但江一阳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拍马冲了过去。深渊蛟龙戟朝着马珏横扫而去,逼着马珏无法分身指挥队伍。江一阳还故意勒住了缰绳,两匹马各自围着转圈,马上的人也是全力以赴,一刻都没有停过。马珏虽然知道江一阳的诡计,却也是分身乏术,至少在他的心里,在马上打败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应该不用太久,也就专心致志对战起来了。

    江一阳的长戟劈了下去,马珏也只能迎战,两者的长兵器碰在了一起,这可不只是单纯比拼力量,还是内力的对拼。两者就这样团团转圈,内力纵横而出,马珏虽然早就知道江一阳内力超群,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江一阳马背上的战斗技巧居然也是如此熟练。马珏拔出弯刀,从侧边看了过来,江一阳丝毫不示弱,短戟挡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马珏用脚拍了一下马肚子,脚下的战马就开始狂奔起来了。江一阳似乎看穿了,追月也是追了过去。两个人就这样在马背之上僵持着,短短一次对拼,两个人都已经开始冒汗了。

    前方突然出现一棵树,拦在了两匹马的中间,但不巧的是,江一阳的这边横出一个枝丫,这是马珏期待已久的优势,他要江一阳自己撞上去。眼看,就要撞上去了,江一阳急中生智,内力幻化,寒气把两个人的兵器就这样冰冻在一起了。江一阳趁机放开,越过了枝丫的同时,江一阳背后的短戟同时出现,朝着马珏的头顶劈了下去。马珏也是立刻丢弃手中长枪,只是用另一柄弯刀挡了一下,整个人侧身躲到了马的侧边

    ,另一手拽着缰绳,把马儿朝着旁边拉了出去。

    追月倒是也足够灵性,马珏的马冲出去的时候,立刻补了上来,江一阳得以迅速落在了马背之上,绕着这棵大树一圈,抓起了自己的长戟和短戟,但这个时候,已经看不见马珏的身影了。江一阳带着自己的武器立刻回到了主战场,等到江一阳冲到的时候,马珏早就把武器补充好了。

    马珏得以重整旗鼓,所有人再一次收拢了。江一阳也是站在了六个人之前,长戟直指马珏,这是要挑战的意思。马珏也是开始认真起来,刚才由于自己的骄傲轻敌,这才给了江一阳可乘之机。马珏也是随机应变的指挥高手,自己一个人从大部队之中脱离开来,把马队的指挥交给老二,他要单挑江一阳。

    江一阳自然乐于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是从马队之中走了出来,两个人拉到战场一侧,让出主战场。

    就在主战场之中,老二吸取上一次的教训,带着人率先发动冲击。金劫也是带着人以雁形阵发起冲击,金劫是箭头,箭头与箭头对撞在一起。就在双方长兵器纠缠在一起的时候,短兵器也是立刻出手,两个人瞬间陷入对峙,但这就是金劫想要的结局,因为他不是真正的箭头,一直躲在身后的云柔才是。

    云柔从马背之上跳了出来,踩着金劫的肩膀,长枪直接刺在老二的胸口之上,老二的所有注意力几乎都在金劫身上,面对云柔的突然袭击,完全是手足无措。云柔这一次的冲击,内力剑尖一瞬间刺破了老二那形同虚设的内力防护,整个人直接被这内力冲击击退,滚了出去。

    金劫拍马冲了出去,手里的长枪直接顶在老二胸口地盔甲之上,推着人在地上跑,刚才受轻伤的人也是拍马赶了过来,几个人合力银枪逼退了金劫。云柔的马也是顶在了金劫原先地位置,安安稳稳地骑在马上,打乱了敌人的阵型,五行劫其余人趁势冲了进去,又到了单打独斗的时候了。水劫和火劫瞬间合体,水劫已突破万水凝寒,长剑接触的一瞬间,对手直接被冰冻,火劫随后纵横八荒跟进,对手直接就被劈了出去。要不是有刀枪不入地盔甲替他们挡了最后一击,人当场就会拦腰斩为两段,但即便如此,这致命地一击,五脏六腑皆损,站都站不起来。好在旁边的人立刻挡住了水火双劫的后续进攻,才不至于当场殒命。

    土劫本就力量强大,长枪卡住对手长兵器的同时,另一只手直接握拳击打出去。击中对手的一瞬间,寒气凝结成冰拳,直接冲破了对手的内力防护,一拳把人打得滚落马下。后续连个人也是过来解围,两柄银枪直接把土劫架了出去,土劫被他们甩了出去。

    土劫丝毫不惧,从泥土之中站了起来,一个骑兵追了过去。土劫站在原地,双手一瞬间凝成冰盾,也是直直地就冲了过来,连个巨大的冰盾直接撞在马头上,这力量确实不可小觑,硬生生逼停了战马。土劫的可没有打算就此作罢,把手从冰盾之中抽了出来,一个敌人的银枪刺了出来,土劫直接抓住银枪,把人拽了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冲过去一脚把人踢了出去。

    另一个想要来救援,土劫一个侧身避开银枪,一只手立刻拽住缰绳,另一只手抓住马的脖子,一只脚踢在马的前蹄上,大喊了一声,整个人向后一倒,连人带马一起甩到了自己身后,这力量,实在霸道了些。等到土劫站起来的时候,这连个人就好像见到了鬼,连武器和马都忘记了,落荒而逃。

第四百三十四章 鬼影骑兵

    第四百三十四章  鬼影骑兵

    木劫身体灵活,在加上长相,犹如猿猴,进入乱战之中,他直接丢掉碍手碍脚的长枪,踩着自己的马头,冲到了对手的马头上,直接缠了上去。盔甲本就笨重,遇到这种灵活的对手,完全找不到着力处。趁着对手手忙脚乱的时候,木劫一个人摸到了战马之下,手里的短剑割断马肚子上的绳子,而后突然下马,抓着马镫子,把人拖了下去。木劫知道拿他们没有太多办法,没有过多与其纠缠,再一次跃上马,掀开披着的甲,木镖左右同时出手,直接插在了马的脖子上,拔出来的一瞬间,血流如注,宛如一个小的喷泉。战马受到伤害,立刻就癫狂起来,到处乱跑,不一会儿地功夫,血气皆枯竭而亡,死状真的有些惨烈。没有了战马,这些人战斗力最起码下降一半。骑兵看到自己的战马倒地,手已经紧紧握紧了长枪,对于他们而言,战马就是他们一半的生命,现在自己一半的命没了,是要拼命的。但是冲过来的兄弟直接把他架走了,马珏的命令,马可以死,人必须活着。一个优秀的骑兵,训练可能需要三年,但战马的训练,则简单多了,并且漕帮之中一直都有备用的,只要人回去,随时可以上马战斗。

    金劫好像和云柔连在了一起,准确来说,是江一阳的一个私心,战场凶险,刀剑无眼,江一阳私下里要金劫看着点云柔,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这点小忙还是乐意去帮的。金劫虽说是盲眼老者,但这耳朵比起正常的人眼睛还好用,敌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这耳朵之中。金劫的剑气霸道,一道横扫,直接破了对手的内力防护,云柔随后跟进,长剑顶在盔甲之上,内力直接贯穿进去,皮肉倒是没有任何外伤,但体内地五脏六腑又如何承受得住,还能活着,就已经算是万幸了。

    这些骑兵冲杀是把好手,但若是乱战,他们一旦没有了优势,便不在是五行劫的对手,虽然侥幸捡了一条命回去,但几乎已经丧失了战斗力。

    战场的另一边,江一阳和马珏的战斗正酣,连个人在马上,各种长短兵器都已经用上了,却依旧没有分个胜负,马珏虽号称马背之上第一人,但江一阳轻功卓绝,江飞的儿子,只要他想,这片天空都是他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胯下的马便冲刺起来,交错的一瞬间,长戟和长枪碰撞在一起,都已经擦出火花了,仍旧实力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短暂的分开,两个人再度调转马头,继续冲击,距离已经差不多了,马珏手中长枪朝着江一阳的胸口位置一个横扫,江一阳脚踢马镫,直接跳了出来,长戟也是一个横扫,马珏则是低下了身子,避开这一击,两个人都已自己的战斗技巧避开了。但江一阳艺高人胆大,落下的时候居然踏在了马珏的银枪枪尖之上。马珏一个用力,直接向马头方向挑了出去,江一阳脚踩马头,长戟照着马珏的脑袋劈了下去,但马珏还是避开了。马珏也是丝毫不认输,直接站在马背之上,两个人的马再一次绕着原地转圈圈,两个人的长兵器相碰了不下近百下,但每一招对上都会化解,每一次的相撞,兵器都感觉都已经要变形了,但两个人依旧打得难分难解。马珏真的越来越好奇,这个江一阳到底是什么怪胎,自己一个马背上长大的人,居然弄不过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算战局相衡,就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马珏要找回自己的场子和自信,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马背

    上击溃江一阳。

    两个人从站着打到再一次骑在马上,相互一扯缰绳的时候,两个人的战马齐头并进,两个人再一次在冲击的过程中继续交手。江一阳的追月当年可也是千里良驹,从小长到大最好的伙伴,江一阳能够感受到追月的一切,而追月也把他当做最好的主人,尽力去配合江一阳的每一个招式,如同通人性一般。就这样,至少在马这个因素之上,两个平分秋色,马珏厉害的地方在于马背之上的娴熟,但江一阳则是轻功占优势,虽然马珏的攻势凌厉,但江一阳却总是能够轻易化解。但马珏已经发现了江一阳的弱点,马珏号称漕帮第四高手,内力修为远在江一阳之上,江一阳能从水海的手上冲出来,丹田之内想必已经开始空虚了,刚才的内力冲击已经证实了这一点的,只不过之前一直没有从这里下手,不过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马背上的第一人,若是不能从马背上击败对手,又何谈的胜利。只不过,现在到了必须要分出胜负的时候了,没有必要继续满足自己的可怜的自尊心了,比起战败的可耻,这点自尊算不了什么。马珏突然用力,长枪一个横扫,江一阳一时之间不知道马珏要做什么,也是用力对拼起来,各自拉开位置,他们再一次面对面。

    这一次,各自对视一眼,再一次冲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冲到一半的时候,手中长枪放在马背之上,整个人突然一跃而起,整个人跳到很高地高空。内力已经释放于身体四周,无数的内力长枪已经立在了身体周围,几乎就在同时,无数的内力长枪朝着还在奔跑的江一阳而去。浙这些内力长枪一接触的地面就立刻爆炸,一个又一个的大坑被炸了出来,尘土乱飞,已经埋没了江一阳。

    但令马珏没有想到的是,江一阳居然冲了出来,看这样子,应该是没有受到太多伤害,这样高密度的攻击,也不知道江一阳是怎么避开的或者挡掉的。马珏再一次落到了马背之上,但他坚信自己的攻击方向是没有问题地,内力修为的差距很难通过技巧扳回一城。

    马珏准备再一次发动绝招,对于江一阳,只要找到一点点机会,就要继续跟进,不要给他任何的歇息的时间。马珏调转马头,手中握着长枪,这一次,他的内力化作一支巨大的内力长枪,差不过将近三丈长,随着战马冲击起来,江一阳这一次根本必不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去接了。

    江一阳也是举起的长戟,戟尖对准枪尖,对撞的一瞬间,内力向四周震荡,周围的树全都弯腰了。孤零零的树枝都被折断了,几棵不幸地,直接被拦腰斩断。江一阳本来内力的内力修为就比不上马珏,更何况刚才由大战一场,不足一半的内力能够接住这一招就已经极为勉强的了,在这样的消耗战之下,江一阳渐渐落入下风。

    马珏进一步加大内力输出,江一阳直接就被马珏的内力长枪顶了出去,冲出去的时候,江一阳把自己的双剑也是带了出去。马珏可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收回内力的同时,立刻拍马追了出去。就在即将要接触的时候,江一阳突然撒出了一把黄叶子,幻影千重再一次出现,每一片树叶子之上都好像有一个江一阳。

    但马珏可不会被这些幻想迷惑了眼睛,刚才的内力长枪再一次出现,朝着这些幻象扔了出去,霸道的进攻直接把这些幻象全都击破,内力长枪撞击在不远处的一个大枯树之上,接触的一瞬间,直接爆炸,整棵树被炸成小块,纷纷扬扬的落下

    。江一阳借着幻影千重的掩护,总算是逃了出去,站在旁边一棵树的顶端,虽然只是一很小的树枝,但江一阳依旧如履平地。江一阳已经受到不小的内伤,但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出任何迹象,一旦这个消息被马珏发现了,铺天盖地的攻击只会接踵而来,他需要时间休息休息,找找反败为胜的可能。

    马珏是一个不会给对手任何机会的人,在击退江一阳的一瞬间,马珏直接动用杀招——鬼影骑兵,一个巨大的内力巨人已经出现,这个幻化的巨人是一个骑着马的战神,手中握着一柄长枪,江一阳就算躲在枝头,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幻化的骑兵如同一个攻城略地的杀器,一个横劈,整个树林都被其拦腰劈断,这个时候,江一阳已经没有太多躲避的空间了,虽然自己的内力已经是勉强发动那一招了,但生死关头,顾不上那么多了。

    江一阳放下手中长戟,空离双剑出鞘,万水凝寒和焱耀九天同时发动,雾影之域已经发动了。马珏的鬼影骑兵已经逼近,巨大的内力长枪劈了下来,接触到雾影之域的时候,内力碰撞的时候,马珏的内力长枪并没有爆炸,江一阳双剑交叉举过头顶,一瞬间,两柄内力长剑硬生生顶住了这鬼影骑兵的全力一击,雾影之域的防御力,真的很惊人。

    马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就是事实,只不过,江一阳嘴角地血丝还是被马珏发现了,内力的对拼,所有的冲击力都会反馈于**之上,就算江一阳的内力能够撑住,他的身体早就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个时候,马珏继续施压,江一阳的身体就会到崩溃的那一刻。

    马珏继续挥动手中的银枪,鬼影骑兵也是如此,但这个时候,雾影之域就好像一个吞噬万物的深渊,鬼影骑兵的内力长枪居然吸住了,并且,马珏的鬼影骑兵居然也开始动摇了。马珏先是有些担心,但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江一阳的垂死挣扎,雾影之域虽然很厉害,但毕竟是靠内力支撑的,这样巨大的内力消耗,他根本足够的本钱。

    僵持了好一会儿,雾影之域便没有了它巨大的威力,吸引力在逐渐减小,马珏也是趁机脱离出来,这一次,他要发动最强一击。马珏先是在自己的手上再一次形成一个巨大的内力长枪,朝着江一阳扔了过去,鬼影骑兵也是在正面劈了下去,两个方向的合力夹击,江一阳的雾影之域终于到了分崩离析的时候。江一阳拼上最后一丝内力,利用雾影之域强大的吸引力,化解了这一次巨大合力冲击。但整个人还是被这冲击力击飞,倒在了地上。但江一阳还是使出最后一丝气力,立刻半蹲了起来,正对着马珏。虽是意志坚定,但身体却很真实,单手捂着胸口,一口淤血吐了出来,这口淤血已经压了很久,几次连续的冲撞,已经扛不住了。

    马珏虽然获胜了,但是这样的内力冲撞,他也有些撑不住了,握长枪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好在,这最后一击获得了战场上的优势,现在就是大举进攻的时候,整个人拍马冲了过去。

    但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追月冲了过去,江一阳也是看准了追月,双剑回鞘,一手抓着银枪,一手抓着马镫子,虽然动作已经有些不协调了,但还是爬了上去,一颗烟幕丸丢了出去,暂时掩盖住了行踪,并且这烟雾有毒,马珏也不好深追,江一阳算是捡了一条命。江一阳无以言表此刻地心情,趴在马背之上,亲吻着追月,不停地喘着粗气,劫后余生,人生幸事。

第四百三十五章 暂时撤退

    第四百三十五章   暂时撤退

    江一阳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之中,看着满地的狼藉,整个人伏在马背之上,依旧是苦中作乐地说到:“你们几个打得不错啊,对面可都是二流高手,人数占优,并且还有盔甲护身,不像我,单打独斗,被人打得找不着北了。”

    火劫笑着说到:“小师弟,你还在这里贫嘴,马珏可是也跟过来了,你打不过他很正常,你要是把他按在地上捶打,倒是不正常了。”

    云柔也是悻悻地说到:“也是时候让人好好收拾他了,看看自己和顶尖高手的差距,不然总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的少年天才。”

    江一阳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到:“师叔,两位掌柜应该撤得差不多了,我们也是不是该离开了。鬼影十八骑,并非浪得虚名,总感觉他们还没有使出全部力量,若是继续纠缠下去,恐怕漕帮就要出动更多的高手来围攻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珏也是赶了过来,对着手下人嘀咕了一阵,刚才还是垂头丧气的一群人,瞬间就变得杀气四溢,壮志凌云了。江一阳看着对面的这些人,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自从踏入江湖以来,他的直觉从未错过。

    就在这个时候,鬼影十八骑所有人重整旗鼓,严阵以待,尤其是马珏,他有站在了箭头的位置,他就是鬼影十八骑真正的灵魂,不管这支马队的境遇如何,只要他归位,鬼影十八骑便会如获新生。

    江一阳的命令都还没有还得及出口,对面的骑兵便齐声高喊:“杀——杀——杀——”这喊杀声震耳欲聋,令人不寒而栗,只不过,这些都只是对于三流以下的人物,但对于二流以上的顶尖高手,这样的喊杀声,只会让对手觉得是在酒壮怂人胆一般。

    一瞬间,鬼影十八骑便开始发动他们真正的杀招——鬼影骑兵阵,马珏以一己之力发动了鬼影骑兵,鬼影十八骑其余所有人随后跟进,用他们的内力催动鬼影骑兵阵的全力冲刺,鬼影十八骑雁形阵的冲击力本就无坚不摧,再加上鬼影骑兵阵势不可挡的威力,很难想象这个世间还有什么人能够抵挡得住。眨眼的功夫,鬼影骑兵阵的便已经冲了起来,马蹄所过之处,整个天地都好像颤抖起来了。

    江一阳现在内力耗尽,已经无法再次发动雾影之域了,这里的人,恐怕无法抵抗。就在这个时候,五行劫各自看了彼此一眼,这样的能够与顶尖高手对战的机会,他们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五个人同时出手,金劫站在最中间,其余四人守护四个阵脚,焱阳寒冰阵本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五个人这一年多以来,几乎没有任何的行动,一直闭关修炼,金劫的焱耀九天已经到了巅峰之境,就差一步便可步入绝对熔域,水劫的万水凝寒也是大有进益,剩余三人,皆已突破第二重境界,今天就是检验修为的最好时机。再加上江一阳曾经指点过,这个阵法愈发成熟,他们之间的配合也是炉火纯青,五个人就是一个人。

    五个人同时发动空离第二境界,雾影之域已经重现,五个人的内力修为本就在江一阳之上,雾影之域的威力已经不是江一阳能够比拟的。马珏虽然曾经见识过雾影之域的强大,但刀出鞘,马出蹄,便再无停下来的可能。鬼影骑兵冲击的同时,内力长枪劈了下去,但雾影之域如同深渊,直接把内力长枪吞噬了。与此同时,焱阳寒冰阵居然从正面挡住了不可一世的雁形阵冲击,虽然有些勉强,焱阳寒冰阵略微往后退

    了退,但还是挡住了鬼影骑兵阵的锋芒,这或许早就超越了马珏的心里预期。

    吞噬内力长枪的同时,五个人一同用力,一个巨大的冰焱巨人从焱阳寒冰阵之中立了起来,红色和蓝色的内力在相互交织,手握双剑,照着鬼影骑兵劈了下去。僵持了那么一瞬间,鬼影骑兵被这双剑劈碎了。江一阳在旁边看着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样的焱阳寒冰阵,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五行劫,从未让空离失望过。

    马珏立刻命人退了出去,拉开位置,不给五行劫任何反击的机会。与此同时,马珏发动了更强的鬼影骑兵阵,这一次,马珏和手下人发动了三个鬼影骑兵同时冲锋,这样的阵仗,对于鬼影十八骑也是第一次,尤其是马珏,他以一己之力发动了三个鬼影骑兵,手下所有人全部举起银枪,直指鬼影骑兵,内力输入进去,马珏负责维系鬼影骑兵,手下人的修为高低则是决定了三个鬼影骑兵的冲击力。马珏的修为已经到了以气化物的最高境界,鬼影十八骑前十个人的修为都已经到了以物导气的境界,至于剩下的,也都只是差了一步。十八个人的内力,再怎么说也比五个人的内力要高得多,就算雾影之域能够吞噬一切,但总有一个极限,更何况,鬼影骑兵是从外面进攻,这样的内力冲击,雾影之域的屏障也不知道能否扛得住。

    三个鬼影骑兵已经发动了全方位的进攻,雾影之域的屏障已经开始动摇,马珏已经改变打法,他要用无穷无尽的冲击来击破屏障。一次,两次,三次……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的持续碰撞,雾影之域的屏障一点被击破。

    马珏的战斗机巧和随机应变确实令江一阳耳目一新,马珏也确实是一个难缠的对手,比起江一阳,他更是完美。他的完美在于,无情无义,从不受世间的陈旧礼法所约束,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人世间的纠葛,无非权钱情三字,前面两字皆有迹可循,皆有标准可衡量。唯独情字,无迹可寻,数不清的变数,无人知道有人会为了一个情字会做些什么。无情无义之人,只会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没有抉择的过程,也就少了许多烦恼。

    江一阳知道这些雾影之域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就无需在这里分个你死我活。江一阳举起自己的右手,往后轻轻一扬,五行劫也就知道他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冰焱巨人最后一击,把所有的鬼影骑兵全部击退。也在同时,五个人同时回撤内力,一瞬间,整个树林都是迷雾,完全分不清楚方向。马珏知道他们要逃跑,却没有命令所有人去追击,因为迷雾之中,一旦随意深入,鬼影骑兵阵一旦失去目标,锋芒便会消减。

    江一阳七人骑上马,向着身后的扬州城调转马头而去,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走最近的大道,朝着林间小道而去。马珏也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去的,马蹄声一起,马珏便命令所有人同时出击。穿过迷雾,鬼影十八骑便开始飞奔起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古语有言,穷寇莫追,但对于鬼影十八骑而言,追击流寇就是他们拿手好戏,一旦进入追击状态,几乎无人能够从他们手上逃脱,无尽的死人便会倒在他们的马蹄之下。

    江一阳回头看了一眼不断逼近的鬼影十八骑,砸了一下嘴巴,有些羡慕地说到:“鬼影十八骑不愧是精锐之中的精锐,这马的负重和持久力简直太强悍了,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弄上几匹。”

    金劫笑着说到:“一阳,我们几个能有一条命留着就不错了,你还惦记人家的骏马,你是没看见木劫刚才把人的马刺死了,人家都要拼命了。”

    江一阳笑着说到:“各位师兄师姐,这些马你们可要手下留情,他们都是我的,只不过现在暂时留在漕帮养着,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把马牵回来。”

    火劫骑着马来到江一阳的身边,用剑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到:“还你的马,人家答应了吗?你要是能把马牵回来,我叫你师兄。”

    江一阳也是笑着说到:“师兄,你现在叫我师兄我也不介意,我江一阳看上的,那就是我的。”

    一群人苦中作乐,说说笑笑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逃亡,倒像是外出郊游踏青。鬼影十八骑的追击很有章法,每隔一个人亮一个火把,虽说起步慢了些的,但他们利用战马的优势,不紧不慢,一点点拉近距离,江一阳甚至已经能够看到了马珏盔甲之上的火光。

    江一阳对着金劫说到:“师叔,您可是马战的高手,鬼影十八骑咄咄逼人,您要是在没有点主意,我们几个就要被他们一点点蚕食了。”

    木劫淡淡地说到:“小师弟,你就放心吧,我们可是早早就得到了鬼影十八骑要出动的消息,已经在路上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礼物。兄弟们,全都跟着我走。”说着话的时候,木劫已经走到了最前面,带领所有人朝着更深的林间走去。

    继续走了好一会儿,树林开始稀疏,但这是五行劫想要的地方。很快,江一阳等人冲过了一片树林,看似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木劫却是云淡风轻地说到:“兄弟们,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只需要头也不回的走就好。”

    江一阳有些好奇地说到:“木劫师兄,你就这么有把握?刚才的那个密林,你布下了什么阵势?”

    木劫笑着说到:“拿手好戏,不传之秘,想知道啊,叫我师父啊。”一阳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到:“师兄,你想要我叫你师父,喔,原来你是要和师父平起平坐啊,哎,你这逆徒。师叔,我们这里也就只有你的辈分够了,好好替师父教训教训这个忤逆之徒。”

    金劫一向识大体,不愿掺和他们师兄弟之间的玩笑,只能一本正经地说到:“你们几个的小东西,自己玩去,别把我捎上。一阳,此事完了之后,我们几个还是要继续闭关修炼,焱阳寒冰阵的缺陷在这一战之中也是暴露无遗,雾影之域若是想立于不败之地,还需要时间去钻研。”

    江一阳淡淡地说到:“五行劫是我们空离暗线的最强战力,只有在必要的时候再出手,但在救出文卓之前,你们恐怕还要继续留在扬州,到时候应该有用武之地。”金劫应了一声,几个人绕了最远的路回到了扬州。

    鬼影十八骑来到了密林之前,其他人还想继续冲过去追击,但马珏把人喝住了,所有人勒马停住,令行禁止。马珏拿了一个火把,朝着密林之中扔了进去,火光所过之处,马珏已经看出了蹊跷。

    这个地形,两侧都是人高的茅草和沟壑,就算战马也很难冲过去,这个地方,只有这一条路。手下人也是很知趣,几个人朝着前方扔了几块石头,石头所过之处,毒剑从两侧的树上飞了出来。若只是这些毒剑倒是无关紧要,关键是到处密布的绊马索和陷坑,布置得很有章法,这些东西根本就是避无可避,一时之间,无法清除,也就无法追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眼皮底下逃走,但对于鬼影十八骑而言,未损一人,让冰尘手底下的人手损失殆尽,这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对于漕帮,已经算是大功一件了,只是马珏的心里有些隐隐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230/ 第一时间欣赏空离叹最新章节! 作者:追月的阳所写的《空离叹》为转载作品,空离叹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空离叹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空离叹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空离叹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空离叹介绍:
和喜欢的人吹牛说自己是个文艺小青年,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开始创作这部小说,其中过程阴差阳错,待小说开始之时,早已物是人非,喜欢的人默默离开,却又无力挽回,一度想要结束这部小说,只是心有不甘。不管将来如何,也要完成这部小说,算是给过去的你一个交代,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是那个一辈子守护你的阳,等待我的月儿归......空离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空离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空离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