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打草惊蛇
第三百一十六章 打草惊蛇
千城和寒刺的对接需要时间,地藏王菩萨既然能够销声匿迹这么久,想必是有一套自己的东西,要想短时间之内将其挖出来,绝非易事,但也不是不可能,很大程度上就看寒刺的手段了。江一阳相信千城的本事,也就没有过多插手,反倒是忙里偷闲,跑到之前的山谷里和五行劫切磋武艺去了,收获还不小。只是这样的日子终究还是太短了,各种消息纷至沓来,他不得不把五行劫也安排进了杭州城,随时待命。江一阳还是把自己喜欢在坐在桌子边看着眼前的地图,心里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
就在局势扑朔迷离的时候,千城和寒刺方向已经传来了捷报,地藏王菩萨的狐狸尾巴最终还是露了出来。准确来说,寒刺的人早就察觉到了蛛丝马迹,只是在求证阶段罢了。狡兔三窟,一旦某个方向露了破绽,他就会是那惊弓之鸟,逃之夭夭。要是再让他消失在眼皮之下,恐怕这辈子都在没有机会抓住他的尾巴了。
江一阳等人坐在了福寿客栈不远处的茶馆之内喝茶交谈,千城的人已经派人在这里蹲守了很久,却一直未能确定客栈之内究竟有没有传说之中的地藏王菩萨,这样的地方已经发现了四个,分布于杭州城的四个方向,几乎都是一样的情况。
为了方便彼此间的联系,寒刺把幻蝶和无痕派来联合行动,这些地点都是他们探出来的,自然有发言权,幻蝶喝了一口茶,透过窗口的缝隙,看着对面的福寿客栈说到:“还真别说,这个地藏王菩萨有点本事啊,我们和他周旋了那么久,连他究竟在哪个兔子窝都不知道,简直无从下手。”
无痕也是有些迷茫,大隐隐于市井,确实有些棘手,无痕冷冷地说到:“凭我们的实力,就算对四个地点同时出手,也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的关键在于要确定其究竟在不在其中的一个地点,我们才好制定下一步的抓捕策略。万一这四个点都是他故布的疑阵,我们可就真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我的意思是,再看看。宁可多花些时间,也不能让这么多天的辛苦付诸东流,更不能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千城摇着扇子,表面淡定如止水,实则内心有些慌张,但嘴上依旧淡淡地说到:“我已经派人日夜不停地盯着了,但是里面似乎一丝异常都没有,我也派人近距离进去过,也没有任何效果,有些滴水不漏的意思。”
江一阳端起了茶,看着茶叶浮浮沉沉的样子,若有所思地说到:“既然水面平静过头了,那就把水搅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让鬼暮的人充当这根棍子吧。”
无痕现在依旧是一头雾水,有些不解地说到:“鬼暮的人虽然对这个叛徒也是恨之入骨,但他们绝不会相信地藏王菩萨会躲在他们的眼皮之下。再说了,一旦暴露了我们真实目的,事情说不定会再生变故。”
江一阳自然也知道风险,突然抬起了头说到:“也许到最后,我们还会希望鬼暮的人插手进来,但目前这个阶段确实没有必要。但如果是我江一阳突然出现在福寿客栈呢,鬼暮的人必定随之而至,鬼暮的人打草,惊蛇是地藏王菩萨,我们就作那一只黄雀。”
幻蝶也是在旁边附和道:“好手段,鬼暮的人知道你的身份,但地藏王菩萨不见得知道,鬼暮的人在怀疑你江一阳有什么大动作,而地藏王却怀疑是有
人盯上了他,权衡利弊之下,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千城补充了一句:“此计虽是绝妙,但我们外围的人手也要安排好,一来确保能够掌控局势,二来也能保证你的安全。”
江一阳继续说到:“无痕,你们寒刺的内鬼查的怎么样了?”
无痕一脸不在乎地说到:“你放心,内鬼肯定出现在你们内部,寒刺的人是不可能的,排查一遍之后,所有暗线都是安全的。”
江一阳回到:“算了,暂时不管这件事了,但我事先说一句,如果有消息了,先不要妄动,到时候说不定有大用。对了,这出戏需要你们寒刺的配合,给我找一个地藏王不认识的寒刺高层人物,假装在福寿客栈旁边的酒馆接头,最好能够让那个内鬼把消息传出去,这样才真切。”
无痕两人离开了,千城问到:“一阳,你相信这两个人的鬼话?依我看,泄露消息的人就在寒刺之中,只是他们不愿意承认罢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对了,弟妹呢,你小子舍得人家姑娘独守空房?”
江一阳回到:“男人嘛!怎么舍得自己的女人吃苦,自然是在家里歇着了。内鬼可能是在寒刺之中,也可能就在我们身边,或者两者皆有。算了,暂时不必追查了,敌人的内鬼也是可以帮我们大忙的。对了,我一直没有机会问你,云柔是怎么找上你,并且还被你带到了西子湖。”
千城漫不经心地回到:“我也不是不太知道,他说林谷主不是太放心你的安全,就让她来照顾你的,至于她是怎么找到我的,那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怎么了,没有什么问题吧。”
江一阳漫不经心地回到:“能有什么问题,都是自己的女人,我只是有些担心她的安全罢了,有些东西,想想都会后怕的。对了,最近的消息不要告诉她,我可不想他太过着急上火的。”
千城笑着说到:“这点眼力见你大哥我还是有的,你就放心吧,你都不说,我又怎么会插嘴呢?”
两个人没有在继续闲聊,出了大门,开始准备去了。江一阳毕竟是所有人的人头头,不适合抛头露面,所有的“勾引”细节就由千城亲自操刀动手了。
就在街道之上,千城简单的装扮之后,挑着一个卖菜担子,一顶斗笠遮住了整张脸,沿街叫卖。就在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和谐的时候,街道上有些躁动了。两个汉子突然就在千城前面不远处扭打起来,嘴里都是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难听话。千城四处躲避,但最终还是被连累了,这两个人汉子几乎是抱在了一起扭打,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几乎全都在看热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周围的摊子几乎都已经被砸烂了。无聊的日子里但凡有点乐趣都会引起所有人的注目,就连楼上的人也不例外。
千城一直都在躲闪,但还是被两个人撞到了,整个人直接被掀翻在地,担子和斗笠全都倒在了旁边,千城遮掩的速度很快,一把就将斗笠拉了回来,再次遮住这张脸。但就在回头的间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还是被鬼暮的人捕捉到了。千城把东西捡起来,不动声色地继续吆喝着往前走。蛰伏了将近一个来月,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自然不会错过,追踪的人装扮的身份各异,不下五个人,不远不近,几乎算是全方位追踪。自认为无懈可击,实则只是对手故意给你看的。千城也继续陪他们玩,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情况,但这些追踪的蠢货还是自
认为遮掩得足够好。
千城一直不动声色地来到了福寿客栈的外面叫卖,从旁边的酒馆出来一个人,对着千城喊到:“卖菜的,把你的担子放下来,让我看看菜怎么样,要是足够新鲜,我就都要了,也省得你到处乱跑。”
千城把担子放下,自然奉承着说到:“您放心,我的菜足够新鲜,您要是觉得可以的话,这以后都可以由我为你送菜了。”
小二哥翻了翻菜担子,一副盛气凌人地说到:“你小子的菜还不错,随我进去吧,要是我们掌柜喜欢的话,你小子就走大运了。”说着话的功夫,千城挑着担子和小二哥一同走了进去。千城上楼去的时候,故意往外看了一眼,而后便消失在了所有最终人的视线之下。
鬼暮的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但很快他们还收获了意外之喜,寒刺的人和千城前后脚都一同进了酒馆,寒刺人身后的追踪者自然如约而至。江一阳玩的这一手足够精妙,两个人方向追踪的人汇聚到一起,两相印证之下,一切便都是明朗的了。
千城和鬼暮的人自从进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就好像凭空消失在这酒馆之中,鬼暮的人虽然派人进去查探过,但江一阳布的局自然无懈可击,想要他们知道就会全都让他们知道。千城和鬼暮人故意在其中露出了破绽,待鬼暮人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往酒馆的后堂走去,再一次消失不见。这一切的一切足以令鬼暮的人相信,此处的小酒馆就是寒刺和江一阳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未免打草惊蛇,鬼暮的人只是在暗中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的,等待上面人的命令。虽然掩饰得很好,目标也不是地藏王菩萨,但还是惊了他这条地头蛇,全都被福寿客栈的人看在了眼里。都是靠暗中手段吃饭的人,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千城和寒刺的人从秘密通道离开了,留下鬼暮的人替他们看着地藏王菩萨,倒是省了不少事情。千城回到江一阳所在的茶馆,淡淡地说到:“一阳,我的这出戏可还行,别说,鬼暮的人还真是猫鼻子,给他一点腥味,就乖乖上套了。”
江一阳端着茶杯,靠在窗子边,淡淡地回到:“可惜了,难得啊,你小子要不是九州镖局的少主,估计能够靠这扮相吃饭。”
千城继续玩着他的扇子说到:“这个局我们倒是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地头蛇现在估计已经被惊了,要不要再给他们点压力,把戏彻底做足。”
江一阳说到:“没有必要了,戏一旦做过了头,反倒是有些矫揉造作,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你和寒刺的人先在这里先盯着,从今天开始,一切由你做主。我只有一句话,既然要玩,那就玩死对手,让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千城回到“你就放心吧,我会把握好尺度的,你已经把台子给我搭好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许宁已经亲自带着人在暗中编织了一张无形网络,地藏王菩萨这只瓮中之鳖必定无所遁形。”
江一阳还是最后交代了一句:“千城兄,我们和寒刺之间的合作只是暂时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留个心眼,最起码不要被寒刺给装进套里去了。还有,你要小心他们会在我们之中安插内鬼,这种事情,寒刺不是干不出来。对了,我们也不能干这种小人之事,省得给人嚼舌根。我先走了,要是再有什么意外,及时联系我。”说完,两个人再次分别,大局已定,千城也是个老手,没有必要一直盯着。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云柔的来历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云柔的来历
江一阳回到了佟掌柜安排的住的地方,佟掌柜早已恭候多时了。江一阳倒是也不客气,自己倒了杯茶,闭着眼睛问到:“佟掌柜,我离开这些天,交代您查的消息怎么样了?”
佟掌柜知道江一阳的性格,竹筒倒豆子,全都抖搂了出来:“一阳,你要我查的东西都已经证实了,云柔小姐确实是从我们解忧谷的暗线中进来的,但我们并没有把西子湖的大事告诉他,他好像是自己找过去的。至于她说带他来的兄弟,已经牺牲在西子湖了,无从考证。你看看我们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江一阳的头靠在墙壁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佟掌柜,陆掌柜和章掌柜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云柔是他们的人,毕竟知根知底,有些事情,也只有他们才知道。”
佟掌柜有些心痛,平常看着两个人恩恩爱爱的样子,突然来了这么大的反差,但凡是个过来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也许在这一刻,佟掌柜才算是真的看清了江一阳,他的心机和他的年纪真的不相符合,就算是恋人,他也是会留一手的,身兼空离谷生死存亡的重任,无可奈何,却又不得不做。佟掌柜拿出了纸条,但在交给他之前,问到:“一阳,我并不知道纸条里面写的是什么,但不论是什么,一旦走到那一步,也许就在没有机会挽回了。我们暂且不论云柔姑娘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你佟叔叔毕竟是过来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云柔姑娘对你的喜欢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就算她是鬼暮特意安插接近你的探子,还是不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的好,一旦鬼暮彻底覆没,一切就都还有回旋的余地。”佟掌柜心里明白,为了给云柔暴露的机会,江一阳特意把她安排了出去办事,只要她一动,自然也就验证的机会了。
江一阳把佟掌柜的纸条拿了过来,突然把眼睛挣开了,淡淡地说到:“佟叔叔,这件事情我们都别无选择,既然已经选择了身兼重任,儿女情长什么的,就只能退而其次了。我喜欢云柔是真的,但从她接近我的那一天,就一直在防着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既是温柔蜜罐,也是迷惑之言。佟叔叔,你说我是不是太过阴狠了,就算是枕边之人也都防着,这样的日子,过得真的没劲儿。”
江一阳把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道:事情已经查明,所查之人身份并无特殊之处,五年之前成为我们暗线之中一员,之前的背景一无所知。五年时间,并无破绽。如有需要,可以继续深查。
就在江一阳看纸条的时候,佟掌柜回到:“一阳,这种事情我真的帮不了你。如果说是感情之事,我或许可以帮上忙,但就目前这个情况看,我真的是爱莫能助。你是天选之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处理得好,但不管你作何选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站在你的身边。”
江一阳顿了好久,终于还是闭着眼睛流泪了,对着佟掌柜无奈地说到:“给两位掌柜回话,就说继续查下去,我需要知道有关她的一切。同时告诉他们,鬼暮总舵的消息尽量抓点紧,我们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对了,李木人呢?这个点,怎么也该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江一阳话音刚落,李木就进来了,江一阳只好把眼泪擦干了。佟掌柜是个老滑头,不该他知道的,自然借故走开。佟掌柜对着两个人说到:“你们自己谈,我先下去办事了,饭要是好了叫你们。”
江一阳给李木倒了杯茶,收拾好心情,心平气和地说到:“李木,喝杯茶再说,这几天你小子也够累的了,休息一会儿再和我说。”
李木接过茶杯,猛喝了一口茶, 用手扇着风说到:“一阳,事情我已经查得差不多了,这几天为了你的事,我可是要跑断腿了。辛苦什么的都还是其次的,这种事情,你下次就别找我了,搞得我好像做贼一样。再说了,在暗中摸云柔的底细,这要是让她发现了,我可就惨了,到时候还可能妨碍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弟妹这几天没有什么异常,除了你交代的事情,她几乎寸步不离家里。噢,对了,弟妹今天出过一次门,是一家绸缎庄,应该是给你做衣服去了,我估计一阳你很快就要有新衣服穿了。”
江一阳只是淡淡地说到:“李木,你给我盯着那个绸缎庄,看看会有什么消息。还有这点事,你千万给我兜住了,就算将来露了,你也不能让云柔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李木有些无奈地说到:“一阳,你就放心吧,我这一次特意从外面找的人,就算露馅了,也不会查到我们头上。但我还是劝你一句,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趁着弟妹还没发现,早日收手为好。”
江一阳回到:“覆水难收,随缘去吧,但愿她不是那样的人。”李木知道江一阳的性格,也就下去了,他这样的人,深陷心灵困局,只有他自己才能走出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柔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件新衣服。见到江一阳的那一刻,眼看四下无人,直接抱了上去,整个人直接挂在了江一阳的脖子之上,兴高采烈地说到:“一阳,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已经办好了,几个小喽啰而已,应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他们的下一个联络点应该还是有些有用的东西的。对了,你这几天去哪了,我都已经七八天没有看见你了。”
江一阳也是趁势抱着云柔到处乱窜,转了好几圈,江一阳只好求饶着说到:“云柔,云柔——我的脖子要断了,你就暂时放过我吧。对了,我几天出门去办事了,也是忙里偷闲,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说着话的时候,江一阳把人放在了桌子之上坐着。
云柔用手勾着一阳的下额,也是有些意外地说到:“想不到你还会给我准备礼物呢?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呢,也算你还有点良心。你要是再不开窍,我就找一个新的了,又体贴还是盛世容颜的那种,也免得我看着你心累。”
江一阳也是一脸无奈地说到:“云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虽说也算是世家公子吧,但你也看到了,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已经身无长物了,吃饭都要兄弟们请客,我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我要是包里还有银子的话,我就去扬州最好的青楼听小曲去了。凭我的样貌和身份,也应该是可以找到一个比你更加温柔一点,也免得我每天被你欺凌。你说我好歹也算是堂堂解忧谷的公子吧,怎么就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云柔立刻就揪着江一阳的耳朵,没好气地说到:“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只属于我云柔一个人,要是我发现你敢背着我去勾当其他小姑娘,我就把你腿打断了。”
江一阳也是一脸无辜地说到:“哎,云柔,我可是你未来的夫君,你这可和谋杀亲夫没有什么两样,你这要是让我娘亲知道了,估计你就没有机会进我们江家门了。”
云柔继续揪着一阳的耳朵,只是没有用力掐罢了,继续说到
:“娘亲是多么刚烈的一个人,他要知道你是负心汉,估计也会支持我的。先把你的腿打断,然后再养你一辈子,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也只有这样,你的花花肠子才会少点。看在你今天这么殷勤的份上,我就暂时放过你了,我的礼物呢,我要是不满意的话,你今天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了,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江一阳从自己的旁边拿出了一本书,交到了云柔的手里,宠溺地说到:“我呢,已经身无分文了,买不起什么贵的礼物,只有一些小玩意儿了。东西都在书里,你自己翻出来看看吧,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了。”说着话的时候,故意耸耸肩,一副求放过的表情。
云柔接过书,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书页之中夹的干花,就好像刚从山里摘出来的,虽说没了水分,却另有一番美。几乎全都是山上的野花,比起花园里的,多了一份无拘无束的野性美。整整一本书,差不多能有将近五十来支的样子,形态各异,每一支都有每一支的韵味。看着看着,云柔的眼睛就有些湿润了,江一阳给他的意外之喜实在太大了,有些招架不住。
云柔看着眼前的人,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胸口上,流着幸福的眼泪说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花花草草的,尤其是这株梦幽兰,绝世珍品,我真的很喜欢。你告诉你在哪里找到的,我一定亲自去挖一株活的。”
江一阳也和云柔一样坐在了桌子上,一把就将自己的女人抱在了怀里,一脸骄傲地说到:“就你这身手,还是别上山了,这要是受伤了,我还得伺候你了。我呢,动用了点私人关系,贿赂了之前服侍你的小女孩,知道了你的一切喜好,尤其喜好梦幽兰,所以呢就去山上替你找了找,也许是老天看我可怜吧,最终在山上找到了两株梦幽兰。我也不知道养不养得活,所以就把其中一株弄成了干花,另一株就养在窗台之上了,我去给你拿来看看。”
云柔一把拦住了他说到:“别别别,你翻山越岭的,已经够累了,我还是自己去抱过来吧,那可是我最爱的兰花,到时候再让你毛手毛脚地给我弄坏了。”云柔一看见梦幽兰,整个人都要疯了,淡紫色的花瓣,花蕊也是如此,尤其是那沁人心脾的淡淡幽香,令人心旷神怡。
江一阳看着云柔样子,也是满心欢喜,但只能嘴里无奈地说到:“哎,人都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我这个人还比不上一株兰花,可悲可叹啊。”
云柔把兰花放在桌子上,也是整个人跳上了桌子,抱着江一阳,用脚夹着他的腰,二话不说,直接就亲了他一口,也是温言抚慰到:“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因为一株兰花吃醋。看在你劳苦功高讨好本姑娘的份上,亲你一口算是给足你面子了吧。”
江一阳有些不高兴地说到:“我为你跋山涉水,你亲一口就算了事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一点大的奖励吧。本少爷有那么卑微吗?”
云柔把江一阳推开,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假装害怕地说到:“你可别想用几朵花就把本姑娘的清白给骗了,我呢,也给你一个小惊喜,试试这件衣服吧。”
江一阳用手勾着云柔的后脑袋,也是亲了上去,说到:“只要是你给我的,我都喜欢。只是做不了其他羞羞的事儿,亲亲小嘴还是可以的,但最起码要多亲几次嘛才算回本嘛。”在这一刻,江一阳可以不管云柔的身份,只需要她是真的爱自己就好了,哪怕只有这一刻也足够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云柔露馅
第三百一十八章 云柔露馅
江一阳十分珍惜和云柔在一起的每一刻,只是,事情一旦来了,就是那么猝不及防。千城派人传信来了,打草惊蛇之计已经有效果了。地藏王在鬼暮的高压之下,最终还是按奈不住了,打算再次隐藏自己的踪迹,只是目前这个情况,一动不如一静,他还在择机而动。
江一阳最终还是决定把云柔带在身边,有些事情,江一阳需要给他机会,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看清一个人。江一阳把人带到了他们相聚的地点,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回来扬州待命了,兄弟们又可以欢聚一堂了。简单的寒暄之后,江一阳说到:“兄弟们,大家奋战将近两个月了,最后一哆嗦的时候到了,情况都怎么样了。”
天机堂的两位兄弟率先说到:“你要的所有东西我都已经备好了,一部分已经被我转移到了城内绝对安全的地方了。如果需要,随时可以取出来用,另外你要我从天机堂带来的人也都安顿好了。”
千羽也是一脸幸福地说到:“一阳师兄,你就放心吧,我和我家颜如已经把你的无忧小队训练得差不多了,想入你的法眼估计是不太可能了,但应该还是过得去的。人已经交给两位掌柜的了,反正他们是没话说的。”
只有赵云逸淡淡地说到:“兄弟们倒是忙了一个多月,只有我们忙了七八天之后就一直歇了,看样子还是我们最清闲了。”
江一阳对着千城和许宁说到:“兄弟们已经台子给你们搭好了,万事俱备,就差你们的东风了。”
千城有些担忧地说到:“这锅粥现在还是清汤寡水的,但我就怕一旦我把米放下去,地藏王菩萨也许就釜底抽薪直接销声匿迹了。目前看起来倒是风平浪静,现在属于三方博弈,局势很微妙,就看我们怎么动手了。”
江一阳把手一摊,对着千城说到:“我已经说过了,这场戏我只负责搭台,唱戏的事情就由老兄你管了。这锅粥不管熬成什么样,全凭你个人,我们只能从旁协助。”
千城知道这是江一阳给他自己面子,好歹也是一派之主,这确实也是一个最大的历练机会,千城自然领这个情,对着所有人一本正经地说到:“兄弟们,一阳已经发话了,目前你们所有人就全都归我管了,我呢也来过一次老大的瘾。”
千羽可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的那种:“哥,不是我这个做亲妹妹的打击你,一阳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挺不靠谱的,可他一旦认真起来,脑子确实和我们所有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但既然一阳选择相信你呢,我们也就只能全力配合你喽,说吧,要我们怎么做呢?”
千城给了千羽一个白眼说到:“千羽,要不是看你是我亲妹妹,我一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十八般酷刑,反正你是我亲妹妹,有的是机会收拾你。那我现在也不和兄弟们废话了,千羽……我想现在所有的部署大家都已经听清楚了吧,一阳,你觉得如何?”
江一阳还是耸耸肩,甘当一个甩手掌柜说到:“千城,以后就由你统领兄弟们了,我可以退居幕后了。我呢,就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了,趁着伤好了,随便找一个地方喝一顿好酒再说。”
千羽在一旁看着云柔的脸,也是傲娇地说到:“嫂子,你家江一阳已经
要飞上天了,当着我们这些小兄弟的面散布消极言语也就算了,居然也不把你放在眼里,这个家以后可就难当喽。”
云柔也是一脸无奈地说到:“哎,做女人就是难,尤其是做他们这种油嘴滑舌男人的女人更难。算了,这男人啊都是这样,他要是不能自己管着自己,你就算拿链子锁着他,迟早也会让你无可奈何的,反正我是看开了,我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随波逐流。”说着话的时候,云柔故意看了他一眼,江一阳也就只好缩了回去。
江一阳只好整个人缩在板凳上,摇着手说到:“算了,算了,不喝了,不喝了,木哥,给我泡壶茶,我今天哪都不去,就在这里喝茶等待你们凯旋的消息。云柔,你不是一直都嫌我束缚着你吗?现在好了,我特意让千城给你安排一个事做了,我也乐得一个清闲。”
云柔只是对李木叮嘱了一句:“木哥,一阳的身体你自己知道的,你可别给他开后门,要是让我知道了,到时候受苦的可是你最爱的一阳弟弟。”李木在一旁笑而不语,兄弟们也大都下去准备了。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颜如走了上来,江一阳率先开口,只是淡淡地问到:“师兄,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颜如一本正经地说到:“一阳,我和两位掌柜通力合作,事情有了些眉目。赵家兄妹底子很干净,我们暗中观察的人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至于你让我查的弟妹,大致的消息已经飞鸽传书给你了,可以这样说,一切正常,唯一有瑕疵的地方就是她五年之前的底子,我们根本无从考证,如果她真的是鬼暮插进来的内鬼,那么鬼暮的钓线可就放得太长了,我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你还是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江一阳依旧是很坚定地说到:“师兄,你不必劝我了,我一定会查证下去的。两位掌柜那边也会继续的,我已经给云柔设计了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但愿她不会辜负我的苦心,生死无常,各凭天命吧。”原本就很空旷的房间越发变得空寂了,江一阳故意把桌子摆在了正中间,把椅子放在桌子上,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即时感。
江一阳一个人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手中一杯茶,时不时喝口,心里是五味杂陈,却又没有办法发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木走了进来,说到:“云柔弟妹已经出去了,要不要我派人去跟着?”
江一阳摆了摆手,说到:“不必了,这一次我亲自出马,为了假戏真做,就只能麻烦你代替我的位置坐在了这里了,除了茶,我还给你准备了美酒佳肴。我就先走了,再见了,木子哥。”
李木子除了笑而不语,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江一阳的离开了。江一阳一路尾随云柔前去,一路上倒也算是正常,云柔一直都和兄弟们在一起,寸步不离。这一次的部署的事先没有任何人知道,云柔就算是想透风报信也是不会冒这个风险的,更何况,临时安排的任务,他们是没有接头的机会的。兄弟们都没有发现有人尾随,但远处的江一阳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就是不知道来人何意,为了不打草惊蛇,江一阳一直按兵不动。
差不多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兄弟们按照事前的部署,全都进入了预定的位置,云柔的的位置有些远,身边也就只有四五个人跟着了。负责指挥的院子就在前面,一旦进去,云柔应该就没有传递消息的机会了,江一阳的心里不禁有些暗喜。
跟随了一路,就在江一阳打
算离开的时候,云柔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就在进入院子之前,旁边酒馆喝醉了的人从中冲了出来,不偏不倚地正好撞在了云柔的身上。云柔反应也算是迅速,往旁边一闪,也就避开了。旁边化妆护送的兄弟们神经瞬间就变得紧张了,全都靠了过来,好在只是一场意外,醉酒的汉子骂骂咧咧地也就离开了。
云柔和兄弟们继续往前走,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江一阳站在不远处的高楼上,他看得一清二楚,云柔已经彻底暴露了。就在刚才,醉酒的汉子撞了云柔一下,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几乎就在同时,旁边也有一个人擦肩而过。这个人的速度极快,两个人的手只是轻轻触碰了一下,两个手指头一夹,纸条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眼皮之下完成了交换。这一招瞒天过海确实精髓,也许就在这一刻,江一阳才算是真正看清楚了云柔的本事,看似天真烂漫,实则心机深沉。但江一阳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一切,他心里还在幻想,这也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她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有关感情的东西,也许越接近那个真相,心便会越痛。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云柔潜伏五年,只为这一朝。双方都知道地藏王菩萨的重要性,也是破局的关键,云柔是不可能沉默的,这颗棋子必须要改变双方微妙的平衡局势。
江一阳继续跟踪拿到纸条的那个人,似乎和鬼暮的高层直接单线联系。直到这个人进入鬼暮的一个秘密联络点,江一阳的心真的算是死了。云柔的身份已经坐实,江一阳的心真的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就好像有人拿刀子捅自己的心一样。幼年的经历早就让江一阳学会如何百“伤”不侵,不管是敌人迎面而来的长刀还是背后的阴风冷箭,江一阳都有把握一一化解。唯独这枕边人的致命一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抵挡。虽然早早地就预料到了结局,心却还是一样的痛,甚至比预想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一阳背靠着巷子深处的墙壁,头都是仰着的,就是为了不让眼泪流出来,他害怕自己心软的心软和优柔寡断,会害了兄弟们的性命。他们这样的人,无情或许才是最强的利器,也只有无情,才会真的百毒不侵,尤其是感情的毒。江一阳只是在墙壁上靠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匆匆消失在了人海中,有的人,伤心和流泪的时间都是不能的自已的。
江一阳回到原处,佟掌柜突然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一张纸条交给了江一阳,说到:“一阳,这是两位掌柜传来十万火急的消息,红色的纸张,你应该知道事情的非同小可。你自己看看吧,我是没有权限知道的。”
江一阳打开了纸条,这是解忧谷安插在鬼暮最深处传来的消息,上面只有一行字:少谷主身边有内鬼,千真万确,小心切切。
江一阳用火折子点燃了纸条,淡淡地说到:“佟掌柜,木子哥,有些我们不乐意看见的事实已经被证实了。我之前交代你们有关云柔的所有事宜全都放弃,同时也飞鸽传书给两位掌柜,意思一样。有关云柔的所有事情,我希望你们就算是做梦也都要忘记。一旦泄露,我会六亲不认的。”
江一阳从不喜欢对兄弟们说绝情的话,这算是第一次,他们自然知道事情的非同一般,还是佟掌柜圆滑,拍着脑袋说到:“一阳,你佟叔叔我毕竟年纪大了,年高忘事,我是真的忘记了所有。算了,李木,和我一起去做饭吧,我缺个打下手的人。”两个人给江一阳留足了空间,情伤也只有自己才能走出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地藏王现身
第三百一十九章 地藏王现身
深夜时分,江一阳一个人来到了福寿客栈的对面的茶馆,兄弟们之前商量的对策大部分都是真的,千城负责明面的上的事情,江一阳则是负责暗地里的清场和突发事件。为了这一次的清场,江一阳把五行劫全都叫到了附近集结。千城已经开始行动了,兄弟们各自负责一个点,几乎就在同时,全都开始施压了。行动极其迅速,破门而入,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全都拘禁起来再说。地藏王菩萨的小心还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每一个点的周围他都布置了暗哨,只要一出事,自然就会去报信,倒是也省了很多事,免得还故意安排破绽让人跑出去。
兄弟们中的跟踪好手一一追了上去,消息几乎就在同时汇总到江一阳的身边,在把消息全都复刻到扬州城的地图之上,把他们的运动轨迹在图上标出来,一切就都是明朗的了。江一阳对着五行劫的兄弟说到:“除了金劫和我在这里留守,其余四人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完事了把人给我带回来。”
兄弟们出发离开了,江一阳对着金劫说到:“金劫前辈,您的其他感官异于常人,地藏王菩萨不是简单的角色,恐怕也就只有您才能辨别真伪了。”
金劫靠在窗台边,淡淡地说到:“一阳请放心,只要地藏王菩萨在福寿客栈之内,在下一定将其找出来。”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对福寿客栈的最后总攻也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了,许宁和幻蝶负责把鬼暮监视的人斩杀,千城和无痕则是攻破福寿客栈,分工合作,两不耽误。幻蝶早就摸清楚了鬼暮的夜间巡视的口令,把向外联系的人杀了之后,化作他的模样,朝着后门摸了过去。
来到门口,幻蝶轻轻地敲了敲门,三长两短,里面的人小声地问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幻蝶学着之前的人声音,捏着嗓子回到:“暗夜降临时,万籁皆静黑。”口令和声音都对,里面的人自然也就把后门打开了。门开的那一瞬间
就是他们生命的终结的开始,许宁一只手就捏着最近一个汉子的脖子,直接就扭断了。另一只手顶了一下死人的下额,口中的淤血都还没来及吐出来就这样离世了。幻蝶也不是好惹的,一个翻滚突了进去,手中的短剑也是一剑插入了不远处一对手的喉咙,而后快速冲了过去,在尸体倒到地面上之时,用手兜了一下后背,轻轻的把尸体放了下来。
许宁把大门打开,剩余的兄弟也都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全都埋伏在楼脚的位置,鬼暮的人大都睡在楼下客堂之内,楼上还有些光亮的房间应该就是他们小头目歇息的地方了。幻蝶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对着房间门敲了几下。里面的人没有发话,这个点也是时候有回信了,也就没有多想,走了过来,把门打开。只是一旁埋伏的许宁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一只手掐着脖子,幻蝶给他的心脏补了一刀,算是生命的最后终结。确认死亡之后,许宁把尸体放在了楼板之上,幻蝶一个木楔子就把蜡烛熄灭了。
两个人站在楼上的门口,一挥手,手下的这些人就开始动手了,悄无声息地把楼下的房门撬开了,进入之后,几乎都是一样的杀人手法,一手捂住敌人的脖子,一刀断喉,干脆利落,别说还手,连喊出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一炷香的时间,无声无息间,整个院子里就已经只剩下十具排得齐齐整整地尸体。
几乎就在同时,千城也没有闲着,手下人已经悄无声息地把福寿客栈围得死死的,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见得能飞出去。千城可不喜欢虚的,既然是瓮中捉鳖,就没有必要计较鳖的挣扎了,颜如的长剑一出鞘,门闩就被斩断了,兄弟们鱼贯而入,后门也是如此,三十多个兄弟立刻就占据了所有的关键节点。
客栈之内伸手不见五指,进门的那一刻,千城便已经有种不好的直觉,喊了一句:“所有人往后退,贴墙站。”兄弟们立刻往后退,头顶的一张巨网便擦着脚面落了下去。其中的一个兄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点燃了一个火折子,瞬间就被飞来的羽箭命中了脑袋,一箭毙命。但这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因为地藏王菩萨的人开始用羽箭往墙边乱射,几个兄弟都中箭了。千城命人把所有的火折子全都集中到自己手中,用手捂着火头,用的时候突然就把无数的火折子往屋顶方向扔了出去,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在暗夜之下显得是那么刺眼,趴在柱子上和屋顶的人全都暴露无遗。
千城的手下大都数可都是玩飞刀的,各个方向的飞刀一同出手,趴在上面的弩箭手就像是草原上奔跑的肥羊,被九州镖局的人用飞刀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其中两个躲闪不及,命中要害,翻滚而下,在地面的的兄弟把憋着的火全都发泄出来了,长刀短刀一同出手,乱刀捅死,这样的死相也算是够惨的了。
火折子落地,屋内在一次陷入漆黑之中,屋顶上幸存人的命这下才算是走到头了,颜如和千城趁着刚才乱做一团的时候,已经悄悄摸了上来。颜如的动作最轻,摸到了柱子顶端一个人的后背,长剑从他的脖颈处伸了进去,待其背后发凉的时候,一剑毙命。抢过其弩箭,在黑暗中端平弩箭,扣动扳机,对面柱子上的一个人应声倒下。
千城也是如此,悄悄摸上来之后,一脚就把人踹了下去,三只铜钱全都插在了对手的脖颈处,一击就把人的脖子弄断了。手中的铜钱再一次出手,屋顶上的人几乎全都落到了地上,除了故意留的一两个活口,其他的全部乱刀砍死。
下面的人把火折子点燃,照亮了整个屋子,地藏王菩萨的人就只剩下一个,孤零零地趴在屋顶之下。千城蹲在柱子上,淡淡地问了一句:“你能活到现在,想必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地藏王菩萨了,说说吧,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我们出手。”
来人似乎没有要回应的意思,就好像一只壁虎,在整个屋顶到处乱窜,目标也很明确,应该就是不远处的天窗。千城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手里的铜钱再一次横飞,同时出手,在对手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同心圆。对手被千城的这一招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刚一动,圆形的屋顶便随之塌陷,人也就随着碎片砸了下来。
此人的功夫倒是不错,手里的长刀居然插在乐缺口处,想要借此飞上屋顶,但颜如突然出现在房顶之上,凌空就是一剑竖劈,要不是胸口前的长刀挡了一下,人估计已经成两半了,但后背也应该是裂了,颜如这致命的一剑可不是闹着玩的,但就这冲击力而言,不死不残就已经是算是命大挡了。
颜如从天而降,手里的长剑再一次出手,一剑插在地面之上,寒冰内力四处纵横,寒气所过之处,凳倒桌翻。落到地上的人自然也不好受,人都还没有站起来,颜如的长剑一挑, 手里的长刀便飞了起来。颜如再用长剑一挑,长刀便把对手的半个脚掌都给削了,一声痛苦的哀嚎之后,随后便是一脚就把人钉在了墙壁之上。对手靠着墙壁,双腿弯
曲着,双手摸着胸口的位置,咳嗽几声之后,一口鲜血吐了起来,整个人跪了下去。
颜如手一挥,几个兄弟就很识趣地围了了上去,其中的一个小兄弟正打算把人绑起来的时候,颜如似乎已经察觉了些异常,都还没有喊出来。刚才的小兄弟一时之间不妨,对手突然出手,把小兄弟反手便抓住了,背靠着墙壁,整个人藏在小兄弟身后。手法倒是够熟练,一只手用刀鞘架住小兄弟的双手,使其没有反抗的机会,另一只手拿着小兄弟的短刀,刀尖就顶在小兄弟的后脖颈处,一只脚撑着身体,一只脚弯曲顶着小兄弟的后背。
这个人确实有些穷途末路的意思,对着外面人喊到:“老子知道你们不是鬼暮的人,从身手上来看,应该是九州镖局和千城和空离谷的颜如是吧。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沽名钓誉,视兄弟如手足,要是不想他死的话,就给我让开一条路。”
千城站在屋顶之上,讨价还价道:“地藏王,你好歹当年也算是鬼暮的高手,你觉得我会为了一个小喽啰而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吗?你知道我们想要的东西,要是不想死的话,把我的兄弟放了,留你一条狗命苟活人间。”
对面的人也是恶狠狠地说到:“我知道你们都是厉害角色,但鬼暮才是真正的阎罗殿,如果背叛鬼暮,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把路让开,把路让开——”眼见千城无动无衷,对手突然一刀插在了小兄弟的大腿上。小兄弟是条汉子,硬是一声痛苦的喊叫都没有,嘴里平静地说到:“少主,兄弟们尽管动手,这辈子能够用命报答九州镖局的救命之恩,余愿足矣。”话音未落,又是一刀插在了小兄弟的另一条大腿之上。
千城知道对手是个狠人,只好让手下人把路让开了,但依旧在正面说到:“你记住了,我的兄弟要是因为你的鲁莽而死的话,我可以保证你的尸体明天一定会挂在杭州城外的某棵树上。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很快,对手已经开始贴着墙壁往门口的方向移动,兄弟们都已经把路让开了。就在这个关键时候,千羽把后院的小喽啰全都解决了之后,便出现了在前堂。千羽的连环飞刀在不经意间已经布满了整个屋顶的位置,别说,也是兄弟们在旁边的喊叫声掩护了飞刀嗖嗖的风声。一切准备停当,千城也已经出现在了侧面,颜如在房梁之上挡住了对手的视线。千羽的飞刀再一次出手,勾住屋顶的飞刀,颜如一个侧身闪开,连环飞刀从天而降,插在了对手的手掌之上。千城的十枚铜钱也是几乎就在同时出手,击打在刀面之上,使其不会对小兄弟造成二次伤害。
小兄弟也趁机后腰往下一缩,颜如的长剑擦过小兄弟的耳畔,一剑插在了对手的肩胛骨上,钉在了墙壁之上,使其根本就动弹不得。手下的兄弟把受伤的兄弟带下去疗伤去了,颜如拔出自己的长剑,淡淡地问到:“地藏王菩萨在何处?”
对手也是不知死活,竟然想把口中淤血吐在颜如的身上,颜如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手捂着他的嘴,一剑从下额贯穿整个脑袋。颜如把死人的眼睛闭上了,尸体自然顺着墙壁倒了下来,嘴巴磕在地面之上,那口死前的淤血总算是吐了出来。
千羽淡淡地说到:“后院已经拿下了,没有我们想要的人,怎么办?”
千城也是淡淡地回到:“就这个死人的身手,也就是个替死鬼罢了,人应该还在后院,把人先控制起来,找出来便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第三百二十章 深夜围剿
第三百二十章 深夜围剿
就在千城等人在前堂和诱饵纠缠的时候,后院一下子就空虚了,负责防守的兄弟不是真正的地藏王菩萨的对手,打伤看守的兄弟们,翻墙而出,不知所踪。这个人的胆子确实够大,声东击西在前,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足够把人戏耍的团团乱转。
地藏王菩萨根本没有时间体会劫后余生的欢喜,一个人在巷子里快速移动。但就在转过一个巷子之后,巷子前头有一个人正杵剑等着,来着不善,后面也是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善茬。地藏王菩萨入地无门,但上天也是无路的,一脚踢在墙壁之上,翻身上了墙头,两侧也都各自有一个人站在屋顶等着,算得上插翅难逃了。
地藏王菩萨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劫难逃,回到了巷子之中,四个人从不同方向慢慢逼近,很快,地藏王菩萨就被压缩到一个小小的空间之内了。还是江一阳率先发话了,有些意外地说到:“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能够搅动江湖这摊死水,鼎鼎大名的地藏王菩萨居然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地藏王菩萨也是有些敬佩地说到:“要是亲眼见到阁下,我也相信不出三个月就能和鬼暮分庭抗礼的江一阳也不过是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长得实在太多普通,完全没有勾引的兴趣。”
反正有的是时间,江一阳也是淡淡地说到:“我们这样见不得光的人,最好还是样貌无奇的好,也许这样能活得久点。看阁下行色匆匆的样子,是有什么急事吧?夜色过深,今晚也不太平,在下可是乐意做这个护花使者的。”
地藏王菩萨没有好气地说到:“有的人长得磕碜也就算了,居然还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你配吗?看着倒是憨厚老实,不过登徒浪子罢了,有话不妨直说,不然就把路让开。”
江一阳也是爽快地回到:“阁下现在可是被鬼暮四处追杀,就算我们兄弟把路让开,你不见得能够出了这杭州城。为今之计,恐怕只有和我们合作,你才有一线生机,别说鬼暮欲置你于死地,如果我不点头的话,你觉得你出得了这条巷子吗?”
地藏王菩萨闭了一下眼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到:“为什么?为什么?我都已经决定从争斗的漩涡之中抽身离开,你们就是不愿意给我一条生路。难道把两不相干的人绑上你们死亡的战车之上,就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的道义吗?一群沽名钓誉的小人,比鬼暮的人更该死,至少他们比你们直接得多。”
金劫把自己的剑定在了地上,反问道:“杀人不眨眼的地藏王菩萨居然也会说出这样话,就不觉得嘴冷吗?你可是鬼暮当年的利器,一个人就是一支刺杀小队,死在你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所过之处,风卷残云,寸草不留。你这样的人,一句金盆洗手,归隐山林就可以洗清罪孽了吗?自己摸着良心想想,就算你皈依佛门,佛也都不见得收你。”
地藏王菩萨机会回到:“别在这里唱什么高调了,大家都是一类人,杀意没有善恶之分。天下万事皆可交易,既然设下了这个局,把我困在这里,不妨都把底线敞开了谈一谈,也免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江一阳继续开门见山地说到:“很简单,把有关鬼暮的一切如数供出来,尤其是鬼暮总舵的所在位置,我想着对于你这
么一个肱股之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地藏王菩萨胸有成竹地说到:“你说的这些,我都了然于胸,但是我凭什么帮你?我又可以得到什么好处?我本来就是鬼暮的叛徒,保守秘密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吐出来,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都是死路一条罢了。”
江一阳只是笑了笑说到:“对于鬼暮而言,叛徒似乎只有死路一条吧,你的秘密在鬼暮一文不值,在我们这里也许还可以换一条命。因此,你只有一条道可以走,那就是帮我们灭掉鬼暮,一旦鬼暮垮了,你的项上人头也许才保得住。说点现实的,你的命现在握在我们手中,杀了你比碾死一只蚂蚁似乎并没有浪费多少力气。”
地藏王菩萨冷笑着说到:“久不在江湖,江湖都已经忘记你的可怕。本小姐当年也是黑道之中赫赫有名的亡灵使者,别说你们几个,就算你们这群小猴崽子全都围过来,我也不在怕的,不信你们可以试试。”说着话的时候,地藏王菩萨的内力已经开始向外倾泻,纵贯整个巷子,气势惊人,就连江一阳都被逼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地藏王菩萨眼看自己占据上风,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说到:“我知道你们几个小猴崽子身份特殊,都是我惹不起的主儿。但你们也别欺人太甚,把我逼急了,杀人抛尸荒野,就算有人想查,他也无从下手。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别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任务,枉送性命。”
江一阳没有说话,手里的寒霜剑突然出手,寒冰内力铺天盖地席卷而去,两个人内力很快就在巷子之中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也许就连地藏王菩萨自己本人都没有想到,江一阳的内力造诣真的已经达到了难以抗衡的地步。为了继续施压,金劫也开始释放了自己的焱阳内力了,从两面开始了攻击。地藏王菩萨咄咄逼人的攻势瞬间变为守势,准备来说,她已经有些难以招架了。
江一阳和金劫继续从两个方向压迫,已经快要把地藏王菩萨逼到了绝路。江一阳继续用内力逼迫说到:“怎么样,你觉得单凭你一个人还有冲出去的机会吗?别忘了,墙头的两个人可一直都在观战,如果他们也掺和进来,你冲出去的机会几乎等于没有。”
地藏王现在依旧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到:“江一阳,我承认你们四个人本事远在我之上,但就你们废物,除了以多欺少,你们还有什么?”
墙头之上的断殇回到:“都是靠杀人吃饭的,你这样的话不觉得太过天真了吗?只要能够达到目的,我不介意千百个人打一个。你应该庆幸,出手的不是我,不然,你现在恐怕只能和黑白无常聊天了。”
地藏王已经被压迫得坐在了地上,现在已经算是苦苦支撑了,脸上的表情都已经有些扭曲了。江一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说到:“你觉得这样拖时间有意思吗?不怕老实告诉我,我这个人向来不会给敌人留下半点机会,方圆两里之内尽在掌握之中,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不知道目前这个情况,我们是否可以坐下来谈谈条件了。”
地藏王似乎还是有些倔强,依旧是一副不合作的态度说到:“不可能,你就别想了,我是不可能背叛鬼暮的,在我这里,你除了能带走一具尸体,在没有其他的可能。”
江一阳把内力抽了回来,看着地藏王说到:“是吗?以利益结交的人终将会因为利益而分崩离析,你不肯背叛,只是因为我给你背叛的诱惑和理由还不够大,既然如此,那你看看这个理由怎么样?
”江一阳的话音一落,木劫带着手下人抬着一个人从巷子深处走了出来,一个病恹恹的男人,已经到了皮包骨的境地,没有几天活路了。
地藏王一见到这个男人,瞬间就抓狂了,就好像一个泼妇一般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喊到:“江一阳,你好歹也算是正道人物。你要还算条汉子,把我男人放了,有什么阴谋诡计冲着我来。”
江一阳也是蹲了下来,有些感动地说到:“看样子这个男人就是你的软肋了,想必这也就是你叛逃鬼暮的理由。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要是你们其中一个人敢自杀,我一定送你们黄泉相聚。你觉得我这个理由怎么样?”
地藏王瘫坐在地上,闭着眼睛,两只手也是随意地垂在地上,咽了一下口水,无可奈何地说到:“江一阳,你赢了,我可以帮你,但只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给我们夫妻俩一条活路。”
江一阳也是有些揪心地说到:“地藏王,我本来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只可惜这是你逼我的。你男人中的应该是南疆之毒,虽是罕见,但也不是无解。但是你这些年病急乱投医,全都被庸医耽误了。此处条件有限,恐怕只有南疆的百霜才有十足的把握,以我的修为,只能暂时把毒性压住,把身体其他部分养起来再说。我江一阳一诺千金,只要你真心诚意地帮我,我可以保证解了你男人的毒。至于你说的活路,南疆、西域、北国,我都可以帮你安排,那里天高皇帝远,随你们怎么活。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这个交易,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地藏王站了起来,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他男人的身边,跪在了地上,用手摸着男人的脸,哭着说到:“明,你现在感觉如何?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男人张着嘴巴吃力地说到:“岚,我——没事——江一阳的解毒本事很高,我感觉现在胸口没有那么闷了,人也都好过了些。”
地藏王再次站了起来,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坚定地说到:“江一阳,你赢了,我同意你的条件。我只有一点希望,但愿你能说到做到。说吧,你想要知道什么?”
江一阳把手一摆,说到:“我们的当务之急应该当着鬼暮的面把你杀死,不然的话,就算知道了鬼暮的总舵,他们也会转移的。你应该知道方月是什么样的人,你要是不死,她恐怕难以入眠。”
男人听到这里,呼吸瞬间就变得急促了,地藏王用自己的手安抚着男人说到:“明,你就放心吧,江一阳现在还不敢让我死,他是打算安排一次假死,掩人耳目罢了。你安心休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一睁眼,你就可以看见我完好无缺地站在你面前了。”
江一阳继续说到:“这场戏恐怕不止你要参与,你的男人要是不出现,恐怕鬼暮的人是不会相信的。鉴于你男人目前这个情况,我们已经安排幻蝶装扮了,希望你到时候把戏做得真一点。”
地藏王说到:“只要你们把我男人照顾好了,我一定好好配合你。”
江一阳对着手下人说到:“你们几个,手脚都轻点,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要是这个男人受到半点伤害和不公平的对待,你们应该知道后果。地藏王,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地藏王面无表情地回到:“谢谢。”说完了话,被水劫等人带走去准备了,鬼暮的人,就算速度再慢,也该快到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场戏
第三百二十一章 一场戏
五行劫的其他四个人早就把抓到自藏王菩萨男人的院子做了伪装,一切如初,外面追随而来的鬼暮之人还在等待支援。为了增加这一场戏的分量,江一阳也都亲自出演。江一阳带着人来到了院门之前,手一挥,金劫和无痕便破门而入,外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里面都是打打杀杀的声音。
很快,地藏王菩萨满脸是血的站在墙头,对着江一阳喊到:“江一阳,你还是杀了我吧,只要你放过我男人,我的命你随便拿走。”
江一阳故作冷酷地说到:“你这样的人,还不配死,是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奢侈。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你是个高手,我不想浪费力气。但你的男人手无缚鸡之力,杀他应该是不是什么难事,无痕,给她颜色看看。”
很快,一出戏便开始上演了,地藏王菩萨也是按照预定的剧本走了下去,束手就擒,甘愿被俘。江一阳看着眼前的这个场景,用手撑着地藏王菩萨的脑袋说到:“有点本事,只可惜走错了道,死有余辜。金劫,我带着人先走了,你断后。”
就在手下人架着人走的时候,从不远的巷子深处走来了一伙人,最前面的应该是尉迟闵,自从上次战败,窝着的火似乎就等着今晚发泄出来了。尉迟闵恶狠狠地说到:“江一阳,两个月前大小姐宅心仁厚放了你一条狗命,你不想着抱头鼠窜也就算了,还打起了我们鬼暮叛徒的算盘,拿着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大小姐已经下令,江一阳的人,格杀勿论。杀——”
尉迟闵把杭州城中鬼暮的所有高手几乎全都召集过来,一瞬间就把对面巷子的所有的制高点都给占领了,剩余的人还在从远处向江一阳的后方穿插,看样子是要把铁桶阵包圆了。江一阳淡淡地说到:“尉迟闵,你怕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西子湖一战丢盔卸甲的样子至今记忆犹新。不怕死的话,你就上来试试吧。”
江一阳把手一挥,无痕便带着人往后院走了,整个正面战场,只有江一阳和金劫两个人和地藏王夫妇留着。尉迟闵知道迟则生变的道理,也是手一挥,手下的这些高手就好像群狼开始冲了起来。江一阳只是嘴角微微笑了笑,手中的寒霜剑一出鞘,一股噬人心魂的寒气便四处蔓延。都没有怎么出手,鬼暮的这些小喽啰全都停住了脚步,西子湖的恐惧注定是在他们的心里挥之不去了。江一阳的杀招可没有那么简单,身后的兄弟把水桶从院墙之内扔了出来,江一阳的万水凝寒一发动,一堵冰墙更是挡住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尉迟闵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到:“本来就没想着指望你们,罗酆六天,和我一起合力冲击这道冰墙。” 罗酆六天当中的死掉的明晨耐犯武城天宫已经有人补了进来,估计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他们七个人从七个方向合力向冰墙发动了冲击,但冰墙岿然不动。尉迟闵可不是认输的主儿,命令所有人退下,手中的十柄扇骨剑从扇子之中飞了出去,其中的一支扎在了冰墙之上,尉迟闵的手指一动,这些扇骨剑便开始旋转起来,朝着冰墙深处不断扎了进去。很快,第一支扇骨剑已经深入冰墙之内了,剩余的扇骨剑也是接了上去,很快,扇骨剑便在其中凿出了一个洞。明晨耐犯武城天宫和尉迟闵顺着这个洞全力一击,冰墙瞬间就分崩离析了。
冰墙消失之下,江一阳也扶着剑蹲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全身上下都覆盖着一层冰霜,整个任瑟瑟发抖。尉迟闵一看就知
道江一阳是寒气反噬了,心中不禁一阵窃喜,依旧是一脸冷漠命令手下人发动全力的冲击。但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后面传来了一声巨响,尉迟闵的更是加紧了进攻。
五行劫的人只能站出来全力御敌了,但江一阳已经特意交代过,他们不能暴露全力实力,必要的时候还要示弱。金劫扶着江一阳往院子里面退,无痕也是来到前面,示意他可以随时撤退,但是兄弟们来的人毕竟有限,一旦带着这两个累赘走,就都走不了了。
金劫看着五行劫的其他四个人步步败退,对着江一阳着急地说到:“少谷主,他们四个人已经扛不住多久了,您要赶快做决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走——”
江一阳依旧有些偏执地说到:“不行,就算要走,你们也必须把这两个人关键人物给我带走了,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金劫看着江一阳奄奄一息的样子,突然就对着江一阳的后脑勺来了一下,交给了无痕说到:“我现在就是这里的老大,你带着江一阳冲出去,我随后就到。”无痕在兄弟们的掩护之下,扛着江一阳就朝着炸开的后院冲了过去。
火劫眼见江一阳冲了出去,对着手下人说到:“你们四个,给我顶住了,我要先办件大事再说。”火劫提着手里的刀朝着地藏王菩萨走了过去,嘴里冷漠地说到:“我们得不到的东西,鬼暮也不别想得到,况且你们两个留着也是祸害,倒不如斩草除根来得干净,拿命来了。”
地藏王菩萨挣开了绑着的绳索,捡起地上的长刀说到:“我命由我不由天,想杀我,就看你的本事够不够了。”火劫可没有给它这个挣扎的机会,焱阳内力瞬间迸发,残剑都是通红的,焱阳内力巨大的压迫力逼得地藏王菩萨没有反抗的机会,内力满满的一道剑气把地藏王菩萨手里的长刀直接震碎,而后一剑直接插在了她的肩膀钉在了墙壁之上,火劫暂时挡住所有的视线,残剑抽出来的一瞬间就是一刃断喉。而后一脚就把人踢在墙壁之上,击碎墙壁,倒在了里屋。
地藏王菩萨的男人抱着火劫的大腿,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火劫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怜悯他,手中残剑再一次出手,蹲了下来,挡住鬼暮人的眼睛,已经插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一脚踹进了地藏王菩萨的身边。人应该是还吊着一口气的,在地上不断地爬着,直到一只手摸着地藏王菩萨的脚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了。
火劫把这两个人收拾好了之后,来到正面,五行劫的其余四人已经是到了“强弩之末”乐。火劫一个手势,五行劫其余四个人立马退下,火劫的残剑插在了地面之上,一招焱耀九天顿扫阴霾,焱阳内力所过之处,似乎一切都被灼烧了,就连柱子也都开始燃烧,整个院子已经是一片火海了。有些内力修为的倒是可以用内力抵挡一下,至于那些小喽啰,衣服都被烧着了,一个个在地上翻滚灭火。火劫发动焱耀九天之后,也是倒在了地上,五行劫的其余四人分工明确,火劫和水劫背着老大快速撤退,土劫和木劫断后,且战且退,木劫的冰风千刀暂时封住了鬼暮所有追击的路线。
五行劫消失在了火海之后,尉迟闵依旧不肯放弃,继续命令手下人追进,但刚走到火海之中,整个院子立时就是无数的爆炸,冲进去的人淹没于火海之中,跑得慢的算是侥幸捡了一条命。
尉迟闵看着火光冲天的院子,只能望火兴叹,有些不甘心地说到:“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哎——我们也撤了,留下几个人,等火烧完了之后,进去查验尸体,尤其是那个叛徒的。”
眼见火光和倒塌的墙壁遮着所有的人视线,地藏王菩萨和幻蝶两个人瞬间就活了过来,把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尸体从墙角翻了出来,摆好了位置,处理好一切细节,两个人便从墙角的地道钻了进去。进入地道之后,两个人借着外面爆炸声的掩护,把地道口再一次炸塌了,一切痕迹都已经抹平了。江一阳做事,滴水不漏,就算方月心里有疑惑,她也无从查起。
江一阳等人按照事前的安排的撤退路线,避开鬼暮穿插的所有人,安全地撤离到了预定的地点等待。不一会儿的功夫,所有人都已经回来了,地藏王菩萨直奔自己男人的身边陪护,火劫和水劫把金劫背到了江一阳的身边,火劫很是着急地说到:“一阳,老大应该是焱阳内力反噬了,你赶快看看是什么情况?”
江一阳摸了一下火劫的脉,二话不说,让火劫盘腿坐在床上,寒冰内力一输入进去,火劫的脸色便慢慢恢复正常了。大约也就过了一刻的时间,江一阳这才从床上走了下来,擦干了脸上的汗,看着着急到极点的四个人,喝了一口茶才慢慢地说到:“你们就放心吧,我的寒冰内力已经帮助他恢复了经脉,调养一两副经脉之后,应该就会无恙了。以后要是在使用焱耀九天,应该就不会反噬了,也算是了却他的一桩心事。”
江一阳走了几步,身体摇摇晃晃的,要不是木劫眼疾手快,估计已经跪在了地上。水劫也是担忧地说到:“一阳,你没事吧,短时间内内力输出过多,身体恐怕已经空虚了,你还是赶快休息去吧,这里我们看着。”
江一阳摆摆手说到:“多谢水劫师姐,我没事,只是空虚而已。刚才坐的时间有些久了,腿都有些麻了,我要出去走走。”水劫不是太放心,只好让木劫搀着走了,但江一阳拒绝了,四个人也就只好在屋子里守着金劫。
江一阳来到了院子里,对着无痕说到:“无痕,我们在杭州合作得很好,前面的路已经铺得差不多了,麻烦你转告寒刺,你们的人可以动了。”
无痕冷冷地回到:“知道了。”一个箭步上墙,消失在了夜幕之下。江一阳看了一眼幻蝶的妆容,缓缓地说到:“幻蝶,你的幻化之术果然名不虚传,还希望你帮一个忙。”
幻蝶看着江一阳,用手勾了一下他的下额,有些调戏的意味,笑着说到:“江一阳,早知道你会今天的本事,当初不该放你走,寒刺必定会多了一柄利器。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怎么把你们安全地带出扬州吗?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江一阳回了一句:“多谢。出了杭州城之后,只能派你先去打探鬼暮总舵的具体消息了,也只有你才能渗透进去。”
江一阳本来打算转身就走的,但看着幻蝶吞吞吐吐的样子,只好率先开口问到:“幻蝶,这可不是你的脾气秉性,有话直说。”
幻蝶心里还在挣扎,但最终还是问到:“你的小嫂子小娅怎么样了,听说这些年在解忧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也没办法探到她的消息。”
江一阳有些意外,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毕竟也算是亲人,倒也是人之常情。江一阳回到:“嫂子这些年在解忧谷小日子过得不错,娘亲也是挺照顾的,他和哥哥应该是婚期将近了,不必担心,哥哥会把嫂子当中掌中宝的。”
幻蝶低着头,有些心神不一地说到:“那就好,那就好,我先先去准备了。”今夜过后,胜负的天平似乎已经偏向了江一阳这一边,只是,一切都还不好说。
第三百二十二章 偷出杭州城
第三百二十二章 偷出杭州城
转战江南三月有余,江一阳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现在就该是如何离开这个牢笼之地了。兄弟们兵分多路,江一阳为了兑现自己的诺言,亲自为地藏王菩萨夫妇保驾护航。江一阳等人齐聚杭州的西城门,其他人倒是都好办,幻蝶的幻化之术足以遮掩一切,只是地藏王的男人需要花费一番功夫,但对于幻蝶和江一阳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中午时分刚过,一只送行的丧队准时出现在了西城门,吹吹打打的,招摇过市。很快,丧队便来到了城门口,护城的卫士立刻就用木架子把路拦住了。幻蝶装扮的老管家拄着拐杖走了上去,对着其中的一个守城的卫士说到:“小兄弟,你行行好,给个方便,今天是主人出殡和下葬的最好时辰,这可是耽误不得的。”
护城的人一本正经地说到:“你们也都知道,前些日子西子湖才刚刚大战一场,昨晚又是爆炸连天的,漕帮已经传下话了,严查过往之人,别时还好说,今天这个日子,就算是天王老子降临,也通融不得。”
幻蝶知道这些护城的都是吸血鬼,层层盘剥过往之人,今天这种日子,更是宰人的最好时机。幻蝶用手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地说到:“哎哟——瞧您这话说的,我们可都是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杀人放火之事呢。就我这把老骨头,早上起来能够看得到太阳就是幸运的了。真的耽搁不起了,我们也知道兄弟们护城辛苦,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您高抬贵手。”幻蝶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揣进了他的侧边的袋子里,还故意用手拍了拍他的袋子。
护城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剥皮的手段,但还是故作正经地说到:“下葬是人这一辈子最后的大事了,我们呢,也确实没有任何理由耽搁了,既然老管家都已经表明了态度,兄弟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但上面毕竟有人盯着,兄弟也就只能公事公办了,这按照规矩是要开棺检查的,看在老管家这么会做人的份上,也就查查送葬之人就行了。兄弟们,手脚麻利点,别出了什么岔子。”
这些人拿了钱,也就走个过场了,连人都没有看清楚,从头走到尾,简单地划拉一遍也就算了事了。回来的时候,其中的一个护城卫士经过棺椁,突然里面就传出来了一声咳嗽。这个护城卫士还是有些警惕性的,敲着棺材说到:“什么情况,人都已经死了,还有咳嗽声,你们怕不要要诈尸。”
一旁的地藏王菩萨可是比谁都机智,先是小声地抽泣咳嗽,而后直接趴在了棺椁旁,继而就是放声哭泣和咳嗽。地藏王菩萨确实演技在线,哭得同时还拍着棺材板喊到:“老头子啊,你离我而去,我可怎么活啊。本来想着尽早入土为安的,没想到还是被刁难了,你说有这个道理吗?钱都已经使出去了,人家还是不放人,你要是泉下有知,就把他们全都带走陪你去吧。”越说越激动,涕泗横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假的。
老管家这个时候又要来做一个和事佬了,也是来到了刚才护城卫士旁边,也是塞了十两银子,拱手作揖地说到:“您看看,老妇人实在是伤心过度了,哭了几天几夜了,嗓子沙哑了不说,还偶感了风寒,您刚才肯定是幻听了。您看看,老夫人现在是悲痛欲绝了,有些冒犯的话您还多多担待。”
护城卫士拿了钱,自然也就回来汇报了:“老大,人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棺材里
的声响应该是老夫人的,可能是幻听了。”
护城卫士手一挥说到:“走吧,别错过了时辰。”
老管家继续拱手作揖说到:“多谢您嘞,有时间请您喝茶,兄弟们,启程了,哀乐走起。”很快,城门口又开始热闹起来了。地藏王菩萨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但事情往往不是那么简单的。
队伍都已经来到了城门楼子之下,但从城门楼上冲下的纣绝阴天宫算是拦住了他们去路,在队伍中段喊到:“把人给我拦住,要是胆敢冲门者,格杀勿论。”护城卫士就算再喜欢钱也不敢违抗纣绝阴天宫的命令,把木架子堵住了整个城门楼子,手中的武器也是严阵以待。
纣绝阴天宫来到队伍之前,上来就给了城门楼子的小队长一巴掌,冷冷地说到:“你们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漕帮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你们收钱放人,平常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最近是什么光景,你们还敢顶风作案,我看你们嫌命太长了,要不要我帮你们早点下黄泉。”
护城卫士的所有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到:“大人,小的们利欲熏心,还望您大人有大量,这是刚才那个老东西塞的钱,小的们不要就是了。”
纣绝阴天宫还是深谙世事的,但依旧是严厉地说到:“把钱捡起来,老子不想看见,这也不归老子管,你们几个,回去再给我好好查查,出了半点纰漏,你们的项上人头看着办。还愣着干嘛,这点小事难道还要我亲自出手?”
护城小队的头目不敢在耽搁,立马带着人前去搜索,送葬的人无论大包小包全都被搜了精光,其中的几个年轻女人甚至遭受到了搜身的待遇,喊叫声不绝于耳,鸡飞狗跳的样子看着揪心。老管家没有办法,只能继续来到纣绝阴天宫的面前,讨巧地说到:“大人,刚才已经查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对不是吗?您高抬贵手,老朽感激不尽了。”说着,往纣绝阴天宫的手里塞进了一张银票,面值应该是不小。
纣绝阴天宫丝毫不领情,把银票直接趴在了老管家的脸上,手里的长剑出鞘,架在了老管家的脖子上,阴着脸说到:“老东西,你要是在废话,老子就让你陪你家主人下地狱。要不是大小姐下令不得随意杀人,你现在已经躺在另一个棺材盒子里了。滚,有多远滚多远。”
老管家无奈地站在了一旁,纣绝阴天宫提着剑就往前走了,手下人已经回复到:“大人,人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只剩下这个棺材了。”
纣绝阴天宫来到棺材旁边敲敲打打了好久,过了一会儿才说到:“这个棺材有问题,给我撬开,仔仔细细地翻一遍。”
老管家立刻来到棺材钱,用自己的残躯挡住了所有人,慷慨凛然地说到:“大人,这真的不行啊,哪有封棺再打开的道理,逝者英灵已经在黄泉路上了,唯独这肉身是人间最后的念想了,必须得赶快下葬,了却逝者心愿啊,万万开不得啊,否则,就会附身在开棺人身上啊。您真要是开棺,就从老头子的身上越过去吧。”
纣绝阴天宫一把人掀开了,依旧是阴着脸说到:“老东西,给脸不要脸,老子就是杀人的,还怕这个,老子倒是要看看里面有什么猫腻。”说着话的时候,手中的长剑顺着棺材的缝隙插了进去,从头划到尾,往上一用力,棺材板就被掀开了。老管家除了跪在地上哭泣,没有任何的办法。
纣绝阴天宫跳上马车,一手扶着马车,用手捏了捏死人的脸,立刻就知道真伪了。纣绝阴天宫却是不依不饶,朝着棺材底部用
剑刺了进去,前后一用力,棺材底部就已经弄得稀巴烂了。纣绝阴天宫看着地板之下都是金银珠宝,问到:“老东西,你们的棺材倒是真的奇怪啊,说,为什么棺材之下还有一个暗格,里面还全都是值钱的玩意儿。”
老管家来到棺材面前,只顾哭泣着说到:“老爷,是小的不争气啊,让您死后受此奇耻大辱啊,小的以后还有面目去见九泉之下的老爷啊。”一旁的老夫人早就昏厥,倒在了地上,一息尚存,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了。
纣绝阴天宫再一次把剑架在了老管家的脖子上,恶狠狠地吼道:“老东西,你别逼我,你要是想死,我一定成全你。快说,否则你这一票人就别想着离开杭州了。”
老管家抹了抹眼泪说到:“主人的故土在中原,这一路上山遥路远,我们哪敢把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只好寻思着把东西放在棺材之下,也好让这些东西陪着老主人入土为安,谁曾想,杭州城都还没出,就遇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啊。老天爷啊,你就不能开开眼吗?”
纣绝阴天宫自知理亏,也就没有在追究,一脚把棺材板踢了上去,对着老管家喊到:“带上你的棺材,给老子赶快滚。你们几个听好了,从现在开始,过往的无论人车,就给这样查,再有下次,小心你们的狗命。”
老管家哭着把棺材安置好了,众人一路上都是小声的抽泣。好不容易出了杭州城,一行人倒是也没敢耽搁,立刻就消失在了所有的视线之下,找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幻蝶和地藏王菩萨赶忙把棺材板掀开了,装有的金银的板子也被抽开了,纣绝阴天宫绝对想不到,暗格之下还有暗格,也算是真正的瞒天过海了。
地藏王菩萨第一时间就抱着自己的男人,嘘寒问暖到:“明,刚才可是吓死我了,纣绝阴天宫的长剑刺下去的时候我真怕——”
明摸着自藏王菩萨的脸,理了理她的头发,淡淡地回到:“岚,我没事,这个棺材设计得很好,他的剑根本刺不到我,况且,还有天机堂的软甲穿在身上,不会有事的。”
江一阳也是随后赶到,对着所有人说到:“地藏王菩萨,别在这里煽情了,马车就在前面,到了绝对安全的地方再说。”说着话的功夫,手下的兄弟把所有的痕迹处理干净,全都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
城外的人已经逃脱,纣绝阴天宫目送所有人离开之后,赶回城中向大小姐汇报到:“大小姐,人已经放出去了,不知道您还有什么指示?”
方月喝着茶,手一挥,纣绝阴天宫自然也就下去了。方月放下茶杯,说到:“红悦,蓝悦,你说我此举是为了什么?”
红悦一向不喜欢管鬼暮的事情,摇了摇头一言不发。蓝悦试探着回到:“有的人自认为是设局之人,殊不知这是局中人。有的人自认为是黄雀,殊不知只是螳螂罢了。自作聪明,最终只会因为聪明而枉送性命。”
方月也是游戏感慨地说到:“江一阳确实是武林之中百年难得的天才少年,无论武学修为还是出谋划策都无可挑剔,但他这个人太过聪明了,聪明到有些自负,这便是他的软肋了。最关键的是,我们五年之前无意之间安插的一颗棋子居然会起到这么大的作用,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江一阳可以怀疑这世间的任何人,绝对不会对自己枕边人起疑,只是最近这枕边人似乎有些不听招呼了。”
方月望着不远处的西子湖,千山依旧在,只是物是人非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岚明往事
第三百二十三章 岚明往事
江一阳一行人离开杭州城,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兄弟们的神经已经紧绷了很久,也是时候休整一两天了。此处是解忧谷经营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兄弟们可以安心的好好睡一觉。
安顿好其他人之后,江一阳带着云柔来到了地藏王菩萨两人的房间。看着地藏王菩萨忙前忙后的样子,这一幕确实和一个顶尖的杀手确实有太大的反差了,自从洗手作羹汤,不问江湖过往事。
江一阳走到自藏王菩萨的床边,把了一下脉,平静地说到:“地藏王菩萨,你男人所中的南疆之毒我已经暂时压制住了,但还是之前那句话,我没有解毒的本事。你男人的身体还需要时日慢慢调养,只有身体底子扛住了,将来也可以好用药。调养的药方还是按照之前的,平常的饮食就行,补品什么的就没有必要了,还可能适得其反的,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地藏王菩萨把凳子递了过来,赶忙端过来了一杯茶,感激地说到:“江一阳,虽然我知道你是利用明要挟我,但我还是感激你的救命之恩,真心谢谢你。”
江一阳坐着板凳,端过茶碗说到:“一直都只是知道你们叫岚和明,但不知道你们的真名,不知道可否告知。我很不喜欢现在的这个我,但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有时候真的无可奈何。今天也是难得,不知道可否和两位敞开心扉的谈一次。”
躺在床上的明先是看了一眼岚,而后又看着江一阳说到:“江一阳,我已经算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但依旧听过你的大名。你明明是个侠肝义胆的人,但你却为了不知名的原因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只可惜,你还是狠不下心来,有的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一辈子都变不了的。说实话,余生能够遇见这样的人也算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悲哀,但还是自我介绍一下,中原人士向明。”
一旁的地藏王菩萨也是坐在了床边,拉着自己男人的手说到:“曾经我是无名无姓之人,从小到大只有代号地藏王菩萨。后来不幸遇到了向明,也就跟了他的姓,改了一个名字——向岚,也算是有了归根之处吧。”
江一阳继续疑惑地问到:“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吗?我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岚姐放弃鬼暮,成了一个甘守寂寞,今生只愿守护一人的小妇人,其中的故事必定感天动地。”
向岚反问到:“你江一阳不也是一样吗?你自出道以来就足够惊天动地了,最令天下人交口称赞的,想必就是你敢爱敢恨随性而为的性格。试想一下,当今世家公子之中,谁都可能对一个青楼女子一见钟情,但敢高调地昭告天下娶回家的恐怕也就只有你江一阳一人。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一辈子做一个杀手的,只是没有遇到一个能够让你放下刀剑和杀心的人罢了,我算是幸运的,三十不到的年纪就放下屠刀了,只可惜鬼暮中的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可能遇不到了。”
一旁的向明淡淡地说到:“这世上的路既有难易之分,也有对错好坏之别,在人生路的交叉口上,很多人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却还执迷不悟,也许下辈子都不会回头。也许不是他们不愿意回头,而是回头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岚和他们不一样,她的前半生确实是走错了,准确来说一开始她就没有选择的权力,一切都只是顺着别
人的意志走下去。有时候我就在想,强行改变一个人的道路方向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没有这一次偶然相遇,或许岚便不会付出这些代价,从离开鬼暮的那一天起,她的后半生便注定不得安生,逃亡已经是常事,能多活一天便是无上的幸运。”
向岚斩钉截铁地回到:“人这一辈子是没有太多的回头路可走的,一旦做出了你认为正确的选择,那就不回头地走下去。我已经预见了背叛需要付出的所有代价,但我不会后悔,就算有一天丢点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向明继续说到:“我们之间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大概是在五年之前吧,那个时候向岚还和曾经一样,为了鬼暮为非作歹。你刚才把脉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手无缚鸡之力,天生体质低于常人,但那时候总想着行侠仗义,仗剑江湖,以为江湖是个可以讲理的地方,后来才发现刀剑才是现实,嘴巴都长在了占据场面上风的一方,有时候你连张嘴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一刃断喉了。说实话,我也是太傻了,那一晚投靠一个客栈歇息,有一个人看似好心的人用他的天字一号房和我地字号房和我交换位置,我都不记得当初他给我的原因是什么,反正我只能笑自己单纯了。那一晚真算的上是惊心动魄了,半夜时分,我睡得正酣的时候,她就突然闯了进来,一刀就插在了我的左胸上,但她没有料到的是,我的心脏天生长在右边,也就算是躲过了一劫。”
向明说着便开始咳嗽,向岚一边给他顺气,一边说到:“嗨,按照我的性格,本来是要再补上一刀的。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抱住了我的腰,怎么都甩不开,也就给了对手偷袭我的机会。虽然还算是顺利的完成了任务,但我也受了不小的伤,我本来想留他在原地自生自灭的,谁曾想他居然爬了过来,死死的抱着我的腿,用脚都踹不开。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带着他一起走了。我当时的想法是,把这个人救活之后再杀他的,但我也没有想到,他就像狗皮膏药贴上了我,我走到哪他跟到哪。再后来,我自己都想不通,十多天的时间怎么就会喜欢上他了。再后来,我就成了鬼暮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叛逃的高层人物,自然也就享受了鬼暮最大规格的千里追杀。没有人比我再熟悉不过鬼暮的手段了,只要我活着一天,鬼暮的人便不会放过我一天,天涯海角,绝不会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后来,我带着他往南走的时候,被漕帮的追杀小队盯上了,我倒是有惊无险,他却中了他们的毒。要不是我力挽狂澜,也许都没有机会在这里废话了。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在寻找解毒的办法,但我却不敢真正的带他去药堂看看。鬼暮的消息网络不是你所能想象的,一旦露面,我们便会被人盯上,再也没有脱身的机会。我就自学所有解毒的医药经典,独门偏方,也只是能够保住他的命罢了。再后来,我索性就玩了一手灯下黑,直接就躲在了他们眼皮底下的杭州城,三年多了,我自认为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为了万全,我还摆了一出龙门阵,最终却还是败了。虽说心服口服,但我还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切入的。干我们这行的,在敌人面前露出自己的看家本事是大忌,但现在应该无伤大雅了。”
江一阳听完也是有些感慨,平平常常地说到:“岚姐,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露出过破绽,只是你的身份太过特殊,寒刺的人也在盯着你。他们早就察觉到了明哥的病情,而岚姐你曾经派人偷偷进入过一家药堂,拿走了一味梦游草。这是明哥所中之毒在南疆的独门草药,中原人几乎用不到,也就不难联想到了你的存在了。后来我们
和寒刺重点关注了杭州城,四下排查之下,也就锁定了慢慢锁定了你故布的疑阵。接下来就是顺藤摸瓜,一层层追进了。确认完所有点之后,再和你玩了这一出打草惊蛇,最后便是现在的结局了。”
向岚盯着江一阳的眼睛,一副不相信的表情说到:“江一阳,你真的是个怪人,就这么个小小的破绽你都能抓住,我真的五体投地的佩服。我现在相信了,你确实和大小姐是棋逢对手,但你要小心,大小姐不是那么容易输的,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我现在已经和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生死全在你的手上。”
江一阳起身说到:“在下尽量不辜负岚姐和明哥的信任,只是有一件事还需要岚姐明哥配合一下。接下来毕竟是生死之战,谁也都没有办法预料到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明哥身体经不起折腾,我想这就派人把他送去空离谷,我师父师娘是医药高手,想必比在这穷乡僻壤更有利。”
向岚笑着说到:“我们都是此道中人,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更没有必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救明的命是情义,用明威胁我不得有异心则是手段,恩威并济,习以为常了。只不过,你用人的本事确实比起一般人更老道,我同意。但有一点,你必须派专人护送,保证明的安全。”
江一阳也是信誓旦旦地说到:“岚姐明哥,你放心,我派我的副手亲自护送,保证万无一失。好了,你们好生歇息着,我这就下去安排。”
江一阳拍了一下还深陷其中的云柔的肩膀,吹着她的头发说到:“云柔,你什么呆呢?走了,我们就不要留在这里碍眼睛了,给岚姐和明哥留足够温存的时间。”江一阳搂着云柔出了房间,满脸都洋溢着幸福。
云柔似乎也已经清醒了,拉着云柔出了院子,一路上沉默寡言,直到来到一出僻静的地方,云柔才支支吾吾地说到:“一阳,你觉得岚姐明哥说的是事实吗?虽然语气诚恳,但岚姐这样的人,伪装表情只是信手拈来的小事,真的无法看出真假。”
江一阳回到:“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师父可是和我说过,逢人只能信三分,假有假的用,真有真的用。”
云柔揪着一阳的耳朵,但很快有放下了,有些忧伤地说到:“那你对我呢?是不是也从一开始只信三分?”
江一阳怀抱自己的女人,笑逐颜开道:“云柔,你这话可伤我心了,伤的我一塌糊涂的,哎哟——不行了不行了——”说着话的时候,江一阳故意往地上蹲了下去。江一阳常用的小把戏,但云柔却每次都上当,江一阳倒是也不客气,直接抱着人就躺在了草地上。
云柔每次都想挣开,却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躺在他的怀里说到:“明明知道是你的诡计,但我每次都还是中招了,我是不是太没有定力了。”
江一阳没有说话,就这样抱着自己的女人无忧无虑的背对蓝天白云,阳光洒在脸上,似乎都没有了往日的炙热,唯独剩下了温情。云柔也许是有感而发,突然就说了一句:“一阳,如果有一天我也岚姐一样走错了路,你会怎么办?”
江一阳没心没肺地说到:“我怕什么,你要是走错了路,那我就从侧面开一条路去前面等你。到时候,所有的代价我都替你背着,只不过到时候你就只能一辈子圈在我身边了。”说完,两个人就这样抱着躺在了草地之上,直至黄昏。
第三百二十四章 准备进攻
第三百二十四章 准备进攻
江一阳带着云柔和手下的兄弟来到了安业城附近,两位掌柜派人特意接应,来到了一处绝对安全的联络点。两位掌柜见到江一阳,欣喜若狂,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抱着江一阳热泪盈眶的样子,看得旁边人也都感动了。虽然西子湖交战江一阳说的云淡风轻的,但他们心里清楚,只不过是不让他们担心罢了。江一阳本就是空离谷和解忧谷的宠儿,无形之间自然也就是两位掌柜的心头肉了。
一番寒暄之后,江一阳继续云淡风轻地说到:“两位掌柜,你们就放心吧,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这不是完好无缺地站在你们面前了。对了,闲话日后再叙,我们这一趟也算是收获颇丰,飞鸽传书前来的消息不知道核实了没有,这可是目前的当务之急了。”
陆掌柜回到:“一阳,我们两个老东西何曾拖过你的后腿,你的消息一来,我们的人就已经开始动了。现在已经查明,鬼暮的总舵就是地藏王菩萨交代的那个点——李家庄,目前没有任何的异动。未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只是在外围监视,就等着你一声令下就可以发动总攻了。我们为之奋斗半身的大事,总算是有个结局了。”
江一阳只是淡淡地说到:“现在还不好说,可惜了,不能把方月的所有党羽一网打尽,这应该算是最大的遗憾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只要方月在,鬼暮随时可以重建。”
两位掌柜倒是没有这么悲观,安慰着说到:“一阳,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就你功勋而言,足以青史留名了。此战过后,我们和寒刺可以联手把鬼暮的黑道势力彻底清除,丧家之犬,不足为惧。一阳,兄弟们已经陆续都到了,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江一阳回到:“两位掌柜,这里你们两位先管着,寒刺的人也已经到了,这一次是联合行动,怎么说也得去见上一面。寒刺的规矩,我只能单刀赴会,只能麻烦两位掌柜照顾一下云柔。”
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江一阳一个人化妆出门了,按照之前的约定,来到了密林深处。周围早就被寒刺的人控制了,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周围都是竹林,其中的一个空地上一块大的石头,石头的南北面各自有一个石墩子,石头上摆着一坛子美酒和两三个纸包。
江一阳可是个小酒仙,却被压制了将近两个来月,也是有些憋不住了。手里的长剑一出鞘,剑光闪过,其中的一根柱子拦腰截断,两个竹筒子便整整齐齐地摆在了江一阳的横着的剑身之上,剑身在一侧,竹筒子便朝着寒刺飞了过去。
寒刺手轻轻一推,竹筒子便落在了石桌子之上,手在一震石桌子,酒坛子便飞了起来,正好把酒倒在了竹筒子里。寒刺可是一点都不在乎,任由酒坛子往下掉,江一阳可舍不得,手中长剑一横,撑起了整个酒坛子,轻轻放了下来。江一阳拿起一个竹筒子,轻轻咂吧了一下嘴巴,淡淡地说到:“好酒好酒,都说寒刺财大气粗,看样子不是假的了,这么好的酒,说扔就扔。要是不喜欢,我包圆了,你坐在一边看着。”
寒刺把纸包打开了,里面都是存的住的下酒小菜,还有一只烧鸡。寒刺拿起了竹筒子,径直喝了起来,嬉笑着说到:“江一阳,你什么时候混到这个地步了,连个酒都不敢喝了。不就是个女人吗?就你的身份,只要把招亲的话放出去,你们解忧谷
的大门门槛估计都要被踏破了。男人嘛,在外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在内也要是一言九鼎的一家之主。你这个怕小媳妇的名声要是传出去,可就是算是毁了。”
江一阳一边喝着小酒,倒也不客气,手抓着这些下酒菜就往嘴里送,说到:“怕媳妇又怎么了,传出去正好,像我这样的好男人,我巴不得天下皆知呢?苏牧大哥,有心了,今天也算是解了我的酒瘾,在这里先行谢过了。”
寒刺给两个人倒酒,突然就严肃地说到:“江一阳,闲话少叙,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喝酒赏景的。你现在倒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可是雾里看花,眼前一片迷茫,既然是合作,就不能藏着掖着了,我们之间是不是该互通有无了。”
江一阳把添满的酒直接一口干了,回到:“赫赫有名的寒刺给人倒酒,就我这待遇,恐怕也是江湖第一人了。我的人已经找到了鬼暮的总舵所在——实话实说,我的身边现在已经有了鬼暮的密探,虽说地藏王菩萨并没有撒谎,但方月已经我们设计好了一个口袋,就等着我们往里面钻了。”江一阳对寒刺和盘托出,这样的彼此间的信任,已经是很难得了。
寒刺心直口快地回到:“我妈们和鬼暮之间的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彼此之间安插密探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关键在于,谁先发现,如何利用罢了。敌人的密探,是对手安插在我们身边的一只眼睛,也是传递我们需要他们知道的消息的最佳途径。不止你的身边,寒刺之中也不少,来头都还不小。我一直没有动他们,就是为了这一天。你既然来了,想必心中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不妨直说。”
江一阳喝着酒回到:“我们的计划,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幻蝶的本事,她早就出手了,只是不知道可否有回音。只要她把真正的鬼暮总舵探出来,剩下的事情我们两个再好好合计合计,问题应该不大。”
寒刺吹了一下口哨,幻蝶就从竹林之中走了进来,站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说到:“寒刺,地藏王菩萨的消息无误,我已经摸进去了。但就在昨天,方月已经把鬼暮所有的高手全部召回,她自己也亲自到了。为了这一战,方月不惜从漕帮调集了不少的人,漕帮的五大副帮主,已经来了三个,都是一顶一的高手。最关键的是,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真正的总舵已经转移到了新的位置,所有的秘密几乎都在其中。至于李家庄,现在已经是真正的龙潭虎穴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为了不暴露我们真正的企图,我得回去了。”说完,幻蝶给两个行了一个抱拳礼,消失在了竹海之中。
江一阳看着一脸严肃的寒刺,嬉笑着说到“苏牧大哥,方月的胃口不小啊,她这是要把我们双方一网打尽啊。虽是女流之辈,雄心壮志却不在你我之下,说来也是惭愧,我们两个大老爷们被一个女人逼得无路可走啊。”
寒刺也是倒是毫不在意地回到:“方月把她的人全都集结到一起来,也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找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一刻,根本不知道谁是蝉,谁是黄雀?方月想要我们做那一只螳螂,我们偏要做黄雀给他看看。寒刺所有的精锐力量已经集结于此,最后一哆嗦的时候到了。”
江一阳继续笑着说到:“这顿饭可不是那么容易下肚的,刚才你也都听见了,要没有个铜舌钢牙,搞不好我们就被方月一勺烩了。”两个人在吃着喝着的时候,几乎就把所有计策都给敲定了。真真假假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
人自己知道。都是同道中人,彼此都明白,倒是省了不少力气。一个时辰的密谋,足够了,剩下的就只有各自具体的安排了。
江一阳回到两位掌柜安排的地方,倒是也没有过多废话,径直说到:“兄弟们,事出紧急,现在已经命悬一线之上了,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客套了,相信两位掌柜已经给你们介绍了具体的情况,我就直接发布命令了。”
平常嬉笑打闹的兄弟们也都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了,千城代表所有人说到:“一阳,有什么命令你就直接吩咐吧,我们誓死从命,马首是瞻。”
江一阳站了起来,对着所有人说到:“兄弟们,这是两位掌柜目前探出来的鬼暮总舵李家庄的具体情况地图。从图上看,李家庄一面背靠将近三十来丈高的李家山,总舵就位于山下。我们是进攻的一方,但此处毕竟是鬼暮的地盘,要想从正面攻破,几乎没有可能。一旦陷入持久战,搞不好就会惊动安业城,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因此只能速战速决。为了万无一失,火狄带着兄弟们把火药备足了,在正面给他们看看烟火,最好能够把鬼暮的人都集中到村口的方向。凌泽带着兄弟们趁势进攻,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待李家庄里面发出信号之后,你们便全力进攻,里应外合攻破李家庄,擒拿所有鬼暮之人。为了迷惑鬼暮之人,寒刺手下的人也会在正面配合你们,切忌乱了阵脚。”
许宁三人站了起来,一同抱拳行礼说到:“得令。”
江一阳转过头来,对着师兄说到:“颜如和千羽,你们两个人作为我们的预备力量,在李家庄外围警戒,一旦有意外情况出现,立刻信号示警。”两个人也是站了起来,一样地回到。
江一阳对着两位掌柜的说到:“两位掌柜,你们看一下这一处密林,这是安业城增援过来的必经之地。要真的出现这种情况,你们需要采取一切措施拖延住他们,给我们留出时间。”两位掌柜站起来也是一样回应。
江一阳对着剩下的兄弟说到:“除了云柔,剩下的我们可就是黑虎掏心的人了,从李家山从天而降,直取他们的总舵。除了我们的人,寒刺也会随着我们一起下去,兄弟们,我们是绝无退路的,现在后悔,都还来得及。”云柔本来想当堂站起来质问一阳的,但却没有机会了。
兄弟们都站了起来,回到:“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喊声居然是那么的齐整,就好像事先演练过一样。
江一阳最后在说了一句:“兄弟们,我们的举事的时间定在半夜三更一刻,那一天是初一,月黑风高,是我们最好的动手时机。大动干戈之前,一切都必须是隐秘的,需要注意到所有细节,切忌不可暴露行踪。还有一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这一次和寒刺是联合行动,但尺度你们必须要把握好,切忌不可被寒刺装进套里去了。”
江一阳这一次的安排确实足够精明,这些部署当中都有一个较为精明的人,自然不会给寒刺任何的可乘之机。兄弟们走了之后,江一阳一个人站在门口,看着不远处的山林,自言自语道:“哎,这场战争,真的没有意思,一点意思都没有,却又是那么的无可奈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听天由命。”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江一阳却还在等待一个人的迷途知返,江一阳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给她创造回头的机会,一切都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迷途知返
第三百二十五章 迷途知返
两位掌柜并没有走,来到了门口的位置,对着江一阳说到:“小兔崽子,你又在这里感叹什么呢?你把所有人都安排了,唯独漏了云柔,那可是刚烈的女子,你今晚就等着独守空房吧。”
江一阳心中有难言之隐,只能淡淡地说到:“两位掌柜,你们就别在这里打趣一阳了,今天的这出戏,演得应该是可以,我已经把能做的都做的,接下来就看两位掌柜的了。”
陆掌柜和一阳的关系最好,回到:“一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只是感情的事情,本就没有对错,有的时候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也就过去了。世人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唯独感情之事,就算辨明了是非黑白,只要心里还有牵挂,一切便都是空谈罢了,此事我们不给意见,一切唯心而行。” 两位掌柜的刚说完,江一阳都没有反应的时间,云柔便从楼下走了上来,两位掌柜识趣地先行离开了。云柔眼见四下无人,揪着江一阳的耳朵说到:“一阳,你把所有人都安排了,我呢?你要是敢把我留着看家,你自己看着吧。”
江一阳嬉皮笑脸地说到:“云柔,兄弟们都是出生入死过多少年的人了,早就习以为常了。本来我应该大公无私的,但最终还是下了这个私心。再说了,哪有上赶着送死的,我要不是身兼这个重任,我才不趟这趟浑水。余生,我只想陪着你走过千山万水,见过大江大河,尝遍美酒佳肴,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最重要的是,我无法预料到我们是否能够从中冲出来,因此我不能让你陪我以身涉险。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平安归来之后,任你处罚。”
云柔依旧是没有放手的意思,继续说到:“我不管,你就算说的能说个花来,我也不要不离不弃。再说了,你要是离我而去,我岂能苟活于世间。我在说一句,你带不带我去?”
江一阳把云柔的手拿了下来,揉着她的手说到:“我反正是皮糙肉厚的,别把你的手给捏痛了。行了,我带着你去就是了,但有一条,你必须寸步不移地跟在我身边,一刻都不能离开半步,你要是答应的话,我就带着你去。”
云柔看着江一阳的样子,也是心疼地说到:“一阳,你就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就算天涯海角,我都陪着你。”说着说着,云柔的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漏了出来。
江一阳擦着云柔的眼泪,半蹲在了她的面前,笑嘻嘻地说到:“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江一阳的女人,这辈子都是不能流泪的,就算是因为我也不能。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别说是区区一个方月了,就算是方道亲自到了,我也能全身而退。我的轻功你是见识过的,只要我想走,天底下没有人能够困得住。行了,别哭了,你也都饿了吧,下去一起吃饭吧。”
两个人就这样下去吃饭了,一切都是那么平淡无奇,但又是那么不同寻常,江一阳似乎明知有陷阱,还把自己往陷阱里面送。
夜晚总是来得那么快,毕竟大战在即,江一阳也就没有明目张胆地和云柔在一个房间歇息了。半夜时分,云柔悄悄避开所有人的视线,一个人消失在了密林之中,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江一阳
在暗中相助,自然也就尾随而至了。今晚真的很安静,一路走来,尽是鸟叫虫鸣,静得有些头皮发麻,但对于习惯于夜路的人而言,在稀松平常不过了。
云柔来到迷林深处的一棵大树之下,来到此处之后,手指结成一个环往嘴里一送,便是三声口哨声。口哨声一结束,大树之上的蓝悦便如飘飞的落叶,随意地落在了地上。
蓝悦依旧不喜欢废话,说到:“云烟,大小姐要的消息准备得怎么样了?把东西交出来,你就可以离开了。”
云柔把手中的纸条晃了晃说到:“你们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但我已经说过了,不见到大小姐本人,这封信你是不可能拿走的。”
蓝悦把自己手里的刀拔了出来,指着威胁道:“云烟,大小姐早就预见你会布地藏王菩萨的后尘,已经掷下严令。但凡有异心者,杀无赦。你劝你最好不要以卵击石,把东西乖乖交出来,否则,我会执行家法的。”
云柔把东西放进了自己怀里,淡淡地说到:“别以为你是大小姐的贴身近侍就可以对我颐指气使的,就凭你,还杀不了我。就算你们红蓝悦加在一起,我也没在怕的。就算不能打大获全胜,全身而退还是可以的。再者,江一阳要是见不到我的身影,你觉得你们的反包围之计还有成功的可能吗?”
蓝悦动了动脖子,双刀出鞘,恶狠狠地说到:“云烟,你自己找死就怪不得我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没有人再会记得你的曾经存在过。”
蓝悦刚想动一下,方月便在红悦的搀扶之下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蓝悦收起双刀立起,回到方月的背后站着,云柔则是单腿跪在了地上,上半身伏在大腿之上,战战兢兢地回到:“属下云烟,拜见大小姐。”
方月也是一脸冷笑道地说到:“云烟,你这些年脾气是见长了,别的没学会,抗命倒是学得不错。当初本来只是想让你接近解忧谷的暗线,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被江一阳看上了,成为他了枕边之人。本来想着你这颗棋子会给我带来意料之外的收获,没想到如今传个消息都要我亲自到了,你的架子不小。”
云柔继续蹲在地上,小声地回到:“大小姐,属下失礼了,只是事关重大,属下不得不如此。属下之前曾经在信里奏报的事情,不知道大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方月直直地站立着,却用一种阴寒至极的眼光看着她说到:“云烟,你真的是长本事了,你难道忘记了鬼暮的规矩,一日是鬼暮人,终身是鬼暮魂。你自己应该也看到了,地藏王菩萨为了一个男人背叛鬼暮的下场,千里追杀,暗无天日的未来就是你们最好的警示。江一阳不过是你潜伏的目标,你不会告诉我你春心萌动了。”
云柔低着头说到:“大小姐,我已经决定了,此次任务之后,云烟不再是鬼暮之人。鬼暮的规矩云柔也知道,云柔既然决意离开,那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所有代价的准备。一阳把我当做他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女人,我却在他的背后捅刀子,这已经足够对不起他了。”
方月也是没有办法,抬头看着天上的星辰好一会儿,才把头低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说到:“云烟,你是我最喜欢的属下,假以时日,北阴酆都大帝的位置就是你的,可以说得上前途无量,你居然为了一个敌人背叛鬼暮,你这样值得吗?”
云烟坚定地说到:“值得,别说是高高在上的北阴酆都大帝,就算是权倾天下的漕帮之主,但只要能够和一阳长相厮守,属下也绝不会有丝毫的恋栈。浑浑噩噩地过了不见天日的十八年,属下打算换个活法,晚上睡觉的时候不需要睁着一只眼睛的那种。”
方月看着云烟,叹了一口气说到:“云烟,你既然已经决意要走,那就站起来吧,你我主仆之情到此便已经结束了。我方月也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既然要走,我便不会挽留,不就是一个云烟吗?我的手下有的是。但做为你的姐妹,我还有一句忠告,就算鬼暮不秋后算账,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江一阳目前不知道你的身份,倒是和你恩爱有加,一旦知道你的真实面目,你便会发现诺大的江湖,竟然没有你的立足之地。退一万步讲,就算江一阳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解忧谷和空离谷会容得下你这样的人吗?别太天真了,外面的世界是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的。算了,言多必失,把东西呈上来,你可以走了。”
云柔站了起来,却是异常坚定地说到:“大小姐,您应该了解我的,我决定的事情,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别说是这些,就算是人间炼狱,我也不曾怕过。在离开之前,属下还有一事相求。”
蓝悦站在一旁,冷冷地说到:“云烟,不要得寸进尺,大小姐放你离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按照家法,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方月倒是没有介意,淡淡地说到:“姐妹一场,说来听听。”
云柔双腿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大小姐,此次鬼暮之所以设下这个弥天大计,就是为了一举端了寒刺和解忧谷的所有暗线,至于江一阳的性命,无伤大局。大厦将倾,江一阳这片瓦是不可能力挽狂澜的。再者,大小姐和江一阳是旧识,扬州一战,一阳不是也没有下死手吗?属下没有别的意思,但求您放一阳一条生路,属下感激不尽。”语毕,云柔叩头致谢。
方月冷笑着说到:“江一阳,好你个江一阳,把我属下的人和心都给带走了,最可笑的是,她居然还大言不惭地站在我面前为你求情,鬼暮这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啊。云烟,我要是不答应你呢?你是不是还会用手中的消息要挟我。”
云柔继续伏在地上的,依旧是诚惶诚恐地说到:“大小姐,属下不会也不敢要挟您。只是刀剑无眼,如果大小姐不答应的话,属下会替一阳杀出一条血路来的,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小姐见谅。”说着话的时候,云柔站了起来,把手里的信交给了方月,便退了下来。
方月把信拿在手里,淡淡地说到:“云烟,你的消息只不过锦上添花相互印证罢了,同样的消息早在今天下午就已经摆在我书房的案头上了。只是你今天的坚定还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可以向你保证,江一阳的命我可以替你保住,只不过是不是完好无缺的,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全凭你们的本事。”
云柔站在了方月的面前,再一次俯首跪在了地上,感激到流着泪说到:“大小姐,这第一拜,谢大小姐提携之恩;这第二拜,谢大小姐成全之恩;第三拜,谢大小姐不杀之恩。也许再见之时便是敌人,还望大小姐无需手下留情。”
方月回到:“你这句话,好像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好一句再见之时便是敌人,好一句再见之时便是敌人——”说完这句话,方月也是转身便离开,而云柔这是继续跪在地上叩谢目送方月的离开。
离开的时候,蓝悦有些担心地说到:“大小姐,云烟会不会向江一阳坦白,到时候可就功亏一篑了。”
方月淡淡地说到:“不会,坠入爱河的人,江湖道义什么的就与她无关了。只要我答应保住江一阳的性命,她就会替我们保守秘密的。”
江一阳就躲在不远处的草丛里,云柔没有辜负他的期待,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有转机,而这一切都是云柔自己挣来的。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安业城到访
第三百二十六章 安业城到访
江一阳把自己的内政处理清楚了,但事情总是接二连三的到来。就在第二天的中午,解忧谷暗线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外面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秘密联络点就在安业城外的一个小茶店,为过往的行人提供暂时歇脚的地方,茶店虽小,五脏俱全。
还是清晨,小茶店刚刚开门,就有一个人走进店门了。解忧谷留守的兄弟以为只是一般的小事,便上前迎接。但是此人故意戴着一顶极宽的斗笠,故意拉低帽檐,完全遮住了整张脸。此人看样子是从城里面出来的,但行为举止极其奇怪,进店之后既不说吃什么,也不肯把斗笠摘下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打量屋子里的陈设。
兄弟们不敢大意,派一个全程跟着,兄弟们也算是圆滑,对着来人说到:“客官,您真是赶巧了,一开门就来客人了,刚刚泉水煮的新茶,味道不错,给您来一壶。”
来人转了一圈之后,只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淡淡地说到:“你们是解忧谷暗线的人吧,你们不需要承认也不必否认,反正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是我家主人给你家公子的一封信,邀他进城一叙旧情。”
解忧谷的兄弟一如既往地镇定,笑着说到:“这位老客,您说的什么解忧谷我们可不知道,至于这封信,更是不知道该送往何处,还请您另请高明。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了,小的就去忙其他的去了。”
来人摸了摸自己的帽檐,也是淡淡地回到:“信我给放在这里了,话我也已经带到了,传不传到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一旦误了大事,小心你的项上人头。我家主人说了,傍晚时分时分要是再不到,过时不候,后果自负。走了,改日有时间再来喝茶。”
解忧谷的兄弟依旧是不动声色地忙着,但是这封信却在不经意间就被兄弟们悄悄换下,早就派人传出去了,外面有人盯着,一切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还没到中午时分,江一阳便已经收到了这封信,信上只有一行字:在下南宫青云,仅代表家主诚请一阳兄安业城周宇飞总管处喝酒叙情。
江一阳把这封信递给了两位掌柜,笑着问到:“两位掌柜,你们毕竟和安业城的人想必也打过不少交道,从这封信看,你们知道南宫凌云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吗?”
章掌柜的警惕性瞬间就上来了,拿着信沉思良久,一头雾水地说到:“一阳,南宫凌云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一向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既然已经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联络点,还点名道姓的要见你的面,想必对我们的到来不说是了如指掌,至少也是一知半解,他会不会把这一切向漕帮通风报信,到时候再来一个鸿门宴,擒贼擒王。”
陆掌柜也是点头附和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安业城和漕帮狼狈为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事情他们干的出来。并且还是在这个极其敏感的时期,想必肯定是不怀好意,你可不能孤身犯险。”
江一阳依旧是笑着说到:“两位掌柜,不必如临大敌的,说不定就是南宫云青这个小兔崽子想找我喝酒罢了。再说了,南宫凌云不敢扣押我的,空离谷和解忧谷的面子他怎么也都会给的,另外,我师兄周宇飞坐镇安业城,他不会袖手旁观的。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南宫凌云真的敢这个天下之大不韪,你们立刻带着兄弟们离开,向空离谷我师父求援,但依我
估计,南宫凌云是不会这样做的,此举不过是宣示主权罢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大动干戈,要是在不露个脸,他的面子往哪搁?”
两位掌柜也没有办法,只能遵命而行。江一阳用一种有些可怜的眼神看着两位掌柜说到:“两位掌柜,我的钱全都在云柔那里了,现在可是身无分文,进城去总不至于连身干净衣裳都没有吧,还有,您们两位是不是也该给我点零花钱了。对了,这件事绝对机密,连云柔都不要告诉。”
章掌柜走到了隔壁的房间,拿出了一套新的衣服和鞋子,满脸宠溺地说到:“这是我们两个老家伙为你准备的,你自己看看合不合身。”江一阳倒是也不客气,把外衣脱了也就换上了,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一个精神的小伙子立刻出现在眼前了。
陆掌柜则是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钱袋子,本来打算拿出其中一些给一阳也就是了,没想到这个小兔崽子直接就把整个钱袋子抢了过去,倒是也不客气,直接打开数了起来,将近一百来两银子呢。江一阳把钱袋子揣到自己怀里,淡淡地说到:“陆掌柜,想不到您比我这个亲儿子都有钱,回去我得和我娘亲好好掰扯掰扯了。您是知道我的,一向穷惯了,只能占您的便宜,权当我的私房钱了。”
两位掌柜摇着头,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看得人也是无奈。江一阳可没有管这么多,悄悄摸摸地离开进城去了,一进入扬州城,里面的繁华热闹比起曾经更盛,车水马龙,形形色色的人穿行其中。江一阳无心留恋其中美景,手中提着东西就往师兄家的方向走去,遮掩得很好,倒也是一帆风顺。
江一阳一向不走寻常路,眼看四下无人,直接翻墙进门了,这一下墙头,都还没走几步呢?就看见嫂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绣花呢,别说,富家夫人的富态也是渐渐养了出来,珠圆玉润的,嫂子和师兄都是喜欢清静的人,家里也就没有下人了,都是早上叫一些人来洒扫庭除也就没有什么大事了。
江一阳悄悄来到了嫂子的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嫂子的肩膀,嫂子一回头,再扮一个鬼脸,把嫂子可是吓得不轻,回过神来之后,就是满脸的欣喜,揪着一阳的耳朵说到:“小兔崽子,多大的人了,还和嫂子玩这样的鬼把戏。你呀,就欠你师兄收拾,你师兄今早说你会来,我还不信呢?想不到你个小猴崽子中午下午就到了,吃饭了没有,嫂子去给你做。”说着,站起身来。
江一阳把东西放了下来,按着嫂子的肩膀说到:“嫂子,你就别忙活了,我江一阳是那种会饿着自己的人?嫂子,我们可是有好久没见了吧,让我想想,应该有三年了。你可是越来越漂亮,师兄守着这么个大美人,享尽齐人之福,连沾花惹草的心思都没有了吧。”
嫂子给一阳倒水,一阳倒是不客气,拿起茶壶就往自己肚子里面灌。嫂子拿着自己手绢给一阳擦嘴,也是有些感慨地说到:“小毛猴子,小嘴是越来越甜了。可不是吗?三年前我和你师兄去空离谷看你小子,好像比起以前又长高了不少,倒是不错,终于学会收拾打理自己了。大小伙子的,就不能邋里邋遢的,精精神神的才是个样子。说来也是你小子没良心,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下山来看看你师兄嫂子。”
江一阳来到嫂子背后,轻轻地给嫂子按着肩膀说到:“嫂子,瞧你这话说得,我这不是知错认错,前来看你和师兄了吗?嫂子,这可是南疆特有的丝绸,比起中原的,更有一番别的美感,就当赔罪了。”
嫂子也是拍着一阳的肚子,表面斥责,实则
内心欣喜地说到:“你本来就没几个钱,还给嫂子带东西,是不是又想着嫂子的钱袋子了?倒也是,反正我和你师兄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下次再来,可不能再带东西了。”
一阳只是在一旁随声附和,师兄却在悄无声息间出现了在他们后面,看两个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只能用咳嗽宣示自己的到来了。嫂子可是不给周宇飞任何的面子,淡淡地说到:“这里是家里,一阳也不是外人,别摆你在外面做事的臭架子,要过来坐着说说话呢?我也不反对,你要是过来训话的,哪凉快哪呆着去。我可先和你说好,一阳好不容易才来一趟,你要是再拉着个脸,今晚你就到客房睡去。”
江一阳伏在嫂子的肩膀上,在嫂子面前竖起了大拇指,小声地说到:“嫂子,你这个家教做的太好了,佩服佩服。”
嫂子也是小声地说到:“你师兄在外面耍威风惯了,在家就不能惯着,一阳,你要记住了,你嫂子我才是这个家里的老大了。要是你师兄以后在外面欺负你,尽管告诉我,我不把收拾得服服帖帖才怪了。算了,你们师兄弟之间想必也是有大事商议,我个妇道人家就掺和了,给你们准备晚饭去了。”嫂子深得驭夫之道,该给的面子还是一定要给的,不该自己知道的,也绝不会可以打听。
周宇飞坐在了一阳的对面,一阳看着师兄的样子,憋着笑打趣说到:“师兄,我原本以为我在云柔面前够卑微了,没想到你在家连我都不如。看来我们真的是亲师兄弟了,这个家里的地位一模一样。”
周宇飞端起茶杯,依旧是用一张冰块脸说到:“小兔崽子,你小子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玩起了翻墙的小把戏,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了。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以为你师兄我容易吗?你嫂子的脾气越来越像这个老天的脸色了,说变就变啊,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百般讨好了。你知道吧,上次大半夜的,她说她想吃桂花点心,我硬是出去给她买去了。不过也还好,你嫂子对我倒是一如既往的好。”
江一阳在一旁砸了砸嘴,有些不屑一顾地说到:“师兄,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会说官话的人,明明就是怕惧内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起来我们师兄弟倒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了,云柔的脾气也是不小的,动不动就揪耳朵,我估计这耳朵早晚得掉。”说着说着,两个人都叹了一口气。
江一阳喝着茶,不动声色地说到:“师兄,南宫云青这个小兔崽子既然要你坐庄,千方百计地要把我请进来,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周宇飞用手拍了一下一阳的头,也是淡淡地说到:“小兔崽子,居然探起你师兄的底了,我呢只负责坐庄,至于其他的东西,我一概不想知道。你们都是大人物,这些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管不着。既然来了,今晚就好好陪我喝几杯,不知道你小子的酒量是不是又精进了。”
江一阳也是笑着说到:“师兄,你的嘴巴够严的,你就不怕我被你家家主装进套里去了,到时候你连救我的机会都没有。”
周宇飞有些意外地回到:“就你小子,你不把安业城装进你的套里就算是烧高香了,我也是奇了怪了,你小子一向没有出过山门,怎么收拾世道人心比我都厉害?”
江一阳来到师兄弟的旁边,小声地说到:“因为我是天才啊——不和你玩了,我要去找嫂子蹭喝蹭吃去了。”
周宇飞看着江一阳跑得欢脱的样子,无奈地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再见南宫家主
第三百二十七章 再见南宫家主
江一阳和嫂子把晚饭弄得差不多之后,二话不说就出去了,唯独留下两个人在大堂里了。时间都已经差不多了,南宫家的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这些所谓的大户人家真是有意思,明明是自己有求于人,还故意用迟到来抬到姿态,看起来得到了面子,实则早就把自己的面子里子都给丢了。
天色已经擦黑,安业城的人才姗姗来迟。毕竟是秘密相见,还把地点都约在了周宇飞的家中,自然是越低调越好,来的人也不是很多,南宫凌云父女和南宫凌峰父子,院子外面早就有人警戒了,务求万无一失。今晚这顿饭,也就六个人,周宇飞基本上是处于中立地位,不轻易发表意见,剩下的的就只有江一阳一个人舌战四个人了。
一进门,南宫凌云便表现了了自己亲近力,来到江一阳的面前,和声说到:“江一阳,实在不好意思,家中事务繁忙,来迟了,还请见谅见谅。我们曾经见过的,我依稀记得,那个时候你还是个牙牙学步的小孩子,一别十多年不见,如今都已经是志在四方的大小伙子了。对了,我家云遥当时还和你打过一架的,结果被教训得至今都耿耿于怀啊。听说前些日子在扬州城外又打了一架,结果你又是扬长而去,你可要小心了,她可是有仇必报的,小心出不了安业城啊。”最后几句话故意放低声音,看似无心,实则已经强调了自己主权地位,心机颇深啊。
江一阳也是笑着说到:“瞧南宫家主说的,你是长辈,在下是晚辈,等等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晚辈还年轻,腿脚利索,也就几十里的山路,没事没事。安业城家大业大,自然不会和我们解忧谷这种小门小户相计较的;至于和南宫大小姐的交手,不过是误会罢了,你的门风森严,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的。至于你说的出不了什么安业城的,那就是开玩笑的话了。在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轻功不错,我要是想走,估计应该没有人能够留得住。再说了,能从安业城安然无恙冲出去的人,在下只会是第二人。”听完江一阳的话,在场的人脸色都不是太好看,这一棵刺实在是太深了,平常倒是没有什么,但凡有人提一下,总是隐隐作痛。
周宇飞只能做这个和事佬了,只能淡淡地说到:“家主,一阳,你们想必都没有吃晚饭,贱内的手艺还是可以的,都围下来尝尝菜,边吃边聊。”主人都已经发话了,所有人自然要给面子了。
落座之后,南宫凌云给了南宫云遥一个眼色,南宫云青就拿着酒壶四处倒酒,周宇飞自然是受宠若惊,唯独江一阳岿然不动。南宫云遥端着酒杯,淡淡地说到:“一阳兄,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小女子先干为敬。”
江一阳也是站了起来,对着南宫云遥说到:“江湖上的规矩,但凡是女人向男人敬酒,务必自罚三杯。云遥妹妹毕竟也是江湖中人,我们就按江湖规矩办了。”江一阳拿过酒壶,每一杯都是一干而尽,杯口朝下已示尊敬。
南宫云遥回到座位,不动声色地说到:“早就听闻一阳兄是天下闻名的酒仙,今日一见,算是服了。只是这最近安业城附近也没有什么大事,不知道一阳兄是因何造访啊?”
江一阳依旧是笑着说到:“瞧云遥妹妹这话说的,在下可是自由之身,总不至于连行动的自由都没有吧。这安业城三门大开,本就是招徕四方来客,难道凭和安业城的昔日的交情,连进城的资格都没有吗?再说了,我和你家爷爷南宫前辈可是忘年交,
我说是来找老前辈喝酒,这个理由足够可以吧。”
南宫凌峰开口了:“一阳贤侄如果只是前来游山玩水的,那我们自然是欢迎,明天我就让云青陪你好好玩几天。只怕贤侄醉温之意不在酒,只是这安业城好不容易才太平几天,恐怕又要遭受无妄之灾了。”
江一阳喝了一口酒,依旧是淡淡地回到:“南宫伯伯这话就言重了,这年头哪有什么无妄之灾,凡事都有因有果,种下的苦果,早晚都要品尝的。换句话说,这伤疤早点揭了,才好换药,不然一旦到了骨髓,就算华佗在世,估计安业城也没有刮骨疗毒的勇气了。”
周宇飞给江一阳夹了一口菜,说到:“家主,一阳,赶快吃吧,这菜都已经凉了,别晾着了,内人已经出去玩了,到时候可没有人给我们热菜了。”周宇飞总是是时候地把话题扯开,话头都是安业城的人挑起的,却被江一阳回击得无言以对。
南宫凌云端着酒杯说到:“贤侄可是从号称小酒仙的人,想必一尝就应该知道是什么美酒了吧。”
江一阳仔细地品了品说到:“这酒就是我们解忧谷的百花酿,嫂子还真是有心了。这酒应该算是解忧谷的招牌美酒了,有价无市,每年也就一百来坛,从来都是送人的。嫂子和母亲情同姐妹,倒是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南宫凌云夹了一口菜,就着美酒咽了下去,也是称赞道:“这美酒配佳肴,自古就是一种无上的享受。但这些都是我们南宫家的,不知道贤侄吃起来如何?”
江一阳故意夹了一口菜,闭着眼睛品尝,意味深长地说到:“南宫家主说笑了,这菜啊我就尝出了嫂子浓浓的爱意,似乎没有金钱的铜臭味。至于这酒本就是我解忧谷的,倒是别说,这酒出产地一样,怎么到了这安业城却有了些铜臭味,还好是嫂子珍藏的,不然也就不能喝了。”江一阳知道这是这些大人物吓唬晚辈的通用手段,借故发火,打压对手的气势,江一阳还偏就顺着这个杆往上爬,他倒是要看看这些所谓的大人物究竟怎么找到这个发火的点。
南宫凌云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睛地说到:“要是没有安业城,你觉得你师兄和嫂子还有这片遮顶的瓦片为你准备美酒佳肴吗?”就这气势,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别吓得尿裤子了,旁边的人似乎也在配合南宫凌云的表演,唯独江一阳却神情自若坐在原地,依旧是自顾自地喝着美酒。
江一阳用手在南宫凌云的眼前挥了挥说到:“南宫家主,恕晚辈直言,这人啊,千万不能经常发脾气,气大伤肝,容易折寿的,这可不是我说的,书上说的,据实而言罢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安业城是有钱,可也买不通黑白无常不是吗?还有啊,这只有理屈词穷的人才会用发脾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南宫凌云怒不可遏地说到:“江一阳,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居然敢诅我折寿,依我看,这顿饭谁都别吃了。”说着就要掀桌子。
江一阳立刻站了起来,整这个人几乎都在伏在桌面上,一只手按住桌子中心,硬是把桌子稳住了,偏着头说到:“南宫家主,这里虽然是你们安业城的地盘,但这不是你家,这是我师兄家,还轮不到你在这里发号施令,连这点最起码的主客之道都没有,你当得什么家主。这是我嫂子为我准备的饭菜,你没有资格掀桌子,你不吃,可以滚出去,我不会有丝毫地挽留。今天是你们请我来吃饭的,就给我来这出,这难道就是安业城的待客之道吗?。”
南宫凌云继续威胁到:“江一阳,我知道这是你师兄家,你敢当面
质问我,就不怕我把你师兄直接撵出安业城,让他们江湖飘零。”
江一阳仰天长笑着说到:“你安业城的池水太浅,根本养不起我师兄这尊真龙,就你安业城目前的势力,我不敢说我师兄有一半的功劳,十之三四还是有的。你要是放我师兄离开,真应该是谢谢你,我可你向你保证,他人都还没出安业城,你安业城门口一定都是求贤若渴的令旗。”
周宇飞再一次出来调和气氛了,依旧是笑着说到:“家主,一阳,今天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吵架的,大家有话好好说,吃饭再说。”
江一阳反倒是甩起了脸色,没有好气地回到:“师兄,不是师弟不给你面子,只是有人仗着在自己的地盘就各种威胁,师弟不是来受气的。麻烦师兄替我给嫂子转一句话,就说师弟以后安业城之外再给嫂子请安。”说着提剑转身就要走,他们想给江一阳难堪,结果被江一阳弄得灰头土脸的。
江一阳刚走到门口,外面就有十多个人拦住了去路,韩天雨和关四海都到了,看着样子就是要给江一阳的一个大大的下马威了。南宫凌云坐在原地,火冒三丈地说到:“江一阳,你也太把自己当做一盘萝卜菜了吧,这是安业城,不是空离谷,更不是解忧谷,没有我的发话,你觉得你有可能冲出去吗?”
江一阳没有回头,理了理衣服,从怀中掏出一条黑布带,蒙住了眼睛,双剑出鞘,对着门口的人说到:“韩大哥,关大哥,我们曾经在一起喝酒过,也算是酒友知己。只是大家各为其主,不得不拔刀相向。在下眼睛已经蒙上了,刀剑无情,兄弟们自己小心了。不过一个小小的安业城,徒有虚名的地方,也想困住下山猛虎。就算是漕帮,在自己的地盘西子湖上给我玩了一个十面埋伏,我不是照样冲出来了,比起漕帮,你们都不够看的。”一旁的周宇飞依旧是镇定自若,并没有出面阻止,双方都在唱戏,就看谁先下不来台了。
江一阳的剑气已经开始聚集,明眼人一看便知江一阳的本事,就连身经百战的韩关二人都有些发怵,但更多是心里的左右为难。江一阳正打算往外面冲的时候,南宫云青站了出来,握住江一阳的双剑,笑着说到:“一阳兄,你看你也真是的,家主这个人就喜欢和我们这些晚辈开玩笑,你说你这剑气纵横的,搞什么吗?韩叔,关叔,你们先下去吧,我们就是闹着玩的。”说着话的时候,云青已经把江一阳的双剑收回了剑鞘,把他眼睛上的布带子也都摘了下来,拉着人回到了座位上。
南宫云青继续陪着笑着说到:“一阳兄,你这是干嘛呀?这里是吃饭的大堂,不是比武场,把剑放下吧。我是你的兄弟,我用我的性命向你担保,只要我还活着,你一定可以安全无虞地离开安业城这总行了吧。”
江一阳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故意说到:“江湖人,最不能离开的就是自己的刀剑,一旦没有反抗的手段,那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你看看刚刚这架势,要是手无寸铁,说不定就在你们安业城的某个监牢里待着了。”
南宫云青坐在了江一阳的旁边,依旧是赔笑着说到:“你看看你这件是弄得,是我邀你来一聚的,结果搞成这个样子,是我对不起你,这样,我自罚三杯,权当替家主赔罪了。我们做生意的,最讲究的就是和气生财,大家都消消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南宫云青已经给了江一阳梯子,自然也就顺着下来了,只是江一阳玩的这一手,到底还是让南宫凌云难堪了,只是他脸上似乎并没有太多的不悦之色。
第三百二十八章 舌战南宫家
第三百二十八章 舌战南宫家
饭桌上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江一阳已经摸准了南宫凌云的脉搏,虽然江一阳是着急的那一方,但现在千万不能表现出来,否则,棋就已经输了一半了。其他人似乎没有了食欲,全都在看着江一阳,但江一阳旁若无人的吃着喝着,似乎一点都不在乎。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南宫凌峰试探着说到:“一阳贤侄,我们知道你此来不是游山玩水的,有什么话不妨开诚布公地说透了,大家也不必这样相互试探,以免伤了和气。”
江一阳喝着酒回到:“南宫伯伯这话就是肺腑之言了,在下也不是什么弯弯绕绕的人,既然您心直口快,在下也绝不遮遮掩掩的。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和鬼暮进行最后的决战,此处是安业城的地盘,在下就不相信你们没有任何的察觉。”
南宫凌峰笑着说到:“一阳贤侄,你这就危言耸听了,这里是安业城,鬼暮的小动作确实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但也都不过是疥藓之疾,无伤大雅的。我们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们爱怎么打都行,但不要波及我们安业城,只有这点小要求而已,不过分吧。”
江一阳有些忍俊不禁的意思,接着就是大笑着说到:“晚辈有些话可能不中听,但这就是现实,鬼暮在你们的眼皮底下玩的可不是小动作,也许你们都想不到的是,鬼暮的总舵就在你们安业城十里之外的李家庄,这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惊讶的表情只是存在一瞬间,但还是被江一阳捕捉到了。江一阳现在已经确定了,他们看样子也确实不知道鬼暮的总舵居然会在自己的眼皮之下。倒也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若南宫凌云知道这个事实,想必绝不会让鬼暮嚣张这么久,怎么着也会给鬼暮一点颜色看看。
南宫云青依旧是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到:“一阳兄,不是兄弟不相信你,但你的身份毕竟敏感。我们的漕帮的关系一向也都还可以,漕帮总不至于和我们玩一手吧。”
江一阳倒不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只是淡淡地说到:“我说句实话,漕帮此举倒不是故意在安业城埋下一颗钉子,一切都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如果在座的各位都相信这个现实,那天底下几乎就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地方,自然也就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了。”江一阳无意间越是否认方月的真实目的,越是会在南宫凌云的心里留下怀疑的种子,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南宫凌云也忍不住插嘴了,平复了心情说到:“我们权且相信的你的话,但我现在想知道是你们想怎么做。”
江一阳回到:“一网打尽,各个击破。鬼暮本就是江湖的一个毒瘤子,割了不是什么坏事,对于安业城而言,这应该是你们求之不得的,有人替你们出手,还不至于和漕帮把脸皮撕破。”
南宫凌云继续追问到:“说句实在话,鬼暮在江湖根深蒂固,嚣张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能一举击破鬼暮的总舵。”
江一阳把手一摊,淡淡地回到:“我不需要你们相信我有这个本事,你们无需相信,对于你们而言,如果我们战胜了,这等于是把咸鱼旁边老猫收拾了,咸鱼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了;如果我们战败了,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了,你们则可以兴师问罪于漕
帮,逼着漕帮把鬼暮的总舵从安业城附近迁走。稳赚不赔的买卖,不就是你们生意人终生追求的吗?”
江一阳的话明显已经打动了南宫凌云,但南宫凌峰可是个头脑清楚的人,问到:“你说的倒是天花乱坠的,但既然你来,想必是有求于安业城,不妨直言。”
江一阳还是笑着说到:“南宫伯伯此言差矣,什么叫做我们有求于安业城,应该是安业城有求于我们,因为我们这是替你们安业城洒扫庭除。因此,我们不需要安业城的任何增援,你们静静地在安业城隔岸观火就好。”
南宫凌峰还是有些好奇地问到:“你既然都已经帮我们设计好了一切,为什么还会应约到安业城,或者说你对自己的判断不信任?”
江一阳慢慢地喝着酒说到:“我确实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我需要判断的是安业城的人心,谁知道你们会不会给我们来一手昏招,徒增计划难度。直到现在,我已经把我们的底牌亮出来了,你们依旧是藏着掖着的,这样的谈话似乎就没有意思了。”
南宫凌云总算是心平气和地说到:“江一阳,我们没有什么是藏着掖着的,除了城门失火,不能殃及池鱼。我们只有一点要求,鬼暮的其他人我们管不着,但方月的性命你必须给我留着。”
江一阳心里明白南宫凌云的意思,如果方月死了,那么漕帮便有了兴师问罪的机会,虽说安业城并没有直接出手,但毕竟是在自己地盘出的事情,脱不开责任的。如果方月的性命留着,那么占据话语权的就是他南宫凌云了,即便南宫凌云不提出来,江一阳也不会对方月下死手的。江一阳看着南宫凌云说到:“这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答应。但是我也要说一点,我会在李家庄不远处的密林设置一道防线,这道防线上不管出现任何人,他们都不会手软的。”
南宫云青试探着问到:“一阳兄,既然都已经敞开心扉了,不妨说说你们的计划,也免得误伤不是。”
江一阳转过头来,对着云青回到:“云青,亲兄弟明算账,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只要你们站在城楼观山景,便不会有任何的问题。酒已经半酣了,今天这桌鸿门宴也吃得差不多了,在下就先告辞了,都别送了,夜路难走,后会有期。”江一阳拿着手中的剑,潇潇洒洒地离场而去,这气势,一点都不像是个毛头小子该有的。
南宫云青兄弟毕竟也都是江一阳的兄弟,还是出门相送了。至于剩下的大人坐在远处,看着江一阳远处的身影,也是有些感叹。南宫凌云率先说话了,有些吃惊地说到:“曹操曾经说过,生子当如孙仲谋,今天看来,南宫家要是有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必定能够光耀门楣。云遥和云青虽说也是也是可造之材,但是比起江一阳而言,进步还是太慢了。江一阳究竟是什么人,就好像天选之人一般,英雄必定横空出世啊。总管以前说的时候我还是半信半疑的,今天一见,确实不同凡响。”
南宫凌峰也是在一旁喝着酒回到:“凌云,我们好像失算了,江一阳的脑子和我们根本就不在一条道上,我们开启的话头都被他一一化解。本来还想着用计谋逼他自乱阵脚,没想到他似乎早就看出了我们套路,面对我们的咄咄相逼,一如既往的镇静自若,反倒是把我们弄得有些难看。我们都曾经见过这个孩子,只是没有想到他现在让我们这些老东西都有些自惭形秽了。”
一旁的周宇飞也是有些吃惊地说到:
“说实话,我也未曾想到一阳会有今天的城府与修为。从他刚才露的那一手来看,他现在的内力修为绝对在我之上,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他是师父眼中的武学奇才。出乎意料的是,他的计谋和看人的本事似乎浑然天成,最为关键的应该是他驭人的本事,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天机堂和九州镖局的人也绝非凡夫俗子,却能够让他们心悦诚服地听命于一阳的座前,还不都只是因为长辈和门派的余威,就这点而言,属下望尘莫及。”
南宫凌云淡淡地说到:“这样的人,要是能够网罗到安业城到就好了,总管,想点办法,看不能把他拉过来,也好让你们师兄弟团聚。”
周宇飞只能无奈地笑了笑说到:“老家伙为南宫家办了半辈子的事了,唯独这件事不能奉命。一来师父交代过,要我好好照顾一阳,违背他心愿的事情肯定是做不得的。二来,一阳的脾气秉性很奇怪,简直就是软硬不吃,全都是随性而为。深沉的时候就好像深渊,没有人能够看得透,一旦调皮起来,和一个三岁孩子没有什么分别。我想他只会心甘情愿地听两个人的话,但这两个人都不是我们能够企及的。”
南宫凌云回到:“清音那边,自然是无计可施的,只是空离谷这边说不定可以用用计谋,既然江一阳视空离谷为生命,那就有空可钻。但这也都是后话了,如果他不能把鬼暮一网打井,自然入不了我们的法眼。”
南宫凌峰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说到:“或许我们的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就算得到了江一阳的人,只要他的心不在安业城之上,那也只是徒劳无功而已。或许我们可以把他和安业城绑在一起,只要安业城出现危机,他必不能袖手旁观。你们有没有发现,云遥一整晚的目光似乎都在江一阳身上,或许这便是一个最大的突破口。”哥哥的话似乎已经有些打动南宫凌云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周宇飞没有从正面回应他们的话,只是语重心长地说到:“古人言: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跑,我们与其浪费时间在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之上,不如想想该怎么把我们安业城下一代的支柱核心培养出来,这才是当务之急,只是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南宫凌云站了起来,对着周宇飞说到:“总管,我想让你组织一只队伍,这几天人不离甲,只要城外有动静,你要立刻带着人朝着事发地方向赶去,但只是装腔作势,不必动真格的,毕竟是我们地盘,要是无动于衷,面子里子都过意不去。”
周宇飞有些担心地说到:“家主,我和一阳的关系非同匪浅,这件事我应该避嫌的,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坏了南宫家的规矩。”
南宫凌云继续说到:“我是绝对相信总管对南宫家的忠诚的,但这件事还就非你不可。你可别小看方月,心狠手辣不下去任何人,其他人的性命都无所谓,唯独江一阳不能砸在我们手里,我们也需要对空离谷有个交代。”南宫凌云能够做到家主之位,确实有自己的一套东西,但这个平衡之道就无人能及。
南宫凌云两兄弟离开了,南宫凌峰自言自语到:“这世间大都数人的性命平凡得如蝼蚁,生与死都无关大雅,但有些人的命,生死就已经是天大的大事了。更何况对于天下大局而言,时间和地点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有时候,他们自己都无法控制。”南宫凌峰也算是见过几多生死的人了,单就这感悟而言,确实老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初探鬼暮总舵
第三百二十九章 初探鬼暮总舵
总攻开始前的早晨,薄雾未散,露水依旧清晰,江一阳、千城、火狄和颜如四个人来到了李家庄不远处的隐蔽之处,此处可以远远的看见鬼暮总舵的全貌。和两位掌柜地图上绘画的并没有太多出入,其中的整个李家庄呈现半圆分布,圆心点就是鬼暮的总舵所在,四周的房子较高,几乎从前面完完全全地遮住了鬼暮总舵的所在地,庄子的外面用一丈来高的围墙与外界隔绝,这是李家庄从建立之日起就有的。其中的通道设置也别出心裁,同样也都是半圆分布,每一个街道就是一个圆弧,越往里圆弧越小。总共有五个圆弧作为外围屏障。围墙的正中央有一个通道口往里面走,但只要往里面走,圆弧与圆弧之间的通道口便是随机排列的。不熟悉的人进入,一时之间是很难攻进去的,光是找通道,就需要一番时间。李家庄的选址确实足够刁钻,易守难攻之地,这样的地方,居然也被方月找到了,最关键的是,还能掩饰得如此之好,实在令人钦佩。
江一阳看着眼前庄子的排列,打趣着说到:“兄弟们,这个地方有点邪性,方月玩的这一手,可要小心了。这个排兵布阵,我总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一旁的火狄倒是也不忌讳,淡淡地说到:“这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是天机堂的半月阵罢了,只不过,能摆弄此阵的人已经是凤毛麟角了,就算是天机堂中,也没有几个人会。”
兄弟们都是一头雾水的,江一阳问到:“火狄师兄,你说这是天机堂的半月镇,怎么可能?天机堂总共就有四个坊主,难道还有其他坊?”
火狄看着眼前的场景,沉思了一会儿说到:“本来是这应该是天机堂的一件耻辱之事,但既然话赶话,也都是自己人,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大概在三十年前,这件事闹得足够沸沸扬扬。天机堂原来是有第五个坊的,名为阵法坊,此坊最擅长的就是排兵布阵,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这可是天机堂最神秘的坊,据传,只有天资异于常人的才有机会进入。最令人称奇的是,此坊历来都是一脉单传,几百年了,几乎没有出现过差错,一直延续至三十年多前。也就是三十年多前,此坊几乎到达了几百年来的巅峰,因为那一任的坊主就是惊为天人的无尘。此人的天赋,甚至比起阵法坊的祖师爷有过之而不及,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当年他一个人硬是凭借一个阵法和几个内力修为很一般人的弟子,把王老堂主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由此可见,此人的本事究竟有多高。”
千城在一旁啧啧称奇地说到:“不可能吧,王老堂主可是江湖武林武学的泰斗级人物,但就武学天赋而言,恐怕也只有一阳能够与之匹敌。怎么可能会败在几个弟子的手下?”
江一阳在旁边补充到:“此阵应该就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无源阵了,此阵最大的特点就在于阵中心之人能够聚集周围所有人的内力,进而可以在一瞬间的爆发足够惊天动地,能够打败王老堂主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火狄在一旁补充到:“内力的传输并不是什么秘密,但你们要知道,那几个弟子可是修习不同内力的人,他却能让阵法中心的人融会贯通。但此阵有一个最大的缺陷,一旦此阵发动,便只有一次使用的机会,阵中心的人便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那个爆发的瞬间而血管爆裂,痛苦死去。而旁边
的人则会因为内力和精力被抽干衰竭而亡,虽然无尘最终打赢了王老堂主,最终却还是被天机堂以前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定格为是邪门歪道,无尘也因为弟子们的痛苦死去而受到了幽闭。据说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好好的,无尘当着他师父无邪的面也决定痛改前非。但就在有一天,无尘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从幽闭洞逃了出来,把整个天机堂闹得鸡犬不宁的,很多弟子白白牺牲了。”
火狄喝了一口水,也是有些惋惜地说到:“无邪前辈不甘心自己的得意高徒就此沉沦,一个人下山寻找。但江湖之中已经开始有无源阵在散播了,多少人被蒙骗,白白丢了性命。再后来,我们追出去的弟子在一处河畔发现了无邪前辈的尸体,刀是从胸前捅进去的,但是无邪前辈并没有过多挣扎,应该是被人暗算了。最终的是,在无邪前辈的怀中发现了一张血色的字条:四十年后,天机堂鸡犬不留。几乎不用猜测,必定是被自己的亲徒弟暗害了。天机堂的长老们自然容不下这等奸邪之徒,派出弟子四处追踪,但最终都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搁在一旁了,阵法坊也就此失传,或许在没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了。而眼前的半月阵据传就是无尘在十岁就领悟出来的,此阵的建造需要的天时地利也不是很多,但防御力却是惊人,几乎没有太多破绽。”
千城有些着急地说到:“那要按照火狄的说法,我们岂不是束手无策了?”
火狄继续说到:“要想破了此阵也不是什么难事,虽说看起来无懈可击,但只要兄弟们相信我,就算他固若金汤,我也能给他豁出一个口子来。”
颜如对着众人说到:“一阳,我看你的计划要调整,你的这出中心开花之计看起来精巧绝伦,但又何尝不是以身犯险呢?一旦外面的进攻受阻,你们可就是真的身陷重围了。”
江一阳笑着说到:“我和寒刺要是不出现,方月会安心的,因此只有以我们为饵,你们在外面才有可能得手,你们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我现在担心不是我们的安全,而是我们的计划是否能够顺利实施。”
颜如一脸严肃地回到:“你就放心吧,我会以最快的速度扫除外面的埋伏,到时候再以最快的速度支援,你们可一定要撑到我们的到来。哎呀,现在会空离谷搬救兵也来不及了,要是师父或者师爷在这里,说不定就不必这般愁眉不展了。”
江一阳回到:“哎——师父斗的应该是方道,而我们的对手只能是方月,还是不要瞎掺和了,每一代人有没一人的对手,我们现在除了靠自己,别无他途。”说完了话,江一阳靠在了墙壁之上,看着有些淡淡地忧伤。
火狄拍了一下江一阳的肩膀,问到:“一阳,也难得看到你小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兄弟们还可以为你分担分担。”
江一阳回到:“从目前的我们的人力调动来看,拿下这个李家庄不是太大的问题,关键在于我并不清楚方月为了把我们一网打尽究竟下了多大的本钱。一旦漕帮之中真正的高手都到了,我们的里应外合之计极有可能就是羊入虎口了。”
火狄继续说到:“兄弟们无需担心,我说过了,只要是火狄想要炸毁的地方,必定有办法将火药送进去,相信我,李家庄在晚上的时候必定会是一片废墟。一旦我发出信号,你们就立刻躲到这个位置,响箭落下之时,便是爆炸之时。”
江一阳继续说到:“
千城,我们中心开花的人是最危险的,因此务必做到万无一失。这个半月阵最大的优势便在于没有空中威胁,三十来丈高的悬崖足够他们了却后顾之忧。所以一旦我们的兄弟成功上山之后,你必须另外派出得力的兄弟守好这座山,否则一旦出了半点差错,敌人占据高山,我们便再没有任何退路了。”
千城摇着扇子回到:“一阳,这倒不是什么难事,现在的最大难处在于我们九州镖局的人打是走四方的高手,阵地战打得也还不错,但探路实在不是他们的长处。依我看,对手既然能够创造出这个半月阵,那山上和崖壁之上必定是机关重重,我们当中的兄弟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轻功草上飞。”
江一阳沉思了一会儿回到:“千城,丛林里的陷阱倒是不在话下,寒刺的无痕可是此道中的高手,解忧谷暗线中也有探路先锋。只是这崖壁上的机关暗箭就有些难办了,我的手下确实没有这方面的高手。”
火狄继续说到:“你们就放心吧,此次前来,王老堂主为了增加我们的胜算,特意给我们派来门派之中的青年高手,鲁班坊可是来人了,要论机关造物,没有人能够比得过这个小师弟蚩冥了。小师弟的造物的本事一流,但最令人称奇的还是他的破坏力,天机堂中的多少精品都毁于一旦,有时候就连蚩黎师叔都有些无可奈何,倒也是没有什么,如果不知道怎么造,又知道怎么以最小的代价将其废了。好在小师弟本心不坏,单纯就是为了好玩,也因为他,鲁班坊中多了一个流派——专门负责破坏敌人的机关暗器,其中的佼佼者就是这个他了。这一次算是没白来,头疼的该是对手了,也省得一个劲儿的拆家。”
千城把扇子一收,欣喜地说到:“我的问题完全解决了,就等着夜幕降临了。”
江一阳看着在场的兄弟们说到:“兄弟们,你们还有谁有问题吗?不管大小,我都一一解决,一旦战争开始了,每个人的任务必须准时准点完成。我的这个计划最重要的就是环环相扣,每个人都不容有失。”
兄弟们都信誓旦旦地回应了,每个人都不会拖后腿。江一阳确实深谙用人之道,他的计划实际上只是一个大的构想而已,把关键的节点交给千城等人,至于具体的细节则由他们再去安排,而后他再把所有的细节汇总起来,一个繁杂的计划便已经筹谋成功了。
江一阳还在脑海之中反复打磨自己计划的每一个细节,力求完美,但只要行动一开始,意外总是如约而至,作为领导者必须要有随机应变的能力,但这一切的基础便在于事前的准备。千城推了一下江一阳,把一阳拉到了窗子的视线盲区之内,轻声说到:“一阳,方月已经出现了,人已经进去了,如我们所料,方月已经察觉了。”
江一阳靠在墙壁之上,淡淡地说到:“你们放心,虽说鬼暮是方月的心血所在,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鬼暮的人全都一一斩杀。只是现在和漕帮毕竟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因此处理漕帮之人的时候,必须慎之又慎,我们不能把这场战争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鬼暮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就目前而言,他是不因为一个小小的鬼暮而影响他的大局布置的。”
江一阳再三强调,兄弟们自然都知道,只是这样的束手束脚的打法,实在有些憋屈,但又无可奈何,实力的平衡决定了彼此间的只能是暗斗而不能是热战。
第三百三十章 进攻李家山
第三百三十章 进攻李家山
夜晚已经来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要去完成,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在一起碰了一下头,兄弟们有说有笑的,完全没有任何的大战之前的紧张,就好像要去哪里喝酒吃饭般轻松愉悦。天色渐黑,所有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就各自离开了。
江一阳看了一眼云柔,她的脸上有些阴云密布的意思,看起来心事重重。江一阳站在了她的身后,整个人伏在她的肩上,淡淡地说到:“云柔,没事的,我和你说过的,就算天塌下来,我也替你扛着,你应该相信我,和方月的交手,我可是全胜的战绩,这一次也不例外。”
云柔也是站了起来,拉着一阳的手,脸上就写着“害怕”两字,就好像地震来临前四处逃窜的小动物。云柔的嘴唇都在颤抖地说到:“一阳,你不能下去,我替你去,我昨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方月给你设计了一个巨大的圈套,梦见你倒在了血泊里。有时候梦就是现实,你必须要听我的,李家庄——我替你去闯。”
江一阳抱着她回到:“云柔,没事的,没事的——要不你还是在家里留守吧,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现在你还可以耍小孩子脾气,可一旦真正进去了,你就不能再像这样了,那是战争,是要死人的。”
云柔躺在一阳的怀里,小声抽泣地回到:“一阳,我一定要去,我必须守在你的身边,我们说过同生共死的。鬼暮覆灭之后,如果我们还活着,这辈子都不要离开解忧谷了,好好过我们的小日子去。”
一阳再一次抱紧了云柔,对着他的耳边说到:“云柔,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以后就守着你过日子,一步都不离开。”
团聚的日子总是那么容易忘记时间,也许明明就只有一瞬间,却好像一辈子都过去了。但该来的总会来的,江一阳不得不收拾行装离开了,他贴身的软甲也都给了云柔,他说他自信可以躲过所有的明枪暗箭。云柔背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用黑布包裹着,一阳没有敢多问,毕竟这是云柔自己的事情。
夜色已深,江一阳已经带着人悄悄出现在了李家山不远处的密林之中,江一阳在场,千城也就只有退居二线的份了。江一阳一旦进入状态,便不会有丝毫的松懈,他的手一挥木劫便出动了,寒刺和江一阳事先已经约定好,双方各自从两侧进攻。
木劫从山的左侧上去,这也是江一阳上山的必经之路,木劫早在计划开始之前就已经摸上去了,这里的一切全都了如指掌。木劫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今天的也是真的黑,也不知怎么的,一路走来,死一般的沉寂,连鸟鸣之音都没有,大战前的平静,就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空气,压抑得有些令人觉得恐惧。
木劫一旦离开,便是下山的猛虎,从很远的地方开始绕路,因为在山上有鬼暮的眼睛,这些人一旦到了晚上便会潜伏到随意的地点,位置直到他们离开李家庄才会知道,山的两侧各自有两个人,上面的人可以看见下面人的全貌,下面的人则不能,也是,怎么可能会有人从山上偷袭呢?鬼暮的人也算是小心的了,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地方,居然也会如此警惕。
木劫绕到了半山腰上,从后面摸到了鬼暮暗哨的人后背,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巴,整个人骑在其身上,短刀抹了脖子,随后捡起暗哨的长刀,连哼哼唧唧的机会都没有,放开死人的时
候,嘴角上都是鲜血。木劫把后事交给了随行的兄弟们,自己一个人再从山上往下摸,此人的隐藏之地也是较为精妙,藏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杈之上,叶子遮住了他的行踪。
木劫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其大树之下,并没有着急往上爬,而是扫视到了暗哨所在的位置,短刀由下往上,一刀插在了其喉咙之上,当场毙命。随后尸体倒了下来,木劫预判其落下的时间和地点,一刀将其尸体扎在大树之上,这个样子确实有些残,应该是在眨眼睛的时候,毫无征兆地被死去,透过他微微张开的嘴角,可以看见短刀的反光。
把鬼暮的眼睛搞掉了,木劫便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开始清除路障了。来到一条山路之上,木劫从手里拿出了一把类似纸片又轻又薄的东西,往自己前面的地方一撒,眼睛盯着东西落下的地方,脑子里快速记住其中的异常,而后再用一只连着线的球往前一滚,路径上一切便都知晓了。木劫训练出来的这几个人也是老手,其中的一个人来到最前面的位置,就在这个地方,纸片落下的时候无端端地向旁边的一侧翻了下去,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前行的兄弟蹲在前面,手中的绿色的荧光石从上往下一扫,自然也就看出了蚕丝的存在。别说,鬼暮还真是富裕,这是一种特殊的蚕丝,薄如蝉翼,一旦受到外力冲撞,便会断折,由此也就触发机关了。这个兄弟两个手指顺着蚕丝往两侧摸索,很快就发现这根蚕丝直通山下的李家庄,末端想必连着铃铛,只要线一断,末端的铃铛便会响了示警。兄弟们熟能生巧,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人轻轻地握住连接山下的一端,待其准备好了之后,另一个兄弟拿出包里的锋利的剪刀,轻轻一剪的同时,握线的兄弟以同样的力道保持线的原状,而后轻轻地转移到旁边的树上,这样的报警机关有三个,全都被兄弟们一一剪除了。至于那些机关暗器的破解则是更加简单了,兄弟们顺着这些丝线摸到其末端,而后直接把其中的机关剪除。
除了这些一般触发式机关,一路上还有地上的两个陷阱,陷阱很大,表面也是遮掩得很好。挖了很深的坑,坑的底部都是一些倒刺和削得尖尖的竹签,上面用三根中间已经要断了的木棍支撑,用叶子什么的覆盖一层,叶子上面在铺上小的石子作为伪装,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一旦不慎落入,不死也残。这样的陷阱则很好破解,一般来说就是标记地点,从旁边绕开就好了。兄弟们也正是打算这样做的,但木劫蹲下来看了一眼陷阱两侧的草丛,也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命令兄弟们全都蹲下来,自己一个人扒开草丛,看到里面还有一些丝线,全都顺着草的主干连到地下。木劫顺着丝线摸索,很快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设计之人在旁边的小石头之下也设计了一个很小的小的翻板,只要有人踏上这个翻板,便会触发草丛里隐藏的小型弩箭。而这些小型弩箭的箭头正对着行走之人侧腰左右的位置,极有可能致命。一环套一环,这个设计之人还是有些东西的,但还是逃不过木劫的法眼,直接把整个装置拆除,也就没有什么威胁了。
木劫手一挥,后面的兄弟便拿了一个大铁棍走了上来,先是把陷阱的尖锐的东西弄掉,而后再用三寸来厚的木板封住陷阱的表面,自然也就万无一失的了。最后的一个难关应该是是山腰的一棵大树,其上布满了各种各种的丝线,不下千条,真真假假的,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探查清楚。木劫仔仔细细地看了树上的丝线,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很多条丝线汇集到一个末端,顺着这些丝线,很快也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看似有千条,实际上也就
三个连接的末端罢了。接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把这些末端一一破掉,大树周围自然也就安全了。兄弟们手脚麻利,也就半个时辰的事情,上山的道路便被探出来。兄弟们全都随着跟了上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都到了山顶。木劫却没有歇着,命令手下的兄弟在上来的路上重新设计新的机关暗器,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最起码可以拖延时间。
也就是前后脚的事情,寒刺的人也从山的一侧摸了上来,寒刺和江一阳各自碰了一下头,寒刺这一次来的人也不少,寒刺、断殇、无痕、流沙和勿念五人的同时出动就已经算是寒刺中难得的大事,更何况还有寒刺四影的保驾护航。
江一阳和寒刺两个人在所有人的身后嘀咕着些什么,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时间差不多了,江一阳把蚩冥叫到了自己面前。一张还略显稚嫩的脸,但脸上的每一道伤痕似乎都在诉说着他曾经的沧桑。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机械手,据说曾经再一次拆解过程中,左手被里面的齿轮绞掉了,但他非但没有停止自己继续拆解的历程,反倒是给自己弄了一个机械手,套在了已经失去的左手手臂之上,虽说依旧会有所限制,但熟悉之后,似乎更加得心应手了,毕竟只是机械的东西,做一个新的就行。
蚩冥看了一眼李家庄,下面一切正常,除了几间房子上有灯亮,一片漆黑。这是个好机会,蚩冥把自己机械手臂上的桶状的圆环打开了,从里面放出来几只不知名的小蛇,通体黑色,体长不过一尺。蚩冥往悬崖之下撒了一把不知名的粉末状的东西,这些小蛇便顺着悬崖爬了下去。
寒刺有些不解地看着无痕,无痕淡淡地回到:“想不到探路蛇居然会在这里出现,这种蛇只存在于西蜀天机堂附近,并且极其稀少,我曾经几次深入寻找,都没有任何踪迹,想不到居然都被天机堂包圆了,看这样子,数量还不少。这种小蛇几乎没有毒性,对外面的情况及其敏感,加以训练,探路不是什么问题,只要是它们走过的地方,几乎都是安全的。刚才撒的那一把应该是饵料,勾引探路蛇往下走。”
无痕也跟了过去,看着小蛇往下爬,很快,一条安全的通道便安然出现了,蚩冥看无痕已经记住了这条路,再用饵料把小蛇召了回来。蚩黎回到江一阳的身边,轻轻地说到:“一阳师兄,路已经探清楚了,只要是探路蛇走过的地方,都是安全的。”
一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到:“蚩冥小师弟辛苦了,下去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你带着兄弟们在山上留守,帮我们把退路守好。”
蚩冥信誓旦旦地回到:“一阳师兄放心,我会把这座山改造成一个真正机关密布的死亡之地,鬼暮的人胆敢上来,这里就是他们的墓地。”
江一阳和寒刺下去的人都是大人物和精干的小队,至于其他人就管他留在山上居高临下了。无痕把绳子末端绑在大树之上,一个人牵着绳子的另一头纵身一跃,不断用巨大钢钎插进崖壁的缝隙之间,再用绳子这些钢钎连接起来,一切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对于这些青年高手而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无痕已经摸到了崖底,下面没有什么动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只好顺着绳子上来,一来检查情况,二来汇报情况。路已经铺好了,接下里就是真刀真枪的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