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意外来客
第二百八十六章 意外来客
江一阳和颜如已经打算离开江南粮栈了,突然从门口跑进来了一个人,对着江一阳抱拳行礼说到:“少谷主,大门外来了一个乞丐,不要施舍,只求见少谷主一面,在我们施舍饭食的时候,他小声地对我们兄弟说,他是少谷主在梧桐镇的故人。人我已经秘密请进粮栈里控制起来了,您见还是不见?”
江一阳觉得没有什么的,但他既然知道梧桐镇,想必是寒刺的什么人,正好也是个和寒刺联络的机会,机不可失。江一阳带着两位掌柜和颜如一并去了关押的地点,走进一看,果然是个脏兮兮的乞丐,但这个人却是出奇的镇定,即便是见到江一阳进来了,依旧是一个大口大口的吃着兄弟们准备的饭食。
江一阳毕竟和寒刺有过不解之缘,默默地走到了来人的面前坐着,这张脸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江一阳似乎已经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试探着问到:“寒刺的胆子倒真的是不小,既然敢来自投罗网,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千变女阎王幻蝶,好大的名头,我们之间可是有血海深仇的,这要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就只有横着出去了。”
来人淡定地端起碗,喝了一口汤,笑着说到:“小兔崽子,有些本事,是个人才,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能一眼就认出我来,我现在是你策划对鬼暮的一系列行动了。好大的手笔,居然敢单枪匹马地斩杀了南方鬼帝,要知道,这比起你当年在解忧谷的名声更令黑道心惊胆战。”
江一阳都还没有说话,陆掌柜手里的长剑已经出鞘了,搭在幻蝶的肩膀上,压着嗓子说到:“谷主已经吩咐过了,但凡是遇到寒刺中人,无需缘由,无需请示,一律斩杀。赶快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不然,明天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章掌柜想要趁着没人注意,摸出去看看情况,脚都还没有迈开,幻蝶依旧是若无其事地说到:“这位掌柜,不必费心了,我也是单枪匹马来的,外面没有寒刺的人,但鬼暮的人倒是不少,估计今晚就会对你们大举进攻。来的时候寒刺已经说了,你们是不会杀我的,至于具体的缘由,想必江一阳心里清楚。”
江一阳看了一眼陆掌柜,手一摆,陆掌柜也就把剑拿开了。江一阳一本正经地说到:“幻蝶,有什么事就开门见山地说,不必拐弯抹角的,我在听着,但我时间有限,不想陪你在这里耗着。”
幻蝶把碗翻了下来,摸了一下肚子,很满足的样子,但他也并未忘记自己的使命,也是严肃地回到:“不愧是少谷主,说话就是有水准,寒刺命我前来传信,你们跟踪的人已经被发现了,青柳客栈就是一个幌子,想必现在里面已经十面埋伏,就等着你们当人往里面送死了。”
章掌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带着怀疑地口气说到:“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鬼暮,要知道,你们寒刺和鬼暮都是解忧谷的头号对手,欲除之而后快。再说了,你们寒刺曾经可是和鬼暮穿一条裤子的,我们怎么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诡计。”
幻蝶的嘴角微微一翘,有些不屑地说到:“寒刺和鬼暮不是一路人,我们也不屑与鬼暮为伍,我只是把话带到,至于相不相信是你们的事情。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在下告辞就是了。”
江一阳毕竟统领全局,倒是没有过多的表现出不满,反倒是心平气和地说到:“我想你要是这样回去的话,寒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妨竹筒倒豆子——
干脆利落些,寒刺还有什么话,在下洗耳恭听。”
幻蝶倒是也不客气,依旧是不骄不躁地说到:“寒刺说了,五天之后,请少谷主花船游杭州的西子湖,这是具体的地点和接头暗号。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寒刺免费送给少谷主一个天大的消息,方月真正落脚的地方是明月巷的明月楼,如果少谷主有意的话,不妨前往探查一番,就知道我们所言非虚了。如果可以的话,在下得回去复命了,千万别安排解忧谷的兄弟们跟着,这要是稍不留神,误认为是鬼暮的人,一刀下去,也是会死人的。”
幻蝶的到来,江一阳也算是内心有些欣喜,因为他的计划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江一阳说到:“幻蝶,回去传消息之后你得回来帮我一个忙,单纯的就个人之间的情义。”
幻蝶笑着说到:“小兔崽子,你心里一定憋着坏,你这个忙我帮了,到时候再联系。”
章掌柜亲自把人送了出去,陆掌柜看着一阳问到:“一阳,你觉得这个幻蝶说的是实话吗,我们可是和寒刺和鬼暮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觉得他会这么好心给我们送来急需的事关生死存亡的消息吗?”
江一阳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说到:“二师兄,你先辛苦走一趟明月楼,要实在是进不去,在外围看看也就行了。陆掌柜,您也去看看青柳客栈,就像她说的,是真是假,一试就知道了。”江一阳已经把所有都安排妥当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江一阳来到了与兄弟们事前约定的地方,早早地就来到了明月楼周围的临江楼,在这里的二楼以上,可以清楚地看见对面的明月楼。这个临江楼是九州镖局的地盘,千城简单地安排一番,江一阳等人也就轻松找到了合适的位置。
江一阳等人来到了三楼,这里已经被清空了,倒是个说话的地方。几个人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九州镖局的人早早的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为了隐蔽性,没有开窗,只是透过窗户纸点了几个小洞。
几个人在楼上喝酒吃菜,聊着些家常话,不一会儿的功夫,颜如也就回来了,满头的大汗,一屁股就和千羽坐在了一条板凳上。
江一阳递给了颜如一碗清酒,说到:“师兄辛苦了,喝完酒去去热,不知道明月楼的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颜如喝了酒,总算是平复了些,简简单单地说到:“一阳,你放心吧,幻蝶的话不假,我从后门摸进去了的,里面的后院就是方月的住的地方,在那里,我还看见了方月。只不过,方月刚才就已经离开了,不知所踪。”
江一阳笑着说到:“方月还能去哪里,想必是直奔我们的江南粮栈了,要知道,我可是斩了她的左膀右臂,他可是要我付出更大的代价了。别说,方月的脑子一直都是清醒的,估计也就南方鬼帝的死能够让她没了分寸。”
一旁的千羽有些打趣地说到:“这世间的男人,除了我家颜如,就没一个好东西,要知道当初我在空离谷的时候,一阳师兄和方月的书信可是我们师兄弟之间最大的谈资啊。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就往人家心上捅刀子,一阳师兄,你下手可是够狠的,昔日情人成了今日死敌,不妨谈谈你的感想啊。”
几位兄弟在一起随意惯了,但此话一出,其他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些许难色,就连千城的脸上也都有些绷不住了,反倒是江一阳的不为所动,只是笑到:“千羽,瞧你这话说的,我和方月可就只是旧识而已,哪里有什么昔日情人的说法。再说了,这一场战争可是她先挑起的,下手可比我狠多了,每次都害得我只能被动反击。对了,你这话也就在我
们兄弟间说说罢了,要是让云柔知道了,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一旁的千城也是正想岔开话题,笑着说到:“对了,说到云柔弟妹,你小子可是不道德,要知道我和云柔姑娘那才是天作之合。结果晚来了扬州,被你小子捷足先登,最终,我就只能喊弟妹了,哎——”
一旁的火狄也插了一句嘴:“千城,你小子不要垂头丧气的,这不是还没成事实的吗?你呀,就直接去到解忧谷,把人抢过来就行了。最好是趁着一阳成亲的的那一天,直接抢亲,倒是让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最好。”
凌泽也没有打算放过一阳,也是添了一句:“千城,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指腹为婚吗?大不了两个都做夫人不就把老掌门的嘴给堵上了?”
千羽掐了一下颜如,用眼睛盯着他,逼着他表态了:“凌泽说的就不对了?这人啊,可以多情,但绝不可以滥情,哪里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最后还想着地里的。你说,这世间的好女人就那么几个,还全都让你占了?”
许宁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师父师娘直接在空离谷中就给他找了一个小媳妇,都是朝夕相处的人,知根知底的,倒是也无妨。一阳用手蹭了一下许宁,一张写满求救的脸看着他,许宁没办法出来说了句公道话:“我觉得你们说的都不对,作为过来人呢,我是最有发言权的,管他找几个呢?先娶到手再说,别到四五十岁都还耍光棍。”
此话一出,兄弟们全都传来了敬佩的眼光,一个个地抱拳行礼表示服气。江一阳知道兄弟们玩的差不多了,把扬州城的小地图打开了,一脸严肃地说到:“兄弟们,我这次之所以请你们来扬州一聚的主要原因就在于我们空离谷的人已经被盯死了,不是太好拉出来,而解忧谷的人又太过分散,一时间不能全都于扬州,因此只能请你们出来助阵了。也不知道你们这次带了多少人出来?”
千城摇着自己的扇子,也是一脸严肃地说到:“一阳,我们九州镖局大多数都是走镖的好手,至于身手方面你不必担心。我已经让五十人的镖队秘密进入扬州隐蔽起来了,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启用九州镖局在扬州的秘密人马。”
火狄笑着说到:“我们天机堂地处偏远,来的人较少,二十来个,但个顶个都是好手,一个个全副武装,也是时候让鬼暮的人尝尝天机堂最新的装备了。对了,我带来的新式的连弩不少,足够装备兄弟们了。还有就是,江南粮栈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方月的鬼暮敢冲进去,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江一阳心里的底气更足了,对着众位兄弟们说到:“兄弟们,方月的鬼暮已经为祸江湖已久,我们不得已替天行道,现在我开始部署了,大家看一下可还有什么漏洞?”说着话,江一阳一一把自己想法结合扬州地图一一作了解释。
千城看着地图上的标注,对着江一阳抱拳行礼说到:“一阳,本来也只是以为你的武功冠绝天下,但没有想到你的智谋比起江湖第一女诸葛方月还稍胜一筹,我现在感到很庆幸,好在我们是你的兄弟,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其他人也在一旁随声附和到。
江一阳倒是没有接受他们的恭维,只是一本正经地说到:“兄弟们,虽说这只是我们和鬼暮战争的开始,但鬼暮树大根深,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只有不断地斩断它的臂膀,积小胜为大胜,最后在一举把鬼暮拿下。”
兄弟们全都把酒碗举了起来,小声地喊到:“干。”说完,各自一饮而尽碗中酒,各自离开,准备去了。今晚的这出戏,必定精彩绝伦。
第二百八十七章 突袭开始
第二百八十七章 突袭开始
江一阳作为全局的总指挥,他需要的是居中指挥,至于具体的突袭任务,全都交给了手底下的兄弟。为了应对突发事情,江一阳还让陆掌柜准备了预备的队伍,他们是江一阳最后的底牌。
方月这一次也是下了血本了,鬼暮最强的刺杀小队——罗酆六天六个人全都召集到了扬州,剩下的四大鬼帝来了两位,十殿阎罗王来了六个,就这阵仗,拿下一个中等点的小门派完全不是问题。
方月为了出心中的恶气,亲自带着人来到了江南粮栈的门口,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作为鬼暮中层的核心人物,自然也全都到场了,这六个人的战斗力不凡,是冲锋陷阵的最佳选择。东方鬼帝是鬼暮之中的好战分子,正好是冲锋的大将。红悦和蓝悦是方月安全的保障,一直随驾左右。尉迟闵坐镇明月楼,算是鬼暮的二号人物,随时应对突发事件。中央鬼帝和罗酆六天在青柳客栈蹲点守候,他们的最大任务就是将冲进客栈的人一网打尽,最大程度的消灭解忧谷暗线的力量。
差不多到了半夜时分,扬州本是个不夜城,但今晚的扬州似乎格外的寂静,静得让人有些发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地总是那么平静。今晚算是月黑风高,配上夜行衣,对于突袭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天气。
方月一直坐在江南粮栈对面的客栈二楼,为了不暴露行踪,一群人全都在黑暗中静坐等候。时候差不多了,方月对着自己身边的东方鬼帝说到:“东方鬼帝,江南粮栈有什么异常吗?”
东方鬼帝小声地说到:“没有什么异常,差不多傍晚的时候,解忧谷两大掌柜一前一后离开,不知所踪,江一阳应该还在里面。对面二楼上放哨的人刚刚换岗,但那个人似乎一直都没有动过,其他的,也就没有什么了。”
方月把窗子推开一小个缝隙,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轻声说到:“东方鬼帝,带着人冲进去,解忧谷大部分人都在青柳客栈外围,你们拿下来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记住了,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大部分小喽啰,至于留守的江一阳,群起而攻之。”
东方鬼帝是个狠人,但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摇着牙齿说到:“您放心,他杀了南方鬼帝,我不会让他活太久的,我会亲手为兄弟报仇的。”据传闻,南方鬼帝和东方鬼帝是很要好的兄弟,此次前来,也是复仇之战。东方鬼帝说完话,带着人从远处的街道贴着墙皮走,就是为了避开二楼放哨人的视线。
平等王平常就喜欢弓箭,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放哨人对面的屋顶,得到了东方鬼帝的手势,突然从屋脊之下探出半个身子,一箭直接窗子后面的人直接射倒,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东方鬼帝为免打草惊蛇,阎罗王拿着刀透过门缝插了进去,不断地拨弄门闩,待门闩差不多离开门槽的时候,突然一个用力,直接把门推开了。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即将落地的门闩,一个翻滚进入,确认前堂安全之后,进来的人立刻打开了其中的两扇大门,鬼暮不下百八十号人蜂拥而至。
五殿阎罗王一个人带着二十人各自冲了进去,他们目标明确,直奔江南粮栈手下人睡觉的房间。至于东方鬼帝,带着来到了江一阳休息房间的外围,静静地等待着其他人的消息。鬼暮此次要的突袭,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直
接破房门而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在黑暗中对着里面一排排的大通铺就是一通乱砍,但就是听不到哪怕一声哭喊,只有兵器与床板相碰声音。
带队冲锋的五殿阎罗王有些奇怪,几乎就在同时让人把里面的灯点亮了,这才发现了些许异常。这两天是夏天,怎么会有人捂着被子睡觉,把被子掀开,才发现下面全都是一个个稻草人,屋里里面空空如也,手下人连半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
另一边的东方鬼帝也是有些奇怪,就江一阳的身手而言,鬼暮的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进攻,是不可能瞒得过他的耳朵的。东方鬼帝不想冲进去被他打个措手不及,只是杀气十足地喊到:“江一阳,不必躲在里面做个缩头乌龟了,这里已经被围得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知道你是个讲究人,我可以给你这个一对一的机会,你要是胜了我,北阴酆都大帝应该是会放了条狗命的。”声音倒是够狠的,但是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个时候,五殿阎罗王几乎同时拿着武器冲到了东方鬼帝的身边,汇报的东西大同小异。于此同时,刚才负责搜查前堂的兄弟也跑了过来,有些着急地说到:“启禀东方鬼帝,我们的人在前堂二楼搜查是发现,刚才站岗的是稻草人,您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很快,这些人就把稻草人搬了过来,别说这个稻草人已经快要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用衣服裤子兜着稻草,脸上还用一张人脸的话挂着,只是这个绘画水平就实在是拿不出手了。
东方鬼帝已经这里是人去楼空了,但依旧不愿意放弃,带着人点着火把就冲进去了。里面和其他房间没有什么太多分别,干净得让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糙老爷们住的地方。东方鬼帝环视一周,看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方月亲启。东方鬼帝不敢轻视,把信放在自己的怀里,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五殿阎罗王正在围观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一个在普通不过的陶罐子了。东方鬼帝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手里的银枪直接就把罐子砸了个稀碎,这才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这是一个闷火罐,和平常的罐子没有太多的分别,只是罐子的最底下都是火药,尚明全都用易燃的东西作为覆盖,再用火油浸润,中间一根灯芯点燃,灯芯燃尽,便会点燃下面的东西,整个火罐便会爆炸。
东方鬼帝是一头的雾水,闷火罐这种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要知道,这是天机堂的手笔,解忧谷和空离谷的人怎么会?东方鬼帝不敢疏忽,今天的事情都太过蹊跷,赶忙焦急地问到:“你们在哪里发现的,一共有多少个?”
秦广王回到:“东方鬼帝,这样的罐子墙角的位置到处都是,您去看看,我们实在是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随意打开。”
东方鬼帝跟着人来到了他们说的地方,直接把罐子敲开了,闷火罐不少,但其他的罐子里大都装得是火药和火油,最令他害怕的还是在有些闷火罐的下面发现了无数的引线,全都连着墙角下面的一条刚刚开挖的小沟,挖开一看,居然都是干的竹子。再在顺着竹子往院子中间挖,这才发现整个江南粮栈的下面按照三尺的间隔,铺满了竹子。敲开竹子看,里面全都是火药,满满当当的火药。最为致命的应该是院子中间的一个大木桶,里面的火药足以把人轰上天。
东方鬼帝已经意识到了危险,大声地喊到:“所有人赶快退出江南粮栈,快——”手下人都不明就里,只能尊命而行。但已经来不及了,算好时辰的闷火罐突然燃起了冲天大火
,爆炸的同时点燃了下面的引线,火苗顺着火苗点燃竹子里面的火药,整个江南粮栈地下的火药网络四通八达,相互勾连,只有一处爆炸,便会串联到所有的地方,这惊天一爆,足够让扬州的人全都从梦中惊醒。
南方鬼帝反应不慢,对着下面的人喊到:“能冲出去的赶快冲出去,冲不出去的上墙。”五殿阎罗王毕竟还是有些本事的,全都一一上了墙,趴在墙头上,一动不敢动。至于手下的这些人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其中的几个站在了院子的正中间,临死之前算是体验了一把飞扬的感觉。趴在墙头的那些人也不能保证安全,因为大木桶里不仅有火药,其中掺和间些铁钉碎瓦片之类的东西,木桶一爆炸,这些尖锐的东西到处飞溅,这些东西的杀伤力也不小,一旦飞进身体里,甚至比刀伤还严重。宋帝王的一只眼睛废了,就连东方鬼帝的手臂也挨了一个铁蒺藜,侥幸活着的这些人机会没有一个是完好无缺的。脚下全都是火药,到处都是爆炸,冲进后堂的没有一个人能从火场的爆炸中冲出去了。反倒是那些侥幸在前堂搜查的兄弟们算是躲过了一劫,听到爆炸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爆炸总算是停止了,墙头上的那些人心有余悸地跳了下来,看着残缺的肢体和满地的尸体,和人间炼狱没有什么分别,就算是久经杀场的东方鬼帝也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就更别提手下的这些人了。
东方鬼帝不敢耽搁,对着手下人喊到:“走得动的,拖着还有口气儿的,先冲出去再说,赶快走,快——”
院子里幸存的人全都拖着人冲了出去,直到站在了街道上的地面,他们才总算是歇了口气。东方鬼帝赶紧命令手下人人清点人数,冲出去一百来人,能够活着出来的,不到四成,其中的一半还是受了重伤,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了。但损失最大的还是楚江王的阵亡,毕竟,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方月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她知道江一阳给她摆了一个圈套,虽说依旧面无表情,但整个人已经蔫了,走路的时候都要站不稳了。方月没有太多话,只是让手下人把受伤的兄弟带下去治伤了。东方鬼帝把江一阳的信交给了方月,方月现在心里还是有些希望的,但更多的是隐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青柳客栈能够有些收获了。
方月一个人在红蓝悦陪伴下走在这安静的街道上,借着火折子的光亮,看着江一阳留给她的信。
月儿:如果你拿到了这封信,那便是我最不想看到场景,还记得我和说过,空离谷和解忧谷不想参与这场战争,也希望你们能够退一步,不要在咄咄逼人了。念及往日的情分,停手吧,不要再让无辜的人因为你们的野心而白白牺牲。我愿意和你握手言和,至此不问争斗,鸣金罢战。——
江一阳
方月看着这封信,非但没有半点放弃的意思,反倒是恶狠狠地说到:“江一阳,不到最后一刻,输赢犹未可知,你等着吧,我要你跪在我的面前向我认错。红悦,蓝悦,告诉尉迟闵和中央鬼帝,不要轻举妄动,守好明月楼和青柳客栈,我们一定会把江一阳一网打尽的,血债血偿。”
方月已经知道有天机堂的人掺和进来了,但她依旧不愿意放弃,因为鬼暮和漕帮已经做好了与整个江湖为敌的准备,早晚的事情,也不怕在这一时。只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想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江湖,这是江湖千百年来无人做到的事情。
第二百八十八章 青柳客栈
第二百八十八章 青柳客栈
就在江南粮栈爆炸声声的同时,青柳客栈的外面也遍布解忧谷的人,罗酆六天中的老大纣绝阴天宫是此六人的首领,此人一直跟着方月,颇得方月的真传,执行命令果决,眼光独到,战斗布置算的上是鬼暮之中独一份的了。
老二(泰煞谅事宗天)宫看着江南粮栈的方向,有些担心地问到:“老大,江南粮栈方向情况不是太妙,江一阳可是少年成名的天才,最近还单杀了南方鬼帝,风头正盛,而北阴酆都大帝的身边只有红蓝悦两个人,会不会有危险。”
老大也是有些担心,但依旧决定执行北阴酆都大帝的命令,只是命令到:“老三(明晨耐犯武城天宫),你带人去一趟看看是什么情况,要是需要支援,响箭呼应。”
老三得到命令,从青柳客栈里直接出去了。刚从客栈的屋顶出去不远,就遇到了一个人在黑夜下盯着他,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不用多想,此人就是九州镖局的千城。
千城把自己的拿着扇子摇在了胸前,笑着说到:“阁下请听我好言相劝,进一步凶险万分,退一步海阔天空,若是现在回去青柳客栈还有退路,如若不然,别怪在下痛下杀手。”
老三可是黑道里赫赫有名的杀手,怎么会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吓退了。二话不说,从手里掏出了两只小型连弩,单手握住,几乎就是十连发朝着千城射了过去。要论羽箭这一类东西,没有人玩的过飞刀门,要知道,羽箭好歹也是借助其他工具才能完成击发的,但飞刀确是随心所欲。
千城的扇子轻轻一合,十枚铜钱便顺着扇面飞了出来,每一枚铜钱对着一支箭,但似乎铜钱更具威胁力,直接从中间划破箭杆,顺着羽箭来的方向飞过去。逼得主动进攻的老三只得从旁边躲闪,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机会。千城的飞刀是千刀门最奇特的,同时也是最司空见惯的。
老三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便往回走了,想要从旁边绕过去。但千城不依不饶,总是会不足为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似乎没有要他命的意思,只要老三退回去,千城也就不再主动追击了。
老三试着冲了几次,知道自己没有办法从这个人的铜钱前冲过去,也就没有再尝试了,只得原路返回,像老大汇报情况,再做打算了。
老三回去之后如实汇报,反倒是老大有些坐不住了,千城的意图其实很简单,他的任务就是要把罗酆六天拦在青柳客栈,不让其前去支援,扰乱战场。待江南粮栈那一边水落石出之后,再调转人马,集中优势人马前来围攻青柳客栈,一击必杀。
老大是这些人的首领,必须做出决断了,老大对着其他五个人说到:“老二、老五和小六你们三个人带着人从侧面开始绕,记住了,不惜一切代价支援北阴酆都大帝,去吧,速度要快,再晚就来不及了。必要的时候,你们三个可以丢开队伍,直接去支援。”
老二带着离开了,老大看着剩下的两个人,一脸严肃地说到:“你们两个,和我从正面突出去,不要恋战,只要黏着我们前面的那个人就好。青柳客栈不要留守人员,全都冲出去,还没有人能够拦住罗酆六天。”
老大、老三和老四带着人马从正面浩浩荡荡地冲了出去,这一路都是不宽的巷道,也就一丈来宽,不适合冲锋。一队人马都还没有走多远,拦截的人不出意料地出现了。九州镖局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打头阵的就是凌泽,此人剑法卓绝,恐怕不是鬼暮的人能够简单突破的。
老大只留下了老四一个人在地面组织兄弟们突破对面的巷道封锁,而老大和老四攀墙而上,两个人想要从正面突破千城的阻拦。老大手里握着的是一柄长剑,这柄剑饮血足够,是杀人的利器。千城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依旧是处变不惊的样子,手里的扇子似乎就是他最大的力量来源。
老大手里的长剑可不是闹着玩的,老三用自己的身体给老大垫了一下脚,整个人就这样凌空飞了出去,长剑在空中出鞘,落地的时候对着千城的头顶就是一剑竖劈,这一剑足有万钧之力,千城的身体刚刚避开,脚下就已经是一个大窟窿了。但最令千城觉得麻烦的还是一再在远处放冷箭的老三,江一阳都还没有来得及落地,冷箭就朝着自己的眉心飞了过来。千城倒是没有太过在意,一只手就把羽箭接住了。
但威胁可还没有彻底消除,老大的长剑没有找到目标,瞬时间反应了过来,刀鞘点着房梁,一个翻身旋转,对着千城又是一剑劈下去,逼得千城到处躲避,房顶上的窟窿眼已经有七八个了。
千城倒是没有太过着急,毕竟,自己的身手灵活,想要避开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不想在这样纠缠下去了。这两个人一远一近,相得益彰。老大负责贴身攻击,吸引对手注意,待其松懈之时,一击必杀。而老三在远处找机会,他的箭不一定非要一箭致命,只求使对手分神,为老大创造机会。
千城既然已经发现了对手的攻击特点,自然也就有了对策,千城可是个人精,他先是引诱老大朝着自己进攻,千城利用自己的身形,硬是一次次地避开了对手的疯狂进攻,用自己的扇子,挡住了一支支利箭。但在这个过程中,千城也有了自己的打算,老蓝不断地利用的自己的铜钱在不经意间插在了屋顶上,每一次都只有一两枚铜钱,但没有几个来回,千城便以自己的中心,用铜钱在自己的边缘留下了一个不规则的圆形。
老大不知道千城耍的是什么鬼把戏,依旧用自己霸道的剑法作为突破对手防御的绝佳利器。最后一击,老大为了快些离开,把自己半数的内力全都赋于其上,但这正是千城需要的,在其致命一击发出的同时,一个翻滚向屋顶避开的同时,手里的铜钱把刚才残缺的圆补充完整了,现在的屋顶薄如纸,哪里经得起老大的这力道十足的一击,直接把老大连人带剑都给劈了进去。本来老大的剑鞘是卡在屋檐上,但千城的铜钱还是直接击碎了屋檐下的木板,整个人最终还是跌进窟窿里去了。
千城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手里的扇子一摇,十来枚铜钱便朝着老三飞了过去,老三倒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不是千城的对手,手里的一个袋子摔在地上,瞬间就是烟雾,根本就看不清人在哪里,只好让他逃走了。
千城来到窟窿眼里往下面看去,老大也是利用千城的视野盲区,冲出房子,翻墙而出,消失在了夜幕之下。千城有些后悔莫及,但又无可奈何,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一个人站在屋顶上看着脚下的人厮杀。
屋顶上的战斗算是暂时结束了,巷道里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九州镖局的人可是硬点子,这一次在加上天机堂的奇巧武器,简直就是如虎添翼,要想从正面突破他们的拦截,难于上青天。凌泽倒也是聪明,利用手下兄弟和鬼暮人的装备差,不断的消耗鬼暮的人,等到真正近身肉搏的时候,完全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九州镖局的人从天机堂可是得到了不少好东西,经过改良的连弩,穿透力度明显增大,最令人称奇的应该是利箭的改良,原来的利箭只是箭杆,这一次拿来的连弩加装的都是带箭羽的利箭,不仅羽箭飞行时更稳定,更厉害的应该是远距离
的穿透。九州镖局最前面的人全都拿着天机堂新研发的盾牌,立在兄弟们的面前,就好像一堵墙,把鬼暮的箭杆全都一一挡住,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九州镖局利用这个优势不断地往前推进,逼得对手连连后退。等到连弩已经发挥不了作用的时候,九州镖局的人利用人数优势,几乎就是一场虐杀。老四知道正面已经不是对手了,为了北阴酆都大帝的安全,他只能翻墙而走了,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刚翻过去的时候,凌泽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凌泽手里明晃晃的长剑即便是在黑夜里也都泛着寒光,看着就令人胆寒,凌泽没有和他客气,直接动手了。凌泽直接动手,一剑劈了过去,老四手里的唐刀也不是吃素的,几乎就在同时出鞘,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横劈。
凌泽跳起三尺来高,反手就是劈出了这力道十足的一剑,逼得对手几乎跪在了地上都接不住这一剑。老四反应倒是不慢,从一旁滚到墙角的位置,扶着墙角站了起来。凌泽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手里长剑的剑尖已经擦着墙面推了过来,老三没有办法,只得拿唐刀挡着,但还是被逼到了墙角。
凌泽的长剑不断地逼近,剑锋已经逼近了他的脖子,至于他的下半身,也都凌泽的膝盖顶着动弹不得。凌泽的实力毕竟还是在这个人之上的,最后一用力,剑锋直接他的半边脖子都给抹了了,溅得他一脸的鲜血。
凌泽把自己的长剑抽了出来,翻过院墙来到了巷子里,巷子里的战斗也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九州镖局的人也都只是在打扫战场罢了,那些半死不活的,做件好事,给他个投胎的机会。
千城来到了凌泽的身边,对着手下人说到:“老五,别在这里留恋了的,带着兄弟们去支援千羽他们,争取以最快的时间直接把鬼暮的人剿灭干净,而后带着人从秘密通道离开扬州,到指定的地点秘密潜伏下来,不能有丝毫的犹疑,知道了吗?”
走上来了一个汉子,抱拳行礼说到:“放心吧,少掌门,办完事后,我会立刻带着兄弟们离开的,只是,这满身的装备兄弟们实在是不舍得丢了,您看?”
一旁的凌泽也是个懂事的人,刚忙说到:“既然兄弟们喜欢,那就直接带走吧,反正兄弟们以后也用得着。”汉子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兄弟们了,道谢之后也就欢欣鼓舞地离开了。
凌泽对着千城开玩笑地说到:“千城,你们九州镖局家大业大,这点银子是不会少我们的,你看你是银票还是现银呢?”
千城也耍起了无赖,摇着头说到:“你自己刚才已经说了,这些东西全都是免费送得兄弟们的,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凌泽也没有心情再和他开玩笑了,一本正经地说到:“罗酆六天这几个神秘人物最终还是找了几个替身来送死,如果他们六个人联手出击,我们也许真的不是对手。”
千城也是有些感慨地说到:“罗酆六天这几个人够狠的,为了保住方月,居然连手下这些忠诚的杀手全都不要了,要是他们真的龟缩在青柳客栈里,我们恐怕真的拿他们没有办法,还是一阳的调虎离山高明,逼得他们弃卒保帅。只是这一次,我们放过了罗酆六天,以后恐怕就在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搞不好还会放虎归山。”
千羽那一边的情况也都是大同小异,罗酆六天三个人全都消失不见了,留下的只有一群小喽啰,但他们也都一一收下了。几个人把青柳客栈的人全都收拾了,只要是投降的,也就都放了,这是江一阳特意交到的。回到了临江楼,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攻破明月楼。
第二百八十九章 突袭明月楼
第二百八十九章 突袭明月楼
江一阳一直都在临江楼等着,没人的时候,江一阳闭目养神,一言不发。平常的时候,江一阳就像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嘴巴一刻都停不下来。但只要做事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变了模样,也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他不能有任何的疏忽,否则会有很多兄弟因他而死的。
事情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就等着回馈消息了。很快,江南粮栈的火狄和青柳客栈的所有人都回来了,听完他们的反馈,江一阳的心里有底了。很快,幻蝶也从楼下走了上来,坐在一旁等着。
江一阳的屋子里黑灯瞎火的,透过窗户的小洞,看着对面的明月楼,江一阳说到:“兄弟们,这盘棋我们已经下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的直捣黄龙了。但尉迟闵是个棘手的人,有他在,事情还不好说,我得给把人也给调出去,最好能把明月楼里的大头头全都调出去,我们趁虚而入。幻蝶,这个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了。”
幻蝶胸有成竹地说到:“你个小兔崽子手段够可以的,连我都給算计进去了,你放心,这点小事,我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走了,要是把人调出去了,你们可得快点来,我还打算活久点。”
江一阳一本正经地说到:“你放心,只要尉迟闵出了这个条街,我就带人冲进去,再说了你好歹也是寒刺的千变女阎王,手里的本事也不是盖的。”
幻蝶离开了,来到了一出无人的地方,把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全都用上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真的可以以假乱真的秦广王立刻就出现在了街道中间。为了显得逼真,幻蝶可是下了些功夫的,手上的伤口就是自己划拉的,整个人看起来脏兮兮,疲惫不堪的。
很快,在明月楼的外面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秦广王一个人在前面跑,跌跌撞撞的,四五个黑衣人在后面狂追不舍,都要追到明月楼的门口了。见到秦广王倒在了明月楼的门口,故意让门口站岗的人看见他们,假装因为害怕而溜走了。别说,他们演的倒是真的不错,尤其是李木,也算是深得江一阳的真传了。
门口的人一看之自己人,立马就把人抬了进去,尉迟闵知道来人了,也是火急火燎地冲了下来,着急地问到:“秦广王,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北阴酆都大帝怎么样了?”
秦广王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有气无力地说到:“北阴酆都大帝和我们都中了江一阳的诡计了,他在江南粮栈里面埋了无数的火药,我们的兄弟几乎全都完了,再亲自带着人在外面疯狂进攻我们。兄弟们死伤无数,已经无力再战了,青柳客栈那边又一直没有消息,北阴酆都大帝的身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我拼死跑出来报信,你们赶快带着人去支援,再晚就来不及了。”
尉迟闵坐不住了,高声喊到:“中央鬼帝,你留在明月楼看家,剩下的人跟着我抄家伙前去支援,北阴酆都大帝要是出了半点差错,我们所有人的脑袋就都不要要了。”说着话的时候,人已经冲了出去,后面跟着一群小喽啰。
秦广王已经中央鬼帝安排人带到房间里休息了,但心里了也是有些犯嘀咕,更多的是不安,明月楼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一旦江一阳来攻,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还来得是那么的措不及防
江一阳派人把这条街暗中给封死了,许进不许出,待尉迟闵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江一阳说到:“兄弟们,幻蝶已经把路给我们铺好了,临门一脚就看我们的了,我还是那句话,除了大头头,其余的小喽啰,但凡是跪地受缚的,全都留他们一命。”
江一阳带着人冲了进去了,拦在门口的两个小喽啰看见了人,但都还没有来得及喊话示警,千城的飞刀就已经出手了,一刀锁喉,根本就没有张嘴的机会。江一阳倒是也不要什么伪装了,决定的实力面前,没有必要玩那些虚的。
江一阳冲到大堂的时候,里面的人也都反应过来了,中央鬼帝的人全都在二楼,手里都是旧式的连弩,全都对准了他们,只是他们手在发颤。他们自己也都是明白人,留守的这些人,不是江一阳的对手,更何况,这一次来的可是真正的少年高手。
中央鬼帝看到了江一阳的那一刻,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后这个秦广王的话有鬼,但他的头都还没有扭过来的时候,秦广王突然往前靠了靠,手里的短刀直接捅在了他的后腰上,这一刀下去,鲜血直流。中央鬼帝能够混到这个位置,也是有些东西的,突然出手,拉住了秦广王的手,一只手就把人用力甩了出去,整个人跳到了地面上,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但是这一用力,后腰的伤口处血流得更多了,疼得满头的大汗。但也算是个汉子,直接把自己的夜行衣撕了,绑在腰间止血,手里的大板斧已经要开始抡了起来。
江一阳倒是也没有管他,只是冷冷地一句:“许宁,你和他过几招,动作麻溜利索些,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别让人死得太难看了。至于楼上那些拿武器的,自己把手里的东西扔到一楼来,从前门出去,自己滚吧,也省得脏了我们的手。”
此话一出,这些人全都面面相觑,大家心里明白,都是死敌,斩草除根才是上策,没有人会这么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但还是有些胆子大的,把手里的连弩丢了出去,从二楼直接破窗而出,逃命去了。还是有几个决心以命相搏的,江一阳都是倒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颜如说到:“师兄,这外面就交给你了,你我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时候,在一楼的中央鬼帝喊到:“兄弟们,一把火把里面的房间点了,就算是死,也不能给江一阳留下半点有用的东西。”
江一阳倒是没有多在意,只是冷漠地说到:“许宁,这个人的嘴巴还是太长了,我不想再听到废话半句,我先进去了,你自己看着办。”
楼上的人想要拿起旁边的油灯,直接甩进去也就完事了,但千城是何许人也,一飞刀顺着齐油灯面的灯芯而去,直接斩断。至于旁边的几个人,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本就是脑子有问题,居然咱在原地掏出了火折子,想要靠着火折子燃起冲天大火。千城可不会给他机会,一刀插在其虎口上,火折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江一阳一行人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的时候,用冷酷到极点的眼光看着他们,这些人虽然把自己刀剑拔了出来,都已经举到了头顶,但江一阳一个眼神就吓得他丢了魂,站在原地呆若木鸡。江一阳和千城似乎觉得他们实在是太碍眼睛和挡住了,一脚就把人踢了下去,撞断栏杆,趴在了地上。
许宁把自己手里的开天辟地剑后后背拿了下来,双手握着,也不管什么江湖礼节,迎着中央鬼帝的头就劈了过去,这一劈,足够千
斤之力,中央鬼帝挡不住的,但他还是决定殊死一搏,用自己的板斧硬是抗住了这一剑,但也已经是无济于事了,后腰的伤口已经不容许他在用哪怕一丝力气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胜算了,就算是走路,也都是一只手按着后腰的伤口,走起路来一颤一抖的。
中央鬼帝现在已经提不起内力,只能凭借自身的力气与许宁周旋了,但依旧不愿意就这样死去。被许宁击溃几步之后,后脚蹬在墙壁上,凌空跳起,手里的板斧勾着二楼的楼板,飞了上去,在借助高度的优势,一跃而下,一板斧就是重重的一击。
许宁现在已经算是胜券在握了,手里的巨剑横在脑袋上,一个简单格挡产生的反冲击就让中央鬼帝受不了,伤口处已经在飙血了,没有内力的支撑,五脏六腑也已经受到了冲击,经脉受损。许宁打算结束他的痛苦,抽回巨剑的同时,反手就是一剑横劈,中央鬼帝不是许宁的对手,整个人被击飞,撞在了明月楼的墙壁上。许宁最后快步往前冲击,最后一剑把人抹了脖子了,也算会一代枭雄的中央鬼帝就这样被江一阳算计,倒在了许宁的剑下。
至于颜如和千羽,对付这些忠心的小喽啰倒是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基本上都是一剑毙命,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
江一阳和千城在房间里使出搜寻有用的东西,但没有想到,方月真的是够缜密的,除了与这次行动有关的消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也就没了太大的利用价值。
江一阳和千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这满院子的尸体,倒是也没有太多的感慨,战争就是要死人,这是你死我活的杀戮。许宁从中央鬼帝的身上倒是搜出了的一个小册子,上面写着的是一些匹配的名字和地名,这些地点也都不在扬州,全在荆州一代,估计是他们中央分舵的花名册。
江一阳来到了两位掌柜的身边,把花名册交给了他们,说到:“两位掌柜,您和我们都已经暴露了,在扬州待下去风险太大,还是出去避避风头吧。这是鬼暮中央分舵的花名册,你们按图索骥,把它给毁了吧,也免得在祸害我们。”
陆掌柜说到:“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真的要去和寒刺会面?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不能让你以身犯险,我和你一起去。”章掌柜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江一阳没有办法,只好回到:“您二老放心吧,就算我敢去,兄弟们也都不乐意的,您二老要赶快离开,我担心方月会拿你们开刀。”
章掌柜把一阳拉到一边,一本正经地小声说到:“一阳,你和寒刺会面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我们也劝不动你。至于谷主那边,我们会替你兜着的。但是你要记住了,我们的底线你不能你不能僭越了,敌人永远都是敌人,不会因为一时的合作而改变的,至于其他的,这个度你自己把握。你放心,忘忧那边只要一有消息,我就飞鸽传书告知你。”
江一阳回到:“您二老放心,我多惜命的一个人,到时候你们可是要回解忧谷喝我和云柔的喜酒的,您们一定要小心。”两位掌柜把扬州的事情安排好了,也就离开扬州了。暂时静默所有的联系,待风头过去再说。
江一阳来到了兄弟们的身边,说到:“兄弟们,陪我去见见方月,这应该是我最后的尝试了。”兄弟们都知道他的意思,也就随他去了,虽说注定徒劳无功,但必须要做。
第二百九十章 再见方月
第二百九十章 再见方月
罗酆六天从四面八方赶到了江南粮栈,把所有的消息全都给江一阳做了简单的汇报,方月心里的防线又崩了一层。这一出戏,总共三幕,方月已经输了两个点,就剩下明月楼,但从黑暗中带着人跑过来的尉迟闵,让她心里一下子都明白了,自己一败涂地,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尉迟闵满头的大汗,看着方月着急地说到:“月儿,你没事吧,刚才秦广王来明月楼报信说是江南粮栈被人围了,需要支援,要我前来解围。”
秦广王走了上来,一头雾水地说到:“我们冲进去江南粮栈的时候受伤了,一直都在这里没人回去啊。北阴酆都大帝说江一阳可能和我们玩调虎离山,所以就一直没有让人回去,怎么可能。”
尉迟闵手里的扇子再也摇不动了,拍了一下脑门,说到:“我们上了江一阳的鬼当了,他们的目标一直都是明月楼,得赶回去,配合中央鬼帝,把人聚歼于明月楼下。”
方月有些无奈地说到:“已经来不及了,江一阳本来就是单挑的高手,又和我们玩起了计谋,估计这个时候,中央鬼帝已经是个死人了。江一阳真的好手段啊,连环计,滴水不漏。先是斩杀了南方鬼帝,让我乱了心神,一门心思地就想报仇;第二步以江南粮栈为饵,设置圈套让我们的大队人马葬身火海,再隔绝外界消息,让你们以为我已经身陷重围,每个人都想着带兵勤王,自乱阵脚;第三步把青柳客栈的人调出来,于街巷中一举歼灭,杀伤我们的有生力量。最后一步才是最重要的,派人装扮秦广王,把尉迟闵调出来,趁明月楼空虚,一举拿下。要是他够狠毒,还会有第五步的,利用他们的人数优势,杀我们一个回马枪,鬼暮在扬州经营多年的暗线就算是彻底毁了。”
东方鬼帝有些不服气,咬牙切齿地喊到:“北阴酆都大帝,您放心,我这就把东方分舵的人全都调过来,就算是打人海战术,我们也要累死他。”
尉迟闵也在一旁搭腔:“月儿,我这就把漕帮在扬州明面上的人叫来,今天晚上,就是把扬州翻过来,也要灭了他们,出出这口恶气。”
方月却是叹了一口气说到:“不必了,江一阳自然知道扬州是我们的地盘,他不会让手下人过多停留的。从现在开始,扬州城内的解忧谷暗线全都会转入真正的地下,之前我们安插的暗桩也都会被他们一一剪除的。别说动手,你连他们的踪迹都觅不到,他既然给我们排了这一出戏,那自然会善好后的。”
就在方月感慨的时候,活着的手下人也全都跑到了江南粮栈附近,他们把江一阳的放人事迹全都告诉了方月。方月就算心肠再硬,他也知道江一阳的意思,但这个情,他真的不能领,她这样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心软,她害怕自己会优柔寡断,再也之前的杀伐决断了,今天的事情或许会再度上演。
江南粮栈附近全都是残兵败将,就这点人,江一阳如果想要突袭下死手,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不费吹灰之力。但令她不安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从巷子深处走来了一个人,还有七八个人在身后护卫着,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鬼暮的大头头们瞬间就警觉起来了,他们全都围在了方月的身边,做出了一副誓死抵抗的样子。但方月却说到:“你们都下去吧,江一阳要是真的动手,他就不会放这些小喽啰一条生路了,如果我是他,你们都已经是死人了。”
来人是江一阳手下的李木,
不紧不慢,越走越近,一袭黑衣,差不多还有十多步的时候停了下来,对着方月抱拳行礼说到:“不知道哪一位是方月大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方月往前走了一步,对着来人说到:“不知道你家公子是谁?难道堂堂解忧谷的少谷主没有胆量亲自前来吗?你让他放心,有我在,没有人敢对他下手的。”
李木倒是个人才,不卑不亢地说到:“我家少谷主是这天底下的英雄豪杰,别说是这群手下败将,要是查出了鬼暮的总舵,也敢只身赴虎穴。有些话不好得当堂说,我家公子就在,方大小姐要是方便的话,不妨自身前往。我家公子以过往的情义保证大小姐的人身安全,要是出了半点事情,愿意自裁于此地。在下的话已经带到,至于去不去是你的事情,后会有期。”说完了话,直接转身就走了。
方月把衣服披上了,一个人就要往外走,尉迟闵和手下人突然围了上来,说到:“北阴酆都大帝,你不能自身犯险,你必须带着人去。江一阳虽说是个正人君子,但毕竟是对手,谁也说不清他会不会来个斩首行动。”
方月笑着说到:“你们这些人就是瞎操心,江一阳此举无非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的来炫耀一番罢了,除了红悦蓝悦,全都留在原地等着,再敢多说一句,家法伺候。”
方月带着红悦和蓝悦朝着江一阳的方向走了过去,她已经预料到了江一阳会说些什么话,心里也算是有了些底。走到巷子中间的时候,江一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方月一挥手,红悦和蓝悦自然也就留在了原地等候,而她一个人继续往前走,与江一阳开始了自己的谈话。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不见,他们之间的位置似乎已经来了大的翻转,对于他们而言,早就物是人非了,唯一的联系就是曾经的点点滴滴。
两个人对视良久,就是一言不发,准确来说他们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启话头,两个能言善辩的人,居然陷入了沉默,倒也算是一桩奇事了。但最终江一阳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笑着说到:“差不多半个月没见,最近还好?”
方月到倒是没有个好脸色,无奈的说到:“我自己技不如人,被你耍得团团转,莫名其妙成了你的手下败将。你到底是什么人,就好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自认为已经是个老江湖了,结果还是被你初出茅庐的小子打得一败涂地,挫败感十足啊。但我还是感谢你,没有斩尽杀绝,留了这些小喽啰一条小命。”
江一阳笑着回到:“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交情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说,他们也都是你们的手下。再者,解忧谷和鬼暮斗法,最好不要殃及下面的人。上次再见,便是匆匆一别,也没有和你好好说上几句话,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聊聊吧。对了,这是我亲手弄得糖葫芦,尝尝吧,本来上次就想给你的,但那个档口,实在是不好拿出手。”说着的话时候,江一阳把自己的油纸袋子交给了她。
方月把袋子拿了过来,取出来一个,二话不说,直接放进了嘴里,虽说脸上有些不太好看,但依旧笑着说到:“江一阳,就你这手艺,糟践糟践我也就算了,千万别拿出去害人,牙都快要被你酸倒了。”
江一阳把袋子拿了过来,尝了一口,笑着说到:“我觉得是没有什么,味道还行啊,怎么回事,你的嘴巴现在都这么刁了吗?”
方月回到:“你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识逗,我就逗逗你怎么了,你倒是也真行,还真生气了。我可告诉你,也就是你了,要是别人拿这些东西逗我的话,早就劈头盖脸地骂一顿了。别说,十多年了没吃糖葫芦了,倒也真的是想得慌
。对了,我们今天不聊什么战争的话,说点开心的事情,林谷主倒也是真的爱子心切,这么快就给你找了一门亲事,和你的云柔姑娘过得怎么样了。”说着话的时候,方月倒也是顾不得这许多规矩了,直接坐在了地上,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得见。
江一阳也坐了下来,笑着说到:“能过得怎么样了,匆匆相聚,再度分开,现在已经回解忧谷了,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方月有些调侃地说到:“怎么,你和她可是一见钟情,就没有多留她多待在一起,至少可以卿卿我我什么的。这么快就把人送走了,难道你是害怕我会派人劫持她来威胁你?你放心,要是别人的话,我手下的人也许会搞这一出,但对手是你,我不会用这种手段的。”
江一阳有些严肃地说到:“月儿,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这么叫你了,虽然你说不要聊眼前的事情,但这是迫在眉睫的,不得不聊。我不知道漕帮是怎么想的,但我们空离谷和解忧谷真的没有要开战的意思,江南富足之地,我们无意染指,也不会染指。但求偏安岭南一隅,能够把日子过下去就行。漕帮已经占据了天下最好的地盘了,没有必要再去争什么了,穷乡僻壤之地,难道非要赶尽杀绝,不给我们留一点活路吗?”
方月也突然变得严肃地说到:“人的**是无底洞的,江南之地虽然富甲一方,但毕竟也只是东南一隅而已。就算我愿意放弃,漕帮和鬼暮的人也会推着我往前走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应该庆幸是我出手,否则死的人会更多。你看看现在的江湖,说句实在话,九州镖局徒有其表,天机堂不谙世事,你们空离谷和解忧谷偏安一隅,至于中间的安业城,除了赚钱,心里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四分五裂的江湖,难道就不需要有人做个老大吗?我很不喜欢你们空离谷的做事风格,明明有争霸天下的实力,却一直躲在山中荒废时日,你不觉得你们是浪费你们自己的实力吗?江一阳,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乱成什么样了,为了丁点的利益大打出手,要是漕帮把整个江湖统一了,不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吗?你和空离谷的人不同,你有能力,为什么就不能助漕帮一臂之力,只要你愿意弃暗投明,漕帮和鬼暮的位置你随意挑。”
江一阳看了一眼自己面前这个心怀整个江湖的方月,她再也不会是那个心智单纯的小姑娘了。江一阳没有办法去说服一个已经变了心的人,只好说到:“方月,我们之间的隔阂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你们有你们坚持的,我们也有我们要守护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我真的不想在这样过下去了,我只想每天悠闲地活着,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杀人了,只要你愿意不再管鬼暮的事情,我可以马上解甲归田,至此不问江湖事,至于其他人怎么打,随他们去吧,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江一阳已经把心里话掏出来了,但方月只能无奈地说到:“我是方道的女儿,这是一辈子都不能改变的,我们的命运如此,不必挣扎了。我会不留情面地继续出手的,你也要放手迎战,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要么你死,要么我亡,倒是真的很好奇最后的结果。”
方月已经把话撂了下去,转身直接就走,留着江一阳落寞地在原地坐着,这也许是两个人最后一次这样知心的聊天了,说开了倒是也好,下死手心里也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了。江一阳站了起来,与她背道而驰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初到西湖
第二百九十一章 初到西湖
江一阳一行人倒是也没有耽搁,悄无声息地就离开扬州,奔杭州而去了。江一阳等人都算得上是江湖老手了,尉迟闵安排的人虽说一路随行,却是早早地就被江一阳等人甩开了。
确认没有追兵之后,一帮兄弟倒是也开始“放肆”起来了,几个人把自己的武器藏了起来,一番简单的装扮之后,在前往杭州的大道上优哉游哉地走着。千羽是个刺头儿,故意往江一阳的心里“插刀子”,笑着问到:“一阳师兄,决战扬州的那天晚上,你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支开了,你们两个人坐在那里有说有笑的,究竟再说些什么,你不要告诉我你们两个在回忆曾经吧!”
火狄毕竟是过来人,笑着说到:“千羽,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一阳好歹也是个小大人了,人家当年可是书信的‘青梅竹马’,有些话自然是不能告诉我们的。据我的猜测,一阳肯定是想解甲归田,不再过问江湖事。方道虽然有一儿一女,但他的小儿子似乎只是个人事不知的傻大个子,据传此人是个武痴,武艺冠绝天下,但从未真正见过。因此,能够承袭方道衣钵的也就只有方月的,所以,方月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我们和方月之间已经早就已经是对头了,一辈子都不可能调和的。”
千城一向看人看得真切,也是语重心长地说到:“一阳,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有些东西就是命,我们别无选择,无法改变。虽是交心的朋友,却又不得不刀兵相见,那就毫不留情的下死手,既是对敌人的尊敬,也是对朋友的信赖。胜负分下之后,相逢一笑泯恩仇。”
一阳也是有些感慨地说到:“你们说的都对,我和方月是天生的朋友和敌人,无需留情,也不必留情。既然我们都已经被架在火上,那就先分个高低再说,扬州就在前面了,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先说好了,我身上可是没有多少银子,你们九州镖局一向财大气粗,不像我们空离谷穷惯了,所以,在扬州的一切开销可就由你们搞定了,我只带着人进去就行了。”
千城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着说到:“一阳,你就放心吧,银子我是带够了的,就算你在看上哪个青楼姑娘,我也替你出钱了。”兄弟们都不知笑成什么样了,一阳倒是一个黑脸,想要反驳,却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也就只有随他们去了。
江一阳进了杭州城,直奔西子湖,明天就是和寒刺见面的日子,也是时候需要提前去看看。江一阳等人绕着西湖走了一圈,此处确实是人间仙境,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苏轼的古诗就是最好的诠释。西湖的景点很多,一山(孤山)、二塔(雷峰塔、保俶塔)、三岛(小瀛洲、湖心亭、阮公墩)、三堤(白堤、苏堤、杨公堤),至于西湖十景:平湖秋月、苏堤春晓、断桥残雪、雷峰夕照、南屏晚钟、曲院风荷、花港观鱼、柳浪闻莺、三潭印月、两峰插云,那更是天下闻名,江一阳等人是来办大事的,倒是没有多余的闲暇时光来欣赏这如诗如画的美景。
一行人来到西子楼前,千羽就再也坐不住了,拉着颜如就要出去游玩,毕竟都是难得一见的人,倒也是有些悄悄话需要偷偷地说,颜如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去了。
几个人耸了耸鼻子,各
自会心一笑,千城说到:“兄弟们,总算是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了,我们几个也进去找个好的位置小酌几杯如何?”几个人随声附和,直接就上了二楼,小二的手脚倒也算麻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酒菜也就都上来了,几个人倒是也没有过多客气,自己动手开始喝了起来。酒过三巡微醺,开始吹起牛来,这种地方毕竟鱼龙混杂,小心隔墙有耳,聊得都是些好玩的,但与自己无关的东西。
江一阳耳听八方,只是听见喝酒的人都在议论纷纷:
“哎,听说了没有,前些天扬州可是出了大事了,据说是寒刺和解忧谷的暗线火拼了,双方打得不可开交,江南粮栈一片火海,青柳客栈和明月楼也都未能幸免,也不知道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笔,好大的气魄。”
“瞎说什么,什么寒刺了,明明就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暮搞得鬼,你以为真就只有解忧谷的人,九州镖局,天机堂,空离谷恐怕都有人牵扯其中。尤其是江南粮栈,那火药可是用的炉火纯青了,据传,解忧谷为了不殃及周围的人,故意请了天机堂的高手前来,火药爆炸的时候,连江南粮栈的内墙都没有损坏。”
“兄弟们,据我的内幕消息,策划这一次行动的就是解忧谷的少谷主,林清言的爱徒江一阳,把鬼暮的人收拾的没有脾气,死伤无数,要不是最后没想下死手,鬼暮可能就只能活在传说之中了。”
“还是别吹了,鬼暮是什么人,那可是和寒刺不相上下的刺客组织,就江一阳这样的小毛孩子,也敢和鬼暮的杀手掰手腕?依我看扬州的事情应该是鬼暮对解忧谷的人发动全面攻势,并且大获全胜,要不然,解忧谷早就昭告天下了,又怎么会一声不吭呢?”
……
流言四起,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个人都好像是亲历者一般,说的绘声绘色的,就连一旁的江一阳等人听得都差点有些信了。他们倒是也没有插嘴,只是一边喝着美酒,一边看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心中却是思绪万千,明天的会面,注定是要打破目前现有的江湖格局的,只是事情的发展真的会随着他们所想进行吗,一切不得而知,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众人都已经吃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从楼梯口上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应该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雌雄双侠了,只是这两个人一向入不了世人的眼睛,只因为他们修炼的是阴阳共济的所谓邪门功法,但最不容于江湖的是,此二人是亲生的兄妹,做出这等“龌龊”事,几乎就是与整个江湖的伦理道德为敌。虽说武学修为极高,但此二人在江湖中从未有过什么朋友,毕竟,没有人愿意摊上这么个结交奸邪的坏名声。男的看起来弱不禁风,一副柔弱书生打扮,走几步就要咳嗽几声,看起来应该患有旧疾,倒也是不忌讳,长剑直接拿在手中,大摇大摆的,此人应该是就是赵云逸了。女的名为赵云影,一直都在旁边搀扶着,面容姣好,身材秀美,看起来就好像是个大家闺秀,手中拿着的是一柄油纸伞,据说她的伞里剑用的是出神入化,无人能敌。
来到西子楼都是些自认为有头有脸的人,自然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个都是斜着眼睛看人,就连小二,也都看不起他们,但惧于他们的威武,只好毕恭毕敬地说到:“两位客官,你们自己看嘛,楼上真的没有任何空的位子了,要实在不行,您去别的地方看看?”
赵云逸可是个急脾气,喊到:“我已经走了多少家饭馆了,不是说没位子,就是没饭菜了,难道有钱你们都不赚吗?我不管了,今天就是在你这西子楼吃了,要是没位子,我就把你的客栈拆了,到时候你就有办法了。”说着话的时候,手里的剑已经出了三寸剑锋,足够吓得小二的屁滚尿流的了。一旁的赵云影一直都在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动怒,但剑已经出鞘三寸,要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估计西子楼要死人了。
都是走江湖的人,谁还没个脾气,从桌子上站起来了一个不识好歹的醉醺醺的人,步子都已经迈不稳了,带着挑衅的口气说到:“赵云逸,你别在这里耀武扬威的,别以为你是个江湖高手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似的,做出那种羞于开口的事情还敢来西子楼撒野。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告诉你,这里不欢迎你这种连自己妹妹都不放过的江湖败类。别在这里给老子瞪眼睛,这个楼里都是江湖好手,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要是一起围攻你,我就不信你有本事活着出去。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玩意儿,老子要是你,早就自刎于你们父母亲的墓前了。”此话一出,博得满堂喝彩。
赵云逸的杀气已经很足了,他就像是个火药罐子,火星已经把引线点燃,就差最后的爆发了。赵云逸低着头,手里剑不断地往外面抽出来,一旁的赵云影已经拉不住了,反倒是一旁出风头的汉子不知死活,一直都在挥动自己手里的刀剑挑衅,嘴里一直说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哎哟,就你这样的,还想杀老子,你倒是来啊,就算是你武功天下第一,老子也敢骂你,赵云逸,你他娘的就是个不要脸的破烂,赵云影,你他娘的就是个恬不知耻的烂货。”
就在最后千钧一发的时刻,江一阳突然走了上来,挡在了赵云逸的面前,一只手就把他的长剑按了回去,拿着手里的酒杯说到:“在下是个走四方的酒客,如果阁下不嫌弃的话,不妨与我们同桌共饮。小二哥,再来一坛子好酒,加几个好菜。”小二哥也是个有眼力价的人,自然知道这里的氛围已经不对了,有人出来解围是再好不过了,刚忙跑着下楼拿东西去了。
一旁的赵云逸也是个知道事情好歹的人,手里的剑已经收回去了一点点,但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简直就是个泼妇,不依不饶地想要推开江一阳,继续谩骂。江一阳不想见血,转身一脚就把人踢翻在地,对着周围的人小声地喊到:“你们都是瞎子吗?人都已经醉成这样了,还不把人搀出去,真想着给城南的棺材店添笔买卖吗?”
都是些喝得人事不省的壮汉,被这一骂,似乎酒都已经醒了一半,但趴在地上的人似乎想死了,居然挣开手下人的搀扶,想要继续凑上去骂人。一旁的千城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拿起了桌子上的小茶壶,半壶茶全都倒在了汉子的脸上。别说,这一下总算是清醒了,看着赵云逸手里的剑,吓得半死,二话不说,夺路而逃。
在场的人也都是些识趣的人,起哄的时候倒是无所顾忌,真的到了事关生死的时候,全都低头一言不发。现在的他们也总算是醒过来,知道有人替他们挡了事情,一个个心里除了感谢,就是心有余悸了。
江一阳把人拉到了自己的桌子,坐了下来,一旁的赵云影自然也是在心里默默感激着,不然,今天的汉子注定是逃不了血溅当场的命运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赵家兄妹
第二百九十二章 赵家兄妹
江一阳本就是罪人之子,他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旦身份公开,或许他在没有翻身的机会,因此,他没有资格去嘲笑和评价别人。况且,他也曾经流落江湖,他知道活着的艰辛,也知道流言蜚语的威力,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江一阳端起酒杯,对着赵云逸说到:“想必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赵云逸了,我等兄弟在此喝酒,却不曾想有幸结识,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古语有言:相逢即是缘分,我们都是走四方的过客,不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也算结交两位江湖兄弟。”
赵云逸似乎仍然有心结,只是冷冷地说到:“我们兄妹两可是被江湖人唾弃的人,你们沾上我们,就不怕也一同被骂。我受过了太多的冷眼旁观和阴谋诡计,有的人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内心阴暗无比,古人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不知道几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结交我们,想必是有所图吧。我们兄妹也是知恩图报之人,既然你们给了我们尊重和脸面,我们也投桃报李,如果各位手上见不得光的事情要办,在下可以替你们解决了,就冲这一杯酒的缘分。”或许是真的很久没有遇到对他们好的人,一颗孤独的心,突然就温暖起来了。
千城端起酒杯,笑着说到:“兄弟说笑了,我们几个可是随性之人,要是投缘了,只要一杯酒就可以是生死之交,要是看不顺眼,就算千金摆在眼前,也从没在意过。萍水相逢之缘也可以是兄弟,只要两位愿意,干了这杯酒,我们在江湖中就又多了两位兄弟。”
赵云影内心的欢喜全都写在脸上,眼角已经有些湿润了,也是端起了酒杯说到:“我们也不说什么了,但就各位的一片赤诚,我们兄妹交定各位兄弟了。来,干杯。”说着的话时候,所有人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这个时候,二楼已经空了,在这些人的心里,江一阳等人早就是异类奸邪了,和他们在一个地方吃饭似乎就是一种侮辱。反倒是江一阳等人,酒至半酣,越喝越起劲,从来就没有把他们的一阳眼光放在心里过,人是活出来的,不是做出来的,只要自己活得开心,闲言碎语都只是别人的嫉妒罢了。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赵云逸似乎有些好奇地问到:“在下觉得几位绝对不是什么走四方的游侠,一个个的器宇轩昂,如果不是什么世家子弟,想必就是某个大门派下的得意高徒。气度豁达,胸中格局好似汪洋般广阔,必定是江湖之中少有的青年才俊。在下虽然不知道各位的来历,但心中已经有了些数。”
火狄夹了一口菜,就着美酒一口直接闷了,咂着嘴说到:“两位兄弟,我们这些人相聚但求一个缘字,不问来路,不问归处,姓名只是一个代号,也就必要广而告之了。如果两位不嫌弃,阿猫阿狗什么的都可以的。”
江一阳知道他们这样的人最容易多心,看了看周围,拍着赵云逸的肩膀说到:“赵兄,我们兄弟几个倒不是有什么高傲的地方,也不是不信任赵兄。只是我们的身份特殊,还有未尽的事宜。对于你们而言,知道了不是什么好事,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我们只聊开心的事和美酒,至于其他的,有缘再聚的时候再聊。”
但赵云影可是可是细心的人,从进门的时候就一直盯着对面的火狄看,她语重心长地说到:“天机堂的火狄,我曾经见多你的真容,想不到居然也被人逼到了要靠易容才能出门的境地了,倒
也是真的不容易。”
此话一出,火狄等人虽然心里有些意外,但脸上倒是也还稳得住,笑着说到:“既然两位已经知道在下的身份,有些还是看破不说破的好。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两位不要和外面的人随便乱说,以免有心人胡乱猜测。”
赵云逸也是个聪明的人,但嘴里也藏不住东西,低头喝了一杯酒,也是拍着江一阳的肩膀说到:“在下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能够和火狄作伴的,恐怕也就只有解忧谷林清言的高徒和九州镖局千刀老掌门的亲生子女了吧。”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江一阳几个人倒是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了,大大方方地承认就是了,反正他们来杭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见完寒刺也就走了,即便有心之人想做些什么文章,江一阳也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赵云影笑着说到:“几位真的是好大的手笔,在扬州打了鬼暮一个措手不及,几乎就是全军覆没,在下佩服。几位来扬州的西子湖,不会只是来游湖赏玩,喝酒吃肉的吧。”
江一阳毕竟也算是半个老江湖了,在一旁插科打诨到:“两位兄弟多心了,我们真的就是来西子湖看景的,好歹也算是打了一个胜仗,自然要来这里庆祝庆祝了。再说了,在人家的地头把人家打了个鼻青脸肿的,无论脸上还是心上都挂不住了,还是不要再在人家眼皮底下晃了,搞不好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就划不来了。”
赵云逸也是打趣着说到:“我们可是江湖走投无路之人,别说,鬼暮倒是一个最好的归宿。五位可是三大门派未来的中坚力量,你说要是拿你们的人头当做投名状,在鬼暮之中想要谋一个位置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办。”
五个人无论心里还是脸上都没有什么波澜,千城也是打趣着回到:“在下一向不会看错人,至少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两位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你们早就受过了非人的待遇,要是想去的话,今天也就不会和我们在这里喝酒谈心了。”
凌泽倒是没有这么客气,只是冷冷地说到:“说句实在话,我们兄弟既然连鬼暮都不放在眼里,自然也是不会怕两位的。如果两位想要为鬼暮立下这旷世奇功,我们的兄弟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我们可是下死手的人,还望两位不要介意。”
许宁站了起来,对着兄弟们说到:“兄弟们慢慢喝着,我去楼下看看,要是有事情叫我。”说着话的功夫就要往外走,人都已经把话放出来了,不可不防。
赵云逸也就是嘴上痛快而已,赶忙说到:“许宁兄弟,不必了,好久没有遇到可以开玩笑说知心话的人了,一时之间忍不住了,还望见谅。”
江一阳也是个圆话的高手,笑着说到:“都是兄弟,不要再说什么见不见谅的话,大家都是兄弟,喝醉了,也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江一阳是个喝酒的高手,全场的人都醉了,但他依旧头脑保持着清醒,就算是他们轮番车轮战,在场的人都不是对手。到了最后,一群人也就东倒西歪地离开了,倒是也不在意,随意找一个偏僻的客栈歇息就是了。好在颜如和千羽没有醉酒,两个人在一旁帮忙招呼着,倒也是省了不少事,也让江一阳有了些思考的时间。
江一阳一个人来到了客栈的屋顶,随意地躺在屋顶上,仰望天空,时不时喝口小酒,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不一会儿的功夫,颜如把楼下的人安排好了,也就跑到了楼顶,和江一阳并排躺着。
颜如抢过一阳的酒壶,有些担心地说到:“
一阳,楼下的赵家两兄妹,不,应该还是两夫妻,你摸清了他们的底了没有。他们之间的是非曲折,伦理道德,我不想知道,也无需知道,但我心里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是那头的人,要是这样,我们现在可就在人家的掌中了。”
江一阳喝过小酒,倒是心平气和地说到:“赵家兄妹是个局外人,就算他们想入局,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再者,明天早上我们悄悄离开就是,来无影去无踪。我现在真正担心的是明天和寒刺的谈判,虽然我们之间各有需求,但我真的把握不好那个度,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水落石出了。”
颜如看着天上的来往的云彩,淡淡地说到:“你是我们的老大,这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可管不了。来的时候两位掌柜已经特意交代了,我的主要目的就是负责你的安全,江南一隅本就是漕帮的地盘,我们不得不防。但你可以抛开一切顾虑前去,有我在,寒刺动不了你一根毫毛。”
江一阳坐了起来,笑着说到:“有二师兄在,就算让我走一趟龙潭虎穴,也不在话下。你们也不必太过剑拔弩张,寒刺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西子湖上,鞭长莫及,你们就在外围等着吧。”
都是自己师兄弟,没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颜如也是有些开玩笑地说到:“一阳,虽然师父让你全权代理和鬼暮的战事,但他也要我全权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你的事儿我不过问,我的任务你也不必管,我们还是各司其责了吧。”
两个人回去休息了一会儿,也差不多到黎明的时候,江一阳的这些兄弟都是江湖之中有些名堂的酒客,自然不需要多少时辰也就醒了。江一阳等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临走之前在桌子上留下了些东西,说明去意。
第二天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时候,赵家兄妹也就都醒了,但已经是人去楼空了。赵云逸睡眼惺忪地来到了桌子边,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上面写道:
赵氏兄妹,在下敬上,未打招呼就提前离开,实在是有些不妥的,但我们毕竟不适合在此过多逗留,只能如此。都是兄弟,最怕的就是分别之时的依依不舍,也省得那些有的无的东西了。在下认两位为永远的兄弟,从今往后,空离谷、解忧谷、天机堂和九州镖局,只要报上我们的名字,畅通无阻。若是需要,也可写信招呼我们,不说随叫随到这些官样文章,但至少派人支援。兄弟江湖闯荡不易,也帮不上什么忙,区区一百两纹银敬上,权当酒钱。日后相见,再赔不是,后会有期。
赵氏兄妹看着眼前的信,原本空落落的心瞬间暖了起来,这些兄弟,他们没有白交。赵云影拿着银子,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有些感动地说到:“哥,江一阳这个人真的不错,他们是真的把我们当兄弟的,只是这样的人,我们也许再也遇不到了。”
赵云逸也是有些惋惜,但却有些欣喜地说到:“妹妹,我们还是穿好衣服,追他们而去吧。我们本身就是无依无靠的无根之人,好不容易遇到了真心兄弟,不容错过。”
赵云影有些不解地问到:“他们一直隐蔽前行,行踪不定,我们该去什么地方找他们,总不至于满大街漫步目的地去碰运气吧。”
赵云逸穿着衣服,自信地说到:“他们一定还没有离开杭州,我甚至觉得,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西子湖,既然这样,我们就在此蹲守吧,若是有缘,自会再见;若是无缘,听天由命。”两个人收拾好了之后,也就离开了客栈,前往西子湖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西湖相见
第二百九十三章 西湖相见
江一阳等人出了栖身的客栈,一行人已经摸到了西子湖畔,仔仔细细的侦查一番,风平浪静。虽是盛夏,但毕竟是避暑胜地西湖,阵阵清风吹过,倒也不是太过燥热。按照寒刺的要求,会面的主场是一艘大的花船,除了两边谈判的主角和,还有一些助兴的歌姬和舞姬,至于其他的人,只能在旁边的伴船,左右各一艘,算是保护。
中午已过,西湖上的花船开始多了起来,好在西湖足够大,不然连个掉头的身位都没有。都是些有权有势的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井,寒刺确实深谙此道。江一阳装作个世家公子,一个人站在了西湖边约定的地点,孑然一身,就连武器都没有带,静待寒刺的到来。保护的事宜早就安排好了,颜如、许宁和凌泽亲自坐镇旁边的伴船,算是第一重保护;千城、千羽和火狄坐镇西湖湖畔,但凡西湖之中出现任何问题,他们会在第一时间支援和安排好退路;至于空离谷和其他三家的秘密暗线,早就布置在西湖周围了,一切都是为了江一阳的安全。想必寒刺也是如此,在这西湖面平静之下,早就是波涛汹涌。双方早就各自占据了有利位置,甚至都在同一个地点,只是不到翻脸的最后一刻,即便是背靠背坐着吃饭,也不知道彼此的身份。
约定的时辰已经到了,安排的花船也已经到了。从花船上下来了一个人,应该是幻蝶装扮的小喽啰,走到江一阳的身边,抱拳行礼说到:“阳公子,我家寒公子已经安排妥当,正在其上等待,今天是个好日子,诚邀公子游湖赏玩。”
江一阳抱拳还礼说到:“我和你家公子是多年至交,不必客气了,下去等待吧。辛苦了,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权当酒钱了。”说着话的时候,把十两碎银子交到了他的手上。幻蝶接过银子,缓缓地退在了一旁,至于江一阳,大大方方地大跨步走上花船。
江一阳倒是也不认生,几个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子在前面引路,带着走进船舱,引到了寒刺的对面。江一阳总算是见到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寒刺,端坐于船舱的一头,一袭华服,脸上带着个老虎样式的面具。花船的装饰极尽奢华,就连窗子上的贴花,都是金粉的,由此可见一般。
见到江一阳进来,寒刺站起身来,笑着行礼说到:“在下寒刺,今日总算是得见了江湖新进的白道暗线魁首江一阳,虽算不上三生有幸,但也荣幸之至。”
江一阳也是还礼说到:“能够得见一向诡秘莫测寒刺,才是在下的荣幸。江湖中人苦苦追寻不下二十年的寒刺,居然就坐在我的面前,也算是江湖第一人了。
寒刺做出请的手势,笑着说到:“都说你们白道中人最会享受,我们也不能太过寒酸了,花船游湖,青楼听曲。尤其是阁下,把紫怡轩的花魁云柔姑娘都收入囊中,羡煞多少旁人。阁下走夜路的时候要当心,抢了天下人的心头肉,当心不忿的人暗中使绊子。”
江一阳倒也是针锋相对地回到:“我倒是无所谓,一直都走的是光明正道道,就算有人想搞鬼,自然也会提前露出他的凶恶的影子。真真应该担心的是阁下,这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的。尤其是像阁下这种从一出生就一直与黑暗为伴的人,最该小心遇到另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容易生死相搏,两败俱伤。但对于活在阳光之下的我们而言,这是再好不过的了,也省
得拿着钟馗的降魔剑到处捉鬼。”
寒刺听出了江一阳的话外之音,知道他的嘴巴毒辣,也是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阁下说的是,自古不怕鬼吓人,就怕人吓人。但只要胆子大,手中有刀剑,别说是人,就算是阎王爷来了,也能拔他几根胡子。佳人美酒在外,我们也就别谈这些鬼啊神啊的糟心事了,姑娘们,进来给阳公子斟酒。”
说着话的时候,一直在外迎候的美人全都了进来了,其中的一个直奔江一阳而来,想要贴身伺候。但江一阳直接站了起来,对其毕恭毕敬地说到:“在下是有手有脚的人,就不劳烦姐姐伺候了。你们主人寒刺才是最该伺候的,这夜路走多了,容易寒心,最该用姑娘的温柔的小手抚慰了。”
姑娘不知所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寒刺。寒刺知道江一阳的用意,一挥手,姑娘也就出去了,寒刺有些打趣着说到:“阁下可是个风流之人,怎么到了这游湖花船,反倒是拘谨了不少,难道还怕姑娘的怀里藏着利刃不成。”
江一阳也是打趣着回到:“在下虽是风流之人,但毕竟已经是过去了。没有成家之前,就像是无根之草,随风飘荡,随时可以落地生根。尤其是姑娘的怀抱,那简直就是最好的枕头,一夜可以到天明。只是现在不行了,飞鸟还林,离船归港,家中的夫人早已静候多时。”
寒刺继续调侃道:“哎,男子汉大丈夫,和患无妻,尤其是像阁下这样的英雄人物,放弃了一棵秀木,等待你的就是一望无际的林海。再说了,这是扬州,就算老猫偷腥了,只要我不言语你不漏嘴,除非老天也会说话了。”
江一阳摆了摆说到:“阁下此话就不对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彼此间的忠诚,就好像敬畏神明,全靠自觉和自律。弱水三千尺,只取一瓢饮;繁花千万点,静待一树开。人啊,最应该学会的就是满足,可不能贪得无厌,不然就只有和阁下一个下场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连另一伙老鼠都容不下。”
寒刺总算会领教了江一阳的毒舌,总是能够一针见血的切中要害,有理有据,逼得对手哑口无言。寒刺一摆手,中间的舞娘便在音乐的伴奏之下翩翩起舞,但对于江一阳而言,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要论舞姿,又有几人比得上自己的云柔,看惯了大山大江,自然不会把小河沟放在眼里。
一曲终罢,虽说舞蹈和乐曲实在是太过一般,但江一阳还是敷衍着在一旁拍了拍手。寒刺在一摆手,这些姑娘全都出去了,没有丝毫的耽搁,直接离开了主船,除了掌舵的船夫,就剩下寒刺两人了。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对面的寒刺举起了酒杯,对着江一阳说到:“阁下是天下闻名的酒客,不妨尝尝这酒怎么样。虽说比起来解忧谷的还是差了些,但还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这就好像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各有各的妙处。”
江一阳把酒端了起来,用眼睛一直盯着美酒,直到寒刺喝了个一干二净,也没有要张口的意思。寒刺有些不高兴地说到:“阁下难道就真的这么嫌弃这酒吗?又或许是说和在下喝酒丢了面子?”
江一阳把酒碗放在了桌子上,面不改色地说到:“阁下这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就凭阁下的身份,能够屈尊和在下同桌共饮,这已经是莫大的尊重了。但毕竟是在阁下的眼皮底下,我本来就不是阁下的对手,你说这要是酒里添了些别的东西,一旦喝下去人事不省了,我可就折在这里了。现在正是青春年华的时候,我又是个
惜命的人,哪里敢行差踏错。”
江一阳的话针针见血,似乎已经激怒了寒刺,一脚就把面前的小桌子踢翻在地,用手指着江一阳怒不可遏地说到:“江一阳,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别说是你,就算是你师父林清言坐在这里,他也不敢像你这般放肆。我有心请你来会面,并不是怕你,二十年前和你们这些所谓的白道斗,吓得你们闻风丧胆;又和鬼暮抖了二十年,不分胜负。直到现在寒刺依旧是活得好好的,发展更是蒸蒸日上,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先是言语挑衅,我念你是年少轻狂不懂事,也就没有和你计较。但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得寸进尺质疑酒里有毒,这摆明了就是往我寒刺脸上摸黑。我寒刺虽说有些手段确实有些出格,但自古以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这是对我寒刺最大的污蔑。实话告诉你,但凡是我寒刺盯上的人,能过活过三天就算是他命大了。如果诚心想要你的命,林清音早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江一阳哼哼了几声,反倒是坐在原地,心平气和地说到:“空离谷通晓医理,擅长医治疑难杂症,但气大伤肝,尤其是像你这种火气大的人,最容易气绝当场了。这万一一口气提不上来,就算华佗在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你还是消消火,有什么事情坐下慢慢说就是了,反正今天有的是时间,也不急在这一时。”
寒刺似乎很反感江一阳顾左右而言他的做法,冷漠地说到:“江一阳,我希望你记住了了,不要总是衣服盛气凌人的样子,这会让你失去很多的机会。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学会尊重人,就算你的对手也是如此,今天的会面就到此结束了,还请赶快下船,免得我对你动了真正的杀心。日后,你自会明白,因为你的傲慢无知,让你们失去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江一阳手里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不动声色地说到:“阁下真的是好闲情逸致,费尽周折把在下约到了这条船上,简单的几句话一刺激,居然唱起了红脸。只是你的演技过于拙劣,如同个跳梁小丑,在下实在是没眼看,也就不做什么假的表演了。我想这个时候,我最应该的就是配合你的演出,起身出门而去,而你趁机阻拦,双方握手言和,重新回到谈判桌上。但你觉得这样太幼稚了吗,这样的小把戏,也就只有三岁的孩童才会做吧。至于你说到什么尊重,我觉得是你搞错了人,乌鸦飞在黑烟里,瞧得见别人黑,唯独看不见自己黑。”
寒刺的火气稍微消了一些,有些不解地问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必要云山雾罩的。为了这场会面,寒刺已经放下了身段,主动派人与你接洽,给足了你虚无缥缈的面子,你还要我们怎么做你才算是称心如意,不要太过分了。”
江一阳乘胜追击,气势凌人地说到:“你寒刺会是吃亏的主儿?明明占据了天大的好处,却把自己装作个无辜被辱的人,这难道就是寒刺的风格?我为了这次会面,特意没有知会我娘亲,要是她知道了,你恐怕就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了。单凭这一点,你就没有资格在这里和我摆什么谱。别和我谈什么尊重问题,我可是只身前来,身无寸铁,几乎算是在你的重重包围之下,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已经交付给你了。但是你呢,带着个面具招摇过市,这难道就是你口中的尊重?尊重是双方的事,别人给我脸,我自然会给他尊重,但要是有谁打我的脸,我当然要回敬回去。生而为人,谁还不是第一次。”最后几句话,语气明显重了许多。
第二百九十四章 正式谈判
第二百九十四章 正式谈判
寒刺听完江一阳的话,总算是知道了他愤怒的来源,但是他不可能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来的,只好缓和了语气说道:“江一阳,我想你应该理解,我这样的人是不需要的脸的,更不需要被人记住。面具戴久了,连我自己都忘记了原来的样子,凶神恶煞的脸,还是不要出来吓唬小孩子了,免得每天晚上噩梦不断。”
江一阳依旧没有要给他好脸色的意思,透过窗外看着湖面的反光,心不在焉地说到:“阁下这就是妄自菲薄了,阁下的脸我曾不止一次的见过,虽说不上和蔼可亲,但至少也算得上是憨厚老实,尤其是你喝酒的时候,多少女人五迷三道的,是吧,苏牧大哥。”
此话一出,寒刺端起酒杯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游离,虽然只是转瞬即逝的,但还是被江一阳捕捉到了。寒刺不动声色地喝了酒说到:“不知道阁下说的苏牧是谁?我未曾见过,但能够让堂堂江一阳念念不忘的,必定也是江湖中少有的英雄人物。”
一阳看着眼前的人,很是敬佩,就算已经被发现了,依旧能够稳住局面。只是这样的伪装实在是太过小儿科了,就好像一个人脱光了衣服捂住眼睛跑在阳光下,自己告诉自己别人看不见自己罢了。江一阳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说到:“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阁下既然没有诚意,那这次谈判合作也就没有在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后会无期。”
寒刺知道了事情的严重,只好站了起来,把自己的面具放了下来,江一阳总算是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寒刺有些不解的问到:“我自认为伪装的已经算是够完美无缺了,为了今天的会面,我特意把身上的一切味道和声音都做了变化,没想到还是没能逃得过你的法眼。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发现我的破绽的?”
江一阳摇了摇头说到:“你没有破绽,完美无缺,只要你没有拿下面具,一切就都只是无端臆测,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只是太过完美,本身就是一种破绽,越是刻意隐藏,越是暴露无遗。说实话,单单就是一种直觉而已。你出现在比酒擂台上,看似合理却是诸多疑点。你为什不在我出现之前上台,而是要莫名其妙地搭上我这条线。为了试探试探你,我亲自带着你去了紫怡轩,你对那里讳莫如深,不像只是江湖人的见识。你明明有话要对我说,但一直支支吾吾的,想必是我母亲的原因。我起先也不确认你的身份,但我知道,你就是寒刺的人,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胆子已经大到了敢在我母亲眼皮底下为所欲为了。从和你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里莫名觉得你就是苏牧,那个当年和我把酒言欢的苏牧大哥。”
寒刺放下了酒杯,有些敬佩地说到:“人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准的,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居然也不输于任何女人。但最令人觉得可怕的是,很多人已经习惯了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就是事实,没有人愿意追寻心里的直觉。你确实不一般,不仅相信直觉,更敢于按照自己的直觉去判断,难得难得。”
江一阳平静地说到:“这本身就没有什么,都是一些无端臆测罢了,既然敢和寒刺打交道,自然不然不能以常理度之。有些东西,眼睛会骗人,唯有此心,不会背叛自己。”
寒刺继续说到:“我曾经对我的部下
说过,但凡有人见过我的真容,一律格杀勿论,你明明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什么还当堂点破。年轻人终将还是太嫩了。我这个人很不喜欢和死人废话,但你是个例外,给你选择死亡方式的机会。”
江一阳这个时候反倒是大胆起来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着说到:“不要再在这里耍些什么假把式了,没有必要非要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兄弟难得一见,一醉方休再说,再者,你不敢杀我?”
寒刺听完之后,哈哈一笑,不屑一顾地说到:“江一阳,你终将还是太过于年轻气盛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外人眼里,这是无畏一切的勇气,但实际就是愚蠢,白白枉送性命。今天,你的小命攥在我的手里,只要我想错了半步,或者有些冲动,把你抓起来用作人质,要挟空离谷和解忧谷,也不失为上上之策。”
江一阳在船上淡定地喝酒吃菜,无所顾忌地说到:“寒刺,你的心里比我明白,此刻的西子湖,可不止寒刺的人马,空离谷等四家的人手也在这里布控。一旦主船上有任何风吹草动,我想,你要想全身而退,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要知道四家年轻后辈中的高手几乎齐聚这里,我实在是想不出你有任何十足的把握突出重围。我这个人很不喜欢显摆自己的背景,我觉得那和自己无关,但它确确实实就在。即便你能够侥幸离开,我想你会被整个江湖追杀的,就算你再能躲,终有一天会被挖出来。你的寒刺之所以今天还能活得好好的,不是你们有多强,而是江湖大势所为,。十八年以前,你们得罪了几乎所有白道势力,但鬼暮需要你们,所以你们得以在暗地里蛰伏待机,苟且偷生;但这十八年,鬼暮的势力如日中天,在黑道中只手遮天,你们几乎被压缩地没有容身之地,但你还能和我在这里喝酒,只是因为鬼暮替你们转移了白道的所有视线,白道中人暂时没有把你当回事。如果我死在你的手里,江湖白道便会鬼暮同仇敌忾,‘默契联手’灭了你的寒刺,再打个你死我活。说到底,鬼暮是漕帮在后面的支持的,天塌下来会有人替他顶着,而你寒刺就是无根的浮萍,一旦势头不对,你连东山再起的机会都没有。”
江一阳的话戳中了寒刺的痛点,但他依旧不愿意认输,有些混不吝地说到:“你说的不错,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忘记了一点,我还有别的选择,大不了投鬼暮就是了。寒刺的实力他们是清楚的,我想他们会乐于接受的,只要我们两家合兵一处,非要把你们这些所谓的白道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江一阳叹了口气,有些不屑一顾地笑着说到:“寒刺,你不是在逗我吧,如果你真的有这个胆量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口舌了。寒刺存在一天,你就是他们的老大,自己的剑由自己做主。一旦并入鬼暮,且不说方月会不会秋后算账,但你的人一定会被分化瓦解的。待你手下的这些小狼被一个个吞并之后,你这个狼王在老虎面前恐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宁**头,不做凤尾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再者,如果是十年之前,你们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你还有谈判的资本,但现在,鬼暮压根没把你放在眼里。我要是方月的话,趁你虚要你命,直接把寒刺一网打尽,独占整个黑道。鬼暮和漕帮要的是你的命和整个黑道,而我们只是想要你的命罢了,相比之下,我们还是温柔得多。因此,看似你还有选择,实际别无选择,你只能与我们合作,让鬼暮的名字成为传说,你的寒刺
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寒刺的气势已经被压了下去,有些无奈地回到:“江一阳,你说的都对,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我现在帮着你们把鬼暮搞掉了,你们的矛头便会转向我,我为什么要做那个傻瓜,把鬼暮留着吸引你们的注意力不是很好的吗?”
江一阳喝了一口酒说到:“你没有选择的,因为从一开始,我就已经把你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了,你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如果今天之间不能达成合作的话,我就会把我们会面的消息通过鬼暮安插在解忧谷的暗桩透露出去。到时候,就算你浑身是嘴,你也没机会解释。扬州我们和鬼暮刚刚大战一场不假,但鬼暮元气未伤,收拾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而我把解忧谷所有的暗线转入真正的地下,暂时静默,他们一定会把所有矛头指向你们,我想到时候隔岸观火就是我最好的选择了。待你们打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我在主动出击,这不是一劳永逸的最好方式?”
寒刺喝酒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了,他的脉已经被江一阳掐得死死的,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谈判就是如此,胸有成竹的前提条件是你已经把对手的所有路数都搞清楚了,在主动出击,逼得他他只能接受你提出的所有条件。
寒刺突然静了下来,有些落寞地看着江一阳,虽然自己心里已经清楚了这是自己唯一的路,但真被人无情揭露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愿意的接受。船舱突然就安静了,只有酒盅酒碰撞酒杯和船桨摇动的声音。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寒刺咬着舌头说到:“江一阳,我真的不得不佩服,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不仅有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冲锋陷阵的本事,居然还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智谋,这个江湖,恐怕真的没有人会是你的对手。但你自己要知道,过慧易夭折,人啊,还是愚钝些的好。”
江一阳突然严肃地说到:“古人言,一物降一物,既然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我的出现便不会是意外。天地阴阳平衡,是非善恶自有其法则,不会任由其无限增长。江湖势力,还是势均力敌的好,无论哪一方有问鼎天下的实力,都不会对这个江湖有任何的好处,需要有人维持这个平衡,这便是空离派和我存在的意义。”
寒刺似乎并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在他们的心里,江湖就是用来统治的。他们需要权和钱,而获得它们的最好方式就是成为这个江湖的王者,让所有人拜倒在他们的脚下,任由他们无限制的剥削,说到底,还是利欲熏心罢了。人的**就好像是高处的湖泊,一旦决堤,不到大海的最后一刻,是没有停下来的可能的。寒刺摇了摇头说到:“空离派就是空离派,你们的对江湖的理解似乎格格不入,但多少年了,多少的门派的兴衰演替,唯独你们依旧傲立与江湖之巅,未出空离谷,足惧天下人。虽说我并不理解你的做法,但至少我已经被你说服了,我愿意和你合作的。”
江一阳倒是没有过多的兴奋,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江一阳也是笑着回到:“苏牧大哥,你说你要是早点同意的话,我也就没有必要陪你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了。都说谈判就是讨价还价,不妨开开你们的条件吧,我愿意洗耳恭听。”
江一阳费了那么多口舌,总算是把人拉到了谈判桌上了,倒也不算白费,至少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让对手知道他们之间的地位,也省得后面争得面红耳赤的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最终协定
第二百九十五章 最终协定
既然已经说开了,苏牧也就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开门见山地说到:“我们之间不可能结为所谓的同盟,最多算是暂时合作。寒刺和鬼暮之间相互渗透,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所需要的消息,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提供支援。我只有一点要求,我们之间的合作是秘密的,没到最后分出胜负的时候,寒刺是不会主动出击的。”
江一阳回到:“苏牧大哥真的是好手段,明明已经和鬼暮水火不容了,却还不愿意承认与我们‘勾结’是吧。我明白你的意思,黑道有黑道的规矩,白道有白道的规矩,今天的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既然已经达成了协议,拿我们之间的事情就好办了,鬼暮的灭亡之日指日可待了,未来的黑道江湖又是寒刺一家独大了。”
寒刺有些忧虑地说到:“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一旦鬼暮倒下了,你江一阳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寒刺。你的本事我算是领教了,我不知道会不会步了鬼暮的后尘,你真的太可怕了,那些死在你手里的人估计在地狱都会被噩梦惊醒。”
江一阳反倒是无所谓地说到:“苏牧大哥说笑了,我明明就是个温柔和善的小伙,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可怕。既然已经谈成了合作,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本来扬州一役并不是我的本意,是方月的主动出击,我被迫还手罢了。对于我而言,大蛇没有斩掉七寸,那几乎就没有任何意义。鬼暮在江浙一带的实力大损,但还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如果我们这样和鬼暮打消耗战,必定是拼不过的,也没有意思。我想的是一招制敌,直捣黄龙,从根本上摧毁鬼暮,但这就需要明确探明鬼暮的总舵在何处。但鬼暮的防范实在是太过严密,我的人几乎没有任何机会渗透进去,因此我需要你的消息支持,不知道寒刺有没有任何有关其消息。”
寒刺听完宏伟构想,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个人敢想敢做,简直让人头皮发麻。寒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到:“虽说我们和鬼暮之间一直都在打交道,下层组织的相互渗透倒是常有的事情,也不足为奇。但总舵毕竟是命脉,几乎没有人会轻易将其暴露出去,因此,十多年了,我们也一直在苦苦寻找,尝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就是没有任何效果。否则,十年之前我就趁其立足未稳,一举歼灭之。”
江一阳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没有继续逼问,只是小声地说到:“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你们都是老谋深算的了,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底牌露出来。这样的吧,你没有听说过一个人——鬼暮地藏王,听说已经被你们秘密囚禁,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寒刺有些错愕,毕竟这么秘密的事情都被江一阳了如指掌,但江一阳能够策划扬州之事,足以证明其手下也都是暗线行动的高手。寒刺有些惋惜地说到:“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鬼暮最强的单人刺客,号称鬼暮最强之剑。但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好色,尤其喜欢人妻,多少人家的小媳妇惨遭毒手。后来听说色胆包天,居然搞上了当时鬼暮上一任北阴酆都大帝尉迟商的夫人,由此被千里追杀。我本来想着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亲自率人截击,本来都已经唾手可得的,却不曾想鬼暮的人赶到,直接交上了手,让地藏王趁乱溜走了,从此不知所踪。我的人多方寻找,也都是石沉大海,但我想,应该要有消息了,因为我的人已经摸大
了些蛛丝马迹了,想必也就是近几日的事情。”
江一阳继续说到:“但愿你的消息足够及时,不要误了大事才好。对了,我还有一事需要请教,十八年前的安业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需要知道所有的细节。依我看来,这件事远不止这么简单,你们鬼暮的求的是财我相信,但你们绝对没有争夺南宫家家主之位的意思,不妨说说幕后之人。我母亲迟早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我需要一个理由来安慰她,因此你的真相格外重要。”
寒刺现在也没有必要和义务为鬼暮瞒着从前的事情了,曾经的寒刺就是鬼暮手里的刀罢了,如今握刀之人得到一柄更锋利的长剑,自然就没有把刀放在眼里,还看着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寒刺喝了一口酒,润润嗓子继续说到:“我们和鬼暮之间的纠葛你无需知道,你只需告诉林清音,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方道一手策划的,我们寒刺只是执行者罢了。那个时候方道手里还没有鬼暮,因此只能要我们出手。寒刺需要做的就是把孩子从戒备森严的南宫家把孩子安全地偷出来,带到落水潭和南宫凌云谈判,交换家主铁券和银子,交给方道。至于其他的消息,全都是方道提供的。但后来出了些差错,不知道从何处杀出来一队人,半路劫船,致使我们颗粒无收不说,还白白搭进去了数十兄弟的性命。其中的具体细节我也不知道,反正这是鬼暮做的最糊涂的一件事情,明明知道会得罪空离谷和安业城,更是成为了你娘亲的头号追杀目标,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去做了。”
江一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到:“你得罪可不只是空离谷和安业城,还有我父亲江飞,你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强迫我父亲为你得罪安业城,还想杀人灭口。只可惜老天无眼,杀父仇人就坐在我的面前,却不能痛快报仇。”
寒刺有些敬佩地说到:“江飞的儿子,倒是有趣,只可惜,你为了你所谓的大局,非但不能杀我,还得和我共谋大事。这份无可奈何,心里的滋味好受吧。但我还是很佩服你,明明杀气已经起来了,但你还是把它按了下去,就冲着这份坚韧,是个干大事的人。”
江一阳似乎没有接受他的刻意逢迎,冷冷地说到:“我和你之间的合作仅此一次,事后,桥归桥,路归路,一旦得到机会,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寒刺的。”江一阳倒是没有注意寒刺的看法,丝毫没有给他面子。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恒的利益。即便是自己的仇人,也有合作的可能,只是事罢之后,仇人相见,依旧分外眼红,刀兵相见,相互搏杀。
寒刺似乎也是有些感慨地说到:“不管以后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但只好在这一刻,我们还是合作者,不妨为了这一次的成功合作,也为了下一次的狭路相逢而走一个。”
江一阳也是个感性之人,把酒坛子直接抬了起来,一饮而尽。两个人在船舱内直呼痛快,要是换成别人,或者在从前,一定可以一醉方休,只是物是人非,也许一辈子都再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个时候,从船舱上走进来了一个人,在苏牧的耳边叨咕了几句之后,苏牧的脸色越来越来难看。与那个人前后脚进来的还有颜如,对着江一阳的耳朵,小声地说到:“一阳,出大事了,我们可能被寒刺算计了。千城发来消息,西子湖边除了寒刺和我们的人,鬼暮的人混成寒刺的,悄悄地把西子湖包围了。这也是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西子楼已经发生了激战,好在千羽及时赶到,已经稳住了局面。但事情一出,
我们的人已经和寒刺的人已经在暗中对峙了起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先拿着主意再说,按照我们之前的预案,是撤还是战?”
江一阳已经知道了事情的不简单,甚至已经有些失控了,和寒刺的合作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出这档子事情,这本就脆弱的合作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下去。寒刺阴着个脸说到:“江一阳,瞧你办得好事,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这么卑鄙无耻。为了逼我们就范,居然提前把消息透露了出去,引着鬼暮的人来包围西子湖是吧。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方月之间究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这一次的合作就到此为止了。”
江一阳的脑子飞速运转,他知道这次会面一定有人走漏了风声,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从那一边漏的。不一会儿的功夫,江一阳已经想好了说辞:“苏牧大哥,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没有走漏风声的必要,就像是你说的,我也会是会面之后才行此无奈之策,怎么会提前漏给鬼暮,这对于我没有任何好处。再说了,我们两个都是鬼暮的心头之患,我还在主船上,不也和你一样身陷重围?我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安全无虞地离开这西子湖,离开扬州。”
寒刺也是想了想,江一阳说的在情在理,只好同意了,说到:“我们双方都在防着对方,却忘记头号大敌方月,但这也实在是匪夷所思啊,方月刚刚遭受重创,不可能这么快就发起新一轮的攻势啊。看样子,风声应该是我们下面的人漏出去了的,回去得好好查查了。既然方月已经动手了,那来的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我们现在联手,才有机会冲出重重围困。我们两个先把消息放出去,寒刺和你的人暂时罢兵休和,全力御敌。”
江一阳对着颜如点了点头,和之前进来寒刺的人一起出去,把响箭放了出去,外面的人自然也就知道对策了。江一阳也顾不得这许多东西,径直来到了寒刺的身边,摊开自己手绘的西子湖地图,指着上面说到:“方月也不是什么善茬,她和我一样,都喜欢在对手最松懈的时候施以致命一击,脑子清醒的方月,我也不一定会是其对手。鬼暮是漕帮的,属下的水性一定不赖,方月求胜心切,甚至会调来漕帮的高手一雪前耻,甚至一网打尽,因此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西子湖,否则就只有留在这里喂鱼了。这是我手绘西子湖草图,上面是我安排的人和退路,把你们寒刺的路线也标在上面,这样才好整合力量,全力一击。”说话的功夫,寒刺已经把需要的东西都标好了,两个人到真的是有默契,安排的人和撤退的路线几乎相同。
江一阳看了看湖面,指着地图说到:“这是我们的位置,几乎已经在湖中央了,既然西子湖旁边安排的退路已经被截断了,那就只有从备用路线撤退了。我现在不是很清楚消息到底泄露了多少,但我们不能冒这个险,因此,纸面上的路线全都不能用了,只从西面的望湖楼撤退,这是我为了以防万一设计的最后路线,只有我、颜如和千城知道,应该是最安全的退路了。”
苏牧看着望湖楼,居然居然笑着说说到:“我们两个倒真是心有灵犀了,我最后的退路也是安排在这里,那好,命令其他地方的所有人按兵不动迷惑对手,船向西,直奔望湖楼。只是方月既然玩了这一手,必然会做到极致,西子湖是鬼暮的最佳战场,我们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江一阳料想今天的事情不简单,虽只是直觉,却已经做了相应的部署,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出乎意料。
第二百九十六章 西子楼暴露
第二百九十六章 西子楼暴露
西子楼内,一切平和,千羽也在其中,这是他控制的点,来的时候颜如和千羽特意交代不能出了任何差错。虽说千羽一向顽皮惯了,但真要到了关键时刻,也是能够顶起一片天的,此处是湖上退路所在,千羽带着九州镖局的众多高手在此化妆潜伏。
西子楼的老板早就被九州镖局的银子和手段控制住了,为了不提前暴露目的,千羽按照哥哥的吩咐,让老板照常把人放进来,只是早就派人在暗中把控这里的所有局势罢了。。
千羽一直都静坐于最高的楼层上,望着不断远去的船只,有些暗暗地担心,但只要一想到一阳和颜如都在其上,也就释怀了。这里只有三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九州镖局的属下,这些人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只要千羽一声令下,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可以彻底移平这里的一切。
千羽几乎是天一亮就已经把人撒了进来,早早地就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别说是这小小的西子楼,就算是整条街,也都是九州镖局的眼线。千羽坐了一会儿,目送一阳等人的船只离开之后,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坐在板凳上闭目养神。反倒是手底下的这些人,立刻警觉起来,全都站在窗子边的隐藏位置,时刻注意这条街上的任何异常。
不一会儿的功夫,手下人就上来汇报了,千羽知道有脚步声,也就端坐于凳子上。手下人装作小二端着盘子上来了,凑到她的耳边说到:“大小姐,寒刺在楼下的人已经查得**不离十了,几乎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要不要现在动手。”
千羽把手一摆,小声地回到:“记住了,通知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动,尤其是你们几个小二哥,千万别给我露馅了。上面已经交代了,今天这出戏,如果只是和寒刺唱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动手,但如果有人横空插入,那就不必客气了。”
几乎就在同时,楼下突然上来了一个人,已经有些慌了神,全程都低着头,看不清楚脸面,抱拳行礼半蹲着,气喘吁吁地说到:“大小姐,楼下来人了,看样子势头不对,但应该不是寒刺的人,您看看应该怎么办?对了,有新的消息到了,你看看?”说着看了一下周围,似乎不是太想周围的这些小喽啰知道。
千羽似乎也没有在意,突然手一摆,旁边的人也就散开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端坐着闭目养神。上来的人蹑手蹑脚地附在千羽的耳边说到:“千羽大小姐,你的死期到了。”话音刚起,手袖里的利刃突然滑落到手上,朝着千羽的后腰直接刺了过去。
站在墙角的人已经发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儿,但事情已经来不及了。忠心的手下连一句提醒的话都没来及出口,偷袭的人就已经倒在了桌子上,千羽早就知道了这个人的意图,在他出手之前,顺势抓住了偷袭人的手,直接扑在桌子上,趁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手里的飞刀便要了他的命。
千羽站了起来,把人召集了过来,说到:“他说的话倒是不错,鬼暮确实盯上这里,你们两个,找机会悄悄地离开,把消息传给我哥哥,请他定夺。至于其他人,陪我好好给鬼暮的人点颜色看看,上次在扬州上面的人不让大开杀戒,既然不领情,欺负到我们的头上了,老虎不发威
,他还真当我是病猫。告诉兄弟们,准备迎战,但是要寒刺的人先打一轮再说,让兄弟们先撤出去。”手一挥,兄弟在此散开了,整个三楼就只有千羽一个人。
就在同时,楼下已经热闹起来了,鬼暮的人倒是也顾不得什么暴露不暴露的了,脸上围着黑布,带着直接就开始冲击西子楼,人数不少,估计得有个百八十号人,尤其是最前面的一个人,手里提着一杆银枪,眼睛里都是怒火和杀气,应该是就是在江南粮栈被炸得灰头土脸的东方鬼帝,此次前来是想一雪前耻的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直到有大战开打,唯恐伤及自身,一溜烟的功夫就已经跑没了影。
人已经冲了进来,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决绝,东方鬼帝二话不说,手下的这些人人开始了屠杀。双方都知道彼此间的杀意,寒刺的人倒是也没有丝毫的犹疑,拿着手里的刀剑开始了反击。
战斗只是开始了一炷香的时间,寒刺的人就已经有些稳不住阵脚了,毕竟鬼暮人数众多,几乎是其三倍有余,短兵相接,都是以多打少,又还是在狭小的客栈里。只是不到最后一刻,真的分不出个所以然来,外面打得热火朝天的,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人淡定地喝着小酒,吃着小菜,他是寒刺在西子楼最后的底线,只要他不出手,那就还有得打。
寒刺的人已经被逼的全都围在了角落里的那个人周围,这些人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多惧色,因为他们背后的这个人就是他们靠山。寒刺似乎也是看不下去了,从地上的草席中直接拉出来了自己的宽剑。西子楼,也就瀚海天宽剑流沙坐镇算是万无一失的。
流沙站了起来,一只手里提着剑,另一只手把斗笠盖在头上,二话不说,一脚就把桌子踹到了追过来的鬼暮的头上。紧接着,就是一剑横劈,七八个人被流沙隔着桌子直接击飞出屋子,落地的瞬间,桌面碎了,人的内脏估计也都是如此,就这内伤,不死也残。流沙真可谓是霸气十足,走路生风,面前挡着的桌子板凳什么的,全都被一脚踢开。整个人站在门前,双手抱着剑插在地上的青石板,一言不发。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这栋楼,我罩着的,要是想找茬,就看他过不过得了手里的宽剑。
东方鬼帝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手下,手一招,这些人就被人拖了下去。反倒是眼前的魁梧的流沙,都是一类人,自然有所耳闻。流沙这样的人都是靠着手里的真功夫实打实打出来的名声,算是遇上个硬点子了。最麻烦的是,这样的人通常没有道理可言,他们只知道不折不扣地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至于其他的,不是他们该考虑的。
流沙可是个冷面杀手,看出了东方鬼帝是他们的头头,也没有过多就纠缠,手里的宽剑直接出手,照着东方的鬼帝的头颅直接劈了过去,在内力的加持下,这一剑可是有天崩地裂之势。虽说东方鬼帝避开了,但就凭这一剑,就已经足够令他胆寒的了。宽剑直接劈碎了了青石路面,半尺宽的裂隙留在了路面上,剑气延伸之处,几乎都是一个样。就连对面的酒馆,也未能幸免,剑气直接贯穿,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窟窿,透过其可以看见对面的景象。
流沙确实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意思,一上来就是杀招。但东方鬼帝也不是吃素的,闪开的同时跳到了对面的屋地上,俯视一切。趁着流沙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拖下去的意思,势必要与之
硬碰硬了。凌空跳起,落点就在东方鬼帝的头顶正上空,借助耀眼的阳光,手里的银枪枪尖就似乎能够汇集所有的阳光于一点,逼得东方鬼帝连眼睛都睁不开。趁着这个机会,寒刺从天而降,内力附在银枪上,内力长枪立刻分化开来,就好像满天飞雨般直接落了下来。只可惜,内力长枪的威力是雨点不能相提并论的,一般的小喽啰只要挨一下,但就是这内伤,没有个半年的功夫,和个废人没有什么分别。
流沙的眼睛虽然睁不开,但是他知道对手这一招的漏洞,看似华丽,画面效果也是令人头晕目眩,但这样的攻击,对于流沙这样护体真气强到霸道的人,真的和雨点敲打地面差不多,唯一有点威胁的就是东方鬼帝手里的那一枪。
流沙毕竟也是个战场杀伐的老手了,不必管这些障眼法,只需要防住自己的头顶就行。对战之时,有些时候并没有必要在意对面的招式的过程,重要的是他最后的目的。流沙手里的宽剑找准机会,压根没有要防守的意思,直接迎着东方鬼帝落下的位置从下往上刺了上去。枪尖对剑尖,碰撞的时候,从两个人站立的位置,不断地有内力向外激荡,无论是寒刺还是鬼暮的小喽啰早早地就躲得远远的,毕竟没有人愿意被误伤。高手对招,小喽啰自然不敢擅自出手相助,否则,最先死的就是他们。
流沙和东方鬼帝两个人顶着僵持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在上面的东方鬼帝已经有些顶不住了,虽然占据了天时,但高处不胜寒,露出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反倒是流沙若无其事,本身的硬气功比起从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地利的优势,挡住这点攻势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流沙似乎一直都在示弱,直立的身躯一点点被人往下压了。而上面的东方鬼帝似乎得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断地往下施压,几乎是把自己全部的内力全都往下倾轧。很快,他就亲手尝到了自己种的苦果。
流沙一直都在积蓄力量,待最后的时机成熟,整个人的腰都要像一道拱桥立在地面上。上面的东方鬼帝已经强弩之末了,只要撑过最强的一击,就可以反败为胜,只是很多人都倒在这个坚持的路上。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东方鬼帝已经算是苦苦支撑。但对于流沙而言,才算是刚刚开始罢了,就好像弹簧,只要没有把他压崩了,就会有谷底反弹的那一刻,而这一刻,已经到了。流沙的令一只手撑着地面借力直接顶开了不断往下压的东方鬼帝,这一股力量来的太过突然和强烈,打了东方鬼帝一个措手不及,整个人凌空飞了上去,朝着自己背后的屋顶倒了下去。倒也还算是撑得住场面,落下去的时候护体内力撑了一下,抵掉了大半的冲击力,在屋地上滑行了好长一段距离才算是停了下来。
流沙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了他,提前判断其落点,三步两步来到了准确的地点,站在地面上,刚才的那一招重现了,举过头顶的中天内力之剑高悬于天际,朝着东方鬼帝劈了过去。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得清楚屋顶的情况,但眼前的二楼小酒馆被这强大的一击直接从中间劈成了两半。别说是人,就算是铁石,也都扛不住。尘埃落定之后,整栋小楼几乎已经倒塌在了地上,全都是些碎屑和七零八落的木石。在场的人无一不被这巨大的杀伤力而折服,同时也应该庆幸,倒在里面的不是自己。
第二百九十七章 西子楼激战
第二百九十七章 西子楼激战
流沙似乎没有在意破碎的废墟之下的情况,转身就要走,现在确实也没有时间让他去验证对手的生死了,一旦暴露了,必须按照预案向指定的地点转移。但就在这个时候,废墟中似乎有了动静,就在流沙回头的一瞬间,迎面而来的是一面石墙,速度极快,看见的时候就已经在眼前了,流沙的宽剑已经来不及挥动了,只能凭借护体真气硬抗了,倒是也没有太大的事情,麻烦的只是从侧面绕过来的人,此人手里拿的是方天画戟,看样子应该是传闻之中的北方鬼帝。
流沙已经发现了他的突袭,但却没有太多的办法,已经是败兵之将的南方鬼帝也从前面冲了过来,誓要击碎石墙给流沙最致命的一击。流沙是个明智的人,只能从正面打开了局面了,退后一两步,暂时拉开身位,留出宽剑刺出去的位置,顶住了不断往前推进的石墙,有些听天由命的意思。
就在鬼暮的人从两个方向合兵突击,流沙的侧翼已经露出来的时候,但千羽似乎没有打算让鬼暮如愿。北方鬼帝的方天画戟戟尖已经都要刺破流沙的侧腰了,千羽横空出场,站在西子楼的屋顶,已经出手了五柄飞刀,北方鬼帝猝不及防,戟尖被飞刀击偏了,擦着侧腰刺了进去。同时五柄飞刀朝着北方鬼帝的要害部门飞了过去,逼得她暂时拉开身位,偷袭的诡计只能胎死腹中了。流沙知道有人出手相助,毫无顾忌地推着石墙往前冲,反倒是逼得东方鬼帝从侧面绕开,双方算是暂时打了一个平手。
千羽已经找好了对手,北方鬼帝应该是女的,虽说全身都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但女人之间的直觉往往就是最不可思议的。鬼暮的两大鬼帝看到地上的飞刀,大概也能猜测千羽的身份了,如果是千刀或者千城到此,他们两个人确实没有还手的机会。对于他们而言,千羽只是疥癣之疾,流沙才是心腹之患,因此只需要动用手下人去牵制即可。两大鬼帝手一挥,手下人便从街巷中和两旁的屋子中全都涌出来了,加上之前冲阵的人,不下一百五十人。千羽倒是也不客气,站在屋顶吹了一下口哨,九州镖局的人也全都冲了出来,虽说都是训练有素的刺客,但九州镖局的人毕竟是全副武装,即便是短兵相接,也不会落于下风。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小喽啰最终还是厮杀在了一起,手起刀落,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趁着双方的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大鬼帝也是耐不住寂寞了,利用自己的人数优势,单独派遣了一队弩箭手干扰千羽的行动,而后自己在沿用之前的合击策略,先解决掉流沙再说。千羽早就识破了他们的诡计,在看到弩箭的那一刻直接跳到了北方鬼帝的侧面,混战之中,最不能发挥作用的就是远程兵器。
千羽没有太多的客气,直接开始了进攻,她心里明白,只要缠住了北方鬼帝,流沙摆平东方鬼帝便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九州镖局千刀的女儿,手里的飞刀也不知吃素的,千羽的飞刀直接出手,穿过人与人之间的空隙,朝着北方鬼帝飞了过去。北方鬼帝倒是也不慌不忙,单手握住方天画戟的中端,把整个长戟旋转起来,挡住了不断袭来的飞刀。倒霉的可就是他的这些属下了,其中几个运气过差的直接被反弹的飞刀刺死刺伤,更多的飞刀则是插在了两侧的建筑的墙壁上,有些甚至飞到了北方鬼帝的身后,看似无用的攻击,千羽却一直都在做,差不多已
经有四五十柄飞刀白白浪费了。
千羽眼见局已经布得差不多了,于是二十来柄飞刀直接脱手而出,但准头似乎差了些,这些飞刀没有一柄是朝着北方鬼帝的。这个时候的北方鬼帝倒是沾沾自喜,但很快就欲哭无泪了,千羽的飞刀和一般的略有不同,飞刀的尾部有一个开口很大的未封闭的环,这就千羽飞刀最神奇的地方,之前无用的飞刀只是“诱饵”,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北方鬼帝的视线,剩下的这些才是杀招。后来的飞刀尾部的环勾住了之前飞刀的,带动起再次飞了起来,杀伤力丝毫不减,当最令人称奇的是其神秘莫测的飞行轨迹,估计也就只有千羽自己知道了。
千羽的飞刀不断地北方鬼帝的周围游荡,虽说并不能杀伤人,但一直在北方鬼帝的眼前晃,就是一种最大的掩护,而千羽也借着这个机会,先是利用自己灵活的身姿穿过互相杀戮的人群,而后在入场。靠近的时候,手里的长剑出鞘,刀鞘卡在了方天画戟侧面的刀刃上,手里的长剑朝着北方鬼帝的脖颈处直接刺了过去,但还是被北方鬼帝偏头躲了过去,手里的长戟又抬了起来,格挡住了千羽的长剑。千羽倒是不着急,就这样与其僵持着,就在这个过程中,北方鬼帝的后背已经挨了一柄飞刀,时间耗得越久,她就越占优势。
北方鬼帝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小喽啰便上前解围了,两把长刀架在一起,奔着千羽的后背就来了。千羽一只脚踢在北方鬼帝的大腿上,借力从空中离开,为了避免北方鬼帝的追击,千羽手里的飞刀再次飞了出来。一跃到了两个小喽啰的身后,长剑一劈,对手自然也就倒在了地上。北方鬼帝知道千羽不好惹,拔出了后背的飞刀,虽不是要害之处,但不能再掉以轻心了,否则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位置了。
千羽可没有要放过她意思,继续乘胜追击,再次复刻之前的打法,反正留在地上的飞刀多的是,但北方鬼帝明显认怂了,直接从战场之中跳开了,来到了屋顶之上,开阔的地方,千羽的飞刀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但这似乎正中千羽的下怀,因为千羽已经改变了攻击目标,北方鬼帝已经把东方鬼帝给卖了。
流沙和东方鬼帝之间争斗依旧持续着,但东方鬼帝学乖了,捕捉到流沙宽剑反应迟钝的弱点,不断利用速度优势绕到侧面或后面突袭,虽说不能造成致命伤害,但毕竟就像是夏天的蚊虫,嗡嗡叫得人心烦。流沙现在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刚才之所以占据优势,范围性的大招攻击可以弥补灵活不足的劣势,但双方厮杀在一起,这样的打法就会误伤到自己人,但要论灵活性的话,千羽可是不会输给东方鬼帝。
千羽继续沿用自己的飞刀攻势,先是飞刀在人群中准确地命中东方鬼帝的枪尖,暂时解了流沙的围,但只是前奏,大戏还在后面。千羽的飞刀在不经意间已经布置在了东方鬼帝的周围,一张在地上的飞刀网已经为其织好了。
站在楼顶的北方鬼帝虽然看不清楚千羽的“阴谋”,但还是喊到:“东方鬼帝,赶快跳出站立的位置,快——”
但已经来不及了,千羽的第二轮飞刀攻击已经开始了,依旧是之前的套路,但第二次带动的飞刀不再是漫步目的的,它们全都以东方鬼帝为最终目标,朝着他躯体飞了过去,四面八方都是,逼得东方鬼帝入地无门,只好上天了。
流沙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延伸的内力的宽剑早就在他飞起的地方不偏不倚地等着了,剑尖直接击中其腹部位置,东方鬼帝
整个人直接被击飞,要不是银枪枪杆挡了一下,估计已经是穿身而过了。千羽可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朝着流沙冲了过去,流沙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单手直接把千羽托了起来,准确地扔到了北方鬼帝的正上空,一剑劈了下去。
刚才逃走的北方鬼帝再次加入战场,替东方鬼帝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剑,但是整个人还是被这巨大的冲击力击退,两大鬼帝整个人倒在了屋顶上滑行,千羽的飞刀再一次插在了她的后背上。流沙迈着厚重的步伐,直接把拦路的人撞开,冲到了两大鬼帝落下的屋顶上,中天一剑,直接把眼前的房子再一次变为了废墟,埋葬了这两个人。
流沙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手里的宽剑放平,以便千羽稳稳地落地。千羽落地之后,和流沙两个人朝着废墟就走了过去,犯过一次的错误,再也不能有第二次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同时亮起了江一阳和寒刺的示意的响箭,这是他们需要转移到关键位置的信号,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湖中人的性命安全高于一切,至于这两个人,以后有的是机会。最关键的是境界人站在远处的高楼上示意鬼暮的人已经增援过来了,一旦被缠住,要想脱身,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流沙和千羽两个人看着和对手打得如火如荼的属下,只能亲自入场“劝架”了。流沙可是暴躁人物,冲进人群中,一剑就把人劈得只剩下半边身子了。其中的一个人,直接被他抓住后背的衣服,扔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上,要是隔得近的话,应该可以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千羽的入场则是简单些,飞刀所过之处,鬼暮的人几乎都倒了下去。
千羽翻身倒了西子楼的二楼,拿出一个小玩意放在嘴里,吹了起来。这是九州镖局特有的撤退信号,九州镖局的兄弟知道了大小姐的意思,全都顶开了眼前的敌人,暂时聚在了西子楼下,做好了防御姿势。寒刺的人也是如此,在流沙的一声命令之下全都退到了西子楼下。就这个时候,千羽和流沙看见了他们最不甘心的一幕,两大鬼帝就好像地里的萝卜被人灰头土脸地刨了出来,两个人躺在了废墟的遮蔽处,算是捡了一条小命。只是这个时候鬼暮的增援已经到了,人数还不少,还来了几个大人物,看样子是要把寒刺和九州镖局的人聚歼于西子楼下了。
千羽看着气势汹汹的鬼暮,脸上丝毫没有任何的惧色。只是轻轻地对着旁边流沙说到:“不想死的话就紧紧跟着我们。”话音刚落,九州镖局的人直接把天机堂的烟幕弹点燃了往地上一扔吧,一声爆炸之后,西子楼就全都被烟雾包裹着,从外面根本看不清楚任何状况,鬼暮的人自然不敢追进,一旦中了埋伏,死的可就不只是一两个人了,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
烟幕弹爆了不久之后,西子楼后面的地方又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鬼暮的人这个时候总算是缓过神来,寒刺和九州镖局的人是要从炸开西子楼后院两丈高地后墙逃之夭夭,刚忙让手下人追了进去。但就在西子楼的烟雾之中,他们听到了嘶嘶嘶的声音,摸过去看得时候,引线已经燃尽了,紧接着就是巨大的爆炸,整座西子楼全塌了,冲进来鬼暮的人全都葬身火海。至于外面鬼暮的人,只能望火兴叹,连个追击的方向的都没有,何谈聚歼。
西子楼前已经是满地的尸体和满目的废墟了,浓浓的黑烟遮蔽了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痛苦的哀嚎更是掩盖了往日游人的欢声笑语,留给西子湖的只有不断的杀戮和溶在其中的鲜血。
第二百九十八章 水下之战
第二百九十八章 水下之战
苏牧话音刚落刚才出去发响箭的人急匆匆地进来了,气喘吁吁地说到:“两位老大,你们赶快先走吧,这里我们顶着。我们的响箭刚刚上天,四面八方的船全都围了过来,来着不善,不宜逗留。”
江一阳这时候鬼暮玩的小手段,对着颜如说到:“师兄,把我们的会水的兄弟放出去,距离不要太远,只要能够控制我们脚下船的四周就行,速度要快,无端靠近者,格杀勿论。”寒刺也是在一旁附和,让寒刺的人也跟着一起下去,还让他们都听从颜如的指挥。
颜如知道目前的这三艘船是他们在西子湖上的立足之地,不容有失,亲自下去布置。寒刺看着这阵势,大祸临头,反倒是格外的冷静,对着自己旁边的伴船发号施令:“三艘船横着排成一条线,把水面的空间拉开,伴船上的人注意时刻留意远方来的船,若是对面先动手,不必请示,直接还击。至于其他的,听令而行。”江一阳和寒刺都是当世的佼佼者,这点波澜,还不足以让他们翻船。
江一阳倒是也不客气,说到:“苏牧大哥,据我估计,这次来的可都是鬼暮中真正的高手,我们要是不拿出点真功夫,恐怕真得撂在这里喂鱼了。”
寒刺一本正经地说到:“这些年和鬼暮打的交道也不少了,想要我的命也不止这一回了,到现在还不是活的好好的。我可是听说江一阳的万水凝寒已经大有所成,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亲眼得见。”
江一阳透过窗户,看着不断围过来的大船,淡淡地说到:“看着阵势,我们的船估计是到不了岸边了,我们倒是无所谓,怎么也能冲出这西子湖。就只是担心手底下这些兄弟,得跟着我们是受罪了,搞不好还莫名其妙地葬身鱼腹,于心不安啊。”
寒刺见过太多的生死,已经麻木了,呆呆地看着远处说到:“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娘胎里带来的命,谁也做不了主,各凭本事活着吧。”
寒刺等人的船毕竟都只是花船,游湖观光倒还行,真要打起来,和漕帮的小而快的战船比起来,简直都不够看的,一旦冲杀起来,花船就是华而不实的木头盒子,根本挡不住几轮冲击。鬼暮的战船估计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把整个湖面控制住,但水下已经是暗潮涌动了,鬼暮的水鬼已经摸过来了,人数还不少,全都蒙着脸,看样子是来凿船的,非要弄个船毁人亡的结局。这不,外围的兄弟已经释放红色的浮标示警了。颜如不想让兄弟们白白牺牲,把水鬼全都拉了回来,只为了守护三艘花船的安全。
别说,颜如的步步后撤,反倒是给了鬼暮更大的勇气,步步为营,不断地压缩解忧谷和寒刺的水下空间。颜如已经有些被激怒了,把水下的兄弟拉了上来,是时候给这群不知死活的水鬼尝尝死亡的滋味了,颜如对着手下人的耳边轻轻地嘀咕了几句,够他们喝一壶的。
很快,三艘船的船头船尾都全都堆放了黑色的圆球,这几个人没有丝毫的犹疑,拿着这些黑色的圆球点燃了引线,朝着水下全都扔了进去。这是天机堂的一大杀手锏——霹雳水雷,一旦在水下爆炸,杀伤力够鬼暮的水鬼喝一壶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水雷就全都在水下爆破了,炸出了巨大的水花,有些甚至是水柱,冲
天而起,紧接着就看到了水面漂起来的一滩滩红色的血水,看血水漂起来的地方,死伤的不下十来人。但鬼暮的人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很快就想出了对策,这些人几乎是贴着湖底往爬过来的,避开水雷的爆炸空间,摸到了船边,突然向上浮起来,手里的弓弩立刻击发,压得船上的人抬不起头来。靠的太近,船上的人也不敢用水雷还击,否则掀翻的就极有可能是自己的船。水雷只是颜如预备天有不测风云的,数量本来就不多,还得留着一部分对付接下来的海战攻防。
鬼暮的人压制住了扔水雷的人,剩下的人蜂拥而至,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脚下的这些船,有的人已经开始拿着工具凿船了。颜如没有办法,衣服一脱,腰间别着连弩,背上一柄短剑或者短刀,穿着个短裤就跳下去了。下水的兄弟是颜如特意从两位掌柜那里调过来的,都是水战的好手,虽说人数不多,但战力不俗。
颜如一个猛子直接扎到水底,再从湖底摸上来,拉着鬼暮其中一个人的脚直接往水底下拖。一只手把他的头按到水底的淤泥里,脚半蹲着踹在他的胸口上,把人压得死死的,短剑从背后拔出来,一剑抹了脖子,当场毙命,顿时就是血水漂了起来。
颜如未进空离谷之前就是个玩水的高手,在水下憋着一两盏茶的功夫不在话下,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颜如把人宰了,已经发现背后有人摸过来,反手掏出连弩,立马就是一阵连发,水下的弩箭在水里留下一道不稳定的水迹,但还是精准无误的击杀了。颜如在水下不断的发起突袭,但凡被他盯上的,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虽说颜如如鱼得水,但鬼暮之中也还是有些高手的,颜如已经发现了,这个人一直都在边缘指挥,看着自己的人垮了,不得不亲自入场了。也是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子,寒刺的几个兄弟全都被人剃了脑袋。颜如不能在袖手旁观了,他得拦住这个人,至少可以让兄弟们少死点。
一个兄弟已经和来人交手了,但修为不够,被人逼得连连后退,最后一刀已经砍在了兄弟的头上。颜如快速游水到兄弟的身后,一把拉住人,将人推了出去,手里的剑挡住了这一刀。
两个人在水下对了一拳,各自撤开了,拉开距离,两个人同时浮上水面,长长地换了一口气,这一次,是要在水下好好斗一场了。颜如也没有打算藏着掖着,直接站在了湖底,水下已经是混沌的了,基本上只能朦朦胧胧的,但打架靠的可不只是眼睛。
颜如手里的长剑开始蓄力,内力赋于剑上,寒气已经开始凝结,已经形成了一柄巨大的冰剑。也没有多余花里胡哨的招式,整个人拖着冰剑就在水下狂奔,但动作已经笨拙了许多,完全没有在地上的灵活。
对面的人也是毫不含糊,用自己的内力在水下形成了一道内力剑,两个人直面在水下相碰撞,从碰撞的中心几乎把附近的水面一碰撞点为中心,分为了两半,头顶的水也全都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激荡得往两侧荡过去,两个人的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没有水的空间。周围的人看到这个场景,也都停手撤开,生怕被误伤了。
江一阳和寒刺的船已经慢慢地往后撤了,寒刺似乎看出了江一阳的心里的担心,作为他的大哥,拍着他的肩膀说到:“不用担心,颜如的名头在黑道也是响当当的,对付这样的小毛贼,就算是不能打对手个落花流水,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你
自己看看,我们的退路已经被堵上了,我们现在就算是想上岸,也还有个将近四五里的距离,按照他们的合围趋势,我们已经被人封死了,还是想想该怎么冲出去吧。”
江一阳只是淡淡地回到:“我倒是不担心师兄,也不担心怎么冲出去,我相信寒刺会有办法的,只是事情已经闹大了,搞不好就收不了场了。”
颜如看着船已经远离了,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可以放手开打了,颜如和对手在这里僵持着,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颜如收回了自己的内力冰剑,暂时退了回来,但对面可没有要见好就收的意思,非要缠住了,给鬼暮的人留出时间,手一挥,手下人已经开始从侧面绕了。
颜如自然知道对手的意思,也是手一挥,让兄弟们对着大船往后退,自己一个人站在原地拦住这些人。空离谷自古多人才,颜如也算是其中的高手,他的内力修为已经是“千里冰封”顶峰了,他需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新绝技——冰峰丛起。
颜如整个人半蹲在湖底,长剑插在湖底,内力不断顺着剑尖往下输送,很快,对面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异常,但他们也没有办法,因为无知而恐惧。
颜如的内力释放得差不多,是时候见个分晓了,这些寒冰内力从地底钻出来,结合这西湖水,瞬间就是冲天的冰峰,高出水面不下一丈来高,冰峰之间有的冰块在水下连成了一片,以自己为中心,不断向外扩散,半径差不多有个二十来丈,挡住了这些想要追击的人。其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直接被这冰柱顶出了水面,至于其他的小喽啰,也全都被这些冰柱困在了冰峰之间,连个换气的机会都没有,估计只有憋死在水底了。
对面鬼暮的高手倒是毫不在意,脚尖点着冰柱顶端伸出了水面,单脚站立,长剑身体一侧,一副武林宗师的样子。颜如也是随着冰峰露出水面,两个人就这样对峙着,至于水下的人,也全都浮到了水面上,颜如身后的人已经追着大船而去了。至于鬼暮的人,被冰峰拦着,除了唉声叹气,什么都不做了。
颜如看着对面的大船全都围了过来,知道主船有危险,也没有必要和对面的人争个高低,一脚斩断脚下的冰峰,顺着脚下的冰峰追着大船而去,整个人背对着,就是为了防止对面背后的突然袭击。
颜如和对面的人拉开距离之后,脚点着水面也就追上了,一跃而上大船,跳到了江一阳的身边。江一阳把衣服递给了师兄,关切地问到:“师兄,没事吧,来的人水平怎么样?”
颜如用干地丝巾擦着脸说到:“一阳,没事,除了其中一个人本事不在我之下,其他的倒是不用太过担心。我们只是过了一招,但这个人的本事不在我之下。”
一阳回到:“师兄这一招冰峰丛起,果真是威力不俗,范围性的攻击,挡住了对面水鬼的冲击,和万水凝寒有异曲同工之妙。”
颜如笑了笑说到:“别在这里恭维我了,这些话咱们喝酒的时候在吹牛,还是想想怎么冲出去了吧,对手的船已经隔着我们不到二十来丈的距离了。你看看拦截的船只,已经围成了铜墙铁壁,后面的船也已经绕开冰峰逼近了。”
寒刺走了过来,打趣着说到:“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刻,不必着急上火。”说着话的时候,对手的铁壁围城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了,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战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西子湖初战
第二百九十九章 西子湖初战
很快,四五十艘船就全都逼上来了,都已经算得上是短兵相接了,漕帮的人毫不客气,在不到五十步的距离内,开始火箭攻势,漕帮的人全都站在急速行驶的小船上,无数的火箭全都招呼过来了。
江一阳已经料到了鬼暮的攻击手段,让人往船上泼水,而后在用烟幕弹把三艘船全都掩盖住了,让外面的人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只能漫无目的地往里面射箭,只是落地无声,箭头就好像撞在了石头上,除了铿锵的响声,似乎在没有任何的回应。
待烟雾散尽之后,鬼暮冲进来的人才发觉了异常,江一阳的寒冰内力早就化水为冰,在船的外面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子,人躲在里面,气势汹汹的火箭没有任何办法,全都漂在了水面上。借着烟雾散开的这几机会,三艘船里面的人把冰的窗户击碎了,顺着就把剩下的霹雳水雷全都招呼在了鬼暮的船上。落地的瞬间,一艘艘火船便照映在了湖面上,这场景,壮哉。
火船上的人没有办法,只得跳到水里避难,但水里也不是安全的港湾,江一阳和寒刺决定痛打落水狗,命令手下从窗户把连弩伸了出来,一轮弩箭扫射过后,湖面上已经没有什么活口了,再过一会儿,全都从湖底漂了上来。
至于其他的侥幸没有被水雷攻击的船,也没有什么好的下场,江一阳和寒刺两个人带着其他的高手,一个人负责一艘冲过来的小船,一脚蹬在了早就都是冰壳子的船上,凌空跳了出去,直接飞上对手的船上。
凌泽跳到了对手的小船的顶上,利剑直接出鞘,一剑从后背刺进了靠得最近的一个人,一脚把人踹进了水里。翻身从船的顶上摸到了船头的位置,从后面直接勒住了一个人,刀鞘把格挡住他无处安放的双手,手里的长剑直接抹了脖子。船上的其他人就算是再慢也该反应过来了,手里的弩箭马上全都对准了凌泽,凌泽只好把眼前的尸体当做挡箭牌,挡过了第一轮箭雨之后,长剑插在船帮上,一手拿起死人后背的连弩,把箭上满了。和天机堂玩弩箭,这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凌泽趁着对面箭雨的空档期,将人肉挡箭牌直接推下了西子湖。紧接着一个向前翻滚,长剑直接从下面刺穿还在上剑小喽啰的下额,一剑毙命。旁边的一个想要从旁支援,但是已经晚了,凌泽一箭直接从他左半边脸射了进去,当场倒下了西子湖。其他的小喽啰似乎已经知道来不及把用弩箭还击了,拔出腰间的佩刀,想要以多打少。但他们没有任何活路了,凌泽手里的长剑和弩箭同时出手,眨眼间的功夫,船上已经没有什么活口了,十来个人的脖颈处和眉心处都有致命伤口,其中的几个最惨,本来都已经挨了一剑,眉心处还多了一箭。最后一个小喽啰吓得直接跳进了水里,但后背还是挨了凌泽的一箭,一起沉底死去了。
寒刺可没有江一阳等人的耐心,落到对面船只顶上的时候内力就已经积蓄在剑上,剑气直接贯穿整个小船,寒刺的在凌空跳起,剑气末端一扫,湖面上就已经没有的活口了,他们的死状真的是不忍直视。寒刺可是够狠的,就算是对这些小喽啰,也全都是杀招伺候。
其他人落到船上的瞬间开始大开杀戒,手里的刀剑扫过之处,只见人应声从船边滚下去,落水之处,满是血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作为先锋的十艘小船,几乎全军覆没。把人杀完之后,也就都收敛了锋芒,暂时回到了船舱之中。
但还是有一艘小船逃了出去,手下人本来想着追出去的,但寒刺拦住了,冷冷地说到:“留他们一命也好,正好让他们给方月传信,派这几个虾兵蟹将来,这不是摆明了没有当回事吗?”手下人只好停了下来。
试探火力的先锋已经完了,方月的大部队自然围了过来,不远处的一艘大船上,江一阳看见了站在船头的方月。这一出戏,江一阳早就猜到了方月是主角,却没有想到方月会亲临现场,也算是意外的惊喜了。
江一阳都还没有说话,寒刺却先喊到:“鬼暮的北阴酆都大帝方月既然都已经来了,只是在远处观山景,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就算是分外眼红的仇人,最后也有相见的那一天是吧。这做生死对手久了,也算得上是另一种朋友了,还请放心,喝酒聊天的时候我们是不会大动干戈的。”
手下人把消息传了过去,方月的大船自然也就靠了过来,一个人傲立于船头,有种俯视一切的感觉,身旁站着的是尉迟闵,不停在帮方月摇扇子,至于后面,站得就是真正的罗酆六天了,至于五殿阎罗王,也就是压阵的了。除此之外,旁边的船上也有不少的高手,但应该是漕帮的高手,为了这一战,方月竟然光明正大地把漕帮的人也都调过来的了,虽说是蒙面而来,但也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方月完完全全无视寒刺,只是冷冷地说到:“亏你寒刺也还算是个人物,也就这点本事了,几个小喽啰而已,至于下杀手吗?一点江湖规矩都没有,成不了什么大事。”
寒刺擦了擦剑上的鲜血,也是冷冷地回到:“虽说早就听闻鬼暮和漕帮的高手众多,没想到却只是派了些小喽啰来无辜送命,这难道就是鬼暮的风格?方月居然好意思在这里矫情,我们这样的人需要讲什么规矩,你们鬼暮的手段比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方月没有要回应寒刺的意思,盯着江一阳说到:“江一阳,我说过了,我们是一类人,为了完成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只是没想到你还自命清高,最终还不是与我们为伍了。我倒是要看看,堂堂空离谷的江一阳和黑道寒刺联手的消息传出去,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的脸上还挂不挂得住?”
江一阳自己的脸面倒是可以不在乎,但空离谷和解忧谷的名声确实不容有辱,江一阳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只是笑着说到:“我不知道方月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在下应苏牧大哥之邀来游湖赏玩,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漕帮,居然搬出了这么大的阵仗。难道说,西子湖已经被漕帮活着鬼暮买断了,我等没有资格进入?都说漕帮霸道,倒还不至于到了这等地步吧。我想,需要向天下人的解释的应该是漕帮,无缘无故攻杀我们,不知道又是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江一阳做事滴水不漏,方月被驳得无法针锋相对,只好冷冷地说到:“江一阳,我原本以为你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到头来不过是道貌岸然的小人,都已经做了婊子,还立什么牌坊。我已经领教过你的伶牙俐齿了,但我今天不打算讲理,江湖本来就是这样,刀剑才是实力,胜者为王,至于敷衍空离谷的理由,自然会有人编纂的。反正到时候你在我的手里,话语权自然也就在我的手里,该低头的应该是是林清言和林清音,我们走着瞧。”
江一阳不想解释什么,回到:“方月,我们不需要再在这里打嘴仗了,我既然能够在扬州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在这西子湖也是如此,不信我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江一阳往方月的伤口上撒盐,无
非就是刺激她脆弱的神经,但这样的招数已经用了一次,自然不会再有用了。方月不想陪江一阳废话了,开始吩咐了:“尉迟闵,除了这些所谓名门正派要活的,其他人格杀勿论,我先进去休息休息,你自己看着办。”
尉迟闵现在算是领了圣旨,早就等着这一刻了,说到:“罗酆六天,都知道北阴酆都大帝的意思了吧,其他的话不想多说,寒刺的人归你们,其他人由我负责。” 罗酆六天遵命而行,已经从大船上跳到小船上,慢慢地毕竟寒刺的主船了。
寒刺倒是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冷冷地说到:“断殇,带着寒刺四影陪他玩玩吧,大家都是各自最强的刺杀小队,别给我丢脸,把人拉远点,省得打扰我们。”说着话的时候,断殇就带着人应战去了。
江一阳也开始调兵遣将了,对着颜如、许宁和凌泽说到:“三位兄弟,鬼暮的十殿阎罗王来了五个,会会他们如何?”
三个人从船里钻了出来,凌泽率先说到:“一阳,我可是早就憋坏了,上次在扬州就没打舒服,今天正好可以一展筋骨,你自己注点意,我们去了。”说着话的时候,手底下的这些兄弟全都从伴船登上主船防守,至于伴船,早就被两伙人直接带走了。
江一阳站在船头,手下的兄弟把他的空离双剑呈了上来,寒刺对着尉迟闵喊到:“尉迟闵,漕帮五大副帮主之一,即便没有子承父业的渊源,你也算是个人物。但你想以一敌二,怕是要托大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一艘船上站出来了一个人,伸着懒腰说到:“寒刺这些年确实是长本事了,山中无老虎,猴子也敢出来称大王了,老夫来会会你这个所谓的黑道第一天才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之中的那么厉害。”来人应该是漕帮的五大副帮主之一的方清,方道叔叔的儿子,也就有个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般的个子,长相实在是太过普通,随便在大街上都可以找出一打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的武器——一对金锏,江湖之人只要一看到这武器,就知道是方清到了,与一般人不同,此人是真的敢作敢为,无论做什么,从来不遮遮掩掩的,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面容。直勾勾的小眼神看似慵懒,实则杀气十足。此人在寒刺中的地位极高,仅此于方道,位于五大副帮主的之首,就算是尉迟闵这样的天才少年见到了也得乖乖行礼,倒也不是虚伪的礼仪,而是打心眼里的尊敬。虽说年轻时和方道一起打下了漕帮的天下,却不居功自傲,现在一心修炼武艺,已经很少过问漕帮的事情了。唯独溺爱方月和他的弟弟方星,放眼天下,也就只有方月能够把他从漕帮请出来了。
方清站在小船的顶上,取出背后的金锏握在手里,对着不远处的尉迟闵说到:“尉迟闵,我此行是受方月所托前来收拾寒刺的,其他的事情我管不着,你自己看着办。”
尉迟闵把自己手里的折扇收了起来,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说到:“晚辈谨遵前辈之意,江一阳交给晚辈就是了。”说完了话,尉迟闵脚下的船已经来到了江一阳的面前,把扇子收在身后,对着江一阳恶狠狠地说到:“江一阳,这一场对战,我期待已久,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伤过月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此话一出,江一阳大概知道尉迟闵这个表情的缘由。方月应该是他青梅竹马的女人,却和自己有说不清的纠葛。江一阳猜想,他可没有打算给自己留条活路,一剑斩下便是最好。也只有这样,才会让方月彻彻底底的忘记江一阳,他自己才有机会重新进入方月的心。
第三百章 方清出手
第三百章 方清出手
方清和寒刺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一场久违战斗也是期待已久的,尤其是方清,一直想和寒刺交手,今天总算是有机会了,这也是他不辞辛劳出门的原因之一。
高手一向不太喜欢和对手太多废话,寒刺手里的长剑背在身后,轻轻一跳,犹如蜻蜓点水,稳稳地落在了方清所在的船上。两个人故意把船和其他人拉开距离,也是,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倒是没有必要因为担心误伤而束手束脚。寒刺不是太喜欢小船的船舱,长剑出鞘,一剑沿着船帮就给削平了。剑气横扫的时候,对面的方清只是金锏简简单单地一挡,也就化于无形了。
方清倒是找到了一个进攻的手段,单手推着船舱朝着寒刺的方向冲过来,寒刺气定神闲,稳稳地站在远处,也是单手顶着就行。两个人几乎就在同时相互用力,小小的船舱哪里经得住这般摧残,一声撕裂之后,两个人对了一下掌,至于船舱,已经化为了齑粉,随风漂到西子湖中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各自相互用力,但又势均力敌,脚下的船只能随着两个人打圈圈,快速旋转,船下已经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漩涡,船已经慢慢地沉降到水面之下了。两个人由单纯地比拼掌力到比拼内力,外面的人只能感受到内力不断地激荡着水花,最后眼看着两个人消失在了湖面之下。船已经落到了湖底,受到沙石的阻挡,没有了之前的旋转,但内力的激荡依旧在水下形成了一个圆柱形的空洞。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寒刺突然把内力赋于剑上,剑气纵横,一道横劈,身体侧面的湖面几乎都要从中间劈开了。方清毫不示弱,单手握着单锏与之抗衡,金锏上也是内力纵横,两者在水中相撞,周围的湖水从相撞处开始爆炸,爆炸的水柱直冲云霄,就这响声,犹如晴天霹雳。两个人也因为这一次相撞而暂时拉开距离,小船从中间断裂,两个人各自站在自己断裂的小船上,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激荡到身后的水里。
两个人退到一定距离之后,随着脚下的木板缓缓地从水中,各自仅凭一块木板就能够傲立于水面,轻功修为自是不简单。寒刺取出自己的剑鞘,单臂挡在胸前,长剑立于身旁,剑尖擦着水面,脚下轻轻点着水面,整个人就像是离弦的箭冲了过去,从高空看,只能看见两条不断向前推进的“水线”。寒刺的速度还在不断地加快,但就这冲击力,就有些势不可挡的意思。
方清可是不服输的,双手握着金锏,也是用同样的方法冲击起来,两个人不期而遇,剑尖对锏尖,又是一次巨大的冲击力,两个人就被弹开了,各自从空中回到起点。水面是漕帮的天下,方清可不想在这样被人压着了。半蹲了下去,金锏轻轻一点水面,但内力已经直接刺穿湖底,双金锏同时从湖底拉起来,中间的湖水随着飞了起来,全都落在了寒刺的头顶之上,犹如大雨倾盆而至,这一次的覆盖面积过广,寒刺根本没有躲开的时间。寒刺心里明白,这些水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是随之而来的双金锏。看着脚下的湖面,灵机一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一个猛子扎进水里,趁机离开被金锏全力一击的范围,算是暂避锋芒。
方清借着水的掩护,凌空跳起,整个人连同双金锏从天而降,劈开水面,直击湖底,攻击范围极广,双金锏所过之处,湖面翻腾,湖水横飞。
寒刺虽然早早地就避开了,即便如此,还是受到了冲击,整个人被水下的冲击震荡到远处。
寒刺出乎意料地出现在远处,方清自然也就知道了他的躲避方法,没有给他半点反应的时间,一脚蹬在湖底之上,借力跳上高空,双金锏直接劈在了寒刺的头顶。寒刺没有打算认输,也是迎头顶了上去,长剑与双金锏猛烈击打在一起的时候,寒刺就已经落于下风了。方清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硬碰硬自然不是明智之举。寒刺整个人被重重地击退到水里,消失在了湖面之下。
方清不会在犯刚才的错误,双金锏再一次插进水面,这一次就是水柱的全面攻击。方清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从水下发动水柱攻击。顷刻间,方圆数十丈周围都是不断飞起来的水柱,但就是没有发现寒刺的踪影。方清突然感到后背发凉,马上就从脚下的位置跳开了,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寒刺已经从他脚底下发起了进攻,一个威力十足的水柱攻击,半径将近一丈,腾空而起将近七八丈。方清没有办法避开了,但水毕竟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事,整个人直接点着水柱顶端而上。
当水柱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寒刺突然从水柱中出现,满是内力的长剑对着方清发达了致命的一击。方清现在没有冲击的速度,又是高处不胜寒,全无着力处,只能双金锏只能暂时挡住这致命一击,但整个人还是被击飞到更高的天空。寒刺冲出水面顶端的时候,借力再一次向上发起突袭,又是中天一剑,让人高空陨落。这一击,有些惊世骇俗的意思,方清整个人撞开水面,背部直接撞击到湖底。
寒刺可不会放虎归山,好似彗星袭地,长剑在身体前面,人剑合一,内力长剑洞穿湖水,直接搅动湖底,湖水再一次被激荡起来,就好像有霹雳水雷炸开一番,可怜的就是湖水了,原本清澈见底,但现在确实浑浊不堪。高手过招就是如此,有来有回,无论是谁,只要露出一点点破绽被对手抓住,就有可能被无限制放大,直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寒刺并不知道水下的情况,为了避免刚才失利的情况,只好远远的拉开距离,不给方清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过了好一会儿,方清才从水底浮了上来,刚才这一招,虽然没有要了他的命,但受的伤也确实不轻,他自己倒是也不避讳,连嘴角的血丝都没有擦的意思。
方清站在水面上,被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自然是要还击的。双手的金锏紧紧得攥着,整个人突然就好像一个陀螺在水面旋转起来,内力不断向外倾泻,湖水也随着旋转的方清不断聚集,很快,一个巨大的直立的水龙卷便出现了水面之上。最令人称奇的是,这个水龙卷还在源源不断的膨胀,所过之处,湖水几乎都被席卷进入了,周围的湖面瞬间被拉低了,一个直径五丈的水龙卷已经形成了,而操控水龙卷行进的就是其中的方清,江一阳的落雨龙卷与之比起来,真的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方清不断地控制水龙卷靠近寒刺,就这气势而言,已经算是咄咄逼人了。寒刺已经感觉到了周围的湖水已经要被这个水龙卷抽干了。寒刺好歹是也算是黑道魁首,就连白道中提起他也是瑟瑟发抖,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吓怕的。寒刺心里比谁都明白,水龙卷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在外面是自己所不能抵抗的,唯有一招,深入水龙卷内部,才能避开水龙卷的锋芒,单纯和方清比拼本事和内力。寒刺找准时机,先是撤开几步,而后加速,凌空跳起,直接跳到了水龙卷内部,和方清在水龙卷内
部来了个面对面,两个人这个距离,不是接吻,就是要打起来,显眼只有后一种可能。
方清先是顿了一下,他没有想到寒刺有这等胆量,竟然孤军深入。但水龙卷毕竟是方清的地盘,自然是不容许别人作威作福的,双金锏导引水龙卷,瞬间击打在寒刺的脸上。这也是寒刺没有想到的,方清对水龙卷的控制竟然到了这等境地,只好用自己的长剑横在胸前,挡住了金锏,但方清的水龙卷可是无形的,高速的水流不断地冲击这寒刺的身体。寒刺光光是抵挡双金锏的进攻就已经是捉襟见肘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内力来护住身体,更何况,他心里还在酝酿着反击的机会,只能顺着水流冲了出去。方清可没有打算这样放过他,借着水流的加速,双金锏同时出手,从天而降,给了寒刺重重地一击。寒刺长剑当头,但整个人还是划开水面,重重地撞在湖底,这一次的撞击足够惊人,落下的瞬间在湖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飞溅的湖水得有个十来丈的距离。过了好一会儿,水面才再一次把洞填满。方清也是没有追击的资本了,水龙卷虽然威力惊人,但损耗的内力也不是一点点,但就这一招,半数的内力全都出去了。
寒刺落下的时候就已经受到了重伤,还在最后双金锏的一击用剑挡住,重击湖底的时候,护体真气抬了一下,否则现在已经是重伤了,能不能站得起来都还是个未知之数。寒刺毕竟不是鱼,在湖底摸清楚方清的位置之后,也就从远处摸了上来。
现在的寒刺和方清算是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内力损耗过半,又都还受了点伤,但依旧可以一战,只不过,方清的杀招已经用了,寒刺的却还没有。寒刺脚踩着一块破木板,再一次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天罗地网剑。简单的蓄力之后,长剑便在自己身体前面编织了一张剑气内力网,直接连到湖底,让方清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很快,剑网已经成了,不断地朝着方清推进。
方清也决定使出自己的最后的绝招——金锏傲天,金锏暂时浮于水面,在内力的加持下,已经幻化为两道金塔,也是湖底立起来,挡住了不断推进的内力剑网。双方在不断的碰撞,一时之间,谁也拿谁没有办法。最后的关键时刻,寒刺和方清突然把内力撤了回来,拼上最后的内力,两个人的长剑和金锏在空中,刀光剑影之间,两个人最后都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了,各自后背着水面,滑行了将近五六丈的距离才总算是停了下来。这一次撞击,算是两败俱伤,内力也基本耗尽,现在能够暂时站在水面上,都已经算是底子好了,对于他们彼此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战站下去的资本和必要了。
两边的小喽啰倒是也识趣,快速划小船过去,接近彼此的人,把人拖了回来。寒刺回到了主船的船舱里,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身边的部下赶忙将护心丹喂其服下也就出去了。寒刺见到人出去,早就筋疲力尽的他再也撑不住了,整个人直接躺在船舱里,不停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他总算是缓和了过来,站在船头看着其他方向的情况。
至于方清,确认安全之后,没有随手下人上船,一个人浮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对于他而言,水是他的第二故乡,只要躺在水里,就已经算是最好的休息了。都是百战余生的人,这点小伤不在话下,几天之后,还能再战。只是手下人不敢疏忽,全程有人陪护,这就是他们目前最大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