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颜如的本事
第二百二十六章 颜如的本事
城门大开,眼见师娘已经带着人冲了出去,颜如也放开了自己的天性,是时候收拾收拾毒蜈蚣了,蜈蚣俗称千足虫,就是不知道脑袋也有没有这么多。
毒蜈蚣还算是条汉子,竟然挡住所有落下的石头,从云梯上顶着盾牌爬了上来,翻过垛口的时候,盾牌直接把空离前来阻拦的弟子顶开了。落地的一瞬间,毒蜈蚣的利剑出鞘,一个横扫朝着最近空离弟子的腹部而去。空离弟子倒是也不慌不忙,一个撤步拉开距离,就凭他自己的本事,还不是毒蜈蚣的对手,还是把战场交给别人吧。
颜如跳了过来,手里的剑出鞘,一剑从毒蜈蚣的剑尖正面劈了过去,这一剑,力道十足,硬生生把毒蜈蚣整个人击退了。毒蜈蚣后退了几步,后脚顶在墙边,总算是站定了,一脸不屑地说到:“用点力,我还行,难道号称空离冷面杀手的颜如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和你师父一样,嘴皮子比手里的剑更厉害些。”
颜如倒是也不生气,准确来说,他几乎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冷冷地说到:“死人无需多言,等死就好。其他人去城墙边帮忙,这个人交给我。”说完,手里的剑直接侧身刺了过去,速度很快,走路生风的感觉。除了几个人把人围住,其他空离谷的弟子继续用自己的弩箭射杀下面五毒门的人。
颜如的剑刺过去的时候,毒蜈蚣突然一只手撑着垛口,两只脚突然夹住了颜如的剑,把剑撇开,单脚直接踢了过来。
颜如单手拉了回来,挡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手里的剑一横,一剑从下往下就刺在拉毒蜈蚣的大腿下面。紧接着迅速拉开距离,避开毒蜈蚣迎面的一剑。后退站稳之后,手里的剑拖着地面,擦出丝丝火花,趁其立足未稳之际,朝着毒蜈蚣当头就是一击。没有想到毒蜈蚣反应倒是不慢,朝着旁边一个侧身,暂时躲开了。
颜如穷追不舍,长剑拉起来一横,擦着毒蜈蚣的肚皮过去,腹部的衣服几乎被拦腰斩断,肚子上露出来了一条血红色的细线,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颜如的脚往前半步,一剑刺在了毒蜈蚣的的腹部。但毒蜈蚣还是有些手段的,在生死存亡之际,剑锋挡住了剑尖。颜如占据上风,直接靠着自己的气势和力气把人直接推着往后走,逼到死角的时候,一剑把人解决算了。
颜如的剑逼得毒蜈蚣整个人拖着往后走,身体全无着力处。很快,毒蜈蚣就被斜着逼到了一处垛口,身体后背被顶在了城墙上,动弹不得。颜如看见了毒蜈蚣不安分的脚一直在找机会,直接继续用力,把毒蜈蚣整个人贴在垛口上。
颜如看着毒蜈蚣嘴角泛起的微笑,不禁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想必是有后招没有出手,还是那种一击必胜的绝招,必须要早做打算了。
颜如继续逼迫,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人从垛口上直接掀翻下去,也省得继续纠缠了。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颜如察觉到了些异常,原本就是针尖对麦芒的毒蜈蚣的剑锋突然往旁边侧了一下。颜如没有来得及反应,剑尖已经顺着原先的方向刺进了毒蜈蚣的右边的胸口,鲜血瞬时间就喷了出来,朝着颜如的眼睛而来。
这还不是最糟的,更麻烦的还是颜如在闭眼之前看见了毒蜈蚣剑刃旁边的尖刺突然朝着自己的胸口飞了过来,数量还不少。颜如的眼睛闭上了之后,毒蜈蚣突然顶着颜
如的剑冲了过来,一脚踢在了颜如的腹部。颜如没有办法,左手按住了自己的心脏的位置,右手趁势把剑拔了出来,整个人向后面飞了出去,后背直接撞在了朝着空离谷一侧的城墙,嘴角的血丝慢慢显现出来。
旁边的空离弟子七嘴八舌地喊到:“二师兄,你没事吧,兄弟们,大家一起上,杀了他。”
颜如靠着墙,剑放在一旁,有气无力地说到:“不要轻举妄动,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毒蜈蚣用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大胆尝试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否则,单论武功修为而言,还真就不是对手。毒蜈蚣也是一只手按住了自己的伤口,走了过来,不断地晃着自己头上的触角,仰天大笑说到:“颜如是吧,你的本事确实一流,但也就是二小子(愣头青),在这个江湖上混,单靠本事还不足以活下来的,只可惜,你在没有学习的机会了。我剑刃上的铁刺在剧毒里浸泡过,越挣扎,剧毒随着血液在你的周身流得更快,一旦毒液流到心脏,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的小命,还是安分些的好。看我怎么把你的师兄弟一个个斩尽杀绝,为我五毒门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夺下头功。”说着,毒蜈蚣转过身去,提着自己手里的剑打算对付剩下的人,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些人只不过是站着行走的猴子罢了。
毒蜈蚣刚走了几步,背后嗖嗖的风声,之前的铁刺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全都插在了他的后背上。毒蜈蚣自己知道情况不对,立刻转过身来,长剑挡在了自己的身后,挡住了颜如的剑尖,但却没能挡住颜如的一脚,现在的场面逆转,众人为之高兴。
颜如远远地站着,不屑一顾地说到:“作为一个恶人,废话这么多,也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出来混,能活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了。”
毒蜈蚣有些不服气,挣扎着站起来,一包白色的药粉塞进了嘴里,一脸不解地问到:“不可能,我的铁刺百发百中,中了我的铁刺,不可能安然无事的,你是怎么做到的。不可能,不可能——”
颜如把自己的五指张开了,嘴角微微一扬,说到:“就这点小伎俩,也想出来丢人现眼,你的表情出卖了你,下辈子和人交手的时候,千万绷住了,尤其是要得手的时候。”颜如在铁刺飞出来的时候,五只手指的缝隙精准地夹住了,为了迷惑毒蜈蚣,颜如故意把自己手贴在胸前,就等着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颜如本来打算乘胜追击,但毒蜈蚣把剑上剩下的铁刺全都朝着颜如飞过来,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翻身,直接划到云梯上,顺着就滑下去了。
颜如一个侧身,手里的剑一横,直接就把铁刺全都挑开了。紧接着也就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了,从垛口上直接跳了下去,手里的长剑剑尖擦着城墙,直接从中间把楼梯劈成了两半。当着毒蜈蚣的脑袋,追了出去。颜如没有接触楼梯,很快就追上了。
落地的一瞬间,毒蜈蚣都还没得及离开,颜如的剑就已经劈在了他的头上。毒蜈蚣反应倒是也快,手里的剑横在脑袋上挡住了。颜如落地的速度足够快,冲击力足够,接触的一瞬间,毒蜈蚣的双脚陷进了地面,整个脚面几乎都埋没在了地下。
颜如的剑到了之后,手里的脚也不闲着,一脚踹在了毒蜈蚣的胸口。毒蜈蚣本来就受着伤,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对这一脚,整个人贴着地面滚了出去。差不动四五丈的距离,滚了七八圈,要不是手里的剑插在了地上,也许直接就滚到了空离河里去了。
颜如落地的
时候,顺着毒蜈蚣滚出去的痕迹,提着剑就跟了上去。毒蜈蚣也拼了出去,拿着自己手里的剑也是冲了过来,两个人的剑在最中间的位置来了一次巨大的碰撞。长剑周围的剑气全都被击发出来了,不断地朝着外面激荡而去,席卷着地上的灰尘,冲到了河流便,半边水花都激起了。
颜如的内功的修为确实足够,僵持半盏茶的功夫,颜如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反倒是毒蜈蚣,脸上的大汗不断地往外冒,整张脸都花了。很快,颜如就占据了上风,但毒蜈蚣还不打算就这样窝囊的死去,打算做最后一搏。把自己全身仅剩的内力全都汇聚于丹田之内,生死就在这最后一击了。
颜如正面硬碰硬,内力赋于剑上,先是两道内力贴着地面冲了过去,左右夹攻,速度很快。但凡只要中了一道剑气,基本上也就是个死人了,但这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最后的杀招还在准备。
毒蜈蚣跳了起来,避开这两道剑气,拖着剑,在自己剑的延伸方向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剑气,擦着地面,毒雾缭绕,朝着颜如冲了过来。颜如站在原地,内力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彻底解决毒蜈蚣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颜如集中半数内力于剑上,把剑举过头顶,感觉周身的内力全都汇聚于剑上。颜如的剑上瞬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即便是阴天下,也能感受到寒冰的晶莹剔透。在剑的外面,用内力延伸形成一道巨大的剑气,感觉这个剑气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把周围所有的尘埃全都吸引过来,这个场景确实可怕,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龙卷风夹杂着天地间的一切。
颜如看准了毒蜈蚣冲过来的方向,当头就是一剑,剑气朝着毒蜈蚣直接劈了下去,白色的剑气把毒雾缭绕的剑气劈了一个粉碎,就连毒蜈蚣手里的剑,也都被劈成了两段。这一道内力剑,把毒蜈蚣的人也都劈在地面上,整个人差不动已经被埋没在了地下。
毒蜈蚣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但依旧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从坑里爬了出来,已经是花脸了,浑身上下虽然只有一道剑痕,但内伤太重了,走起来都是摇摇摆摆的,几乎是贴着地面走的,朝着空离河的方向,一瘸一拐地摸过去。
颜如不想节外生枝,在他走到河边的时候,颜如拿着手里的剑再次追了过去,一剑从背穿心而过,毒蜈蚣朝着空离河吐了最后一口鲜血,带着一脸的不认命,扑面倒在了河边。手指着河流的方向,手指插在地面上,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颜如把剑拔了出来,从后腰上拿出了一块碎布,把血迹擦干净了。看着地上的毒蜈蚣,虽然没有任何的怜悯,但还是有些敬佩他的勇气的,虽是对手,但也值得尊敬。
这个时候,已经把城楼下残敌肃清的许宁走了过来,严肃地说到:“二师兄,师娘和大师兄已经带着人冲出去支援师父他们了,你看看我们该怎么办。”
颜如也是很严肃地回到:“走吧,这里已经没有我们存在的必要了,留下几个人,把投降的人安置好,能活着就行。要是有人敢找事,格杀勿论。其他人,随我去找师父师娘,这出戏,是时候该结束了。对了,安排后事的时候,给毒蜈蚣挖个深点的坑,让死人躺得舒服点。敢登上空离谷的城墙的人,至少也算是条汉子。”
城门的战斗总算是结束了,五毒门四百来号人一半斩杀,一半受着伤在地上任由人“宰割”,对比之下,空离谷的伤亡几乎不算什么,这本就是一场屠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杀人感觉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杀人感觉
就在城门打开的一瞬间,徐梦瑶带着人从容不迫地冲了出来,吩咐到:“许宁,你带着热会和你二师兄,把城楼下的残敌肃清了就来前面支援,速战速决。”
许宁都还没有回话呢,徐梦瑶伏下身子,小声地说到:“许宁,前方的的主战场太过凶险,刀剑无眼,谁也说不清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里大局已定,小师妹我就交给你了,稍微护着点,性命无忧就行。这姑娘本事没多少,争强好胜之心倒是不低,也是时候让她开开眼见,吃吃苦头了。”说完,把林潇潇带到了许宁的身边,说到:“潇潇,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你师兄的,一步都不能离开他的左右,听见了没有。”
林潇潇耷拉着个小脑袋,嘴里嘟嘟着,有些不耐烦地说到:“我知道了娘亲,自从我说我要出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说了不下十来遍了,我耳朵都磨起茧子,你赶快带着其他师兄去支援爹爹吧。”
安排好一切,从城里冲出来的人兵分两路,各自去完成自己的任务去了。这才刚刚来到城楼下,满地的尸首,也不管是完整的还是残缺的,各有各的死法。一箭毙命的还幸运些,至少不会经历挣扎的痛苦,最可悲的还是那些在地上不断拖着自己残躯往外爬的,死在了“活路”的半道上。
受伤倒在地上五毒门的人无能为力,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反抗的机会了,但又没有自杀的勇气,只能听天由命了。见到空离派的人冲上来,纷纷放下了自己手里的武器,默默等待自己命运。他们还算幸运,空离谷和百毒门有约,留他们一条性命,并且许宁冲进来的那一刻就喊到:“跪地受缚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
那些活着的人自然不甘心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里,亡命之徒,永远相信的只有自己和手里的刀剑,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许宁的“鬼话”。
许宁也懒得和他们解释,背后的利剑出鞘,落下的那一刻,师兄弟们就直接冲进了毒蜈蚣的人群之中。许宁由于要保证林潇潇的安全,也就没有动手,只是站在战场边缘观察局势而已。
但五毒门的人可不会因为你的不动手就对你“格外照顾”,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着手里的东西,张牙舞爪地就冲了过来。空离谷的弟子忽视了他们的绝命冲击,许宁手里的刀剑和盾牌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些人就是找死而已。
林潇潇看着这些人冲了过来,紧闭双眼,双手抱着剑,浑身颤抖,蹲在了地上,脑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许宁倒是毫不在乎,面无表情,就这样静静站着,手里的剑点在地面上。冲过来的几个人只是送死的而已,完全没有放在眼里。第一个先到达的恶人,不自量力地把剑朝着许宁的身上刺了过来。
许宁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左手准确握住剑锋,轻轻一拉,这个人直接就冲着许宁的身上来了,一脚踹在来人的胸口上,直接凌空飞了出去,隐隐约约听到了胸骨碎裂的声音。来人往后砸在了地上,背部着地,从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来看,脊椎即便没断,估计也已经错位了起码卧床十天半个月。
一起过来的几个人吓得踌躇不前,无意识地往后退。但许宁可不打算
给他机会,叫一个师弟看好了师妹,提着宝剑就冲进去大杀四方了。最前面的一个人见到许宁拖着剑冲过来,下意识地把剑挡在了胸口的位置,想到借此挡住这一剑。只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毕竟,许宁本就天生神力,一剑横劈直接把对手的剑劈断,整个人朝着许宁剑的方向飞了出去。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肋骨已断,内伤极其重,没有个三两月,几乎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剩下的两个人看见此等怪物,纷纷朝着空离河的方向跑过去,许宁也没有马上追上去。解开背后的盾牌,朝着两个人跑的方向直接扔了过去,速度很快,不断的旋转,准确地击中了其中一个人的后背,立马迎面倒在了地上,瞬间昏厥。
至于即将跑到空离河的那个人,许宁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朝着那个方向扔了过去,在其飞起来即将掉入空离河的空中之时,这把刀从后背插进了其后背,就好像一颗石头般掉进了水里,激起巨大的浪花,只不是是血红的而已。许宁走了几步,把自己的盾牌捡了回来,继续放在了后背上。
回到小师妹林潇潇身边的时候,林潇潇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但还是有些迷茫地看着师兄,因为她从未亲眼看见师兄们杀人,更不会知晓师兄们在杀人时候竟然会如此冷血,和平常那个热情友善的师兄真的是一个人吗?
许宁似乎看出了异常,蹲了下来问到:“怎么了,小师妹,被这么多死人吓到了,还是因为师兄如此冷酷的眼神。”
小师妹依旧蹲在地上,怯生生地问到:“师兄,都有,出了空离谷,你们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是杀气,杀人不眨眼,就好像平常杀猪一般随意自如,你们的心真的不会害怕吗?杀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许宁没有从正面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捡起地上的一把刀,朝着一个厮杀场扔了过去,精准地命中一个五毒门的人后背,一刀致命。被逼的倒在了地上的空离弟子也没有多说废话,站起来去帮助另一个处于下风的兄弟。
许宁看着满脸害怕的小师妹,满不在乎地说到:“小师妹,你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次师父师娘出去都要把你留在谷里的原因了吧。这可是你自作自受,吵着出来凑热闹,这就是代价,你必须学会接受你内心的不安。我们和你不同,从小浪迹天涯,就注定了只能靠拳头吃饭,如果我的心不够硬的话,早就死在扬州的街头了。因此,我杀人是没有感觉的,更不会有你内心的不安,在我看来,在平常不过的事情而已。”
小师妹似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依旧是吞吞吐吐地回到:“师兄,可是——他们都是爹娘生养的,活着不易,我们就这样把人杀了,是不是太残忍了。”
许宁笑了笑,把师妹拉了起来,打心眼认为小师妹实在是太过天真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小师妹,我嘴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这个问题。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每个人都是父母生养的,确实不易。但就像刚才一样,如果我没有把那把刀扔出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也许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们每天朝夕相处的兄弟,难道他就是该死的吗?在没有遇到许师父之前,我杀人只为了获得财物和食物,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而言,杀人真的很简单。但后来师父告诉我,手里的剑之所以是双刃,一面是为了杀人,但另一面是为了保护
你最珍爱的东西。我之前很不理解这句话,但后来遇到一阳他们,我才豁然开朗,敌人不会因为你的善良和不作为而对你网开一面,手里的剑不可以乱挥,但不可以永不出鞘。师娘和师父一直都想告诉你一个道理,修习武艺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最爱的东西,但这个代价有些时候就是杀人。但为了不打破你内心的幻想,一直隐忍不言而已。如果你实在是于心不安,那就告诉自己,杀人只是为了救人。”
小师妹依旧是不明就里,许宁也没有在解释,刚才的这些大道理还是师父告诉他的,原封不动地照抄告诉了她。
小师妹停了半晌,站了起来,疑惑地说到:“师兄,你和一阳很早就是师兄弟了,你说他杀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冷漠无情的吗?”
许宁有些意外地问到:“小师妹,你为什么对一阳这么感兴趣?”
小师妹扬起了头说到:“空离谷,除了我,一阳就是最小的了,比你们我肯定是不如的,但不能被一阳也压一头吧。”
许宁继续回到:“小师妹,说实话,人都是两面的,我们的柔情和善良只属于那些值得的人,至于那些对我们图谋不轨的人,等着他们的就只有冰冷的脸和无情的刀剑。我和一阳他们两兄弟认识到今天也不过四年多的时间,他们的过去,除了他们自己,普天之下没有其他人知道,就像师父说的,我们相聚不问过往,活在当下,等待明天。当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开始,我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得到,他们兄弟二人的过往一定和我有相似的地方。但我依旧很佩服一阳,战场上的他就是一支无情的利箭,他的冷静不符合他的年龄,就好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但不管世道如何变化,只要放下了手里的剑,他就依然是那个活波可爱的一阳,和寻常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分别。小师妹,有些话,师父和师娘不好告诉我,也就只有我代劳了,今天就算是你真正走向这个江湖的第一步了,不要记住它,因为这会经常遇到,直到你习惯为止。”师娘交代的话总算是说完了,许宁一直在脑袋里问自己是否有什么漏了的,有些道理,自己无师自通,但要真给别人讲,需要耗一番脑筋的,但小师妹依旧是一知半解的,有些事情只有自己亲自经历过才能真正明白。
就在他们讨论的这个间隙,师兄弟们已经合力把残局收拾好了。许宁和二师兄合兵一处之后,交代完该有的事情,在去会和师娘的路上,对着二师兄说到:“二师兄,你和师妹说一下你杀人的感觉吧,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颜如更是直接,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到:“许宁,你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成立,杀人需要什么感觉,杀了也就杀了,内心毫无波澜,反正我就一直都是冰块脸,无所谓。”
小师妹朝着颜如蹬了一个白眼,小声地回到:“二师兄本就是别人口中的冷面杀手,问了也是白问,反正到时候有时间了,我去问我爹我娘也就是了。”
说教终究是有限的,也许,这种感觉,只有当她手上第一次真正沾染上鲜血她才会明白,但几位师兄却希望那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他们希望小师妹永远都是那个“窝里横”的捣蛋鬼。但这是一厢情愿,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不会因为你的不愿意而迟到。只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们逗留了,因为主战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前后夹击
第二百二十八章 前后夹击
徐梦瑶带着人赶到了阵前,手里握着剑,看着前面不下三四百号人,虽然手下只有百八十号人,但心如止水,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封柯平把剑扛在肩膀上,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准备冲锋。
此时的毒蝎子,不管是脸上还是内心,都已经有些兜不住了,自己一半的人马已经是死人和阶下囚。剩下的这点人也都是惊弓之鸟,早就草木皆兵了,没有斗志的他们,拿什么来踏平空离谷。当冲出来的空离谷众人,似乎又给了他们信心,没有了固若金汤的城池,大家就站在同一起点了,况且,自己还占着人数优势,没理由后退的。
徐梦瑶倒是也没有立刻进攻,似乎在拖延时间,等待着什么,两军隔着不到五十丈的距离相望。毒蝎子倒是也没有敢主动出击,一直在观察局势,稳定军心。给了毒蟾蜍一个眼色,毒蟾蜍心领神会,策马来到两军阵前,嘴里不干不净地说到:“怎么,山中无老虎,猴子也敢出来称大王了,空离谷的男人都死光了吗?竟然要你一个女人带着弟子们出来抛头露面,我看你不要在这里守寡了,小爷不嫌弃你,带着你去南疆,吃香的喝辣的,只要晚上把小爷伺候好了就行。对了,听说你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你们姐妹可以一起伺候小爷,那日子,简直妙不可言。”说完,五毒门的人全都大笑起来说实话,这些人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居然要用这种侮辱别人的污言秽语来振奋所谓的军心,可笑至极。
封柯平和弟子们全都是义愤填膺,一个个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撕碎了毒蟾蜍的嘴巴。徐梦瑶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温言抚慰道:“都别气,也不必恼,死人嘛,就是嘴硬。空离谷的人喜欢讲理,像泼妇骂街这种本事是学不来的,这个江湖也从来都没有用嘴皮子行走的说法,要是不想听的话,就让他的嘴这辈子都没有开口的机会。”
封柯平和手下人齐声说到:“谨遵师娘之命。”
毒蝎子这个时候又出来找点存在感了,走到人前,大声地说到:“徐梦瑶,你究竟在等什么,既然都已经出来了,那就上来一战。”
徐梦瑶拿剑指着毒蝎子,冷冷地说到:“见过上赶着抢东西的,没见过上赶着送死的,黄泉路宽塞得下你们这些酒囊饭袋,等着吧。”
听完徐梦瑶的发话,毒蝎子后别不禁发凉,空离谷的家大业大,江湖朋友众多,难不成恰巧有什么高手在周围活动,又或者,他们的援军到了?一切都只是猜测,不会有答案,也不可能有答案。但就算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这是空离谷给他设计的一个圈套,诱敌深入,围而歼之,为了这出戏,林清言可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午时三刻已到,这是和林清言约定前后夹击的时间,是时候相互配合了。空离谷肃清残敌弟子也都赶过来助阵了,不到一百五十人,强冲四百人的人战阵,确实有些自不量力的感觉,但在空离谷看来,这是在平常不过的了,冲破一盘散沙,有时候需要的只是一支真正的利箭,一支就足够了。
林清言把手里的剑拔了出来,指向敌人,正声说到:“空离剑阵,启动。”很快,在虎头隘展开的剑阵再一次重现,但规模更大,这一次是正过来的雁形阵,两翼都是盾牌,可以挡住无论是从前
方还是侧翼的进攻。至于中间的人,每个人都随时准备冲出去撕开敌人阵势的口子,一旦有机会,直捣黄龙。颜如在雁形阵的最前面,充当最锋利的矛,一旦冲杀起来,对方的战阵必定会被彻底摧毁的。许宁和封柯平在左右两翼,负责战阵的安全,本来林潇潇要被安置在空离谷里面的安全地带的,但徐梦瑶也拗不过这个掌上明珠,只好带着她在战阵的最核心位置了。
剑阵完毕之后,林清言喊到:“所有人听令,进攻。”说完,空离剑阵缓缓向前移动,但整齐的步伐掷地有声,在这个小的平原上回响,每一声,都好像是五毒门的催魂曲,没走进一步,五毒门就往阎王殿多走了一步。
随着空离谷剑阵的逼近,五毒门原先的阵势反倒是松散了许多,每个人都无心战斗,都在等着那一声,只可惜他们中的有些人,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就在双方接近,差不多五十来步的时候,毒蝎子命令手下人开始反击,无数的羽箭撞在空离谷的盾牌之上,连个印迹都没有留下。反倒是空离谷的人,借着对方箭雨停下的一个间隙,一声令下,空离的盾牌突然原地侧立,连弩顺着这个空隙,朝着对手就是一轮箭雨覆盖,对方的前排的人几乎已经报废了,盾牌之前就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全凭肉盾来挡。
空离谷的人倒也无心恋战,继续向前推进,就在这个时候,林清言等人已经开始从后面突袭了。就在空离谷战阵启动的时候,林清言就已经带着四五十号人在后面等着了,这些人是空离谷曾经的徒弟,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从空离谷出去的,自然感念空离谷的收留之恩,但凡有用得着的地方,势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到空离谷正面的人已经把敌人的注意力吸引得差不多了之后,林清言这才小声地说到:“各位空离谷曾经的弟子,本不该再度请你们出山的,但形势危急,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各位谅解。”
空离谷这些集结的人全都小声地回到:“生是空离人,死是空离鬼,空离弟子,不管走到何方,但凡空离谷有难,一定舍命回山,护卫空离。”
这个时候,一直在后面的百霜走了上来,对着林清言和一阳小声地说到:“林掌门,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答应。”
林清言看了她一眼,回到:“百掌门不必拘礼,有什么事就说,但凡是空离做得到的,一定尽力满足。”
百霜说到:“林掌门,毒蛇是我们百毒门安排在五毒门之中的内应,还望你们手下留情,留她一条性命。”
林清言回到:“百掌门多虑了,此乃小事一桩,吩咐下去也就是了,一定完璧归赵。”百霜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些感谢之类的客套话时,林清言就直接命令道:“兄弟们,空离谷的弟子已经开始深处敌阵了,现在也是时候该我们出手了,前后夹击,一举破之。”
话音刚落,空离谷的人就已经开始冲锋了,每个人都骑在马上,手里拿着长式的兵器,诸如长戟长枪之类的,马上交战,一寸长一寸强。五毒门几乎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自己后背会有人突袭,待他们看到之时,空离谷的人已经从后面的平原冲杀上来,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徐梦瑶知道是林清言开始动手了,也丝毫没有犹疑,指挥弟子们突然加速,整个雁形阵突然冲了起来,与平常还不一样,盾牌间突然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从这个缝隙间伸出来
的一柄柄明晃晃的陌刀,冲杀起来,但凡敢靠近的人,一定会被这些陌刀斩杀的。现在,空离的剑阵就好像是冲杀的战车,战车上还有无数要人命的刺,攻守兼并。
说起陌刀,那可是兵器史上一大重要发明,中国唐代长柄刀的一种。开始流行于高宗调露前后至开元十年之间。开始时使用陌刀是为了对抗突厥骑兵,后来在诸军流行则是对付以骑兵称雄的唐之"四夷"。
《唐六典》卷十六即载:"刀之式有四:一曰仪刀、二曰障刀、三曰横刀、四曰陌刀…。陌刀,长刀也,步兵所持,盖古之斩马,刀重十五斤,又名砍刀,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下用铁钻。马步水路咸可用。力士持之,以腰力旋斩挡者皆为齑粉……"多为对骑兵作战使用,威力巨大。 陌刀形制多样,长兵主战刀,形制有斩马剑升级版,有刀柄可拆卸式,有柄特长而刀身特短的三尖两刃刀式。盖因大唐地域广阔,各大都护府军备自制,也因此风格不同。
部分陌刀刀身大多较窄,弯曲弧度,无论是劈还是挥舞,都是最好的兵器,本来都已经要失传了,但不知道天机堂从什么地方得到的图纸,竟然给复原出来了。虽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威力惊人,这是天机堂只对盟友出售的秘密武器。
颜如的作用现在开始显现了,双方距离不到十步的时候,最前方的人一边走着,突然把阵门打开,一通连弩朝着敌人的阵势乱射,没有非要致命的意思,但一定要把前方的这些人赶走,为后续剑阵推进留出位置。最狠的还是前方的四柄一字排开的陌刀,他们就是空离剑阵的剑尖,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空离谷的战阵横冲直撞,从阵势的正面撕开了一道口子,长驱直入,把五毒门的阵势从中间分为两半,左右不能相顾,就好像一颗巨大的钉子楔在了其中。但这些人可不是简单楔子,而是要人命的刺,准确来说,五毒门的人已经走到末路了,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们。
进来的时候,空离谷的剑阵突然之间就变化了,盾牌侧立,又像是之前的打法,空离谷的箭雨不断地往外覆盖,但这一次,攻守自如。
毒蝎子从来没有想过空离谷的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打法,尤其是这个剑阵,和行军打仗的阵法没有太多分别,甚至还加强了,江湖人士哪里见过,简直就是移动城楼,完全攻不破。但毒蝎子依旧不认输,坐在马上,大声地喊到:“毒蟾蜍和毒蛇,左右两侧,全力进攻,老子就不信了,啃不下这块硬骨头,大家就都别想回南疆了。我亲自在后面督战,胆敢后退者,定斩不赦。”
五毒门的人已经被逼上了了绝路,无论冲杀还是后退,都是死路一条。在他们心里,既然都是死,那就只有奋力一搏,但实力上的差距,他们连拼命都是徒劳的。
一轮箭雨过后,空离的盾牌再次合上,这些小喽啰们找准时机一个接一个地冲击空离谷的剑阵,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推着死人的尸体顶上去。但靠近盾牌的那一刻,他们便后悔了,因为空离谷的陌刀早早地就等着他们撞上去了,正好一刀穿心。
五毒门的人全都倒在了盾牌的前面,陌刀上也都是淋漓的鲜血了,不断在往下滴,至于脚下,遍地都是尸体,尸山血海来形容完全不为过。冲杀了一阵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继续冲杀的勇气和机会了,因为从后面包抄的林清言彻底断了他们的活路。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最后围剿
第二百二十九章 最后围剿
当林清言的率领的人出现在了五毒门的后方,预示着这场战争的结束,毒蝎子就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更别提全身而退了。
后面警戒的人向带着惊恐的表情向毒蝎子汇报的时候,已经可以远远地看见了空离谷的马队冲击起来的尘土了,掩盖了整个马队,完全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人。单就从马队拉起来的烟尘来看,不下千人,就这气势,把原本横下心来慷慨赴死的五毒门的人一下子逼到了绝境,好不容易的立起来的狠心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个畏畏缩缩地往后退,就算是毒蟾蜍和毒蛇杀人示威也没有任何用。这个时候,一味地让手下人卖命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失去的军心早就一去不复返了,逼得急了,搞不好阵前变阵,再把自己的人头当做投降的筹码,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毒蟾蜍和毒蛇把手下人和空离谷的人拉开距离,有个十步的样子,双方都有默契,冲杀之后就是相互对峙,没有人愿意轻举妄动。毒蟾蜍和毒蛇冲到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来到了毒蝎子的身边,毒蟾蜍低着头说到:“门主,咱们已经没有拼下去的本钱了,这点人估计都得折在这里,这也是无奈之举。但你还有机会,撤回南疆去吧,我和毒蛇带着兄弟们在这里顶着空离谷,凭借你的武功,兴许还有一丝机会。”
毒蛇也在一旁无奈地附和道:“门主,毒蟾蜍说得对,只要你还活着,就一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到时候重整旧河山,集结整个南疆的力量,为我们报仇,那么我们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值得的。”
一旁的毒蜘蛛满脸惊恐地说到:“门主,咱们还有十来头的大象,凭借象兵这个最后的杀手锏,你和我一定可以冲出去的。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我活着,十年之内,一定可以一统南疆。再说了,只要你活着,凭借漕帮答应的条件,五年之内一定可以缓过气来的。”
毒蝎子似乎已经放弃了,坐在马上,一脸生无可恋地说到:“你们走吧,从象兵冲杀的出来的血路突出去,我的失策注定是要命来为兄弟们偿还了。反正我是无颜面对南疆父老乡亲,只有马革裹尸这一条路了。如果你们有幸冲出去,麻烦去找百毒门的掌门百雾,他一向和空离交好,但求他可以把兄弟们的尸骨带回南疆安葬,也就算是对得起九泉之下兄弟们的英灵了。”
毒蜘蛛积极响应,本就是贪生怕死之徒,有这个机会一定会积极响应的,毒蝎子和毒蛇依旧立主毒蝎子突围。但毒蝎子依旧不改初衷,说到:“你们赶快走吧,再晚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但是你们不一样,你们回去依旧是南疆新派的英雄人物,依旧有人拥立你们,就让我保留最后一丝男人的尊严吧。赶快走,这是前任五毒门掌门最后的命令,你们必须执行。”
毒蟾蜍三人站在马上,什么也都没有说,只是抱拳行礼之后便调转马头离开了。大象已经用药物刺激过,早就调整好角度等着了。毒蟾蜍现在算是他们的领袖了,说到:“兄弟们,冲锋,从敌人的马队中撕开一道口子,杀回南疆去。”这些惊弓之鸟早就有撤退的命令了,除了几个毒蝎子的心腹,其他人都跟着溃退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自然是要拼命了。有马骑的好些,至少可
以跟得上象兵冲锋的速度,所以一匹马上两三个人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那些没有马的,只能跑断腿了,还要看老天爷的脸色,空离谷的防线只会有那么一刻的缺口,一旦错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象兵开始冲击起来了,一个个横冲直撞,势不可挡的样子,在平原地区确实如此。就在两队人马即将交手的时候,百霜冲了出来,拦在了象兵的前面,掏出一只竹笛,悠扬的曲子飘荡四方,虽然战场的冲杀声几乎将其掩盖了,但这些大象就好像有顺风耳一般,就像是着了魔一般,突然全都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就算是象兵用鞭子驱赶也没有任何作用,就好像双脚被束缚了。
毒蟾蜍虽然不明就里,但知道象兵已经靠不住了,五毒门的人谁都没有想到,号称最后的杀手锏居然被空离谷的人轻松破解。只不过,毒蟾蜍还没有打算束手就擒的意思,驾着脚下的骏马,拿着手里的剑,带着手下人开始冲击起来。走进了一看,心里竟然有了生的**,因为空离谷包抄后路的人并没有多少,自己手里还有不下两百人的战斗力,四比一,再怎么说也都是有一战之力的。
一阳带着自己的东西冲了上来,挡在了百霜的前面,一脸严肃地说到:“百霜,你的事情已经完成了,现在就是我们的任务了。他们都是南疆之人,你也不好动手,还是退在最后面吧,免得误伤了。”百霜知道一阳说的是实话,自然很识趣地往后走了走,一旁观战去了。
一阳骑在马上,手里拿着深渊蛟龙戟,枪尖点着地面,划出一条痕迹,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至于胯下的追月,那可是身经百战的战马,自然是会陪着主人一往无前的。
也许真的是被逼到了绝境,五毒门的人竟然发起了最后的反击,后面的人顺着空离谷的方向,射来了稀疏的箭雨,意在扰乱对手的视线。只不过空离谷的人早有准备,全都侧身趴在马背上,借着马的身体,躲开这致命的箭矢。
马上的速度飞快,三十丈的距离很快就近在咫尺了,既然已经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了,弓箭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一阳从侧着的马背上立了起来,手里的深渊蛟龙戟突然出手,枪尖直接刺穿了靠近自己敌人的身体上,一刺就是一个血窟窿,紧接着就是把人挑下马。人虽然是没有立刻毙命,但也是差不多了,躺在地上吐着鲜血等死,幸运的话说不定可以躲开马蹄,撑到投降的那一刻。
追月继续在冲锋的路上,前方两个人突然从一阳的两侧冲了出来,两把长刀架在一起,左右夹攻,趁着一阳杀第一个人还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的时候,想要一击致命。一阳知道对手的真实意图,脚突然离开马鞍,在敌人的长刀经过自己马鞍的正上方时,一阳整个人用脚尖点在了敌人的刀身上。
一阳一个转身,手里的长戟随着旋转,枪尖从两个敌人的喉咙处轻轻划过,而后跳上自己的马,继续往前冲杀。一阳倒是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管他们,因为他们已经双手抱着自己喉咙,从马上摔了下去。
前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阳手里的长戟有些使着不顺手,一阳毕竟是双手剑的高手,把长戟的枪杆拆解放在马背上,从出山猛虎甲上再拿出了一只短戟,左右开弓,从上方看,一阳冲过去的地方,只见血肉横飞的场景,追月跑过去的两侧堆满了尸体,几乎铺平了整个地面。
很快,一阳就遇到毒
蟾蜍,这可是一个难缠的家伙,手里的剑挡住了一阳的短戟,但无心恋战,只是往旁边轻轻一挑,避开之后就是不顾一切地往前面冲出去。
一阳倒是没有管他们,一个人冲到了敌人马队的后方,勒住手里的缰绳,手里的长戟指着正在溃逃的这这些人,义正言辞地喊到:“放下武器者一概免死,负隅顽抗者杀无赦。”别说,一阳的话似乎震慑住了敌人,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站在最前面的一个人竟然不相信一阳的话,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到:“兄弟们,继续冲,别怕他,空离派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没有什么本事,牛皮倒是吹得震天响,前面的已经打开缺口了,我们快跟上去——”
最后一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阳的短戟直接扔了出去,在他即将迈出第一步的时候,直接被短戟刺穿身体,枪尖插进泥土里,当场就死了。一阳依旧是刚才的那句话,只不过杀气瞬间增多了不少,就连眼神里也都是煞气。
这些人看着说话人的下场,再看看一阳的眼睛,心里最后的侥幸全都消失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丢掉自己手里的武器,低着头,手高高举过头顶,这就算是真正的投降了。他们怕的不是江一阳,而是已经在他们威慑的空离剑阵了,真要是敢轻举妄动,空离剑阵会让他们死无葬生之地的。
徐梦瑶有些担心林清言人手不够的问题,立刻把空离剑阵往前推进支援了,至于毒蝎子,已经有人跃跃欲试,想要活动活动筋骨了,还不止一个。
林清言一直骑着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的寒霜剑已经出鞘了,寒气聚集绕在剑身周围,还在凝聚,似乎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但百霜已经看出来林清言的招式了,他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挡住和空离谷马队冲杀擦肩而过的敌人。
五毒门人冲了过来,幸存人的来上都是欣喜的表情,在他们的心里,林清言就算是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杀了他们所有人的,但他们就会为自己的天真而懊恼,因为,林清言可没有按照他们的想法来。
就在五毒门的马队从自己身边冲过去的时候,林清言突然从马上跳了下来,半蹲着身体,手里的寒霜剑插在地上,寒气瞬时间释放,寒气在空离谷的这片平原地下纵横四方。林清言闭着眼睛,似乎感觉了空离河和地下的水,通过寒气的带动,把这些水全都导引到自己身后的位置,再利用自己寒气,瞬间将其冰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身后一丈的距离随之突然出现了一道冰墙,足足有半丈来厚,两丈来高,绵延百丈之远,通体透明。这些人一时不查,连人带马全都撞了上去,落得个人仰马翻的下场。
毒蟾蜍察觉到了异常,赶紧勒住了马,站在了林清言一排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确确实实存在的冰墙,希望完全破灭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和林清言之间的差距。
虽然百霜已经见识过林清言内力之深厚,同样的招式,再次使用,却有着不同的气势,林清言的内力修为已经到达了江湖之中武学修为的最高境界以气化物的巅峰,纵观整个中原武林,能够与之一战的,寥寥无几。
林清言待冰墙出现了之后,翻身上马,骑着马顺着冰墙逼近了毒蟾蜍,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得听着马蹄声,空离谷的场子,这是要自己亲自找回来了。
第二百三十章 收拾残敌
第二百三十章 收拾残敌
林清言来到了毒蟾蜍的身边,和毒蟾蜍背对而立,毒蟾蜍依旧没有转身,只是冷冷地问到:“这堵冰墙好眼熟,和虎头隘的大同小异,只不过,气势更为惊人。没有想到,空离谷谷主也是玩弄伎俩的小人,可笑可怜。”
林清言也是冷冷地回到:“死人是没有资格去评价活人的,有的人有本事没脑子,有的人有脑子没本事,在这个江湖上混,两者需兼备。也是被这个江湖逼得,杀人都要师出有名了,虽然不喜欢,但还是做了,你们死得不冤,既然决定要做别人手里的刀,那就做好折戟沉沙的准备,生死无怨。你嘴巴太脏,污了我空离人的耳朵,况且你对的人还是我的夫人,老夫老妻二十来年我都没有舍得骂一句,做丈夫的要是在不出头,也就没法交代了。活着是不可能了,想想怎么死吧,这是我唯一可以帮你的。”
毒蟾蜍哼唧了一声,有些不屑地回到:“怎么,堂堂空离谷的谷主这是凭借自己的修为,打算欺负一个晚辈了,恐怕是有损空离的威名。”
林清言依旧是了冷冷地回到:“足下不必在这里嚼舌头,空离谷之人一向行的端做得正,再者,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改变初衷的,最重要的是,空离谷的人什么时候在乎过外人的流言蜚语,尤其是漕帮的。”
毒蟾蜍听到漕帮二字,脸一下就拉了下来,眼睛提溜乱转,冷汗直冒,结结巴巴地说到:“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知道你武功盖世,要杀要剐,听凭处置就是了。”
林清言呼了一口气,继续回到:“方道倒是真的有本事,处事滴水不漏,大约一年前,我们都还在安业城的酒馆里畅饮,想不到这会儿就在空离谷的后背捅刀子了。但他是不是太小看空离谷的本事了,单凭南疆五毒门的这点虾兵蟹将,怕是只能摸摸我空离谷的大门吧。别说,心倒是够硬的,五百来人倒在了南岭的深山密林之人,他的眉眼眨都不眨一下,反正也不是自己的手下,权当是刺探空离的代价了。”
林清言的话刺到了毒蟾蜍的痛处,大汗瞬间就下来了,有些着急地回到:“林清言,你不必在此胡言乱语了,我就是个小喽啰,什么也都不知道,即便知道了,就算我死了,这些东西也只能烂在我的肚子里,你休想知道任何消息。”
林清言有些轻蔑地说到:“你才是个可怜人,我既然敢来找你,自然是知道你的底细,我不仅知道漕帮,我还知道你就是漕帮安插在五毒门内的一条狗,一条很忠心的狗。虽然我不知道空漕帮究竟下了多大的本钱,又或者拿住了你的短处,能够让一个人孤孤单单在异域他乡隐匿数十年,忠心不变。我不想知道你的来历,也不想知道有关任何漕帮的消息,只是想问问你,值不值得?”
毒蟾蜍自知已经没有机会隐瞒下去了,再者,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既然被发现了,那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我确实是漕帮的人,但那又如何,你还不是没有任何证据指正漕帮,你们斗不过方道的,在他眼里,你们不过是垫脚石而已。”
林清言冷笑了一声,说到:“我确实拿方道没有任何办法,但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杀狗给人看,就是最大的示威。不知道你这条忠心的狗被宰了,方道是否会很快就找一条新狗把原先的链子连上去了吧。”
毒蟾蜍现在已经咬定青
山不放松,回到:“林清言,你没有嚣张的资本,和漕帮比起来,空离谷只是小小的一个门派,你们阻止不了他的。再者,我毒蟾蜍也不是吃干饭的,没有两把刷子,我也不敢在虎狼之地生活那么多年,你想要我的人头,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我就算是死了,也要咬你一口肉,让你耿耿于怀。”
林清言一本正经地回到:“毒蟾蜍,你是条好狗,只可惜跟错了主人,既然你要死,我也不拦着,反倒是可以送你一程。”
毒蟾蜍的周围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弥漫了一团黑气,最后一声:“林清言,咱们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是不知道你是否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了。”说完话,方圆五丈的位置全都是黑气,阳光都被屏蔽了,掩盖了毒蟾蜍所有的行踪,就好像一只幽灵,飘忽不定,与这个黑气融为一体。黑气有毒,还是剧毒,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空离谷的解毒之法也不是盖的,这点末流的毒气,看都不够看的,完全没有感觉。
林清言只是摇了摇头说到:“旁门左道,害人害己,雕虫小技,也敢出来献丑,今日非得让你心服口服地踏上阎王殿。”
毒蟾蜍借着黑气的掩护,竟然摸到了林清言的身后,只是没有想到,林清言就好像有第三只眼一样,在黑暗中准备地击中了毒蟾蜍的腹部,一剑就把人击退。林清言倒是也没有追击,坐在马上,汇聚自己的内力,只感觉黑气中有内力到处流动,但却完全不知道林清言有什么杀招,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只能继续漂浮在黑气中寻找机会。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后,黑气覆盖的周围突然全都结起了寒冰,与之前的冰墙有些不同,弥漫的黑气全都被一粒粒冰碴子包裹在了里面。透过外面的冰封,可以清晰明了地看见里面依旧在不断流动的黑气,这些小小的冰碴子没有堆积的地方,全都摊在了地上,到处乱滚。
没有了黑气的掩护,毒蟾蜍就好像一个脱光了衣服在黑夜里狂奔的汉子,突然被万家灯火照亮的感觉,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挽救自己的尊严。
冰碴子不断往下的掉的时候,林清言已经准确地捕捉到了毒蟾蜍的位置,手里突然挥舞了一剑,这一剑是最简单的千里冰封,但内力形成的剑锋和十足的力道,延伸的内力剑在三丈开外的距离就直接把人斩首了,毒蟾蜍甚至没有来得及拔出自己的剑,就这样一命呜呼了,下半身还直立立地站着,断口处的鲜血直接喷了出来,脑袋也已经到处滚了,怒目圆睁的样子似乎心有不甘。
一切都结束了,林清言用自己的内力形成了一个五丈来高的冰柱子,把毒蟾蜍的脑袋至于其上,对着不远处的山里喊到:“毒蟾蜍已经被我正法,山里的妖魔鬼怪听好了,回去告诉你家管事的,空离谷这片的土地,他连觊觎的贼心都不能有,否则这就是下场。光明正大的比拼本事空离谷不会怕,但如果非要玩这样的小把戏,空离谷奉陪到底。”
义正言辞的宣言在两侧的山峦间,来回萦绕。空离谷弟子有些疑惑,不知道师父的用意,但有些人却确确实实在这个山林之间的某个角落里刺探消息,他们才是幕后的黑手,虽然大家心知肚明,却暂时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这个默契。
林清言对着还在冰墙前踌躇犹疑的人说到:“你们这是非要和毒蟾蜍一个下场吗?我想,你们的头应该没有毒蟾蜍的硬。”此话一出,骑在马上的人纷纷从马上跌落,跪地受缚。
林清言来到毒蛇的旁边
,小声地说到:“毒蛇是吧,我不为难你,你的主人百霜打算给你换一个身份在百毒门里有一席之地。我希望你记住,世间再无毒蛇这个名字,你也从未到过空离谷。”说完,还没有等到毒蛇做好准备,林清言就是像之前的一剑,但却留有余地,眼神的内力剑是缺口的,从她的脖子上穿过。
毒蛇倒是也配合,应声倒下,和死了没有分别,没有一个人会想到毒蛇之死会是一幕发生的在五毒门众人眼前的大戏。
林清言来到了百霜的身边,说到:“毒蛇已经死了,你要的人还活着,但是你自己处理利索些,这要是打扫战场的时候,当做死人一起给埋了,你可别找我要人。”
就在这个时候,毒蜘蛛趁着场面混乱,没有人注意他的时候,竟然在不知不觉间摸到了冰墙的边缘,策马而去。
林清言发现了,对着一阳喊到:“一阳,你的马最快,追上去。这个毒蜘蛛作恶多端,身上的秘密众多,一定要活捉回来,我有大用。”
一阳调转马头,朝着冰墙冲了过去,就在马蹄立起来,即将撞上去的时候,冰墙瞬间变成水墙,一阳快速通过,直线追了上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阳已经把将近半里的距离追到不足十丈了,见到位置差不多了,一阳拿起后背的短戟,直接刺在了毒蜘蛛胯下马的腹部。很快,一出人仰马翻的好戏正式上演,毒蜘蛛就好像是萝卜一般插在了泥土里,滑稽的样子,看得人忍俊不禁。
一阳倒是没有过多的纠结,用手里的长戟一下子就把人勾到了地上,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不识好歹的毒蜘蛛居然恩将仇报,拿出了手里的暗器,打算暗算一阳。
毒蜘蛛的暗器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抱着手倒在地上痛哭,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针已经插在了他的虎口位置。紧接着又是十来支针,封住了了毒蜘蛛全身的所有大穴,使其动弹不得,再也没有使坏的机会了。
一阳猛的一回头,才发现百霜骑着马追到了自己的身后,一阳本来想说些什么的,百霜却先开口了:“别多想,毒蜘蛛真本事倒是没有多少,暗器倒是使得不错,多少人麻痹大意,都栽在了他的手里,你师父不放心,让我跟过来看看。”
一阳有些不服气,头仰得高高地回到:“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好歹也算是闯荡过江湖的人,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就算你不来,我也能应对自如。”
百霜听到这句话,冷冷地回到:“看样子,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好心当做驴肝肺,我就该看着你死。”
一阳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赔不是,讨巧着说到:“霜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个人吧,也没有太多的本事,也就过过嘴瘾而已,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小的这一回吧。”
百霜没有回话,自顾自地往回走,一阳为了讨百霜高兴,用绳子把毒蜘蛛绑了,针物归原主,一个劲儿地骂着毒蜘蛛:“毒蜘蛛,你说你也真是的,没事跑什么啊,惹得我霜姐生气,连带着我也都受连累,我看你啊,是活不长了。”
百霜依旧不回头地走着,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平原上有了这么滑稽的一幕,后面的人拼命讨好,前面的人不理不睬,这倒是稀奇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江一阳居然也有人治得了他,还是一个来自异域神秘的女孩。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绝对熔域
第二百三十一章 绝对熔域
就在这些空离谷的弟子们收拾这些小喽啰的时候,林森焱和叶青也有些耐不住寂寞,从空离山上缓缓“飞”了下来,就好像山中鸟一般悠闲自得,闲庭信步。两个人轻功虽然不是江湖顶尖的,但内力强大的内力修为很好地弥补了这一缺陷。
林森焱两个人平稳地落在了毒蝎子的前面,落地的一瞬间,内力瞬时释放,就好像一颗石子从高处落到了平静的湖面上,只不过是不断向四周激荡的气流代替了水波而已。内力向四周倾泻,五毒门的这些小喽啰可没有河边的岸壁结实,几乎全都被“拍”得倒在了地上。
毒蝎子知道是空离谷的高手到来了,心里虽已经是万念俱灰,但对高手最起码的尊敬还是应该有的。走上前来,抱拳行礼说到:“早就听闻林森焱和叶青前辈是江湖之中少有的高手,今日一见,确实大开眼见,只是手下人的都是晚辈,还请晚辈收起内力,不要伤了他们为好。”
林森焱双手背着,完全没有给他面子,横眉冷目地说到:“毒蝎子是吧,老子今年六七十岁了,五岁入空离,见过的世面也不算少了。说实话,你是我见过最没有脑子,又没有本事的蠢货,甘当别人的手里剑,非要为别人卖命,枉送自己的性命,到头来还要为别人数钱。但空离谷不会因为的你的愚蠢而饶恕你的罪行,老夫十几年没有杀人了,今天给你一个面子,也算是活动活动筋骨,也让后生晚辈们看看,空离谷的本事可不是吹出来的。”
毒蝎子刚想说话,叶青就回到:“你个死老鬼,咱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嘛!毒蝎子归我,其他人归你,你好歹也是前任空离掌门,怎么说过的话就像空气一样,转眼间就忘了呢。”
林森焱笑着回到:“你也知道我曾经是空离掌门,那还不听掌门的话,这不是还有些小喽啰吗?再说了,我的武学修为本就在你之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以气化物的高手,自然是要我亲自动手了,这你要是失手了,可就丢我空离的面子了。”
叶青叹了一口气,满脸不高兴地说到:“你个老鬼,我反正是说不过你,随你去吧,你自己玩高兴了就行,千万别把你的老腰闪了,这要是丢了一世英名,你自己就去跳空离山去吧。”
林森焱站了出来,看着毒蝎子说到:“听弟子们来报,你毒蝎子也算是南疆的一个天才高手了,看样子不到四十的年纪,能够有此修为,也算是难得了,老子今天就陪你玩玩,有什么招式就通通使出来吧,别把自己的遗憾带进坟墓里,不值当。人老了,杀心倦怠了,那就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也免得别人说我是欺负后辈。”
林森焱手里拿着焱阳剑,这是空离的传派宝剑,离开空离的林清语的自然是没有资格带走的,因此也就留在了林森焱的手中。按照道理,他这样的高手,早就不需要所谓的刀剑了,他们自己就是一柄无形之剑。
高手对招,比拼的都是内力,毒蝎子自知已经没有活下来的机会了,把自己的权杖插在地上,再一次使出他的成名绝技——千里毒瘴,霎时间,整个空离谷的平原就好像乌云笼罩一般,伸手不见五指。毒瘴之下,内力翻腾,最棘手的还是这些毒瘴,一旦长久置身其中,迟早会中毒身亡的。空离谷的弟子们早早地就把怀里的丝巾围在了口鼻之处,以防中毒。
林森焱倒是面无
惧色,手里的焱阳剑出鞘,一道红色的剑刃直冲云霄,把自己身边的毒瘴全都劈开了,顿时只感觉一股炽热的内力呼之欲出,就好心雨过天晴时的阳光冲破乌云时的痛快欢畅。
毒蝎子反倒是置身烟瘴中,与这烟瘴融为一体,只感觉黑暗中一道道毒气化作的毒剑朝着林森焱劈来,林森焱的护体内力组成一道完美的防御,一一把这些毒气化解,使其丝毫没有任何作用,徒耗内力而已。
林森焱可不想一直就这样陪他玩下去,焱阳剑突然插在了地上,只见这个时候,从林森焱的周围,无尽的内力不断朝着四面八方扩散,红色剑气四面震荡。这就好像一道道黎明前的太阳光,撕碎这无尽的夜幕,为天亮的到来探路。
这些内力把毒蝎子的烟瘴一点点撕碎,无尽的内力突然之间在整个空间扩散开来,原先千里毒瘴的位置全都被这炽热的内力占据。最令毒蝎子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千里毒瘴在不断在流失,就好像水分一般慢慢被蒸发,自己已经无法掌控这些内力了。
眨眼间的功夫,云消雾散,千里毒瘴消失得无影无踪,毒蝎子只是感觉自己的身边有内力在流动,就好像一把把刀子,只要碰上一下,必定见血。林森焱的绝对熔域已经发动,毒蝎子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林森焱才是这个小世界的最强者。在绝对熔域里林森焱可以肆意控制自己的无尽内力,攻击任何一个目标,让他就好像水分一样蒸发,准确来说是灼烧这世间的一切,留下骨灰堆积于脚下的土地。
一阳总算是回到了师父的身边,小声地问到:“这就是传说中的绝对熔域了吧,师公的内力未免也太深不可测了,单单发动这个阵势的内力恐怕就是常人一辈子也无法达到的高度了吧。”
林清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对着身边的所有弟子说到:“一阳说的不错,现在你们该知道空离派的最高境界该是什么样的高度了吧,也好好看看自己目前的修为,以后是否还有胆量去偷懒耍滑头。师叔的绝对熔域虽是霸道至极,但这还不是空离的最高境界,想当年空离子祖师创派之时,能够同时发动绝对熔域和绝对冰域两种内力,千古第一人,江湖之中即便三百年过去了,后辈人才兴旺,也都没有人能够望其项背。”
毒蝎子开始发招了,林清言也就没有在教训门下的弟子了,好好欣赏这场精彩绝伦的单方面碾压。毒蝎子使出全部本事,再一次发动千里毒瘴,但绝对熔域就像是一个不断逼近的牢笼,完完全全地把毒蝎子限制住了。曾经的千里毒瘴也就只有身边方圆不过一丈的距离罢了,这都还是他把自己半数内力全都拿来维持目前这个小世界的结果,苦苦支撑,迟早会被压垮的,倒不如拼死一搏,死而无憾。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毒蝎子把自己所有内力全都集中于一点,千里毒瘴的最后一击开始了,所有内力化作的烟瘴就好像一个巨大锥子,是要刺破这个绝对熔域。只可惜,星星之火怎么可以与日月争辉,林森焱只是轻轻把剑指向了毒蝎子,绝对熔域中的内力由之前杂乱无章地流动,瞬间就找到了集聚点,半数以上的内力集中于剑尖一点,轻轻往前一刺,一道强劲的内力朝着毒蝎子烟瘴化作的锥子方向刺了过去。
接触的一瞬间,内力剑尖以席卷天地之势,直接吞没了毒蝎子的烟瘴,化为无形。紧接着这一把内力之剑,朝着毒蝎子的身体刺了过去。
毒蝎子有些惊慌失措,慌乱之下,把自己权杖拿了起来,妄图
用这破木头挡住这无尽的内力冲锋,一切都只是无济于事而已。
内力之间直接把毒蝎子的权杖化为齑粉,粉碎的碎屑还没掉到地上就被这炽热内力焚为地上的尘埃。内力剑直接穿过毒蝎子的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异常,被冲击得倒在地上的毒蝎子咬着牙齿站了起来,脸上都还是微笑的表情,就好像在告诉外面的人,自己挡住这致命的一击。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之前的内力剑就好像一包火药藏在了他的身体里,只是在等待最佳的爆破时间而已。就在毒蝎子站稳的你那一刻,之前的内力剑突然爆发,化作一柄柄较为微小的内力剑,从身体里面刺穿皮肤的束缚,内力小剑就好像决堤的洪水,朝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去,势不可挡。红色剑气把毒蝎子的身体直接刺碎,人的身体很快就焚了起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毒蝎子就已经是这地上的骨灰了。
五毒门活着的人看着毒蝎子燃烧的尸体,不禁心有余悸,林森焱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可怕可怕。
叶青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林森焱说到:“你个老鬼,又在卖弄自己的绝对熔域,就你这小把戏也就骗骗小孩子了,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没处讲理啊。”说完,看着还在瞠目结舌站着的毒蝎子的贴身侍卫,喊到:“你们几个是什么意思,赶快把刀丢了,找的地方蹲好,真要和毒蝎子一个下场才心甘吗?”
这几个人确实忠心耿耿,异口同声地说到:“愿与毒蝎子同生共死。”说着,拿着手里的武器,不顾一切地朝着林森焱冲来,倒也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即便是是愚忠,也有种末路英雄的气魄。
叶青也打算给他们一个好的下场,走了出来从自己的后背拿出来了一个大锅铲,点在地上,顿时寒气不断地往外溢泄,这些跑起来毒蝎子的贴身侍卫瞬间就被冰封了,就连他们跑起来的动作也都是栩栩如生的。透过玲珑剔透的冰块,还可以看出他们被冰封前的样子,面部表情也都和前一刻没有什么分别。
十来个人全都被冰封起来,叶青本来打算就这样一直冰封的,只是林森焱插了一手,反手就是一到炽热的内力剑。剑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全都融化在这空气里,就连地上的玄冰,也未能幸免。
林森焱把所有的人全都收拾了,焱阳剑回鞘,直接把整柄剑扔到了一阳的面前,说到:“一阳,这柄剑归你了,反正我留着也没有太多的作用,自己好好留着,焱阳诀也没人修炼了,权当传承给下一代了。”
一阳接过宝剑,回到:“你放心吧,师公,我一定不会辜负焱阳剑的。”说完,拿着剑仔细地打量,内里表里的喜悦不言而喻。旁边的师兄弟虽然眼红,但也心服口服,技不如人,也就没有争论的勇气了。
林森焱转身离开,后面的叶青依旧是耿耿于怀,在后面问到:“林老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已经过足了手瘾,我老头都还没有伸展开来,就被你劫活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林森焱还是“为老不尊”的,不动声色地说到:“人反正我是已经杀了,你要是想找茬的话,我们两个找个地方切磋就是了。但我们这些老家伙活着不易,磕磕碰碰的不好,还是找个地方喝酒,谁要是先醉了,就听谁的。”
林森焱三言两语解决了,几十年的交情了,什么脾气秉性还是知道的,这场闹剧就这么结束了,只是,这出江湖的闹剧只是开端而已。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审问毒蜘蛛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审问毒蜘蛛
林清言把剩下的后事全都交给了几位徒弟,只带了一阳一个人压着毒蜘蛛先走,颜如随后跟上,朝着空离谷的后山走了过去。那里是一面悬崖绝壁,几十丈高,猿猴都上不来,就算是天下轻功最好的人,也都不可能由此攀援而上。
这里很偏僻,几乎没有人会来到这里,是一个审问的好地方。来到悬崖绝壁上之后,一阳把毒蜘蛛眼睛上的黑布条拿开了,退在了一旁,但绑着毒蜘蛛的绳索一端还是握在自己手里。再者,毒蜘蛛还没有无畏一切跳崖自杀的勇气。
毒蜘蛛看着脚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壁,双腿不禁打转,瘫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勇气看一眼。嘴巴被堵住了,唧唧吱吱地说些完全听不懂的话,但眼神里的恐惧倒是不言而喻,双脚在地上胡乱地蹬着,不顾一切地远离悬崖边缘。
看着毒蜘蛛不顾一切地靠近,林清言有些怒了,长剑出鞘,顺着毒蜘蛛的后脊梁直接就擦着皮肉插在了地上,抵住了他后退的路。
一阳把绳子一端绑在了一棵大树上,走上前来把毒蜘蛛嘴里的布团拿开了。毒蜘蛛不停地吐着嘴里的碎屑,大喊大叫地喊到:“林清言,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经投降了,你居然还暗自下手,虐杀手无寸铁之人,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林清言把剑拔了出来,搭在毒蜘蛛的肩膀上,冷冷地说到:“毒蜘蛛,我记得在虎头隘,你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你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何曾把空离派放在眼里过。直到现在还在我面前颐指气使,真把当做个人物了。一阳,把绳子解开,一脚踹下山崖,杀了这个废物脏了我的剑。”说着,一阳把绳子末端解开了,丢在地上,而林清言也做出了踹人的动作,一只脚已经出来了。
毒蜘蛛的双手还在绑着,只好艰难地转身跪在地上,双手作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道:“林掌门,我错了,是我出言不逊,有辱空离门风,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实在不行,您就当一条狗,胡乱狂吠罢了,你就不要和我这样一条癞皮狗计较了。”
林清言把脚收了回来,哼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到:“毒蜘蛛,你的骨头是最软的,没有尊严地活着,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别说,你现在倒是很有阶下囚的该有的样子,你要是早这样的话,也省得我折腾了这一番功夫。你要是老老实实回话的话,我可以考虑留你一条狗命,但是你要和我打马虎眼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的。”不一会儿功夫,颜如也跟着上来了,默默站在后面抱着剑靠着石头,一言不发。
林清言把毒蜘蛛整个人从悬崖边拽了上来,拉着他的衣襟,问到:“毒蜘蛛,说说吧,这一次行动是受谁指使的,能够让五毒门堵上身家性命来这里送死。”
毒蜘蛛,先是顿了一下,眼睛转了一圈,故作镇静地说到:“林掌门,瞧你说的,哪里有什么人指使。毒蝎子一向看不惯南疆的那些老东西对空离派卑躬屈膝,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这不就拿空离开刀了吗?”
林清言没有说话,站了起来,一个招手,就退了出去,这个时候,颜如走了上来,二话不说,一剑从后面直接贯穿毒蜘蛛的肩胛骨,面无表情,毫无犹疑。就算是一旁的一阳,看着也有些后怕,颜
如师兄对待外人的冷血,总算是眼见为实了。
颜如的话可就没有林清言那么委婉了,看着已经疼到几近昏厥的毒蜘蛛冷酷地说到:“你最好老老实实把我师父想要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我就把这柄剑拔出来,你不会马上死,但会慢慢地血流干而亡,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
毒蜘蛛虽然已经是满头的大汗,整张脸都已经有些变形了,伤口处血流不止,浸湿了衣物,但依旧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颜如等了一会儿,已经没有耐心了,把剑慢慢地拔了出来,故意在伤口处磨蹭,就好像拉锯子一样,每动一下,就是锥心之痛,逼得毒蜘蛛声嘶力竭的哭喊,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这要是小孩子听到了,一定不敢一个人睡觉。
颜如把剑拔了出来,但毒蜘蛛依旧不肯松口,甚至还咬得更紧了,但嘴里依旧大喊到:“林清言,就你也算名门正派,丢了空离脸,堂堂正正的空离派原来也会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呸,以后就不要把自己把标榜得有多高尚了,还是好好做个婊子吧。”
林清言倒是也不在乎,冷笑着说到:“空离谷不是不会耍手段,只不过是不屑罢了,既然你要以死明志,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免费测试一下你的忠心到底有多少。颜如,这个人交给你了,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你随便用手段,别让他死了就行。”
颜如既然得到了指示,自然也就不会再客气,直接把毒蜘蛛一脚踹下山崖,让他体会一下自由下坠的感觉,绳子即将到底的时候,在猛地把绳子抓住,任凭他在空中晃悠了几圈,之后再把人拉上来。山谷里面又是哭天喊地的嚎叫,听得人心里发怵,但林清言和颜如倒是早就习惯了,更辣的手段他们也都见过,甚至还用过。
人被拉了上来,但已经昏厥过去了,不省人事的样子。颜如知道让一个人醒过来的最好方式就是身心的痛苦,尤其是那些装死的人。颜如把自己的剑再次顺着之前的伤口刺了进去,又是一番反复的磨蹭,不一会儿功夫,倒在地上的人再也装不下去了,从疼痛中活了过来。
颜如用剑拍了拍毒蜘蛛的脸,冷冷地说到:“毒蜘蛛,现在想说了吗,如果你要是还咬紧牙关的话,我的手段可还不少,能抗到第四种的目前还没有过,你可以试试。”
毒蜘蛛心里知道颜如说的是实话,虚着身体,眼睛半避半睁地说到:“林清言,你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情愿去死也不要在受这种刑法了。”
林清言站在远处,依旧是冷冷地问到:“还是之前的问题,是谁指使你们的?颜如,给他上点止血药,别话都还没有说完,就死了。他的性命我不在乎,但他脑子里的消息还是很重要的。”说完,颜如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了伤口上,接触的一瞬间,毒蜘蛛感觉到了火辣辣地疼痛,整个人几乎都要从地上跳了起来。
平复下来之后,毒蜘蛛有气无力地回到:“林掌门,这个人是你们中原的人,还是长江之上的霸主,大家心领神会就好,不必非要说出来了吧。”
林清言继续问到:“我不需要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你最好具体到名字和门派。”
毒蜘蛛听到这里,已经被吓得站了起来,哭喊着说到:“林掌门,你就别为难我了,如果我出卖了他们,我一定会不得好死的,你也知道他们的厉害,近些年在
南疆的渗透几乎已经达到了无孔不入的境地。”
颜如把剑在毒蜘蛛的伤口处晃荡,无意地说到:“毒蝎子,你怕他们,难道就不怕我吗,他们可以秋后算账,但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的命,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我希望你记住了,杀人永远比救人简单得多。”
毒蜘蛛思虑了一下,闭了一下眼睛,打定主意还是先活着吧,回到:“林掌门,这个人就是漕帮的方道,他一向把空离谷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势必要拔了空离谷这颗钉子。但现在还没撕破脸皮,也就只有让毒蝎子前来打探风声了。他说了,一旦我们打进来,他的人回来接应我们的,大家齐心协力踏平空离谷。但我们都上了他的鬼当,直到现在都还不见任何消息,毒蝎子死不瞑目啊。”
林清言摇了摇,无奈地说到:“说毒蝎子是一个武夫,结果他就真的不动脑子了,要是方道有那个本事的话,他还只敢在暗地里做些蝇营狗苟的事情吗?只不过,毒蝎子竟然敢赌命,想必方道开的条件一定足够诱人吧,足够他连死的恐惧都没有了。”
毒蜘蛛叹了一口气,回到:“你说的不错,方道的诱惑足够大。事成之后,空离谷及岭南之地全都归毒蝎子所有,另外附上一百万两白银,十万两定金已经付了,全都分给了出征的兄弟们,这才让兄弟们心甘情愿的卖命,但这个买卖还是亏了。”
林清言听到这里,也都吓了一跳,说到:“我就说毒蝎子怎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非要置我们于死地,原来真的是这个诱惑太大了,倒也怪不了他了。”
林清言继续问到:“毒蝎子,我知道你和漕帮关系匪浅,漕帮安插在南疆的暗桩你知道有多少,具体都是些什么人?”
毒蜘蛛摇了摇头,回到:“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一次在无意间听到他们自称鬼暮,我也不知道这究竟代表什么意思。这些人行事缜密,接头都是单线联系,并且从来都是他们主动联系我们,直接来到五毒门。而我们需要联系他们的话只有通过把消息放在一个固定的地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听到鬼暮二字,一阳的眼睛亮了起来,但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在一旁默默听着。
林清言毕竟是老江湖了,反问道:“毒蜘蛛,毒蝎子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没有什么脑子,鬼暮在南疆活动这么久了,我就不信你没有摸到他们的命门,还是老实交代吧。这对你我都好,鬼暮在南疆一锅被端了,你的命也能长些。”
毒蜘蛛奉承地说到:“林掌门果然是慧眼如炬,洞若观火。您说的不错,为了防止鬼暮和我们玩阴的,我暗中派人摸清楚了他们的一条线。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继续追查。虽然我不知道这条线究竟是不是连着他们的总舵,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按照鬼暮的行事风格,我们一旦失败之后,他们必定蛰伏待机,原先的线肯定断了,想要找到点蛛丝马迹怕是难了。”
林清言笑着说到:“漕帮的鬼暮既然已经露出了马脚,那就别想全身而退了,既然他敢和我们玩阴的,那就让他知道知道疼。毒蜘蛛,你说的最好是真的,不然,颜如的手段够你受的。”
毒蜘蛛连连苦笑着说到:“林掌门,我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翻不起什么风浪了,你要是还不相信的话,派人去查查也就是了。”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是准备出手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毒蜘蛛假死
第二百三十三章 毒蜘蛛假死
事情已经大致结束了,林清言看着毒蜘蛛说到:“毒蜘蛛,为了消除漕帮和鬼暮的的猜疑,你必须得死,还要在所有人面前死去,死得真真实实,让所有人相信世间再无毒蜘蛛这个人。”
毒蜘蛛有些敬佩地回到:“林掌门,你的脑子和手段都是绝无仅有的,在下心服口服,十个毒蝎子也不见得是你的对手,恐怕也就只有现在的方道可以和你掰掰手腕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只要您能帮我,这出戏,我陪您演下去,还会演得天衣无缝。事成之后,江湖再无毒蝎子这个人,我至此退隐江湖,与世无争。”
林清言回到:“你说吧,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尽量满足你。”
毒蝎子说到:“我已经无牵无挂了,只是老母亲还在南疆,我不知道鬼暮是否掌握了她的消息,希望你们护她周全。还有,今天的这件事情,为了我和我娘的安全,仅限于在场的人知道,因为我总是隐隐约约觉得你们空离谷中有漕帮的的眼线,并且这个眼线是随时接触到核心机密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有些后怕了,看似针插不进,水泼不透的空离派,原来也有漕帮的内线。颜如拿着剑搭在毒蝎子的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说到:“毒蝎子,你凭什么说空离派有漕帮的密探,我们又怎么相信你?这又何尝没有可能是你的离间计?”林清言没有发话,虽然心里一直都有疑惑,但苦于没有证据,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毒蝎子把颜如的剑弹开了,一脸严肃地说到:“我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可以从旁佐证,林森焱和叶青旧伤复发以及你师父寒气反噬的消息都是漕帮传递过来的,而我们在空离谷中压根就没有任何眼线。最重要的一点是,在我们犹豫不决的时候,漕帮给了我们一封信的摘抄,是你师父写给解忧谷和清语山庄的求援信,这才让毒蝎子有了进攻的勇气。”
林清言回到:“既然都已经捅开了,那我也就只说了,送信这件事情是我故意派人去的,目的就是让你们得到空离谷人手不够,实力不足的消息,给足你们进攻的勇气,再在城下合力一击,彻底绞杀五毒门。只是我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猫腻,尤其是你说的探子问题。”
颜如毕竟是老手了,继续问到:“毒蝎子,我们暂且相信你的话,但是你怎么知道这个探子不是我和一阳中的一个。”
毒蝎子回到:“颜如是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师父寒气反噬的消息是众所周知的是吧,但整个事件就是一个阴谋的事情我想只有你们兄弟二人知道吧。但这件事漕帮并没有来消息,因此不可能是你们二人。”
林清言冷冷地回到:“毒蝎子,依你的手段和推理本事,难道就没有察觉这件事情是我布的一个局,如果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信。”
毒蝎子笑着回到:“林掌门,我又不是五毒门的门主,我只是一个没有人看得起的小小幕僚,我说的话有人信吗?我虽然对整件事情有些隐隐的不安,尤其是你的布局,每一步都是那么巧妙,但又太过凑巧了。尤其是空离派三大宗师级的大人物同时受伤,这本身就已经是不可能的不可能。整个布局就只有这个疑点,但你通过在虎头隘前的落荒而逃和求援信,又让这个疑点无限制的缩小了,以至于没有一个人再愿意
相信这是一个陷阱。尤其是五毒门的这些武夫,但凡看到一丝得胜的曙光,就已经没有人能够拉住他们了,至于我,势单力薄,改变不了什么,也就没有说话的余地了,动摇军心者,那可是杀无赦的。”
林清言回到:“毒蝎子的眼睛是真的瞎了,这么好的一个幕僚,居然置若罔闻,可惜了。我还有一个疑问,难道在开战之前,你就没有劝说过毒蝎子吗?我相信你不是一个瞎了的人。”
毒蜘蛛仰天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到:“我曾经在私下里和毒蝎子不止一次地说过,漕帮不可信,和空离派作对,无疑是以卵击石。但大功告成之后,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理智,击败南疆的那些老家伙,自认为千里毒瘴天下无敌。再加上清酒红人面,白银动人心,就算是十头大象,也拉不回来了。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自讨没趣的必要了,但求自保足以。”
林清言说到:“你不是一个好的幕僚,但眼光确实独到,就这么归隐山林了,是不是埋没自己了。”
毒蜘蛛无奈地笑着说到:“我也不想啊,本来想帮着毒蝎子一统南疆,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就连我自己都是阶下囚了,早就想归隐山林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而已。我知道了太多的秘密,没有人会愿意就让我这样消失的,一旦脱离他们的掌控,我便是死路一条。现在倒也好了,死人是不会张嘴的,他们也都该安心了,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倒是可以过得安稳些。”
林清言从后背拿出了一颗丹药,说到:“这是我独门秘制的还魂丹,服下之后,二十四个时辰之内,陷入短暂的昏迷之中,气息全无,身体僵硬冰冷,和真正死去没有太多的分别。我会安排颜如全权负责,在合适的时候把你挖出来,放心,你死不了的。”
毒蜘蛛什么也都不说,现在能够相信的也就只有林清言了,嘴巴一张就把药丸吞了下去,但就在这个时候,林清言再次拿出了一颗药,顺着他的嗓子眼就扔了进去,紧接着,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直到所有的药都被吞咽下去才算是完。
毒蜘蛛不停地抠着喉咙,眼泪水直流,不解地说到:“林掌门,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直到现在,你都不愿意相信我吗?”
林清言一把拉过毒蜘蛛的手,手臂上露出一条浅浅的红色血线,回到:“毒蜘蛛,我是相信你的话,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心怀鬼胎。这是我根据古籍多年钻研得到的毒药——噬魂丹,这个药最神奇的地方在于,你手上的血线消失之日,就是发作之时,时间在一个月左右。你不会马上死,会受尽痛苦熬煎,就好像万虫噬心的感觉,最后七窍流血而亡。你不用想着耍滑头,这个解药世间只有我有,就算是大罗金仙,也都救不了你。对了,你的老母亲我会派高手去专门保护的,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可以照顾周全,也可以杀人了无痕,你最好掂量权衡清楚。事成之后,我会兑现我的诺言。”
毒蜘蛛满肚子的不悦,但却是佩服之至,事无巨细,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毒蝎子试探着问到:“你倒是可以高枕无忧了,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林清言解开他的绳子,说到:“你现在是一颗棋子,一颗不是那么重要的棋子,你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相信棋手,一旦行差踏错一步,棋手没有什么损失,但棋子必定还要献祭的。因此,你只能相信我把这盘棋下好,完胜对方,你才有活着的机会。”
毒蝎子苦笑着说到:“与你做对手,是这辈子最不明智的一个选择,可惜了,你空离派没有逐鹿中原之心,不然,我一定愿意鞍前马后地效劳。”
林清言回到:“你我理念不同,空离派一向不喜欢玩手段,但并不代表我们不会,空离派能够在江湖上屹立百年,靠的也不仅仅是武学修为。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我们的手段也并不少,我们空离一向安居一隅,把自己的基业守好就行。”
毒蝎子有些感慨地说到:“如果人人都想你们这般淡泊名利,这江湖也就没有那么多纷争了,我这样的人就只能全都回去种田了。但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是你们躲就躲得了的,如果有一天你们需要玩这种见不得的手段之时,可以来找我。那个时候,我的老母亲也早已安享天年,驾鹤西去了。姜子牙八十出山,辅佐周文王拿下纣王天下,我自然是不能比的,但拿下一个中原江湖应该不是什么太大问题。”
林清言也是有些感慨地回到:“世事无常,谁也说不清明天是晴天还是下雨,如果真有那一天,也都是小辈们的事情了,我必定是在九泉之下看着人间了。颜如,把事情办得漂亮点,记住了,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毒蜘蛛已经死了。”
颜如知道该怎么做了,拿出了东西,给毒蜘蛛的化妆,尤其是伤口,殷红的血结痂附在其上,栩栩如生,都是真的雪弄的,自然是真的。
颜如把尸体带到山下有人的地方,一只手拖着尸体在地上走着,见到人,也只是简单的打一声招呼,快速向着城门口走去。
别说,毒蜘蛛还真的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一动不动的,准确来说,除了之前的药顶着,现在就是一具真的尸体。
出了城门,颜如把尸体交给了城门口的五毒门的人,为了清理战场,被俘虏的人也都被拉了进来。颜如冷着脸说到:“你们几个,把尸体拖出去埋了,坑挖的深点,虽然我很不喜欢这个老东西,但还算条汉子,打死不开口。”
五毒门的人用手摸了摸鼻子前,没有任何的气息,脉搏也是如此,自然相信他已经死了。五毒门的人有些感慨,毕竟,虽然这个人他们也不喜欢,但毕竟都是南疆的人,还是给他一个好的结果吧,直接堆上了马车,带走了。
颜如对着各位师兄弟说到:“你们几个快些,把这些尸体在今天之内全都处理了,脏了我们的地。大师兄,你们在这里监工辛苦了,师父交代我跟着去看看,别出了什么差错。”
颜如跟着马车出去了,来到山上,这是一片荒地,一个山坳间,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墓坑,不下两三百个,尸体实在是太多了,只能一个墓坑丢下去三四具尸体了。
颜如一边检查所有的坑道,一边无意识间关注毒蜘蛛的情况,但是没有可以表露出来什么,不露痕迹的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完了。
出城的人回来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夕阳从空离山的顶部落了下去,最后的一丝余光撒在了空离谷对面的山上,红色的夕阳光格外显眼,有些上了年纪的人说:“今天的阳光是血染的”。前面刚刚秋收过的平原上似乎都是血红色的,杂乱的脚印,被蹂躏得没有半点原先模样的稻田,看着格格不入。只不过这一切都会变的,时间久了,一场大雨冲刷之后,也许就没有什么东西再能留在记忆里了。来年春天,一切照旧。
第二百三十四章 崖顶谈话
第二百三十四章 崖顶谈话
颜如下山安排后事之后,林清言和江一阳依旧在后山的悬崖绝壁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这样站着,看着这片大好河山,心里各有各的想法。林清言在想,一阳才来空离派不到一年,自己究竟要不要把有些事情挑明,到底是为时尚早,还是早日点破。江一阳的心里则简单许多,师父
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的师父吗?到底是自己太年轻了,还是江湖太过险恶了。
林清言终究还是老练些,从一阳皱着的眉头间看出了一些东西,轻声问到:“一阳的小眉头又皱起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在心里堵得慌吗?”
一阳看着师父的眼睛,云淡风轻地说到:“没事,师父,连日的颠沛流离,身体疲惫了些,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林清言走了过来,摸着一阳的小脑袋,笑着说到:“师父的眼睛可是通透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师父现在大致可以猜到一阳在想什么,你心里应该质疑和反问自己,眼前的师父还是不是那个自己认识的人,空离谷还是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空离谷?”
一阳倒是也痛快,直接点头回到:“师父,我现在有点迷茫了,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我们的最终目的不是守住空离这个世外桃源吗?为什么我们会掺和进去江湖事之中?还是与我们毫无关系的漕帮。”
林清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双方就这样停滞了半盏茶的功夫。过了一会儿,林清言才说到:“一阳,师父虽然带着你入门,但是一直都在找一个时机,把有些事情给你挑明,但就是找不到,既然今天话赶话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你和你娘亲还有师娘一直都在学习识文断字,师父问你一个小问题,你知道空离这两个人的含义吗?”
林清言的问题一下子就把江一阳问住了,只好摇了摇头,一脸懵懂地回到:“师父,我也一直有些好奇,师娘说这是为了纪念空离派的开山祖师才叫做空离的。”
林清言笑着说到:“你师娘说的对,这也是我们空离派对外的解释,但你知道,他还有别的意思。每一任空离掌门在寻找接班人时,都需要把空离真正的意思告诉他们。空离二字,应该拆开来解释,空——天下万事皆空,离——游离江湖之外。”
既然祖训于此,但现在的空离派为什么会掺和江湖事,尤其是和漕帮在暗地里的较劲儿。一阳直言不讳:“师父,那我们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事?”
林清言继续说到:“一阳,空离派一向不惹是生非,外面的江湖就算是闹翻天,只要不波及岭南之地,一概与我们无关,这也是我们空离派的三百年来的准则。但有些人不会因为你的一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遗忘你,你不招他,他也都会上门找你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们就好像是别人的眼中钉,本来我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进入江湖,但江湖人却一直招惹我们。这倒是成了江湖的一个惯例了,无论哪一股势力要称王称霸,都会把我们空离派作为潜在的对手,他们的理由都还是一致的,空离没有错,但空离有阻止我们的实力就是有罪的,莫须有的罪行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这个江湖大约每过三十年就会改朝换代,但这些人大都倒在了空离的城门之下。仅仅只有一次,空离派城破人逃亡,是由空离的后代建起来的。从那一次之后,历代的空离掌门就认准了一
条,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空离派要想偏安一隅,就要进入江湖这个大染缸中,把所有的可能扼杀在江湖之中,才不致与波及空离。一阳天资聪颖,应该理解这些话的意思。”
一阳想了想说到:“师父的意思是,我们空离派游离于江湖之外的最好做法就是进入江湖之中,就像是师娘教的一样‘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市朝’,按照我们一般人说的就是灯下黑。”
林清言蹬着眼睛看着一阳,一种敬佩的感觉油然而生,更多的应该是惊喜,自己费那么多口舌,却被一阳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确实技不如人啊。林清言夸奖道:“一阳真的是个天才少年,一点就通,师父真是没有选错人。”
一阳依旧带着疑惑问到:“师父,我还是不懂,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会告诉我?按道理,师兄们才是最该知道的,他们才是空离派下一任掌门的最佳人选。”
林清言站直了身体,看着远方说到:“一阳,我想很多事情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年多了,你几位师兄弟的脾气秉性你也应该是了解的。你大师兄封柯平憨厚有余,灵活不足,况且他的天资有限,这辈子也许都没有可能突破绝对冰域;你二师兄颜如城府够深,脑子灵活,天资也是极佳,但由于他的曾经,性格里面已经没有了豁达这一个可能了,他可以辅助空离掌门,但却不适合空离掌门的继承人;你曾经的师弟许宁,你再熟悉不过了,他的脑筋和天资都平平无奇,不足以支撑整个空离派,这是显而易见的:至于你的师姐,直到现在都还是浑浑噩噩的,别说挑起空离的大梁,将来别成为累赘就不错了。你其他的师兄弟,再也没有出彩的了,师父其实挺失败的,纵观整个空离谷,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的人。直到遇见了你,师父才算是找到了继承人。”
一阳听到这里,还是有些奇怪地问到:“师父,我今年八岁多一点,我怎么会适合空离的掌门呢?您就别开这个玩笑了。”
林清言拉着一阳的手,说到:“一阳,师父不是开玩笑,这是真的,从天资上而言,你可以算的是百年罕见的少年天才;从经历上而言,你小小年纪就已经在江湖中流浪过了;你是许一凡前辈的徒弟,豁达的性格自然是不担心的:对于你而言,最需要的就是心里的城府,但这也是最难的,你从小被人宠着,很难经历过世道人心冷暖,有些东西,你很难去理解,需要时间慢慢积累。这也是师父一直带着你的原因,师父希望通过言传身教,能够让你学会这些东西,将来的有一天甚至比师父还要出色。”
一阳有些懵了,一下子听了这么多高深的话,再加上自己肩上无形的担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混棱两可地回到:“师父,我现在脑子好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您?”
林清言倒是也没有逼他,在一旁回到:“一阳,师父本来打算在无形之中把这些东西交给你的,但现在已经有些来不及了,漕帮已经跃跃欲试,师父担心时间来不及了,只好把担子加在你的身上了。只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师父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有些事情,经历多了,无意间也就习惯了。师父现在还能扛得住,你还是可以按照你的意愿去生活,如果有一天师父倒下了,师父希望你可以扛起空离这杆大旗,不求发扬壮大,至少守得住基业。”
一阳还是有些疑问,问到:“师父,我有一天也会变得和您一样,拥有一副双面孔吗?”
林清言自知现在把有些东西交给他有些残忍了,但
世事如此,由不得他们的。林清言蹲了下来,摸了一下一阳的小脸颊,镇定地说到:“一阳,每个人都是有两面的,我们的温柔和善良只属于那些值得的人,至于那些不值得的,不必给他们好脸色。我们也想从一而终,但别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的,他会逼着你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直到有一天,你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我们的面孔不会改变我们的初心,但在你坚守初心的时候,需要多留一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你记住这条准则,那么你便不会为你的双面孔而苦恼,反倒会因为他们而欣喜。”
一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到:“师父你一下子说的东西太多了,我有些不太理解,需要时间下去慢慢领悟。但我只需要记住一条,我是所谓的天选之人,需要承担起守护空离的这份责任。”
林清言站了起来,再次摸着一阳的小脑袋,说到:“一阳是最聪敏的人,一定会很快理解的,师父相信你。师父也相信,一阳会成为我们空离派的千古第一人的。但现在师父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后天,百毒门的人就要来这里把人接走,师父希望你找一个理由,跟着百霜进入不露痕迹地南疆,和你师兄颜如暗中把鬼暮在南疆的据点全都查清楚了,到时候师父在带着人把他们一锅端了。毒蝎子的话你也都听到了,鬼暮在南疆的存在,就好像一个祸源,只有把他们连根拔起,我们的后院才会安宁。”
一阳笑着说到:“师父,您选我去执行这个任务倒是真的出其不意了,世人只知道江一阳武学天赋不错,却没有人会想到,我这次却是去玩手段的。师父,我愿意,不管以后空离谷是怎样的,我又会是怎样的,但现在我就是空离的一员,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所有本事,把事情办妥的。鬼暮既然在我们后院玩火,那就让他们玩火**吧。”
两个边说着,慢慢地往山下走了,一路上,林清言问到:“一阳,你觉得百霜怎么样?”
一阳倒是也没有在意,回到:“师父,大家都是兄弟,准备来说是相互利用的,能怎么样?也就那样了,这件事过去了,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林清言心里比谁都清楚,笑着说到:“一阳,你就别和师父打马虎眼了,你和百霜姑娘之间一定有些不可告人的私人秘密,不然她也不会这么针对你。师父不会追问你这个秘密是什么,师父就问你一句话,你觉得百霜姑娘怎么样?”
一阳依旧顾左右而言他,笑着回到:“师父,您真是厉害,一眼就看出她的男扮女装,霜姐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高手,他对局势的分析一针见血,值得一阳去学习。”
林清言知道一阳心里的意思,男孩和女孩之间的关系,本就很微妙,确实不适合长辈多插手,顺其自然吧。但林清言依旧自言自语地说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的人啊,明明已经陷在了其中,却浑然不觉,直到失去,才会悔之晚矣。”林清言作为过来人,自然看出了百霜姑娘的心意,但一阳却什么都不知道。
一阳确实不知道这份心意,因为他的心早就被漕帮的那个人充满了,虽然是无意识的,他自己都不知道,但那个人就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从见到的那一刻起住在了心上,再也无法割舍了,即便有一天他们会走上对立的一面,依旧会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最后交代
第二百三十五章 最后交代
空离谷的人把善后的所有事宜全都解决了,颜如派遣靠得住的兄弟在山上的墓坑附近的隐蔽位置待了一天,在头天的晚上,总算是有了消息。头天晚上就有人按奈不住心中的疑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穿着黑衣来到了埋葬毒蜘蛛的墓坑,把毒蜘蛛刨了出来,借着火折子的火光,检查尸体,“确认死亡之后”,把痕迹清理干净,悄无声息地再次离开了。
盯着的兄弟回来给颜如汇报情况,把封口的事情交代清楚,颜如也就来找师父了。师父和一阳正在屋子等待颜如,商量如何完美的策划这一趟南疆之行。
颜如走了进来,小声地说到:“师父,那个暗中的小鬼已经动手了,只不过我想去探查消息的应该是些小喽啰,也就没有打草惊蛇。”
林清言问到:“可以确定是什么人吗?”
颜如回到:“师父,来人一袭黑衣,想必是早有准备,但我安插在空离谷的监视的人已经确认了这个人,就是魏老三。我们要不要动现在就动手把魏老三控制下来,顺藤摸瓜,给他们一锅端了。”
林清言看着一阳,问到:“一阳,你觉得呢?”
一阳想了想回到:“师父,我认为不能动手,知道人是谁就已经足够了,既然对手已经把手伸了进来,我们贸然地这只手斩断不是明智之举,我们应该把这只手为我所用。况且一旦魏老三死了,那么敌人势必会派遣新人进来,反倒是增加我们的排查难度。魏老三就是个烟幕弹,用来迷惑我们的,一旦出现危机,便是舍弃的棋子,吸引注意力,目的就是为了保护那个高手。而那个高人想必在空离谷中已经潜伏有些年月了,不到空离派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基本上是挖不出来,他们之间也许是并行的线,毫无关联。徒儿的意思是,留着这个人,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照旧,要利用这个人把我们需要让他们知道的消息传出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一旁的颜如也回话了:“师父,我觉得一阳是对的,这个人有大用,比如说我们的这一次南疆之行,就可以利用这个人把消息传出去,让他们自认为他们依旧是安全无虞的。趁着他们毫无警惕之时,我们在根据原有的线索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林清言带着赞许的目光看着一阳,说到:“一阳,我觉得你不是不会这些手段,只是你一直在心里抵触罢了。”
一阳笑了笑说到:“师父,我好歹和哥哥也算是流浪过江湖的人,很多事情,耳濡目染,不想知道也难。只是之前有哥哥和娘亲挡着,我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用管,只顾肆意妄为地活着。但现在是没有办法了,不得已而为之。”
颜如看着这个小师弟,也是有些钦佩地说到:“一阳,师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交代了,师兄这辈子由于自己性格的缺陷,注定与空离掌门无缘。但师兄愿意全力辅佐你,尽全力守住这份空离基业。”
一阳拉了一下师兄的手,依旧是笑着说到:“师兄,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
林清言把一张纸条交给了颜如和一阳,说到:“颜如,一阳,到了南疆之后,你们两个照着这张纸条上写的,找到这个地方,和这个人接头,他会帮助你们的。记住了,一切都要是秘密的。至于百毒门,在合适的时候,可以告诉他
们,鬼暮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想百雾不会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一阳看着师父,问到:“师父,一旦出现紧急情况,我和师兄是否可以紧急处理掉毒蜘蛛。”
林清言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小声地说到:“南疆之事,有你们师兄弟二人相机处理,如遇紧急情况,可以先斩后奏。如果你们两个出现分歧,一阳拿主意。”
颜如倒是没有什么,一阳有些着急地回到:“师父,前面的都还可以,但最后一条还请您斟酌,师兄毕竟是老江湖了,还是应该让他拿主意。”
林清言没有改变主意,坚定地说到:“一阳,有些事情你必须学会处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你作为未来的掌门,这是你必须要有的魄力,知道吗?你们两个准备一下,后天随着百霜入南疆,记住了,鬼暮已经是我们嘴里的肉了,十面埋伏之下敌人的挣扎是最激烈的,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暂时放弃,这个度你们自己把握,这一次,前期的过程我不会掺和,只是最后收网的时候,我会去支援你们。”
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一样和颜如都回去休息了,林清言走到了空离谷的正中间,看着夜空,心里有喜有忧,喜的是,总算是找到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了,悲的是,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残忍,这样的生活也许真的不适合他。
第二天,天刚刚亮,一阳就已经来到了百霜的门前,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百霜也走了出来,还是和原来一样,百霜永远都是一袭黑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百霜一开门就看到了一阳,被惊了一下,顿了一会儿,才没有好气地说到:“你怎么像个夜猫,大早上的没事来我屋子前面干嘛,好的不学,尽学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百霜的话虽然依旧是刺耳的,但一阳有事相求,只好低声下气地说到:“霜姐,你一向侠肝义胆,帮我一个忙呗。我一直想去南疆玩一趟,但我师父就是不让,说我会把南疆搅得天翻地覆的,我想让你去帮我求求情,你有恩于空离派,我师父一定会给你这个面子的。霜姐,大恩不言谢,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您老人家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都搭梯子给您取去。”
百霜揪着一阳的耳朵,依旧是冷冷地说到:“江一阳,你说谁是老人家呢?再说了,你师父说得对,我们南疆好不容易才清净几天,你要是去了,我们可就不得安生了,你还是好好地呆在空离谷修心养性吧。”
一阳挣开百霜的小手,摸着自己的小耳朵,回到:“霜姐,你下手也太狠了点,不帮就不帮吗?反正我可是见过你的玉体的,这万一哪天我要是喝醉嘴漏了,全都给抖落出去,你可别怪我。”说着话,还吐着舌头摇摇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百霜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盯着江一阳,冷漠地说到:“江一阳,我原本以为你只是无心之失,但是没有想到居然是早有预谋,居然还敢拿来要挟我。我现在也改变主意了,还是杀人灭口来得最实际,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一阳倒是无所谓,对着天空就大喊到:“我江一阳见过百霜的——”一阳本来是要把所有的事情一股脑掏出来的,却没有想到百霜眼疾手快,直接把一样的嘴给捂住了,剩下的话完全没有来得及出口。
这个时候,颜如也恰巧出现了,看着两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到:“一阳,你和南疆来的客人在干什
么呢。我可告诉你,师父要是知道了,够你喝一壶的。对了,百少掌门,今天的事情太多,只能天亮就着手准备了,家师请你前往空离堂商量交接事宜,请吧。”
百霜倒是也随机应变,打圆场道:“不用担心,江一阳这是想和我切磋切磋而已,没有大碍的,这就把他放开了。”
百霜对着一阳小声地说到:“江一阳,你赢了,我帮你去求情,但是你要敢乱说半个字,我一定在南疆找人杀了你,抛尸荒野,我敢保证,没有人能够查得出来。”
一阳咳嗽了几声,抱拳行礼小声地说到:“霜姐,大恩不言谢,我就不打扰你们大人物商量事情了,有消息了记得告诉我。”
百霜瞪了一阳一眼,带着不甘心的表情就走了。一阳要去南疆的理由已经找好了,没有一个人会怀疑他的动机,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注意这么个小孩子,还是百霜带去的小孩子。
大约到了中午的时候,事情已经交接得差不多了,百霜一脸幽怨地来到江一阳的屋子前面,直接用脚踹门,叮叮当地只响。很快,一阳从楼上直接跳了下来。本来想发火的,但一开门看见百霜的那张严肃的脸,火气瞬间就消失了,反倒是笑脸相迎,抬板凳,端茶倒水。
一阳问到:“霜姐,你是要喝茶还是喝酒,又或者吃点别的东西,我这里都有,对了,这是我娘亲给我寄的糖葫芦,你尝尝,味道特别正宗。”说着话,一阳已经把东西递到了百霜的手里。
百霜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说到:“江一阳,你不必在这里给我献殷勤,我也不吃一套,你求我办得事情已经办妥了,我带着你去南疆,到时候再把你安全地送回来。你师父说了,你要是敢在南疆捅娄子,我可以随时动手制裁你,你师父别无二话。”
一阳一高兴,就把百霜的帽子揭下来了,没心没肺地说到:“霜姐,这是我的屋子,师弟已经出去了,大门一关上,没有人会进来。师娘说了,女孩的脸是不能一直躲着的,要让它出来透透气,才会越来越好看。”
百霜打了一下一阳的手,把帽子再次戴了回去,有些生气地说到:“江一阳,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动手动脚的,我可真的会让你尝尝南疆毒功的厉害的。”
一阳依旧是讨好地说到:“霜姐,我再求你一件事呗,你放心这只是一件很简单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百霜简直就是无可奈何了,低着头说到:“江一阳,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就不该来空离谷走这一遭,认识你,就是我前辈子造的孽,说吧。”说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百霜的心里也有些疑惑,这要是换做别人,说不定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狠不下心来教训他一顿,一直被他弄得毫无脾气,有火却无处发泄,甚至还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爱,只是每次出现这个念头,都会被她刻意在心里掩盖过去。
一阳嬉皮笑脸地说到:“霜姐,我就想你教教我怎么吹笛子,就是你驯服大象的那一曲,空离谷不是凭空多了是来头大象吗,正好拿来干重活。我吧,太懒了,就想在大象背上舒舒服服地躺着,所以,霜姐你懂的。”
百霜是彻底没有办法了,手把手地教一阳吹奏。一阳本来就有功底,没过多长时间也就学会了,悠扬的笛声从屋里传到四周,大战过后的笛声,总是那么弥足珍贵,给人一种错觉,似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南疆之行
第二百三十六章 南疆之行
到了要走的那一天,空离派倒是也算热闹,百毒门的人已经来了,一番交接之后,也是时候该走了。
林清言站在城门上,看着五毒门的人,冷冷地喊到:“下面的人听好了,南疆和空离谷一向交好,但你们居然不顾我们之间的友谊,悍然发动入侵。本来按照我们的手段,是要全部斩杀的,但念在你们大多数人都是被毒蝎子蛊惑的,再加上百毒门的百雾掌门向空离求情,留你们一条性命,放你们回南疆去。但如果你们不会知恩图报,依旧一意孤行,那么空离谷将不再手下留情,斩尽杀绝。中原有句古话‘勿谓言之不预’,你们想清楚了,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警告,空离谷愿意相信你们的诚意,但如果我们得到是背叛,那么我们将毫不犹豫的把我们的诚意收回,还会加倍报复。”此话一出,下面的人被吓得低下了头。林清言的话一语双关,既突出了空离谷的仁慈,有给足了百雾面子,也算是帮他一个忙,收服这些散兵游勇。
林清言最后对着城下的人喊到:“各位南疆的兄弟们,一路顺风,后会有期,但我希望那时的你们带着友善来到空离谷,林某必定杀鸡宰羊,款待各位,趁着天色还早,早些上路吧。”
南疆来的人带着五毒门的俘虏在前面走着,一阳和百霜和下了城门的林清言以及空离的众位弟子抱拳行礼告别:“林掌门,大恩不言谢,至此,空离谷和百毒门永结盟友,世代友好。来到空离谷也好些天了,感谢各位的照顾,后会有期。”
林清言抱拳还礼回到:“百掌门言重了,这一次本该派遣其他人去南疆交接的,但我这小徒弟实在太过黏人了,也就只好派他前去了。若是有失礼之处,还望百毒门海涵。一阳,出门了,一定不能在胡闹任性了,到了南疆的地盘,一定要学会入乡随俗,遵守别人的规矩,知道吗?”
林清言骑在马上,抱拳回礼说到:“徒儿谨遵师命,到了南疆,一定像小媳妇进家门一般乖巧,不给师父找事做。”
林清言手一挥,说到:“你小子赶快走吧,别废话了,派你出去了,我们空离谷也可以清静几天,我这脑子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其他的几位师兄弟一一上前道别,徐梦瑶也没有例外,只是简单地交代几句话而已,只是却不见了颜如的影子。一阳和百霜调转马头,追上南下的大部队去了。一路上,空离谷的人都有沿途监视的弟子,确保这些人全都送出空离谷的地界。
就在不远处的山林里,颜如和毒蜘蛛已经在山林的深处看着慢慢行走的队伍了。就在昨天下午,林清言当着空离谷所有弟子的面,对着颜如大声地喊到:“颜如,你跑解忧谷一趟,把事情的原委和林谷主说一声,记得让林谷主送一两车酒来,师叔的酒都快要断了。对了,回来的时候绕道清语山庄一趟,给你师叔也说一声,让他们放心,现在还指不定有多着急呢?”
颜如只是答了一句:“知道了。”回到屋子里,把包裹带上,牵了马,朝着解忧谷的方向狂奔而去。颜如很谨慎,害怕有尾巴,一直走了五十来里,确认周围安全和身后干净之后,才从山林间的小路,兜了一个大圈子,才在晚上的时候摸到了墓坑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把毒蜘蛛从土里刨了出来,就好像挖地瓜一般。
颜如从土里把
毒蜘蛛拖了出来,只是把嘴巴的位置擦干净了,掰开他的牙齿,把还魂丹解药和水一股脑全都倒了进去,确认已经入肚之后,颜如也就没有再管他了。抡起胳膊,把旁边的一个墓坑也刨开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毒蜘蛛的身体有了些肉色,就连呼吸也开始慢慢出现了,随着一声咳嗽之后,人总算是艰难地醒过来了。
颜如没有看他,只是把一具尸体从另一个墓坑搬到了这个墓坑,冷冷地说到:“给你准备的衣服在石头后面,你自己去换了,把你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都给我,要给你找一个完美的替身。就算将来有人要查,也让他无从下手。快点,时间有限,我们必须赶在天亮之前把所有的痕迹抹平。”
毒蜘蛛知道事关自己生死,自然也没有马虎,很快就把自己的衣物全都换了下来,把东西全都交给了颜如。颜如一丝不苟,给死人换上了衣服,为了无懈可击,还把毒蜘蛛脖子上一条项链也都给拽了下来,算是给陪葬了。
毒蜘蛛拿着水壶和干粮,边吃边说到:“不愧是号称冷面杀手的颜如,确实有两把刷子,细节之处把握得淋漓尽致,只可惜,你的性格注定了你这辈子五空离掌门无缘了,可悲可叹了。”
颜如依旧是冷冷地说到:“毒蜘蛛,你别在这里给老子说风凉话,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废话,你最好把你的臭嘴闭上,要是把我惹怒了,我会找一个理由把你了无痕迹地做掉,师父顶多罚我面壁三个月,但是你可就和这个江湖说再见了。要实在是闲得慌,吃完东西来和我把这些东西处理干净,为了救你的狗命,出了一身的臭汗。”
毒蜘蛛性命拿捏在颜如的手里,自然不敢废话,吃饱了之后,赶忙下来帮忙,别说,毒蜘蛛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黎明之前,墓地回到了最初的样子,所有的痕迹消于无形。
颜如带着毒蜘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两个人找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身上的臭汗全都洗干净了。
颜如从包裹里把化妆的东西拿了出来,丢给了毒蜘蛛,不屑地说到:“你武功太差,但阴谋诡计倒是不错,像你这样的人,乔装改扮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吧。记住了,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根本就不存在,别露出马脚,否则,我们根本就无法保证你和你娘的安全。”
毒蜘蛛熟练地把包裹里的假眉毛和胡子全都拿了出来,贴在脸上,本来脸上就一直涂着看不清面貌的涂料,根本就没有多少人见过他本来的面貌,找了一顶毡帽,捡了一根木棍当做拐杖,佝偻着腰,时不时地捂着嘴咳嗽两声,即便走到熟人身边,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会是五毒门赫赫有名的毒蜘蛛。
颜如的伪装简单些,脸上也都是贴着假眉毛和胡子,脸上用专有的东西涂黑了,就好像风吹日晒的一样。至于手里剑隐藏起来了,马背上挂着一柄走四方常见的朴刀,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很朴素,但却充满了汗渍,看着油亮油亮的。
两个人两匹马,装作走四方的叔侄两个,北方来的客人,兜里都是些值钱的金银首饰之类的小玩意。
两个人从别的小路,一路上快马疾行,争取在在一阳和百霜的前面进入南疆,也许这个时候就是鬼暮的人最放松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确认毒蜘蛛手里的那条线是否还是运行的,否则,一切就都只能从头再来。
三天之后,两个人总算是赶到了
南疆的边境,一路上倒是也顺利,他们装得实在是太像了,没有人会怀疑他们。
毒蜘蛛为了确信自己母亲的安全,拉着颜如径直就朝着自己母亲住的地方摸了过去,颜如虽然有些不乐意,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一旦他不配合的话,事情就难办了。
毒蜘蛛的老家在南疆的赤铁镇,这里距离五毒门的驻地万川城不远,也就一两个时辰的功夫,是南疆的一个十字路口,北接中原,东到大海,西连万川城,往南方走也是可以的。毕竟是一个小镇,街道倒是也不复杂,毒蜘蛛毕竟还是老道,熟练地找了一个后窗可以看见自己家的客栈,慢慢地摸了过去。
来到一家名为富贵客栈的门前,带着一股江南的口音,站在门口就喊到:“小二哥,出来牵一下马,给我们找一间客房,累死了。”
不一会儿,出来了两个小二哥,一个负责牵马,一个见到来人,很热情地说到:“两位位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毒蜘蛛回到:“既打尖儿也住店,给我们叔侄来个来一份吃的,能吃就行,赶了十来天的路,累死了。”
小二哥走在前面引路,毒蜘蛛和颜如走在后面,小二哥边走边问到:“听两位的口音,想必是江南人士吧,不远万里来到南疆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买卖?”
毒蜘蛛也是有心无意地说到:“就我们这样的穷酸样,能做什么买卖,还不是帮着掌柜的跑腿,说是明天必须把东西送到万川城的城东吴家,说人家等得急,这不是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今天进城,只好在你这里歇歇脚了。”
小二哥也是笑着附和道:“客官您还是来着了,我们富贵客栈一向物美价廉,来过的人都说好。您两个好好休息,明早顺着西面的大道骑马一个时辰也就到了,误不了您的事。您先休息休息,饭菜一会儿就上来了。”说着,小二哥也就掩着门出去了。
毒蜘蛛来到后面的位置,把窗子打开了一条缝,看着自己家的院子,屋里的油灯还在亮着,黑暗中一个老太太坐在堂屋的门口,也不知道在等些什么东西。风吹起了院门,一个婢女把院门关上,来到堂屋的面前,把老太太扶进屋子里睡下了。很快,油灯熄灭,院子里好不容易彻底安静了,就连看门的狗也都慢慢没了声音,一切正常。
颜如站在窗子边,看着毒蜘蛛小声地说到:“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牵挂的人,你的软弱倒也不是没有理由,你害怕你死在空离谷,你的老母亲无人赡养对吧。我有点不明白,你为什么和那个小二哥说那么多话,不怕言多必失吗?”
毒蜘蛛拍了一下颜如的肩膀,小声地回到:“这是一家黑店,干的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专门针对那些没有依靠走四方的人。我把我们去的地方说清楚了,这些人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今夜自然也就可以安然入睡了,杀了他们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会有些麻烦而已,搞不好还会功亏一篑。早点休息吧,明天是十五,根据我之前暗中掌握的消息,这条线每逢五传递一次消息,明天也就知道情况了。”
两个人也没有过多的交谈,毕竟可能隔墙有耳,很快,小二哥就把吃的东西送了进来,毒蜘蛛倒是不介意,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扫为空,就连颜如的也都全部占为己有。颜如一向出门时只吃自备的干粮,再加上重任在肩,自然要小心谨慎些,但求安然无恙的度过今晚。
第二百三十七章 暗中跟踪
第二百三十七章 暗中跟踪
出门在外,颜如已经养成了睁着眼睛睡觉的习惯,脑子极度清醒,但凡外面有半点的声响,必定惊醒。好在这一夜还算平静,也算是睡了一个好觉。毒蜘蛛倒是呼呼大睡,鼾声震天响,反正自己身边有好的“镖师”,就算天塌下来也轮不到自己去顶。
第二天清晨,天刚亮,老太太还没有起床,毒蜘蛛看了一眼老母亲睡觉的房间,带上自己的东西,骑着马飞奔离开了。心里虽是不舍,但现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拿捏在空离派的手里,只能任人摆布了。
露水都还没有干,两个人踏着晨光,从万川城东面的城门进去了,南疆人的服饰与中原不同,样式简单些,袖子很短,裤腿也只到膝盖,脚上一双草鞋或麻鞋,浑身上下基本上都是黑色的,头上盘着黑色的麻布,无论男女都是如此。
城门口有几个守在门口的卫士负责盘查过往的卫士,和一般的平头老百姓没有太多分别,只不多手里多了一支长矛罢了。盘查也不是很严,基本上只要看一眼也就都放行了,这些人倒也算是正直,不会过多为难过往的客商。
万川城已经是一座很古老的城市了,原先只是一个很小的镇甸,后来百毒门的前辈在此开山立派,和中原人士搞好关系,尤其是空离谷,往来的客商不断增多,慢慢地也就发展起来了,就连语言,都有些慢慢同化了。万川城中大都讲的是中原的话,虽是有些蹩脚,但总归还是听得懂的。近些年来,新兴的五毒门快速崛起,竟有与百毒门分庭抗礼的趋势,不断压迫百毒门的生存空间,就连万川城都被其对半分了。万川城以贯穿东西的主街道为界限,南方的属于五毒门,北面的属于百毒门,很多人都说这是百毒门的落寞。直到现在才有人回过神来,这是百雾的大智慧,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膨胀到一个极点之后,自然要找一个契机释放,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这不,报应就来了。南疆的街道布局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九曲十八弯,若是没有外人带路,一定会迷路的。南疆雨水很多,一旦到了雨季,整个月整个月的下雨,即便已经入秋了,时不时的还会有些小雨,因此南疆的建筑也很有特色,大都是木架结构,房子很高,屋顶也很倾斜,利于雨水的倾泻。这里的街道两侧都挖了很深的沟壑,连接外面,上面附上一层有圆形孔洞的地砖,即便是再大的雨水,也不会出现积水淹没的情况。
进了城,毒蜘蛛找了一个客栈,算是立足之地,而后带着颜如走了出来,装作逛街的样子,大包小包的买了不少,和一般的客商没有分别。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毒蜘蛛带着颜如来到了一家饭馆,直接走了进去,找一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饭馆就在街道的两侧,生意自然红火,今天也不例外。小二哥见到人进来,自然是热情招待,拿着搭在肩上的布,很麻溜地把桌子擦干净,满脸堆笑地问到:“两位今天算是来着了,今天我们掌柜派人去山上打了些野味,都是新鲜宰杀的,两位要不要来点?”
毒蜘蛛坐了下来,笑着说到:“好不容易来一趟南疆,过几天也就回去了,有什么好吃的就都拿上来吧,也免得回去的时候后悔。”
一进来的时候,毒蜘蛛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吃饭的人一直都在谈论空离谷和百毒门的战事,但大都是幸灾乐祸的。毒蜘蛛有些疑惑,趁着小二
哥向厨房呼喊的间隙,有些疑惑地问到:“小二哥,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叔侄走南疆也不是一趟两趟了,今天这是什么,一个个都在谈论五毒门,你给我们说说这是什么情况。”
小二哥把菜报好了,弯下腰来回到:“听两位的口气,想必是中原来的客商,对最近的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说来也怪,五毒门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硬是集结了南疆千百号人,上门去找空离谷的麻烦,结果被空离谷在城下合力一击,阵亡了半数人,被俘的这些时日也该回来了,要不是空离谷看在双方一直交好的份上,活着的这些人估计也都是悬了。”
毒蜘蛛穷追不舍地问到:“小二哥,这按道理,五毒门的人是你们南疆的,怎么我听着他们的口气,反倒是空离派为民除害的感觉。”
小二哥叹了一口气,有些伤感地回到:“谁说不是呢,本来吧,都是自己亲人,人死了自然是该悲伤的,但谁让这些人是五毒门的人呢。你说本来吧,空离谷是立在我们北方的一个名门大派,人家指不定都没有把我们南疆放在眼里。但空离派一向和南疆交好,非但没有仗势欺人,反倒是放下姿态和南疆缔结友好,两三百年了,双方几乎没有动过手,即便有什么摩擦,也都是协商解决的。我到现在也都还记得,差不多二十年前吧,南疆发生了瘟疫,几乎都要死绝户了,要不是空离谷的救命药草到来,说不定南疆就真的没有什么人了。南疆的普通人大都记着这份情,所以只要是空离谷的人到南疆来了,大家是真的把他们当做兄弟的,基本上吃饭住店什么都是免费的,只不过人家门风规矩严明,临走的时候都会把钱如数奉上。但就在十年前吧,五毒门兴起,不仅霸占了一半的万川城,还到处散布消息,非要和空离谷掰掰手腕,说什么南疆不能被空离谷的欺负。大概一年多以前吧,百毒门的百雾掌门遭了一场大病,都到了卧床不起的境地了,五毒门人趁机动手,妄图霸占万川城,最终却被百雾和手下化解了,双方回到了一个均势,谁也压不了谁。据说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统一南疆,准备了一年之后,带着人就去攻打空离谷了。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谁才是这万川之主,要是没有百雾掌门从中斡旋,我估计基本上就是全军覆没了。所以啊,五毒门人只能算是自讨苦吃了,怨不得别人啊。”
就在说话的这个间隙,菜也就都上来了,招呼妥当之后,小二哥也就到处去跑堂了。毒蜘蛛一边吃菜,一边看着颜如小声地说到:“你们空离谷真的好手段,不仅师出有名,大杀四方之后还让人念你们的好,好手段,在下佩服。”
颜如夹了一口菜放到毒蜘蛛的碗里,笑着说到:“叔叔,你还是多吃菜吧,好不容易赚了点钱,别浪费了,赶快吃吧,待会儿我们还得等人呢。”
颜如接着夹菜的机会,凑到毒蜘蛛的耳边,小声地说到:“毒蜘蛛,你别在废话了,谁知道周围有没有耳目,你也是老江湖了,这单警觉性都没有吗?”
毒蜘蛛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夹菜吃饭,颜如也是如此,为了不露出异常,就好像一个真正吃饭的人一般。吃了一会儿饭,街上走过来的一个人,一般装束,戴着个斗笠,看不会清楚脸,推着一个小车,上面都是是些瓜果蔬菜之类的,上面还放着一杆秤,招呼着过往的人买菜,眼睛却一直不停地瞟着周围的环境。
毒蜘蛛见到这个人,赶忙小声地说到:“人已经来了,就在对面,别扭头,就像正常人一样吃饭,他还在观察四周,等到他
放下戒心再说。”
颜如也算是老手了,夹了菜放到了毒蜘蛛的碗里,不漏声色地说到:“叔叔,出来也有一个多月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想我妈了?”
毒蜘蛛也是笑着说到:“你小子,在家的时候吵着要出来,这才走了几天就想回家了?你呀,就是拉不出圈门的猪崽子,还早呢,我们把东西送给城东的掌柜之后,还得往南走,帮着掌柜的把药带回去。”
颜如有些不高兴地说到:“哦,知道了,下次再也不陪你出来了,累的半死,小半条命都丢在南疆了。”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两个平平常常的叔侄,就更别两三丈之外的对手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卖菜的人已经专心致志地在买菜了,眼睛都不带往外瞟的。毒蜘蛛和颜如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余光基本上都汇聚到了他的摊位上,注意前来买菜人的一举一动,就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异常。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买菜的人已经慢慢少了下来,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小摊位已经慢慢冷清下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从街巷的另一边走来了一个中年妇女,也是斗笠遮着头,操着一口本地方言,说到:“卖菜的,你这菜倒是挺新鲜的,给我来两斤,都是老客了,这个小作料我就拿着了。”
卖菜的不高兴地说到:“这条街也就你最精了,每次买菜必定要占我点便宜,行行行,给你了,但求你以后多光顾我这小本生意就行。”
买菜的回到:“这就对了嘛,你不吃亏,到时候我给隔壁邻居的姐妹们说说,到时候都来你这买菜,还不赚得盆满钵满的。”
买菜的把菜装进篮子里就顺着原路返回了,似乎一切平常。但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借着自己的身体挡住外面的目光,手里的东西无声无息地掉进了篮子里了,至于那个卖菜的,立刻把一颗菜扒了下去,遮住那个东西。很小的细节,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但却没有逃过毒蜘蛛和颜如这两个有心人的法眼。为了显得自己很平常,卖菜的故意扯开嗓子喊到:“卖菜了,新鲜的菜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喽。”
为了掩护买菜人的离开,买菜人依旧站在原地吆喝,目光一直在环顾四周,确认安全之后,一炷香之后,整理整理车里的菜,推着车沿街叫卖,毫无痕迹地离开了。
看到卖菜人离开之后,毒蜘蛛和颜如也都追了上去,颜如先跟踪,改变了一下装扮,毫无痕迹地跟在后面,掩饰得很精妙,完全看不出破绽。
两个人为了被发现,分成了两拨,颜如跟踪一段时间,毒蜘蛛跟踪一段距离,两个人配合默契,在这个喧闹的大街上与之周旋。卖菜人虽然时不时地会装作无意识地回头,但都被毒蜘蛛和颜如一一避开了。
从街头走到了巷尾,把自己车里的菜卖完之后,这个人顺着城墙根儿,慢慢地摸了进去,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自己的据点。即便是在幽深的巷道里,出于职业习惯,卖菜人还是会时不时地留意身后的位置。只可惜颜如早有准备,进了巷道之后,两个人便改变了策略,早早地在他必经之路的隐蔽之处等着了,一直跟到他的据点门前。进门之前,卖菜人依旧是左顾右盼的,只可惜一切都被人尽收眼底了。
这条线算是保住了,据点也找到了,现在最麻烦的就是如何顺藤摸瓜了,颜如不敢乱动,只好等着一阳的到来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到达南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到达南疆
一阳一行人是大部队行军,虽是四五天左右的路程,却走了六天左右,一路上士气低落,倒也是正常,好在一路顺风,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波折,虽有人想要出风头,也都被百霜给压了下去,败军之将就要有败军之将的样子,不可能会给他们反抗的机会。
百霜虽然是新人,但手段却不少,把活着的人分为二十组,相互监督,若是组内有人逃跑或者预谋造反,那么这个组内的所有人都会受到处罚,虽然连坐之法不是很仁义,但非常之日行非常之法,不得已而为之。别说,有了这个分组,押送的兄弟们都省了很多力气,别说逃跑,就算是有点风吹草动,他们这个组内的人就会把他按下去,不会殃及别人。
三天之后的中午,一行人总算是到了万川城的东门,在这里,百雾早早地就率领众人在门口等着了。城中的平民百姓也大都围了过来,很多都是他们的亲人朋友,至于那些没能回来的,家属心中虽是愤恨,但也无可奈何,相比于空离谷的“被动防御”,他们的只能心中咒骂死去的毒蝎子,事实也是如此。
见到来人,江一阳从马上跳下来,双手抱着剑,抱拳行礼说到:“在下江一阳,空离派掌门林清言的小徒弟,拜见百毒门掌门,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一阳毕竟是代表空离前来押送俘虏,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这也是出门前师父心心念念的东西。
百掌门也算是识礼数之人,况且这一次欠了空离一个巨大的人情,抱拳还礼道:“贤侄不必客气,来到万川城就好像自己的家里一样,招呼不周之处,还请谅解。”
江一阳站直了身体,正声说到:“晚辈奉家师之命,押送战俘南归,此次五毒门出征一千零六人,混战之中被我空离谷击杀四百三十人,尸首已经埋葬在南岭之上了。至于活着的人,无论轻伤还是重伤,全都如数奉还。一路走来,倒也算是安稳,只是有几个重伤之人伤情反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百掌门给他们找些好的郎中为其疗伤。”
百掌门走了上去,看见了躺在门板上的几个重伤之人,挥了一下手,手下人就上来,小心翼翼地抬着门板就走了,后面跟着哭哭啼啼的亲人,算是苍天保佑,能够活着回到南疆。百掌门走到轻伤之人的队伍中间,看了一眼这些人,只是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呀。这些人即便大获全胜而归,想必也没有多少人为其摇旗呐喊,更别提大败而归了,唏嘘声不绝于耳。
百掌门走到一阳的前面,眼睛里似乎有些泪花,抱拳行礼,感激地说到:“一阳贤侄,请你转告林掌门,在下百雾,感激他的大仁大义和不杀之恩。也希望这点小插曲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他日有机会,在下一定亲上解忧谷拜访,替这些不成器的手下谢恩。”
江一阳也是抱拳还礼高声说到:“百掌门客气了,空离谷不会计较这个小摩擦,空离谷和南疆的百年友谊也不会因为一次红脸而有任何的变化。但师父也有一句话要转告百掌门,空离谷虽然与人和善,但那并不是我们的软弱无能,我们愿意相信朋友,但也绝不会无限制退让,如果再有下次,空离谷一定会痛下杀手的。”
在场的人听了江一阳的话,心中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但自己挑起来的,人家却放下身段与之和解,仁至义尽了,还能说什么呢。还是百霜最先回过神来说到:“师父,人家远道而来,还是先请到百毒门中休息片刻,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
百雾一拍脑袋,笑着回到:“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远来是客,一阳少侠,请。”说着,侧身用手指出了一条路。
一阳倒是也不怯场,昂首挺胸地和百雾并排走了进去,这些轻伤的人,有家人的由家属领着回去了。百毒门也没有那么多粮食供养他们,他们中间的大多数人应该也知道事情的厉害,后半辈子还是乖乖在家种田守着老婆孩子了,即便他们仍旧心有不甘,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老婆孩子也会把他们拴在家里的。至于那些无家可归的亡命之徒,百毒门负责收容,这也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没有一个人会拒绝的。
来到百毒门的大门前,才发现屹立南疆百年的百毒门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院子,门楣上挂着百毒门的牌子。进入其中,院子只是比一般人家的大些,装饰也是极其简单,一个正堂居中,其余的都是些厢房。靠近最北面的位置是一个不高的小山,从小山的山腹间露出来的一个小的瀑布,飞流而下,也就只有这里算是一景了。
江一阳被引着进入正堂,里面早就摆好酒菜了,百雾坐在上座,一阳与之对坐,百霜和一个少年坐在两侧。这个少年看样子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脸色蜡黄,一直提不起精气神,据说是天生的毛病,虽是看了南疆所有的郎中,却也没有任何起色,不知道其修为如何,但看这病恹恹的样子,想必不适合练功。其余百毒门的元老全都在另一个桌子上吃饭,人虽然很多,但堂中却很安静。
一阳很不喜欢吃这种饭,放不开,说着言不由衷的场面话,手里的筷子却不敢随便夹菜,别说,这样的饭局真的难受,一阳又是一个“大肚子”,吃进去的东西压根就没有任何感觉。
半个时辰之后,饭局好不容易结束了,在百霜地带领之下,一阳来到了下山瀑布下的一个亭子,总算是可以舒一口气了。坐在亭子上,看着流水,心中自然是万千感慨,自己来南疆是背负着任务的,这件事请如果不和百雾把事情挑明了,自己可能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就在一阳陷入沉思的时候,百霜带着饭菜上来了,和虎头隘一样,一大罐米饭上都盖着可口的饭菜,还有一壶好酒。百霜也换上了女装,就好像是出淤泥而不染莲花,亭亭玉立,看得一阳的小眼睛都挪不开了,虽是见过,却还是有些惊奇。
百霜把饭菜递给他,待他接稳之后,揪着他的小耳朵说到:“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就你的饭量,在大堂吃的那点,无异于杯水车薪。我已经交代下去了,不会有人靠近的,你就放开吃吧。”
一阳端着盘子从百霜的手下逃了出来,回到:“霜姐,就你这性格,将来谁要是娶了你,不知道是前辈子造了什么样的孽才要这辈子来还。”
百霜盯着一阳,一脸不屑地回到:“有吃的还堵不住你小子的嘴,我的婚姻大事你就别担心了,我这辈子和百毒门同在。再说了,我本来就比男人要强,嫁人来干什么,还真就没有什么人能够征服我。赶快吃吧,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一阳一边吃饭,一边无意地回到:“霜姐大气,就你这样的,别说没有人能够征服你,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不是你的对手,除了阎王爷能和你掰掰手腕,真的就是天下无敌了。你有话就说,我吃饭不耽误动脑子。”
百霜也是站了起来,背对着一阳,看着远处的池塘说到:“那个,师父让我问问你,此次南疆之行,你是不是背负任务而来,如果是的话,百毒门一定尽力配合。”
听到这里,一阳虽心里有些惊奇,但却没有表露在脸上,抱着罐子,筷子不停地扒着饭,喝了一口酒,说到:“百掌门好手段,既想要探我的口风,又不想亲自出面,居然让霜姐你使出美人计来迷惑我,高明,实在是高明。”
百霜砸了一下嘴巴,依旧是揪着一阳的耳朵,盯着他说到:“江一阳,我发
现你的嘴巴是越来越刁毒了,什么叫做美人计,我在南疆就一直都是这副打扮,我师父的好心全都当做驴肝肺了?”
一阳罐子搁在桌子上,哼哼了一声,小声地说到:“就你师父还是好心,老滑头。”
百霜直接一脚踹到一阳的腹部,把人直接踢飞了,要不是一阳机灵,抓住了亭子的柱子,整个人再次荡了回来,说不定就已经在池塘里面洗澡了。百霜把人拉了回来,一脸不悦地看着一阳说到:“江一阳,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对我师父不敬,我可是真的会翻脸的,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跟你没完。”
一阳把百霜的手放开了,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喝了一口酒继续问到:“霜姐,我问你,你师父现在在干什么?既然已经猜到了我要来的意图,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
百霜想了想,坐在凳子上,说到:“我师父近来毒功很难消散,已经闭关修炼去了,百毒门中的一切事务全都由我代理,所以你有任何事情找我就行。”
一阳看着百霜说到:“我说你师父是老狐狸,你还不高兴,为什么你师父早不闭关,晚不闭关,非要在这个时候撒手不管了,你自己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你师父活了六七十年了,这些事情他全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点破罢了。目前中原的局势仍旧是不明朗的,空离谷和漕帮目前还不能立刻分个高下,因此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两头都得罪。对于空离谷而言,自己的不闻不问就是最大支持,更何况自己还派人暗中相助,已经算是给了空离谷天大的面子了。至于漕帮,自己以闭关修炼为借口,什么都不管,以免落了口实。即便将来漕帮真的一统中原,也问不了百毒门的罪。说句不好过听的话,即便百毒门的暗中相助被人识破了,你师父也只需要把你推出来顶罪,面壁一年了事。”
百霜的脑子有些回不过来了,顿了好久才问到:“难道我师父不想把漕帮的眼线从南疆彻底清理出去吗?”
一阳继续回到:“你师父多聪明的一个人,漕帮要的是把南疆拖入战争的深渊,使其成为一把插在空离背后的匕首,一旦将来大打出手,南疆首当其冲,吸引注意力。而空离谷要的只是一个安定的后方,对南疆没有占领的意思。既然已经决定了两边都不得罪,就选择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最好方式了。他把南疆的战场主导权让了出来,让空离谷和漕帮掐得你死我活的,他在那里坐山观虎斗,不亦乐乎。”
百霜还是有些不解地问到:“按道理,漕帮和你们空离谷势力相当,难道我师父就不怕你们败了,到头来只是一场空吗?”
一阳摇了摇头,继续说到:“你师父是多精明的一个人,空离谷和漕帮现在确实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南疆之地不同,空离派占尽地利优势。一旦空离决定出手,漕帮远水解不了近渴,因此空离最起码有九成的把握。即便真的是马失前蹄了,你师父也会在最适合的时机暗中相助空离的,反正所有的事情都会算在空离的头上。”
这些事情确实出乎百霜的预料,她没有想到这是师父的一步大棋,但令他惊奇的应该是一阳,谁能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洞若观火,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阳没有理会百霜的迟钝,继续说到:“这是你师父和我师父之间的默契,你也不必要戳破,既然大家的目的相同,中间的过程也就不必纠结了,空离要的是结果,至于背负的仇恨,也不怕多这一桩。不过说真的,我需要霜姐你的帮助,最起码我要能够出了你们百毒门的门,否则我将一事无成。”
百霜点点头,接下来就该是怎么把所有的事情做到毫无破绽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南疆相见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南疆相见
第二天一早,一阳在百霜的安排下出了南边的城门去游山玩水了。故意在南边的城门口处露了一个照面,现在的江一阳可是众矢之的,鬼暮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反倒是没有人会注意到暗中的颜如和毒蜘蛛,
南疆的天气过于炎热,即便已经是深秋了,太阳依旧是火辣辣的,为了避免晒伤,一阳戴了一顶斗笠,四周都是深色的帘子遮着脸。百霜也是一样的装扮,即便是在南疆,也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每次出门之前,虽是女装,但必定用白色的纱巾遮住脸。出城门的时候,一阳故意把自己帘子掀开了,下马买了一些应时的水果挂在马鞍上一路吃着出去。为了迷惑鬼暮的眼睛,百霜随之出行,这个时候,应该没有人不信了。
出了城门不久,一阳和百霜两个人骑着马在道路上走着,不一会儿的功夫,追踪的人就已经露出了马脚,虽然换了两三拨人,但依旧没能骗过一阳和百霜。
百霜冷冷地说到:“这些人,真的是没有什么花招了,跟踪的人也不派几个拿得出手的,就这些下三滥的货色,也想把南疆控住了?”
一阳笑着回到:“霜姐,你也不想想,这个世道怎么可能会有像你这么多的人精,再说了,我在他们眼里可是人畜无害的,我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交接和游山玩水,他们派人来跟踪,就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百霜有些着急地问到:“要是遇到紧急情况,我该去什么地方找你。你需要我的帮助了,你又该怎么联系我。”
一阳趁着没有人注意,把一张纸条交到了百霜的手里,说到:“这是我在万川城的联系方式,联系地址和暗号都在上面了,看完之后记得销毁。如果我要想找你,会在深夜时分出现在你的闺房的,睡觉的时候记得穿多点,不然,又要被我看个精光了。”
百霜知道是一阳在调戏自己,强忍着没有发作,毕竟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前面的拐弯就是一阳离开的地方了,那里有一片密林,是“偷梁换柱”最好地方。
距离已经很近了,百霜关切地说到:“一阳,万事小心,性命要紧,只要你还在万川城里,无论出现什么危险,夜空中但凡出现这枚响箭,我必定在一炷香之后赶到。”
转过拐角之后,一阳接过响箭,小声地说到:“多谢霜姐,外面的事情你可以放心,一定要留意百毒门里的那个眼线,切忌露出破绽。”说完了话,一脚踢在马鞍上,直接飞上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至于早就安排好的那个人,和一阳一样的装扮,在江一阳离开的一瞬间,翻身上马,和百霜并排走着,两个人依旧是有说有笑的,丝毫没有任何的破绽。
一阳上山之后,观察后面跟踪的人,待其消失之后,找到事情准备好的包裹,一番简单的打扮之后,下山找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的人,装作他的儿子,悄无声息的再次进城了。
进了城,一阳就和这个安排好的人分开,径直摸到了一条巷子头的一家客栈,趁着里面没人的时候,直接走了进去,来到柜台前,问到:“掌柜的,我要一间坐南朝北的上房,不知道还有没有。”
小二哥赶忙出去看着门,掌柜的一听就知道是空离谷来人,走到柜台前,笑着回到:“真是凑巧了,我们家坐南朝北的上房全都被人预定了,不知道坐东朝西的上房客人可还看得上。”
一阳回到:“行吧,只要能睡觉就
行,记得给我沏一壶好茶,加点盐。”
掌柜的回到:“茶是清明茶,盐是大海盐,客官请。”说着,就把人引进了后院,人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就等着江一阳的到来了。
进了门,一阳见到了颜如坐在桌子旁喝着茶,两兄弟总算是见到了,颜如把师弟抱了起来,关切地问到:“小师弟,一切还算顺利吧,兜了这么大一圈,就算我们不烦,鬼暮的小鬼们估计也累的够呛。”
一阳从师兄的怀里挣脱出来,笑着说到:“师兄,我没事,我们时间有限,闲话再叙,还是先说正事吧。这位想必就是我们空离谷在南疆最大的安全保证——柳叔了吧。”说完,一阳看向了这个掌柜的,一个平平凡凡的老头,再平常不过了,只不过应该是伪装的,毕竟在黑暗中行走的人是不配拥有自己本来面貌的。
柳叔只是简单的回了一句:“嗯”,其他的话再也没有了。说实话,他的心里有些不痛快,不知道林清言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一个任务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但既然是掌门的命令,也就只有执行的份了。
一阳看着师兄问到:“师兄,毒蜘蛛是什么情况,你来这里,他应该还在我们的掌握之下吧。”
颜如立刻就变得一本正经地回到:“小师弟,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我们的人在周围监视着,出不了什么乱子。”
一阳继续问到:“师兄,你们暗中调查毒蜘蛛手里的那条线,有什么收获吗?”
颜如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摘录的纸条,回到:“小师弟,我们已经摸到了那个人的据点,这是前些日子他传出去的消息,你看一下。同时我们还发现,这个人的据点应该算是一个中转点,很多消息都是汇集到他这里的。但有些奇怪的是,鬼暮南疆的总舵似乎不在万川城内,因为传递消息的信鸽都是往城外走的,还都不是一个方向。”
一阳接过纸条,纸条上写到:空离谷没有异动,江一阳南疆之行只是例行公事,但务必注意其行踪,小心切切。
一阳看着这张纸条,问到:“师兄,得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你们的行踪没有暴露吧。”
颜如回到:“小师弟,你就放心吧,我是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把信鸽完好无缺地抓住,得到消息之后再把它小心放飞的,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一阳取出来一张南疆的地图,再把自己从百霜手里得到的消息,把鬼暮在整个南疆小喽啰的位置全都标在图上,虽然一阳的行为有些异常,但是柳叔和颜如都没有敢插话。
突然,一阳把笔放了下来,说到:“柳叔,您在南疆经营了这么多年,想必对鬼暮的小头目也有一些线索,不妨把你的消息也都标注在上面。”
柳叔虽然不理解,但依旧是照做了。很快,这幅目前掌握南疆鬼暮小喽啰的地图就都出来了,一阳把这幅地图摊开,放在桌子上,仔仔细细地钻研了半天。时不时地还画画线,把许多毫无关系的点连接起来,这一幕幕看得周围的两个人云山雾罩的,即便想帮忙,也都完全插不上手。
过了半晌的功夫,一阳把笔丢在桌子上,笑着说到:“柳叔,师兄,我可以肯定,鬼暮南疆的分舵一定在万川城内的某个角落,在一个所有人都不会也不敢想的地方。你们来看,这是我结合两份消息得到地图,鬼暮的小喽啰分布在南疆的四面八方,但是从地图上看,这些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距离万川城最近,从情报网络的建立和传递上来说,万川城无疑是情报集散的最好中心点,就像柳叔把我们的中心点建在这里
是一个道理。况且,万川城内五毒门和百毒门分庭抗礼,也是他们渗透的最佳地方,灯下黑,更何况他们还得到了五毒门的支持,自然是有恃无恐。”
颜如和柳叔看着这份地图,看不出太多的门道,但一阳的分析很明显地说服了他们。柳叔问到:“一阳,既然你觉得鬼暮的南疆总舵一定在万川城内,那么他们为什么还会把消息往城外送呢?这不是与之相悖的吗?完全没有道理啊。”
一阳拿着这张地图在屋子里面踱着步,也是有些不解地回到:“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但我想一定有什么蹊跷在里面。也许,我们发现的这个据点只是一个鬼暮给自己安全上的一个保证,给对手释放的一个烟幕弹。又或者,这个据点也只是一个小的中转点而已,真正消息的总枢纽在城外,然后再把消息送进来……算了,不想了,我们这几天必须把确认据点消息弄清楚,才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
江一阳的一番话,在情在理,至少在柳树的心里,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虽心里仍有些担忧,但至少江一阳不是一个莽撞之人,自己还是可以从旁辅佐的。说着话,也该到吃饭的点了,柳叔让小二哥把饭菜端了上来,笑着说到:“颜如,一阳,你们也都别在这里太费神了,先吃饭吧。你们远道而来,我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都是些南疆的家常便饭,让你们见笑了。”
一阳也是笑着说到:“柳叔您客气了,我们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游山玩水的,有一口热的就不错了,更何况,就你这一桌,怕是要花不少钱吧。”说着的话间隙,四个人已经坐了下来,开始动筷子了。
一阳看着面前的一大碗汤,顿时觉得有了胃口,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很是满足地问到:“柳叔,您这是什么汤,色香味俱全啊,似乎从来没有过的味道。”
柳叔吃着菜,无意识地回到:“这是鸽子汤,咱们中原大多数人都是把鸽子当做送信的,舍不得拿来做菜。在这万川城却不一样,城外一个鸽庄,那里养了有数不清的鸽子,全都是用来卖的,咱们也就有了这口福了。还别说,就在那个百毒门的旁边有一家鸽子客栈,生意红火得不行,很过人慕名而来,就为了尝这一口鲜。”
一阳看着眼前的这碗汤,嘴里碎碎叨叨地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信鸽,城外,鸽庄,鸽子客栈……这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突然,一阳从桌子上跳了出去,把之前的地图拿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总觉得这许多事情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却又说不上来。
一阳的反常举动引得剩下的三个人不知所措,全都围了过来,看着神神叨叨的一阳,他们完全不知道一阳究竟想的是什么。
颜如一脸不解地问到:“一阳,你是不是发现什么异常了,有什么困惑,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别把自己的担子压得太重。”
一阳摇了摇头,也是一脸不解地回到:“师兄,柳叔,我的心里虽然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但这也是不切实际的想法而已。我的身份特殊,不适合抛头露面,柳叔您替我出一趟门,探一探鸽庄的虚实。师兄,你还是盯着你们确认的那个据点,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够一路暗中追踪他放出去的鸽子,如果能够得到鸽子的最终去向就是最好的了。至于我的话,需要一点时间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对付这群见不得光的老鼠。”
一阳已经安排妥当了,各人都默默出去准备了,但一阳的脑子去没有丝毫的停滞,一直都在思考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久久不能歇下来。
第二百四十章 消息中心
第二百四十章 消息中心
为了保险起见,一阳就睡在柳叔安排的地方了,这个客栈本就在街头,热闹非凡。有些时候,需要的不只是出乎意料,要让别人不愿意去想不敢去想,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眼皮底子下的地方因为太过熟悉了而没有察觉。
第二天一大早,柳叔早早地就出门了,目标直指城外的鸽庄,这是一个小的山谷,只有两三排人住的地方,其余的都是鸽房,数不清的鸽子都在栏里等着喂食呢。柳叔在万川城里多少算一号人物,有自己的客栈,和这些人自然是免不了要打交道,虽没有太多的交情,但还是可以插上话的。
柳叔一进门,鸽庄的主人王鸣就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个瘦瘦弱弱的汉子,个子很高,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是满脸的麻子,一些在背后也叫他王麻子,他倒是也不生气,反正只要赚到钱了,虚名之类的东西就随他去吧。
王鸣见到柳叔,笑脸相迎地说到:“柳掌柜的,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我这尽是鸟屎的地方来了,蓬荜生辉啊。”
柳叔倒是也不客气,黑着脸说到:“王鸣,你小子还好意思说呢,我也算是你们鸽庄的老客了吧,虽然比不上鸽子客栈,但我每个月砸在你这的银子也不少了吧。谁曾想,你小子尽给我打马虎眼,最近一个月送来的鸽子质量严重下滑了啊,全都是些瘦不拉几的下等货,煮出来的汤完全没有之前的味道。我要是再不登门啊,这道菜,我都不好意思给人端出去了。”
王鸣见状赶忙赔礼道歉,恬着个笑脸回到:“老哥儿啊,您就多体谅体谅兄弟吧,最近真的是忙昏了头了。您说我这鸽庄,本来鸽子数量就够呛,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时间一到全都拉出去了。您是老客了,这件事是兄弟对不起您,我什么也都不说了,从今往后,您老哥哥的要的,我一定给你最好的,这总行了了吧。”
柳叔倒是也给面子,说到:“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我得亲自去你的鸽房看看,挑出一两只作为样式,这以后你送来的要是没有这个肥美,可别怪老哥哥不给你面子啊。”
王鸣听到这里,自然是满心欢喜,做出请的动作,走了几步,就到了鸽房,别说,还真的是挺壮观的,山谷两侧都是,密密麻麻的鸽子栏里都是,一个个都是肥美的鸽子,拿回去无论是清炖还是红烧,都是绝佳的。
柳叔在鸽子笼里挑选了一只足够大的,笑着说到:“以后的鸽子就照这个来了,你小子别在以次充好了啊。对你,你这有没有信鸽,给我来一对呗。”
王鸣笑着说到:“瞧您说的,我们这里也训练信鸽,您需要什么样的,我给您找几只。只是有一些麻烦,我需要知道您需要联系的两个地方,让手下的这些小喽啰帮您去把所有前期的事情都摆平了,到时候你就只需要在家里就可以用信鸽传递消息了。”
柳叔想了想,把手一摊,有些不胜其烦地说到:“算了吧,王掌柜,实在太麻烦了,反正我也没有太多的事情。就是我在更南的地方有些买卖,手下人愚笨,有些事情总是拿不定,本来想着有信鸽的话可以立刻做出反应。既然如此的话,那也就懒得弄了。”
王鸣依旧是满脸堆笑地说到:“您说的是江宁镇吧,那里近些年可是发达了,仗着那里有个小码头,和南洋的那些蛮夷打得火热
,白花花的银子全都揣兜里了。怎么,您在那里也有大买卖?”
柳叔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拍着王鸣的肩膀说到:“你小子,嘴怎么大,我好不容易找了点门道,你小子可别给我抖落出去了。南洋的那些人吧,奇珍异宝倒是真的不少,很多东西见都没见多,但是中原的那些人尤其喜欢,我也就在中间倒个差价,混口饭吃。”
王鸣把嘴巴凑到了柳叔的耳边,笑着回到:“哎哟,我的柳掌柜,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们都是混口饭吃而已,既然有门道,谁不想捞点钱。老实告诉您,这万川城内,但凡有点路子的,都在暗中大把捞钱,不怕老实告诉您,我在江宁镇也有路子,在那里我也设了一个鸽房,你要是信得过我,以后只要有什么重要消息,从我这里走也就是了。”
柳叔赶忙回到:“那敢情好,就你这仗义之举,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大恩容当后报了。”
王鸣也很识抬举,说到:“柳掌柜的客气了,十多年前,我在这这里落脚,要不是您几位大力支持,哪有在下的今天啊。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就在谈话间,柳叔突然看见了地上有一只羽毛沾着红色东西的信鸽落地了,脚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纸筒,想必里面装着重要的东西。但手下的这些人赶忙把信鸽抱了回去,神情有些慌张,不经意间,王鸣也瞪了他们一眼,看着很生气的样子。
柳叔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对着王鸣说到:“王掌柜的,我也不在你这里多待了,给我找几只肥点的鸽子,我顺道带回去,今天早上就得现宰杀给炖了。”
王鸣一招手,手下人直接就给笼子里抓了四五只鸽子,交到了柳叔的手里。柳叔简单的拜别之后,漫不经心地离开了,至于王鸣,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虚实已经被探出来。就在柳叔离开的时候,鸽子客栈和万川客栈的人也前后脚走进了鸽庄,取鸽子的小喽啰不知道柳叔,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交集了。对于柳叔而言,该知道的东西大致知道了,但更大的惊喜还在后面。
柳叔回到客栈之后,把鸽子交给了手下人,径直来到了后院,这个时候,就听见屋子里有人在说话,只听得颜如说到:“小师弟,今天的事情是我的过失,本来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却被我给白白浪费了。”
一阳安慰颜如说到:“师兄,你也不必要过于自责了,机会以后还会有的,我想着柳叔也快要回来,说不定他那里有好消息。”
柳叔走了进来,看着两个人说到:“怎么了,颜如,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颜如把今天早上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原来今天早上,颜如找到了一个好机会,已经发现买菜据点的对面,也不知道怎么的,卖菜的女人把一盆新鲜的猪血放在了门口的架子上晾着,而架子下面就是鸽笼。颜如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一颗石子击中架子外面的柱子,整个架子直接崩了,上面的额猪血全都倒在了鸽子笼上,把鸽子毛全都染红了。
为了不让鸽子太过于显眼,卖菜人把一只染色不是很严重的鸽子放了出去,自己一直在追着,但是没想到这只鸽子一直在城里面的上空转圈圈,等到自己追到城门的时候,早就没有踪影了,算是白费功夫一场。
柳叔听完颜如的话,笑着说到:“颜如,你也就别在这里懊恼了,你说的鸽子我见到了。”
颜如一听到这里,眼睛逗亮了,看着柳叔的眼睛说到:“柳叔,
你不是寻我开心吧,我可是追了一个早上都没有结果的。”
柳叔拍了一下颜如的肩膀,笑着说到:“我骗你干什么,我可是玩这套的高手,怎么会骗你的。你说的这只鸽子是不是身体中间那一段的羽毛是红色,我今天在鸽庄见到了。我现在总算是知道王鸣为什么是那个表情,原来那就是他们传递消息的信鸽,怪不得见不得人。”
说到这里,三个人总算是好好的坐了下来,开始研究下一步的走向了。柳叔有些钦佩地:“一阳,你柳叔我总算是服了,你的本事实在是太高了,我也算是这方面的老手了,和你比起来,自愧不如啊。”
一阳也很谦虚地回到:“柳叔说笑了,我只是偶然猜到了而已。既然已经确定了鸽庄就是鬼暮在万川城的消息枢纽,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是利用这个鸽庄把鬼暮的南疆总舵挖出来,只是,这万川城也是够大的了,和鸽庄有联系的的人和地方又那么多,我们该怎么排查呢?总不能一条线一条线地去查吧,照我们的人手,没有个十天八个月恐怕一点线索都没有。”
柳叔倒是很轻松的地说到:“一阳,大海捞针肯定不是办法,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依我看,重点突破才是上策,和鸽庄联系的人和地方虽然很多,但鸽庄作为消息的集散中心,想必每天都要和总舵联系,因此,我们只需要注意两个地方,一个是鸽子客栈,一个就是在五毒门旁边的万川客栈,只有这两个地方每天都有人去鸽庄取鸽子回来。”
一阳回到:“姜还是老的辣,柳叔一语中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这两个地方都有可能,但我个人认为鸽子客栈更有可能,还是我之前说的灯下黑。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鬼暮的胆子那么大,竟然把自己的总舵安插在百毒门的眼皮子底下,因此,万川客栈极有可能是一个烟幕弹。一旦鸽庄暴露了,五毒门旁边的万川客栈就是首当其冲的,一旦鬼暮出事了,那么他们和五毒门的关系必然也就暴露了,所有的目光都会集中于此,为鸽子客栈的转移赢得时间和机会。”
柳叔和颜如听了,也点头表示赞同。但一阳不敢拿自己的直觉做赌注,毕竟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一个老道的指挥者是不会拿直觉做赌注的,两个地方都要得到证实,这才是上上之策。一阳看着颜如和柳叔说到:“师兄,柳叔,既然我们已经把我们的重点关注目标放在了鸽子客栈和万川客栈两个地方,那就一刻不停地盯着这两个地方,我们不能猜测,必须要得到切实的消息。这样吧,从今天开始,师兄你盯着万川客栈,柳叔派人暗中盯着鸽子客栈,我就不信了,他们一点破绽都没有。如果要是能够从鸽庄得到线索就好了,只是咱们在里面没有眼线啊,现在的麻烦之处就在于此。算了,不想那么多了,我今晚走一趟百毒门,让百霜帮帮忙,碰碰运气,他们在南疆经营百年了,想必这点东西还是有的。”
颜如问到:“一阳,我们是不是要把我们目前所得到的消息和师父报一下,也免得他在空离谷提心吊胆的。”
一阳摇了摇头回到:“师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必须把他们的总舵确认之后再说,还有,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些不是很成熟的想法,需要时间在慢慢细化一下,到时候再一并报吧,也省得麻烦了。”
具体的安排已经开始了,十面埋伏曲子的前奏已经吹奏,现在就差确定最后合围的中心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