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同病相怜
第二百一十一章 同病相怜
一阳知道了钟楚酩的过往,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感觉,尤其送饭的任务交到了他的手上之后,越发有一种想要走进其内心深处的冲到。
半个月后的那一天,一阳把所有的事情都忙完之后,依旧带着饭菜上山了,这才刚走到半山腰,就听到了钟楚酩悲伤的曲子,不再是《破阵》,而是他自创的《阴阳隔》。一阳慢慢地走上了山,钟楚酩早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不以为然。一阳今天也是有些感慨,尤其是这一曲《阴阳隔》,内心的悲伤不禁涌入脑海,走的步调不禁有些犹豫了。
来到山上,一阳看到了钟楚酩依旧像往常一样坐在墓前吹玉笛,正对着墓门,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阳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居高临下看着空离谷,耳边是这悲伤的曲子,眼角不禁泛起了泪花。悲伤的曲子结束之后,钟楚酩就好像什么都能看到一样,熟练地来到了一阳的身边,也是坐了下来,打开饭盒,开始吃起了饭,与常人不同,他吃饭的姿态儒雅,细嚼慢咽,没有声音。
也许是察觉了一阳的异样,钟楚酩毕竟是一个人,一个心怀感恩的人,一阳为他送饭,平常都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虽然自己没有搭话,但是也不反感。来送饭的弟子多了,大都数都把他当做怪人,不愿意与他哪怕多说一句话,只有一阳不嫌弃他。再者,他本就不是冷漠之人,只是有些打击太大了,渐渐变得沉默寡言而已。
钟楚酩吃着饭,漫不经心地问到:“你个小兔崽子怎么了,平常说话像是不要钱似的,今天怎么缄口不言了。一个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小师弟,今天的眼角怎么湿润了。”
一阳听到这里,心底的悲伤转变成了疑惑,有些不解地问到:“前辈,你明明看不见,怎么知道我的表情变化的。”
钟楚酩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是吃着饭说到:“一阳,有的人眼睛虽然是明亮的,但心里却是瞎的;有的人天生目盲,但心里却洞若观火。没有什么好好奇的,上天让你瞎了眼睛,自然会在其他方面补偿你,我的其他感官远胜于常人,自然能够感受到你的一切。”
一阳算是受教了,把自己眼角的泪水慢慢拭去,看着远处说到:“前辈,是晚辈失态了,听着您的曲子,不禁身临其境,回忆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往。”
钟楚酩听到这里,有些好奇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能够有什么过往,带着惊奇地口气问到:“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可不是你的脾气,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人,不妨把自己心底的痛苦说出来。我一向嘴巴严实,再说这里也没有什么人来,也不会有什么泄露的风险。”
一阳有些伤感地说到:“前辈,不知道您的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我第一次听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想要流泪冲动。”
钟楚酩回到:“这首曲子是我近来自创的《阴阳隔》,今天算是首次为地下的清许演奏,却没想到你小子也沾了这个光,倒是也值了。”
一阳整个人往后躺,双手撑着身体,有些无奈地说到:“《阴阳隔》,好曲子,我们和很多人注定都是阴阳两相隔,甚至有的人,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睡着,却不能前去祭拜祭拜,只有把自己心底的思念留着。”
钟楚酩对这个小孩子不禁又有了一些看法,但依旧很平静地回到:“看样子,你师娘把你的教得很好,这么伤感有哲理的话都能说得出来。但是你要记住,有些情非得已的事情,自己的知道就好,有些不能见光的秘密,最好烂在心里,即便是最好的兄弟,也不能透露半分。”
一阳知道钟楚酩的意思,收拾收拾心情,平静地说到:“多谢前辈的教诲,晚辈铭记于心。前辈的玉笛有些奇特,不知道可以让我看看吗?”
玉笛虽是自己的宝贝,但是一阳不同于常人,丝毫的犹疑之后,还是递给了一阳,说到:“一阳,你也懂乐器吗,你的手,怕是只适合摸刀剑。”
一阳接过玉笛,有些不高兴地说到:“前辈,你别小瞧人了,我的手,不禁抹得刀剑,也能拨得琴弦。我小时候娘亲不让我摸刀剑,只教我乐器字画,只是时间久了,有些生疏了。”说完,一阳看了看这个玉笛,与寻常的笛子确实有些不同,长时间手掌的磨蚀,早就变得光亮,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笛子的表面,一排孔洞的间隙间都有一条线的缝隙,按道理是漏风的,根本就不适合演奏,不知道钟楚酩是怎么吹奏的。
一阳拿着玉笛,摸着小脑袋有些迷惑地问到:“前辈,晚辈有些好奇,您的这个玉笛是怎么了,都漏风了,还怎么吹奏呢?”
钟楚酩听到这句话,知道了一阳确实是懂些乐理的,很认真地回到:“这玉笛确实不适合吹奏了,本来还都是好好的。自从十三年前我醒过来之后,就已经是这个样子,这是我和他唯一有联系的东西了,一直不舍得扔掉,也就一直带在身上了。后来也就习惯了玉笛的漏风了,但只要稍加控制,掌控些技巧,也就没有什么的了,听起来还别有一番风味。”
一阳没有在问,有些伤心事,即便过了十几年,压在心底深处的悲伤还是不要轻易放出来的好。一阳转移了话题,说到:“前辈,我想和你学学吹笛子,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教。只要您愿意,以后娘亲来了,我一定让她给你多带点烈酒。”
钟楚酩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这点小小的愿望,自然是满口答应了,有这样一个徒弟,也不至于太过寂寞了。钟楚酩指着自己的茅草屋说到:“一阳,去里面把我的包裹的竹笛拿来,这是我小时候的东西,送给你了。”
一阳摆摆手说到:“前辈,这是你的心爱之物,我怎么能要呢,师娘那里有两只,我去找师娘也就是了。”
钟楚酩故作生气地说到:“你和我学习乐器,就算是我钟楚酩的弟子了,一支弟子我还是有的。赶快去,不然我待会儿就改主意了。”
一阳看着钟楚酩认真的脸,说到:“知道了,我这就去。”说完,几乎是跑着去的,很快就在包裹里找到了竹笛,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依旧如新,还多了些岁月的沧桑。一阳本来就要走了,但就在这个时候,钟楚酩喊到:“一阳,把我的拐杖拿出来,我今天怎么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东西,原来是我的拐杖没有在身边。”
一阳的眼睛在屋子里环视一周,在床边的位置找到了那一只拐杖。很精致,拐杖被磨得光滑,几乎可以照得见人影,比起平常的要粗些,手握着的地方是弯曲的,像是一个一条盘着的真龙,但早就被磨得不见了当年的雕刻。
一阳把拐杖交到了钟楚铭的手里,不解地问到:“前辈,这应该就是您的兵器把,很别致,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楚酩说到:“一阳,你的眼睛倒是挺尖的,一眼就看出它的不同寻常了,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我的武器——拐剑,总觉得有些不太好听,后来改了一个名字,断情剑,这算是我唯一还算是值点钱的东西了。说起这把剑,那可真是江湖武林独一无二的了,又可以当拐杖,又可以杀人。最为奇特的是,这把剑是双剑尖,一个剑尖隐藏在剑柄里,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切换剑尖的方向,把长剑从剑柄的地方伸出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说着,钟楚酩把剑拔了出来,演示一番,一按剑柄握把的位置,长剑真的就改变了方向。这把剑即便是过了那么久,寒光依旧不可以小觑,剑身也有些奇特,铸造时特意的,剑身上留下了三道平行于剑身的缝隙。一旦刺入人的身体,鲜血就会加速顺着剑身流出来,算是一柄神兵利器了,只是随着主人的沉沦,这柄剑似乎也像他的主人一般丧失了往日的锋芒。
钟楚酩似乎感觉到了一阳喜欢的眼神,带着警告地口气说到:“一阳,你的眼睛别一见就拔不出来了。你就别打我剑的主意了,想都不要想,这柄剑,即便是我死了,也要把它带进坟墓里去。”
一阳把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打趣着说到:“前辈,你这就多想了,我擅长的是双手剑,这柄剑不适合我。再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是师娘教我们的。”
钟楚酩也没有在和他吹牛了,说到:“别废话了,再过一会儿,你又得回去做饭了,叶青前辈还需要你的帮忙呢。一般的乐理我就不教你了,想必你都会,你天资聪颖,学什么东西都特别快,我教你一遍,下去多多练习就是了。”说着,开始手把手地教起来了。
一阳确实天资超群,钟楚酩只是教了一遍,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的了,只是起承转合间的衔接不是太完美,但只要多练几遍,一定可以做到很完美的。
很快,就到了下山的时候,一阳把带来的碗筷照例带下山了了,晚饭的时候在送上来。一阳走得时候,心里很满足,自己的内心有人知道了,还是一个很理解自己的人,这算是一种幸事。
但更高兴的应该是钟楚酩,本来心如死水,单调枯燥的生活里突然走进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天资聪颖,有血有肉。他不知道这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会因为这个男孩而改变。
钟楚酩在悄悄地改变,只是连他自己也都没有意识到,为了自己的生活,他在坟墓不远处的地方挖了一口不大不小的水坑,由于靠近不远处的空离河,原本干涸的水坑慢慢的浸出来水,把这个水坑填满了。为了方便,一阳找了很多的石头,把这水坑镶嵌起来,留了一个出水口,让坑里的水是流动的。还在水坑和茅屋之间铺了一条石子路,方便行走取水。
空离谷的弟子本来打算帮助他重新盖一个像林森焱一样的屋子,但被钟楚酩拒绝了。空离谷的人为了看得下去,还是把他的茅草屋翻修了,屋子虽然比起之前没有扩大多少,却把原来四处漏风的地方全都用木板封上了,屋顶也全都换成了瓦片,再也不会漏雨了。一阳从山上挖了很多的花花草草种在了屋子的周围,虽然钟楚酩看不到,但是他的心里可以感受得到。
有了新房子,钟楚酩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邋遢了,开始注意自己的形象,衣服依旧很破,但是却变得干净不少,屋里里面也是,收拾得井井有条。说不来可能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切的改变只用了一个夏天,还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少年。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生奇脉
第二百一十二章 天生奇脉
一阳现在更忙了,每天周旋在空离谷的两端,但心里却丝毫没有怨言,尤其是两侧的高山,是最适合一阳轻功修为的地方。江家的轻功秘籍,确实名不虚传,刚开始的时候还是顺着山间小路奔跑,慢慢地已经不把山高放在眼里了,顺着悬崖绝壁而上,没有丝毫的害怕。每一次上山,就是对自己轻功的再一次修习,时间久了,就会慢慢适应了,天资聪颖再加上勤学苦练,一阳的武学修为注定超越空离谷中的大多数师兄弟。
一天早上,一阳和师姐商量好了之后,早早地就上山了,师公昨晚交代的事情,必须完成。师公不知道哪里得来了二两好茶,让一阳早起去山上采花露水,好茶配好水。虽说泉水是最好的茶水,但这世间最好的还是林间的花露水和冰雪水。
一阳起得很早,天边刚刚吐白,在太阳彻底出来前的一刻时间之内采集回来的花露水是最好的,也是最纯粹的。一阳知道时间限制,上山之后,背着一个竹筒,拿了一片嫩叶子,漫山遍野地去找花露水。在林间不断跳跃,把竹筒对准花瓣的下方,轻轻用叶子点一下花瓣的末端,让花露水自然而然地掉进竹筒里,没有太多的步骤,能够保持花露水最初的味道。
半年多的时间,一阳的轻功确实一日千里,这也多亏了当初送饭的无心之举,这世间的许多的事情,机缘巧合之下总会有奇妙的收获,又有谁会想到呢。
一刻的时间之后,该收集的花露水也够了,一阳从山间的树梢上采摘了一片嫩叶子,含在嘴里,从山上蹦蹦跳跳地就下山了。一阳径直去了钟楚酩的房子,这是爷爷交代的地方。来到目的地之后,一阳才发现了师父也来了,也许他们是有要事商量,倒也是难得了,这几个人为了一杯好茶,早早地就候着了。
几个人顺着山梁,来到了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林清言手里的寒霜剑轻轻一动,不远处的石桩就被剑从中间劈断,而后剑尖轻轻一挑,就把它送到了送到山梁上的平台,长剑进行简单的修饰之后,一个石桌子和四个石凳子也就完成了,虽是简陋,但却已经是最好的了,这个地方,本就没有多少人来。
一阳负责在后面把小炉子和茶具带上,一行人坐定之后,把小炉子点上,一阳把收集到的花露水倒入小炉子上茶炉,点燃干柴,炉子上的花露水沸腾开了,简单的冲泡之后,一壶好茶就出炉了。林森焱是个崇尚简单的人,认为这世间最好的东西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其原汁原味。
林森焱拿起茶杯,看着远处的薄雾,阳光从薄雾透过的奇妙景象,自觉得心旷神怡。喝了一口茶,满口留香,内心只觉得很舒坦。
一阳不喜欢茶,但是看着旁边的人喝得如痴如醉,也就装着样子在一旁喝着,但是总觉得没意思。江湖人都是这样,年轻时候总是喜欢大快朵颐,一醉方休的感觉,但上了年纪,却独爱这一盏清茶,或许这就是不同年龄阶段的领悟吧。
林森焱看出了一阳的异样,说到:“一阳,你反正也不喜欢喝茶,下山去吧,你叶青师公忙得脚步跟地的,把他换上来,有点事情和他商量。”一阳遵命离去,心里没有丝毫的怀疑。
不一会儿功夫之后,叶青也就上来了,简单的寒暄之后,也就开始今天的话题了。
林清言很喜欢这茶,喝了一口,细细品尝,心里也是很满足,但师叔请喝茶,一定是
有事情交代,都是自己的长辈,也就看门见山地问到了:“师叔,您今天请我们喝茶,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吧,都是自己人,您不妨直说。”一旁的钟楚酩也附和道。
林森焱也是个直肠子,没有掩饰,径直说到:“清言,楚酩,和一阳差不多半年的相处了,你们没有觉得一阳身上有什么不同吗?”
这一问,钟楚酩是一头雾水,不知其所言,林清言则是点点头,似乎知道了答案,试探着问到:“师叔,您说的不只是一阳的武学天赋,还有他的天生奇脉吧!”
林森焱笑了笑说到:“清言,你真的是一语中的,当年我把空离掌门之位传给你,看样子没有看错人。清语可是心里很不服气的,自己闯出去建了一个清语山庄,但这几年的历练,他也该心服口服了。算了,不说他了,回到正题,你说得不错,一阳确实是天生奇脉。”
一旁的钟楚酩还是不知道他们究竟说的是什么,问到:“林前辈,清言兄,你们说的究竟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什么天生奇脉啊?”
林森焱继续说到:“楚酩,还记得清许当年的奇经八脉吗?”
钟楚酩若有所思,恍然大悟地说到:“林前辈,您说的是清许的双重经脉,您当年说过,清许是天生的武学之人,不仅是因为他的天赋,对武学的理解高于常人。更是因为他体内的奇经八脉,能够修炼和承受两种截然不同的内力修为。难道一阳——”
林清言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到:“楚酩兄说得不错,一阳确实是天生奇脉,和清许师兄的很相像。一阳进山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但不敢说而已。”
一直没有说话的叶青喝了一口茶,感叹了一声,开口说到:“你们说的不错,一阳的身上存在天生奇脉,但是你们真的要一阳走清许的老路吗?我至今都还记得,清许当年闭关修炼时的样子,为了融合其中的两种内力。即便是天生奇脉,游走于身体里的两种完全不同的内力相互排斥,相互冲击,整个人被折磨得痛苦不堪,我们三个人护法,看得也是心惊胆战。待功成之后,清许满头黑发一夜之间就变白了,年纪轻轻的就每天靠帽子掩饰异常,难道我们也要一阳走这道鬼门关吗?”
在场的人听到这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旦功成,一阳将成为空离子之后的空离第二人,但此中的风险,又是那么让人揪心。最后,还是林森焱拍板了,说到:“叶青,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这样的天才,几百年也许都不会遇到。但我的有生之年,遇到了两个,前一个由于不幸,没有成功,但是眼前的这个,一定不能失败,我们空离谷一向游离于江湖之边缘,不喜欢掺和江湖之事,但是也不能没有作为,一旦一阳成功地融合两种内力,空离谷至少七八十年没有人敢贸然侵犯。”
楚酩拿着杯子,小声地说到:“两位前辈和清言兄也不必着急,也许,我可以帮上忙,我的无极心法本就是这世间最能融会贯通的武学秘籍。如果我们真的打算把一阳打造成空离谷最强之人,我的意见是从现在开始,一阳要同时修习三种内力,但是寒冰诀和焱阳诀的修为进度应该慢些,但是也不能停滞不前,要让他奇经八脉慢慢适应这两种相互排斥的内力。”
叶青放下茶杯,疑惑地问到:“楚酩,你有把握吗?三股不同的内力,一阳承受得住吗?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轻则武功全废,重则危及性命。”
楚酩也是放下了杯子说到:“两位
前辈,说实话,清许已经修习过我的无极心法了,只是他没有告诉你们罢了,恐怕偷师学艺有辱门风。我还记得那是在扬州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清许的两股内力突然发作,在身体里面相互激荡,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幸亏我的无极心法,才让他的内力渐渐平复下来,并且从那之后,清许的内力就再也没有发作。我的无极心法虽也是一种内力修为,但就好像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说到底还是只有两种内力在他身上。”
清言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楚酩兄,这样不太好吧,一阳终究是空离谷的弟子,这要是偷学别派的武艺,说不过去。”
楚酩有些生气地说到:“清言兄,当着两位前辈的面,你说这句话你不脸红吗?清许慷慨赴死之际,把他的玉牌给我了,难道这么多年了,我都还不能算是空离派的一员吗?”
听到这里,林森焱出来打了一个圆场,说到:“我们空离谷一向开放,既然楚酩有此意,那我们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实在不行的话,就让楚酩挂在我的名下,也就名正言顺了。清言,楚酩,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清言回道:“师叔,您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是乐意之至,只是不知道楚酩兄是什么意思?”
钟楚酩没有丝毫地犹豫,坚定地说到:“我肯定没有什么意见,本来清许就是林前辈的爱徒,而我有继承了清许的玉牌,本就应该尽孝心的。只是,我已经发过重誓,不能下山了。再说了,遇到和清许一样的一阳,也是我的幸运。”
叶青也是笑着说到:“哎呀,也就是挂名的事情,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再说了,这件事也就我们四个人知道。对了这件事,我们需要和一阳商量一下,好歹他也是当事人,如果他不愿意,我们也就此作罢吧。”
叶青一向大嘴巴,声音洪亮地对着山下喊到:“一阳,你赶快上来山上一趟,送些酒菜干果上来,我们这些老家伙要好好喝一壶。”一阳自然遵命而行,几乎是飞奔着上来的,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也就赶到了,脸不红气不喘,内力已经有了一些积蓄。
林清言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情都和一阳说了一遍,问到:“一阳,这是我们一致商量的结果,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一阳笑了笑说到:“师父,我没有什么意见,我相信你们,只要有你们在,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再说了,一阳本就是空离弟子,本就应该为空离谷分忧解难。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师父你们不能扣我的酒就行。”
在场的前辈都喜忧参半,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意见坏事,毕竟,明天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林森焱笑着回到:“你就放心吧,你的酒我们谁都不会克扣的,但还是那句话,每天只可以一杯,每月的初一,你可以畅饮,我们不管。这件事情是我们空离谷目前的最高级别的秘密,除了我们在场的人,一律不可以散布,就连你的娘亲都不可以知道。从现在开始,一阳你不仅需要和你师父你师公修习寒冰诀,还要和我修习焱阳诀,并且要每天上山和楚酩师叔练习一个时辰的无极心法。三种内力同时修炼,齐头并进,一旦出现任何情况,都要和我们说。下去之后,要学会融会贯通,知道吗?”
一阳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严肃地回到:“我知道了,我也一定会好好练习的,不给师父和几位前辈丢脸。从明天开始,我就会刻苦学习的。”
一阳的承诺,便代表着开始,一旦开始了,便在没有停下来的机会。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内力修为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内力修为
第二天早晨,一阳按照往常的生活方式开始了一天的生活,一阳来到空离厨房,叶青师公似乎早早地就在那里等着了。
叶青一边择菜,一边问到:“一阳,你师父如今已经是空离谷的掌门人了,必须顾全大局了,百十来号弟子,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既然清言把你托付给了我,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以后在厨房里,至于杂活呢,我老头子就代劳了,寒冰诀每天一个时辰的修为,必不可少,记住了吗?”
一阳毕恭毕敬地说到:“师公,我知道了。”说完,盘腿打坐,开始了一天的内力修为。
叶青也没有闲着,笑着说到:“一阳,基本的内功心法呢,你师父已经交给了你,但为了你的内功修为更进一步,我决定给你加一点料。”说完,叶青把手伸到一个平常不用的水缸里,里面的水瞬间就结为了寒冰,通透明亮的寒冰在透过门板照进来阳光的映照下,是那么的漂亮。
叶青在上面铺了一层油布,一个人直接就把一阳甩进了水缸上,一阳一动不动,就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叶青很欣慰地说到:“一阳,你这专心致志的样子,我很喜欢,确实是可造之材,内力修为注定是一个枯燥孤独的历程,这是通往强者胜殿的必由之路。内心修为最讲究的就是心无杂念,即便天塌下来,也与你无关。每个人天生下来都有内力,它藏在于你的四肢百骸之中,尽管很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这些内力是没有属性的。所谓的内功心法,并非创造内力,而是方法的导引,把你的内力朝着某个属性导引,形成独一无二的属性,这也就是世间内功修为不胜枚举的原因所在。在这个导引的过程中,你的内力会不断增强和不断存蓄与你的奇经八脉之中,当你要用的时候,把这些内力调集到你丹田之中,在通过某些特殊的途径将其释放出来。世间的内功心法,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导引途径对错之别。所谓的邪门功法,要么就是追求速度,绕过修为的必经之路和壁垒,找一条旁门左道当做所谓的捷径,最终害人害己;要么以自己的身体和寿命作为代价,燃烧自己的身体的潜力,最终自己的身体无法承受这超前的内力,轻则武功全废,重则殃及性命;最可耻的应该属于第三种,自己既不想修炼,也不想以自己的寿命为代价,吸取别人的内力为自己所用,但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自己的身体不能适应和承受,最终还是化为乌有;当然,武林之中一直有一种无法界定对错的武学修为,就是所谓的合体阴阳双修,这种功法不容于人世间的口舌之中,即便有人会,迫于武林人的舆论压力,也是没有人愿意承认的。我们空离的功法,一向坦坦荡荡,光明磊落,走自然之道,不懈努力,终会大成。”
喝了一口山茶,叶青继续说到:“寒冰诀的修炼时需要一定的环境的,空明洞内的最深处有一个寒冰床,那里终年结冰,即便是三伏天,也未曾融过。你现在的武学修为还不适合进入其中,只有在我自己用内力化为的寒冰上慢慢适应了,待你即将突破第一重千里冰封的时候,我和你师父一定会在空明洞里为你护法的。”一阳一边听着,一边按照师父教的口诀在心里慢慢地把调和自己的内力。
一个时辰之后,一阳终于完成一天
的修习了。出来的那一刻,一阳才发现自己的坐在一缸水里,原来的寒冰全都被自己的体温融化了,但是这简单的一个时辰,一阳觉得自己的内力大涨,虽然整个身体冰冷,整个身体都是发白的,但自己的奇经八脉却没有任何的异常。就在一阳为自己的修为感到高兴的时候,一旁的叶青笑着说到:“你个小兔崽子,别沾沾自喜了,就你目前的修为,离出山还早着呢,赶快过来帮我转动饭锅,我现在需要去炒菜了。”叶青虽然嘴里不屑一顾,但心里却是欣喜万千,一阳确实天资过人,按照常人,刚开始的时候根本无法承受这寒气,更别提有所成就,按照当前的进度,最多三年,一阳就可以开始突破第一重千里冰封了,这可是常人十年才能到达的高度,即便是当年的自己,也要五年的时间,真可真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了。只是,寒冰诀的修为需要不仅仅是天赋和勤奋,契机也很重要,就如同第三重的绝对冰域,穷尽一生的追寻,也没有机会突破,算是一大憾事吧。
吃完了饭,正午时分,钟楚酩的饭菜安排了许宁去送,一阳则上山给林森焱送饭,当下正是烈日当头,没有一个人愿意出门,毒辣的阳光就好像是火焰,灼烧原本就柔弱的肌肤,就连头发都是要冒火的感觉,一阳刚才还是冰冷的身体,瞬间就变得火辣辣的。
林森焱早早地就在山上等着了,待一阳上来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把一阳的上半身衣服脱下,让一阳盘腿打坐,坐在一块早就晒得发烫的石板上,严肃地说到:“一阳,想必刚才你已经在山下修习了寒冰诀的心法,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忘记之前的所有东西,跟着我的口诀去做。”
一阳闭着眼睛,双手放在盘着的大腿上,尽管身上和屁股就像是火烧的一样,但内心依旧平静,仔仔细细地听着。林森焱也是一本正经地说到:“焱阳诀第一重内功心法纵横八荒口诀:苍天为阳,火光炽热,顺行周身,汇聚丹田。焱阳诀需要的是你的身体炽热,整个人就像是可以燃烧一样,你不必管你身体里的寒冰诀内力,也不必刻意去压制它,你需要的就是在你的奇经八脉中找一条通道,能够让你的焱阳诀内力有一个运行的空间。只有这样,两种正反相冲的内力才能相安无事。”
一阳牢记爷爷的话,一个人坐在炎炎夏日下,无畏身体的灼烧,静静地坐着,就好像天地都不存在一样,此刻的他,就像是焱阳诀的内力,一个人在奇经八脉里面游走,不知道何处才是归途。将近一个半时辰的寻找,终于有了答案,焱阳诀的内力在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了一个适合自己的通道,即便是擦肩而过,他们也不会相互冲撞。
练习完了之后,一阳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了,自己坐着的地方早就被大山的阴影挡住了。一旁的林森焱看到一阳大功初成,丢了一壶酒给一阳,笑着说到:“不愧是我的孙子,有天赋,现在你的身体里面已经能够有了两条不同的内力通道,现在倒是相安无事,但是将来他们愈发壮大,迟早有一天会相互冲撞,那个时候就是你最危急的时候,只不过你放心,钟楚酩的无极心法应该可以成功融合这两种内力。也都累了,喝一口酒,安抚一下你烦躁的内心。”
一阳直接一干而尽,见底了,林森焱走了过来,拿着酒壶,眼巴巴地看着最后一滴酒掉在地上,有些生气地说到:“一阳,你也太实在了吧,我只给你
喝一口,你却把他干了,我喝什么。算了,赶快滚,找你叶青师公去吧,气死我了。”
一阳对着林森焱吐了舌头,几乎是跑着下去的,心里的高兴,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一阳回到厨房,帮着弄饭菜,吃完饭之后,带着饭菜去见钟楚酩了。
钟楚酩端着饭碗,对着一阳说到:“一阳,你做到那个山梁上,把眼睛闭上,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一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按照钟楚酩的要求坐下了,但还是扭着头说到:“前辈,您这不是诓我吧,眼睛都闭上了,还能看见什么?这不是为难晚辈吗?”
钟楚酩吃着饭,严肃地说到:“一阳,人的眼睛只能看见表面的东西,只有自己的内心才能看见最本质的东西,闭上眼睛,你的其他感官和内心就会无比明亮和敏感。现在感受一下晚风吹过你手臂,听一听鸟叫虫鸣,在你的心里构造一个落日余晖的场景,我虽然看不见晚霞,但是它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存在,每天都不一样。”
一阳遵从了钟楚酩的话,慢慢学着去感受这一切,在自己的心里构造一个太阳落山的场景,似乎一切都在心里呈现了。就在一阳感受的时候,钟楚酩继续说到:“无极心法没有什么神秘的东西,口诀也很简单: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你的内心是广阔无垠的,你的奇经八脉也是如此,它们可以容纳这世间的一切,别说是区区两股内力,就算是千山万水,也不在话下。无极心法追求的是内力空间的无限扩展,一个真正的高手,他的内力修为就像是源头之水,只要人还活着,内力就无穷无尽。最关键的一点,无极心法可以调节你的内力,让体内不同的内力都有自己的去处,甚至做到内力的融合。我此生只修了此种内力,但是却让我受益匪浅,我相信,无极心法也会让你成功融合空离派的两种至尊内力的。”
一阳有些意犹未尽,一直都在盘腿打坐,钟楚酩也没有打扰,直到他自己醒悟为止。一阳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胸宽阔,滔滔长江水在心里奔流不息,巍峨俊俏的武夷山直上云霄,翻滚奔涌的云海在林间翻滚,一切都是那么波澜壮阔。
好不容易从自己的世界里走了出来,一阳更加觉得心旷神怡,很高兴地对着钟楚酩说到:“前辈,您的无极心法真的很神奇,虽然我已经给两种内力在自己经脉里面找到了他们的路径,但时不时地依旧会有冲撞,但就在刚才,我似乎完全能够掌握他们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能够做到把他们融合起来,需要的时候它们各自分离,不需要的时候,它们即便融合在一起也不会相互排斥。”
钟楚酩也有些感慨地说到:“一阳就是有天赋,下山去吧,天黑了,路不好走,自己小心些。”一阳点头答应,风风火火地跑下山去了。
钟楚酩拿着自己的拐杖,摸到了林清许的墓前,摸着墓碑说到:“清许,你听到了吗,我们找到了和你一样的少年,他聪明睿智,天赋过人。我们相信,在我们的不懈努力之下,他一定可以成为空离第二人的,你在地下也可以安息了,空离已经有人守护了。”说着说着,泪水不禁浸湿了眼眶。
一阳已经开始入门了,接下来修行就要靠个人了,这条路,注定是要一阳孤独地走完全程。
第二百一十四章 秋收制药
第二百一十四章 秋收制药
空离谷的日子在无声无息间慢慢流逝,一阳的内力修为每天都在进步。转眼间秋天就要到了,空离谷面前平原上的黄稻谷是时候收获了,山上的药材也是,耽搁不得,这要是霜打了,基本上就是废药了。空离谷的人一直忙着收集作物,但凡能够派出去的人马,全都拉出去了,还从岭南之地找了不下百十号短工前来帮忙,空离谷的工钱待遇一向是最好的,倒是不愁人。就连一阳,也都不得不暂时缩短自己的内力修为时间,每天忙着从厨房里面把饭菜送到田间地头,增加了将近一倍的人手,这可真的是累死一阳和叶青了,好在许宁也来帮忙了,大块头,一个人顶两个。
忙碌了一天的傍晚,是兄弟姐妹五个人赶着马车缓缓地赶着车往回走了,许宁驾着车,四个人再后面跟着。虽然很辛苦,但是每个人的脸上全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空离谷就是他们的家,自己家收成好自是喜悦。
一阳有些耍赖皮,自己的马早就被师娘驾去药山上监工了,自己只有靠着两条腿慢慢往回走了,马车已经有些超负荷了,一阳要是再上去,说不定真就是压死马儿的最后一根稻草了。环顾四周,也就只有师兄可以占占便宜了。
一阳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大师兄封柯平的身后,故意拖着疲倦的身体,有气无力的说到说到:“大师兄,我是真的走不动了,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你就捎我一段吧!”
大师兄本就是敦厚老实之人,自己再怎么辛苦,也不会让兄弟们累着的,蹲了下来,把自己的肩膀放了下来,拍了拍说到:“一阳,上来吧,看在你给我们尽心尽力做饭还跟着我们师兄弟处理后事的情况下,载你一程。”
一阳是真的有些虚脱了,也没有多想,直接就倒了下去,但却没有想到,被师姐林潇潇抢了一个先机,一个快步,直接就骑在了大师兄的肩膀上。两个人还故意整整一阳,大师兄快速起身,一阳没有想到这个结局,直接四肢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背后是硬生生的石子,硌着难受了。
一阳知道了是大师兄和师姐戏耍自己了,倒在地上,四肢不停地挥动着,有些无奈地说到:“不管了,我是真的走不动了,今晚我就睡在这里了,你们记得给我送饭啊。”
师姐现在有人驮着,自然是说起了风凉话:“小师弟,你就在这里躺着吧,我们现在都是累得只剩下半条命的人了,你今晚就等着露水喂饱你吧。”
一阳依旧躺在地上,带着生气的口吻说到:“古人言:最毒莫过妇人心,真的是没错啊,师姐你这才是个姑娘,就这么毒辣了,将来你就等着做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吧。”
师姐也是朝着一阳吐了吐舌头,摇着头说到:“小师弟,你就不必担心我了,好歹我也是堂堂空离谷掌门的女儿,说不定待我十六岁了,提亲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一阳没有正面回话,只是小声地嘟囔道:“就这样的,娶进门也是祸害啊,家宅不宁啊,有点为将来的姐夫悲哀啊。”说着说着竟然笑出了声,还好林潇潇没有听到,不然又是一番胡闹,虽然师兄弟们早就习惯了,但这要是师父师娘看见了,不免又是一番训斥。
二师兄颜如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将一阳拉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到:“小师弟,你就别闹了,秋收才刚刚开始,有你受的,起来吧,回去好好泡泡脚,睡
一觉就好了。”说实话,真正累的是这几个师兄弟,一阳倒是在厨房里忙到脚不停歇,但其他时候都是和林潇潇一直在麦田里到处乱跑,光光蚂蚱就抓了百十来只,这是玩到疯了累了。
一阳看了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二师兄,嘟了嘟嘴说到:“二师兄就算了,我最近也是长胖了,这要是把你压垮了,我还得把你扛回去。”
颜如都还没有说话呢,走在前面的林潇潇突然回过头来,笑着说到:“二师兄,你就别绷着一张苦瓜脸了,反正我爹娘也不在了,搞得好像我们都欠你钱一样。我们师兄弟在一起,就该随心所欲,随性而为。”
二师兄纠了一下一阳的小耳朵,摊着手说到:“一阳,你也还算有点良心,我看你也是,在厨房混油水就是好,这才半年功夫,个头和膘都长了不少,我现在是真的驼不动你了。对了,小师妹,你可别乱说话,我哪里绷着脸了。”说着走上前理论了,没有要管一阳的意思,留下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一阳。
这时候,许宁把赶马的绳子搭在马背上,走了过来,一只手就把一阳甩到了自己脖子上,笑着说到:“一阳,你就别为难二师兄了,在这里,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了。”
许宁扛着一阳几个快步就追上了大师兄,这两个最小的师弟师妹,总是有无数胡闹的理由,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但是没有人反感,或许,这就是他们孩子的独特魅力吧,准确来说,这是他们看到了曾经幻想中的自己。两个人即便在师兄的肩上也都不安生,两只手一直在拉拉扯扯的,两位师兄倒是也不在意,居然也陪着他们胡闹起来了,到处配合着乱跑,留着可怜的颜如走在最后赶车。
回到空离谷,这个时候师娘也踏着最后一丝暮光出现在了城门口,几大车药材刚刚进去,师娘把身后请来干活的伙计全都安排进去了,看着几个不着调的徒弟,径直勒马站在门口等着了。
几个人来到门口,看着师娘的脸,瞬间安静下来了。师娘拿马鞭指着四个人一本正经地说到:“哎哎——你们四个小猴崽子行了啊,平常都是自家兄弟,怎么胡闹都没有关系,但现在有外人在场,都收着点,别一个个不着四六的,学学你们二师兄,永远都是那么稳重得体。”话还没说完,走在最后的颜如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没有人看得到而已。
小师妹把头仰着看天,嘴角撅着,不满地小声说到:“娘亲,你知道什么啊,二师兄只是在你们面前一本正经。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那可是放荡不羁的少年,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徐梦瑶似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会温和地说到:“一群小猴崽子,赶快回去洗漱吃饭了,今天晚上还有得忙呢?”
一阳从抱着许宁的头,看着不远处的师娘,一脸生无可恋地说到:“要么让我回去睡觉,要么杀了我,我是真的扛不住了。”
师娘很清楚一阳的命门在哪里,笑着说到:“一阳,你这么可爱,师娘怎么舍得杀了你呢,但是你也不可能回去睡觉,因为,你娘亲给你的酒全都寄存在我这里,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可不能保证这些酒还姓江了。”
一阳继续看着师娘,眼皮耷拉着,无奈地小声说到:“我终于知道师姐毒辣来自何处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师娘,姜还是老的辣,一阳服了,去就是了。”最后几个字,咬牙切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呢?说完,一阳就和许宁慢慢地往里走了。
徐梦瑶看着
两个人走的背影,得意地说到:“两个小猴崽子,我还收拾不了你们了,孙猴子本事再大,他也逃不了佛祖的五指山。”
吃过晚饭,整个空离谷灯火通明,采集来的药材需要好好清洗干净,一个个地坐在空离河岸边,每个人的旁边都堆着药材和一个背篓,洗干净的就放在背篓里,晾在木架子上。夜晚的工作虽然辛苦,但是空离谷给的酬劳可是丰厚,工钱是平常的一辈,忙完了还有宵夜可吃,何乐而不为。
整个空离河两岸都是欢声笑语一片,一阳和几个师兄聚在一起,林潇潇也掺和进来了。两个人就是欢喜冤家,没事的时候还挺想彼此的,但只要聚在一起,相互嫌弃斗嘴,也是,空离谷也就他们两个年纪相仿了。
一阳可是嘴里不饶人,见到师姐过来了,笑着说到:“师姐,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老往我们这群糙老爷们里扎堆干嘛。你的位置在那边,嫂子们都在那里。”
林潇潇也丝毫不示弱,拍了一下一阳的小脑袋,皮笑肉不笑地说到:“小师弟,我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还没被打够。姑奶奶可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去哪里不行,我们这里就你最不适合,姑姑的掌心小姑娘。”
一阳拉了一下林潇潇的小辫子,快速跑开了,得意地说到:“师姐,你才是师娘的掌心小姑娘,不然你怎么会扎辫子呢,师兄们,那个女人头发长什么来着?”
众位师兄弟看着两个人这里打闹,丝毫没有要劝架的意思,反倒是添油加醋地齐声说到:“头发长见识短。”一旁的未结婚的姑娘们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但又没有办法;有家室的女人们听了,纷纷和自己的男人打情骂俏,一片欢声笑语,经久不衰。
林潇潇追得紧,一阳也不知道怎了,脚下踩空,囫囵个掉进水里,脚蹬了一下河底的石头,把头探出水面来了岸上的人笑得前仰后合的。尤其是林潇潇,看着河里狼狈的一阳,笑得蹲在地上说到:“小师弟,我知道是你错了,可你也不必要跳河自尽赔罪啊,再说了,河太浅了,淹不死人的。你应该爬到山上,一跃而下,这才过瘾,只不过,你的轻功太好了,也摔不死,这还难办了你说。”
一旁的师兄们也站在河岸上调侃道:“一阳,小师妹可没有逼你跳河啊,不知道还以为是小师妹要嫁给你,你喜极而泣,跳河以表心志啊。”
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纷纷看着一阳在河里扎猛子,许宁过来搭把手,把一阳拽了上来。一阳用手抹了整张脸,无奈地摆摆手说到:“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小女子计较,我也就当洗澡,也省得回去麻烦了。”
林潇潇本来还想捉弄他的,但是娘亲走了过来,也就就此作罢了。对面的一个师兄喊到:“兄弟们,反正也是无聊,难得这个好机会,唱起来,怎么样?”
“好——”
空离谷的男人们齐声唱到:“空离山高又高哦,空离河清又清哦,空离男人最顾家哟,空离女子赶快嫁人喽!”
女人笑了笑,回到:“空离山高又高哦,空离河清又清哦,空离姑娘眼光太高哟,空离男人远远靠边站!”两边的人你一眼我一语,不知不觉间手里的活计就干完了,即便夜深了,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外人眼里,空离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门派,没有人知道它的上限在哪里,但就空离谷的弟子而言,这就是他们的一个大家而已,一个幸福美满的避风港,从建立之初就是如此。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南疆来犯
第二百一十五章 南疆来犯
空离的秋天获得大丰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嘻嘻的,唯独林清言的脸上有些难看,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活计也差不多干完了,现在就只是处理一些后续的事宜了。林清言站在空离的城门之上,遥望这远方漆黑的天际,手里拿着一个纸条,就在刚才,南方飞鸽传书来了消息,南疆的五毒门联合了一些小门小派的小杂碎,意图犯我后院,探路的人已经放出来了,大部队时间已经定了,大概就在三日之后。
林清言心里拿不定主意,这种事情,要是高压处置,搞不好树敌太多,以后在南疆就真的没有退路;但若听之任之,任由他们胡来,南方的边境就真的永无宁日了,他们的胆子现在只还敢在边境生事,但若真的视若不见,空离可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林清言上了山,征询一下师叔的意见,认认真真的地和师叔做了简单的汇报。师叔皱着眉头,想了想简单地说到:“清言,你现在是空离掌门,一切皆由你做主,你的命令空离弟子的准则。依我看,你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只是无法预估这个处理办法的后果,不必担心,天塌不下来,几个跳梁小丑,掀不起什么风浪。师叔是过来人,眼前的这些小事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们背后的那只黑手,究竟是谁在暗地里找空离的不自在。我们和南疆的传统门派一向交好,尤其是以百毒门为首的老一派,但新兴的五毒门在不到十年的功夫强势崛起,联合那些旁门左道打压老一派,似乎有了分庭抗礼的意思。我们几次主动示好,他们完全没有投桃报李的意思,反倒是处处和我们过不去,我们的人在南疆行走,他们处处掣肘,如今竟然敢到边境撒野,那就敲打敲打他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具体的分寸,我想你应该会把握好的。”
林清言听了师叔的话,更加坚定了心里的想法,这伙人不办是不行了,但有些不解地问到:“师叔,我接管空离时间也不短了,百毒门的百雾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按道理,既然新兴的五毒门和百毒门不对付,为什么百毒门的掌门不利用这次机会联合我们打压五毒门呢?”
师叔笑了笑说到:“清言,你想一想,百毒门和五毒门虽然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但毕竟一衣带水,都是南疆的子弟,百毒门如果真的联合外邦消灭自己‘骨肉兄弟’的话,他们该何去何从?南疆的这片土地,就在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了,空离谷他们惹不起,自家人他们不能得罪,最好的的选择就是坐山观虎斗,要是能够借我们的手把五毒门的彻底打败,大头目全都死了,百毒门老头子百雾再出来收拾残局,这点小伎俩他还是有的。”
林清言沉思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说到:“师叔,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能遂了百雾的愿,我们只是简单的敲打一下五毒门就行,让他们自己内耗去吧。”
师叔摇了摇头,继续说到:“这样也是不妥的,说实话,百雾除了之前的这点小心思,他也想借着五毒门的手试试我们空离的水,尤其是你林清言的水。我们和他们一向交好,但那是基于我们的实力比他们强大,他们不得不卑躬屈膝地和我们签订互不侵犯的条约,大家相安无事。之前我和你师父掌管空离之时,基本上都是以强硬手段对付南疆敢于挑事的。现在一旦你软了下来,百雾便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说不定又会节外生枝,因此,把他们打怕,他们才会安分下来,五毒门后面的人才不会轻举妄动。如果有机会的话,要把整个五毒门引到我们的地界上来,聚而歼之,师出有名,杀人正名,绝对不落他人
口实。五毒门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对自己人都下毒手,就更别提外邦的人了。”
林清言想了想说到:“师叔,您的意思,我知道了,既然我们长江之上的有些人不安分,要让我们后院起火,那就如他们所愿,把他们不安分的手全都砍了。师叔,到时候可能还要您配合我们演一出大戏,您可不能推辞。”
林森焱拍了拍林清言的肩膀,说到:“清言,你就放心吧,这出戏,我一定会让外面的人彻头彻尾地相信的,他们没有的胆子,我们借给他。”
林清言拜别师叔,把叶青师叔和徐梦瑶叫到了了空离堂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反正神神秘秘的,没有一个人知道。
第三天早上刚刚起来,天色都还是黯淡的时候,一阳照例来到厨房,没有看到叶青前辈,本来想着老头这些日子也是累了,应该是在屋里睡个懒觉了。一阳也没有多心,径直来到了叶青前辈的房子前,敲门喊到:“师公,该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您就是懒得动,也该把钥匙给我,百十来号人要吃饭呢?”一阳喊了好久屋子里面就是没有任何动静,一阳有些担心,也顾不得这许多了,从房梁上翻了进去,这才发现老头躺在了床上,奄奄一息,嘴唇开裂,就像无水之鱼一张一合的,眼睛也是一闭一睁的,看着可怜极了。
一阳不敢耽搁,直接跑着来到了师父师娘的屋子前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之后,师父师娘披着衣服,就被一阳拉着飞奔起来了。
师娘亲自给叶青诊脉,皱着眉头,许久才把手放了下来,低着头说到:“清言,事情不妙,叶师叔的脉搏微弱,应该是昨晚强行运功,妄图冲破寒冰诀的第三层,导致寒气反噬。人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是一个月之内恐怕再也不能运功了,需要卧床休息静养。否则,一定会被寒气反噬致死的。”
林清言来到师叔的床前,对着师叔的耳朵小声地说到:“师叔,你就安心静养吧,空离谷的事情我能收拾好。”说完,安排了一个弟子贴身照顾好师叔。
林清言从叶青屋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色大亮了,但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就只他以为可以歇一口气的时候,外面又来了消息。
林清言来到空离场的时候,从城门口的方向跑来了一个弟子,火急火燎的,几乎是连滚带爬来到了他的身边,把一张纸条递给林清言,只见上面写道:南疆五毒门突然边境挑事,重伤我十多名弟子,现已经往空离谷方向推进,望早做准备,弟子会在虎头隘全力抵挡,等待命令。落款写着李德安,这是空离谷安排总管边境事务的大总管。
林清言心急如焚,但却又无可奈何。这些前来打短工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消息,在空离谷里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就好像大厦将倾前的骚乱。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阳有些担心山上的林森焱,跑上山看看情况了。这一看不要紧,只见爷爷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在喊着疼,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双手按着自己的后腰,脸上全都是汗珠,把白发全都浸湿了。一阳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朝着山下大喊到:“师父师娘,你们快上来,有大事了。”
林清言自然不敢怠慢,也没有管聚集在空离场的这些人,径直朝着山上狂奔而去。一番把脉之后,徐梦瑶看着林清言和一阳也是低着头,有些悲伤地说到:“清言,师叔他老人是旧伤复发了,尤其是背上的那一剑,伤及后腰脊柱,当时没有好好处理,才会今天的情况。”
林清言看着一阳说到:“一阳,你去找一块床板来,我们把师叔抬下来,这里实在太远了,真
要出现什么意外,根本来不及。”很快,林清言和一阳小心翼翼地把林森焱抬了下去,山下的人也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全都围在空离场等着消息,但这才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各种各样的版本就已经出现了,说什么的都有,空离谷遭逢千年浩劫之类的话都出来了。但空离弟子依旧镇定自若,毕竟,只要林清言没有发话,一切都是空谈而已。
很快,林清言把两位师叔安排好了之后,对着在场的所有人说到:“封柯平,你是大师兄,把这些短工钱算好。我们空离谷出现了一些紧急情况,就不留各位兄弟吃饭了,多给各位兄弟三天的工钱,午时之前把人一个不留地礼送出空离谷,知道吗?”
封柯平抱拳行礼,说到:“徒儿知道了,帮忙短工的兄弟们,跟我走。”
待帮工离开之后,对着颜如和许宁说到:“颜如,许宁,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也应该清楚,带着三十个人全副武装前往虎头隘,尤其是解毒的药丸,一定要带。记住了,只可以防守,不可以主动出击,最起码要把局面稳定住等待我的到来,知道吗?”
颜如和许宁抱拳行礼,齐声说到:“师父放心,人在关隘在。前面的三十个兄弟,随我到军械库,半个时辰之后城门口集合,马上出发。”说完,人就全都出发了,训练有素,秩序井然。
一阳本来也想跟着去的,但是却被林清言拦了下来,一阳的小脑袋一向天马行空,一旦野起来,没有人可以拉得住的,只好拴在自己身边稳妥些了。
安排妥当之后,林清言把两个弟子叫到了自己身边,小声地说到:“你们两个,带着这两封信,分别前往解忧谷和清语山庄了,记住了,如果有人拦截,保全性命为上,知道吗。”
两个人也都抱拳离开了,回家简单地收拾东西,骑着马飞奔前去送信了。
林清言对着剩下的空离弟子说到:“我宣布,空离谷进入战时戒严。没有命令,除了巡逻的弟子,一律不可以乱动,各自归家,安排所有好所有事宜,知道吗?”
剩下的人齐声回到:“知道了。”
一旁的林潇潇有些慌张了,看着娘亲说到:“娘亲,这是怎么了,我长这么大还没有遇到过空离谷戒严呢?不会有什么人要侵犯我们空离谷吧!”
徐梦瑶摸了一下林潇潇的小脸,笑着说到:“潇潇,没事的,就算天塌下来了,爹爹和娘亲也会顶住的,不用怕。”说着,把姑娘抱了起来,是啊,这个孩子一直养在深闺,这样的事情,是她第一次遇到,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
一阳倒是很平常地站着,这样的情况他早就习惯了,从生死关头走过来的人,对待危急情况总会从容些。一阳来到师父的面前,平静地说到:“师父,所有人您都安排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了,您总不能把我圈在空离谷里吧。”
林清言想了一会儿,才回到:“一阳,你就跟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知道吗,我有大事要你去做。回去把你从解忧谷带来的兵器和甲胄带上,骑上你的追月,我们今天晚上就出发。”
一阳回完话,一旁的林潇潇嘟了嘟嘴小声地说到:“爹爹真偏心,就只会带着一阳出去,也不想着带带我。”
徐梦瑶赶忙水说到:“潇潇,不要胡说,就你这点花把势的功夫,只会白白送命。一阳是从江湖厮杀场走出来的人,那可是有真本事的人,能够帮得上你爹爹的忙。”
一切安排妥当,一场大战是免不了的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 虎头隘初战
第两百一十六章 虎头隘初战
虎头隘,南岭的崇山峻岭间一个大的关口,也是南疆五毒门进入中原大地的第一个碍口,这是一个天然的穿山口,从虎头山的中间穿过,两侧就是百丈高的悬崖,就算是猿猴,也没有立足之地,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因为虎头山的山顶的树木和石头搭配上整座山,尤其是虎头隘口上面白色的石头纹路若隐若现构成了一个“王”字,故而得名。虎头隘就像一道天堑,把整个南疆和中原大地隔开了,基本上没有绕路走得机会。再者,对手即便选择绕道攻击空离山,虎头隘的人同样可以绕后包夹,前后夹击,一定能让对手全军覆没。
南疆的人已经在虎头山下来徘徊一两天了,守着虎头隘的李德安心急如焚,山下的人似乎在积蓄力量,等待支援,来的什么人,李德安心里一清二楚,南疆的秘密武器一旦到了,会把虎头隘直接夷为平地的,时间拖得越久,保住虎头隘的难度就越大。大家隔着一条不远的路相望,哪怕是咳嗽声大一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李德安也是空离谷的老人了,和林清言是师兄弟,武学修为很是一般,但擅长暗线的经营,与南疆暗线的联络都经他的手,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了如指掌。个子不高,实际上只有四十多岁,但满脸的皱纹和黝黑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是七十岁的老头,腰间别着一个葫芦,里面装满美酒,靠近南疆的地方,天气湿热,喝点小酒心里舒服些。
就在李德安束手无策的时候,颜如和许宁带着人星夜兼程地赶到了,李德安见到全副武装的空离弟子,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年轻一辈的翘楚都来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几个人简单的寒暄之后,就上到了虎头隘的寨门之上,看着不远处已经升起炊烟的南疆众人的方向,一个个奇装异服,好好的衣服全都是一条一条的披在身上,末端还挂着很多的袋子,飘起来的间隙甚至可以看到肚子里肥囊囊的肉。脸上涂的颜色也是五花八门,有的是一个符号,有的是刺青,更有甚者,直接把颜料涂满就行了。手里的武器也是各色各样的,狼牙棒,人骨头,飞蒺藜……寻常的兵器反倒是不多见。
颜如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样的阵势,心里也没底,毕恭毕敬地问到:“师叔,山下的这些人究竟在等什么,他们看起来也不着急,给人一种好像只要他们拖下去就能胜券在握的感觉。”
李德安喝了一口腰间的酒,神情严峻地说到:“他们在等待支援,南疆的秘密武器——象兵。象兵到达之日,就是他们攻山之时。”
颜如知道事态紧急,已经来不及向师父请示,一本正经地说到:“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见识过象兵的威力,一旦冲杀起来,根本就势不可挡。尤其是五毒门的人,旁门左道数不胜数,他们手里的邪药会让大象一直保持兴奋,不眠不休的冲杀,直到死亡为止。”
李德安知道颜如说的是实话,暂时也没有好的主意,只好回到:“只有这样了,既然他们在等支援,而我们的支援先到了,那就给他们一个突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白天的功夫,所有人都在准备,只待今晚进攻的命令。
入夜之后,李德安,颜如和许宁都在等待时机的到来,近日无风无雨,天上的月亮就好像太阳一样,照得这个大地就好
像白天,无论什么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颜如一直注视山下放哨的人,已经是撑不住了,靠着旁边的石头,时不时的头点地,虽然天公不作美,但人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白天已经把岗哨的位置全都踩好了,山下的人大概有个五十来人个,但是毫无组织纪律性,自由散漫,各自为战,遭遇突然袭击,一击即溃。
头遍鸡叫过后,这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也就是深夜袭击的最好机会了。颜如带着几个身手好的兄弟,从户头上的悬崖峭壁上攀援而上,而后带着绳子索降到暗哨的上方。颜如手里拿着短剑,在林间慢慢地摸索前进,孤寂的山林里,每一个意外的响声都会暴露自己,只好小心翼翼地走着了。
很快就来到了预定的地点,这里有两个暗哨,一个在爬在树杈上,一个趴在草窝子里,看似隐蔽,但就是掩耳盗铃而已,尽在掌握之中。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虎头隘门口的灯火,完全没有注意身后大山,也是,有谁会想到有人神兵天降。
颜如的动作很轻盈和快速,摸到树下的时候,一个飞爪勾朝着树梢上的位置飞去的同时,抓着绳子,双脚三步作两步走,踏着树干青云直上。在南疆之人把头扭过来的一瞬间,颜如手里的断剑直接一剑从下额处插进进犯之人的脑袋里,睁着个铜铃般的大眼睛一言未发,直接死去,干净利落。为了不必要的麻烦,颜如把手里的钩子拉了回来,直接把整个人凌空吊了起来,挂在树枝下,这下总该死透了。
另一个空离弟子也很干净利索,接近草丛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了对手的后背上,一只手捂着嘴,另一只手里的短剑直接抹脖子,半边脖子都要被卸掉了,在迷茫中间默默死去,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朝着对手心脏的位置从后背又是一剑,没有给他挣扎的任何机会。把事情解决完了之后,拿着对手的衣服擦干了短剑上的血迹。
颜如带着人顺着这他们上山的小路,摸到了虎头山下,在这里的草丛里,可以清晰的看见山下人帐篷里的烛火,大多数人都在里面睡觉,睡得是那样的安稳,打鼾的声音此起彼伏。
颜如确定人都睡着了之后,朝着最后的明哨摸了过去,靠近悬崖边的一个对手,颜如一把短剑直接精准地命中他的喉咙处,而后从草丛里冲出来,一脚就把人直接踹下了百丈悬崖,就算短剑杀不起他,脚下的深渊也会让他粉身碎骨的。
至于靠近草丛的那一个,就像之前的手法一样,轻松解决。颜如站在大道上,对着山上比了一个手势。山上的人径直冲了下来,一半人手里提着火油桶,一半人手里拿着火把,每个人的嘴里都蒙上了特制的丝巾,用草药浸泡过,就算是在浓烟毒雾里,也能撑上半个时辰,呼吸自如。
人到齐了之后,三个人做一组,一个人负责把火油浇在帐篷上,一个人负责点火,至于最后一个把剑架在帐篷门口,出来一个,斩首一个,这样的安排,真可谓是天衣无缝了。
很快,十来顶帐篷就全都燃起了大火,南疆的很多人直接就被浓烟呛死和烈火烧死,哭喊声此起彼伏,即便是侥幸冲出来的,也都被堵在帐篷门口的汉子一剑扑倒。从虎头山上往下看,底下就是一片火海,时不时有几个火人从悬崖边滚下,好似一个火球,照亮了这个漆黑的山谷。
颜如还是让人抓了几个活口,问问情况,一上来就把他们藏毒的牙齿直接就给敲了,想
死可没有这么容易。
空离谷的人把这些恶人压着跪在了地上,把剑压在了他的脖子处,恶狠狠地问到:“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想知道你的来路,但是你需要告诉我你们的计划,我的话只问一遍。”
剑刃下的这个人嘴里留着鲜血,一言不发,咬着牙齿死撑,空离的人甚至有些压不住了。颜如也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剑直接把人斩杀了,一脚就把人踢下山谷,没有丝毫的犹疑。
剩下的另一个人被颜如的狠绝吓到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当剑搭在他的肩膀上的时候,裤子全湿了,还在往外滴水,即便脸上全都是颜料,但也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恐惧。
颜如的话还是那么简练,问到:“你呢,有什么想说的吗?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不要把它消磨干净,刚才已经给你做了一个示范,干脆些。”
剩下的人回到:“把我放开,我就告诉你。”颜如一个手势,人就被放开了,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人居然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布条下的小袋子里。就在即将打开的一瞬将,颜如直接就是一剑把他的胳膊卸了,飞下了悬崖。恶人抱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胳膊倒在地上,疼到哭不出声了。齐整整的断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浸润了身下的石头。
颜如把自己的剑尖对准了恶人的胳膊端口,依旧是冷酷地问到:“不要和我耍花样,这就是下场,赶快从实招来,不然,你真的会怀疑为什么还活着。”
倒在地上的恶人不停地翻滚着身体,嘴里哭喊道:“江湖传闻,空离派是名门正派,没想到手段竟是如此毒辣,难道就不怕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吗?”
颜如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到:“死人是没有机会申辩的,本来还想留你一命,但你既然找死,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说出我想知道的,不然,你会体验到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恶人嚣张地回到:“我说,我说,只要你给我一个痛快的死就行,我们正在等待掌门人毒蝎子带人前来,十只大象和数千兄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们空离派就等会灭门吧,整个中原武林也都会是我们五毒门的手下败将。”
颜如也没有废话,不想辩解什么,呈口舌之快,一剑斩首,顺势把尸体掀翻下山谷,这一幕,看得空离谷的弟子目瞪口呆,没有一个人会想到平时少言寡语的颜如一点都不像他的名字一样温和,杀气十足,盛气凌人。
颜如的一切都是可以理解的,他的过往只有师父师娘知道。但据说,当初就是因为的他的怜悯之心,失去一个最爱他的人,为了避免悲剧重现,他不会再给自己的对手哪怕一丝微不足道的机会。
这里的一切终将化为灰烬,也算是给他们火化了,只是,把活人推到了火坑里。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们的心里没有任何的波澜,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时候,从山下警戒的位置跑来了空离谷的弟子,说到:“师叔,二师兄,三师兄,山下南疆的人支援到了,四五百人的样子,后面跟着十来头大象,我们怎么办?还有,这些东西怎么处理?”
颜如知道恶人将死之言是真的,心里倒是也不意外,冷冷地回到:“兄弟们,回去再说,至于这些东西,就留给他们吧,也让他们知道知道进犯空离谷的下场。”杀人诛心,好目的,妙手段。
第二百一十七章 深夜会面
第二百一十七章 深夜会面
颜如他们离开之后,林清言在空离堂,对着师娘和封柯平说到:“梦瑶,你和柯平留守空离谷,谷中的大事就由你们全权处置了,尤其是两位师叔的病情,你们要格外留意。我去虎头隘方向看看情况,不管前方出了什么差错,你们都不能轻举妄动,小心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徐梦瑶和封柯平只得依令而行,送别林清言和林清言出了空离谷。出了空离谷,林清言刻意甩开五毒门的眼线,从远处的秘密小路快马疾行,绕过虎头隘,一天一夜的功夫之后,总算是到了南疆的边境,这里密林环绕,只有一条小路通往林子的最深处,周围的虫鸣鸟叫此起彼伏,倒是显得格外的寂静。
林清言走在最前面,一言不发,胸有成竹,慢慢地驾着马,缓缓地走着。一阳倒是也不害怕,自己背上出山猛虎甲,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着深渊蛟龙戟,马背上还挂着自己的双剑,目不斜视,身体的其他感官一直在注意这林中的一切动静,哪怕就是一丝微不足道的声音,也都逃不过一阳的耳朵。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密林深处,方圆十丈的空间里的树木全都被砍了,从高空看,就好像在林子里面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圆柱,开口与天上的明月遥相呼应。今夜的明月,格外的圆,银色的光辉撒在这片土地上,今夜,又有一些不知好歹的恶人死去了,不值得怜惜。
林清言闭着眼睛,坐在马背上,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到来。一阳不敢掉以轻心,耳朵一直在收集信息。大约多了一炷香的时间,南边树林深处传来了深沉的喘息声,这不是人的,也不是寻常猛兽的,体型巨大,每一步似乎都有震天撼地,整个树林似乎都是颤抖的。
一阳不知道来人的本事,抽出一支出山猛虎甲上的短戟,朝着迷林深处的方向径直扔了过去,从声音上来判断,应该是被接住了,看样子本事不小,应该是个大人物。
过了一会儿,短戟飞了回来,一阳也没有刻意去准备,手里深渊蛟龙戟轻轻就接住了,在枪尖绕了一圈,就被一阳直接凌空往后背的出山猛虎甲上的空位扔了回去,精准无误地回归原位。很快,从密林深处走出来了一只大象,大象的背上有两个人,看样子应该就是今天要见的人了。借着月光,总算是看清了来人,坐着的一个,脸上都是白色的涂料,上面用黑色的颜料写了百毒两个字,完全看不清楚脸本来的面貌,身上的衣服和五毒门的别无二致,只不过在外面套着一个黑色的斗篷,手里没有任何兵刃。站着的一个少年也是如此,个子矮小,但是很孤傲,眼睛从来不正眼看人,双手抱着一个很奇怪的兵器在胸前,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只加长的针,但比寻常的粗些。
来人拍着手,毫不吝啬地称赞道:“早就听闻空离谷收了一个少年天才的徒弟,想必就是这位少年吧,身手不凡,确是可造之材。只可惜少了些火候,仍需要江湖历练一番。”
一阳没有从正面回话,只是说大:“师父,你们谈着,我出去看看情况。”说着,转身就要策马离开。
但却被林清言勒住了缰绳,说到:“一阳,不必了,这是南疆的地盘,想必百毒门的人早就布控好了,闲杂人等应该是进不来的。终有一天,师父和师娘终究会老去,
空离谷的是你们年轻人的,因此带你请来会会我们的好邻居,百毒门的掌门——百雾。”一阳知道师父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吭声,默默在一旁候着了。
百雾笑着说到:“都说严师出高徒,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本以为空离谷掌门身份尊贵,不会屈尊至此,没有想到我老头子的还是有些脸面的,居然让空离掌门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百雾确实有些小看林清言,完全用自己的身份压人,言下之意,林清言是小辈,等待晚辈是理所应当的。
林清言淡淡地说到:“泱泱华夏,信义为先,答应的时间一定会准时到达,可以先到等着,但绝不可以迟到。只有荒蛮之地的野人,没有受到文明开化,才会失信于人。”林清言的嘴巴也是刁毒,没有从正面回应的他的长幼尊卑言论,反倒是占领了新的言论制高点,驳得人哑口无言。
此话一出,大象背上的少年有些沉不住气了,盯着林清言说到:“林清言,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我们百毒门和南疆吗?”
林清言面无表情地回到:“真是想不到,南疆之人竟然如此不懂礼仪,长辈说话,晚辈胡乱插话。既然百雾你纵容门下弟子顶撞,那我就替你教教徒弟。”话刚刚说完,林清言的长剑出鞘三寸,只见寒光一闪之后,少年的耳畔的辫子就少了一缕,垂直掉到了地上。
一旁的百雾想要说话,却被林清言打断了:“堂堂华夏,何止千里,岂是南疆的弹丸之地可比的。百毒门虽然也已经创建百年了,但点点烛火,岂可与日月争辉。”
百雾知道了空离派当家人的本事,自然也是不敢多话,只好赔礼说笑到:“早就听闻林清言是武林豪杰,就不要和小辈们计较了,大家都是掌门,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了。”百雾总算是找准了自己的位置,把所谓的辈分总算是拉平了。
林清言也是笑着回到:“百掌门要是早这么平和的话,我们也就用不着这么针尖对麦芒的了,大家都是来谈大事的,就不要藏着掖着了,不知道百雾掌门主动前来约见我是什么要事商议吗?”
百雾捋了捋胡子,一本正经地说到:“既然空离掌门这么痛快,我百雾也不能啰里啰嗦的了。我想,前些日子五毒门主动挑事,空离掌门应该是知道的了,虎头隘下五毒门的人死伤惨重,毒蝎子势必报仇雪恨,倾巢而出,不知道空离派作何打算啊。”
林清言收回自己的笑容,严肃地说到:“这就不劳阁下费心了,既然毒蝎子和他手下的人不知好歹,那空离派就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百雾依旧是笑着回到:“空离派的实力,在下自然是相信的了,只是不知道空离派打算怎么处理毒蝎子和他手下的人?”
林清言脸色一变,就好像腊月的寒冰,冷冷地说到:“既然他们找死,那就别怪我空离心狠手辣了,全部斩杀,一个不留,否则,空离将有何面目对武林同道。”
百雾听到这里,也是脸色大变,但依旧是陪着笑脸回到:“空离掌门,毒蝎子确实罪不可赦,没什么好说的,但他手下的人大都数都只是盲目跟随,被他蛊惑而已,罪不至死。还望空离掌门手下留情,饶他们一命,南疆武林,感激不尽。”
林清言也没有想到百雾竟然会为了这些人求情,按道理,他不趁火打劫,顺势灭了五毒门就已经算是够义气的了。林清言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好心是一部分,
但更多的应该是私心,这些回去南疆之后,走投无路之下,也就只能拜在百毒门的门下了。一来讨好人心,二来壮大自己的势力,何乐而不为。
林清言有些悻悻地说到:“百雾,你这点小心思是不是太过明显了,对于空离而言,把这些人一刀斩了,南疆二十年之内绝没有犯境的实力,永绝后患不是很好吗?再者,我凭什么给你这个面子,对于我们空离派又有什么好处呢?”
林清言一针见血,逼得百雾有些哑口无言了。这个时候,站在大象背上的少年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回话了:“作为晚辈,确实不应该插话,但师父已传位于我了,作为百毒门未来的掌门人,我想应该还是有资格说话的。清言掌门确实能言善辩,很会抓住对手的软肋,趁势追击,不给对手思考的余地。但是空离掌门却忽略了一点,中原虽大,体壮如牛,南疆虽小,犹如钉子。牛虽庞然大物,一颗钉子伤不及皮毛,但足以令其寸步难行。同理,一旦空离派把南疆之人的怒火全都点燃了,那么空离的后院就会永不安生。南疆和空离谷一向交好,这一次是五毒门主动上门挑事,南疆之人本就厌恶之至,心里至少是保持中立的。如果空离谷以德报怨,那么南疆之人势必感恩戴德,日后,空离谷在南疆行走岂不是多了许多方便。况且,我听说中原的局势对于空离谷也不容乐观,九州镖局,天机堂以及空离谷日渐势弱,漕帮和安业城趁势崛起,这个微妙平衡的打破指日可待。晚辈说句不好听的话,一旦空离谷顶不住漕帮和安业城的进攻,空离谷城破人亡,剩下的人又该何去何从呢?南疆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十万大山拦着,南疆烟瘴之地,追击的人只会束手无策,加上之前空离的恩德,南疆之人必定投桃报李,让其安稳地隐藏起来,暗中积蓄力量,力图东山再起。”
少年的话,就是林清言心里的担忧,这也是他带着一阳来这里原因所在。林清言不动声色,但语气和缓了很多,说到:“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真有那一天,有人许以重利,你们起了歹心,非但不雪中送炭,反而恩将仇报,落井下石,我们岂不是羊入虎口了。”
百雾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到:“空离掌门,你不必担心,君子一诺,千斤之重。更何况,如果我们真的想要和空离派作对的话,早就接受漕帮提的条件,现在骚扰边境的就是我们百毒门了。你要知道,漕帮的条件可是十分优厚的,能够让五毒门甘当别人手里的一把刀,不知死活地试探空离的底线。至于具体的条件,就只有空离掌门自己去问问毒蝎子了。如果空离掌门依旧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歃血为盟,结为友好邻居,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清言虽然心里知道了是漕帮在暗地里搞鬼,当从别人嘴里证实之后,心里还是有些震惊的。既然百毒门已经给了台阶下,那就顺势而为吧。林清言从自己怀里掏出了盟书,递给了有些错愕的百雾。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林清言的试探而已,在他的心里,早就谋划好了所有细节。
这份盟书,算是互惠互利的,本着兄弟的情义议定的,盟书的具体细节就是之前说的,百雾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异议。双方签上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一阳和那个少年也不例外,看到盟书的那一刻,才知道少年的名字——百霜,听起来是个女孩的名字,但从声音上来判断,应该是个男孩。
盟书一式两份,各自收好,就算是真的缔结联盟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百霜姑娘
第二百一十八章 百霜姑娘
林清言对着不远处的百雾说到:“百毒门掌门,既然是盟主,我有点事情需要讨教。五毒门的本事,空离谷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唯一的麻烦的是他手下的象兵,一旦冲杀起来,有些势不可挡,你久在南疆,象兵也是你的看家本事,不知道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克制吗?”
百雾顿了一下,说到:“这个——清言掌门,这是南疆不外传的秘密,恐不宜相告。但既然是盟友,为了减少双方的损失,我可以派百霜前去暗中相助,他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出手,废掉象兵战力的。至于剩下的人,就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
林清言回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百掌门就回去等消息吧,只要他们放下手中的武器,我可以保证他们的性命。”
双方就此离开,至于那个象兵上的少年,骑上了百毒门早就准备好了骏马,随着林清言一行人离开了。一路上倒也是太平,一阳虽然喜欢说话,但一个是自己的师父,在外人面前自然是高高在上的,一个是莫名其妙的人,自然也聊不到一起去,一路上可是憋坏了。
绕道的路上,林清言也是很警觉,趁着百霜距离自己较远的时候,对着一阳面无表情且小声地说到:“一阳,这个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明白吗?”
一阳毫不犹豫地说到:“师父,你就放心吧,今天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吧,我只记得我和师父出来骑着马出来前往虎头隘了。”
林清言笑了笑,一阳向来古灵精怪,这番话倒是也不意外,继续说到:“一阳,我给你一个任务,人家是帮助我们的,一定要贴身保护百霜,切忌出现任何差错,知道吗?”
一阳有些不高兴,保镖这一类的事情是他最不喜欢的,完全没有半点自主权,但既然是师父吩咐的,即便再不喜欢,也只好依令而行了,嘟着小嘴说到:“知道了,师父,我一定会贴身跟着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白霜快马赶了上来,有些不服气地说到:“林掌门,我的安危,你就不必担心了,好歹我也是下一任的百毒门掌门,虽不方便出手直接相帮,但护住自己还是有十成的把握。再说了,江一阳号称少年天才,你让他当贴身侍卫,这不是埋没人才吗?你看他的样子,明显就是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是时候拉出来遛遛了。”前面的话倒是客套,但最后的一语明显火药味十足,要不是林清言在场,一阳可能会和这个人好好理论理论的。
既然人家都已经发话了,林清言也就没有再勉强了,但还是安排一阳在旁边注意些。绕道到了虎头隘,百霜只是说了一句:“你们先上去,我去后面的密林里面方便一下,去去就来。”
林清言也觉得没有什么,毕竟是自己的地盘,但过了三炷香的时间都还没有消息,心里有些放不下,就让一阳前去找人了。林清言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被逼着去了,一阳嘴里甚至学着成人的样子感慨道:“哎,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啊,有些人啊,不想见还是得去见啊。”
一阳曾经在丛林里面流浪过,很快就找到了马蹄印,顺着马蹄印也就追了上去,有些担心出了什么意外,拔出了手里的双剑,弓着腰,靠上去。不知不觉间,就摸到了一处水潭边,水潭很深,上面有一个小的瀑布,溅起白色的水花,跌落潭底。周围都是人高的灌木丛,遮得严
严实实的。
岸边,衣服包裹和骏马都在这里,唯独不见人影,一阳在岸边找寻了一圈,都不见人影,只得把目光投到了水里,几乎是贴着水面往里面看,发现里面有人在潭底,一直在吐着泡泡,脸上有些难受。一阳也没有想那么多,解下自己的佩剑,直接就跳了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人直接拉出了水面。
一阳和人一起出了水面,抹了脸上的水,手刚刚那开了,就看到一个巴掌直接扇了过来,一阳这才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及腰的头发随水漂着,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个小鼻子,就好像弯月镶嵌在深蓝的夜空上。很快,一阳的眼睛就扫到了脖子以下,一丝不挂的玉体呈现在了一阳的面前。一阳简直看呆了,那一瞬间,他不知道他是谁,他在哪里,他要干什么?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功夫,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把一阳抽回了现实,只见女人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恶狠狠地盯着一阳,大声吼道:“滚——”
一阳知道是自己失态了,赶忙爬到了岸上,背对着水潭,心跳加速,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很快,女孩也就都上岸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她在穿衣服,一阳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是正人君子,自始至终,没有回头,哪怕就是偷偷看一眼。
女人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之后,把一阳推到了一棵大树上,背靠着大树一动不敢动,同时她手里特制的武器擦着一阳的脖子插在了大树上,恶狠狠地盯着一阳看到:“你刚才看到了什么,老实交代,不然,我可以保证这根毒针插在你的咽喉处,当场丧命。”
一阳现在脑袋也都还是懵懵懂懂的,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好像什么都看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看到还是没有看到。”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时不时地还摸着小脑袋,这一举动可是惹怒了百霜,毒针开始慢慢靠近一阳的脖颈处了。
百霜没有废话依旧是恶狠狠地说到:“你是空离谷徒弟,杀了你会让师父难办的。不管你看到没有看到,只有挖掉你的双眼,才能平了我的心头只恨。”说着,一阳看到了百霜的毒针拔了出来,朝着自己的眼睛飞来。
一阳知道这个女孩是要下死手的,无奈之下一只手直接朝着百霜推了出去,但是没有想到,手居然按到了女孩的胸前,摸到了那四两肉。
女孩简直怒不可遏,再次把自己手里的毒针刺了出来。这一次,可不管是什么地方了。一阳知道自己在让的话,真的是会有生命危险的。二话不说,一个侧身躲开毒针的直刺,肩膀朝着她的肘关节一顶,而后一手直接就把毒针拿了下来,扔了出去,插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
百霜还是在挣扎,但一阳已经把他锁得死死的了,根本就动弹不得。待百霜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一阳才把女孩放开了,坐在了地上的灌木上上。红着脸说到:“百霜姑娘,实在是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这里洗澡。这要是你提前和我们说明,我又怎么会下水去救你呢?说实话,我是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躲在潭底。”
百霜把黑色的斗篷罩在了身上,就连脸上,也都用黑色的面纱遮住了。但是听到这里,火气再次上来了,再次拿着手里的毒针指着一阳说到:“我听到脚步声,难道要等着你过来吗?本来想着你自己会走开的,谁能想到你居然下到潭底了。我告诉你,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全都忘记,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一刃断喉的。还有,我是女孩的这件事,你的嘴巴
最好严实点,不然——”说完,毒针一个横扫,旁边的一个灌木丛直接就从中间齐刷刷地倒下了,算是一种无声的警告吧。
一阳嘴里答应着,但眼睛却一直盯着水面,里面的一些小动物全都从水里漂到水面上,翻着白肚,就连水蛇,也都未能幸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四分之一的水面上铺满了这些昆虫和小动物的尸体,虽不是人的尸体,但看着还是有些不寒而栗的。
百霜看着一阳一脸不解的表情,毫不在意地说到:“不用看了,这是我在水里散毒功的正常现象,别说是这些小东西,要是你继续在水里泡着,和他们也是一个下场,倒是省得我动手杀你了。”
一阳跟着师父师娘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从未见多这样的场景,江湖传闻中的毒功散功总算还是亲眼见到了。
百霜看着一脸傻乎乎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说到:“孤陋寡闻,还说是什么见多识广的少年天才,到头来也不过是井底之蛙。更骇人听闻的是,空离派所谓的名门正派,居然也会教出你这样的无耻下流之徒。”
一阳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站了起来,捡起自己的双剑。既然说开了,那就不在乎地回到:“百霜是吧,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什么无耻下流之徒,卑鄙小人的人,我都认,毕竟是我自己犯贱出来找你,才有的这桩子误会,但是你不能说我们空离派的是非,这是第一点。第二,今天事情的误会,你不能都赖在我身上吧。要不是为了你,我会跳进去?第三,至于你说的东西,我什么都没看见,全都忘了,行了吧。赶快回去吧,我师父肯定已经在上面等着急了,把我吃午饭的功夫都给搅合没了。”这要是换做平常人,百霜肯定会直接动手时杀人的,但江一阳真的身份特殊。再者,这样的事情,也不好宣扬出去,更不能找林清言申辩,否则,就是自己出丑,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回到虎头隘,师父只是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就安排地方给百霜休息了。一阳倒是很轻松,毕竟都是自己师兄弟,但百霜就好像羊入虎口一般,在一个角落里,一言不发。
师兄弟们早就吃过了饭,但还是给一阳留了一些,林清言亲自给百霜安排吃饭,但百霜硬是拒绝了。一阳本来不想管这个女孩的,但毕竟自己有错在先,还是端着碗筷也就走了过去,把饭菜铺满碗口,递给了女孩。女孩也不知怎么的,看了他一眼,居然把碗接了过去。
一阳可没有任何的包袱,直接端着一口小锅,把剩下的饭菜全都盖在了米饭之上,端着锅也就回到了女孩的身边,完全没有半点包袱,径直坐在地上,端着锅就吃了起来,可能是真的饿了,狼吞虎咽已经不能形容了,准确来说是鲸吞。女孩的吃饭倒是很文静,一小口一小口的,即便是吃饭,也不没有把自己的面纱摘下来,不会主动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脸。
这个时候,旁边路过的师兄们拿一阳开涮:“哎呀,一阳,这口锅实在是太小了,你应该站在灶上的对着锅才吃得过瘾。”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百霜似乎也是被逗笑了,嘴里的饭竟然喷了出来。
一阳倒是没有注意,吐着舌头,对着几位师兄有些傲娇地说到:“我看你们就是不服,反正你们又打不过我,连吃饭也都不是我的对手,略略略——”
师兄们无奈地笑了笑,对这个小师弟完全没有任何的抵抗力,时不时地看看他嘟嘴和翻白眼也算是一种生活的小乐趣吧。
第一百一十九章 虎头隘嘴仗
第一百一十九章 虎头隘嘴仗
就在一阳匆匆把饭吃完了之后,虎头隘大门上的铜铃响了起来,想必是山下的人有是有什么大动作了。一阳匆匆把自己手里的锅放在了一边,提着自己的双剑,一个翻身,直接冲了出去。百霜倒是不慌不忙,靠着墙,看着到处奔走的空离弟子,依旧悠闲地吃着饭。
大门上,林清言站在最中间,旁边依次站立的是颜如和许宁,一阳不太喜欢“抛头露面”,一直站在大门后,透过缝隙看外面的情况。果不其然,山下人影闪动,两辆马车可以并排走的山路上,一头大象被赶在最前方,移动城墙挡住了所有前方所有人远程兵器的进攻。大象的身上全都披上了战甲,虽然都是棉麻之类的,但叠在一起,厚厚的一层还是可以挡住一般的刀剑和羽箭的,更何况,大象本就皮糙肉厚,十分抗揍。林清言毕竟是老手了,敌不动,我不动,看清楚了再动手也不迟。
站在楼顶上的人看到了大象后面的人,被手下人簇拥在中间的应该就是五毒门的门主——毒蝎子。这个人的穿着和手下人的大致一样,脸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涂料,画着一只翘着尾巴的蝎子。一只手里拿着一支木质的权杖,也是一支蝎子的造型。另一只手里养着一只蝎子,时而拿出来把玩一番,就好像自己的儿子一样。根据传闻,但是毒蝎子和手下人把自己的心爱的毒物放在一个桶里,最后活下来的就是他手中的毒蝎子,因此也就是他的至宝了。集合了五种毒物的剧毒,算是一霸了。
后面跟着四个人,基本上都是一样的装扮,他们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称号。其中最左边的一个是毒王蛇,看样子应该是一个女人,红色的衣服,脸上画着一条红色的蛇,个子很高,即便比起男人也是如此,身材修长,身体弯曲的时候就像是一条缠绕的蛇。手臂上缠绕着一条红色的王蛇,据说是赤焰王蛇,剧毒无比,只要沾上,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必定死去。
第二个是毒蟾蜍,是一个胖子,肚皮露在衣服的外面,身上的衣服是褐色的,即便脸上画着厚厚的涂料,也遮不住他满脸的疙疙瘩瘩,就好像蟾蜍的后背,一只画着的蟾蜍横在鼻梁上。手里拿着一个样子很奇怪的武器,就好像七八只蟾蜍被串起来了一样,边缘很锋利,在剧毒池里浸泡过。一旦划到身上,即便能从剑下逃生,也一定会毒发身亡的。
第三个是毒蜈蚣,脸上涂黑,没有刻画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是青色的衣服上画着一只巨大的蜈蚣,从远处看,整个人就是一只巨大的蜈蚣,头上还戴着蜈蚣状的触角,据说是毒蜈蚣采集了不下百十只真正蜈蚣触角编织的。这些触角随风飘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样。毒蜈蚣的手里的武器也是很奇怪,就好像是一只蜈蚣一样,寻常的剑刃两边有很多排列整齐的形似蜈蚣脚的尖刺,剑尖处还有和蜈蚣触角一样的东西。
第四个就是毒壁虎了,这个人才是最与众不同的,脸上画着一只壁虎,从来就都是趴在地上的,四脚行走。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可以像壁虎一样贴在墙壁上行走,即便是悬崖峭壁,也能如履平地。不穿鞋子,脚上都是厚厚的老茧,手里的指甲很长,也很坚硬,能够扣在缝隙里面,支撑整个身体也不会断折。
最神秘的应该是毒蝎子身边的的这个毒蜘蛛了,他是毒
蝎子的军师,毒蝎子的很多恶毒计谋都是他出的,主动向空离谷找麻烦也是他怂恿的,常自比姜子牙和诸葛孔明,但实际上就是一个挑梁小丑而已。衣服上绣着一只吐丝的蜘蛛,很是醒目,尤其是传神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这个人没有多大本事,靠自己的阴谋诡计在毒蝎子的身边谋得一席之地,但五毒门的人都看不起他。 一手拿着羽扇,另一只手里时常拿着一个骷髅头,这是真人的头骨制成的。
华夏之地,礼仪之邦,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林清言站在大门上,问到:“来者何人,为何犯我边境,你们难道不知道这里是空离谷的管辖的地方吗?速速退去,空离谷可以不追究你们犯境之过。否则就是尔等死期了。”
山下的人很是嚣张,毒蜘蛛走了上来,对着林清言大笑,不停地用扇子拍着膝盖,几乎是笑得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指手画脚地说到:“林清言,你就别再这里狐假虎威了,你空离派确实人才辈出,但是到了你这一辈,拿得出手的弟子屈指可数,老的老,小的小。至于你,也只是江湖传闻中的人物。并且我们听说,当年一战成名的林森焱和杀神叶青已经旧伤发作,卧床不起了,就连你,也深受寒气反噬之苦,至于你的那些江湖同道,恐怕一时半会也到不了吧。空离谷就是个安乐窝,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东西,活着也是浪费粮食的玩意。”
林清言拿过一张弓,颜如拿过一张弓,朝着毒蜘蛛的脑袋直接射了过来,说到:“你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不入流的货色,也配合我师父讲话,让你们掌门出来回话。”
毒蝎子突然上前一步,在羽箭距离毒蜘蛛的脑袋还有不到半寸的时候,稳稳地抓住了。一只手直接把羽箭扔了回去。至于身旁的毒蜘蛛,裤子已经湿了,跪倒在地上,七魂丢了六魄,整个人直接懵了,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颜如丝毫没有示弱的意思,再一次张弓搭箭,两只羽箭的箭尖在空中相撞,没有什么胜负之分,径直掉在了山路上。毒蝎子心里也很是不舒服,对着山上喊到:“林清言,这就是你的为师之道吗?号称光明正大的空离派,也会做这种偷袭的小人行径吗?”
林清言可是个能言善辩的人,不假思索地回到:“空离人确实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但这是对于朋友和兄弟而言。至于那些闲来没事就拿着刀来到你家门前和你讨论所谓江湖道义的伪君子和肇事者,等着他的就只有利箭和快刀,我只恨刚才不是我出手,否则,那个尿裤子的毒蜘蛛就会永远倒在地上,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同时,中原有句话,打狗还要看主人,我今天就当着你毒蝎子的面打你的狗了,不知道你有什么异议吗?”
毒蝎子攥紧了自己的拳头,但还是把火气压了下来,但嘴里依旧是不饶人地喊到:“林清言,你不要太过嚣张了。你好好看看这局势,在你自己的心里难道就没点数吗?不怕老实告诉你,五毒门尽数出动,不下千人,就是要趁着你空离谷空虚的时候,要你们城破人亡。但如果此时此刻你们愿意开城投降,臣服于我五毒门下,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放你们一马。”
林清言冷冷地回到:“井底之蛙,焉知江海之辽阔;南蛮之人,岂知中原之广袤。别说小小的五毒门,就算是整个南疆,空离谷也未曾放在眼里过。乌合之众,即便百万也只是摆设;精兵强将,单人独骑也可以于万军之中直取上将首级。既然你们不知好
歹地非要前来异地他乡送死,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你们这一千具尸体注定是要滋养我南岭的荒草和野狼了。把遗书写好,明年的这个时候,让你们的家人去山上走走,看哪一丛灌木长得特别茂盛,下面就埋着你们的尸骨了。”
林清言的言语看似平淡无奇,但实际的杀伤力不亚于恶毒的诅咒,骂人是一门艺术,而林清言恰巧是此道高手,即便是阵前喊话,谈及生死之时,也可以如此的清新脱俗。毒蝎子气急败坏,但又理屈词穷,没有什么反驳的言辞。
就在这个时候林清言继续说到:“疯狗乱咬人,那是因为脑子乱了。至于人陷入癫狂状态,见人就想贴上去咬一口,要么是酒壮怂人胆,要么是像疯狗一样没有脑子,你们一个个看似在正常实则异常。作为一个郎中,我可以判断你们不属于前面这两种情况,那就只有第三种解释了,有人借给了你们的胆量,让你们有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送死的勇气。既然你们这么有把握,不妨说说幕后之人吧,就算你们阴魂不散,来生想报仇,也好让这些傻乎乎的手下有个报仇的去处。”
毒蝎子毕竟也是混迹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了,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说到:“林清言,你就别在这里套我的话了,就算没有人支持,单凭我们五毒门的实力,也能够踏平空离谷。你空离派在南岭的这片土地山上作威作福多年了,江湖人士苦不堪言,今日,我们五毒门就要替天行道,还南岭一个太平。”
林清言冷着脸,拍着手说到:“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空离派镇守南岭,海内升平,无人胆敢滋事。再者,南岭是南岭之人的土地,我们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南疆之人说三道四了。中原还有句话,送给不知死活的你们,空离弟子们,狗拿耗子,后面是什么来着?”
空离弟子齐声回到:“多管闲事。”声音顺着山谷,蜿蜒回转,久久不能消退。
毒蝎子被羞辱得无地自容,但还是强撑着喊到:“林清言,你我也无需在这里打嘴仗了,早就知道空离谷嘴上油腔滑调,满肚子的鸡鸣狗盗,我倒是要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也像你的嘴皮子一样厉害。”
林清言拔出了剑,对着天空大喊:“空离弟子们,空离谷是我们的家,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但现在现在有人无理取闹,看上了你们的家,不仅在门口辱骂你们的祖先,还妄图突破这扇门进来烧杀劫掠,我们能够答应吗?”
空离弟子也都把自己的剑拔了出来,一个个义愤填膺,团结一致齐声高喊:“人在空离在,人亡空离存。斩尽敌人头,高挂南岭树。”这一次的喊声杀气十足,足以令人胆寒,山下胆子小的人,被这喊杀声吓得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退。
林清言把剑指着山下五毒门的人,声嘶力竭地喊到:“五毒门的兔崽子们,不怕死的就上来吧,空离谷的利剑早就磨亮了,正好拿你们的人头祭奠我们空离的祖先。”
山下的毒蝎子也不示弱,拿着自己权杖,指着林清言大声地喊到:“兄弟们,南疆之人深受空离谷的欺压多年,今日就是我们扬眉吐气的大好时机。空离谷只是打肿脸充胖子,内忧外患,不堪一击,拿出你们的勇气和本事,杀到空离谷,那里面的东西全都是你们的,就看你们自己的。”
双方火药味十足,是时候用自己的剑来为自己的话证名了,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百二十章 制服象兵
第二百二十章 制服象兵
放狠话和鼓舞人心的环节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真刀实枪地动手了,空离谷的人早就做好准备了。很快,山下就开始有大动作了,五毒门的一个小喽啰把来到大象的面前,拿出了一包红色的粉末,塞进的了大象的鼻子里。效果立刻就显著起来了,原本死气沉沉的大象就杀红了眼的人一样,气势汹汹地开始狂奔起来,大象的背上坐在一个全副武装的汉子,负责指挥大象的前行,从头到脚都裹着铠甲,羽箭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大象的背上还披上了一个架子,延伸到肚皮的两侧,留出一个平台,站着两个同样是全副武装的汉子,他们则是随着大象冲杀的最好助力,每个人的手里拿着长矛,随时可以从远处把人朔翻。至于剩下的人,全都跟在大象后面慢慢推进。
看着慢慢推进的敌人,林清言站在大门上,举起的手突然放下,数十只利箭就从弓弦上飞了出去,这些箭的箭头都是特制的,穿透力特别强,对付一般的铠甲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象兵上的铠甲实在是太厚了,别说穿透,就连刺穿表面都要费上九牛二虎之力,这就好像雨点打在青石板上一样,除了听听声音,什么效果都没有。偶尔有几只运气好一点的箭,能够穿过缝隙直击伤后面的人,但是他们也学聪明了,一个个拿起了盾牌,挡住了这些利箭。反倒是这些得寸进尺的乌合之众,借着自己前排的大象够硬,扛得住一轮轮的箭雨攻击,反倒是发起了自己的反击,一轮箭雨之后,反倒是压制得大门上的人抬不起头来。
射了几轮箭,没有什么效果,林清言倒是也不打算浪费羽箭了,蹲在大门上的挡板后,对着弟子们一一吩咐对策,就连一阳,也都被林清言叫了上来,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弟子们全都听清楚了,各自领命离开,下去做准备了。
一阳按照师父的命令,匆匆跑到百霜的面前,带着恳求的口气说到:“百霜,你有没有什么好用的办法对付象兵,最好是能够把他们从正面战场引开,给师父他们动手的机会。”
百霜的性格真的是有些捉摸不定,一脸不在乎的样子说到:“反正难对付的是你空离谷的事,与我何关,我已经打算回去南疆向师父复命了,后会无期。”说着,收拾包裹,做出要走的样子。
一阳拉着百霜的手,整个人几乎都要哭了,就差跪在地上了,说到:“百霜女侠,现在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可不能撂挑子走人啊。再说了,你不是答应过你师父要帮我对付象兵的吗?你要是现在就走了,违抗师命者,其罪当诛。”
百霜挣开了一阳的手,笑嘻嘻地说到:“这是空离谷的规矩,又不是百毒门的,就算是违抗师命,顶多也就是闭门思过一个月,早就习惯了。再说了,我可以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蒙混过去,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一阳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第一次在女孩面前放下了自己最后的尊严,说到:“我知道你在为我之前的冒犯生气,我也知道是我的错了,我为我自己的行为向你道歉,对不起。要是你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只要是空离谷危机过去之后,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这总行了吧。”
百霜听到这句话,顿了顿说到:“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我就给空离谷一个面子,但是你记住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到时候是要还的。”
一阳听到这里,拉着百霜就跑了过去,着急地说到:“姑奶奶,就等你这句话,事情过了之后,只要是不违反江湖道义的事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要星星不给月亮行了吧。快走吧,象兵已经要冲撞大门,耽搁不得。”
很快,两个人就赶到了大门前,这个时候,象兵已经在冲撞大门了,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子,大门后的空离谷弟子拼死抵抗,顶门的门闩已经断了,柱子也要废了,只有拿身体去顶了,但不是长久之
计,整扇大门摇摇欲坠,大门上的人随时可能坠落。
百霜从怀里拿出了一包药粉,交到了一阳的手里,说到:“我一个人也拿象兵也没有办法,待会儿你找机会把这包药塞到大象的鼻子或者嘴巴里,记住了,一定要让大象吸进去,知道了吗?”
一阳点点头,看了百霜一眼,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把里面的锁子甲套到了百霜的身上:“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按照你交代的去做的。这是锁子甲,你穿着,看你细皮嫩肉的样子,不抗揍,要是在我手上出了任何问题,你师父指定冲到空离谷剥了我的皮,省的麻烦,待会要是打起来,你自己找地方躲好点,我没有那么多手护着你。”百霜站着一动不动,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怎么就是让人恨不起来呢?
一阳对着顶门的师兄们喊到:“师兄们,把大门让开,我有把握将象兵制服了,你们只管对付五毒门的人就行。”师兄们将信将疑,但门上的师父给了他们一个眼色,也就立刻退在一旁了。
一声又一声巨大的撞门声,撞到不只是大门,还有守门人的心。林清言蹲在大门上,对着下下面的弟子比了一个手势,下面的人就从自己怀里拿出了一张丝巾,蒙在脸上。
一阳也没有现在,拿出一张丝巾,递给了百霜,说到:“这是我们空离谷用特制药草浸泡的丝巾,可以隔离毒烟毒气。我估计五毒门这群人打不过一定会用毒的,你拿着保命。”
百霜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屑地说到:“江一阳,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你见过毒蛇会因为自己的毒液而致死吗?把你这些过家家的玩意儿拿开,就五毒门这些不入流的毒,百毒门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过。”一阳看了百霜一个满眼,那个委屈的小眼睛里透出的只有不识好人心五个字。
最后一击,大门就被撞开了,象兵就像是发了疯了一样,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大象身上的人不断挥舞这手里的长矛,空离谷的人根本就不敢靠前。一样可不惯着他们,借着山体旁凹凸不平的岩壁,抓着其中的一块岩石,爬上三丈的高空,趁着大象冲过来的时候,双剑出鞘,凌空跳到了大象的背上。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人敢这么大胆的进攻,也就没有做任何的防备。
一阳一剑直接拦腰劈了过去,坐在架子上的人反应倒也不算慢,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整个人直接朝着大象的脖子处滑了过去。代替他受伤的就只有架子了,被劈得粉碎,碎片顺着大象的身子不断地往下掉。
一阳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两侧护驾的人就已经把自己腰间的长刀拔了出来,两个人左右夹击拦腰劈了过来。但是全身上下厚重的盔甲,限制了他们的动作,反应还是太慢了。一阳双脚轻轻一点,凌空飞起,落下的一瞬间,长剑剑尖点着两把相互劈到一起的长刀,借力再次跳起,这一次,非得更高了。
一阳再次落下的时候,看到连个人放弃自己的长刀,两支长矛再次架在了一起,在其落下的位置等着了,非要一阳开膛破肚不可。一阳倒是不慌不忙,短剑直接朝着其中的一个人飞了过去,插在了敌人脚下的架子上,虽然没有什么威胁,但是人的本能还是让敌人手动了一下,长矛的位置偏了一些。借着这个机会,一阳身体反侧,顺着短剑扔过去的方向,擦着枪杆滚了下去,差不多位置的时候,长剑一剑朝着敌人的胸前位置插了进去,没有任何的效果。
一阳倒是也不恋战,落到了左边人的身后,从背后在刺了一剑,还是没有办法。一阳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打量了一下这个人浑身上下的装备,找到了他的弱点。就在敌人反身的时候,一阳抓起了短剑,长剑回到背后的剑鞘,突然掉在了地上,一手抓着架子,两只脚被大象拖着往前走,看着有些揪心,但这只是一阳的计谋而已。
一阳没有给敌人任何反击的机会,短剑直接穿过木架子,插在了敌人的脚底板,这一击,虽不致命,
但足以废掉他的战斗力,和个废人没有任何区别。随着一声痛苦的呻吟之后,一阳二话不说就把人直接从架子上掀翻,滚到了地上。
解决完左边的,就该收拾右边的了,一阳顺着大象肚子处一根绳索,快速摸到了右边人的下边,长剑从右边人腰部的位置伸到了后背的位置,这个人只觉得后背发凉之后,身上的甲胄就被一阳的长剑直接砍断口子,往外一掀,就只剩下贴身的衣服了。短剑没有在客气,从背后朝着右胸的位置插了进去,又是痛苦地哭喊,鲜血喷了出来。一脚可没有那么多的同情心,一脚把人踢倒了地上,不死也残了。
一阳翻身上去,坐在了原先负责指挥大象人的位置上,看着趴在大象脖子上的人,用手往外面指了指大象,示意他让大象停下来。但是这个人不知道好歹,用短刀直接插在了大象的脖子上,而后竟然跳到地上,看着一阳冲出去。
一阳也被这个人刺激到了,捡起架子上的长矛,扔了出去,直接一个长矛插在了他的左心脏上,带着他的有些诡异的笑容当场毙命。现在真正麻烦的是一阳了,有些“骑象难下”了,大象本来就是一直兴奋的,再加上这一刀,简直就是彻底疯了,在这个虎头隘的山腹里不断地乱闯,时不时地还改变方向,直接撞在山壁上,一阳本来不想管这头大象的了,但是看这趋势,真要是从后背冲到师父他们的阵中,可就麻烦了。
一阳没有办法,顺着大象的脖子爬了过去,但大象不断地撞着岩壁,实在是太难靠近它的鼻子或者嘴巴,现在能够在它的脖子上稳稳地呆住就已经是万事大吉了。就在一阳抱着的时候,大象的鼻子既然碰到了一阳的后背,卷着一阳的身体,朝前直接扔了过去。
一阳整个人都还在空中的时候,中指和食指夹着药包,找准机会,朝着大象的嘴巴扔了进去。但一阳还是被砸在了地面上,后背着地,倒是没有什么大碍,但冲过来的大象实在太快了,这要是挨上一脚,基本上就真的是成一堆碎肉了。
落地的一瞬间,大象的前脚就已经在他的头顶上,一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听天由命了。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了优雅的笛声,眼前的这头大象就像是吃了**药,一动不动地站着了,就连呼吸也都匀称了许多,之前的戾气也都没有了。
一阳总算是可以歇一歇了,翻身滚了过去,躺在地上,眉毛动了动,苦笑着说到:“百霜,你就不能快点吗,这大象腿要是真的压上来,我这小身板可就真的碎了,到时候可就没有人还债了。”
百霜走了过来,抚摸着大象的嘴巴,刚才还杀气十足的大象瞬间就像是一只温顺的猫咪卧在了地上,乖乖地躺着让百霜给他处理伤口。百霜一边把短刀拔了出来,涂上疗伤的药,一边说到:“你要是死了的话,这点秘密也就永远没有外泄的机会了,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严实的,权当是你还债了。你的师父在门口苦战,你要是再在这里废话,估计连收尸的机会都没有了。我这里不用你管了,赶快滚吧。”
一阳也不想自找不自在,翻身起来,带着双剑,朝着大门口的方向就冲了过去。百霜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后面依旧是冷冷地说到:“这个东西你拿着,揣在怀里,五毒门的人太大的本事没有,歪门邪道倒是不少,关键时刻可以救命。”说着,把一个银球丢给了一阳,一阳身体都没有回,反手抓住银球放进怀里就走了,这一次,一阳的心里对着这个冷酷的女孩有了改观。
这个银球是百霜的秘宝,直径不过一寸半,空心的,外面都是金银花状的孔隙,存放的是百毒门的秘制解药,可以免疫一般的毒药,对五毒门的毒有奇效。银球末端连着一条半丈来长的银链子,关键时刻也可以当做武器来用。
第二百二十一章 虎头隘再战
第二百二十一章 虎头隘再战
就在一阳处理象兵的时候,大门口的战斗也是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大象冲过去之后,五毒门的人也都鱼贯而入,挤了进来。
林清言从大门上跳了下来,手中寒霜剑反手背在后腰上,弟子们全都在身后等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只要林清言站着,空离派就永远不会倒下,同样的,空离派的弟子不会因为以寡敌众而放弃手中的剑,反而会因为困境而爆发出无穷的战斗力。
林清言默默站着,冷静地说到:“既然敌人上来了,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空离剑阵——启动。”
话音刚落,许宁和颜如带着人来到了前面,在最前面摆开了一个剑阵,整个队伍在虎头隘的山腹里横向展开。整个阵型就像是一个正三角形,底边在最前面,这些弟子的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巨大的盾牌和红缨长枪,排成一条线,算是第一条防线。后面跟着两排弓箭手,随时可以切换位置进攻,都是天机堂的连弩,近战神器。后面的弟子就像是正三角形的两条边,人数梯次减少,即便如此,也可以很好的防守,就像猿猴的两臂,在这个狭小的地形里,不必担心两侧被迂回包抄,也不能有人绕后包抄,因此是最适合的阵型。这个阵型是传统雁形阵的翻版,只不过是倒置的而已。
许宁拿着自己的飞火流星盾,是最坚固的防线,负责在最前面指挥盾牌墙。颜如则是第二梯队,负责指挥箭阵的出手。后面的兄弟在后面等待命令,只要前方的兄弟把防线让开,就是他们冲锋的时机了。至于林清言,则负责压阵,只要不是致命的进攻,绝对不会轻易出手。剑阵几乎在眨眼间的功夫就完成了,前排的人把盾牌用力地砸在地面上,嘴里大声地喊到:“剑阵已成,杀杀杀——”顿时的肃杀之气吓得冲进来的人立刻往后退了退,他们自己心里明白,这一战,没有这么简单了,虽不过七十来人,但足以卡住山口。五毒门的人虽多,但毕竟不能全部铺开,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只能使用添油战术。本来他们可以继续把象兵顶在最前面的,但毒蝎子想要用自己的人从正面击溃空离派的防守,一来,满足自己心里病态的成就感。二来,也要试试手下人真正的实力。
五毒门手下的人开始冲锋了,不过四五十步的距离,转眼间就到面前了。颜如可是临阵的高手,一直在等待出手的时机,没有颜如的命令,空离谷的连弩是不会击发的。
颜如一直在看着五毒门最前面的人和前排的距离,等到十五步的时候,大喊到:“连弩击发,十发急速射,注意击发频率,不要重叠。”话音一落,空离弟子心中的怒吼随着一发发箭矢倾泻而出,最前面的敌人倒下了,第二发箭才会出去,五毒门的人就好像韭菜一样被收割,纷纷倒下。
第一轮箭雨过后,五毒门冲锋的人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了,但连空离派剑阵的盾牌都没有碰到。站着的人面面相觑,弯着腰,身体一直在颤抖,胆子小的,看着前面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汉子,已经没有往前冲的勇气了。本来按照战场规矩,颜如是会命令师兄弟们用手里的箭结束那些倒在地上的敌人的生命的,但师父吩咐过,手下留情,也就此作罢了,虽心里不解,但还是遵从师命。
颜如又是一个手势,第三排的人立刻换到第二排,举着连弩,随时准备击发,整个换防的过程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秩序井然,训练有
素。换下去的人立刻从箭囊里抽出箭来,补充进去,随时准备再次轮换。
毒蝎子倒是不慌不忙,给手下人支了一个招,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了。从后面来了一群手持盾牌的人,挡在最前面,后面也学着空离谷的人一直在放箭,只可惜他们的是弓箭,根本没有什么攻击频率,零零散散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更可况,空离谷的盾牌可比他们的厚和高,全都挡住了。毒蝎子倒是还算是有点情义,趁着这个机会,把受伤的兄弟拖了回去,这些人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算是福大命大的了。
颜如知道自己的连弩无法穿透这些人的盾牌,也没有浪费箭矢,等到敌人冲到面前的时候,喊到:“变阵。”此话一出,前排拿着盾牌的最中间的六个人突然向后撤了,身后的人也是如此,在剑阵的中间留下了一个大的缺口,缺口两侧的人全都拿着盾牌挡在自己身前,任由他们从缺口向里面冲击。
五毒门的人见到阵门大开,居然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住了,不知道究竟是十面埋伏,还是空离谷唱的空城计。权衡之下,还是冲了进去,毕竟五毒门人数占优,即便被包围了,也一定能冲进来救援。
颜如一直在观察进来的人,等到拿着盾牌的人冲进来差不多了,颜如大喊:“关门打狗,变阵。”这个时候,许宁突然从前排的一侧出手,飞火流星盾突然喷火,把口子拦住了,隔断了五毒门后续的人。于此同时,之前撤下去的盾牌手也冲了上来,和许宁一起把这个口子堵得严严实实的。冲击进来的人想要反击,却被空离谷盾牌手突然向前压缩空间,两侧伸出来的利剑一一刺穿盾牌,一击击中要害,当场死亡,十多个盾牌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全都倒在了地上,没有一个人有好的下场,喉咙处和心脏处,不多不少的刚好一个窟窿,还在往外冒着鲜血的窟窿。
收拾完冲进来的人,阵型开始恢复,前方的盾牌坚固如旧,后排的弓箭手立刻补上,又是一轮箭雨,把这些不怕死的玩意逼退了,除了留下数十具尸体,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
颜如还打算杀人诛心,阵门突然开了一下,后面的兄弟拿着手里的钩子,勾着死人的肩胛骨,把尸体拖到了剑阵面前摆着。意思就是告诉五毒门的人,不怕死的就上来,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们。堆起来的尸山,脚下的血海,确实让五毒门的人吓得半死,五毒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手底下的这些小喽啰一个个缩在了后面,没有一个人愿意去触碰这个霉头。
远处的毒蝎子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出师未捷,损失了点人倒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活着的人丢掉了冲锋的胆子,士气低落才是最大的问题。毒蜘蛛还是有些东西的,在毒蝎子的耳边叨咕了几句之后,五毒门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这一次是毒蟾蜍和毒蜈蚣带人冲,准确来说是督阵,逼着这些小喽啰往前冲。
这一次他们倒是也学聪明了,前排依旧是之前的搭配,一直往前平推,只不过后面还跟着一群人,抬着重重的东西。但颜如早就料到这一切,这些人是想用重重的树干或者是其他重物,待接近的时候,突然出手,让其滚动起来,从前面冲散盾牌墙,而后面的人趁乱在一拥而入,冲破整个剑阵。颜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默默的向后比了一个手势,从剑阵人与人之间的通道走上来了几个人,没有什么异常,只不过手里拿着两个密封好的陶罐,放在了弓弩手的面前,之后就返回原位了。这个细节,五毒门的人自然没有看到,但坟墓已经为他们掘了,就
等着他们自己往里面躺进去了。
颜如还是在等待,等到几乎隔着盾牌可以看见对方眉毛的时候,颜如突然喊到:“兄弟们,飞火流星,走起——”此话一出,拿着弓弩的人突然把自己的连弩挂在腰间,一手捡起地上的罐子,按照之前听到重物的位置,把罐子全都翻过盾牌,扔了过去。至于前面举盾的人,也都顺手拿起了一个罐子,往后退了一步,直接甩在了对方的盾牌上。
落地的一瞬间,罐子破裂,里面的东西全都流了出来,几个不知死活的五毒门的人上前用手蘸了一下这些液体,放在鼻子的前面闻了闻,说到:“兄弟们,别怕,只是些火油和烈酒而已。”
毒蜈蚣恍然大悟,已经知道了空离谷的诡计,着急地大声喊到:“快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五毒门的小喽啰一脸懵的时候,空离谷最后方的弓箭手的火箭已经齐发了,落地的一瞬间,点燃的就是冲天大火。前排的许宁也丝毫不示弱,飞火流星盾直接朝着对面的盾牌喷火,霎时间,前方就只剩下一道火墙了。许宁算是发善心了,命令前排的兄弟们拿起手里的红缨长枪,对着最前面这些丢盔西甲的火人一个突刺,结束了他们的生命,免得他们在火海里面痛苦的挣扎。至于那些距离远些的,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个个在火海里就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火海里的惨像太可怕了,倒下已经死亡的人倒是可以安息了,算是给他们一个免费的火化了。最痛苦的是那些半死不活的人,他们一个个地丢到自己手里的东西,身上的灼烧感让他们拼命地抓,尤其是脸上,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了,身体的其他地方也未能幸免。五毒门留在阵型最后面的人,悻悻地跑了出去,但是眼前的惨像还是让他们吓得倒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火场,眼睛里都是恐惧,不顾一切地往后跑。
毒蝎子毕竟是江湖老手了,抢过身边人手里的武器,朝着逃跑人的后背就是一刀,当场毙命。毒蝎子头都没有回,冷冷地说到:“临阵脱逃,扰乱军心着,杀无赦,这就是下场,都给我在这里看着,我是怎么踏平空离山的。”杀人示威,骚乱的人群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但也只是惧于他的淫威而已,内心的恐惧不会因为几句煽动人心的话而有所消退。
里面的人被烧得差不多了,烈火也就慢慢消退了,满地的尸骨和碎布条,烧焦的味道令人直犯恶心,好在蒙在嘴里的面巾挡住了一部分气味。残火依旧在燃烧,直到最后一丝破布燃烧殆尽。
林清言这个时候走了上来,依旧是冷酷地说到:“毒蝎子和百毒门的人听好了,空离派不想大开杀戒,劝你们速速退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他们的下场你们已经亲眼看见了,想必还是历历在目。带着这些骨灰赶快滚蛋,否则,这些人就只有死无葬身之地,与山风为伍了。”
毒蝎子也是顶着说到:“林清言,你不必在这里动摇我的军心,今天,就算全军覆没,我也要踏平你们空离谷,我还在这里告诉你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五毒门的兄弟们听好了,我们这些人已经和空离谷结下梁子了,这是不共戴天的死仇,你死我活的斗争,没有退路可言,冲过去还有可能活着,退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五毒门的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大喊到:“谨遵门主之命,空离不灭,誓不还疆。”听着倒是像半夜大喊大叫,看似自己给自己壮胆,但中气不足,自己都不信,更唬不了空离谷这群占尽上风的沙场老将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毒壁虎
第二百二十二章 毒壁虎
毒蝎子知道空离谷的人早有准备,特别是眼前的剑阵,配合上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形,真的手下人即便是真的不怕死,恐怕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但他依旧不想动用象兵,既然是真正的杀手锏,就需要在最关键的时刻再上。毒蝎子看了看旁边的其他人,一个个心惊胆战,已经吓破胆了,这个时候,急需一场真正的胜利来振奋军心。
毒蝎子知道阵地战不是对手,那就和空离谷的人比比真正的本事吧,毒蝎子往前走了几步,对着林清言大声喊到:“林清言,我的手下刚到南岭之地,不是很适应你们当地的气候,自然发挥不出他们全部的战斗力,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怕你。如果空离谷要是有胆量的话,就让你的出来和我的手下一对一单挑,要是不敢的话,就把路让开。”
林清言知道是毒蝎子的激将法,但事关空离名誉,不能认怂,并且林清言心里也不带怕的,自己的徒弟的本事有几斤几两,他心里还是有数的,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们看看空离弟子真正的本事,也试试这些弟子的水。林清言心不在焉地对着手下的弟子们说到:“颜如,许宁,带着师兄弟们陪他们玩玩,适可为止,下手轻些,别让这些所谓的高手失了面子,让他们一两个月卧床不起就行。”
颜如和许宁回到:“谨遵师命。”
五毒门的人自我感觉受到了无尽的侮辱,还是那种“暗箭伤人”,毒壁虎忍不了,像一只壁虎爬了出来,只不过,比起壁虎而言,杀气太盛,就好像随时要咬人。毒壁虎学着毒蝎子一样,开始放狠话了,扬起了头,眼神里都是恶狠狠的杀气,咬牙切齿地说到:“空离派的小崽子们,要是有不怕死的,就出来和爷爷单挑,除了以多打少,你们也就没有什么本事了吧。别在这里阴阳怪气地废话,有本事就出来一较高下。”
颜如的的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但一直在后面观战的一阳从岩壁上跳了出来,对着身后的师兄说到:“二师兄留步,我是小师弟,你们可是要关照我的,这个最弱的你可别和我抢,剩下的看似高手的高手才是你的。”
对面的毒壁虎已经是怒不可遏了,眼睛里都是血丝,尤其是两只腿,已经在地上一蹬一蹬的,就好像饿虎扑食前的准备动作。后面的林清言带着有些责备的口气说到:“哎,一阳,堂堂空离谷的弟子,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即便对方是荒蛮未开化的野人,也应该自报家门,再说了,这也是对死人最起码的尊重。毒蝎子,这是我最小的徒弟,今年八岁半,你自己看着办。”
一阳走到前面,对着地上的毒壁虎抱拳行礼说到:“在下江一阳,目前空离谷最小的弟子,还请多多指教。”
毒壁虎早就不耐烦了,声音故意压得很低,但戾气不减地说到:“空离谷瞧不起人的伪君子,我今天非要你的小命不可。”说着,双脚用力,整个人就像是离弦的箭,朝着一阳就扑了过来。
一阳背后双剑出鞘的同时,有些蔑视地说到:“话都还没有说完就开始突袭,真是没有礼貌,今天就教教你中原的规矩。”
一阳倒是没有硬拼,一个侧身翻滚,直接就来到了他的侧边,站起来的一瞬间,手里的长剑从地上立了起来,目标直指毒壁虎的腹部。这一剑速度足够快,但出乎一阳意料的是,这个人或许真的是天赋异禀,整个人直接用爪子抓住了剑锋,上面的指甲死死地扣住了一阳的剑锋,稳稳当当
地站在了剑锋之上。这个人的轻功,确实不一般,最麻烦的是他的爪子,简直就是神器,就好像壁虎的脚,什么都能够牢牢地抓住。
一阳的为了把长剑撤回来,一阳突然放下了自己的长剑,没有一阳给他支撑,整个人也就随着一阳的剑落到地面上了。长剑都还在下落的时候,一阳看见了毒壁虎居然顺着剑锋向自己扑了过来。一阳没有办法,只好再一次向旁边的一侧避开了。
待毒壁虎扑过去之后,一阳一个翻滚,把自己的长剑拿了回来。一阳两把剑架着,挡在了自己的胸前,一直在和这个毒壁虎绕圈圈,找准时机,随时准备动手,一昧的防守,只会让自己的空间不断被压缩。
这个时候,毒壁虎可没有打算给他休息的时间,就好像疯狗,不断地朝着一阳扑来。一阳虽然心里不是很慌张,但这样一直躲避也不是个事,要说到轻功,江家的本事可不会输给任何人。就在毒壁虎扑过来的时候,一阳朝着岩壁冲了过去,借着岩壁凌空飞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长剑也随着一阳带了起来,找准毒壁虎落地的位置,长剑直接冲着毒壁虎的后背插了下去。
一阳的剑还是慢了些,毒壁虎落地的一瞬间,既然就好像他的名字一般,壁虎游墙般地直接爬上了岩壁,翻身就扑了下来,目标直指一阳的脑袋。一阳也不想在陪他玩了,二话不说,身体往旁边一侧的同时,长剑拉了起来,朝着毒壁虎落地的位置一剑刺了过去,但却被毒壁虎的指甲控住了,死死抓住。
一阳的脚突然动了起来,长剑推着人往前冲了出去,一阳的位置也在不断变化,突然放开手里的剑,整个人突然一瞬间贴近了毒壁虎,手里的短剑也没有多余的废话,一剑朝着他的胸前刺了过去。毒壁虎毕竟是个老手了,一脚踹在一阳的胸口上,两个人借着这一次对撞暂时拉开了距离。
一阳退回来的同时,一手拉起了即将落地的长剑,脚刚刚站稳,后脚一蹬地,再次朝着毒壁虎冲了过去,没有任何的犹疑,接近的一瞬间,手里的长剑直接出手,一剑横劈,逼得毒壁虎只得跳起,但一阳的短剑早早地就等着了,一剑插在他的腰上。要不是那一只手再一次握住了一样的短剑,说不定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一阳的长剑突然变道,劈了上去,毒壁虎这一次更是令人瞠目结舌,大脚拇指的指甲直接顶着剑尖站了起来,就好像金鸡独立一般,这个场景眨眼间就消失了。
一阳短剑顺着长剑剑身直接扔了上去,毒壁虎要是不怕死的话,就这样站着着吧,飞来的短剑也会要了他的命的。毒壁虎再次飞了起来,一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再一次冲向了了旁边的岩壁,凌空飞起到更高的位置,趁其落下的时候,一剑直接劈了下去。
一阳丝毫不留情面,但毒壁虎再次用自己的爪子抓住了,被一阳的长剑逼着后背撞到了地上,落地的一瞬间,迅速侧身,把自己的手迅速放开,身体向一侧翻滚,避开长剑,任其劈在了地面上,一个巨大的凹坑出现了。
一阳继续追击,因为毒壁虎知道地面不是江一阳的对手了,居然开始耍赖,朝着岩壁爬了上去,只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别说了是这坑坑洼洼的岩壁,就算是刀削的悬崖峭壁,一阳也没放在眼里过。
一阳把自己的短剑回鞘,把百霜送给的银球拿了出来,链子一端的小环套在大拇指上手心里面握着银球,这是他的秘密武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一阳准备好了之后,也就跟了出去,整个人几乎是平行于地面的,双脚不断地在岩壁上变化交错着,硬是凭借自己的轻功追了上去。这个时候最惊
讶的要数毒壁虎了,本来以为上面是自己的天下,但是没有想到正中别人的下怀。
距离差不多的时候,一阳手里的银球突然出手,直接拴在了的一只脚上,一阳整个人随着落到了地上,随着这股子力量和手里的力气,硬生生地把想要一飞冲天的毒壁虎瞬间拉得坠入凡尘。
落地的同时,一阳手里的长剑发挥作用了,在毒壁虎落地的同时,江一阳往前走了几步,一剑把他的手指甲直接削平了,由于他的乱动,中指也不幸被挨了一剑。毒壁虎疼痛难忍,落到地上的时候,一脚朝着一阳踢了过来。一阳把银球收了回来,暂时拉开距离,做好最后的准备。
毒壁虎看着自己的指甲屑落到了地上,居然抱着这些土嚎啕大哭起来了,嘴里说到:“江一阳,你把我的宝贝废了,我要拿你的命抵债。”说着话,毒壁虎居然像正常人一样站了起来,眼睛里的杀气超越之前的任何时刻,没有了指甲的毒壁虎,再也不能爬墙了,接下来的就只有拼命了。只不过,一阳连这个拼命的机会都不会给他的。
一阳现在的体内已经有了一些内力,也是时候检验自己这半年多的修为了。一阳把自己的内力赋于双剑上,再次像之前一样使出落雨——龙卷。只不过,只一次的招式更加完善,因为的内力已经可以支持他使出一次完整的。内力在一阳的身边环绕,随着身体的旋转,席卷其地上的沙石,一个破环力十足的龙卷已经形成了。
落雨——龙卷形成之后,一阳看准毒壁虎的位置,冲了过去,只是没有想到,福壁虎再次趴在了地上,在一阳出售的同时,到处乱跑,借此机会躲避这致命的一招。为了爬上岩壁,竟然不惜把磨破自己的手指。一阳可不会让他这么轻松地就离开,一个真正的龙卷出现了,一阳借着岩壁,凌空冲了出去,每一刀都在直接劈在了毒壁虎脚下的岩壁上,顿时沙石乱飞,把毒壁虎逼得抱头鼠窜。
眼见岩壁上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毒壁虎翻身跳到了空中,想要借此避开这无休无止地追击。但一阳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在他凌空飞起的同时,落雨龙卷就好像秋风扫落叶,直接把毒壁虎整个人卷在自己的龙卷里。从外面看,只感觉有一个沙尘密布的龙卷湮没了毒壁虎,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只能看见不断地有碎布之类的东西飞出来和听到惨烈的叫声。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落雨龙卷结束了毒壁虎从龙卷里跌了下来,除了贴身的衣物,其余的全都碎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剑痕遍布全身,当没有一处留出鲜血。
毒壁虎挣扎着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咬着牙齿,很痛苦的表情。但刚走没几步,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地上,口里喷了一口淤血,鲜血从其身上的剑痕处冒了出来,再怎么挣扎也都站不起来了。一阳的剑实在是太快了,伤口都还没有来得及流血就在再次合上了,身体一动,伤口处裂开,鲜血也就顺着伤口留了出来。
两边的人真的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空离谷的兄弟虽然见识过一阳的剑法,但那只是不算数的切磋武艺,今日一见,算是开了眼见,剑法超群,短短半年,一阳的的内力修为也已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地步,眼神里都是敬佩之情。至于五毒门的人,恐怖如斯,就连一向假装稳重的毒蝎子,也感觉到了颜面扫地,号称自己手下四大杀手之一的毒壁虎居然被一个少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虽然心里有气,但毒蝎子还是让人把他抬下去治伤了。
这场比试,空离谷无疑是占了上风,可以算得上是单方面的碾压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千里毒瘴
第二百二十三章 千里毒瘴
一阳没有管这些人,在师兄弟敬佩的眼光中潇洒退场,双剑回鞘,一手接过许宁扔过来的酒葫芦,仰头就喝,完全不管现在的处境,对他而言,可以不吃饭,但酒是不能少的。
一阳确实是累了,自己的内力修为上了一个台阶,但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回去歇歇。一阳也不知道的,竟然走到了百霜的身边,明明知道别人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但依旧热脸去贴冷屁股。
百霜依旧在给大象治伤,漫不经心地说到:“空离派的剑招果然是华丽至极,按照你的本事,本来试探三招就可以一剑致命的,没想到却玩了这么久,最后还手下留情,饶了毒壁虎一条狗命,你可是真的会玩。”
一阳帮着百霜涂药,睁着个小眼睛,有些惊喜地说到:“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关注我啊,看得出来,你还挺了解我的嘛。”
要不是面巾遮着,百霜红扑扑的小脸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了,只听得百霜结结巴巴地说到:“你不要胡说,我只是怕你还不了账,即便要死,终结的人也只能是我。你要是实在没有事情做,就帮我把药端过来,别在这里耍嘴皮子了。”一阳倒是也知趣,只是问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两个倒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外面打得热火朝天的,似乎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林清言很欣慰,穿过剑阵,来到众人之前,双手放在身后,对着不远处的毒蝎子带着些嘲笑的口吻说到:“毒蝎子,你还是带着你手下的这些残兵败将滚回南疆去吧,中原的地盘,你踏足不得。一阳是我最小的徒弟,没想到你手下的废物竟然不是对手,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杀鸡儆猴,我想五毒门的人不至于是不通人事的小猴子吧。”
毒蝎子心里的自尊已经被践踏到无地自容,但他依旧不肯放弃,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就是一辈子,就算毒上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毒蝎子走上前来,头偏着,脸上的表情很微妙,手里的权杖指着林清言,大声地喊到:“林清言,你少瞧不起人了,毒壁虎不过是一时不慎,露了破绽,才被你的弟子所伤。刚才的一切都不作数,作为两派的掌门人,也都别废话了,手下见个真章如何?如果我败了,至此鸣金收兵,退回南疆;而你要是输了的话,空离派也就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林清言没有过多废话,只是冷冷地说到:“毒蝎子,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就让你看看空离真正的本事,给你一个出手的机会。”说完,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大战来临前,总是那么宁静,两边的人全都屏息凝神,生怕错过这一场好戏。
林清言习惯了后手出招,一直在等着毒蝎子动手。而毒蝎子也像是有了默契一般,率先拿起手下人的一把长刀,单手就把整把刀全都捏碎,无数的碎片朝着林清言飞了过来。速度之快,修为低些的人,除了耳畔嗖嗖的风声,根本看不清碎片飞行的轨迹。
林清言只是嘴角笑了笑,把自己的剑拿到前面,用力的往地上一掷,脚边的一块青石瞬间碎裂,溅起的碎石准确无误地拦住了飞来的每一块碎片,改变其运动轨迹,全都钉在了山腹的顶部的岩壁上,其中几块不识趣的碎片,还沿着原路返回了,插在了五毒门属下的身上。虽然不致命,但至少未来的一个月是废了的。
次交手,毒蝎子就吃了一个哑巴亏,但脾气也被打了出来,今日是非要分出个高下了。很快,毒蝎子的真正的本事也就开始了。毒蝎子把自己的权杖重重地撞击在地上,顿时山石颤抖,一条裂隙朝着林清言延伸而去,人心浮动,站都站不稳。旁边有些松弛的山石突然受到这巨大的撞击力,纷纷跌入深谷,连个落地的声音都没有。风中的树叶子也增多了,纷纷扬扬地洒了下来。
林清言长剑出鞘,裂隙的左边点了一下,右边也点了一下,一股巨大压迫的力量竟然把脚下的裂隙硬生生逼了回去,完好如初了。两个人的内力修为都不是等闲之辈,但林清言明显略胜一筹,这是毋庸置疑的。这一次,把一阳和百霜也都吸引过来看看了,上一次林清言的传说就已经是**年前落水潭,每个人都迫切地想知道林清言近来的修为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毒蝎子知道正常的比拼内力已经不是对手了,也就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只见他聚气凝神,闭上了眼睛,权杖插在地上,单手反背在后背,另一只手五指张开,呈现一个笼子的形状。准备了那么半盏茶的功夫,突然睁开了眼睛,张开的五指突然拍在了权杖上,从权杖的周围开始,一股黑气不断向林清言方向席卷而起,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的人就已经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人了,似乎就连阳光都不能穿透这黑气,就好像营造了一个小世界。
一阳有些担心师父的处境,对着旁边的百霜的说到:“百霜,毒蝎子这是什么招数,我看不清里面是什么状况,只觉得里面内力流动频繁,就好像有一把把刀子朝着我们的方向袭来,但却在师父的面前停下来了。”
百霜看着眼前乌漆嘛黑的场景,居然有些敬佩地说到:“我总算是知道毒蝎子的为什么敢来找空离谷的不自在了,原来是神功大成,有了杀手锏,这一招千里毒瘴是南疆的不外传之秘。内力修为到达一定的境界,可以把自己的内力化作黑气,覆盖整个小环境,里面内力涌动,但凡受到一次冲击,基本上就没有活路了。只可惜,毒蝎子始终还是小看林清言了,虽然占据上风,但林清言会让他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代价的。”
就在百霜的话说完之后,里面的黑气一点散开了,基本上可以看清楚情况了,准确来说是黑气被冻住了,就连不断奔涌的内力,也都被林清言的万水凝寒冻住了,整个虎头隘的战场就好像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冰棱子到处都是,透明的玄冰几乎把整个虎头隘绕了一圈,就连毒蝎子的脚下也都是寒冰。寒气过后,只见林清言站在寒冰上,单手握着剑,闭着眼睛,另一只手的中指和食指并拢立着,其他三指抱在掌心,放在胸前的位置,整个人就好像冰封战士。
百霜继续说到:“南疆一直传言,林清言的寒冰诀已经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即便是我师父,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只是——”
一阳只顾着看师父的本事,完全没有留意百霜的话,也是,胜利在即,似乎一切都是没有必要的。场上的局面有些不同寻常,明明是林清言占据上风,但却没有继续出击,一击拿下毒蝎子,反倒是毒蝎子,蠢蠢欲动。
毒蝎子把千里毒瘴的范围性攻击转变为重点突破,集中所有的内力于权杖上,只见内力化作一条黑气,不断涌动着,就好像一条黑龙朝着林清言飞了过来,巨大的破坏力已经初显了,前面立起来的冰柱全都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粉碎,碎片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显眼。
林清言再也不能无动于衷,集中内力,在虎头隘的前面形成了一面将近一丈来厚的冰墙,暂时挡住了千里毒瘴的进攻。颜如一向细心,已经察觉除了异常,因为他看见师父嘴角的血丝和颤抖的寒霜剑以及身体了。冰墙在一点点的颤抖,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风险。
颜如没有办法,对着许宁的耳朵嘀咕了几句,跳出剑阵,来到师父的身边,撑住了师父即将倒下的身体。手一摸师父的脉,便知道了情况不容乐观,寒气反噬已经开始了,嘴唇发白,眼睛都睁不开,浑身冰冷,没有一丝血色,就连说话都是问题了。
颜如倒是不慌张,拔出寒霜剑的瞬间,把自己的佩剑插了师父剑的位置,把自己的内力输入进去,只是,这么巨大的冰墙,单凭他目前的修为,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颜如苦苦支撑,咬牙牙齿,十分吃力对着一阳说到:“一阳,过来带着师父离开,记住了,赶快走,我们在这里撑着。”一阳知道事情轻重,和百霜赶忙走了过来,把师父扛在肩上,去到大象的身边,把师父放在大象背上的架子,驾着大象也就离开了。
颜如看见一阳渐渐远去的身影,心里总算是放下了。但冰墙的破碎也已经迫在眉睫了,颜如心里比谁都清楚,但现在他必须给师父的撤退撑够时间,只能以命相搏了。
但是毒蝎子不会给他机会的,感觉到了冰墙内力的变化,毒蝎子就已经大概知道里面的情况了。整合自己的内力,调节内息,一招就把眼前的冰墙击碎了。这条黑蟒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朝着颜如直接冲击而去,现在的冲击力是之前的十倍甚至更高,但就颜如目前的修为根本没有活下来的权力,更何况,自己半数内力全都倾注在这堵冰墙,没有富余的内力再来构筑一道防御墙了。但冲出来的许宁给了他希望,飞火流星盾立在颜如的身前,内力的加持下,总算是挡住了这一波攻击,不幸的是,两个人连同盾牌都被击飞了,回到了自己的阵营,幸运的是,两个人捡回了一条命。
空离谷的弟子搀起地上的两个人,朝着空离谷的方向撤退了。李德安则负责掩护撤退,就像之前一样,铺在地上的火油形成了一道火墙,挡住了欲要追击五毒门的人。
毒蝎子看着面前的火墙,心里不禁一阵窃喜,因为他知道自己得到的消息是正确的,这一次,空离谷是志在必得了。融化的冰水把火墙熄灭,毒蜘蛛开始自己的无耻行径了,走上前来,对着毒蝎子建言献策道:“门主,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趁着林清言寒气反噬的这个最好机会,一鼓作气追杀,彻底解决林清言,那么空离谷也就在股掌之间了。”
毒蝎子把权杖拔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冷静地说到:“毒蜘蛛,穷寇莫追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吧。林清言虽然已经废了,但是他手下的这些人也都不是善茬,尤其他的剑阵,真要是在什么地方打我们一个埋伏,可就得不偿失了。吩咐下去,让探子去探探消息,大队人马慢慢往前平推,这一次,一定要拿下空离谷。”说着,再次把他的权杖插在了地面上,心中的这口恶气总算是痛痛快快地出了。
毒蝎子付出了不少手下人性命的代价,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拿下了虎头隘,山路崎岖,加之路况不熟,怎么着两天之后也该到空离谷了。那里一马平川,象兵可以发挥最大的威力,至于空离谷,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但又寻常得有些异常,只是说不上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深夜偷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深夜偷袭
一阳和百霜带着林清言总算是脱离的虎头隘的范围,来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带。一阳牵着大象走着,说到:“师父,你就别装了,现在已经没人了,该醒过来了啊,你这一招,怕是把颜如师兄都给骗过了。”
一旁的百霜依旧是冷冷地说到:“世人皆言空离谷的历代掌门武功天下第一,今日一见,应该还要加上一条,演技天下第一。”
林清言听到这里,知道自己装不下去了,依旧是一本正经地说到:“你们两个小鬼头,我自己认为已经装得够好的了,没想到还是没有逃过你们的眼睛,人都说看破不说破,你们两个倒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只不过我有点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看出来的。”
一阳笑着说到:“师父,童言无忌,你就别生气了啊,娘亲无意间曾经说过,自从**年前爷爷给你疗伤过后,你就再也不会寒气反噬了。但不得不说,你刚才演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
百霜有些不屑地回到:“清言掌门的本事果然非同凡响,只可惜,你还是露了点破绽,你的内力流动一直都很流畅,即便是最后的冰墙,也都是正常的。内力反噬需要一个过程,在没有外界因素的干扰之下,自身的反噬很少是瞬发的,再加上之前毒蜘蛛说你深受寒气反噬之苦,反之推理一下,自然也就得出了答案。
林清言有些欣慰地说到:“一阳知道我是装的,倒是不足为奇,至于百霜你,我这似乎知道百雾选择你作为下一任百毒门掌门的原因了,你这个本事确实非同寻常。”
一阳有些疑惑,但是却也没有多言,只能私下去问百霜了。林清言继续说到:“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走的时候,已经给你颜如师兄留下纸条了,空离谷那边你师娘也已经严阵以待了。至于我们三个就不要回空离谷了,留在这大山里,找一个机会把象兵敲掉,不然,我们在正面的碰撞上容易吃亏。”
一阳回到:“师父你就放心吧,百霜有把握拿下象兵,你面前的象兵就是她驯服的,我们就等看好戏吧。”说着,消失在了这密林之中。林清言对百霜倒是也不设防,毕竟,他们利益休戚相关,空离谷有十足的把握杀了冲进来的这些入侵者,但百毒门和南疆承受不起这个巨大的人口损失。
一行人把大象安排好,悄悄地摸到了五毒门队伍的旁边,果然都是一群散兵游勇,没什么规矩,队伍行进队列拖拖拉拉的,林清言真的也就是需要一个堂堂正正的胜利,不然的话,但凡有个百八十人在这崇山峻岭间埋伏,必定令其全军覆没。
很快,五毒门的开始安营扎寨了,按道理,象兵这一类杀手锏,最起码也要放在队伍中间,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但五毒门的人完全就是掉以轻心了,把象兵甩在队伍的最后面,除了几个喂养的人和站在大象上的战士,几乎就没有什么人了,这完全就是给林清言机会啊。但想想也是,空离谷人的一击即溃,谁不想捞个头功,再加上谁能想到有人会从后方袭击,至于这些笨重的家伙,也就没有人愿意来管了。
林清言一行人很快就摸到了五毒门驻扎的山谷后方,按照傍晚前打探到的消息,象兵的位置可以完全确定了,现在就该是怎么下去了的问题了。
林清言看着百霜,说到:“百霜,你说一说,我们该怎么收拾这群象
兵,十来只大象呢,如果每一头都去下手的话,被发现的风险有些大。”
百霜指着一个帐篷说到:“林掌门,没有必要,一旦惊醒了大象,我们也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即便侥幸安然撤离,毒蝎子就算在膨胀,也会加强防守的,也就意味着我们再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了。因此只能一击必中,最好的方式就是给大象喝得水和草料下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说着,百霜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大包药粉。
一阳直接把药粉抢了过来,小声地说到:“师父,你是掌门,身家性命安系空离一派,不可妄动。还是我去吧,人小目标也小,再说了,我的轻功可是一绝,不用可就太浪费了。”
本来都要走了,一阳突然回过头来对着师父一本正经地说到:“师父,实际上我是想你给我放放哨,让我也体会一把指使师父的感觉,别说,还真不错。”说完,轻飘飘地跳了下去,落地无声,即便是林清言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林清言倒是也不含糊,跳上了最高的大树上,注视着山下的一切,一旦被发现,至少也能第一时间出手救援,就算暴露了,也无关紧要。但回想起一阳刚才的话,嘴里不禁自言自语地说大:“小兔崽子,居然也敢支使其我来了,回去再收拾你。”嘴里虽然说收拾,心里却是说不完的高兴,这样的徒弟,谁不喜欢。百霜也是爬到了一棵树最茂密的树杈上,盯着山下的一举一动。
一阳悄悄摸摸下了山,真的是后面当做自己的后方了,居然连一个放哨的人都没有,帐篷里也都是鼾声一片,只有不远处的一个帐篷还有些光亮。一阳摸到了光亮帐篷的外面,只听见里面有人抱怨:“兄弟们,这帮人是不是想立功想疯了,杀人时倒是咱们兄弟冲锋陷阵,这一旦闲下来了,反倒我们的不是了,嫌我们走得慢,拖慢整个队伍的速度,你说有这样卸磨杀驴的吗?”
旁边的一个汉子倒是也很开明,叹着气说到:“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能够捡条小命回南疆就算不错了。早知如此,我就直接投到百毒门的门下算了,也懒得来蹚这趟浑水了,听天由命吧。”
之前的汉子回到:“还是哥你的脑子好使,这年头,还是活着最好,钱财地位的什么的,死了就什么都化成灰了。哥,你先睡,我出去搂一眼,这些象好歹也是和咱们出生入死的兄弟,不能亏待了。”一阳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消失在汉子的视线范围之内。
汉子出了帐篷,四周看了一眼,走到了一处帐篷里,看了一眼里面的草料和水,再看了一眼不远处躺着的大象,也就心安地回去睡觉了。
一阳看着帐篷里的灯慢慢熄灭了,直到鼾声起来的时候,才摸到了之前汉子进去的帐篷,进去了,里面的东西确实很多,纷繁复杂,但药粉有限,不能全都放进去。一阳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找了一番,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大桶,把桶盖打开了,看到了里面都是一些糙米磨成的面,是所有大象最好的饲料。
一阳把所有药粉全都倒了进去,为了防止被人察觉出异样,特意搅拌了一番,而后把里面的一切恢复原样,也就摸了出去。
但就在往回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个帐篷里走出来一个人,眯着眼睛,打着哈欠,提着裤子就往外走,嘴里还哼着听不懂的南疆民谣。这个是时候,帐篷里面突然喊到:“滚你大爷的,要出去撒尿,就他娘的瞎唱,搅了老子的美梦,阉了你个乌龟王八蛋,让你丫这辈子就憋着。”
一阳也是一个
精灵,二话处说,直接趴在了一块大岩石的下面,想要借此躲过一劫。一阳在心里乞讨,这个人不要朝着自己走来,但有些时候,你越祈祷的事情往往就是逆了你的愿,事与愿违。
一阳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自觉的吧自己手里的刀握得紧紧的,万不得已之下,只好一剑杀了他。一样的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这样的小喽啰,他还从未放在眼里过,只是怕毁了师父的计划而已。
这块岩石倒是也不算太高,但好在下面有一个三尺来深的坑,一阳一只脚勾着岩石下面的一棵草,一只手抓着岩石的下面凸起的地方,整个人贴着坑壁,大气都不敢出。
汉子踏上岩石,解开自己的裤子,开始放水了。最麻烦的是,这个人正对着一阳的嘴巴,刚开始和结束的时候,尿液还是淋在一阳的头上。这要是平时,一阳指定打得他亲妈都不认识,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只好闭着眼睛和嘴巴,任由这些尿液滋在自己的脸上,无可奈何的事情。
大约半晌之后,这个汉子抖了抖身体,提着裤子一摇一晃地回去了。一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探出头看了一眼四周,整个人翻上了岩石,把刚才的痕迹再三整理,确认无误之后才悄悄摸了回去。
回到山上的时候,百霜可是不会放过这个戏耍他的机会,问到:“一阳,刚才的味道怎么样?我们在上面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你不会打算抵赖吧,说说吧。”
一旁的林清言倒是没有敢问,只是笑了笑,外人面前,该有的样子和还是要有的。但一阳直接走了过来,盯着师父的脸,一本正经地说到:“师父,今天的这件事情,你可不能传出去。我的脸面可就在师父你的手里,这要是师兄弟们知道了,我可是会向师娘和娘亲告状的,到时候你可就别想安宁了。”
林清言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一阳说到:“一阳,我们这里可是有三个人,将来如果真的传出去的话,也可能是其他人啊。再说了,这万一你要是喝醉了,自己嘴巴漏了,你也要把这个账算到师父的头上吗?”
一阳拉着脸说到:“师父,反正我不管,就算我喝醉了,也是算你的,谁让你不拉着我的。至于百霜嘛,我们现在相互有对方的小秘密在手里攥着,大不了一起掀个底掉!”
一阳继续说到:“师父,我可以向你提一个要求吗?”
师父回到:“你是想要我们把这些人全都围剿之后,把这个汉子交给你处置是吧?”
一阳有些惊奇地回到:“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我都还没怎么想好的。”
师父摸着一阳的脑袋说到:“一阳,师父不可能把去找这个人,也不可能把这个人交给你。”
一阳着急地追问到:“为什么?”
林清言回到:“一阳,我们不是圣人,没必要做到什么恩怨不计,也不会做到什么以德报怨,但不知者无罪,说句不好听的,今晚是我们自找的。杀了这个人也许对于这个江湖并没有什么损失,但师父有些害怕,你会因此把你内心最深处魔鬼释放出来,从此之后,你就只信奉手中的双剑和无尽的杀戮了。一阳,师父希望你永远记住,杀人永远都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的方法,只有那些无可救药的人,我们才会选择让阎王爷教他重新做人。”
一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刚才的尴尬早就抛之脑后了,至于那个人,似乎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就好像陌路行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空离谷激战
第二百二十五章 空离谷激战
一切都是按照毒蝎子的预想走下去的,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哪怕是零星的骚扰都没有,平静得就好像空离谷已经放弃抵抗了一般。两天之后的中午,总算是来到了空离谷前的平原。秋风总算是来了,吹拂着这片平原,带着阵阵云彩,天空似乎被压得很低,有些沉闷。整个平原上没有一丝生气,除了高高低低的草垛和满地的稻茬(收割稻谷后留下的桩子),空旷无边,有种沧海一粟的感觉。空离谷城门紧闭,大门上巡逻的人依旧,即便看见了五毒门的人,也是若无其事的走着。
这一幕,太不寻常了,大敌当前,还是内忧外患之际,没有理由这么轻松。除非有埋伏,或者唱的是一出空城计。至少在毒蜘蛛的心里,后一种的可能性大些,丢盔卸甲的林清言,也就只有这点小伎俩了。
毒蝎子毕竟是老江湖了,带着人在空离谷的面前摆开阵势,大声地朝着空离谷里面的人喊到:“空离谷的人听好了,开门投降者,一概免死;负隅顽抗者,人头不保。”
颜如站在城门上,摸着围栏,没有好气地回到:“毒蝎子,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有本事就来攻城。老子的人头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拿。今天,这条空离河注定是要流血漂橹,不怕死的就上来,空离谷的箭喂够你们这些痴心妄想的死人。”
毒蜘蛛放狠话还是可以的,对着城门上喊到:“颜如蟊贼,你就别再这里自欺欺人了。林森焱和叶青已经废了,林清言又是寒气反噬,就你们这些小喽啰,会是我们的五毒门的对手吗?开门献城,方可保住一条小命,活着不是很好吗?”
颜如冷酷地说到:“有胆子的话就带着人攻城,要是不敢,就带着你的乌合之众滚回南疆去,别在这里碍眼睛。”
毒蝎子令人摆起战鼓,雨点般的鼓点之后,毒蜈蚣就带着人开始冲锋了,四百来号人,带着云梯和撞车就开始大摇大摆地攻城了。毒蝎子还是有些手段的,为了今天,很早就开始准备了,训练出了这群素质还算是不错的手下,每个人都身披盔甲,虽然都是麻皮的,但足够厚,可以挡住一般的羽箭攻击。最前面的是盾牌兵,比人还高的盾牌,临阵之时足以挡住所有迎面飞来的羽箭,但空离谷居高临下,羽箭会从上面绕开,直接攻击后排,因此只好不断往前推进,倾斜着盾牌,掩护身后的弓箭手进攻。
后面的两排是弓箭手,都是南疆市面上最好的强弓利箭,百步之外,依旧可以穿透身体。这些弓箭手一个个也都是身强力壮,百斤的弓不在话下,只是从下往上进攻,力道自然差些。
最后面的就是拿着云梯和城器具以及的卫士了,看着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但这些人都是些散兵游勇,打家劫舍也许是拿手好戏,但真要真刀真枪的动起手来,也就只有被屠杀的命了,更别提这是攻城了,攻的还是空离谷的城。
颜如倒是毫不在意,一直命令手下人蛰伏待机,眼睁睁看着五毒门的人慢慢推进,一箭未发。山下的毒蜈蚣也有些犹疑了,完全不知道颜如玩得是什么花样,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硬着头皮也要冲上空离谷的城楼了。
颜如压根就没有给他们机会,在他们推进到适当位置的时
候,城墙上突然出现了十来具庞然大物,五毒门的人根本就没有见识过,但也没在怕的,依旧是继续推进。但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就好像大刀悬在自己头上,落下的时机都在别人手里拿捏着,而这一次,他们连悬在自己头上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来具庞然大物为三弓床弩,臂上的三张弓,前端安两张,后面装一张,也是前后相对安装。由于这类床子弩力量更强,所以又叫“八牛弩”,表示用八头老牛的力量才能拉开它。用人力开弩,一般需二十至一百人,一般射程在二百至三百步,即三百七十至五百六十米左右,但这是天机堂的造的,在床弩两侧安装了两个滑轮组,只需要两个人转动最后方的绞盘,就能把这万斤弩床拉开。为了方便使用,整个床弩下方还设计了一个升降台。平时的时候缩在下面的大木盒子里,待用的时候便将其升起来,转动旁边的绞盘就可以调节仰角,随时调节床弩射击的位置。三弓床子弩使用的弩箭更为巨大,有粗壮的箭杆和铁制的箭羽,前端装有巨大的三棱刃铁镞,因为它的大小和一般士兵使用的长枪差不多,所以又叫“一枪三剑箭”。
第二种箭名称叫“踏橛箭”,其功能在于攻打敌方城堡时,将粗大的箭射向敌方城墙,使弩箭的前端深深插入墙内,只留半截粗大的箭杆和尾羽露在墙外,攻城的士兵在己方的掩护下可攀着这些射插在墙上的巨大箭杆登上城墙,攻陷城池。于是,这种巨大的弩箭又成了攻城者攀登的踏橛,因此这些箭又有了“踏橛箭”的名称。
第三种箭名为连天箭,这种箭和踏橛箭从外面看没有什么太多分别,唯一不同的就是箭杆尾部连接了一条百丈长的绳子。弩箭击发之后,带着绳子过去,箭杆插入落地点的位置,深深地嵌入其中,而后人顺着绳子跑过去,该类箭最易使用在通过山谷或者河流的时候,飞天架桥。三弓床弩不是什么秘密武器,但天机堂的是最神秘的,也是威力最大和使用最为便捷的,江湖只此一家。空离谷能够得到此等秘密武器,天机堂确实没有太多对空离派隐藏的了,钱不钱的倒是无关紧要,但凡是自己家有的,一定紧着空离派和九州镖局。
三弓床弩已经把位置调整好了,事前就把瞄准的位置也已经定好了,现在就等着五毒门的人推进到预定的位置了,只要颜如一声令下,下面的人就等着和这个江湖说再见了。
颜如站在城门上,心里一直在默默数着步子,差不动六十步的时候,颜如的手突然举了起来,而后快速放下。最后方的一个人拿着一个木槌,敲在了弩槽末端的扳机上,数十只弩箭直接呼啸而出,朝着最前面的盾牌飞去。这个距离,弩箭在接触的一瞬间直接把盾牌从中间击碎,瞬间就变为四块,朝着四周散去。盾牌后面的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直接被弩箭从身体的最前面穿过胸膛,插在了地面上,留下了一具尸体挂在弩箭上。鲜血不断地顺着箭杆往下流,死人的表情有些惶恐,死不瞑目的眼神似乎在宣泄自己的不满,这究竟是什么神仙武器。十多支弩箭把拿着盾牌的人几乎全都杀死,各有各的死法,但死法对死人来说都一样,只是碍着活人的眼睛罢了。这一招,把五毒门前排的盾牌防线摧毁了,接下来就是五十步的无视野障碍的开阔地带,空离谷的人居高临下,无数的弩箭就好像搂草打兔子,随意射杀。
毒蜈蚣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拿着自己手里的剑,大声地喊到:“弓箭手箭雨压制,
其余的人给我玩命的跑,墙根底下是他们的弩箭的死角,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我最后在重复一遍,后退者,杀无赦。”命令已经很清楚了,后退一定是死,冲出去还有些生路,对于他们而言,只能一往无前了。
这一次冲锋,五毒门的弓箭手几乎就是摆设,空离谷的人在城墙上立起了盾牌,剩下的人从间隙中箭雨覆盖,趁其在这五十步的开阔地带“半渡而击之”,五毒门半数的人几乎全都被这连弩的羽箭的击杀了,但总算是冲到了城墙下,可以喘口气了。回头看冲锋的路上,活着的苟延残喘,死去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五毒门幸存的人没有时间为死去的人哀悼,分为两拨,一群人站在城墙下,立起云梯。剩下的人推着撞车撞向城门,在五毒门的人听来,就好像是空离谷覆灭的撞钟,每一声都是那么悦耳动听。似乎已经成功了一半,外面的人不禁露出了笑容。
颜如依旧是不慌不忙,他需要的就只是等待,颜如摸到了城门之上,又是一个手势,前面立起来的盾牌突然撤开,无数的火油罐子突然顺着墙壁扔了下去,后面还跟着七八个火把。眨眼间的功夫,盾牌又合上了,空离谷的人连受伤的机会都不给。落地的一瞬间,罐子破裂,火油撒了一地,紧接着就是一片火海了和无数的惨叫声了。很快城门下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几个幸运的人跳进了空离河里,但楼上的弓箭手早就等着他们了,待其头从水面露出的一瞬间,一箭朝着头就飞去,紧接着就只看见血红色的河流上漂着几具尸体,朝着远方而去。
另一边城墙上的人也都不客气,蹲在城墙的垛口下,顺着云梯就把石头扔了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几乎可以想象,下面的人死状一定很惨,事实上也是如此。几个顺着云梯爬上来的人全都被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砸到地上,胸口和头上都是淤青,一口淤血从嘴里吐出来之后,当场毙命。待云梯上全都砸下去之后,石头就顺着城墙不断地往下扔了,也不管位置,随缘扔法,砸中谁是谁。
但城门根子下的人似乎没有想要放弃的意思,依旧不顾一切的往上爬,就连毒蜈蚣也都有些疯了,对着身边的弓箭手大声地喊到:“所有人,朝着一个位置射箭,老子就不信了,真他娘就就打不开一个缺口。”
说完,毒蜈蚣就拿着一个盾牌挡在自己头上,手里的剑暂时挂在背上,一个人攀着云梯直上。颜如倒是也很配合,完全没有管这个人,对着身边的人小声地说到:“除了来人面前的盾牌,其他的全部掀开,探出头去,连弩箭雨全方位覆盖,第一轮就要扫掉剩下一半的人。同时打开城门,让师娘和大师兄带着人冲出去,是时候结束这场无聊的战斗了。城门上的人,不管外面出现什么情况,都要守住城楼,知道吗?至于胆敢上来的这个人,交给我。”说完,把靠在垛口的剑拿在了手中,虎头隘没能活动筋骨,现在可以找回来了。
颜如身边的人往两侧传递消息,就在颜如的手放下的时候,旁边的盾牌直接朝着下面的人扔了下去,和巨石没有什么两样。最可怜的还是下面的弓箭手,看到空离谷的人探出头来的一瞬间,眼睛里有无数只箭朝着自己的头飞来,倒下之后,这辈子在没有机会看到其他任何东西。
颜如已经把大多数事情都做了,接下来的就看其他师兄弟们的了,只不过这些残兵败将,除了在地上等死,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