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空离叹TXT下载空离叹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空离叹全文阅读

作者:追月的阳     空离叹txt下载     空离叹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南宫府晚宴

    第一百九十六章    南宫府晚宴

    回到汇通客栈还没有多久,南宫凌峰就再次来了,客客气气地把林清言和方道请到着自己的兄弟前往南宫府。这才刚到南宫桥,南宫凌云就已经带着手下的兄弟在桥头迎接了,一袭蟒袍,看起来熠熠生辉,整个江湖,也就只有安业城才有这样的财力了。脸上不免沧桑了许多,这么些年的四处奔波忙碌,越来越像一个家主真正了。

    见到林清言和方道,南宫凌云很是客气,向前迎了几步,抱拳礼行,笑着说到:“清言兄和方道兄驾临寒舍,可真的是蓬荜生辉了,快快里面请,本来应该亲自前往的,但府中事务繁忙,只好请大哥代劳了,还望两位兄台不要介意。”

    林清言笑了笑说到:“南宫家主说笑了,我们都是山野之人,哪里用的着这么多礼数,更何况凌峰兄也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人物,怎么会介意呢。”一旁的方道心事重重,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是一旁简单地附和到。

    一行人慢慢地往里走,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抛开各自身份不谈,他们也都是江湖的青年才俊,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但物是人非,他们早已不再是那个少年,说话必须要过过脑子,考虑考虑后果。

    来到南宫府的宴会堂,见到了南宫府的新夫人——方颜,一身紫色的织锦长裙,裙裾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点点梅花,一条紫色的织锦丝带束住腰间。乌黑的头发绾成如意髻,一只玉如意簪子插在其上,看起来雍容华贵。脸上略施粉黛,把她的盛世容颜衬托得恰到好处。

    方颜一手牵着一个小孩子,左边的是南宫凌云和方颜的孩子南宫云遥,右边的是南宫凌峰的亲儿子南宫云青,即便是孩子,穿着也是华丽,一眼就能和普通人家的孩子区分出来。南宫凌云没有儿子,即便是娶了几房小妾,非但没有生出一个儿子,就连子嗣都在没有过,不得以,只好把大哥的儿子招进来。这要是再没有亲生儿子,南宫家的产业也就只有交到南宫云青的手里了。

    下人们早就把各色菜肴摆好了,黄花梨的桌子板凳,出自江南名家手中的屏风,就连楼上装饰的丝带,也都是鸿兴绸缎最好的布料,桌子上江南风味的菜肴,应接不暇,基本上都叫不出名字,甚至连食材都未曾见过。

    双方各自坐了介绍,当一阳报上自己名号的时候,南宫云遥突然挣开方颜的手,来到一阳的面前,蹬着个小眼睛看着一阳,有些不服气地说到:“你就是那个江湖上的无知之辈吹得神乎其神的解忧谷天才少年江一阳是吧,今日一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吗?傻小子一个,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呢?”不愧是富家小姐,口无遮拦,娇生惯养,倒是很有“大家风范”。

    江一阳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住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被师娘拉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但是南宫云遥依旧不依不饶,想要继续向前。一旁的南宫云青也走了上来,对着一阳抱拳行礼说到:“父亲说过,解忧谷的江一阳是少有的少年天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在下安业城南宫云青。”

    一阳也是懂些江湖礼数的少年,向前走了几步,抱拳行礼说到:“在下解忧谷江一阳,也是有幸见到安业城的少年高手 ,幸会幸会。”惺惺相惜的少年打破了这个尴尬的气氛,越聊越觉得对脾气,南宫云青虽然是富家少爷,但是没有丝毫的傲气,平易近人,和南宫云遥简直就是

    天壤之别。

    男人们坐在一桌,方颜和师娘则招呼这几个小家伙吃饭,南宫云青就像是找到了知己,拉着一阳说个不停,要不是大人们提醒,两个任人连饭都忘记吃了。安业城的美酒细腻有余,就像是婀娜多姿的少女,柔情似水,但喝起来少了些狂野之气,不适合一阳这样的酒客,简单地咂一口意思意思也就是了。

    男人们开始入座,下人在一旁倒酒伺候,南宫凌云举起酒杯,说到:“清言兄,方道兄,安业城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一杯薄酒,不成敬意,在下先干为敬。”说完,一饮而尽,喝完还把被子倒置,豪气万千。主人都已经喝了,客人也就只好跟着一干二净了。

    喝完,南宫凌云看了看一阳和南宫云青,笑着说到:“大哥,清言兄,你看我家云青和一阳聊得很开心啊,听说一阳可是一个真正的酒客,居然连美酒都忘记喝了,看样子,他们两个真的是遇到知己。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四个也算事多年朋友了,为我们的友情再干一杯。”说完,四个人又是一杯美酒下肚。

    南宫凌峰这个时候也插了一句话,笑着说到:“是啊,云青虽然一直圈在安业城里,但接触到的人也不少,没想到两个人一见如故,可真的是难得了。”

    一旁的方道也插了一句嘴:“一阳这孩子,单纯善良,无论是谁,都能聊到一起去,就连我家姑娘未能逃过。在来的的路上,两个孩子也都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友。”

    听了他们的话,林清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一阳总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的,冲撞之处,还望各位海涵。”

    南宫凌云摆摆手说到:“清言兄,你这就是小题大做了,小孩子嘛,由他们去了。我们这些大人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我们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别说,一阳这孩子很有灵性,我很喜欢,这要是没有定亲的话,我都想让我家云遥嫁给他了。”

    林清言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赶忙一本正经地说到:“南宫家主莫再说笑了,我们一阳只是山野之人,哪里敢高攀。”

    南宫凌云似乎没有说笑,也是有些严肃地说到:“清言兄,我可不是说笑的,一阳这样的少年天才,你可不能独吞啊。咱们这些老家伙儿也都说了不算,最终还是要看他们的想法,把一阳叫过来问问也就知道了。”说完,直接把一阳叫了过来。

    南宫凌峰和方道一脸的疑惑,完全不知道南宫凌云的意思,但林清言心里却如明镜一般,如今,南宫凌峰和漕帮结为姻亲,从此长江之上他有足够的话语权。而岭南一带一向唯空离谷马首是瞻,铁板一块,想要让南宫家的生意进入简直就是难于上青天。要是有了联姻这一条线,也就轻易地把铁板撬开了,就连接下来南宫昊月的问题也都迎刃而解,还能联姻空离谷,一手的好算盘。林清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这才短短几年时间,南宫凌云的智计就有如此境界,一箭三雕,真的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了。

    一阳走了过来,抱拳行礼说到:“不知道南宫家主有何吩咐。”

    南宫凌云笑着说到:“一阳,别紧张,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道你可愿意答应,把我家云遥许配给你做妻子,你觉得如何。”

    一阳几乎是惊掉了下巴,久久不能说出话来,他不知道南宫凌云是什么意思,只好试探地问到:“南宫家主,我要说实话吗?”不仅是一阳,另一桌上的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没有人注意到方月的表情,很微

    妙,尤其听到许配一词的时候,身体不自主地动了一下,眉头一直紧锁。

    南宫凌云也是不解其意,只好回到:“当然说实话了。”

    一阳看了一眼南宫云遥,想都没有想就说到:“不行。”听到这里,方月总算是眉开眼笑了。

    南宫凌云有些不解地问到:“为什么,我家姑娘长得也算是倾国倾城吧,居然也都入不了你的眼?”

    一阳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说到:“不是漂不漂亮的说法,娘亲说了,我以后一定要找一个脾气好的女孩。”一阳的回答很巧妙,既表明了拒绝的理由,同时又没有捅破南宫云遥嚣张跋扈的窗户纸。这些话想必是师娘教他的,毕竟,师娘的也算是见过几多世面的人了。

    大人们都还没有说话呢,南宫云遥却再也坐不住了,来都江一阳面前,质问道:“江一阳,你不必阴阳怪气的,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够温柔了,就你这么个穷小子,我还看上你呢?”南宫家的大小姐,书读得不错,只是张扬跋扈的性格无法改变了。

    一阳抬头看着屋顶,一言不发。南宫云遥没有要放弃的意思,依旧不依不饶,誓要得到个结果不可。就在宴会堂的气氛即将冷到极点的时候,门外来了一个老者,南宫昊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着,南宫凌羽从旁搀扶,手里还提着一壶好酒。

    见到长者进门,里面的人全都站了起来,以示尊重。南宫凌云刚忙走了上来,搀扶着叔叔的身体,笑着说到:“叔叔,您怎么来了,赶快上座,本来是要请您来的,但去到您府上的时候,凌羽说您在休息,也就没敢叨扰您老人家了。”

    南宫昊渺喘了口气,咳嗽了几声,气定神闲地说到:“凌云,你们的饭我可不想吃,早就吃腻了。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来找一个人,听说许一凡的徒弟来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他已经不在人世了,见到他的徒弟也是一样的,曾经相约一醉方休,如今阴阳两相隔,只好见见他的徒弟了。人在哪呢,也不给我引荐引荐?”

    江一阳走了上来,来到前辈的面前,抱拳行礼说到:“晚辈江一阳,拜见前辈。”

    南宫昊渺走了上来,一把拉过一阳的手,和蔼地说到:“一阳是吧,别拘着,我和你师父许一凡,空离谷的林森焱以及天机堂的凌霄,那可是江湖鼎鼎有名的四大醉鬼,多少年的兄弟了。对了,我听说他还有一个徒弟也来,走,找他们去,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江一阳更是有些意外,想不到安业城里还有这样豁达的富贵闲人,倒也是一大幸事。一阳看着老者说到:“前辈,师弟许宁现在师兄周宇飞家里帮忙。”

    老者拍了一下脑袋,有些恍然大悟地说到:“我差点忘了,周宇飞也是老鬼的徒弟,别说,这么多年了,要不是扬州之事,我就算到现在也都不知道呢?你师兄要成亲了,师弟搭把手也是分所应当的,走,就去你师兄家,正好也去他家瞧瞧弄得怎么样了,几天后的婚礼,可不能乱了套。”说完拉着一阳就往走了,回头对南宫凌云说到:“凌云,你们就别跟着了,该干嘛干嘛去,一群心机深沉的家伙儿,别打扰我们忘年交喝酒。”老头子有地位有身份,说话自然无所顾忌。

    所有人目送南宫昊渺离开,直到消失在了转角,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南宫昊渺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前,没有外人在的话,一直被晚辈们限制喝酒,脾气也越来越有些捉摸不透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鸿门宴开始

    第一百九十七章   鸿门宴开始

    南宫昊渺走了之后,一阳和南宫云遥的娃娃亲注定是化为泡影,即便没有南宫昊渺的无意撞破,也都没有机会了,娃娃亲这种事情,最好是指腹为婚,孩子一旦有了自己思想,就再也由不得大人了,联姻这条路,算是彻底断了,但南宫昊月的事情,应该有转机,毕竟,南宫家已经让步了,想必林清言必定投桃报李,至少在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方颜带着徐梦瑶和两个孩子游览南宫府了,男人们则转移地方,来到了南宫府的竹林下,在那里喝茶赏风景,别说,今晚夜色不错,一轮半月高悬天际,初春的月色映照地面,不一样的凄美,不一样的安业城。

    三个人坐定,景德镇上好的茶具,一个小炉子摆在桌子上,山上新取的山泉水,在小炉子上把水烧到冒气泡,还未开的时候,过一遍杯子。待水开了之后,先冲入大约三分之一的开水与杯中,然后在置茶,这叫做“香茗入宫”,茶的用量无需太多,适可为止。接下来就是冲泡,讲究“高冲水,低斟茶”,向杯中注水时应把随手泡拉高,这时倒出来的水流才有气势,可以将信阳毛尖的茶芽快速激荡开。而后盖上盖子,封存那么一会儿,待茶香释放,带给我们春天的香气。把盖子掀开,这才真的是香飘满园。这些都是方道自己弄的,在他看来,手下人不够灵光,不能是信阳毛尖真正的味道展开,这就暴殄天物。

    冲泡出来的茶汤颜色碧绿,茶叶舒张开来,慢慢沉入杯底,茶叶片片匀整,柔嫩鲜绿光滑。毛尖的色、香、味、形均有独特个性,其颜色鲜润、干净,不含杂质,香气高雅、清新,味道鲜爽、醇香、回甘。

    一旁的方道把茶杯端了起来,闻其香,观其色,尝其味,回味无穷,过了很久才说到:“春茶苦,夏茶涩,要好喝,秋白鹭,清明前的采摘的顶尖的毛尖茶,入口微苦,旋而回甘,继之醇厚鲜爽,弥留于齿颊之间,令人心旷神怡,信阳毛尖,名不虚传,今天算是有口福的了。”

    南宫凌云也是端起了茶杯,说到:“早就听闻方道兄是江湖中有名的儒将,江湖中人独爱美酒,尤其是那种大快朵颐的感觉,唯有方道兄独爱饮茶,热衷于茶道,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茶圣陆羽道‘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为了这杯好茶,特意让人去深山之上取来,可还凑合。”

    林清言虽然也喜欢喝茶,但空离派一向清贫,都是自家产的山茶,味道比起这信阳毛尖不可相提并论,但也别有一番风味,这就像是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各有各的妙用。林清言也是品茶的高手,尝了一口,含在口中,让茶的香气溢满口腔之中,久久不能忘怀。不知过了有多久,才缓缓地说到:“好茶,好水,好泡茶,今日能都喝到方道兄泡的好茶,三生有幸。”

    南宫凌云继续往小炉子上的茶壶加水,漫无目的地说到:“清言兄和方道兄是品茶的好手,而我就是门外汉了,这信阳毛尖是上次一个好友送的,能有个两斤左右,据说是千年古树茶,甚是难得,每年也就有个两斤的样子。不如送给两位兄台,也算是物尽其用,反正留在安业城也只是出虫而已。”

    方道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笑着说到:“多谢凌云兄的慷慨相赠,这好茶

    简直有有价无市,我曾经亲自去信阳找寻过,去被告知被人完全买走了,没想到是安业城的大手笔,实在是多谢了。”南宫凌云果然世故圆滑,是个投其所好的老手。林清言隐隐地觉得,这是方道的无奈之举,既然已经无法改变封锁南宫昊月的事实,不如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就坡下驴,免得到时候太过难堪。

    南宫凌云知道自己的计策奏效了,从两个人目前的情况而言,方道是最容易攻克的,意料之中的事情。手下人把茶包拿了上来,放在了方道的面前,笑着说到:“方道兄说笑了,我们本就是亲戚,何必见外。清言兄也是茶道高手,不知道可否赏脸接下这茶。”说完,拿着另一包茶放到了林清言的面前,故意用手拍了一下茶包。

    林清言深切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一旦自己拿了,真的就是别无选择,必须要给一个主动选择的权力。林清言拿起了茶包,闻了闻味道,笑着回到:“好茶是好茶,浅尝辄止就好,我们空离谷一向清贫惯了了,这要是把嘴巴惯坏了,以后可就看不上山茶了。凌云兄的美意,在下心领了,至于这好茶,还是送给有缘人吧。”说完,干脆利落地把茶包退了回去,有些东西,即便再喜欢也不能去触碰。

    南宫凌云吃了闭门羹,内心即便万般不舒服,但依旧陪着笑脸说到:“清言兄说笑了,这茶再珍贵也只是世俗之物,怎么比得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你还是拿着吧。我们安业城送出去的东西,既然没人赏脸,那就只好付之长江水了。”

    林清言依旧没有转变心意,笑着说到:“南宫府一向不拘小格,在下佩服,只不过在倒进滚滚长江水之前,一定要要用滚水泡开了,只有这样,茶叶的香气才会融入长江之水。说不定江中鱼喝了这水,做出来的菜别有一番味道。”林清言俏皮的话把南宫凌云弄得没脾气,即便心里不舒服,也真的不能表现出来,都是一方霸主,谁都不是吃素的,真要撕破脸皮,安业城只会自讨苦头。

    一旁的方道知道大智若愚,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笑着说到:“既然你们两个都不要,那就给我吧,我最近正愁没有好茶喝呢。”说着,一把将茶包揽到了自己怀里,算是给两个人一个台阶下。

    林清言自然知道方道的用意,借坡下驴,笑着说到:“方道兄,空离谷清贫惯了,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本来你继位漕帮帮主应该亲自前去祝贺的,却错失良机。今日也算是借花献佛了,还望兄弟不要嫌弃。”

    既然林清言都已经给自己台阶下了,那就顺着走吧,到时候闹大难堪了,再见可就难说了。南宫凌云对着手下人说到:“你们去把库房的里的好茶都给方道兄都给备上一份,都是自己人,不能亏待了自己兄弟。”

    方道感激涕零,笑着说到:“多谢凌云兄了,看样子我这两年都不愁好茶喝了,漕帮的夏天,湿热异常,这要是没有一杯好茶静静心,日子是真的难熬。”

    南宫凌云知道不能再在边缘试探了,是时候亮明自己的真正的意图。端着茶杯,站了起来,突然一本正经地说到:“江湖兄弟的心中自然都有一杆秤,是非曲折自有公断,今请两位兄弟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小小的安业城,是有要事相商。”

    方道快人快语,仰起头看着南宫凌云,也是一脸严肃地说到:“既然凌云兄说你我是兄弟,那就不必遮遮掩掩的,有什么需要兄

    弟的,就吱一声。”林清言没有说话,只是一脸阴沉的在思考着些什么。

    南宫凌云没有在意林清言,直接说到:“想必两位兄台已经受到了我们空离谷的昭告书,我们安业城决心腾出手来封锁川蜀的南宫家叛贼南宫昊月,书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南宫家与逆贼势不两立,不知道两位是什么意思。”

    方道早就做好了对策,想了想,有些无奈地说到:“长江上游河道淤塞,水流湍急,经常船毁人亡,得不偿失,我们漕帮已经撤出来了,至于南宫家封堵南宫昊月一事,我们就管不着了。”方道也是一个高手,给漕帮找了一个体面的理由,既不得罪南宫家,也在江湖人嘴中保全了颜面。说实话,方道早就料到了这一天,在南宫家的昭告书出来的前一天就已经在江湖中宣告退出川蜀了,时间很凑巧,江湖人虽然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嘴里也说不了什么。南宫凌云把方道请来,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这一出,就是给林清言看的。

    南宫凌云看着方道,说到:“方道兄顺应天时,心中侠义昭然若世,我们南宫家感谢漕帮的大义之举,我们以茶代酒,干一杯。”说完,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子,就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欣喜。

    把漕帮感谢完了,也就来找空离谷的麻烦了,南宫凌云把自己的茶添满,自顾自地走上前来,满脸堆笑地说到:“清言兄,不知道空离谷怎么想的,据传闻,蜀中南宫昊月经营的药品的买卖,都来自空离谷,要是没有空离谷的灵丹妙药,南宫昊月的买卖恐难以为继。”

    说实话,漕帮的“先见之明”,无异于把空离谷放在火上烤,如若空离谷拒绝,不就是“助纣为虐,逆天而行”。但既然找上门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也就没有好怕的了。林清言面不改色,添满自己的茶杯,也是笑着回到:“凌云兄此言差矣,我们空离谷可没有这等本事,中原之地九州镖局才是大头。”空离谷虽然偏安一隅,但林清言才思敏捷,口齿伶俐,一个简单的转移话题就把矛头转走了。

    南宫凌云听出了林清言的弦外之音,只要九州镖局答应了,空离谷就没有拒绝的理由。但九州镖局油盐不进,南宫凌云拿他们没有办法,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阵了。带着强硬的口气说到:“清言兄不必多言,九州镖局我们还在谈判,想必不是什么问题,现在就等着空离谷松口了。”

    林清言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到:“那就等到南宫家大捷的消息来再说吧。但即便如此,这个主我也做不了,南宫昊渺当初的契约是和师叔签的,师叔依旧健在,作为晚辈,怎么能够忤逆长辈呢。所以凌云兄找错人了,应该把师叔请来这里商量才能解决问题。”林清言确实雄辩,把南宫凌云逼得哑口无言,且不说九州镖局不会卖他这个面子,但就师叔林森焱这一关他就没办法,要知道,师叔一直对他心生芥蒂,再者师妹林清音出走安业城一事,更是把两人的关系拉到了冰点。现在南宫凌云只要见到师叔的身影,就像是猫见到老鼠一般恐惧,早早地就退避三舍了,更别说主动招惹了。林清言这个挡箭牌简直绝了。

    南宫凌云知道空离谷这道关卡他注定是过不去了,看来封锁南宫昊月这件事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了,心中虽万般无奈,但又无可奈何,林清言的理由让南宫凌云无法反驳,接下来就只有苦笑陪着喝茶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云遥挑事

    第一百九十八章    云遥挑事

    三个男人很明显没有谈拢,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尤其是林清言,压根不给南宫凌云一点空子可钻。虽然天色还早,但林清言和方道还是带着自己的孩子离开了。南宫凌云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装作客气的样子,要留人在府里歇息,林清言和方道竭力要走,南宫凌云也就没有在挽留,以身体不太舒服推脱,让方颜送他们离开,虽然略显有些小气,但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双方都在演戏,只不过,南宫凌云的演技略显拙劣。

    回来的路上,徐梦瑶牵着方月的小手走在前面,方道和林清言走在最后面,待女人和孩子走远了,方道这才咳嗽了一下,说到:“还是空离谷大气,正面回绝了安业城的小算盘,还把人噎着哑口无言,怎么以前没有发现清言兄这么能言善辩啊,当真是刮目相看了。”

    林清言笑了笑说到:“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家都在进步,我总不能永远原地踏步吧,你看看人家,一城之主,做事滴水不漏,于无声间就把事情都给挑明了,我们要是再不迂回曲折,可就不配和人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了。只不过,漕帮的消息是真的灵通,安业城的通告都还没有公布,你们就已经提前有了应对之策,可真是未卜先知了。”

    方道提了一下手里的茶包,笑着说到:“哎,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事情总算是过去了,托清言兄的福,白白捞走了这么多好茶,看上哪包了,清言兄就拿去。”

    林清言摆摆手,也是打趣着回到:“我命苦,无福消受,还是方道兄自己享用吧。对了方道兄,前些日子我们空离谷的兄弟和贵帮的兄弟有些冲突,虽然事后查明了原委,但我还是替兄弟们道个歉。”

    方道毫不在意,笑着说到:“这点小事,我们的兄弟早就忘了,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在心里,没什么事,都是血气方刚的汉子,江湖上过两招,倒也不妨。”

    两个人就这样聊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回忆往昔,展望将来,都不愿再提刚才的琐事。这才刚走到桥头,徐梦瑶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林清言说到:“清言,咱们还是接一阳去吧,这小子说不定已经和南宫前辈喝醉了。”

    林清言打趣着说到:“梦瑶,你就不要担心一阳了,就算他没数,许宁也会看些势头的,再说了,这是他的师兄家,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徐梦瑶牵着方月的手,来到林清言的面前,有些生气地说到:“倒底还是亲徒弟,不然也不会当这个甩手掌柜,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去看看一阳和许宁,他们师兄过几天就要成亲了,他们在那里不是太方便。”

    方道这时候出来打了个圆场,说到:“咱们也就别在争论了,一起去看看吧,说不定还能赶上一顿酒。”说完,四个人朝着周宇飞的住所摸过去了,白天的时候,周宇飞给了他们位置,应该能够找到。

    走错了位置,还好安业城是个不夜城,即便是晚上,也依旧是繁华热闹,问着路也就找过去了。这才刚走到围墙外面,就听到了里面不同寻常的吵闹声。徐梦瑶本来是要进去的,却被林清言拦住了,因为他想看看热闹,方道也赞同,四个人就在门口的黑暗处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人都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了有些尖锐地声音:“江一阳,你给我出来,你不是说我嚣张跋扈,不够温柔吗,有本事的话就

    出来比试比试,你要是输了,就要跪在我的面前,说你自己错了,否则,我就把你打倒认输为止。”

    一阳没有说话,反倒是南宫昊渺发话了,厉声斥责道:“云遥,不可胡搅蛮缠,一阳是安业城的客人,是我的忘年交。你要是敢胡来的话,我可就替你父亲教训你了。”

    南宫云遥一副自己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看着自己的三爷爷说到:“三爷爷,我才是您的孙女,您不帮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胳膊肘往外拐,我要去找三奶奶给我评评理。对了,你让凌羽叔叔带着你出来喝酒,我要是告诉她们,我看您回去怎么对付。”

    此话一出,南宫昊渺也为难了,倒不是有多怕她们,只是一直在自己耳边废话,就像是有一群蜜蜂在自己耳边飞来飞去的,郁闷得慌。南宫昊渺也没了主意,有些说到:“一阳,老朽也没有办法了,你自己看着办了,我进去喝酒等你啊。”

    这个时候,周宇飞走了上来,抱拳行礼,满脸赔罪的样子说到:“大小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一阳吧,他也是无心之失,不是成心和你作对的。”没有人比周宇飞再知道不过南宫云遥的难缠了,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棘手。

    南宫云遥依旧没有扭转心意,把自己的佩剑拿了拔了出来,剑鞘掷地有声,说到:“江一阳,你现在要是认输的话,看在周叔叔的份上,我就放你一马。”

    一阳也是才**岁的孩子,两年多了,曾几何时受过这样的气,直接回到:“南宫云遥是吧,对你步步退让,不是因为我怕你,只是我师娘说了,不要惹是生非。好男不和女斗,你还是回去吧,别让南宫城主找着急了。”

    南宫云遥不知道收了什么刺激,提着手里的剑直接冲了过去,一阳没有带武器,左右躲闪,顺手捡起地上的一段木棒当作手中剑,轻轻一挡,另一手也没有使多大力,推了一下她的肩膀,直接就把人给推了出去。这一幕看呆了在场的方道,江湖传闻是真的,一阳的武学修为确实惊为天人,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就让人相信了他的本事。

    南宫云遥被激怒了,从小到大还没有受到这样的屈辱,南宫家的人都知道她的“厉害”,即便陪她练剑也都是让着她,无形间在她心里觉得,江湖人不过如此,但一阳可不会惯她的臭脾气,非要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

    南宫云遥几近退到了门口的位置,都要被人扫地出门了,但依旧是嘴硬,丝毫没有要服软的意思,拿起自己的长剑再次冲了过来,剑尖直指心脏,江一阳知道她下手没轻没重,必须开始认真起来。一个侧身,让长剑擦着自己的肩膀刺过去,手里的木棒在顶在她持剑的手腕处,轻轻一击,直接就把她的剑击飞了,落在死一般沉寂的院子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阳回身撤了回来,把剑捡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她的手中,笑着说到:“南宫家大小姐,你的剑还你,剑是好剑,只可惜你的武功还配不上这柄剑。”一阳也是血气方刚的汉子,谁还不是天之骄子,没有必要看别人的眼色行事,畅所欲言即可。

    南宫云遥心里最后的自尊随着长剑落地的声音被击得粉碎,这一刻,她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南宫家大小姐,只是一个心里落魄的小女孩。南宫云遥颤颤巍巍地接过剑,双手抱着剑,头靠在膝盖,蹲在地上委屈地哭着说到:“我不信我打不过你,仅仅两招就败下阵来。要知道我可是可以和周叔叔过招的人,我就不

    信周叔叔也不是你的对手。”

    一阳看见女孩哭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更让他迷惑的是师兄,这样的丫头片子,就算一百个,也都不够看的,一阳还小,这里面的人情世故自然是不知道的。

    原本一直置身事外的南宫昊渺走了出来,艰难地抱起地上的南宫云遥,擦了擦她的眼泪,一脸和蔼地说到:“我的云遥,别哭了,你打不过一阳再正常不过了,他小小年纪就已经凭借自己的双剑打出了自己江湖名声,江湖杀伐出来的人,手里必定是有真本事的。至于你的周叔叔和府里的其他叔叔,他们不忍心打击你的自尊心,一直在让着你而已。三爷爷虽手无缚鸡之力,但眼睛还是明亮的,你的天赋一般,练功的时候还心不在焉的,学会一点东西就骄傲自满,这样下去可就不得了了。要说今天你要感谢一阳,是他用自己的本事让你知道了自己和真正高手的差距,以后就要勤加练习,勤能补拙知道吗?”

    说完南宫云遥,南宫昊渺指着周宇飞的鼻子就开始斥责了:“老周,你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关四海和韩天来,三个人也算是江湖中的高手了,居然敢糊弄的我的孙女,要是再有下次,直接让家主扣他们的钱。”

    南宫云遥似懂非懂的,眼里的泪水渐渐流干了,自己擦擦眼泪,从三爷爷地怀里跳了下来,拿着手里的剑指着江一阳说到:“江一阳,你别得意,我爹爹说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十年之后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了,记住了,到时候我一定会去找你比试的,到时候你可躲。”

    江一阳笑了笑说到:“我过几天就要上空离谷了,随时恭候。”

    南宫昊渺眼看化解一个不大不小的误会,对着周宇飞说到:“老周,你派人去南宫府传个信,就说云遥和我在一起喝酒,让他们别找了,到时候我和凌羽亲自把人送回去,指不定现在方颜有多着急呢?都别看了,许宁,一阳,进去喝酒,我这次可是偷偷跑出来喝酒的,待会儿云遥三奶奶要是找过来了,你我都不得安生。”南宫昊渺确实不同于大多数富贵闲人,交友单凭对脾气,热情豪迈,也算是安业城的一股清流了。

    周宇飞依令行事,手下人跑出去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口来了两个人,手里提着两大坛子好酒,关四海和韩天来,人未到,声音先到:“远远的听到老爷子说我们兄弟的坏话儿,喝酒不叫我们也就算了,江湖传闻的小酒仙江一阳到了也不通知我们,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两个人都还没有走进门,林清言和方道也来凑了一个热闹,从黑暗里走了出来,方道笑着说到:“周大总管,我们兄弟什么都没有带,不知道可否前来讨薄酒喝喝。”

    南宫昊渺现在欣喜若狂,对着一旁的凌羽说到:“安业城今天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够热闹,凌羽,去外面亮灯的酒馆多买些酒菜来。今夜我们不醉不归,这里就我最大了,倚老卖老一次。”说完,凌羽就带着手下人出去了,心里也是很高兴,父亲一直闷闷不乐的,难得见到他开怀大笑,这便是身为儿子最大的幸福。

    一旁的方道也是打趣着说到:“南宫前辈是老一辈的酒仙,关四海是这一辈的酒仙,一阳是下一代的酒仙,今天都聚齐了,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南宫昊渺接过话,摇摇头说到:“酒桌上没有前辈后辈之分,只有兄弟,今天我们不聊公事,喝个痛快就行。”原本有些冷冷清清的院子瞬间变得热闹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周宇飞婚礼

    第一百九十九章    周宇飞婚礼

    一群人直接喝到天亮,没有人中途离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林清言和方道还是有些数的,虽然天地都是旋转的, 但脑袋还是清醒的,至于其他人,倒头就睡,这可苦了徐梦瑶、方月和手下人,一个个地把人抬到床上,盖上被子,免得着凉了。至于南宫云遥,方颜亲自前来把人带了回去,一切处理完了之后,已经是深夜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清言和方道完全没有任何睡意,回到鸿通客栈,手下人在门口站着放哨,两个人找了一个地方,泡了一杯清茶,醒醒酒,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各自回到房间深深地睡去。

    第二天中午,周宇飞家里的人才缓缓地醒了过来,手下人把醒酒汤送来,喝了一碗,还是觉得天旋地转的,一阳倒是没事,早早地就起来了,在师兄的院子里开始练起剑来。昨晚天色黯淡,只觉得院子很小,今早起来,才发现别有洞天。院子虽然不大,但很精致,院子的最中间有一个池塘,和活水相连,上面有一个小亭子,周围的房间围绕着池塘而建,靠南的房间是周宇飞的婚房,靠北的客房,白墙青瓦,到处回廊连接,看起来是那么静谧和谐,因为要成亲了,必要的礼节还是需要的,蓉姐被安排在了外面的房子居住,后天,周宇飞就要带着人前去迎亲了。家里早就张灯结彩了,手下人人到处贴喜字,红色的对联,红色的丝带,一切都是那么的喜庆,直到现在,周宇飞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如梦如幻,一个漂泊四十来年的无根之人,居然也会有家。

    酒醒之后,南宫昊渺带着凌羽离开了,剩下的人就留在周宇飞家里帮忙,虽然大多数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但一些具体的细节还是亲自动手的好。两天的功夫,周宇飞的家就焕然一新了,新婚的气氛总算是营造起来了。周宇飞是战场杀伐之人,但成亲也是头一遭,不免有些紧张,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又惊又喜,有些害怕黎明的到来。

    周宇飞和蓉姐都没有亲人,只好请南宫昊渺和他的夫人主持了。迎亲的礼节繁琐复杂,好在老夫人精于此道,倒也省去许多麻烦事。

    请吃酒迎亲日子叫"好日"。俗谚"请吃酒,挜拜生",好日前周宇飞拿着红纸"知单"请长辈亲友吃喜酒(好日酒),长辈要在自己姓名下写上个"知"字。好日前有待郎、待嫁习俗,双方父母亲请子、女吃包子、蚶子、肘子、栗子、莲子,讨"五子登科"彩头。好日前三五天,男方送女方"轿前担",一般为鹅2只、肉l方、鱼2尾等。看嫁资男方去女方搬嫁资(嫁妆),女方置嫁资于厅堂,让人观看,称"看嫁资"。器物披挂红色彩线,衣服等薰以檀香,箱底放数枚银元,俗称"压箱钱"。嫁资搬到男方,亦陈列于厅堂供人观看,亦叫"看嫁资"。由阿婆取女方钥匙包,取钥开箱,俗称"掏箱"。安床伴郎迎亲先一日,男方要"安床",由一位"全福"妇女,取24双筷子系扎红线,安放周宇飞席子下,称"安床"。婚前一至三天夜里,由一个父母双全的小儇(男孩)伴周宇飞同睡,睡于床的里边,称"伴郎"。晚上

    要给这个小儇吃包子、花生、鸡蛋,寓"包生儿子"意,待"好日"那天早晨离开时,要给红包,俗称"挈出尿瓶"。享先好日先一二天,男家向贳器店贳得花轿和婚礼器物,挂灯结彩,以上等筵席款待贺客,称"细便饭"。好日五更时辰,男家以全副猪羊或五牲福礼及果品,在厅堂供祭"天地君亲师",俗称"享先"。早餐兴吃"享先汤果"。这顶八人抬花轿,抬轿者穿一色特制的缎子马褂,炫耀一时。坐花轿尚含有明媒正娶、原配夫人之意,女子一生只能坐一次。故夫妻吵嘴,妻子带在嘴边一句话:我是大红花轿抬进门的,又不是走上门的,以此来炫耀高贵。迎亲日,花轿出门,以净茶、四色糕点供"轿神"。放铳、放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吹吹打打。周宇飞不到岳父家迎亲,以喜娘(送娘)为使者,持名贴前往。开面女家喜娘用五色棉纱线为蓉姐家绞去脸上汗毛,俗称"开面"(含有现在美容意),客人兴吃"开面汤果"。花轿临门,女家放炮仗迎轿,旋即虚掩大门"拦轿门",待塞入红包后始开。花轿停放须轿门朝外,女家有人燃着红烛、持着镜子,向轿内照一下,谓驱逐匿藏轿内的冤鬼,称"搜轿"。女家中午为正席酒,俗称"开面酒",亦叫"起嫁酒"。上轿蓉姐上轿前,经男方喜娘三次催妆,佯作不愿出嫁,懒于梳妆(当然也有封建婚姻确实不愿者),而后坐娘腿上,娘为女儿喂上轿饭,寓意不要忘记哺育之恩。较异习俗有三:其一,"哭上轿"。女儿上轿,母亲哭送,哭词多为祝颂、叮嘱话,有:"囡啊囡,侬抬得去呵,烘烘响啊!侬独自去呵,领一潮来啊!""侬敬重公婆敬重福,敬重丈夫有饭吃"等,蓉姐动了感情含泪惜别。其二,"抱上轿"。蓉姐由兄长抱上轿,进轿坐定后,臀部不可随便移动,寓平安稳当意。其三,"倒火熜灰"。蓉姐座下放一只焚着炭火、香料的火熜,花轿的后轿杠上搁系一条席子,俗称"轿内火熜,轿后席子"。起轿时,女家放炮仗,并用茶叶、米粒撒轿顶。蓉姐兄弟随轿行,谓之"送轿"。城区抬花轿要绕至千岁坊或三法卿(地名)等处,以讨"千岁"、"三发"彩头。兄弟送至中途即回,且要包点火熜灰回来,并从火种中点燃香或香烟,返家置于火缸,俗称"倒火熜灰",亦称"接火种"。拜堂花轿进门,男家奏乐放炮仗迎轿。停轿后卸轿门,由一名五六岁盛妆幼女(俗称"出轿小娘")迎蓉姐出轿,用手微拉蓉姐衣袖三下,始出轿。蓉姐出轿门先跨过一只朱红漆的木制"马鞍子",步红毡,由喜娘相扶站在喜堂右侧位置。是时,周宇飞闻轿进门,即佯躲别处,由捧花烛小儇请(找)回,站左侧。喜堂布置与各地相同,拜堂仪式则稍异,有主香公公,由南宫昊渺担任。主香者和周宇飞、蓉姐皆遵赞礼声动作。赞礼者喊:行庙见礼,奏乐!(乐起)主祝者诣香案前跪,皆跪!上香,二上香,三上香!叩首,再叩首,三叩首!赞礼者接着赞唱:升,平身,复位!跪,皆脆!接唱:升,拜!升,拜!升,拜!又唱:跪,皆脆,读祝章!由一个十三四岁小儇跪在右侧拜佛凳上读毕。赞礼者又唱:升,拜!升,拜!升,拜!整个过程总称为"三跪,九叩首,六升拜"。最后赞礼者唱:礼毕,退班,送入洞房!其间,周宇飞、蓉姐在拜堂时,有抢前头

    跪习俗,谓谁跪在前面,以后就可管住后者,致闹出边拜边踢垫子,周宇飞拂袖而起拒拜的笑话。

    繁缛的拜堂仪式毕,由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周宇飞执彩球绸带引蓉姐进入洞房。脚须踏在麻袋上行走,一般为五只,走过一只,喜娘等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意谓"传宗接代"、"五代见面"。入洞房后,按男左女右坐床沿,称"坐床",由一名福寿双全妇人用秤杆微叩一下蓉姐头部,而后挑去"盖头篷",意示"称心如意",谓"请方巾"。周宇飞稍坐即出,蓉姐换妆,客人吃"换妆汤果"。而后,周宇飞、蓉姐行"拜见礼",论亲疏、辈份依序跪拜见面,称"见大小"。拜时起乐,堂上摆大座两把,受拜者夫妇同坐,如一个已故,则亦按男左女右就坐,另一把空着。拜毕赐红包给蓉姐,俗称"见面钱"。公婆可不掏红包,谓"媳妇自家人"。蓉姐与同辈见面则作揖,若小辈拜见时,蓉姐亦给"见面钱"。之后,举行"待筵",蓉姐坐首席,由4名女子陪宴劝食,蓉姐多不真吃。筵毕,喜娘陪蓉姐至厨房行"亲割礼",有捞粉丝、摸泥鳅等习俗,谓之上厨。贺郎酒拜堂晚上,男家为好日正席酒,叫"贺郎酒",蓉姐须逐桌逐位为长辈和客人斟酒,酒要斟满又不可淌出。酒饮状元红,菜多鸳鸯名,乐奏百鸟朝凤、龙凤呈祥。席间,蓉姐在上热菜(换汤)时,喜娘喊:新娘子换汤(换妆)作揖啦!宴后,喜家请有福有德的座客两人至洞房,向周宇飞、蓉姐行"三酌易饮"礼,每进一次酒(新人只啜一口)相互交换下酒杯。主贺者须边唱贺郎词,戏谑、祥和兼有,诸如:第一杯酒贺周宇飞,有啥闲话被里讲,恐怕人家要听房。第二杯酒贺周宇飞,房里事体暗商量,谨防别人要来张(看)。第三杯酒贺周宇飞,祝愿夫妻同到老,早生贵子状元郎。是夜,有吵新房习俗,谚云:"三日无大小"。成亲那天蓉姐不多与客人说话,吵房时先逗蓉姐开口,看其衣裳纽扣,五颗纽扣说是"五子登科",看其脚髁头,说是看老寿星。闹至午夜始散。周宇飞随出送客,喜娘始铺被褥,蓉姐即赏以红包,喜娘嫌不足则佯立不走,待增加后才出。蓉姐关房门,新人共吃"床头果"。周宇飞上床,蓉姐"坐花烛",花烛不可吹灭,烛尽方可上床。

    周宇飞的婚礼没有铺开,但还是有很多人不请自到,这一次,南宫凌云亲临,带来的礼物不计其数,就连周宇飞的院子,也都是他送的,也算是南宫家为他多年效命的一点感谢吧。其他人的礼物都是些常见的东西,唯独解忧谷的礼物,大气磅礴,婚礼当天的所有用酒,都是解忧谷最好的酒,其中为周宇飞特地酿造的美酒,有钱都没有地方买去。婚礼当天,解忧谷两大车的美酒贴着囍子浩浩荡荡而来,还有一幅百年好合的刺绣,这是林清音和朱丽绣的,这一份礼物,无价。虽然林清音由于心里的隔阂,没有踏入安业城半步,但这份礼物足以表明心意,在她的心里,是真的把周宇飞和蓉姐当做自己的兄弟姐妹。

    繁琐的礼节总算是结束了,本来一阳是要闹闹洞房的,但被周宇飞阻止了,毕竟,这副骨架需要时间修养,再说了,人家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大好事,可不能破坏氛围。

第两百章 拜别师兄

    第两百章   拜别师兄

    回门成亲次日起床,须由新郎开房门。是日,男方备轿请阿舅,阿舅受茶点三道后,退至阿妹新房歇息。午宴,请阿舅坐首席,称"会亲酒"。宴后,用便轿接新郎陪伴新娘回娘家,称"回门",因为是南宫昊渺夫妻准备的,也就去南宫昊渺府上了。随轿送"望娘盘"一担。岳父母家宴请"生头女婿",。宴毕返回,新娘一出轿门,宾客中爱闹者预先以二三十条长凳从轿前铺接至新房门,架成"仙桥",要新郎搀扶新娘从"桥上"过,客人欢笑催促,若步履稳健,则在新房门前"桥头"凳上再叠长凳一条,并递上一只油包,要新娘口咬油包走过,美其名曰"鲤鱼跳龙门"。第三日,"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新娘下厨,煮糖面分赠四邻。满月盘新婚弥月,岳父母家遣人送礼品一担,谓"满月盘"。又送礼券若干,金额不等,供婿家酬谢襄办婚事人员,俗谓"花笑票"。

    从成亲之日起,一连几天,繁琐的礼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又没有办法,毕竟都是传承下来的。林清言一行人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也是时候该离开了。林清言和方道倒也算是识趣,只是让手下人到南宫府去通报一声,就悄悄离开了。

    来到东边的城门口,一阳在城里面买了一些好吃的,和方月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一路提着东西走,至于许宁就惨了,不仅要帮着一阳牵马,还要帮他提东西,看着就是个干苦力的。

    一行人刚走到城门口,一阳就看到了师兄和嫂子在门口等着了,手下人拿着一篮子好东西。站在一旁的还有南宫凌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当年南宫凌峰感染顽疾,是林清言让手下人从空离谷千里送药而来,这才救了他一条小命,前来送别也是应该的。

    一阳见到师兄和嫂子,把自己的小手擦干净了,直接冲到了师兄的面前,师兄也很配合,一把抱起一阳,笑着说到:“一阳,这就要走了,以后在空离谷会不会想师兄。”

    一阳看着师兄,把自己的小手摊开了,笑着说到:“师兄这么小气,我才不会想你呢,要想也是想嫂子的糖葫芦。”

    一旁的蓉姐把自己的手绢拿了出来,给一阳擦擦嘴,笑着说到:“一阳说得对,你师兄就是抠门,这一别,很久才会相见了,嫂子也没有什么好东西,篮子里的东西,你和许宁带着去吃。对了,为了让一阳一直都有糖葫芦吃,嫂子又给你弄了一小袋子,加上之前的,够你吃一年的了。”别说,婚姻真的能改造人,之前还是放荡不羁的红尘过客,瞬时变成了贤妻良母。蓉姐由于之前流落红尘的原因,已经不能在生育了,但是周宇飞也丝毫不介意,在他们心里,一阳就是他们的孩子,自然是要百般照料了。

    一阳从师兄怀里跳了下来,打开了袋子,拿了一颗糖葫芦就往自己嘴里送,甜蜜蜜的滋味让人忘却所有。一阳有话要对嫂子说,但人太矮了,够不着,蓉姐只好把他抱了起来。一阳在蓉姐的旁边说了些悄悄话,这些话,这辈子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从他们的神情来看,应该是一些好玩的事情。

    这个时候,许宁也走了上来,把一阳抱了回来,这是要走了,临别之际,嫂子给了许宁和一阳各一个袋子,说到:“许宁,一阳,这是嫂子给你们的零花钱,

    你们带着去,要是以后钱不够花了,记得写信给我们,一定让人把钱给你捎回去。”

    一阳很高兴,把袋子打开了,看到了里面五十两的银子,有些不高兴地说到:“嫂子,你又给我这么多钱,我可不想要,你那里有铜钱吗,我拿银子和你换,这个钱太大了,我不好花,买一个糖葫芦用不了这么多,人家也找不开啊。”

    嫂子走了过来,刮了一下一阳的鼻梁,说到:“一阳,你可真的是人小鬼大,人家包不得银子越大越好,你倒是喜欢铜板,来,这是一百个铜板,够你买好吃的了。这些大钱就给许宁吧,反正给你也装不住,大手大脚的,一溜烟的功夫就全都不见了。”

    一阳接过一袋子的铜板,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临别之前,嫂子又把一阳抱了过来,亲了亲他的小脸蛋,算是最后的分别吧。一阳也很高兴,抱着嫂子的头,也是亲了亲。

    另一边,南宫凌峰和林清言也是依依惜别,南宫凌峰说到:“清言兄,此一别,又是多年不见了,真想着我们兄弟两个好好喝一顿酒。此次请你前来,败兴而归,不要生气,我们安业城和空离谷的情义千斤。”

    林清言拍了拍南宫凌峰的肩膀,也是很平静地说到:“没事,就算安业城和空离谷交恶,你我也是兄弟,我们之间的情义不会因为你我之间的立场而改变。对了,你的病怎么样了,虽然已经痊愈了,但也不排除复发的风险,平常自己也要注意些。”

    就在这个时候,周宇飞和蓉姐抱着一阳走了过来,交到徐梦瑶的手中,周宇飞和蓉姐抱拳行礼说到:“林掌门,一阳这就交给您了,往后还请您多多费心了,只要用得着在下的,必定义不容辞。”

    林清言抱拳还礼回到:“周总管客气了,一阳是我的徒弟,自然是要尽心尽力的,只要是我会的,空离谷有的,必定倾囊相授。”

    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城里面出来一辆马车,应该是方颜的车驾,她是代表南宫凌云过来的,说实话,挺佩服南宫凌云的,明明心里不舒服,依旧强撑着安业城的面子。冠冕堂皇的话说完了,方颜来到方道的面前,拿出了一个精心编制的袋子,对着方道说到:“哥哥,这是我给父亲做的衣服,你带着回去,我现在安业城走不开,就只有你多照顾照顾父亲了。”

    方道也是摸了摸方颜的头,笑着说到:“妹妹放心,家里的事情我自然是会照顾周全的,只是你一人在安业城,自己要学会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记得让人捎个口信过来。”

    方颜点点头,而后把目光转到自己侄女身上,从怀里拿出了一只雕刻着精美凤凰的玉簪子,插到了方月的头上,便一言不发了。

    一阳从师娘的怀里挣脱了下来,把自己的糖葫芦分了一小袋,提着东西就跑了出去,来到方月的面前,交到了她的手里,笑着说到:“月儿,我要走了,这些糖葫芦给你,这是我最喜欢的东西,记住了,以后要是觉得苦闷了,就吃点甜的,甜蜜到心里的感觉会让你忘记所有的东西的。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找你玩的,要是你觉得无聊了,也可以来空离谷找我,记得给我写信。”

    方月点了点头,什么也都没有说,只是这样看着一阳,这一刻,她心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阳就跑回去了,回到自己的马上

    ,而方月也被父亲抱着上马了。林清言和方道先是把上马对着安业城的兄弟们抱拳行礼说到:“各位兄弟,后会有期。”

    安业城的兄弟也是抱拳礼行说到:“后会有期。”一直目送他们离开安业城之外,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出了安业城的城门,空离谷和漕帮的兄弟一一马上拜别,朝着各自不同的方向离开了,一阳倒骑马,头靠在马头上,看着方月离开的背影。方月弱小的身躯藏在了父亲宽大的胸膛之下,但依旧还是扭过头来,探过父亲的胸膛,呆呆地看着一阳离去的背影。眼光交错间,对视了一眼,会心一笑,各自把自己的眼神收了回去。

    两个人都看不到了彼此的身影,心里的思念却随着距离的增加而增加,尤其是一阳,自从离开安业城之后,总是闷闷不乐的,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依旧是倒骑马,嘴里含着一颗草,时不时地还嚼一下草,知道苦了之后,吐了一口,把糖葫芦塞到了嘴里,但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和谐。

    徐梦瑶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异常,用手拍了一下的林清言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到:“清言,你看看你亲徒弟,这又是怎么,我们都没有招他吧,一路上都是苦瓜脸,不知道地还以为受了什么委屈呢。”

    林清言看了一眼一阳,笑着说到:“梦瑶,你就别管,小孩子嘛,总会一时高兴,一时又不高兴,要是连这都操心,那我们岂不是心都要操碎了。”

    徐梦瑶蹬了一眼林清言,有些抱怨地说到:“林清言,我发现自从你当了空离派的掌门之后,习惯了甩手掌柜了,什么事情都不管,什么都不问,一出事情了,全都甩给我了。”

    林清言没有从正面回话,有些疑惑地说到:“梦瑶,你有没有觉得一阳特别像当年的清语,尤其是他现在这个表情和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徐梦瑶也是如梦初醒,看了一眼,真觉得有些像,但仔细一看,又不是,只好打趣地说到:“只是形似,当年的清语可没有这么多愁善感,那可是一个真正没心没肺的小子。”

    走了一段时间的路,林清言一行人来到和林清音相遇的地点,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一阳远远地就看见了东边的路上尘土风扬,知道是林清音来了。一阳策马而去,走进看到了林清音的身影,靠近的时候,直接就跳到娘亲的马上,抱着娘亲。

    林清音装作有些嫌弃地说到:“一阳,你怎么还是这么黏黏糊糊的,马上都要进空离了,这要是让你的师兄们看见了,该会怎么想你。”

    一阳依旧是“死皮赖脸”样子,翻身到了娘亲的怀里,像是个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娘亲,我都离开你了,你还不亲亲我啊,再说了,你是我娘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吧,丽姨。”

    一旁的朱丽笑了笑说到:“一阳,你真是听不懂好赖话,你娘亲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说是不想,心里着急得要死,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整个解忧谷里空落落的,没有你的调皮捣蛋,解忧谷的叔叔婶婶们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一阳听到这里,自然很高兴。林清音带着来到师兄的面前,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装得满满的,看样子就是给天机堂的礼物了,简单的寒暄之后,一行人开始策马而去,目标直指天机堂。

第二百零一章 天机堂

    第二百零一章  天机堂

    一路西行,走了四五天的样子,林清言一行人总算是到了天机堂的山下。此处距离巴蜀不远,是进蜀的咽喉要道,方圆百里,没有人不知道天机堂的威名,江湖上的牛鬼蛇神根本不敢在此造次,山下的道路一直畅通无阻,并且免费通行。本来此山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护蜀山,但自从天机堂的首任堂主天机子在此开山立派,此山便更名为天机山,世袭罔替,从未变过。天机山下天机镇,不大不小的镇子,算是给过往的留个歇脚的地方。

    天机镇,与寻常的镇甸没有什么分别,道路两旁是客栈饭馆,约摸有个十来家,物美价廉,天天都是爆满的。尤其是正午时分,这里的饭馆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此处入蜀的关隘,有天机堂镇守,自然是安全无虞,因此过往客商宁可绕路也要由此进去,自是热闹非凡。

    林清言是正午时分来到,这才刚刚进去镇子,就看到了火狄提着酒壶从一个饭馆里走了出来,迎面都要撞到了林清言的怀里。见到故人,火狄欣喜若狂,简单的寒暄之后,便引着一行人出了镇子,来到山脚下,让守在门口的兄弟上山通报,自己则和林清言登上一级级阶梯,慢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去。一级级的阶梯都是由天机堂一代代的弟子用自己的身躯把青石板一块块镶在蜿蜒崎岖的道路上,早就被磨得发亮,见证了天机堂的百年沧桑。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走到了天机堂的半山腰,一道大石门屹立于此,青石通体雕刻,横眉上虎踞龙盘,青龙的龙头和白虎的虎首相对而立,栩栩如生,忍不住驻足停留。石门两侧,各自有两个天机堂的弟子看守,一个个都是灰蓝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左边的腰上挎着一柄刀,后背是连弩和箭囊,手里拿着一杆长枪,笔直站立着,就好像门神,守护着天机堂的第一道防线。

    一路走来,道路两旁都是参天的大树,继续往上走了一炷香上的时间,总算是到了建在半山腰的天机堂。说是半山腰,倒不如说是一个半山谷,经过扩建,这个半山谷可以容纳不下千人。天机堂建在这个半山谷最高的地方,沿着山谷两侧便是天机堂的分坊了,左边的是上半区是火药坊,这里最需要的就是干燥的环境,就算还是连月大雨,也不妨事。下半区是防御坊,这里负责研发江湖人所需的各种护具,各种盔甲护具应有尽有,但价格也不便宜,一般人自然是承受不起的。右边的上半区是鲁班坊,天下的精巧机关,大半都是出于此,无论是连弩,还是其他的大型器具,在这里都可以找得到。下半区则是铸剑坊,这里打造的兵器,江湖人梦寐以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只要是有图纸,凌霄前辈都能够锻造出来。天机堂的东西虽好,但不是人人都可以买得到的,他们的生意只与白道上的朋友有交集,还要看天机堂的脸色,否则就算你把金山搬来,也上不了天机堂的山门。

    林清言一行人刚到半山谷的底部,就看到了五位年逾古稀的前辈从天机堂的下的台阶气定神闲地走了下来,两帮人刚好在山谷下碰头。五个坊主虽是古稀之年,但精神依旧,眼神里都闪烁着年轻的光芒。最左边的是火药坊坊主火忧,与其余几位坊主穿着不同,一身红色的衣服,就像是火焰一般耀眼,尤其是手里红色的赤焰剑,更是光芒四射,红色的

    头发很是凌乱,径直垂了下来,远远看去,也就火忧前辈最为耀眼,但他沉默寡言,如果不是空离谷的好友前来,想必没有人可以请他出了火药坊,他对火药的痴迷,无人能比。

    左边的第二位是铸剑坊坊主凌霄,一条短裤,一件褂子,头上的毛发剃得精光,常年在火炉边干活,自然是凉爽些。满面红光,脸上的汗珠都还没有去尽,应该是刚从铸剑坊里刚走出来,性格开朗活泼,尤其喜爱喝酒。年轻一辈中,也就火狄算是对他的胃口了,虽不是亲徒弟,但火忧前辈也不干涉。火狄下山买的美酒也就是为他了,两人本来打算畅饮一个下午的,只是没有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最中间的是王老堂主,时间久了,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他的名字,都只是知道叫王堂主,已经是耄耋之年,天机堂的当家人,当年也是和林森焱的一般的风云人物。一袭青衣,白色的丝带收束着头发,白色的头发顺在后背,脸上都是一道道的皱纹,就好像沟壑一般。

    第四个是防御坊的坊主青尢,和王老堂主一般穿着,唯一不同的就是手里的一直转动的银色珠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听说自从青尢来到天机堂之后便是不离手的玩意。

    最后一位便是鲁班坊的坊主蚩黎了,这个人长相有些奇怪,青面獠牙,即便是晚年,嘴里的两枚长牙也没有拔过,这个人性格有些古怪,面色阴沉,无论是谁,都是这幅表情。但在机关造物方面有超人的天赋,很多的精巧机关,像是天外来物。

    林清言见到五位前辈,赶忙带着一阳等人往前迎了几步,来到前辈的面前,抱拳行礼,恭敬地说到:“晚辈林清言带着师妹和徒弟特此前来拜访,惊扰之处,还望各位前辈见谅。”

    王堂主走了上来,一把拉起林清言的手,笑着说到:“天机堂和空离谷解忧谷一向交好,都是自家人,不必见外。再者,你也是空离派的掌门人了,你我从身份上来说早就是平辈了,无需多礼。”

    林清言把手放下,站直了说到:“前辈这是折煞晚辈了,前辈就是前辈,晚辈是不可失礼的,就算晚辈是空离派的掌门,依旧是晚辈,哪里敢和前辈平起平坐。”

    王老堂主依旧是笑着说到:“你呀,和你的师父一样,永远都是这样的一板一眼的,这要是你的师叔林森焱,早就搂着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的肩膀找个地方就去畅饮了。尤其是凌霄,这两个酒鬼一旦聚在一起,能喝个昏天黑地。”

    林清言小心的回话:“师父他老人家的叮嘱不敢忘,礼数必须周全。师叔性格豁达,格局自是比晚辈开阔些。听闻前些日子师叔曾来天机堂造访,今日晚辈又来叨扰,实在是打扰了。”

    王老堂主摆摆手说到:“我们天机堂一向远离是非之地,藏在深山沟壑之中,一年也见不到几个熟人,你们能来这种穷乡僻壤,我很高兴,也都别站着闲聊了,远来是客,上天机堂喝杯清茶再说。”

    就在这个时候,凌霄和青尢两位前辈径直来到了一阳和许宁的身边,看了看,啧啧称奇,看得一阳和许宁心里有些发毛。一番打量之后,两位前辈对着王老堂主说到:“师兄,你们大人物谈事情,我和老三(青尢)就不陪你们了。许一凡老家伙让我给他两个徒弟准备的家伙早就备好了,我们这就带着他们前去看看,你们先聊着,晚上吃饭的时候我们再来找你们,解忧谷林清音侄女到了,

    想必好酒是少不了的了。”说完,拉着满脸疑惑一阳和许宁就直接走了。

    林清音对着两位前辈远去的背影说到:“凌前辈,解忧谷别的没有,浊酒有的是,马车已经在山下候着了,随时可以搬上来。”

    看到这里,王老堂主摇了摇头说到:“我这个师弟,就好这口好酒,上次火狄带回来的好酒全都被他一人‘独占’了,我们连酒坛子都没有看到。火狄,带着人去把美酒搬上来,记住了,把东西搬到天机堂,别到时候又让你师叔抢了。清言贤侄,你们几个就只能和我们三个老头子去天机堂喝茶了。”说完,一行人慢慢悠悠地往天机堂走去。

    很快,一阳和许宁就跟着凌霄前辈到了铸剑坊,这才刚到门口,屋子熔炉里的火光就算是在大白天也依旧能够感受得到。

    一阳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东西,无论是熔炉还是锻造台,每一样都能够引起他的兴趣。凌霄看到乐他的小心思,笑着说到:“一阳是吧,既然想看,那就进去看看,整个天机堂,也就我的铸剑坊算是最自由的地方的了。”

    一阳一跨进门,就看到了凌泽正在锻造台上和师兄挥动着大锤击打火红的铁块。凌泽也知道一样来了,但腾不出手来,锻刀到了最关键的时候,马虎不得 ,也就只好把刀锻完了再叙旧情了。

    转了一圈,也就没有什么好奇的了,一阳和许宁跟着两位前辈来到了旁边的库房里,一进入里面,一阳便被这琳琅满目的十八般兵器震撼了,四面的墙壁上都是兵器,有些兵器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算是开了眼界。一阳和许宁都朝着自己喜欢的兵器走了过去,用手摸了摸,就好像看到了宝贝。

    环顾一周,一阳的眼睛落在一只长戟上,这是一只一战国末期楚国的长戟为原型打造的兵器,与一般的长戟不同,长戟的末端的一侧有一个锋利的两面磨光的镰钩状的武器,另一面则是一支锋利的枪尖。一阳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件武器,在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之下就拿了下来在手里掂了掂,爱不释手。

    就在这个时候,凌霄前辈走了山来,一把将长戟拿了过来,笑着说到:“一阳,你的眼光不错嘛,这把长戟世间再无复制品,这是你师父当你派人送图纸前来让我锻造的。全都是上好的五金锻造的,为了增加它的坚韧度,我还特别融合了天上而来的陨铁,但就此而言,世间再无可以与之媲美的长戟。对了,为了方便携带,它的枪杆是可以拆开的了,用的时候只需要后面的半截往前面半截里对上去,而后反向转上一圈,就可以是长戟的,并且,这件兵器的坚固程度不会又任何的变化。”说着,当着一阳的面演示了一遍,而后在把长戟还到一阳的手里。

    一阳拿着这件神兵利器,有些不敢相信,带着疑惑地眼神地说到:“前辈,这真的是给我的吗?我有点不敢相信,我不是在做梦吧。”

    凌霄性格也像是个小孩子似的,笑着说到:“一阳你不想要啊,那我可就收回来了,反正看上他的人多了,正好可以卖个好价钱。”

    一阳赶忙把东西抱在了自己怀里,生怕东西丢了,笑嘻嘻地说到:“前辈,您都说是我的了,那就是我的了,您可是前辈,不能反悔的。”

    两个大人笑了笑,一言不发,在他们眼里,一样真的只是个小孩子,也就是想逗逗他而已。

第二百零二章 天机堂会面

    第二百零二章     天机堂会面

    就在一阳还在如获至宝,双手死死抱着的时候,更大的惊喜已经到来了,两个天机堂的弟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东西,他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之后,也就走了。

    凌霄从桌子上把一件装备举了起来,拿到了一阳的面前,就好像自己的孩子让送给了别人,有些伤感地说到:“一阳,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出山猛虎甲,你手里的长戟名为深渊蛟龙戟,这两件是配套的武器,是为了你将来长大使用的,他们都是我的心血,但宝剑赠英雄,全都给你了,也免得留着发霉了。”出山猛虎甲,这是一个扇形兽皮,上面有六道的圆柱形袋子,一一排列在其上,袋子里面装着六只短戟,使起来很顺手,在追击过程中是最趁手的兵器,该设计最为称奇的是短戟末端可以和长戟的枪杆合二为一,可以说是完全一体化了。

    一旁的许宁也找到了自己的兵器,一柄巨剑——开天辟地剑,也是凌霄前辈亲手打造的,这柄巨剑差不多到许宁的肩膀,宽约一尺,剑刃虽然不是很锋利,但是能够挥动将近百斤重的巨剑,但就凭此等力气,足以开山裂石,更别提**凡胎。此柄巨剑剑身上的花纹和一样的忘尘无心上一样,顺着剑身三道纹路,横着剑身八道纹路,两面均有,剑柄的设计很有创意,末端是一个酒杯的样子,看来,这是为了纪念许一凡前辈,也是为了提醒许宁和一阳勿忘师恩。

    凌霄前辈的礼物全都送完了,该到青尢前辈了,青尢前辈的礼物是锁子甲(一阳的是按照成年人设计的),这是贴身的防具,由一个个的铁扣子相连而来,此甲衬在衣服里面,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但寻常的刀尖伤人不得。

    青尢前辈把这两件锁子甲交到了一阳和许宁的手里,拿起桌山的一面盾牌,举了举,送到了许宁的手里,说到:“许宁,这是我另外送你的礼物,飞火流星盾,此圆盾乃是西域金蚕丝的材质,十分轻便,在加上我防御坊的独门秘制工艺,水火不侵,人要是躲在盾牌后,就算是一定剂量的火药也伤不到盾牌后的人。但是它最为厉害的一点是,盾牌右面右一个握把,握把旁边有一个按钮,向上拨,盾牌前可以发射暗箭,向下则是喷火,向左是烟雾,向右则是整面盾牌外表上伸出无数柄短剑,后面的人可以把它当做战车直接往前推。”说着,也是演示一遍,很难想象,方寸之间竟然有此等玄机,天机堂的名头果然不是盖的,最强的进攻武器,最厚的防御盾牌,现在的许宁攻守兼备,再加上小娅送的武功秘籍,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移动战车了。

    一阳和许宁把东西放了下来,抱拳行礼,许宁感慨地说到:“多谢前辈慷慨相赠,晚辈感激不尽,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费用几何,晚辈一定照价购买。”

    凌霄走了上来,拉起许宁和一阳,有些不高兴地说到:“许宁,这些东西都是有价之宝,但我们和你师父是生死之交,情义值千金,谈钱就俗气了。这些东西在你们手里,也让我们有一种幻觉,老家伙依旧活着。本来我们是要把你们师兄弟带上天机堂的,谁料想让空离谷捡了一个漏,把你们两个天才少年给错过了,想想都后悔。”说着说着,凌霄和青尢前辈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为了避免这个有些伤感地氛围,还是青尢前辈有

    眼力见,说到:“我们也别在这里废话了,也不知道天机堂那里谈得怎么样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再说了,今晚有解忧谷的好酒,我们喝个痛快。”说完,两个前辈走在了最前面,一阳和许宁带着东西在后面跟着,来到山脚下,把东西交给了朱丽代为保管,也就两手空空地跟着前辈上去了。

    就在一阳拿到自己的武器之时,王老堂主和林清言也坐在天机堂内讨论江湖大事,有些东西,还非得拿出来说说了,这也是此次林清言来的目的之一。

    简单的寒暄之后,王老堂主率先开启了话头,坐在堂主之位上问到:“我们这里都是自己人,也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了,我也就直接叫名字了。清言,如果方便的话,不妨说说南宫凌云此次把你叫去安业城的目的,这小子自从把南宫家的势力整合之后,锋芒毕露,似乎要在这江湖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林清言没有妄加评论,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一道出,一旁的林清音早已与安业城恩断义绝,不管是表面还是内心都是平静如止水。

    王老堂主,没有发话,一旁的蚩黎黑着脸说到:“南宫凌云这种黄口小儿,毛都还没有长齐,就要硬出头了,就算他堵了漕帮的嘴,也拿空离谷没有办法,就凭他,还没有胆量去找林老头子的麻烦。再者,中原的九州镖局,安业城更是束手无策,虽说这些年江南的发展日新月异,但中原毕竟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积淀了,破船还有三千钉,不是江南一隅可比的。单单就凭我们天机堂这一关,他就过不了了,手伸的也太长了,早晚让人给斩断了。”

    听完此语,王老堂主也有些感慨,叹了口气说到:“今日清音侄女也在,我就说句实话,当年的事情应该是另有隐情。安业城遭劫的那几天,南宫昊月一直就在蜀中忙着打理生意,根本无暇顾及安业城。这个人做生意是把好手,但处世头脑简单了些,手下人一怂恿,也就发布脱离南宫家的布告了,火忧还曾经为此事入蜀和他商量过,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此所有的帽子也就莫名其妙地都扣在他的头上。南宫凌云好手段,他的心里比谁都明白,单就南宫昊月这点本事,还不足以调动寒刺的力量,为了排除异己,达到南宫家权力的最大集中,他竟然不惜用自己逝去的儿子做文章,心机实在是够深的了。”

    火忧也在一旁搭腔,很是愤怒地说到:“为了这桩事,我曾经亲自到安业城找过南宫凌云,打算做个中间人,把这件事了结了,只是没想到吃了一个闭门羹,还冷飕飕地派人说了一句‘南宫家的事情南宫家自己解决’。从此之后,我就知道南宫凌云是什么货色了,放着好好的寒刺不去追查,竟然为了这点琐事扣扣索索的,胸怀就这点格局,安业城成不了什么气候。”

    王老堂主听完火忧的话,也是有些好奇地说到:“清音侄女,老夫听说你一直在动用力量追查寒刺,可有什么收获,要是有了什么蛛丝马迹,可一定要互通有无,集合我们三家的力量,势必要把这些牛鬼蛇神一网打尽,也算是还这片江湖一片太平。”

    林清音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地说到:“寒刺的行踪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就像幽灵一般,一旦有些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就销声匿迹了,我曾经多次派人打入其内部,不是被人识破了,就是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就算是进去了一两个,也全都是最低级的杀手,接触不到核心机密,根本起不到什

    么作用。”

    王老堂主看着林清音,温和地说到:“侄女,不要灰心,天下事最怕的就是有心人,只要你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追寻,一定会有所收获的,寒刺就算是再神秘,他也是人。但凡是人,就一定会有失误,只要你能够精准的抓到这个细小的失误,就能拿了他的七寸,到时候再集合力量,一定可以将其斩杀。对了,我听说寒刺前些日子还去解忧谷找麻烦了,被你一一斩杀,可有什么收获。”

    林清音也是疑惑地说到:“王老堂主,我现在仍然再怀疑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他们也许并不是寒刺,而是近来打着寒刺之名四处为非作歹的鬼暮。”说着,林清音把自己的发现一一作了简单的交代,也把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听到鬼暮这个名字,蚩黎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样子配合上青色的脸,简直就让人心生恐惧。蚩黎冷冷地说到:“侄女,你说的是鬼暮和我们天机堂可是有深仇大恨,我的徒儿就是惨死在他们的手里,为了抢夺我们鲁班坊的核心机关秘籍,竟然残忍地把他杀害了,还把人头送到了天机堂,我至今还记得我徒儿临死前的眼神。按照你说的,这个鬼暮和寒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要是有了线索,一定要告诉老夫,我要拿他们的狗头祭奠我死去的徒儿。”

    前些日子,陆掌柜来了消息,人已经混进去了,虽然还是中层,但凭他的本事,迟早可以接触核心机密。林清音没有把自己手下人已经成功打进去鬼暮的消息告诉他们,不是不信任,而是小心隔墙有耳,这个时候,手下人的安危是首要的事情,只好不漏声色地敷衍过去了。

    火忧看着门外的天机山,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感慨地说到:“明面上漕帮和安业城穿了一条裤子,坐拥江南之地,利欲熏心,权力**膨胀,迟早要和我们这些百年门派有一战。暗地里,寒刺和鬼暮的蠢蠢欲动,随时准备咬人,搞不好,他们之间还有联系。长江以北,他们鞭长莫及,暂时无暇顾及。长江以南,首当其冲就是空离谷和我们天机堂,目前我们这些老家伙倒是还镇得住场面,一旦我们撒手人寰,你们的日子可真的是不好过了。”

    火忧的担心不无道理,安业城自从建成以来,早就想统一长江以南,想要和中原之地一争高下。但长江位于中间,北面是日渐衰退的九州镖局,西面是天机堂镇守着,南面则是空离谷的地盘,一面临海,三面包围,这样的格局,再加上不安分的心,早晚一战。

    林清言也有些悲观,看着几位前辈说到:“王老堂主,不知道您有什么对策吗?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九州镖局的态度,他们家大业大,如果我们三家一条心,应该可以维持这个平衡。”

    王老堂主继续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地说到:“九州镖局现在自顾不暇,安业城的势力一直往北渗透,西面的甘陕一带倒是牢牢地控在手里,但是中原一带已经被渗透得千疮百孔了,就连黄河,也都被漕帮在安业城的支持下实际控制了。表面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但真要到摊牌的那一天,说不定就真的是后院起火了,为今之计,只有靠我们自己早做打算了。”

    林清言心里有些发怵,漕帮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方道看起来无可奈何,迫于生计依附安业城,实则有自己的一番小算盘,混江龙早晚一飞冲天,就南宫凌云这条池中鱼,压制不得。

第二百零三章 最终决策

    第二百零三章   最终决策

    林清言心中也是万千感慨,心中虽有主意,但作为晚辈还是请教一下前辈吧,带着试探性的口气问到:“王老堂主,我等晚辈,初登江湖,见识浅薄,心中没有太多主意。前辈江湖经验老道,不知道天机堂作何打算,有何应对之策。”

    王老堂主笑着说到:“你这性格注定改不了,什么样的师父什么样的徒弟。别说,也就你适合空离谷的掌门之位了,心思细腻,不像清语性格大大咧咧的,说话不过脑子。说实话,我们天机堂也没有太好的对策。”听到这里,徐梦瑶和林清音很识趣地走开了,这些江湖大事,不是他们一介女流之辈应该听的,至少在他们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蚩黎脾气有些暴躁,开门见山地说到:“你们这些掌门也真是的,一个个都藏着掖着,我反正无所谓,直接说了。这要是按照我的意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趁其羽翼未丰,直接把他们掐死在摇篮里,也免得养虎为患。”

    王老堂主听到此话,脸色为之一变,也就是自家人了,这要传出去,必定是一番轩然大波,只好赶忙圆回来:“五师弟,不可妄言,此话也就关起门来自己说说就罢了,别说安业城和漕帮现在已经和我们几家实力相当,一旦打起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傻事,我们是万万不能干的。再者,自古师出有名,我们有什么理由去讨伐人家,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既然大家都在暗地里掰手腕,那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就在林清言即将发言的时候,门外走来了一个人,一身粗布衣服,头上一顶斗笠。进了屋子,把斗笠掀到后背挂着,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长相,个子不高,六七十岁的样子,两鬓斑白,满脸的皱纹和老年斑,两侧脸颊凹陷进去,但整个人精神抖擞,就算是比起年轻人也丝毫不逊色,中原九州镖局的当家人千刀,以一手独门绝技——亡魂千刀斩立足于江湖,手中的飞刀用的炉火纯青,无人是其对手。

    千刀率先发话,故作生气地说到:“你们这些老家伙啊,说是请我来商量对策,我都还没来,你们就开始讨论上了,你们干脆直接飞鸽传书告诉我你们的最终结果算了。”

    蚩黎可不是好脾气,大家都是老头,没什么好顾忌的,直接呛了回去:“你个老家伙儿,你自己看看日头,自己耽搁了,还怪我们不等你,你还好意思兴师问罪。”

    千刀知道自己理亏,只好有些无奈地解释到:“你以为我想啊,本来这长江之上船来船往的,自从漕帮怂了,从上游撤了之后,冷清得要死,我在渡口等了不知道有多久才找到一只船把我和马渡过来。”

    王老堂主这个时候出来打个圆场,笑着说到:“你们两个年纪加起来过百的人了,怎么还像是小孩子似的,让晚辈看见了,这不是丢脸吗?千刀,你也坐下吧,舟马劳顿,喝杯清茶,听听清言的对策。”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没有谁是真的生气,性格使然。

    林清言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收着了,只好坦言相告:“既然前辈把晚辈当做自家人,要是再藏着掖着,可就真的是不识抬举了。晚辈是这样想的,第一,主动出击是不现实的,师出无名

    暂且不论,单就实力对比,我们就不一定是对手,不能把我们几百年的基业赌在无把握的仗之下。第二,当下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暗地里较劲儿,我们也不能示弱,该出手的一定要出手,不能任人宰割,安业城和漕帮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一定要当机立断,这是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步步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北方的九州镖局已经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恐无力顾及,但九州镖局也要尽力保存自己的实力。空离谷的岭南一带和天机堂的西南半壁,一定要牢牢控在我们手里,这是我们最大的本钱。退一万步讲,即便将来我们的大本营被人攻破了,茫茫十万大山,也还有伸缩的余地。第三,万一将来撕破脸皮,以安业城和漕帮的人力物力,不可能从三面同时发起进攻,只会把他们的所有锋芒集中于一点,各个击破。这个时候,其他两方一定要及时出手,被攻击的一方拼死顶住,救援的两方从背后狠狠地捅一刀,前后夹击,必定有奇效。如果被攻击的一方撑不住,势头不对,其他两方要立刻撤出,必要的时候要大隐隐于世,直接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下,暗中积蓄力量待时机成熟,一举破之。第四,晚辈始终认为,江湖不是我们这些大门派说了算的,其他不起眼的小门派也有着无尽的潜力,蝼蚁虽小,但只要聚集起来,依旧可以撼动大树,因此我们需要在暗中联合这些校门小派,但只需要不动声色即可。将来一旦我们的大本营保不住了,他们就是我们的眼睛,我想,安业城和漕帮不会抽出时间和精力来对付他们的,甚至可以让他们假意屈服,麻痹对手。第五,也是当下最棘手的,晚辈一直有种隐隐的预感,鬼暮极有可能是安业城和漕帮的势力,寒刺也很有可能会被收买。因此,当务之急是要集合我们的力量,把这两股势力剪除,唯有如此,废其一只臂膀,我们的胜算才会大些。”

    王老堂主和千刀听完林清言的发言,心中佩服万千,这些对策,也正是他们所想,只是没有人会想到,林清言的深谋远虑已经达到了他们的境界,后生可畏。千刀竖起大拇指,对着林清言说到:“不愧是林森淼的徒弟,有远见,只是想着还是有些憋气,明明知道对手的招数,却不能先手出招,心里就是不痛快。”

    王老堂主也有些无奈,苦笑着说到:“千刀,你就别烦了,我们这些名门正派,不是一直都被人架着吗?早就习惯了,不必动怒,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求和,不主动招惹是非,但只要他们敢越界了,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一群人继续在天机堂内讨论对策,务求尽善尽美,说实话,他们的对策都是防御性质的,被动挨打,但无可奈何,几百年树立起来的声誉,他们这些后生晚辈触碰不得,更别提更改了。不知不觉间日落西山,到了吃饭的时候了。

    凌霄几个人一直在天机堂下等待,这些事情,他们可不喜欢去掺和。借着这个空闲的时光,还和一阳过了几招,赞不绝口。终于到了吃饭的时辰,也就大大咧咧地进去了,有些没心没肺地说到:“你们这些老家伙,饭都不用吃了,我可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你们要是再不去,我可就不客气了。”

    王老堂主这才看看外面火红的晚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你看看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居然忘记吃饭了,是我的过失。也商量得差不多了,今晚也还有的时间,我们先吃饭再说。”说着

    ,在场的所有人就随着王老堂主到后面的饭堂吃饭了,弟子们早已吃完离去,为他们准备的饭菜也都是热了两三次,总算是来了。

    别说,饭菜还是挺丰盛的,都是些山珍和野菜,冬天腌制的果蔬,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在场的各位纷纷落座,王老堂主率先发话了:“穷乡僻壤,山野之人,也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这些不入流的饭菜了,大家就多担待些吧。”

    千刀看了看,很是满足地说到:“王兄,你这就是多虑了,就这桌子菜,我在中原想吃都还没处买去,再加上解忧谷的美酒,足够了。”

    一旁的林清言也附和道:“王老堂主客气了,空离谷一向清贫,恐怕凑不出这一桌子酒菜,走江湖的人,有口热汤就已经算是上天的恩赐了。”

    一旁凌霄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吃饭就吃饭,还拘什么礼节,径直来到厨房,找了一个木盆,盛了一些菜,两只野猪大腿和一个熬制好的猪头,在加上一些小菜,端着盆也就走了。对着一阳喊到:“一阳,搬上两坛子美酒,我们不要和这些老头子一桌吃饭,磨磨唧唧的,喝得不痛快。火狄还有我徒儿凌泽已经在天机堂的台阶上等着我们了,今晚我们看着晚霞等月亮,喝个痛快。”

    一阳听到凌霄前辈的话,马上就从娘亲的凳子上跳下来了,直接跑到墙壁边,一手提着一大坛子酒就跟着屁颠屁颠地走了,留下几个老头在桌子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王老堂主打开了话头:“让各位见笑了,我师弟就是这样的人,那可是个真正的酒鬼,许一凡的徒弟自是脾气相投,我们不必管他们,我们吃我们的。”说完,他们开始了他们的饭食,饭桌上,没有人活跃气氛,静悄悄的,连筷子撞到碗边缘的声音都能够听到,食不言寝不语,他们倒是真的遵从了古训。

    凌霄和一阳来到了台阶上,四个人并排坐着,这个时候,没有长幼尊卑,只有手中的美酒,为了喝个痛快,没有人用酒杯,全都是大碗,直接伸进酒坛子舀,一饮而尽,残余的酒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也不在乎。

    喝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喝着没意思,凌霄说到:“一阳,你是许老鬼的徒弟,一定会划拳吧,火狄和凌泽都不是我的对手,不知道你的划拳功力怎么样。”

    一阳年轻气盛,丝毫不示弱地说到:“前辈,我可是我师父的亲传弟子,我师父都不是我的对手,谁要是输了,可不能不认账。”

    凌霄前辈把自己的伸了出来,也是有些不服气地说到:“一阳,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我们说好了,不管是谁醉了,都不要人扶,自己找回去啊。”

    “一言为定”

    “哥俩好,五魁首啊,八匹马啊”

    ……

    天机堂本来就够高,这声音又响彻云霄,弄得整个天机堂的人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地喝酒划拳,有的人还特意到台下观看。见到凌霄前辈,也就不足为奇了,早就习惯了,只是一阳他们不认识,纷纷猜测。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凌霄前辈真的不是一阳的对手,这才划了不到二十拳,输多赢少,真是“长江后两推前浪”了。

    王老堂主一向开明,也没有加以制止,冷清的天机堂好不容易有了些生气,求之不得,随他们去吧。

第二百零四章 离开天机堂

    第二百零四章  离开天机堂

    晚上,天机堂的大人物们继续讨论完善之前的计策,一阳和许宁闲不住,被火狄和凌泽带到了天机堂最高的地方,蜿蜒曲折的山路环山而上,山顶上修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亭子,四棵柱子支撑着屋顶,四角的屋檐高高翘起,亭中一张石桌子,四个小凳子环绕周围。四个人带着之前没有喝完的美酒和小菜,径直坐了下来。

    刚才一阳一个人就把凌霄前辈直接灌醉了,反倒是其他人没有喝得尽兴,只好偷得浮生半日闲,悄悄躲到这个无人的地方喝酒,美酒佳肴,知己兄弟,寒风冷月,倒也无关紧要。

    一阳是个活宝,一大碗美酒一饮而尽,说到:“天机堂真是好地方,有你们这些好兄弟,我都有些不想走了。”

    一旁的火狄也是打趣着说到:“一阳,你要是不想走的话,凌霄师叔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天机堂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

    凌泽喝了一口美酒,有些感慨地说到:“说句实话,一阳并不适合天机堂,他的天赋在于剑道,不在于机关造物,天机堂这个小水潭容不下这尊真龙。良禽择木而栖,空离谷对于剑道的理解确实江湖之中无人能比,只有在那里,一阳的天赋才会得到最大的发挥,十年之后,可能我们都还是籍籍无名,一阳却早已凭借手中双剑在江湖打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一阳笑了笑说到:“大哥,你这就多虑了,我可是一个很低调的人,我就想找一个地方每天喝酒睡觉,至于手中双剑,只为保护我最喜欢的人。”

    许宁年纪最大,知道这世间的许多身不由己,吃了一口小小菜说到:“一阳,时势造英雄,有些时候不是你想低调沉默就可以的,你会被莫名其妙地推到台前,做些无可奈何的事情。”

    一阳来到许宁的身边,绕着许宁转了一圈,一脸严肃地说到:“许宁,你变了,变得我都快要不认识了,之前师父还说让我和哥哥罩着你,但现在看来,只能是你保着我了。”

    凌霄走上前来,拉着许宁和一阳的手,说到:“你们两兄弟的感情回到空离谷再叙,我们四位兄弟也算是有缘。既然一阳和凌泽已经是结拜兄弟了,那不妨我们四个也结拜为异性兄弟吧,本来上次就想加入的,但我怎么也算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哥了,在林谷主面前总有些拉不下脸了,今日许宁兄弟也在这里,那就无所谓了,不知道各位兄弟可觉得如何?”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以苍天月亮为证,在此结拜。”和之前一样的流程,四个脾气秉性相同的兄弟结拜,这些年轻的少年,是门派的希望,也是这个江湖希望。

    大人物们把事情商量好了之后,林清言找到了王老堂主,毕恭毕敬地说到:“王老堂主,晚辈有一事相求,不知道可否答应。”

    空离谷和天机堂是世交,历来交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谈的,王老堂主也是直截了当地说到:“清音侄女不必见外,你是林老鬼的闺女,那也就是我的闺女,有什么事情吱一声就是了,只要是我们天机堂能够做到的,一定帮忙。”

    得到答复,林清音也是没有遮遮掩掩地说到:“林老堂主,晚辈是想请求天机堂帮着解忧谷和苍龙镇设计设计机关阵。这两个地方一马平川,连个守的地方的都没有,一旦遇袭,就只有凭借兄弟们的血肉之躯去抵挡了,实在是于心不忍,所以才有此打算。”

    王老堂主想了想,说到:“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本来机关阵这些东西是本门的不传之秘,但你我两家是多年真交,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也不必担心有外传的风险。只是,按照我们天机堂的规矩,我们可以帮助你修建机关镇,但是你们的人不可以参与其中,建成之后,我们会教你们如何在机关室里操作。你们也不可以随意打开里面的机关,因为按照我们的规矩,会在里面设置自毁装置,一旦有人擅入,自毁便会开始。机关镇出现什么问题,我们也会派人去维修的。这是我们的底线,只要清音侄女不嫌弃的话,这点小事不是什么问题,明天我就可以让蚩黎师弟派出最精干的弟子前去修筑。”

    林清音再次抱拳行礼说到:“前辈说笑了,能够得到天机堂的帮助,晚辈求之不得又怎么会嫌弃呢,每个门派都有每个门派的不传之秘和立派之本,晚辈理解。这是一万两的定金,还望天机堂不要嫌弃,后续的费用,晚辈也随如数奉上。”

    王老堂主笑了笑说到:“清言,你可真是会办事,来了一趟天机堂,还把生意谈成了。虽说亲兄弟明算账,但你就把这个定钱拿回去吧,到时候一并算清便是了。我还会怕你堂堂解忧谷赖账不成,真要到了那一步,我就上解忧谷找林老鬼还钱。”说完,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林清言站了起来,说到:“多谢前辈信任,晚辈一定会好好配合天机堂的兄弟。”

    王老堂主转过身去,对着蚩黎说到:“蚩黎,你坊下弟子众多,就把最能干的大弟子放出去吧,挑几个得力的弟子跟着,反正近来也没有什么事情,让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解忧谷的活计,那个待遇可是相当好的,好菜随便吃,美酒随便喝,便宜了这帮小子了。”

    蚩黎面目表情地说到:“谨遵师兄之命,晚上我就回去安排,一定把解忧谷的活儿安排得妥当,机关镇修得尽善尽美。”

    林清音此行也算是完美了,得到了自己想到的答案,还为自己的解忧谷和苍龙镇谋得一个最好的防御措施,现在虽谈不善高枕无忧,但至少也算是可以安了一份心。

    这趟天机堂之行,算是圆满的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收获,尤其是一阳,心里的那个高兴不言而喻就算是睡觉,也都要抱着自己的深渊蛟龙戟和出山猛虎甲,睡得如此的甜美,脸上一直保持微笑。

    林清音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守着一阳,看到一阳睡觉嘴里流出来的口水,拿着自己的手绢给他擦干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梦瑶也走了进来,看着满脸幸福的清音,没有忍心打扰,就这样静静看着,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林清音还是发现嫂子了,把一阳的被子盖好,两个人也就都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小心翼翼地掩上了。两个人来到院子中央的是凳子上坐着聊天。

    徐梦瑶率先问到:“清音,明天一阳可就和我说上空离山了,舍不舍得,自从一阳来了之后,我发现你变了很多,以前的你假装坚强,皮笑肉不笑,现在由内而外地喜悦,一阳越是调皮,你越是喜欢,打心底的喜欢。”

    林清音也是笑了笑说到:“嫂子,瞧你说的,一阳终将是男孩子,早晚有一天是要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知道自己本事不够,又怎么能把他拴在自己身边呢。又不是见不到了,我要是想他了,一封信过去,他也就回来了。只不过,嫂子,一阳要是去了解忧谷,就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够你和师兄操心的了。”

    徐梦瑶拉着林清音的手,拍了拍了手背,笑着

    说到:“清音,你就放心吧,一阳在淘,还能比得过清语,当年不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最后还不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反倒是你自己,也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不能一辈子单着,有些过往,是时候走出了。我看老蓝就挺不错的,这么多年了,一直在你鞍前马后的操劳着,你就不信你心里就没数。”

    林清音有些不好意思,赶忙转话题:“嫂子,你也真是的,说着一阳,怎么扯到我的身上了,我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反正这辈子有一阳也就够了。”

    徐梦瑶继续说到:“清音,要不你还是回去空离谷吧,在那里,你就可以时时刻刻看着一阳了,师叔近来也是有些不爱说话了,清语出去建立自己的山庄了,你又远在空离谷。”

    清音有些感慨地说到:“嫂子,你就别劝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里有回去的,父亲和一阳以后就只有多多麻烦你和师兄照顾了,解忧谷不忙的时候,我会回去看看你们的。”

    两个人的聊天持续很久,夜半时分,两个人才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本来王老堂主是要留他们几个好好玩几天的,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都要赶着回去处理家事,王老堂主也就没有再挽留了。

    第二天清晨,一行人吃了早饭,王老堂主率领几位师弟和天机堂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一直把一行人送到山脚下,这算是最大的礼节了。千刀往北而去,林清音和林清言带着一众人马往东而去。

    走了两三天,来到一个岔路口,是时候该分别了,一路上,一阳都是被林清音圈在自己怀里,这难得的温情,也算是分别前的不舍吧。但路就那么远,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的。

    林清音把一阳从马上抱了下来,说到:“一阳,你这就跟着师父去空离谷了,要听话,知道吗,不管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记得告诉娘亲知道吗?”说着,眼睛不自然地湿润了了,但就是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一阳心中也有些不舍,但不知怎的,倒也是很平常,平常得有些令人觉得蹊跷,愣了一会儿,一阳用手摸着林清音的眼睛,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颗糖葫芦,塞到林清音的嘴里,说到:“娘亲,没事的,一阳就在空离谷,只要娘亲想一阳,一阳回去就是了。娘亲送给一阳的追月,跑得快,星夜兼程,也就四五天的时间就回去了。”

    林清音强忍自己的不舍,让朱丽把一辆马车赶了过来,说到:“师兄,马车上是解忧谷的兄弟送个一阳的小玩意和我给一阳准备的一些东西,已经我给父亲准备的好酒,你全都带上,往后,父亲和一阳就有劳你照顾了。”

    说完,林清音来到徐梦瑶的身边,小声地说到:“嫂子,这是五千两银票,你拿着,父亲和一阳都是嘴馋的,这些钱就当是我的一点小心意了。”说完,硬是塞到了嫂子的手里,徐梦瑶本来想拒绝的,但已经没有机会了,林清音径直来到一阳的身边,一把将他放到追月的马背上,只是简单地说了些话也就走了,一人骑马走在众人的最前面,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想要别人看到自己的温情和卑微罢了,害怕自己看着一阳离开的背影会忍不住伤心流泪。

    朱丽也走了上来,拉了一下一阳的小手,什么都没有说,就带着天机堂的人走了。一阳骑在马上看着娘亲远去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转角的尽头,才恋恋不舍地离开。自是不舍,但心里的声音告诉自己,真正的男子汉是不能流泪的,策马奔腾而去,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只有耳边呼呼的风声才会让自己暂时忘记离别的不舍。

第二百零五章 初入空离谷

    第二百零五章   初入空离谷

    一阳带着有些落魄的心情慢慢走了五天之后,总算是到了空离谷,转眼间就看到了南方的崇山峻岭,空离谷是长江流域与南岭的重要分界线,从空离谷往南走就是岭南之地了,那里一向与中原隔绝,就像唐代诗人李德裕的《谪岭南道中作》说的“岭水争分路转迷,桄榔椰叶暗蛮溪。愁冲毒雾逢蛇草,畏落沙虫避燕泥。五月畲田收火米,三更津吏报潮鸡。不堪肠断思乡处,红槿花中越鸟啼。”也真是因为岭南之地的偏远,一向无人注意,这才能够在乱世中得以保持,但就是这么个不知名的世外桃源,也都一直被人惦记着,安业城随时准备攻克空离谷的后花园,把这块铁板撬出一块来,但空离谷的严防死守,将其逼退了,但贼心未变。

    整个空离谷坐南朝北,谷口对着北方,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北方的人要是想进入岭南之地,必须要从空离谷穿过去。空离谷的前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一条河流从空离谷最高的山上缓缓流出,穿过平原,直达远方的大河,流入长江。这里的土地都是空离谷的,每到农忙时节,空离谷的人便会从南方招人来帮忙,那时候是空离谷最热闹的时候。

    在平原的中间有一条碎石铺平的小路,直通空离谷,两辆马车并排行进也是通行无阻的。路的中间有一个亭子,很简陋,四棵石柱子撑起四脚的屋顶,亭子中间两排石凳子和一个石桌子,供过往的人歇脚,原本是青石做的,却早就被磨得发白。屋檐下方有一个牌匾,上面写着“风波亭”,寓意“风波停”。开口旁边的两棵柱子上还写着一副对联,上联是:“无边琐事几时休,天下风波至此亭。”风波亭,风波停,江湖的风波到此也就停了吧,空离谷无心也无力管江湖的乱世。

    穿过平原,便到了空离谷的第一道屏障,空离谷原本是一个巨大的天坑,四周都是十来丈来高的悬崖峭壁,这是最天然的屏障,悬崖自北向南渐渐升高,最到处是南方的空离山,有个白丈来高,空离山的后方是延绵不绝的高山,高山的后面就是岭南之地。后来空离谷的第一任掌门人空离子到此之后,觉得此处占据天时地利,就地取材,流水已经从北面的山崖下冲出一个缺口,沿着这个缺口继续开凿,留下一个宽约差不多七八丈来丈的缺口,设计了一个大门,供人出入,一个闸口,可以控制流水。把门洞上方的山削平,就算是城门楼子了。城门最高的地方还有一个牌匾,说是牌匾,确实直接用剑在石头上直接刻的“空离派”三个大字,创派三百余年,这几个字见证了空离的兴衰荣辱。风雨的磨砺,使得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却没有人去维护,算是对过往的一些怀念吧。这道城门的旁边的有一条石子路从谷边蜿蜒,绕过大山,直通岭南之地。

    空离谷南北长约一里,东西宽约一里,从城门进去,就是空离的待客区,由于空离谷一向远离江湖,也没有多少人到访,因此也倒是没有多少屋子。这里的房子和江南的基本一致,但都是木质结构,只是人字形的屋顶抖些,这一带雨水丰沛,利于雨水的流走。房子的整体布局很简单,从局部看就是一个“田”子,房子就建在四个小格子上,周围就是通道,很宽敞,足足将近有一丈来宽。往里走就是空离的生活区了,空离谷的弟子大都住在这里。从整体来看,整个空离谷就是就好像是一棵树,左右的树枝错落有致的排序。顺着树干一直往里走,就到了空离场,中间竖着一杆大旗,

    上书三个大字“空离派”,这是空离谷的弟子平常练武的地方。靠近空离山的山下,这是空离堂,空离谷平常议事和会客的地方,空离堂的旁边有一条小路,直通高耸的空离山。空离山上面有两个重要的地方,一个是空明洞,凡是犯错的弟子就在此面壁思过。

    往上就是天剑堂了,这是空离谷历代掌门和杰出弟子去世之后佩剑存放的地方,但凡能够在此留下香烛牌位和佩剑的人,全都是江湖之中少有的英雄豪杰,要想死后能够进入天剑堂,不仅武功冠绝天下,人品也要是顶尖的。天剑堂是空离派最为庄重的地方,这里香火供奉不断,弟子无事不可以在此大声喧哗打闹,在他们心里,这是空离派的象征。

    在山顶的最高处,是空离冢,这里埋葬着天剑堂里英雄豪杰的尸骨,平常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来到这里打扰逝者灵魂的。在空离山的两侧的稍微平缓的地方,还是有些茅草屋的,是空离谷高人们修习的地方。

    一阳跟着师父和师娘进入了空离谷,被空离谷的恢弘大气震撼到了,真的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样一个纷乱的江湖之下,竟然还会有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一行人刚刚进入城门,迎面跑来了两个人,一个是空离谷的大师兄——封柯平,今年也是二十岁了,为人沉稳厚重,脑筋不是很活泛,很多事情没有自己的主见,只知道唯师命是从。个子不高,一张敦厚老实的脸,没什么特别的,唯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他左眼的刀疤,这是当初押车出去是遇到歹人劫持留下的烙印。

    还有一个便是二师兄颜如,今年十九了,个子中等,这个人很不起眼,要说特点就是他的招风耳了,这也是他能够记住他名字的一个特征。沉默寡言,不管心里有什么想法,从不表露在脸上,没有人能够看透他心中的想法,就算是林清言,也都看不透。

    见到师父,两个人赶忙站定,抱拳行礼说到:“师父,您回来了,一路可还顺利。”

    林清言从马上下来,说到:“起来吧,一路上倒是很顺利,我走的这几天,空离谷内一切安好吧。”

    颜如赶忙说到:“师父,一切安好,只是师公他老人家已经从空明洞搬到西面的茅草屋里,我们是晚辈,也不敢劝阻。”

    林清言说到:“你们就别管了,也都别去打扰师叔他老人家,只是记得送饭上去就行,过几天,我再去看看师叔吧。对了,潇潇哪里去了,我都回来了,她还不出来迎接,她的礼物是不想要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女孩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就跳到了林清言的怀里,抱着他的肩膀,说到:“爹爹,我在这里呢,我听说你这次带回来一个小师弟,是不是许宁师兄旁边的那个小鬼啊。”

    林清言有些不敢相信,把她放了下来,直接捏着她的鼻子说到:“你什么时候也会关心别人了,我现在郑重介绍一下,这就是你们的小师弟江一阳,你们以后要多多照顾照顾他,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师弟,我要你们好看。一阳,你也上来见见你的师兄师姐吧。”

    一阳气定神闲地走了上来,抱拳行礼说到:“师弟江一阳拜见各位师兄师姐,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封柯平、颜如和林潇潇全都一一介绍了自己,但看到了林潇潇的时候,一阳才觉得这个师姐不简单,十来岁的样子,比起一般少女高的个子,身材苗条,白净的脸盘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长发垂到腰间,一身粉红色的长裙齐脚踝,一双黑色的靴子。

    林潇潇见到一阳,很高兴地摸了摸一阳的头,幸灾乐祸地说到:“一阳,你终于来了,你来之后,我就不是最小的了,他们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我也可以让别人叫我师姐了。”林潇潇是林清言的掌上明珠,整个空离谷无人敢欺负她,性格自然也会豁达些。

    这个时候,徐梦瑶走了上来,一把抱起一阳,说到:“一阳,别听你师姐乱说,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师娘,师娘替你出头,包括你师姐。整个空离谷你谁都不能随便搞小动作,唯独你师姐例外,你可以随便捉弄她,反正你们也是兄妹,师娘也想看看,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混世魔王。”说完之后一阳一脸疑惑地看着师娘,不知所言。

    林潇潇有些生气了,径直来到了林清言的面前,说到:“爹爹,你也不管管娘亲,我可是你们亲生的,他竟然这样对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林清言摇了摇头说到:“我连你都管不了,我还敢管你娘,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就是一句话,你们师兄弟怎么玩都行,反正到时候谁哭了,谁来告状了,自己去空明洞前面壁思过去。一阳,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举行正式的拜师仪式。”说完,什么都不敢,径直走开了。

    几位师兄弟把东西全都搬走了,休息休息,吃过完饭之后,整个空离谷沉睡了,一阳倒是也不认生,第一天来睡得很香,和许宁一间房子,倒也是睡得安稳。

    第二天清晨,一阳起得很早,换上了青色的长袍,戴上青色的丝带收束头发,黑色的靴子,带着自己的双剑,随着师兄匆匆出门了。今天是一阳的拜师之日,自然是要庄重些的。

    很快,一阳和许宁就已经来到了天剑堂下的台阶上,在这里,他需要完成一些简单的仪式。通往通往天剑堂的台阶上一共有八十一级,每一级台阶上都有人,全都是和一阳的装扮。

    按照流程,一阳需要走九级台阶跪一次,听旁边的师兄弟起身高喊空离派的祖训。

    “不忠不孝者,杀——”

    “不仁不义者,杀——”

    “忤逆师长者,杀——”

    “不尊廉耻者,杀——”

    “无信无礼者,杀——”

    “残害同门者,杀——”

    “欺凌弱小者,杀——”

    “见死不救者,杀——”

    “有辱门风者,杀——”

    走完八十一级台阶,一阳便来到了天剑堂前,一阳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奉上一杯香茶,林清言喝过香茶,从桌子上拿出一块刻有一面刻有空离二字,另一面刻有江一阳名字的玉佩交到一阳的手里,一言不发,而后引着一阳进入天剑堂。

    林清言点了三炷香,走到天剑堂的神位前,三拜九叩,对着空离派的列祖列宗说到:“空离派的列祖列宗,空离派十五代掌门林清言今日收徒江一阳,前来叩首告知前辈英灵,万望英魂保佑我空离万世千秋,永续永传。”说完之后,把香插入香炉中。

    江一阳也学着师父的样子三拜九叩,点了三炷香插入香炉之中,毕恭毕敬地说到:“空离派第十六代弟子江一阳拜见空离派的列祖列宗,弟子谨遵祖训,不负师恩。”

    一切流程走完之后,一阳就是空离的弟子了,本来林清言已经亲自登门拜访林森焱,但老头置之不理,只是在自己的茅屋里自顾自的修习了,后来也就这样了。

第二百零六章 师徒比试

    第二百零六章   师徒比试

    拜师仪式结束之后,除了封柯平等四位师兄弟,其他的师兄弟下山去了。几位师兄弟围绕在师父和师娘的旁边。

    林清言来了兴致,说到:“一阳,师父知道你的剑法卓绝,但是也一直没有见识过,下山之后,我们在空离场上比试一番,也让为师对你的武学修为有个数儿,走吧。”

    下山之后,众位师兄弟一直在四方场上等着,这是拜师仪式之后的一个小环节,师父需要对徒儿探个底,也好将来因材施教。

    来到空离场,林清言和一阳把自己的长袍褪去,穿着平常紧身的衣服入场,一众师兄弟围着整个空离场,早就听闻江一阳的是少年天才,他们也很想知道江一阳是徒有其表,还是名副其实。

    进场之后,江一阳把自己的双剑抱在胸前,弯腰行礼说到:“弟子江一阳,向师父请教剑法,还望师父不吝赐教。”声音洪亮,神情不慌不忙,甚至还有些自信。

    林清言握住自己的剑柄,单手把剑鞘退了,扔给封柯平,长剑在摆在自己身体一侧,说到:“一阳,我是你的师父,但是比武场上无师徒,你尽可以把你自己的招式都使出来,无需保留,现在就开始吧。”

    一阳也是把自己的双剑剑鞘退了,扔给许宁,说到:“师父不必担心,弟子一定竭尽全力,也请师父无需留情,徒儿也想看看自己的剑法和顶尖高手的差距。”

    说完了话,一阳再次弯腰行礼,而后站了起来,把自己手里的双剑握着放在腰间的位置,既然是比试,但依旧是以实战的环境进行的。

    一阳找了一个问题,现在是太阳刚刚升起不久,东边的阳光正好落在林清言的眼睛上,一阳移动到背对着阳光的方向,等待时机。

    果然,在一阳找好自己位置的时候,机会也就来了,林清言的眼睛眨了眨,但更多的应该是故意卖破绽,给一阳出手的机会。

    一阳借着这个机会,长剑率先出手,目标直指林清言的心脏位置,这一招黑虎掏心,也算是够犀利的了,只可惜,一阳面对的是林清言,这样的小儿科招数,不足为惧。手里的寒霜剑轻轻移到胸前,剑身很简单地就挡住了这一击。但是一阳的招数还没完,短剑直接朝着长剑和寒霜剑相碰的缺口直接朝上,力图杀林清言一个措手不及。

    林清言也不是吃素的,头往后一仰,避开这一击的同时,另一只手弯起的手指轻轻一弹,一脚朝着一阳的大腿踢去,整个人径直飞了出去。一阳反应迅速,见到林清言的脚抬起的那一刻,整个身体腾空,避开这一脚,飞出去的同时抽回双剑,拦在自己的胸前,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林清音另一只脚开始动了。

    果不其然,一阳的身体还在空中飞的时候,林清言的长剑就已经击在了自己架着的双剑剑锋上,如此精准有效的攻击,确实让一阳的心里为之一颤。一阳也不是善茬,身体继续往后退的时候,长剑精准插在了地砖的缝隙之中,手握着剑柄,把自己的向后倒退的身体拉了回来,抽出长剑的同时,把地砖拉了出去,飞向后退的林清言。而后借着掩护,整个人再次出手了,短剑直接击碎地砖,刺向林清言的腹部,长剑从侧面架在林清言长剑的剑柄上,使其来不及回防。

    一阳本以为一击必中,却没有想到林清言的身手实在太快了,在他的剑到

    来的时候,林清言的另一手手指从破碎的石块中精准地夹住了他的短剑。一阳顺势放掉短剑和长剑一个倒转,双脚并拢踢在林清言的腹部,他很自信,林清言不会想到自己敢放掉的手中的剑。踢出去的同时,一阳一个翻身,双手轻轻点地,拉住落下的双剑,顺势借力冲了出来,出来的同时看到了林清言后退的身影。二话不说,长剑再次把自己的身体停住,脚尖落地的一瞬间,直接冲了出去,没有正面过去,快速侧边拉了一下,而后趁着林清言后退的时候,快速从侧边杀出,一剑刺在林清言的腰部,但是林清言长剑一挑,轻松避开,只是剩下的短剑就不好对付了,一剑直接顺着腹部刺过来,两只手同时完成,左右夹攻,快如闪电。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担心林清言的,因为他们知道,一阳就算再厉害,也不是林清言的对手,剑招可以看做是技巧,而内力修为才是一个高手真正的内涵所在。但林清言不打算用自己的内力欺负人,只有用剑招对剑招才会让令人信服。

    一阳看见林清言没有嘴角微微一笑,另一只手轻轻一捏,就把一阳的剑再次精准的拿住,而后一脚轻轻地踢在一阳的肩上,凌空飞起,大约有个一丈来高,而后身体垂直落下,剑尖直指一阳的身边。

    一阳知道对这样的招数早就习惯了,也没有正面闪躲,短剑突然甩到长剑剑身上,持长剑的手转动,整个短剑随之旋转起来,在自己的剑身上形成了一个旋转的锋利刀面。一阳也是不服输,长剑剑尖直接与林清言的长剑剑尖相碰,由于之前的惯性,一阳的短剑还是在不断旋转的,并且不断地向林清言的长剑方向移动,看似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却可以干扰视线。持续那么一会儿,一阳就有些示弱了,整个人被林清言的压制得往下退,整个人都要倒在了地上。

    就在众人都以为一阳要败了的时候,一阳突然撤开了自己的长剑,另一只手一巴掌拍在了林清言的长剑上,使其避开自己的身体,直直地插在了地面的砖块上,同时另一只手快速拿起还在旋转的短剑,刺向了林清言落下的身体。但姜还是老的辣,林清言的手轻轻地在剑上一拍,整个人从侧面躲开了,翻身落在了地上。

    一阳这一招已经是极限了,换做在场的师兄弟,没有一个人可以避开,因为他们的脑子里就不会想到,一个剑客,居然可以把自己的剑丢掉,更不会想到一阳居然会有诱敌深入这一招,看似劣势,其实一切都早已在计算之中。

    把林清言逼退了,一阳捡起了自己的长剑,暂时避开一旁,喘口气,但是台下已经是议论纷纷了,现在他们已经相信了,一阳是名副其实的少年天才。

    徐梦瑶看着一阳的招式,有些感慨地问到:“柯平,要是现在场上的是你们师兄妹其中的一个,你们有把握打败一阳吗?”

    四个人摇了摇头,封柯平有些敬佩地说到:“我是旁观者,说句实话,但就剑招而言,一阳的领悟已经达到了师父的十之七八,如果不使用内力的话,我不是一阳的对手。”

    颜如抱着自己的剑,冷冷地说到:“一阳的双手剑配合堪称天衣无缝,他的出招更是奇思妙想,即便作为旁观者,我们也都完全看不穿的下一招目的何在,防不胜防。”

    许宁站在一旁,笑了笑说到:“我们还在扬州的时候,许一凡师父就说过一阳的悟性极高,同样的剑招,我可能看三四遍才能学会一二,但是一阳只需要一遍就能牢记于心,并且还有自己的理解。两年的时间,在解忧谷

    历练一番,和真正穷凶极恶的对手交过手,他对双手剑的理解更上一层楼,顶多再来两年,他应该就可以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了。”

    一旁的林潇潇彻底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一阳初到山门就有如此本事,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还没有说话呢,就被徐梦瑶教训了:“潇潇,你现在知道自己的本事了吧,平常师兄弟都让着你,倒也是没有什么。现在看清楚自己的水平了吧,这要是在偷懒耍滑,我看你怎么混下去?”一语点醒梦中人,让林潇潇的小脸羞愧得扑扑的。

    就在所有人闲谈之中,一阳又开始自己最后的一招了,这是林清音的绝招,落雨——龙卷,就像之前和凌泽动手时候的一样,整个人就好像是一个平行的龙卷风,直直地朝着林清言飞去。

    差不多两年多的练习,这一招已经完善了很多,短剑不在环绕自己的身体,而是双剑在身体面前不断地旋转,保证每时每刻都有一只剑都接触地面,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这是落雨——龙卷的核心。

    随着落雨龙卷的推进,一阳看到了林清言的应对之策,只见他双脚一个用力,一跃飞到空中,稳稳的落在了他的身躯上。一阳知道自己目前招式的弱点,并且已经被人看穿了,但他心中有了一个主意,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

    一阳算好林清言落下的时间和位置,早早地就把自己双剑中心位置放好等着了,林清言的双剑正好顺着一阳旋转的双剑中间落下去,却被一阳瞬间收紧的双剑卡住了剑柄和剑身接触的位置,使其动弹不得。而后又是相同的一招,放弃长剑,脚尖点地的同时,短剑冲着林清言的后背刺去。但林清言毕竟是江湖老手了,又是手指把一阳的剑拿住了。两个人对了一脚,各自撤离开了,回到最初的位置。林清言撤回去的同时,还把一阳的长剑还给了他。

    待两人站定的时候,场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大多数都是给一阳的,因为没有一个人会想到,一阳会和林清言打了一个平手,虽说这个平手是场面上的,但是足够所有人心服口服。

    比试结束之后,林清言走到一阳的身边,看了看他的手,一切就已经不言而喻了,两只手的虎口已经是老茧丛生了,他不到四年的时间,练剑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了在场的大多数人,还都是自己去练习的。人比人气死人,有的人,天赋异禀,结果还刻苦练习,差距自然也就显现出来了。

    林清言胸怀宽广,拉着一阳的手,对着众位师兄弟说到:“一阳,师父败了,但是师父很高兴,因为你们终究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不然,我们空离派可就止步不前了。”

    一阳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色,反倒是有些羞涩地说到:“师父,是我输了,您一直都在让着我,我的剑招虽然新奇,但是没有内力的支持,终究还是太过绵软无力。以后一阳一定会和师父好好学的,我相信有一天,我一定可以真正打赢师父的。”这句话如果是其他人说出口的,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但是一阳说的,人们只会觉得未来可期。

    林清言也没有生气,抱着一阳说到:“师父相信你,但是你不能把打赢师父当做目标,因为这个世间比师父厉害的人多的是,你要不断地提升自己,打败曾经的自己,只有这样,一阳才能成为万中无一的绝世高手。”

    一阳不太理解师父的话,只是口头答应了一声:“嗯”这一战,一阳为自己在众位师兄面前赢得了尊重,在空离谷赢得了地位。

第二百零七章 空离阁

    第二百零七章  空离阁

    就在众说纷纭的时候,从人群后面走来了一个人,第一眼看到的是满是破洞的围裙,而后才是这个人的身材,圆滚滚的,围裙都要被撑破了,下巴几乎抵到了胸口上,头发花白,两鬓斑白,流着一个白胡子,永远都是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慈祥和蔼的样子。

    来人走到人群中间,拿着哥大锅铲,笑着说到:“掌门,你这试探徒弟的武功也该结束了,累了一早上了,是时候吃饭了。”

    林清言把一阳放下来,走到来人的前面,毕恭毕敬地回到:“一阳,见过叶青师公,叶青师叔的可是我们空离谷隐藏的真正高手,有时间的话,你可要好好和他老人家多多学习,知道吗?”

    一阳知道师父所言非虚,这个人的气场很强,只要他出现了,其他人的气场就是微不足道的了。一阳走到叶青的面前,抱拳行礼,也是一本正经地说到:“晚辈江一阳,拜见叶师公,还请您多多指教。”

    叶青依旧是眯着眼睛笑嘻嘻地说到:“一阳,你娘亲早就来信和我说起过你,是个好苗子。老蓝说你曾经和他在厨房学过,还把他的特制的菜刀都送给你了,这样吧,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就跟着我在厨房混。”

    一样没有答应,反倒是扭扭捏捏地小声地说到:“叶师公,我可是来学真本事的,不能一辈子和您在厨房里面混吧,这样能有什么前途。”

    这个时候,林清言赶忙严肃地说到:“一阳,不可胡言,叶师叔的武学修为远在师父之上,当年那可是名震江湖的高手,单剑独人,吓退多少妖魔鬼怪。”

    叶青看了一眼林清言,笑着说到:“掌门,都已经是陈年往事了,还提它干什么,再说了,你别吓到了孩子。”说着,叶青施展了自己的武功,转眼间的功夫,手里的锅铲就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晶莹剔透的。

    这一幕,看呆了在场的弟子,早就听闻叶青的的传说,却从未真正见过,今日一见,也算是开了眼界,但这也只算是雕虫小技而已。叶青看着一阳,小声地说到:“一阳,我可是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带人了,最近厨房也是闷得慌,心血来潮,想找一个伴。怎么样,想不想和我学学这点小本事。”

    一阳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真本事还在后面呢,知错能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叶师叔,是一阳失礼了,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娘亲给我带了好多好吃的。您要是不生气的话,我分您一点,尤其是好酒,丽姨偷偷给我带了两大壶。”

    叶青听了,眼睛一亮,笑着说到:“一阳,你小子倒是圆滑,知道拿东西堵人的嘴,好吧,我就接受你的无礼了,但是东西你必须分我尝尝。”

    说完,对着林清言继续说到:“掌门,一阳这个娃娃就分给我了,平常不修习武功的时候就到我的厨房帮忙,最近也真的是老了,需要一个人帮衬着。”

    林清言知道叶青喜欢这个孩子,再加上他对寒冰诀理解远在自己之上,在加上自己总管全局,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林清言恭敬地说到:“师叔说笑了,清言乐意之至,只是一阳有些调皮捣蛋,以后就有劳师叔多多费心了。”

    叶青摆摆手,笑着说到:“好说好说,能有人陪着我这个糟老头子,再好不过了,走吧,都吃饭去吧,这饭我都已经热了两三遍了。”说着,一群人就往饭堂走去了,一阳的待遇,在场的的师兄弟可是多少有些羡慕嫉妒了,多少人想得到叶师叔的口头指点都没有任何机会,全都被老头搪塞过去了。毕竟,

    能够得到叶师叔的亲传,将来必有大成,叶师叔看上的人,想必也是真正的天选之人。

    虽是简单的四菜一汤,但每一道此都是那么美味可口,虽然都是些简单的食材,但经过叶师叔的烹饪之后,就是这么不同寻常,将近百十来号人的饭菜,叶师叔一个人也就解决了,还从来不耽误事情。

    吃完饭之后,一阳被林清言带到了空离阁,很不起眼的四层的小阁楼,这里是空离派武学秘籍所在之地,日夜有人看守,阁楼里面还藏有机关,除了林清言和几位前辈以及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弟子,其他人人没有资格进入。

    空离阁里面藏着的都是历代掌门和杰出弟子的修习心得,他们对于剑招的创造,以及对寒冰诀和焱阳诀的感悟,历代的创造层出不穷,整个小阁楼都要装不下了。

    第一层空空如也,第二层是剑招秘籍所在地,各位掌门创造出的奇思妙想的剑招,有的剑招有开天辟地之势,有的剑招精巧绝伦,每一招都足以让天下人为之胆寒,全都绘制成图片,放在屋子中间的木架子上。但墙壁上还是挂着一幅字,这是空离师祖空离子亲手提的,“无招胜有招”这是剑招的最高境界,当修为到达一定境界,剑招就已经是内力释放的引子罢了。空离谷目前大多数弟子最多只能到这一层,并且需要内力为支撑的剑招,他们也是不能修习的。

    第三层是内力秘籍所在地,这是空离派的立派之本,寒冰诀和焱阳诀心法存在的地方。江湖上剑招多如牛毛,每家都有每家的精妙,但唯独内力修为,放眼整个江湖,只此一家,无论是至阴的寒冰诀还是至阳的焱阳诀,都是独树一帜的,没有任何一种内力修为能够与之媲美。寒冰诀的内力修为分为三个阶段,千里冰封,万水凝寒,绝对冰域。万水凝寒的最高境界只是把肉眼可见的水全都凝为寒冰,但绝对冰域却是将整个天地都化为冰封世界,打造出一个利于自己的小环境。这个境界,空离派目前无人到达,即便是叶青,也只能达到万水凝寒的最高境界,把空气中看不见的水汽幻化出来而已,真要突破绝对冰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焱阳诀也分为三个阶段,纵横八荒,焱耀九天,绝对熔域。纵横八荒只是简单地将自己的至阳内力通过剑释放出来,而焱耀九天则是自己的内力已经相当成熟了,几近可以融化对手的兵刃。当内力修为达到绝对熔域的时候,可以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一个小领域,在这个小领域里面,可以融化一切你想融化的东西,目前这个境界,只有林森焱能够达到,说他是江湖第一人,无人反驳。

    林清言直接把一阳带到了顶楼,这里供奉的是空离派开山始祖空离子的画像,两人三拜九叩之后,林清言带着崇敬的口气说到:“一阳,空离子始祖是我们空离派的几百年来,甚至可以说是江湖之中最强的英雄人物,寒冰诀和焱阳诀都是前辈一个人创造出来的,身兼两大绝世内力,江湖之中,再无对手,我们空离派的威名也是各位前辈打下来的。”

    一阳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有些不解地问到:“师父,您不是说寒冰诀和焱阳诀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内功心法吗?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修习两种至阴至阳的内力呢?这难道不会在自己奇经八脉之中相互激荡排斥吗?搞不好一个人会因为内力的排斥而爆体而亡的。”

    林清言有些无奈地说到:“一阳的问题,师父也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也是空离派百年来的谜团。除了空离子始祖,三百年来无人达到此等高度,但凡能够修习到此两种心法其中一种的最高境界,就已经是江湖之中独挡一面了,就像师叔,目前江湖之中没有对手。”

    一阳有些不甘心地说到:“师父,我一定会好好修习寒冰诀的,如果有机会的话,

    我要尝试同时修习两种内力,说不定,一阳也能成为空离派百年来的第二人呢?”

    林清言笑了笑说到:“一阳有这样的雄心壮志,师父很高兴,这样吧,师父开始教你一些寒冰诀最基础原始心法口诀,师父毕竟要统管整个空离谷,有时候会很忙,但只要一阳在修习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找师父。或者直接请教叶师叔,他对寒冰诀的领悟还在师父之上。”

    一阳轻轻地说了一句:“嗯”

    林清言两人下到三楼,盘腿打坐,闭着眼睛,只听到林清言说到:“修习内力最重要的就是心无杂念,身躯和灵魂都是空空如也。寒冰诀第一层要义,大地为阴,地气至寒,逆行周身,汇聚丹田。这只是最简单的口诀,从今天开始,你需要每天至少一个时辰的盘腿打坐,每次都要调动你身体里很少的内力不断地周而复始,一段时间之后,当你的四肢百骸,奇经八脉习惯,并且增长你的内力之后,你的内力修为便算是上了一个台阶。”

    或许一阳真的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一般人第一次根本无法感受到自己周身的内息,但是一阳却能精准地掌握,甚至可以控制这个微不足道的内力,让其在四肢百骸内不断游走,收放自如。

    一个时辰之后,林清言也就带他离开空离阁了,拜别之际,林清言只是缓缓地说了一句:“一阳,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一阳抱拳行礼说到:“弟子谨遵师命,每日刻苦练习,不负师父教导。”

    就在这个时候,师娘和师姐也都走过来了,师姐有些羡慕地说到:“爹爹,娘亲,你们对一阳可真好,这才第一天,你们居然就开始传授他寒冰诀的心法了,放眼整个空离谷,谁有此等待遇。我可是你们亲女儿,你们到现在都还不让我进入空离阁呢?”

    一旁的师娘可不会惯着潇潇,毫不客气地说到:“潇潇,你要这么想,放眼整个空离谷,谁能在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身怀绝世剑招了。武学修为没有捷径可走的,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否则只会害了你自己。你是我们亲生女儿,我们当然也想现在就传授你上乘的内功心法,可是你的身体承受得了吗?一阳虽然没有学过寒冰诀,但是你小姨早就在无形之中教过一阳了,你爹爹摸了一下他的手,把了一下脉,就知道他的内力修为几何了,因此他可以一来就修习寒冰诀第一层。本来我和你爹爹不打算在外人面前伤你自尊心的,但你真的不能在这样胡闹下去了,但一阳也不是外人,借着这个由头,也好让你知道自己和师兄弟的差距。”

    林潇潇低下了自己的头,红着脸,看着很委屈的样子。一阳不忍心看到女孩流泪,慢慢地走到师姐的旁边,小心地说到:“姐姐,要不以后我陪你练剑吧,平常都是娘亲陪我的,一个人也是有些孤单。”

    林潇潇的脸上露出了刚才的笑容,说到:“一阳,你不会嫌弃我的剑法太糟糕吧。”

    一阳也是小声地说到:“姐姐,和你说句实话,我当初和娘亲练剑的时候,也是被娘亲虐得体无完肤。但是到现在,我已经可以和娘亲打个平手了,剑招不能一个人闷头苦练,这不会有太大效果的。如果有机会,我还希望和师父多多切磋呢,被虐久了,也就看到自己的弱点了,这样就可以快速弥补自己的缺陷了。”

    一旁的林清言发话了:“一阳,这不是什么大事,师父以后没有什么事的时候,一定陪你好好练练,你们的奇妙剑招,师父也要学着去适应的。”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黑了,拜师的一天总算是结束了,对于一阳而言,获益匪浅。

第二百零八章 空离厨房

    第二百零八章   空离厨房

    第二天早晨,天都还没有亮,一阳就已经带着自己的双剑来到了空离山下一处僻静的地方,开始了自己的练剑历程。每天练剑之前,花一炷香的时间好好想一下,自己剑招的缺陷,最重要的是领会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虽说练武之人都知道无招胜有招是剑招的最高境界,但是这么久了,江湖之中,又有几人做到。

    一个时辰之后,大汗淋漓,南方的春天毕竟来得早一些,温度也都渐渐趋于和暖。休息片刻之后,一阳把自己的外衣全都脱了,纵身跳进贯穿空离谷的空离河里,虽已经是春天,但出自深山的流水,依旧还是那么凉,但年轻人,哪里管那么多,痛快就是了。

    洗漱完毕之后,一阳就得去陪师姐练剑了,按照之前的约定,一阳要在空离谷众人开始练剑之前的半个时辰赶到空离场。没有人会想到一阳竟然会如此自律,即便是成人,也不可能一直坚持做到闻鸡起舞。好在,这个习惯是一阳开始练剑的时候就养成的了,许一凡的一番苦心也没有白费,万事开头难,当一切成为习惯之后,也就习惯了。

    众位师兄来到空离场的时候,一阳已经离开了,去厨房帮忙,毕竟,百十来个人的饭菜,必须勤快起来,不然,师兄弟们就得饿肚子了。一阳的剑法卓绝,在众位师兄之上,无需在参加练习了,师父这样安排,也没有任何人又异议。

    叶青是真的捡到宝了,一阳和老蓝在厨房里面混了一年多,双菜刀使得炉火纯青,两张砧板,两把菜刀,叶青只需要告诉他怎么做就行。切块每一块一模一样,大小均一,切片也是如此,厚薄均匀,很难想象,这是一阳的本事。

    本来以为一阳的本事已经足够征服别人了,但是没有想到,叶青才是真正的高手,双手拍了一下砧板,整扇猪肉便飞了起来,叶青的小刀同时出手,以极快的速度切出横二十刀,竖二十刀,落到砧板的时候,整扇猪肉也都还是完成的,轻轻地用刀背拍了一下砧板,猪肉便全都散开了。纹理清晰,大小合适,这一招,足够看眼见了。

    一阳把自己的刀扒了一下猪肉,带着崇敬的眼光说到:“师公,您的刀法也太快了吧,简直是眼花缭乱,横竖二十刀,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的,晚辈佩服,今天总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做一百多人的饭菜依旧是游刃有余的了。”

    叶青也是笑着说到:“一阳,你也不简单啊,要是寻常人,根本看不到我的出手,你居然能够清楚地看出横竖二十刀,是个可造之材啊。看样子,老蓝把你教的不错,你的双手剑现在已经很和谐了,再在我这个方寸之间的厨房历练一两年,应该就可以达到你师父的境界了。”

    一阳听到这里,几乎都要蹦起来了,笑着说到:“师公,您说的是真的啊,你可是长辈,不能说谎的。”

    叶青拍了一下一阳的小脑袋,笑着说到:“你个小兔崽子,给你根杆子,你还真就顺着爬了,我只是敷衍两句罢了,你也当真了。对了,你说要分我的好东西呢,你不会忘了吧。”

    一阳放下了自己的刀,小声地说到:“师公,你交代的事情,我哪里敢忘了,我练完剑特意跑回去拿的。您尝尝,这是我丽姨偷偷给我装的好酒,这是娘亲特意为我调的秘方,比起一般的美酒,那可是纯粹得多。”说着,把酒壶递给了叶青。

    叶青打开酒壶塞子,闻了闻气味,一脸满足的表情,轻轻地咂了一口,小眼睛眯得就只剩下一条缝了,几乎跳着说到:“一阳,你小子确实有口福啊,你娘亲这些年送来的美酒柔顺有余,劲道不足,我和林老鬼都没有这个口福,反倒是被你小子抢了先机。不行,下次解忧谷的人再来送酒,一定要让他们给我们好好送几坛子。”

    谈笑间,一阳已经把所有的食材全都切好备着了,两个人继续吹牛喝酒。过了好久,叶青出门看了看日头,时间差不多了,也就准备煮饭了。

    叶青有些笑嘻嘻地说到:“一阳,你的刀法不错,不知道厨艺怎么样,老蓝做饭还是可以的,和我有得一比,不知道你有没有得到他的真传啊。”

    一阳摸着自己的小脑袋,说到:“师公,我和蓝叔在厨房里是混了一年多,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蓝叔弄的饭,我害怕自己给弄砸了,整个解忧谷的大哥哥们都没有饭吃。”

    叶青仰天长笑着说到:“一阳,你小子就是混世魔王,居然还有你怕的,这也真的是稀奇了,没事,你以后就跟着我做饭。你本来就心灵手巧,再加上我的精心调教,不出一个月,你一定亲自掌勺的。”

    灶台总共两口大锅和一个火塘,虽然空离谷里成家的人都回家吃饭去了,但没有成家的也有百八十人。焖饭的锅可是特意打造的,巨大无比,由于其巨大的体型,因此煮饭的时候需要不停地搅动锅铲,防止米粒粘锅,糊了。这要是换了旁人,只能分成两锅焖,但叶青一个人一锅也就可以了,水汽起得差不多了,叶青开始了自己的表演,站在灶台前,把灶洞里的火撤了一些,只留下一些通红的火炭。而后握着铁锅的把儿,盖上锅盖,以灶台的边缘为支撑点,开始慢慢地转动整个铁锅,用力很均匀,里面的米饭根本不会散开。就这样一直转动铁锅,直到灶洞里的火炭熄灭,这才放在灶台上,让灶台的余温继续烘烤,等到吃饭的时候,直接把整个铁锅搬到饭堂里去,有些弟子就喜欢锅底的金黄色锅巴,对他们来说,这应该算是最好的小零食了。一阳在旁边看呆了,要知道这可是将近百人吃饭的大铁锅,少说也得有个三四百斤,叶师公居然单手就能游刃有余地挥动,还能把火候把握得这么精准,实在是不可思议。

    饭焖好之后,叶师公把饭留在了灶台上继续烘着,也算是保温了。而另一个灶台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待锅里的水汽差不多之后,叶青在锅里放了一些水,把肥肉放了进去,先煮一下,要把这些肥肉彻底煮透,慢慢地,随着水汽的蒸干,肥肉开始炼油了,猪油开始从肥肉上滋出来,慢慢地,锅里就只剩下肥肉和油了。肥肉就要炼到外表有些金黄色还没有糊的时候就要捞出来控油。

    把之前炼出来的油倒到大盆里,准备接下来的炒菜了。油锅冷了一些,叶青突然加大了火,借着剩下的油,放了一些调味的香料,炒香之后,直接把食材放进去爆炒,锅铲转动几圈之后,捞出来,放在大盆里里面候着。

    都是这样的流程,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四菜一汤就全都弄好了,这个时候,师兄弟们掐着饭点也就都过来了。一阳和叶青两个人把厨房里的饭菜端到饭堂里去,至于盛饭的这些小事,也就都是师兄弟们自己摆放了。

    吃饭的时候,师父师娘和叶师叔坐一桌,其余的兄弟们坐一桌,十来张桌子坐得满满的。师兄弟们练了一个早上的剑,肚子早就叫个不停了,一个个都是狼吞虎咽的。

    一阳他们几师兄弟

    坐一桌,封柯平笑着说到:“一阳,在厨房干活怎么样,是不是累死了,一百多个人的饭菜,就你和师公两个人,不好受吧。怎么了,你自己炒的饭菜,自己还不喜欢了。”说完,几个一桌的师兄弟也都笑了,都在给他夹菜。

    一阳端着碗,就是不想吃,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到:“师兄,我在厨房闻着油烟味就都闻饱了,哪里还有胃口吃饭。再加上我嘴馋,师公做饭的时候我就拿着筷子吃锅边菜了,什么都吃不下了,下次我再也不馋嘴了。”

    此话一出,几个师兄弟都要喷饭了,只有许宁还是一个劲儿地给一阳夹菜,也是笑着说到:“一阳,不管再没有胃口,也都还是要吃饭的,现在吃完饭,要到晚上才有的吃了。”

    师兄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一阳还是吃不下,放下碗,直接就走了,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东西,看得旁边的师兄们笑个不停。

    徐梦瑶不明就里,有些担心地说到:“师叔,一阳没事吧,这孩子饭量一向很大,今天怎么吃了这么几口就走了,别到下午的时候饿着了。”

    叶青喝了一口小酒,笑着说到:“梦瑶,你就别管了,一阳在厨房了混,还能饿着了?我估计是油烟味闻够了,过几天也就好了,再说了,我就不信了,他还能把自己饿着?”

    说完,对着一阳远处的身影说到:“一阳,别跑远了,记得回来和我洗碗。”一阳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嗯。”,头都不回的继续走着。但是整个饭堂里的师兄弟已经笑得前仰后合的,原本他们一阳身上或多或少带着少年天才的孤傲,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可爱,很傻很天真的样子,不免让这些师兄们心生喜欢。

    吃完了饭,门下的弟子帮忙把饭堂打扫干净了,把碗装在大盆里,带到洗碗池里去了,这是叶青为了洗碗特意在空离河旁边挖的一个坑,顺着地势,上面高的地方是进水口,下面低的地方是出水口,为了防止坑壁把碗磕破了,叶青在周围裹上来破布条,里面塞满干草。

    一阳很快也就来了,把出水口打开,叶青往里面撒了一些草木灰,瞬间就变得浑浊不堪了。叶师叔把衣服脱了,跳进去河里,两只手伸进洗碗池里,用自己的手带动整个洗碗池里的水和碗旋转。一炷香之后,把出水口打开,污水放出去,再次打开出水口,像之前一样旋转,不一会儿的功夫,碗也就都洗干净了。

    一阳依旧是看呆了,谁能想象得到,叶青把自己的武功全都用在做饭洗碗上了,这要是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一阳站在岸上把碗放在大盆里码好,有些不解地问到:“师公,你这么好的武学修为就只是拿来洗碗做饭了?你不觉得有些浪费吗?”

    叶青收拾完碗筷,从水里跳上来,和一阳两个人抬着大盆的时候说到:“哎,有什么的,武功这种东西,既然厌倦了打打杀杀,那就只好拿来做点有用的事情了,不然,留在身上还能干吗?”

    回到厨房,把大盆放了下来,叶青说到:“一阳,去把那盆剩菜端过来,天气开始变热了,要是再不好好处理一下,晚上吃的时候就该坏了。”说着,一阳把大盆端了过来,看到令他瞠目结舌地一幕,叶青把自己的极寒内力释放到一个半大的水缸里,半缸水瞬间结为寒冰。叶青把大盆放在里面,盖上盖子,拉着满脸疑惑的一阳走出了厨房,一言不发,从容离开,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第二百零九章 林森焱

    第二百零九章  林森焱

    一阳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白开水般的日子,白天练剑,晚上随着师娘认字,学习医药知识,不禁想起了长江河畔的方月,本来想写一封信的,但是却还是放弃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的清净了。

    过了半个来月,一阳已经在空离谷混熟了,但一直都没有见到自己所谓的外公“林森焱”,本来是是要亲自登门拜访的,但是据说他还在闭关修炼,也就没有敢打扰了。

    一天早上,本来前去送饭的应该是一个熟悉的师兄的,但是没有想到他却病倒了,其他师兄都还在山上平整药地,送饭的任务就只有交给一阳了。

    叶青师公把饭菜装好,还配上一壶好酒,匆匆就出门了,一阳穿过空离谷,来到西边的山崖下,顺着山路艰难地往上走,好在江家的轻功不错,不然还不知道要摔多少跤呢?来到林森焱的住的地方,很简单,也就是一个简单的茅屋。

    一阳到的时候,没有敢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说到:“师公,您在哪里呢,我来给您送饭了,您要是在的话就吱一声,要是不在的话,我可是把饭放在你的茅屋里,我就走了。”

    说了很久,但是没有听到回音,一阳只好蹑手蹑脚地掀开门帘,慢慢地走了进去。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张石头搭起来的床,上面有一床铺盖,垫着些茅草。茅草房子中间有一个火塘,上面有一个链子吊着,链子下方拴着一只烤鸡,看样子已经烤得外焦里嫩的了。

    一阳没忍住没事的诱惑,用手撕了一块皮,放在嘴里,香味立刻爆满整个口腔,那种满足感,这辈子都忘记不了。本来只是想尝尝味道的,却还是没能克制内心的**,手还是伸出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半只烤鸡就已经被消灭干净了,

    就在一阳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林森焱回来了,人影从后面把一阳弱小的身躯全都遮住了。一阳有些害怕了,因为师兄弟们一直传闻师公性格越发古怪,偷吃他的烤鸡被当场发现了,这可是重罪啊,死定了。一阳有些害怕,一只手拿着杀鸡,一只手拿着火钳插在火堆里,算是镇定自己。

    林森焱丝毫没有客气,直接就把一阳从后面抓了起来,但是没有人注意到,一阳的手把整个火钳也都给带了起来,火塘里的炭火掀开了,落在的茅草屋上。

    一阳整个身子被林森焱直接揪了出去,摔在地上,厉声质问道:“你个小兔崽子,胆子不小嘛,竟敢偷吃我的烤鸡,我也不管你是谁了,把你抓到林清言的面前,我倒是要看看,他怎么教的徒弟。”

    一阳看见茅屋里面冒火了,心里很着急,却越是说不出话,结结巴巴地说到:“师公——着火了,你快看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冲天大火,瞬间就把这个不大不小的茅屋直接带走了,寒春天气干燥,茅草又是易燃之物,救都没机会救。

    林森焱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但也是有些气急败坏了,吹胡子瞪眼地说到:“你个臭小子,偷吃我的烤鸡也就算了,还把我的茅屋给烧了,本来我还想着就算了,但现在没完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一阳也有些害怕了,但毕竟年轻气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表情说到:“死就死,我还就不怕了,既然这样了,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人都说我们的这个师

    公最难伺候,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我爬了那么远的山路,就为了给你送饭,我还在外面叫了那么久,就是没有人回应,我这才进去的,结果就看见了你的烤鸡,谁让你弄得这么香的,一时没忍住,这能怪我吗?”

    林森焱语塞了,不知所措,脑子麻木了一会儿才说到:“那按照你的意思,偷吃我的烧鸡,烧了我的茅草屋,这还是我的错了。你个小兔崽子,比老子还不讲道理,甚至都已经是强词夺理了,不行,我一定要林清言好好教训教训你,不然,这些徒弟真的没法带了。”

    一阳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也就没有在辩解了,心倒是也真大,抱着半只烤鸡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一阳的吃相看得林森焱肚子呱呱直叫,有些生气地说到:“我看你小子是真的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大祸临头了还吃得那么香,这可是我的,分我一点。”

    一阳继续吃着,头都没抬地说到:“反正也都要被师父训一顿,倒不如吃饱了再说,不然对不起我自己。再说了,我挨骂换来的烤鸡,凭什么分你一份。”

    林森焱是真的来了脾气,直接就走了过去,打算硬抢的,但是手都还没有伸出去,一阳就把半只烤鸡的一半递给了他,说到:“师公,是我对不起您,这一半的一半的烤鸡就当做我给您赔罪了。只可惜了,我带来的酒全都被火埋了,不然,美酒烤鸡可是美事啊。”

    林森焱吃了一口烤鸡,也是靠在了石头上,很无奈地说到:“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无所事事,脸皮是真的厚。”两个人就这样靠着石头,吃着烤鸡,看着眼前的大火渐渐熄灭。

    烤鸡吃得差不多了,林清言也带着人跑上山来了,早饭都还没有吃呢,就看见山上火起,二话不说就冲上来了。林森焱听到声音了,赶忙把自己的嘴边的油光抹干净了,一本正经地站着,等到林清言的到来。一阳倒是无所顾忌,把骨头丢到远处的草丛里,靠着石头,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清言跑上来,见到师叔没事,也就让徒弟们在半山腰等着了。好不容易站定了,气喘吁吁地问到:“师叔,你没事吧,我看见山上火起,这是怎么了?”

    林森焱也是来了脾气,很是生气地说到:“林清言,这就是你收的好徒弟,说是给我送饭,结果把我的茅屋都给烧了,你自己看着吧。”

    徐梦瑶没有管师叔,径直来到了一阳的身边,抱着一阳很是担心地问到:“一阳,没事吧,给师娘看看小脸蛋啊,没事了啊,师娘在呢。”说着,用手把一阳脸上的烟灰全都擦干净了。

    林清言都还没有说话呢,林森焱这个暴脾气就要爆发了,但徐梦瑶毕竟是女流之辈,只好压着自己的火气,说到:“梦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

    是受害者啊,你居然护着你的徒弟,你还把我这个师叔放在眼里吗?”

    徐梦瑶抱着孩子,笑着说到:“师叔,我怎么敢轻视您呢,但这孩子可是您的外孙,这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自己去和清音交代啊,我可不管了啊。”

    林森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走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一阳,有些疑惑地说到:“你说这个小兔崽子就是清音收的义子江一阳?”

    徐梦瑶笑着说到:“师叔,如假包换,我的话您都不信,你还信谁的。”

    林森焱心里顿时软了下来,但内心的倔强还是逼着他硬气地说到:“这

    个姑娘不要也罢,自己不回来,倒是把儿子送回来,我可不帮他看孩子。”

    徐梦瑶也是来了脾气,为清音辩解道:“哎,师叔,这就是您的不讲道理了啊,两年前,清音带着几大车好酒来给你拜寿,你一直黑脸,这要我是你姑娘,我也懒得回来。清音也算是好脾气的了,不管你怎么黑脸,她还不是隔三差五地派人送酒送钱来,为了缓解你的苦闷,把自己的宝贝儿子都给送来了,你还不高兴。行了,我这就把孩子送回去,也省得你闹心。”

    说着,徐梦瑶就带着一阳就要往山下走了,老人毕竟是老人,谁不希望儿孙满堂,有些拉不下脸,不好意思地说到:“行了,梦瑶,你赢了,孩子就留在空离谷吧,就清音那半斤八两,不是教孩子的料。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以后送饭就让这个小兔崽子来了,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徐梦瑶把孩子放了下来,说到:“一阳,去见见你外公吧,之前不是一直吵吵着要来的吗?怎么现在倒是不好意思了。”

    一阳走到了林森焱的面前,仰头看着林森焱说到:“外公,你就别生气,大不了我把娘亲给我带的东西分你一半就是了。”

    林森焱就算是心再硬,一声“外公”也该软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铁汉柔情的人。弯下腰,抱起一阳,说到:“一阳,叫外公显得关系远了,以后要叫爷爷知道吗?今天的事情,我们都没错,都是你师父的不是,竟然安排的我的孙子爬这么高的山,这要是摔倒了,谁负责,走,下山吃饭去。”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温情,反倒是留下了脸色有些难看的林清言呆在原地。

    林清言对着徐梦瑶小声地嘟囔着:“梦瑶,我的脸是不是太黑了,你说我火急火燎地跑上来,就是来背锅的吗?他们爷俩倒是一见如故,凭什么我要受这委屈。”

    徐梦瑶推着林清言下山,嘴里小声地回到:“你就知足吧,你还真希望师叔把整个空离谷都给掀过来啊,要不是我灵机一动,你还指不定要吃多少瓜落儿呢,走吧。”

    林森焱都还没有下山呢,就喊到:“清言,你这几天派几个人把我的茅草屋重新建一下,别扣扣索索的,建大一点,最起码放得下两张床。”

    林清言没有脾气,只好满口答应了,天才会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师叔会是什么心情。

    一行人下山去了,来到饭堂把饭了吃了,叶青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见到林森焱抱着一阳的那一刻,也就知道事情解决了,两个人也是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喝酒聊天了。饭堂里的师兄弟们倒也是识趣,吃完了饭就赶忙跑了,唯独留下林清言和徐梦瑶陪酒。

    一阳很聪明,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赶忙跑回去把自己的美酒带了过来,给林森焱满上。林森焱喝了一口,赞不绝口,有些失落地说到:“果然还是儿子比爹亲,喝的酒都比我们要好,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一旁的人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师叔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脸色一会儿一变。一阳只好在旁边打圆场:“爷爷,娘亲说了,这个酒太烈了,不是太适合你,这才没有送来的。”

    林森焱举起酒杯,笑着说到:“一阳,我懒得理你娘亲,你要是写信给你娘亲的时候,记得告诉她,酒就照这个送,不然,她就当做没有我这个爹了。真是的,什么待遇嘛,不说了,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喝了。”一醉方休,睡到第二天早晨。

第二百一十章 钟楚酩

    第二百一十章 钟楚酩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林清言带着手下的人在山上昼夜不停给林森焱弄了一个房子,和山下的一样,还给他弄了一个围墙和院子,下山的路也都挖了一个个的台阶,用碎石头铺好。为了给装饰院子,一阳还给院子栽了几棵常青树和一些好看的花,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单调。林森焱近些年来很不喜欢和小辈们说话,反倒是时不时地走上东边山上的茅草屋里,去见一见多年的好友,准确来说是他徒弟的好友——钟楚酩。

    这一天吃过早晚,山上的院子都已经布置好了,林森焱打算在他上山之前,去看看钟楚酩,为了让一阳见识见识真正的高人,也就把他带上了,还带上了好酒和好菜,可以叙叙旧。

    从东面的山坡而上,顺着石子台阶小路走到头,就能够看到一个仅仅可以容纳一张床的茅草屋里,旁边还有一堆坟,周围用石头堆砌好,精致的墓碑上刻着:爱徒林清许之墓。

    听到有人来了,从茅草屋里走出来了一个人,佝偻着身子,满是污渍的头发,几乎看不见血色的脸,嘴唇干裂,双眼间一条黑色的布袋遮住眼睛,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脚上一双通洞的草鞋。

    钟楚酩转过身来,抱拳行礼说到:“听这脚步声,应该会林前辈来了吧,好久不见。只是不知道旁边的小孩是谁?”

    一阳把东西放下,走上前来抱拳行礼说到:“晚辈江一阳,拜见前辈。”

    林森焱来到林清许墓前,让一阳替自己上了上柱香,一个人径直坐在了墓前的石台子上,对着钟楚酩说到:“楚铭,好久不见,过来陪我喝喝酒。”

    钟楚酩虽然已经瞎了,但还是很熟悉地摸到了台子上,坐下了,一阳把杯子递了上去。林森焱看着钟楚酩,有些于心不忍,带着责备和关切的口吻说到:“楚铭,你也真是的,春寒这才刚刚过,你就把自己的棉衣换下了?我不是都让梦瑶把新衣服给你送来吗?还穿着这身衣服?”

    钟楚酩喝了一口酒,说到:“林前辈,这酒够劲道,喝起来火辣辣的,适合我们这些人。您就别怪清言兄和弟妹了,他们把过冬的衣服和新衣服亲自送上来了,这不都堆在床上了。您说我一个废物,多亏空离谷收留,留着这里苟延残喘,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求?”

    林森焱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到:“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多少遍了,清许的死和你没关系,让你下山去。要是想走的话,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要是留恋这个地方,那就留下来,帮帮清言带带弟子也好,但你就是好赖话都听不进去,非要在这里为清许守墓。既然你要在这里,我们也就随着你了,但你也不能把自己过成这样吧。”

    钟楚酩依旧不为所动,沙哑着嗓子说到:“林前辈,这里常年八辈子见不到人,有什么好打理的,也省得那些事情,有那个时间,我就为清许多吹吹玉笛吧,如果他泉下有知的话,我想应该能够听得到的。”

    林森焱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到:“楚铭,你的执念太深,我们开导不了你,也不想管你了,随你去吧。以后就由一阳给你送饭了,需要什么,记得和他说,清言一定会满足的。好久没有听你的箫声了,当年你和清许合奏的破阵,堪称

    江湖一绝,就让这个老头子回忆一下当年吧。”说着,林森焱的身体慢慢地移向了墓碑,双手摸着冰冷的墓碑,内心也是一片凄凉。

    钟楚酩把自己的玉笛从屋子里面拿了出来,没有任何的准备,直接就起声了,声音婉转凄凉,完全了没有当年的雄伟壮阔,金戈铁马的豪情壮志变成了老太婆的喃喃自语。

    在这里逗留差不多半个来时辰,林森焱也受不了这个悲凉的气氛了,生怕自己会伤心掉泪,起身倒了一杯酒,撒在林清许的墓前,沙哑着嗓子说到:“清许,师父走了,有时间再来看你。”说完,起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一阳也没有敢问什么,只是在后面默默跟着。

    回到山下,林森焱心里不是回事,一个人回到山上,也不让人跟着。一阳也没有敢问,默默回到了厨房里,一言不发,皱着眉头,很不开心。

    叶青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但为了引起话头,有心无意地问到:“怎么了,一阳,这才一会儿不见,就和蔫了的萝卜一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告诉师公,师公为你答疑解惑。”

    一阳坐在小板凳上,有些疑惑地问到:“师公,你是空离谷的老人了,想必知道的事情一定多。您知道山上的钟楚酩前辈、林清许前辈和爷爷之间的故事吗?他们三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爷爷的面色铁青,想必不愿意说,我也不敢问。”

    叶青也坐了下来,把蒜头掰开了,把蒜米剥干净了,一边有些感慨地说到:“哎,都是些成年往事了,空离谷里也就年纪大些的人知道了。现在的空离谷里,年纪最大的就数我和林老头了。按照上一辈来说,我这个人太过懒散,没有收徒弟;林森淼呢收了两个得意徒弟,一个就是你师父,还有一个是你娘亲;你爷爷呢也收了两个,一个是林清语,现在已经在外面建了一个清语山庄了,另一个就是山上埋葬的这个林清许了。这个徒弟是你爷爷最上心,也是最伤心的。”

    一阳更加好奇了,双手撑着下巴,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听故事,带着疑惑的小眼睛问到:“师公,后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会变成这样?”

    叶青拿起地上的杯子,喝了一口谁,低着头说到:“当时吧,林清许是你爷爷最器重的少年天才,和你一样,悟性极高,整个空离谷中无人能及,极有可能成为空离历史上的第二人。与你不同的是,林清许是空离谷的大师兄,这个人沉默寡言,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着,从来不会把自己的感情轻易表露出来,为人仗义,侠肝义胆。尤其喜欢古琴,他的手,不仅能够握得住剑,也能拨得动弦。大概是十五年前吧,你爷爷派他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路过扬州,结识了当时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的游侠钟楚酩,两个人一见如故,有说不完的话,相互结为兄弟。”

    “钟楚酩天生眼盲,但吹得一手好玉笛,身手也是极好,尤其擅长听声辨位,内功修为,即便是我,也望尘莫及。两个人在扬州街头合奏了一曲《破阵》,简直就是千古绝响。但凡听过的人,直到今天,脑海中依旧能够感受到当年音乐里的金戈铁马,万丈豪情。”

    一阳更加是来了兴趣,继续问到:“师公,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叶青依旧是情绪低落地说到:“一阳,你别急啊,听我慢慢说来。两个人之间互为知己,今生今世的兄弟。大概是十二年前,西域三魔——天魔李成欢,地魔李

    成乐,人魔李成喜。三人横空出世,打遍塞外无敌手,带着一群妖魔鬼怪,在中原兴风作浪,相继灭了江湖之中的许多门派,就连九州镖局也未能幸免,三位元老,只剩下了现在的千刀还活着。拿下中原,把中原的江湖人士赶到了长江以南,大部分来到了空离谷。西域三魔这群人还不满足,一直追杀过来。当时,打算回山商量计策的林清许和钟楚酩在半路遇到了西域三魔,虽然林清许和钟楚酩都是少年天才,但修为终究还是差了些,完全不是对手,当时林清许为了掩护钟楚酩撤退,也为了让空离谷有一个缓冲的时间,一个人独自挡住了西域三魔,惨死在了他们的手下。”

    “钟楚酩最终还是摸索着找到了空离谷,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整个就是一血人,浑身上下不下十来刀,爬到空离谷的门口就只是说了‘西域三魔已到,救清许’几个字就倒在了了地上,要不是空离谷医术高超,丹药独到,也许也就是一个死人了。”

    “后来呢?”

    “本来我们所有人是打算商量一个对策的,最好能够以最小的伤亡绞杀西域三魔。但是你爷爷报仇心切,月黑风高夜,和当时同样丧失爱徒的静修谷谷主静修两个人提着剑就去找西域三魔报仇了。等到我们发觉,快速追了出去,天明之时,在空离谷五十里之外的树林里发现了他们,只见你爷爷抱着早已尸骨早已冰冷的静修倒在了血泊之中,倒在地上的还有西域三魔和他们手下的爪牙,没有人知道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爷爷一战成名,以一己之力斩杀了西域三魔,直到现在也是江湖公认的武林第一人。”

    “大概三天以后吧,钟楚酩活了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刻就问林清许的下落,众人沉默不语,自然也就知道结果了。林清许的尸骸全都被焚毁了,算是‘死无全尸’了。按照空离的规矩,林清许并没有为空离谷做出过杰出贡献,并且死无全尸,是没有资格入空离冢的。但是你爷爷为了纪念林清许,还是在山上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

    “钟楚酩放不下内心的谴责,伤病好了之后一直在林清许的墓前守墓。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执念,为什么林清许会为了他这样一个瞎子枉送性命,越想越钻牛角尖,一直走不出来,这一守,就是十二年啊,渐渐地,意气风发的少年变成了如今这个憔悴的模样,江湖上也就没有人记得那个曾经叱咤江湖的钟楚酩了。哎可悲可叹啊。”

    一阳听完这个故事,有些感慨地说到:“真是想不到,原来钟楚酩前辈和林清许前辈之间的情义是如此的深厚,一个甘愿为了兄弟慷慨赴死,一个守墓十二年矢志不渝,真是难得。”

    叶青前辈有些惊奇地说到:“你个小兔崽子最近和梦瑶认了不少字嘛,孺子可教也。说实话,我们当初谁都没有想到钟楚酩可以坚持十二年。但凡知道这段故事的人,无一不对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感动,最令人为之动容的是,钟楚酩立誓:从山上下来之时,就是死亡之日,还在林清许的坟墓旁边挖了一个墓坑为证,无论生死都要守护林清许。这年头,已经找不到这样的人了。”

    说完,叶青拿起自己的东西,走开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阳的心里对这个执着守墓的人更是钦佩,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230/ 第一时间欣赏空离叹最新章节! 作者:追月的阳所写的《空离叹》为转载作品,空离叹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空离叹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空离叹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空离叹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空离叹介绍:
和喜欢的人吹牛说自己是个文艺小青年,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开始创作这部小说,其中过程阴差阳错,待小说开始之时,早已物是人非,喜欢的人默默离开,却又无力挽回,一度想要结束这部小说,只是心有不甘。不管将来如何,也要完成这部小说,算是给过去的你一个交代,如果有机会,我愿意是那个一辈子守护你的阳,等待我的月儿归......空离叹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空离叹,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空离叹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