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史家兄弟
仪器的采购清单报上去了，一周过去了，没有半点声音，电话去催，对方回了一句话，“几千万不是几千块，这个是要用外汇去换的，我们那有这么多的外汇？你们自个想法子解决外汇配额，我才能给们们采购。”
天下居然还有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在省化工研究院的时候，王进水就曾听到过这样的事，可没有特别地留意怎么个解决，因为那时没有办企业，没这想法。
“我们的樟脑不是出口的吗，也许，叫王忠信在京城里活动活动，会有办法的。”王锦涛见状提醒王进水。
这个也对，我们没办法解决的，红三代们自个有自个的通道。
“哦，我打听了，我他厂的产品出口创汇部分三分之一的比例可以用着我们进口设备与仪器，一千万的额度我们打个申请可以得到，更高的只能等明年了。”王忠信与他的狐朋狗友沟通了一番后给出答复。
“只能分两期进了，我们缺少外汇配额，数字巨大，也没别的途径来克服它。”王进水放低身段向邱辉强道了个歉。
“这是我报分析仪器的时候考虑不周，有一千万的设备，条件比省化工研究院强了不知多少倍了。”邱辉强边说边拿出仪器清单，开始划掉一些仪器。
正商量分析仪器的清单怎么修改时，门口传来了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有人在高呼着王进水的名字。
什么情况？王进水连忙到大门口一看，是史家三兄弟与门卫在争执着，一个要进，一个不让，三兄弟的神态十分焦急，一看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好久没换，一副农民的样子。
虽是农民出身，可三兄弟多少是个砖老板，平时衣服十分光鲜，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呢，王进水推开门卫走了过去。
“他们三个说认识院长，又不肯说出自个的名字，硬要进来，我们不让，所以惊动院长您了。”门卫看王进水真的跟三人认识，忙低头道歉。
穿着这一身的衣服，又不肯报名字，王进水猜到了几份，忙把他们带到办公室，关起门来问题：“你们是怎么找到我这里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前两天，你回桐城去过，我家里人在阿琴与阿滕这里得到消息，告诉我你现在谷坦，所以，跑过来求你救命来着。”史老大说到这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是洪家四兄弟的事吧？”王进水猜测着。史家三兄弟在村里为人并不差，如果说结仇，那么就只有洪家四兄弟了，现在，又是严打的关头，洪家四兄弟借这个名义在那里告了一状，一立案的话，史家三兄弟还真的说不太清楚呢，风头上的事，万一某个领导好大喜功，史家三兄弟就成为黑恶势力的代表被补一枪都有可能。一切从严，不一定会事事取证，并且如果领导取证有导向性，那么，本来就是黑白难明的事，会出现什么后果，谁都说不清。
“是的，他们俩个兄弟到京城里告状，两个腿残的在法院门口跪了两天两夜，后来，状纸被人接了，上级派人到我们县里调查，还好，县里我们有人熟，提前给我们透了个消息，说是我把他们三兄弟搞残的，差一点致命，我们是这县里的黑恶势力代表。”史老大边上边喘着气，王进水递给他一杯茶。
“县里都得过奖的，我们给村里浇了水泥地，多亏你当时的劝说，政府里面有人帮我们说话，并拿出报纸证明，说明我们不是黑恶势力，而是好人，第一次的调查就这样过去了。谁知，过了几天，上面的人又来了，与前些天不是同一帮的。”史老二替史老大说了下去。
“第一帮与第二帮有什么不同吗？”王进水隐隐地猜到了些什么。
“是的，第二帮的人没经过县政府，直接到了厂里问村民我们人在哪里，是不是与史家兄弟有仇什么的，没问具体的过程，刚好，我们兄弟三人那天不在村里，村民给我们通了消息，我们就换了身衣服，坐了一段路的车后，连路换了几次的拖拉机，就到这里找你来了，求你救我们一救，在这里先避避风头，过两三个月再说。”史老二说出了自个的打算。
“通辑令上没有你们的名字吧，按理说，你们也没犯什么大事，跟他们说清楚就行了，他们会公事公办的。”虽然有故交，可是现在自个办了化工研究院，被他们拖累就不好办了，引火烧身的事王进水不能做。
“我去县里探个风，没有通辑令就好办，有的话你们自个走自个的路。”刚好这时。弟弟有事找王进水，听到了他们的话，弟弟王飞翔与他们也有一面之交，相互认识。
“这个我们托亲戚打听过了，绝对没有，可是，你想啊，总司令的亲孙子因为男女关系就吃了花生米，我们总不能跟他相比吧，一被警察逮住，谁知会是什么结果？”史老大恢复了平静。
在这个大形势下，只要有些小问题的，都人人自危，史家兄弟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谁知上面的人是个什么态度？
弟弟电话问了，没有他们俩的通缉令。王进水放下心来。“要不，你们给我们负责一下押运樟树枝的事，都是在林场的，没什么人会去那里找人，只是住宿的条件差一些，是林场看林的宿舍，不过，他们的规模很大，条件还过得去。”
王进水想起苍山林场里还有好多好多的樟树枝没运过来。可以细水长流，慢慢地运，让他们兄弟三去那里把树枝整起来绝对有这个能力，每天到时间点了，装一拖拉机，也算是还了他们三兄弟当年在砖头上帮忙的一个人情。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做你们的老本行，砖厂厂长，新搞的砖厂就包给你们吧，条件与你们在桐城的一样。”村民自烧砖质量差次不齐，如果有内行的把关，事情会省力很多，供内部用，不需跟外人接触，又在异乡。
第242章 林场悔约了
“赶个紧，烧个砖，在九月一号前给高媲畹建个临时的幼儿园，这事交给你们负责，可以吗？”王进水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时间，心里计算着，现在，只有一个半月，来不及就有塑钢构几个教室。
“可以，就临时性的三间教室，加上一个操场与围墙，人手够来得及。”史家三兄弟连忙点头答应。
要彻底解决，还得从京城办事处着手，花些钱不让他们告去，人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有个生机，心态就会改变。他们兄弟都已经残了，靠讨饭为生，自然就走上告状的路。王进水想了想，拨通了王忠信的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先因后果。
“这事交给我吧，我把他们带回桐城，以后，如他们私下到京城里，及时通知，来一次送回一次。”王忠信拍着胸膛保证。
县办事处设在京里的一个重要职能之一就是阻止告状，拦下他们，对办事处的成员来说，这是熟门熟路的事。花些钱让他们不到处跑是解决事情的本源。另外得在村里安个眼线，他们一出村连续几天不见了，会有人通风报信，过了这个风头，大家都安稳了。
拦下洪家兄弟，也是桐城县的想法，不断地在京城告状，并且告的是上过报纸表扬过的史家兄弟，这也是在打他们县政府的脸，京城里派的人到村里了解过后，想法有所改变，即使是涉黑也是黑吃黑，史家兄弟的口碑还不错，成不了严打的对象，所以，把这案子临时给撤了。
“我已经派人找到他们，关把他们押送上了火车站，只要他们出不了村，京城的法院就不会再追查这事，放心吧。”王忠信给王进水打了个电话。
“洪家俩兄弟已经被遣送回桐城中，现在上了火车了。建好幼儿园后，你们就回家吧。”第九天，王进水笑咪咪地对史家兄弟说。
“过个把月，确定风头过去了，老大回去，我与老三跟着你干了，水里来火里去，赴汤滔火，在所不辞。”很显然，三兄弟商量过这事后作出的决定。
狡兔三窟，兄弟情深，史老大是村长，风头过了不回去说不过去，另外两兄弟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万一出事，能给史家留个种。
“我们的研究院渐渐地扩大中，还有些贵金属之类的要看管，要不，你们俩留下，一个负责砖长，一个给我们三界研究院作个保安队长？”王进水与其它几个人商量，李西金与李西银兄弟也与史家兄弟熟识，认为他们为人仗义，有些武术功底，考虑到黄金失窃的事，建议可以留下他们来建个保安队，所以，王进水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这样的安排，桐城与这里两边都可以兼顾，史家兄弟兴高采烈地答应了。
这段时间光顾着处理史家兄弟的事，苍山林场已有连续多天没有送樟树枝过来了，这事有些奇怪，虽然说，仓库里堆满了樟树枝，生产上不缺原料，可这是以超低价拿下的原料，放在人家的地头上总是不放心。
电话林场总是吱吱唔唔的说就送，这此天，天气很好，无风无雨的，正是运货的好时机，难不成要到下大雨了再送？又是分布在六七个点的，就算是修路，几百平方公里的地方，不可能六七个点一起修路，不会出现什么变故吧，王进水担心地想。
“要不，我开一辆摩托车进山去看一看，是怎么一回事？”李西金也不踏实，这厂是他在管的，原料的事与他将来的生产有关，未雨绸缪是管理者应当考虑的职能之一。
“还是让王锦涛去吧，你与运货的人都熟，一问人家就警觉，只是了解情况，不管什么事，了解清楚了回来再说，不要跟他们起什么冲突。”王锦涛为人机灵，与林场的职工及拖拉机驾驶员都眼生，易于打听。
王锦涛出去了，第三天旁晚才回来，风尘仆仆地走进办公室。看着王锦涛焦急的样子，肯定出现什么情况了，王进水通知了李西金与邱辉强等人参加会议，听取汇报。
“我连续走了他们林场的几个点，全都有林场的工人在指挥着装樟树枝，堆放得一垛一垛的，整整齐齐的，装拖拉机往外运中，我跟踪了一辆拖拉机，跟着他一直到地头，发现他们那里有个樟脑油厂在建中，设备已经搭好，没有房子，搭在竹棚子底下的，临时办公室的即将完工，私下里打听了一下，说是一个南方的老板与他们场里合建的。”听了王锦涛的汇报，王进水清楚必是南方的老板找不到货源，经过多次打听后找到苍山林场，看到王进水他们已在行动，所以，说动了林场合伙办厂，为了抢进度与省成本，凑了一些旧设备，又因地制宜，用毛竹盖了临时厂房，与我们用塑钢盖的同一个目的，只是成本更底。
不能这么善罢干修，合同在我们手上呢，王进水开车来到苍山林场。
“你们开给我的价格实在低得离谱，不过，概然定过合同，我们也不能让你吃亏，前些天运出的樟树枝就算我们白送了，合同预会款现在全额返还给你，要索赔半分也没有，我们俩清了。”林场场长态度十分坚决，当场吩咐出纳送现金过来。
自个把它生产完毕，扣除投资与其它费用，起码能赚几百万，作为原料只有七八万，这中间的差值实在太大，账是谁都算得清的，这么大的利益差，依靠言辞或提高价格都不可能让人家心动的，可是，只返还抵压金，这口恶气难出。
“我们不差这个钱，定合同时也没有欺骗隐瞒你们什么，按照合同或法院常规，怎么着也得双倍返还押金吧，要不，法院见？”对着林场场长的那种口气，王进水火冒三丈。
一进入法院程序，首先不是钱的问题，新建的樟脑厂先得停着不能开工，等待走完法律程序，场长算了一下后低下头。
“算你狠，双倍就双倍吧，出纳，再拿七万现金，我们以后商场见。”
相互之间销售渠道不一样，商场见是见不到的，可是，大家都知道对方的底，原料争夺战已是在所难免。
第243章 砍了风水树
在上次的竞争过程中，樟树枝最高一度曾上升到5元钱一百斤又降了下来，现在，竞争对手的实力不一样了，是南方的老板，虽然双方的原料都很充足，可以支撑半年以上，可为了以后的生产，大家都鼓足了劲，收购价开始一路攀升着，很快冲破以前的最高点，涨到了8元钱一百斤。
这是个什么概念？当时的社会居民的平均工资四十元左右，农民的月现金收入二十元都不到，只要进山一次，找到一颗大一些的樟树，砍下树枝来，每两天一次，一月十五次，就可以得到一百二十元的钱，相当于三个居民的月工资总和。
附近几个县的村民们找到了发财的门路，开始发疯地到深山里寻找樟树，砍了树枝出售到两个樟树厂。
这样的情况不对劲，总会有一天，我们会碰到资源枯竭的，因为收购价太高，林场里也出现多次盗树事件。不能意气用事，双方讲个和吧，王进水想了想，约对方的老板一起吃个饭。收购价格的高涨导致了深山老林里，很多没有成材的樟树也被村民砍了卖钱，这引起了县政府的重视。
“王院长，你们这么做会误导村民的，不能让村民只想着钱，而不管子孙后代，有一句话说得好，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樟树得五十多年才能成材，你们企业的导向要注意些，不能让后人后背发凉，指着我们的脊梁骨背后在骂。”屠副县长收到多处樟树被盗砍的消息后，拨通了王进水的电话。
“我们会注意的，不明来源的樟树不收，成型的樟树不收，收购价格不是我们一家说了算，我们得保证企业的生产，但会与苍山樟脑厂商量的。”这是社会责任，办企业嘛，要有长远的眼光，王进水想了一想，决定约见从南方来投资的杨宾杨老板。
“杨老板好啊，我是三界化工研究院的王进水，明天，约你到我们的会所进个晚餐，好好地聚一聚商量个事儿？我会所的菜可是很有名的哦。”王进水释出善意。第二天傍晚，杨老板如约而至。
“同行应当是兄弟而不是怨家，今晚，我们兄弟俩好好的喝几杯，相互聊一聊交一交心，没有第三个人。”王进水拿出腿跌断时许冠球老先生送的虎骨酒。
“我们已经收到县政府的电话警告，说双方樟树枝收购引起县内樟树盗砍现象严重，要我们从源头上开始控制盗砍现象，要不，我们一起把收购价格往下压一压？这对我们而言也是两利的事。”菜还没上，王进水说起了屠副县长的电话。
“那感情好啊，对双方都有利，你们财大气粗，说定什么价我们就跟什么价。我只是个外来户，听王院长你的。”杨老板打着哈哈，语气里有些得胜后的得意。
确实，他们有自个的林场，真的恶拼下去，这半年大家的原料都充足，没什么的，半年后，我们的原料就会供应不上了，而再找郑场长的话，那时的樟树枝价格肯定会大幅度上扬，同学交情败给商业利益，这几乎是必然的事，除非把郑场长也作为股东拉进来，这是王进水绝不愿意干的事，请神容易送神难啊，一拉进来，万一樟脑生意不好要改产，还得年年地支付利润给他。
“既然杨老板这么客气，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就定最高收购价五元一百斤，从明天开始执行？”王进水给杨老板倒上了一杯满满的虎骨酒。
“承王院长的情，这杯酒我干了。”杨老板一口而尽。
“质量好的五元，质量差的四元，以后每百斤樟树枝按这个价格进行收购，不能超出一分钱。”王进水对李西金下了死命令。
“收不到怎么办，我们就向对方认输了？”李西金问了一句。
“这是半年后的事，我们近段时间会想办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王进水苦笑了一下。
这布局也太远了一些，现在原料充足着呢，今年的任务没什么可以担心的。
“我们关键的还是好好地规划一下我们的未来发展，”王近水召集邱辉强、王锦涛、宋文俊、甘乔龙与李西金、李西银等技术核心人员进行商量。
“企业转向正轨了，分析仪器进口因为外汇缺少只能分批进口，到年底前会到位一部分，满足常规产品的质量分析，我们讨论一下，下一步生产什么产品？”樟脑的生产受到原料收购的冲击，这是大家都看到的现状，这个车间怎么办，是当务之急。
“有没有利用这套设备生产其它产品的呢，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避开樟脑原料的困扰，保证明年的生产也能顺利进行？”邱辉强没有提出他的氟化工，而是先提出了另外一个设想。
“樟脑的结构式不复杂，有通过化学方法人工合成的可能性。”甘乔龙搞药物合成的，当场在黑板上画出了樟脑的化学方程式。
留洋回来的，见识就是不一样，如果真的能够人工合成，我们还跟他们争什么原料啊，一棍子就可以把他们打得倒在地下再也起不来。看着黑板上的化学方程式，王进水回顾了一下，自个设计一条反应路线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么，就由甘所长带着宋所长一起上省城查一查资料，回来后我们再作决定？”会议上决定了短期内的研究院产品导向，王进水轻松了好多。
李西金站起来，做了个手势。“这段时间，我们一担的樟脑也没有收到，对方打出的收购价比我们高一块钱。所有村民都把樟脑送他们的企业里去了。”
虽然是口头约定，作为商人也得有诚信，王进水十分生气，在会议室里拨出电话。“喂，是杨老板吗，不是说好了价格不超过五元的吗，你们怎么不守信用？”
“是没超过，我们只是加上些运费让农民买碗稀饭，总不能让大老远过来的农民兄弟饿着肚皮吧？”杨老板打着哈哈。
老虎不发威，真以为我们是病猫了，王进水对李西金耳语了几句，李西金笑笑不语。
“你对他说了些什么？”大家都很好奇。
过几天就知道了，王进水神秘地笑了一笑。
“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对方林场的厂子被村民挡住了门口，没关法生产了。”一周后的核心层会议上，李西金满脸喜色。
“怎么回事？你给大家细细地说一说。”王进水点着头示意着。
“他们林场下面有个村，叫脚岭下村，邻村里有几个无赖偷偷地砍了他们村村口的大樟树卖给他们樟脑厂，樟树是村的风水树，村民不肯，上那里闹事去了。”
第244章 柏木油与柏木酯
“王院长与你说了些什么？现在可以告诉人家了吧？”邱辉强猜到这事有可能跟一周前王院长向李西金耳语的话有关。
李西金看了一眼王进水，看到王进水微微地点了点头后说道：“王院长耳语中叫我放出消息，叫村民备好货，下个星期开始收樟树枝，每担九块钱，但销货的村民对外一律公布是五块钱一担，谁告诉对方就不要谁的货。”
就这么简单？邱辉强满脸的不信。
“难道我还能指挥无赖砍树或不熟识的村民闹事？违法的事绝对不做。”王进水又开心地笑了笑。
这个消息那里封得住啊，村民中有人拿这个消息叫对方也提高收购价，自然的，对方也采取了类似的措施，对外全部公布五元不变，实际收购价大幅度上涨。重利之下，自然有不法之徒铤而走险，人心之常态而已。
“王院长，你这招狠，不过，没有钱搞不定的事。”过了三天，杨老板打来了电话，村民闹事的事被他们花钱给摆平了。高价收购了樟树枝虽然多花了一些钱，可与生产成本相比并不起眼。
“大家还是各自守信，良性竞争的好，不要再私自提价了。”电话里，王进水口气十分平和地说。
乔甘龙从省城查资料回来，带来了一些可喜的消息，由化学结构式分析，樟脑人工合成完全可行。而宋文俊也查到了一条极其有用的信息，柏树可以用提取樟脑差不多的方法，提取柏木油。
人工合成需要采购原料并建立分析方法，而柏木油的提取就简单多了，山上不缺柏树，只要砍下一些就行。
因为工艺上的类似性，小试样品很快就出来了。资料上查了，上海有外贸公司在出口这个产品，我们派人试个水？
作为香料研究所的所长，这事得交给宋文俊负责联系，小试生产到销售一条龙。
一个星期后，宋文俊回来了，讲起产品销售的故事，笑痛了大家的肚子。王进水还原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先汽车到杭州再转车至上海，过了安检，宋文俊发现，怎么今天去上海的候车处与以往不一样，得二次安检？嘀、嘀、嘀，安检仪响了起来，安检员开包查出柏木油一样品看了看，一个铁路公安走了过来：“同志，配合一下，到车站派出所去喝杯咖啡。”
“得赶车，不用这么客气。”话音刚落，想起香港警匪片中，所谓喝咖啡就是有犯罪嫌疑，配合调查的意思，心中一惊。
车站派出所内，警察拿出装在一支支密封试管内的柏木油问，“这是什么，带上车有什么企图？”
什么企图？企业会议上客户需要的样品。宋文俊忙从包里拿出介绍信，安全证明。
警察打开其中的一瓶，嗅了一会，“你说是香料，可嗅着为什么是臭的？”
“浓度太高时鼻子不习惯，都会感到臭。”宋文俊据理力争。
“上海有重要的国际会议，安全证明的真实性存在疑问，请谅解。”
警察用筷子醮了一下柏木油，打火机一点，劈哩叭啦地一阵火焰，结论：私带易燃危险品，危害公共安全！
通常情况下，不超过二十毫升的小包装物件安检基本不查的，刚好有国际会议，被捉典型了。胸前挂着嫌疑犯的牌子，拍照，警察高高在上，宋文俊低头在下，如电影中的犯罪状，一个记者还拍了录像现场播报，“现在，做一个普法宣传，火车上不超过二十毫升的小包装可燃物品能不能带呢？出于人道主义考虑，方便旅客，铁道部出台规定，指甲油等化妆品不超过二十毫升可以带上火车，本来，为方便旅客的便民措施，结果被某些企业误解或钻了空子，图方便带可燃物样品上火车，公共安全无小事。”话筒一转，提给宋文俊，这位同志，有什么感想？”
老丢脸了，还好不是在家乡，没有一个熟人。一抬头，大屏幕上放着那狼狈相，本来就因心情不好才出差的，火气嗖嗖嗖地窜了上来，宋文俊拿起话筒，声音宏亮地开始检讨：“我把易燃品带上火车，这是严重的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我深感自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语录，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一定从思想根源上重视它，把危险消灭在萌芽状态。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为了牢记这个教训，我宣布：绝食一天，以惩后效。”
鼓掌，热烈的掌声。反面教材声如洪钟，表现得如英雄人物，这下轮到记者蒙了，警察也笑出声来。
警察笑了笑把柏木油还给宋文俊说：“退票后坐汽车去上海吧，汽车不查。”什么逻辑，易燃品到汽车上性质就变了，变成安全品了？宋文俊摇摇头，接过背包。
外贸公司在江干区，车间下车改乘了三次公交后才到达，上海万源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好大气的名字，宋文俊的心中以为肯定是一个十分气派的大公司，根据给的地址找啊找，总算找到了，是一栋写字楼十楼租了三个房间，七八个工作人员。会客室加会议室一间，办公室两间，典型的鸽子笼嘛，没我这个实验室工作的场所大。
“故事讲完了，现在，说最重要的事，说结果。”大家最关心的是有没有拿到合同，价格怎么样。
“合同谈判很顺利，产品是作为香料定香剂用的，国际上需求量很大，对方年需要量约一百吨左右，更多的也能消化，价格比樟脑要低一些80元/千克。”柏树比樟树普遍些，而产品的收率略高于樟脑，工艺上不需要离心，能达到这个价格也不错了，给工厂增加了一个新的产品，不用与人家死拼樟脑的原料，只是，这个工艺同样很简单，保密工作做得好不好都一下子会被人偷走或学走。必需要加些内容进去，让人家无法窃取。
把柏木油做到柏木脂吧，加一步化学合成，土包子们就学不了了。讨论结果，大家作出这个决定。
第245章 老厂危机
作为定香剂的柏木脂，是用柏木油与乙酸酐在硫酸催化下反应，生成目标产物，经过蒸馏提纯后得到产品。
就一步简单的反应，工艺上难度很低，可是，与纯提取相比，加了一步化学反应，就有很大的保密操作空间了。
“个人的计划是把柏木油放在自个的工厂生产，而把柏木酯放在谷坦合成化工厂代加工，醋酐原料由我们采购后改一个商品代码再发到生产车间，进一步防止技术泄密。生产好后再运回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由我们出售到上海，同时在北京另找出口门路。”
王进水的主意有些异想天开，谷坦合成化工厂会同意给一家个体企业代加工吗，它可是老国营企业，树大根深，不会在乎这么几个加工费的。大家心里有个疑问。
“我已经了解过了，谷坦合成化工厂目前的日子很不好过，超低温冰箱密封条产品停产了，原因是用的氟塑料价格太高，玉壶冰箱厂后来改用了另一个企业的密封条，对方是用氯乙烯为原料做的，价格低。
主导产品合成氨也正处在危机之中，关键的不仅仅是技术，而是因为合成氨是水溶剂，气味太大，用起来不方便，政府现在推广的是一种叫尿素的新化肥替代合成氨，产品本身属于必然要被淘汰之列。
谷坦当地不产煤，而合成氨的主要原料是煤，煤全部外运进来，费用太高，无法跟人家竞争，双重压力下，政府正计划减产并慢慢地停掉合成氨。
虽然说，谷坦合成化工厂属于省化工研究院的分厂，可研究院没有好的、能赚钱的替代合成氨的产品提供给它，所以，厂里效益急剧下滑，现在正处在风雨漂摇中，我们能提供给他们一个赚钱的机会，他们开心都来不及呢。”
王进水分析了谷坦合成化工厂目前所面临的困境。
“原厂长林海因为临近退体年纪，调回到了省研究院，新上任的厂长是原厂办主任潘志伟，因为大势所趋，工资都是打九折发放，奖金一分也无，一帮老工人天天找他闹去，正头痛着呢，我们给他一个产品，那是雪中送炭，肯定是感恩不尽的。”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只有三年，形势就出现这么大的变化，王进水、邱辉强等心中隐隐地有一种快感。两人满怀希望来到省化工研究院，期待能够有所作为，对得起自个的人生，谁知道最后因为种种原因，离开省化工研究院，现在，省化工研究直属的分厂出现了危机，研究院却无能为力，需要我们这两个从研究院出来的人提供就业机会给他们，这是向省化工研究院的老同事们证明，我们干得比他们强。
包下他们的一个车间，消息肯定会快速地传到省化工研究院里去的，这个效果比衣锦还乡还让人兴奋。
第一次会议结束后，邱辉强走到王进水的身边，轻松地笑了笑说：“我们省化工研究院出来的几个老同事晚上单独开一桌？”
人生扬眉吐气时，当浮三大白。王进水当即点头答应。
王进水、邱辉强、王锦涛、李西金、李西银等五人没在会所，而是特意在外面找了个安静的小酒馆开怀畅饮。
老国营厂的底子深厚，工人的技术水平好，操作经验丰富，分析仪器虽不先进，但还算齐全，另外，有一整套的管理体系，这一些都是私人企业短时间内建立不起来的，我们租了他们的车间与工人，就可以在这过程中慢慢地向他们学习，把自个厂理在的管理向正规化方向发展。更关键的是人才，因为是自个父辈开始就在哪里工作的老厂，里面的很多工人都知根知底。
“如果这个厂属于我们的，我们将怎么样管理？”大家畅谈了在省化工研究院往日旧事，酒多了后，王进水自个也想不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你疯了吧，近二千人的大厂呢，我们自个目前才有几个产品？这个厂属于我们的话，我们一定会被拖累死的，再说，他们是国营厂，我们是私人的，又怎么可能会属于我们呢。”这是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在沿海的城市，国营企业的改制试点已开始进行，可在县城一级的小城市，改制还没有开始，更谈不上以私企的名义去收购国企了，王进水的酒话吓了邱辉强一跳。
“我们就当作做梦一样的，聊一聊呗，反正也是酒话。”王锦涛接过了话题，很显然，他的内心深处也有某种想法。
“秦王扫**，百战平天下。”王进水醉醺醺地开始胡话，没多久就醉倒了。
“我们好好地议一议，要租多少设备，多少工人，改天得空到谷坦合成化工厂走一回跟潘志伟厂长聊一聊？”酒醒以后，王进水擦了一把脸，就召开另时经理办公会议，商量决定这件事。
“现在，我们的樟脑共有六条老的生产线，还有一条拆过来的生产线计七条，木材厂外供的还有一部分产能，京城的客户不能断，这么个计算，可以留出三条生产线作为柏木油的生产之用，每个月的柏木油估计也就二十吨到顶了，生产成柏木酯，也不到三十吨，一天一吨的数量，包个中试车间就可以了，不需要太大的设备。”宋文俊根据小试的结果进行了分析。
宋文俊的话说到王进水的心里去了，中试车间是王进水原来在谷坦合成化工厂工作时所在的车间，里面的所有工人关系都很好，包下中试车间，给他们一个工作的机会，无论与工与私，都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因为有老交情在，工作配合绝对不会有问题。
王进水有些动情，在经理办公会议上回忆了一番当年在中试车间工作与试车的往事。“就这么定了，包下他们的中试车间，在给我们的柏木酯代加工的同时，有什么新的产品，也可以在他们的中试车间进行试车。这样的话，我们也能省下一个建中试车间的钱。”
第246章 市恩于人
私企去包国营厂的车间，在谷坦县是第一次，这不仅仅是两个厂的事，同时也会牵涉到政府，这次的性质与劳动服务公司不一样的，是包国营厂本部的车间。租金与人员怎么定反而是第二位的。
“县政府层面上的，王院长与屠副县长关系好，这个我们不讨论了，租的话，租金给多少，工人怎么办得细细地议一议，有腹稿我们才能去那边谈判。”经过邱辉强的提议后，经理办公会议进入细节讨论。
“据我原来在他们厂时的了解，中试车间共有在编人员四十二人，正副主任、电工、统计员与财务人员各一人，机修二人、操作工三十六人。
设备上一开始的投资是三百多万，已有十年了，每年更换小部分的设备，扣除折旧，现在的残值不会超过一百万，就作一百万进行核算吧。”王进水根据个人在中试车间这几年的经历，给出了一个底价。
“承包费用怎么算？我们都没有搞过这事，要不，请你弟弟厂里的财务老许给个参考数字？他是多年的工业会计，对这个内行。”王进水向李西金呶了呶嘴，“这是你们兄弟的准丈人了，还不快打电话去。”
两个厂就在隔壁，很快的，许会计就来到会议室。
“折旧按原值十五年折光进行计算，每年有二十万左右，利息按折旧后残值的6.8%年利率计算，每年约七万，工资与他们应得的部分利润你们定，我能够给你们提供的参考就是这些内容。”许会计说完后离开会场。
“每个月二万多些的租金，加上四十多工人平均每人六十元的工资总额每月二千五百元，这与产品毛利相比，完全可以承受的。”“工资份额只占了成本比例中这么小的一部分，就算再多给些，收买一下人心，对成本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而在设备租金上，我们得多下点苦功，能压则压。当然，工资的发放权得在我们的手里，这样的话，工人就易于管理。明天是星期天，大家轻松一天，周一我立即找屠副县长了解清楚政策方面的情况，然后，再与潘志伟厂长联系。”会议最后，王进水作出结论。
已是八月下旬，答应给高九畹管理的幼儿园建得怎么样了？王进水到了谷坦溪边。房屋已经结顶，史家兄弟正在指挥着工人进行室内的粉刷中。
“粉刷好了，再在墙上贴上儿童题材的壁纸，小朋友们一定会喜欢的。”高九畹在那里亲自指挥着装修，并与潘莲两人自个设计了童趣十足的壁纸，再交给王飞翔印刷。
“我们幼儿园的图案绝对是天下独一份的，印刷厂只印了这几张。”看着自个的设计成果传化为漂亮的现实，高九畹那个开心，神彩飞扬的，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幼儿园学生呢，招到多少了？”光有场地没有学生就不成其为幼儿园。
“招了三个班了呢，小班二十，中班三十三，大班十九个人，过几天还会增加的。这个幼儿园比我原来的高档多了，设备也齐，你看，操场上的工具与仓库中的玩具。”高九畹指着周围的情况开心地说。
“高园长，需要添加什么尽管说，祖国的花朵盛开，我们的事业才会兴旺发达。”王进水同样开心地回复，未婚妻开心就好，只有后院安稳，才能在前面放心地冲锋陷阵。
当然，办幼儿园更大的目的是留住打工者的心，打工者多是外地到这个小地方来的，拖家带口在所难免，如不能解决小孩子的教育问题，大人自然无法安心地工作，现在，在化工研究院名下分厂工作的人员已有四百多人，外地人近二百多，带着小孩过来的不在少数，当地人也有这个需要。
“一个王院长，一个高园长，两个院长很相配呢。”弟弟王飞翔打趣了一句。
“此院非那园好不好，别弄错了。”高九畹满脸绯红地跑开了。
星期一早上，屠副县长的办公室，屠副县长也正为谷坦合成化工厂的事头痛，因为受到私人企业的冲击与国家政策的调整等双重打击，原来全县最大的创税大户，一下子变成了最大的闹事大户，因为工资发不出来，时不时地有工人到县政府说情，闹事。原因很简单，他们厂的人多，效益好时，进去很多关系户，加上又是属于省化工研究院主管的，有来头，在县政府层面上说得上话。
屠副县长一听，立即来了兴趣：“遇到有困难时，工厂也得自救，自救的方法多种多样，自个找产品，自个找合作伙伴，不能一切依靠政府，你们有产品放在他们企业生产，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说一说你们的设想及需要我们县政府帮忙解决的症结之所在？”
王进水提交了方案的纸质版，在最显眼的地方写明了即将支付的费用总额，每月二万五千元的租金。
“每月两万五千元，五十人每元，可以支付全厂五百人的工资，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话，你替政府解决了大问题了。”屠副县长兴奋地搓着双手。
在这么个特殊时期，政府的算法不是算折旧算利息，因为固定资产的折旧与利息有没有人来租借中试车间，每年的财务报表上都得按比例支出，无论如何都是省不了的，租出车间额外收到的钱可以全部用到解决工人工资的燃眉之急上。租出一个中试车间，额外多出这么多的钱，就可以把定时炸弹引爆的时间延后一年，暂时耳根清静了。
“可是，有个所有制的问题，我们是私企业性质的，产品放他们那里做，担心有政策层面上的限制，给政府带来不必要议论。”王进水说出了自个的担心，这其实也是当时一种社会性共识，万一政策变了呢。
“推陈出新，才叫改革，不然，就是一团什么活力也没有的死水，有人议论总比有人没饭吃的要好，不解决肚子问题，怎么保证我们没有思想问题？”在这一点上，屠副县长倒是极其想得开，没认为这有路线问题什么的压力。
“等待等不出一个新世界，只有实干，现在，我就把潘厂长叫来，我们一起把这事确定下来。”屠副县长是个急性子，一决定就再也忍不住了，立即电话通知开会。
第247章 承包国营车间
潘厂长来了，虽然从行政级别上说，省化工研究院分厂的厂长也是副县级，可一是刚上任，资格浅，二是企业走下坡路，腰板硬不起来，以为肯定又是职工到县政府闹事，叫他做思想工作，把他们带回去。近段时间，这样的事隔三差五地发生着。
“真的该谢天谢地谢祖宗啊，每个月多了这么二万多钱，我的内部关系就可以顺利地处理了。”听完王进水要租他们厂的中试车间，潘厂长听了如释重负。
“先给你三个月的预付款，你们检修一下，检修费用也归我们出，我们下周就派人进驻中试车间，租借合同现在立即拟好三方签个字，行不？”如果柏木油上马，三套装置一天六批，产值就会是近五万元，毛利润接近三万元，加快一天，就想当于多赚二万多呢，付出的租金只要一天就可以回本，省却多少心事，王进水希望越快确定越好，潘厂长与屠副县长也是同样的心理。合同当场确定，由屠副县长作为中间人，三方签字生效。
“乡亲们哪，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王进水拿着刚签的合同，到研究院向大家炫耀着，这代表着我们现在又多了一个产品，不用双眼只盯着樟树枝了。
“柏树比樟树常见，应当更易收购，我们定个价，一百斤不超过两块钱，对外一律宣布，收的是樟树。”王进水宣传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决定。
“柏树樟树苍山林场的人肯定会认得清的，我们搞这个花招干什么？”宋文俊很不理解地问。
“请问一下，我们提出来的樟脑与樟脑油有分析过里面的成份吗？只要看着是油状的，都给提出来，要控制质量，只有控制原料的来源。村民们听说我们用柏木提取樟脑会怎么想？村民的想法将是在樟树中夹入柏木，能够蒙混过关的话最好，蒙不过去再说，而绝不会在柏木中混入樟树，因为价格差得太远，我们对手头痛的日子到来了。他们得在生产过程中一捆一捆地挑出柏木来。一个不慎，就将得到不合格的樟脑油产品。”植物提取不象化工合成，纯度动不动就是接近百分之一百的，植物提取物往往是混和物，拿到气相或液相分析的话，出来一大堆的峰，不高水平的分析能手，判断不出真假的，人工捡柏木枝，总会有不小心漏检的时候。利之所趋，即是人性。
柏树枝易得，二块钱一百，相对于当时的工资而言，也是个不低的收入，很快，库房里堆满了柏树枝。
第一步的工艺与樟脑提取完全一样，工人们熟门熟路，不用宋文俊多作吩咐，立即就熟练地操作起来，以与樟脑同样的速度提出了柏木油。一个星期后，积累到的数量有4.8吨，完全满足于中试生产。
高九畹的幼儿园也开学了，迎来第一批的新生，三个班相加有近一百人，看着幼儿园小朋友们童真无邪的笑脸，高几畹的心情同样的愉快。
“喜欢小孩子吗，我们到年底就结婚，好不好？”王进水看着高九畹轻轻地说。
“你想得美。”高九畹边说边吩咐小朋友们排队报数，脸上看不出是惊还是喜。
“那么，好吧，你先忙会儿吧，我明天得开始在老厂那儿试验新产品去了，这几天可能没时间过来陪你。”柏木脂中试的第一天，千头万绪的，王进水不是不相信宋文俊的能力，而是那是王进水原来所工作过的车间，太多的老同事，太多的回忆，与他们一起试车，那是一种无穷的快乐。
“想不到我们的小王飞黄腾达了，从三年前你出去，我们就知道你有这一天。”老工人霍虎臣一看到王进水就打招呼，他是王进水刚进厂的师傅之一，开阀门，开汽气什么的，就是他一招一式地教着王进水的。
“都是霍师傅与各位老师傅多年的指导，才有我小王的今天，从今天开始，我们又是同事了，放心吧，我肯定不会亏待各位师傅，会让师傅与师兄弟们有满意的收入的。”王进水向大家伸出橄榄枝。要做好产品，总得先收服人心，这么帮出生入死的老同事又汇聚在一起，难免让人有些感慨。
柏木油运来了，准备生产。质检科的龙科长过来问道：“这个原料的质量标准是什么，要不要我们给进一针液相？”
王进水一呆，质量标准是什么？天然提取物，不象普通化学品有个很高的纯度，刚几天前三界化工研究院开会时，还特意聊起过这件事，可这个标准是什么呢，我们谁也没有刻意地去送检、分析与规范过。
原料没标准，与乙酸酐酯化后呢，总得有个标准吧，不能说只要观察到反应发生了最后产品蒸出来了就判断为合格了吧，我们自个这里第一个合成的产品，没考虑到来不及购仪器，现在，谷坦合成化工厂有这个仪器啊，我们总不能还是用老方法不检测吧。
王进水向宋文俊看了看。宋文俊从皮包里拿出一份检测方法来。原料柏木油共二十一个峰，产品也一样是二十一个峰，只对其中的两个峰作出具体的规定，要求两个峰相加不得少于92%，其它峰总和不得过8%。
还有这样的质量指标的，龙科长搞化工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看到过，摇了摇头说：“你们的产品与原料还是交给你们自个派人来分析吧，要什么仪器与我们的配合的，尽管吩咐。”
开始投料了，乙酸酐的气味十分刺鼻，一冒到眼睛里就是泪水直流的。不过，对于老化工人员而言，类似的原料见得多了，柏木油与乙酸酐在硫酸催化下升温反应，慢慢地蒸出水份，当蒸至水份含量很低时，再慢慢地蒸去多余的冰醋酸，得到产品粗品。
粗品冷却水洗一次，再用碳酸氢钠水溶液中和水洗一次后，分出的油层开始减压蒸馏，先蒸出残留的水份，检测分析蒸出液水分含量低于1%后，再切换到成品接受罐，收集馏份，控制釜底温度不超过140度，高真空条件下直到产品无法蒸出。
做香料最怕的是焦化，一但焦化了，香料里就会有一股焦气，那怕含量很小，而这个指标依靠气相或液相的仪器是无法检出的，依靠的是定香师灵敏的鼻子，这是王进水在省化工研究院时曾听植物提取科室的研究人员多次的谈起过。
第248章 液相色谱
“你们知道吗？定香师确定香料的质量有如品酒师决定酒的质量一个样，依靠的是人工的鼻子与眼睛，仪器打出成份只能确定普通品位的香料。如果有人的鼻子比得上军犬，说不定能创造出一个世界名牌。”
请功宴上，看着龙科长对着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酒菜，偷偷地用鼻子嗅着，一脸享受，王进水开了个玩笑。
“你还别说，我的鼻子与舌头真的很灵，能嗅出与喝出酒的品质好差，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机遇不对，说不定现在就是一名著名的品酒师呢。当年家里穷没喝过好酒，也不知有品酒师这个行业啊，桌上你放着的那酒竹叶青是九年陈的。”龙科长用鼻子深吸了一口气，十分肯定的回答。
这几年，龙科长大钱没赚到，可是，好酒却喝得不少，因为有分析的水平在手，经常会有一些私企业另时请他帮个忙什么的。
王进水拿走瓶子，看了一下生产日期，还真的是九年，刚从车里拿上来的，对方看过生产日期的可能性没有，看样子这龙科长还真的有点名堂。
“那么，我们在生产的香料你能嗅出些什么信息出来呢？”王进水半开环笑地问着龙科长道。
“做出来的九批香料，有两批气味特别纯，闻着好闻。其它七批三批有一些焦味，一批有一些酸味，有一批有些腐植味，还有一批说不上来有什么杂味，总之，不怎么好。批号我记下了。”龙科长真的立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写着批号的纸头。
“先记下来，查一查生产控制与原料生产上有什么不同。”王进水听着有些炫乎，心中留意了一下。
香料不同质，不同价，有如酒，相差得极远，特别是柏木油与柏木脂，是作为各种香料定香剂用的，数量很大，曾在资料上查到，普通的与极品的价格有上百倍的差距，说不定我们会碰到特殊的商机呢。
“潘厂长，这次发货到海关，我得借你们的龙科长一起出差走一次，行不行。”王进水向潘智伟敬了一杯酒，如果搞外贸的观点与龙科长一样，那么，龙科长就是我们将来的福星之一了，说不定柏木油的利润会很快超过樟树批取。王进水似乎看到了财神爷又一次向他招手。
“现在，你们厂有哪一些分析仪器，气相、液相什么的都有吧，改天，我能到你这里参观一下吗？”邱辉强突然来了兴趣。
两年前为了密封条的生产，不是在这个厂里指导过几天吗，那时没有留意，现在却表现出这么强的关注，这有一点奇怪，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了。王进水暗暗地观察着邱辉强的表情。
“邱院长前来指导，我们肯定举双手欢迎，好多仪器还是托邱院长当年做低温密封条的福，国家才拨下款子来的，可惜没用多久这个产品就停产了。”龙科长神态暗然地低下了头。
邱辉强陪着喝了一杯，宽慰地说道：“好枪总有上战场的时候，真的有好仪器，总会在分析上发挥它的作用的。”
原来，是因为分析仪器采购进口关卡重重，邱辉强打起了谷坦合成化工厂仪器的主意了。要建立一个自己的队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多年的培训才可以搞得起来，国营老厂底子厚，可是，近一年来，效益大滑坡，处于工资都发不出来的地步，如果双方能以某种形式联合，估计我们的三界化工研究院将立即咸鱼翻身，在技术行业里也会很快地打响名气，我们现在搞的几个产品，樟脑与旧电器拆解虽然赚钱，可在业内人的眼里，是不入法眼的低技术含量产品，并不能得到他们的尊敬。
这有点象是古代里商人虽然有钱，但没有很高社会地位，总是得不到书香门第或官宦子弟一样的尊重。
“明天，我也一起到你们厂的分析室里看一看，潘厂长、龙科长，不会说我是个不迅之客吧。”甘乔龙所长也提起了酒杯。
同样，因为缺少分析仪器，甘所长的研究进度十分缓慢，听出邱副院长口气里隐含的意图，他也理解了并上了心。
酒后回到研究院，王进水请了邱辉强、甘乔龙、王锦涛、宋文俊等在会议室中小聚。
“我们知道我们现在所缺的是分析仪器与分析人员，辉院长与甘所长都有借用谷坦合成的分析仪器与人员，先把工作开展起来的意思，这一点，我赞同，但这是借用他们的仪器，绝对不是合作开发产品，不能把我们的产品信息透给他们，我们的目的是壮大三界化工研究院，而不是给研究院找一个潜在的对手，迟早之间，他们是我们碗里的肉。”王进水怕万一他们一个不小心，把我们的核心秘密透给了谷坦合成化工厂，他们厂以这个秘密而图自救，我们就吃大亏了。
“它是我们碗里的肉，院长，你想收购这个厂？”甘乔龙脑袋瓜反应极灵，在这句话中领悟到了些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现在怎么能去做蛇吞象的事呢，再说，政策上是怎么样的还不清楚呢，搞得成了个政治犯就得不偿失了。”王进水连忙摇着双手答道。
报纸上常出现这么种言论，国营体制下的企业没有活力，大面积亏损，私人企业赚钱但无质量底线.与道德底线，何去何从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争论不休。
但争论的本身就代表着风向变了，换成几年前，谁敢在报纸上替私人所有制发声？这是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啊。有一个词叫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好象资本主义就是头九尾狐一般，割了一条，还剩几条，过一段时间又再生了。
“嗯，政策上还不清楚，所以不打算吞并，清楚以后就可以开始着手蛇吞象了。”乔甘龙含笑着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谷坦质检科的分析仪器虽是国产货，但还是比较齐全的，特别是十几台的液相色谱，老国营的底子嘛，虽不能与进口的比，可与点板相比，精度大了不知多少，邱辉强与甘乔龙看得垂涎欲滴。
第249章 金鼻子奇迹
龙科长陪着宋文俊来到了上海某外贸公司，送上新生产出来的九个样品，交给对方业务员。
“请你们特别留意一下这两个批号为b8409003与b8409007的柏木酯样品，看一看与其它几个有什么不同？”业务员送检前，龙科长特意地提醒了一句。
客户产品样品送过来，一向以仪器检测为准的，这客户提出这意见是什么意思？业务员好奇地回头看了看龙科长，也没说什么，就把样品拿到里面。
不一会儿，从标着分析室的玻璃门中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士，一进门的囔着，“听说我们公司来了一个金鼻子客户，他的人在哪里？”
金鼻子，这是香料行业里对行家的尊称，形容他们的嗅觉敏锐，懂得分辨产品质量的好坏，在行业里是淘金的能手。龙科长不懂金鼻子的意思，可是，由女士的表情中知道，这绝对是一句好话。
业务员站起身来，给大他作了介绍说：“这是我们外贸公司的质高级定香师也是我们的董事长奕丙梅女士，这是三界化工研究院的客人质检科的龙科长，你要找的金鼻子。”
业务员介绍中，把高级定香师的名称放在董事长之前，可见，奕女士在香料行业里有很高的声誉。
这两批香料好在什么地方？王进水看不出来，气相色谱与液相色谱两项与其它批次相比都没有什么特别，各个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自个用鼻子嗅了好多次，感到的只是浓浓的臭气。对于普通人来说，当香料浓度太高时，嗅到的只是臭。
“这两批不是特别好的香料，但气味柔和，没有焦灼气，比其它几批高一个档次。”龙科长对着大家的面解释了几句。
奕丙梅女士吩咐手下到质检室里拿来两组试管样品。“龙科长，用你的金鼻子嗅嗅看，能把这一组十个样品按气味不同排出档次吗？”奕丙梅女士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
龙科长打开样品，挨个地嗅了一遍后，拿出标签按顺序写上一到十，贴到试管上。
“我们定下你们的产品，这两批在原来几批的基础上加价20%，以后你们得作更细的分类，有了金鼻子，这个对你们不是难事，我们可以按质论价，现在，我给你们柏木油与柏木酯的标样各一组，以后你们可以按照这个建立指标。每高一个标准，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价20%。”奕丙梅女士向业务员下达了指令。
“加价百分之二十是怎么个计算法？最低价为a，后来每提升一级是a*(1+20%)*n，还是n次方，即是比前一级高20%？”这在商业上可是天差地别的，前几级相当不远，上了多个级别后那可是接次方级上升，如最高级第十级，按基数的20%算，价格是基数的三倍，如按乘方计算，价格是基数的6.2倍，在商言商，王进水自然要把这个彻底搞清楚并写入合同中。
“自然是按n次方，你们的分级越细越好。”奕女士在合同中签了字。
归程的火车上，龙科长摸了摸自个的鼻子说：“想不到今天这个鼻子还真给我长脸呢。”
“给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作香料顾问吧，产品要做好，价格要上去，肯定得从源头开始分质分类，进行规范，这可只有你一个人才有这个水平哦，待遇嘛，我们也按奕女士的一样计算方法，基本顾问费100，每月一结，以平均质量计，以100*（1+20%）n的公式进行计算，如何？”王进水开出了价码。一个月二十吨，只要有一吨的品位提高一个档次，就可以多赚2万元，这个工资只相当于增加的利润中抽出零头中的零头。
当时的社会平均工资只有50元，不同职务之间的工资差并不大，质检科长的工资也就80多元，顾问费超过工资总额，这对他来说，绝对是没想到过的好事。
“这个受之有愧，却之不恭。”龙科长的这句话就是答应了，中国式的文人表达方式就是这个样子，听话听音，对于王进水开出的价码，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有了龙科长这个秘密武器，王进水再也不怕柏木油会走樟脑收购的老路，心情开朗了很多，产品不在多而在于精。
“我们得从源头分析一下，怎么个原料生产出来的柏木油质量才高，为以后的高利润作出基础，龙科长的金鼻子只作成品判断，如果原料把关也由他来，我们会把他给累死的。”回到三界化工研究院，王进水召集了技术线上所有人员的会议。
“按柏树的不同部位、不同年份进行分类水蒸汽蒸馏，得到小试产品，请龙科长先作出基本的质量判断，然后，再定工艺与原料管理，这个作为企业的核心秘密，除了在座的人员之外，不能外传到任何人的耳中。”王进水在收集了大家的技术意见后，作出这个决定，潜台词是即使是龙科长也不能知道我们企业的质量生产与质量控制方法。
平均定级上一个档次，企业利润增加的绝对以百万为单位计，以质量为优势的竞争，其它企业是无法挤入的。
宋文俊把柏木按枝、干、根分成三类，又根据年份的不同分成五年以内的，十年以内的，十年以上的三类，共九组分类，期待做出结果后再根据情况进行细分。
小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经过龙科长的金鼻子判别，枝与干出来的产品，质量品位都不高，五年以内的多是一级到二级，五年以上的偶尔有几个样品可以达到三级。但根就不同了，与年份有很大的关系，质量好的可以达到顶级十级。但并不是中国哲学里说的那样越老越好，多是集中在十年到三十年这个树龄之间。
真正搞植物提取的人很能理解这个道理，这个树龄是柏树生产最旺盛的树龄段，相当于人的青年与中年，当树龄太高时，木质化特别严重，自然地，油品就变差了。可根与杆的质量差是怎么引起的也不怎么样明了，可能是在树的生命里所起的作用不同吧。
要保住这个商业秘密自然得需要一些管理手段，树根的树龄的判断不是难事，数圈圈就行，不用在收购中进行说明，而是收到仓库后，由仓库管理人员进行分类切片后再进入生产线，分类的人应当是自个的亲信，不需要多聪明，而是需要实诚。
分级生产的柏木油出来了，第一个月的六十批中，得到一批的极品，数量不大，有二百多千克，可这两百多千克相当于一点二吨产品的价格呢，整个下来，平均产值比樟脑还高，当然喽，利润指数更加地要高于樟脑产品，因为原料成本不一样。
第250章 德国旧仪器
第十级，按基数的20%算，价格是基数的三倍，如按乘方计算，价格是基数的6.2倍，在商言商，王进水自然要把这个彻底搞清楚并写入合同中。
“自然是按n次方，你们的分级越细越好。”奕女士在合同中签了字。
归程的火车上，龙科长摸了摸自个的鼻子说：“想不到今天这个鼻子还真给我长脸呢。”
“给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作香料顾问吧，产品要做好，价格要上去，肯定得从源头开始分质分类，进行规范，这可只有你一个人才有这个水平哦，待遇嘛，我们也按奕女士的一样计算方法，基本顾问费100，每月一结，以平均质量计，以100*（1+20%）n的公式进行计算，如何？”王进水开出了价码。一个月二十吨，只要有一吨的品位提高一个档次，就可以多赚2万元，这个工资只相当于增加的利润中抽出零头中的零头。
当时的社会平均工资只有50元，不同职务之间的工资差并不大，质检科长的工资也就80多元，顾问费超过工资总额，这对他来说，绝对是没想到过的好事。
“这个受之有愧，却之不恭。”龙科长的这句话就是答应了，中国式的文人表达方式就是这个样子，听话听音，对于王进水开出的价码，他还是相当满意的。
有了龙科长这个秘密武器，王进水再也不怕柏木油会走樟脑收购的老路，心情开朗了很多，产品不在多而在于精。
“我们得从源头分析一下，怎么个原料生产出来的柏木油质量才高，为以后的高利润作出基础，龙科长的金鼻子只作成品判断，如果原料把关也由他来，我们会把他给累死的。”回到三界化工研究院，王进水召集了技术线上所有人员的会议。
“按柏树的不同部位、不同年份进行分类水蒸汽蒸馏，得到小试产品，请龙科长先作出基本的质量判断，然后，再定工艺与原料管理，这个作为企业的核心秘密，除了在座的人员之外，不能外传到任何人的耳中。”王进水在收集了大家的技术意见后，作出这个决定，潜台词是即使是龙科长也不能知道我们企业的质量生产与质量控制方法。
平均定级上一个档次，企业利润增加的绝对以百万为单位计，以质量为优势的竞争，其它企业是无法挤入的。
宋文俊把柏木按枝、干、根分成三类，又根据年份的不同分成五年以内的，十年以内的，十年以上的三类，共九组分类，期待做出结果后再根据情况进行细分。
小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经过龙科长的金鼻子判别，枝与干出来的产品，质量品位都不高，五年以内的多是一级到二级，五年以上的偶尔有几个样品可以达到三级。但根就不同了，与年份有很大的关系，质量好的可以达到顶级十级。但并不是中国哲学里说的那样越老越好，多是集中在十年到三十年这个树龄之间。
真正搞植物提取的人很能理解这个道理，这个树龄是柏树生产最旺盛的树龄段，相当于人的青年与中年，当树龄太高时，木质化特别严重，自然地，油品就变差了。可根与杆的质量差是怎么引起的也不怎么样明了，可能是在树的生命里所起的作用不同吧。
要保住这个商业秘密自然得需要一些管理手段，树根的树龄的判断不是难事，数圈圈就行，不用在收购中进行说明，而是收到仓库后，由仓库管理人员进行分类切片后再进入生产线，分类的人应当是自个的亲信，不需要多聪明，而是需要实诚。
分级生产的柏木油出来了，第一个月的六十批中，得到一批的极品，数量不大，有二百多千克，可这两百多千克相当于一点二吨产品的价格呢，整个下来，平均产值比樟脑还高，当然喽，利润指数更加地要高于樟脑产品，因为原料成本不一样。地对照了一下说明书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拆解过程。电路板是利用振动原理把各种金属从板上脱落下来的，脱落的金属混合在一起，无法分离，再进行一系列的酸溶碱溶，溶剂萃取，分出一种一种的成份。振动除掉金属后的废电极板送外面专门的废垃圾焚烧处进行焚烧处理。
按新设备计，起码上千万的投资，所起的作用就是分离电板板与金属，分出的废电极板又不回用，最后的结果是烧掉，这相当于我们的一把火所起的作用，几千元的一个炉子就解决了，并且在时间与运行的成本上，不到他们的十分之一。
怎么办？安装调试呗，平时生产不用，当有政府机关或企业交流的时候，我们可以带他们到现场参观一下，证明我们设备与工艺的先进性，在戈培尔面前也是个交代，另外，与德国人分配利润时，他们按他们提供的设备进行核算，算出的利润肯定是少于我们实际操作的利润的，这对保证我们的利益也大有好处，最大的困难是，这些设备太复杂，又是德语，要培训一帮会操作的工人难度实在太大，同时，暂时又找不到新的能适合这套设备的产品，没办法，设备的专属性太强。
“就算是平时不用，我们也得挑十二个工人，努力学会这套设备的操作，为将来做准备。”王进水高调地宣布，实质目的很简单，让来参观的政府部门领导满意，当以后工程扩建中，要地要钱要人会方便很多。到那个时候，形象工程就会转化为实实在在的企业利益。
“旧设备折算为人民币是三百七十七万元。”戈培尔提上了折旧后的价格清单，超过十年，绝大部分的残值都不到原来的百分之五。
德方设备折旧按递减法进行计算的，开始提取率高，越到后来提取率越低，大部分化工设备十年提完所有折旧，只留残值。
第251章 试招毕业生
“我们再给你们来一次东方奇迹？运过来的旧设备款三百万不用分成十年了，现在折算清楚汇给你们吧。”省下了这么多的分析仪器采购款，三界化工研究院所有的领导都十分开心，目前，又没有什么新项目，刚好手头上有钱，先还了这笔款子再说，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将来要寻找合资的机会，拿到国家优惠政策就易如反掌。想到这里，王进水向戈培尔提出立即结清这款子。
“你是我在中国见到过的最好的合伙人，没有之一。”戈培尔拍着王进水的后背。
设备安装调试需要戈培尔现场指导。虽然说土建早就搞好，设备也是尽可能地按照组合件把它拆过来的，不牵涉到一个一个部件的组合，可相对德国人严谨的安装要求来说，潘春亮的安装队在水平上还是有较大的距离的。跌跌撞撞中到了十月底，所有安装工作总算全部完成了，在戈培尔的指导下，三界化工研究院的所有成员都充当操作工，一周后，从头到尾走通了一遭。
戈培尔的主导任务是玉壶冰箱的生产，调试完成后，戈培尔回省城去了。
企业贵金属生产又回复到一把火烧把电路板烧掉的老路上，省时省力又省成本，所有分析设备都被私吞了作为新产品研发用。
“德国设备的操作要求比国产设备要复杂很多，依靠原来的民工肯定是没有这个基础的，我们一定得保住我们良好的企业形象，每月运行一次。分析仪器更加需要大量的专业人员，有了分析仪器，实验员的队伍也得拉起来才行。我们细算一下需要多少人，年底到各个高校招一招毕业生试试？”有了分析仪器，王进水准备大展拳脚了。
“我们药物组起码得要十二人，三个搞分析，九个搞合成。”
“我们氟化工组也需要九个搞合成的。”
“植物提取组给四个人吧，同时，得给我们一套硅胶分离柱。”
“日用品化工组怎么着也得给我们四个人，我们的产品虽然是配方型的，可种类太多，另外配给我们二个专职的分析人员。”
“分析人员目前只有四人，得补充到十二人以上，我得要九个毕业生。”
“有可能的话，我们车间的工艺员也得是毕业生吧，每个车间一个，目前共二人。”
甘乔龙、邱辉强、王锦涛、宋文俊、班容娟与李家兄弟各自提出要求，总数一加，需要四十多人。
“你们以为大家毕业生是满大街都可以拉到的啊，谷坦县一个县每年考上大学的不到十人，四十人，得把全地区一半多的毕业生都招到我们这里，可能吗？
争取招他八个十个大学生，另外的想办法招中专生与头脑灵活些的高中生，这么多人想都不要想。毕业生多往大城市里跑，我们这么个小城镇，即使工资开出比人家高几成，估计也不会有很多人报名。”
王进水根据了解到的实际情况，对大家作了说明。
“能不能向什么老的化工厂之类挖些分析人员与技术人员过来啊，他们的家就在附近，没这个顾虑。”甘乔龙又提出这个意见。
谷坦哪里有什么大厂，唯一的国营大厂就是谷坦合成化工厂，其它小厂一来人少，二来分析仪器简单，相对操作水平低，挖了也没什么用，合成厂的技术人员占比一百多，挖人就是挖老厂的墙脚，这么个实施下去，肯定会被人指着脊梁骨的。
“甘所长，你的外文很溜很溜，要不，你以合资企业的名义到高校走一圈，挖到人你按比例先挑？”合资企业是块金字招牌，以这个名义过去，工资再开高些，说不定能招到几个人，可现在不是招聘季，只有把手直接伸向高校与中专校院。
“高校选择内地，中专选择本省，我立即动身往内地高校走一圈试试，开出的工资暂时定80元每个月行不？”省城的大学毕业生一开始的工资是四十起步，这个是省城的二倍了，对家庭困难的内地毕业生来说，应当有吸引力的。甘乔龙准备以高工资吸引人才。
“只能这么着，几个省内的中专院校我来跑，进研究院听起来总比进企业要好听，说不定会有一些人报名的，另外，我们的实验楼得邱院长费点心，近段时间装修完成，能让人家感觉我们高端大气上档次。”王进水与甘乔龙决定分头行动。
一个月跑下来，多的时候一个月两个学校，两人总工跑了四十多个学校，结果让人失望，
说好了到这里看一看车票与住宿费用报销。意向报名的大学生不到十人，中专生也只二十来人。
看元旦吧，元旦有几天的假期，说不定同学传同学的，来了一大帮的人也有可能。王进水自我安慰道。
元旦日，还真来了十二个大学生，奇怪的是全部是一个学校的，兰州工大，化工专业与分析专业各一半，七男五女，其它大学一个也没来，中专生来看一看的也不到十人，所有来的人都有同一个特点，就是家里穷急需要钱。
“只要签好意向合同书，并盖上学校公章，最后一学期的学费我们企业负担，并且每个月给十八元的基本生活费，无论你是中专生还是大学生，到我们研究院的第一个月另外给一百的安家费。原意到我这里打假期工的，包车票与食宿，大学生每天给二块五的工资，中专生每天给二块钱的工资，全部按天进行结算。”王进水大包大揽地伸出橄榄枝。
距离毕业还有半年，这半年的分析与实验人员缺少怎么办，召是肯定不可能的，难道真的要向老东家伸手？
这样一来的话，三界化工研究院企业的形象与口碑全部完蛋了，这事绝不能做，情愿自个苦些放慢研发速度，再说，研发速度真的很快，我们自个也没有做好消化吸收的准备啊。
寒假时再好好地看一看老厂的分析人员有那一些愿意兼职的，另外开给他们一份补助，这是目前过渡时期的解决方法。
第252章 火灾与商机
哥，你说我会不会坐牢？”在周未一家人团聚吃饭时，弟弟王飞翔愁眉苦脸地拿着报纸把王进水拉到一边说。
报纸上报道的是什么负面新闻，让弟弟这么担心？王进水拿过来看了一下，是娱乐场所的一场特大的火灾，火灾发生在省城，死了七个人，烧伤的有好几十个。
“火又不是你放的，你担这份闲心干什么？”王进水看了看报纸说。
“你仔细地看一看报纸最后着火原因的分析，某人在娱乐厅里过生日，吹蜡烛时，不小心把烛火带到了窗帘布上，引燃了窗帘布，然后又引燃了墙纸，火势迅速蔓延，产生大量的黑烟，引起人员中毒昏迷，不及逃离现场，从而死亡。
引起这次火灾事故酿成惨剧的原因是消防安全设施的不合格。用易燃的装修材料装修公共场所是引起这次火灾的最大帮凶。”
弟弟指着最后一句话说道：“墙纸的生产厂家就是我们，用的是最豪华的材料，本想起到个广告效应的，谁知出了这么大的事，七条人命哪。”说着说着就差点哭出声来。
“别慌，我们不是有法律顾问吗？找他咨询一下就可以了，先陪爸妈吃饭，饭桌上只聊开心事。”王近之安慰了几句，把弟弟拉到饭桌上。
高九畹父女现在与王进水的家里人打成一片了，与妈妈及潘莲的关系特别的好。
高九畹心细，发现了弟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正打算开口问他，王进水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角，高九畹会意，住口不问。
饭吃好了，走出大门口，高九畹低声地问王进水什么情况，高老好似猜到了些什么，笑咪咪地对王飞翔说：“福来挡不住，不要把福看成祸。”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福？弟弟急得什么似的，在操场上团团转，等着法律顾问柴维康。
“这事你没有任何责任，墙纸符合企业质量标准与行业标准，墙纸的指标上没有对燃烧什么的提出过要求，这次事件以后，在公共场所的建材选用上，国家可能会出台强制性的规定，要求阻燃材料，但在法律出台之前，你的销售绝对是合法的。”立法有个过程，任何事都是一步一步的完善的，这是社会发展必须经过的一个步骤，柴维康的分析合情合理。
“从现在开始，更改工艺，生产具有阻燃性能的墙纸抢先投放市场，那么，我们的墙纸产品从安全性角度而言就是全国独一份的，我们在宣传上强调这一点，在以后的招投标时就拥有他人所不具备的优势，墙纸就可以很快地投放并占领全国市场。坏事自然地就变成了好事。那么，弟弟，你想不发财都难呢。”王进水对高老的话进行了解读。
弟弟的心宽慰了很多，心情平复了下来。“要不，我们兄弟俩好好地聚聚，聊一聊这件事情怎么做，找一个合适的阻燃剂，哥这里现在有设备，有人员，能够在短时间内把这个产品给搞定的。”
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春节，王进水曲了曲指头，计算着进程，阻燃剂类产品邱辉强比较熟识，塑料制品常常要加入它来改善阻燃性能，各项技术指标等了解于胸，只要问一句从他原来的口袋里拿出来就可以了。
“哥，你不要老想着新产品什么的，别忘记了，你的婚期就在腊月二十六，公历二月十五日。这段时间弟弟我不打扰你了，安安心心地准备做你的新郎。”弟弟自个的心放了下来，立即想起哥的婚事。
事情一忙，怎么把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给放在旁边了呢，这还了得？王进水一拍脑袋，连忙往高九畹的幼儿园里跑去。
“产值1.1个亿，利税总额接近五千万，王院长，你的这个婚得好好热闹热闹，得让工人们永生难忘才行。”许会计拿出财务报表喜滋滋地进来报喜。
“不是我一个，还有我的两徒弟与你的两女儿呢，就办个集体婚礼加三界化工研究院的年庆，所有费用我出，年庆地点就放在谷坦的剧院，婚宴放在县府招待所。你们想怎么个热闹就怎么个热闹。预算资金就作二十万计吧。所有参加的工人每人给个一百元的大红包。”王进水豪气冲天地说。
剧院的租金二千，一百桌的酒席三万，一桌三百，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资呢，这已是县府招待所有史以来的最高规格了。工人红包总额三万，加上其它迎往送来的开支，怎么着也超不过十万。
“王院长，还有十万怎么用？”婚礼的总策划任务交给了弟弟与妹妹俩个，对着开支预算单，他们感到这个任务完成得有些困难。
“这有什么难办的，资助政府办一个什么节呗，这样，政府就不会说我们大操大办，堵了大家的口又积个好名声。”王进水给出了个主意。
“年底传统的节日很多，可是，没一个节日合适的，如果是正月十五，倒可以来个灯会什么的。”弟弟翻着历书，在纸缝里寻找着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
“没有合适的节日，我们自个发明一个嘛，就叫做三界慈善儿童节，调查一下全县比较穷交不起学费的儿童有多少，拿这十万建立个助学基金，每年挑一千个儿童资助他们作学费用，也包括农工子女。”王进水看了看高九畹，她喜欢小朋友，这样化钱肯定能得到她的赞同的。
那个年代，小学每个学期的公费学费只是五元十元的，民工子女因为不是当地人，没有进入公费学校的资格，得交插班费，每个学期五六十块左右。
热闹过后是平静，看着躺在怀里的高九畹，王进水手脚无措。
舞厅的事报纸热闹了一阵子后又归于平静，最热的热点都会被时间所冷却的，但是，技术上的推进必须得继续下去，春节，刚好是个机会，李家兄弟得带着新娘回省城，可以到图书馆里好好地查一些资料，为明年的大干做好准备。
第253章 试水阻燃剂
弟弟的事情嘛，一家人，春假上班的第一天，邱辉强组织了有关阻燃剂技术的讨论。
“阻燃剂按使用方法分为添加型阻燃剂和反应型阻燃剂。
添加型阻燃剂是通过机械混合方法加入到聚合物中，使聚合物具有阻燃性的，目前添加型阻燃剂主要有有机阻燃剂和无机阻燃剂，卤系阻燃剂（有机氯化物和有机溴化物）和非卤。有机是以溴系、和红磷及化合物为代表的一些阻燃剂，无机主要是三氧化二锑、氢氧化镁、氢氧化铝，硅系等阻燃体系。
反应型阻燃剂则是作为一种单体参加聚合反应，因此使聚合物本身含有阻燃成分的，其优点是对聚合物材料使用性能影响较小，阻燃性持久。”
一开始发言，技术控邱辉强就止不住对话题进行展开。
“”阻燃剂分为物理混合的添加型阻燃剂和化学键合的反应型阻燃剂两类。以塑料为例，对阻燃剂物性的基本要求是：1与塑料及合成纤维的相容性好;2不改变原有物质固有的优良性能;3用量小、效果大;4加工温度下不分解;5毒性小，燃烧时不产生毒性气体;6成本低廉。可用作阻燃剂的物质很多，如磷酸烷基酯类：磷酸三丁酯。脂肪族卤代烃，尤其是溴化物：八溴二苯基氧化物、五.溴乙基苯、四溴双酚a等芳香族溴化物及其他卤代物。十溴联苯醚及其衍生物。无机阻燃剂有碲化合物、羟基铝、氢氧化镁、硼酸阻燃机理有：吸热作用、覆盖作用、抑制链反应、不燃气体窒息作用等四大类。”
“我打断一下，今天我们不作阻燃剂基本知识的扫盲，而是帮我的弟弟寻找几种合适的阻燃剂，在墙纸上进行应用。是不是由李家兄弟把在省图书馆查到的资料作个简单的汇报？”由着邱辉强分析，可能会从阻燃剂的历史开始到现状作个回顾，半天也无法进入正题，王进水只得以主持人的身份插了几句嘴。
李西金站起身来，汇报自个在省图书馆查到的资料：“阻燃剂的类别有如邱院长所说，我不再复叙，我把查到的资料汇总一下，就几点，现在的墙纸基本材质有塑料、纸质、纤维等等可燃材料，其中以塑料为材质的产量最大，其它的产量相对较小，而要生产高阻燃性能的塑料墙纸，最好采取能与塑料反应的阻燃剂如磷酸酯类。而纸质与纤维的，因为种类多，我们设想的方法是以溴阻燃剂为基础，制成一种可以喷涂在墙纸表面，形成阻燃性能的透明涂料，这样的话，可以让墙纸的工艺简单化，如都采用内部加入，一种墙纸一个配方，以目前我们的人力与物力，没有办法完成的。”
就象家俱一样，无论什么木材，表面上用清漆一刷，保持原始的木质纹路，如有这样的方法，只需要在原来的墙纸生产上增加一道工序，情况就简单多了。
“如果有这样的阻燃剂，不仅仅可以在墙纸上应用，还可以作为一种特殊的阻燃油漆在木材上应用，这个市场有多大啊。”邱辉强听到李家兄弟说到这里，站起来兴奋地对他们表示支持，又提出了阻燃剂的一个新的市场需求。
“我们得先解决塑料为基质的墙纸阻燃剂问题，邱院长，你是行家，给个意见？”王进水把工作排出一个顺序。
“制备磷酸酯类阻燃剂，主要原因是工艺简单，原料易得，同时，它们又可以起到增塑剂的作用与抗冻的性能，省去了增塑剂邻苯二甲酸酯的使用，成本增加不大。”
讨论结果，决定开先开发磷酸三丁酯进行阻燃实验的尝试，主要原因是根据国外资料，磷酸三丁酯在油漆中还有很重要的作用。
磷酸三丁酯小试反应得到产品不难，一定条件下把三氯氧磷向正丁醇里滴加，几小时后反应结束，水洗，碱洗再水洗，减压蒸去正丁醇，余下的就是产品。在墙纸中自用，只要产品色泽低，其它一切没什么问题。
企业有钱嘛，效率就是高，二个星期后，立即进入中试阶段。
星期天，高九畹还没起床，王近之与高爸爸聊起了昨天的事故：“好吓人，小试比较顺利，为加快进度，周六一大早就开始投料，先把正丁醇投到反应釜中开冷冻，再投入三氯氧磷，前两个小时一切正常，我们就开始按小试一样的控温条件，压去夹套中的冷冻盐水，通热水开始升温，一开始，升温速度也正常，大家都很开心。”王进水边说边拿眼角的余光瞄了瞄卧室。
“别急，先喝口水润润喉，慢慢说。”高爸爸递上一杯龙井茶。
“大家都很开心，认为本次中试生产可能会顺风顺水地完成了，以前每次中试从来没顺过。”王进水提高了声音，竖起耳朵听着，卧室里有了些动静。
这些天，忙于试车，忽略了高九畹的感受，难免她生气。
“昨天呀，通热水升温到四十度，保温了大约有二小时，按实验室速度反应到未期，可以升温回流了，所以，我们吩咐操作工把热水换成蒸汽继续升温。谁知。。。”王进水故意停顿了一下。
“谁知怎么样了？”高九畹晚刷好牙，拿着湿毛巾边洗脸边坐到对边，焦急地问。
“温度计温度突然上升，五十度，六十度，冲到七十多度了。”王进水加快语速，营造出紧急的现场气氛。
“怎么啦，爆炸了，有人受伤吗？”高九畹抓住王进水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还是关心老公的嘛，不生我的气了，王进水微微一笑。“通过视镜一看，釜里剧烈沸腾着，釜压也在上升，我大喊一声大家全体退出车间，来不及吩咐操作工，自个快速地立即关蒸汽开夹套放空阀，并快速地把阀门切换到冷冻盐水状态后跑出车间，刚跑出大门，只听得身后嗞的一声。”
说到这里，高九畹脸色大变，指甲紧紧地掐在王进水的手背里，“傻瓜，你为什么不跑，万一炸了呢。”
第254章 阻燃墙纸
“跑了，就真的可能炸了，总得有人应急处理完毕，第一批试生产，大家都对产业化不熟。至少我有多次的试生产经验。”王进水把另一个手放在高九畹的手背上轻轻地握了握，心中充满了柔情。
“幸好只是冲料，三氯氧磷与盐酸气烟雾腾腾的，满车间都是，过了一小时散开了，没人受伤，料也只冲掉一部分。”王进水看着高九畹充满关怀的脸，知道雨过天晴，这几天的冷战结束了。
“不愿你充英雄，只要你好好的，这已是我们认识以后的第四次了。”高九畹放开手，继续洗脸。
“第四次，有吗？”。皮。
“你忘记了，在桐城家药厂，新产品水试一次，高压事故喷料一次，人掉反应釜中一次加这次，不是吗。”高九畹洗好脸坐下。
“前几次没危险呀。。。。”
“没危险？人掉反应釜中那次，万一他家人给你一刀，你有没有心？你的心好黑呀，想过别人的感受没有？”
说得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再说这是心善，与黑扯不上边，王进水连忙回答道：“我的心有多黑？象你那幽深的瞳孔那样的黑。”
“就你有理。”高九畹去卧室化装去了，警报解除。
磷酸三丁酯制备出来了，各种溴系阻燃剂也采购到位，在邱辉强的指导下，李西金与李西银两兄弟开始小试。
“塑料的事我不懂，纸头上或木头上刷一层东西会有阻燃性能吗？哥，你看漆了漆的木头，着起来只有比没漆的更快更旺。”帮着爸妈做饭时，弟弟往火炉里投了一块带着油漆的木柴。
“木板上面封一层铁皮呢，会着吗？”王进水边烤着火边问道。
“温度到了也会着吧。”弟弟又往火里投了块表面粘满泥土的木柴。
“是会着，可是火势小了，速度慢了，人家有了逃命的时间与救火的时间，这点总不会否认吧。”王进水指了指火炉里那带泥的柴火，烧得比普通柴火慢很多。
“所谓的阻火剂就是在受到外界火源攻击时，能够有效地阻止、延缓或终止火焰的传播，从而达到阻燃的作用，我们把阻燃化工品放在材料里面，重新加工一下就是阻燃材料，其特点是该材料的着火温度点提高，燃烧的速度减慢。”作了这样通俗的解释后，王飞翔总算听懂了。
“这是我们新发明的阻燃塑料墙纸，还有我们新发明的阻火涂料，你拿去试试？”磷酸酯中试结束后的第四天，李家兄弟象献宝一下地拿着几张墙纸与一玻璃瓶的透明涂料跑到王飞翔跟前。
真的不会燃烧？王飞翔拿打火机点了起来，新做的塑料墙纸慢慢地熔化了，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都没有明显的燃烧现象。把透明的涂料在原来的纸质或纤维墙纸表面轻轻地刷上一层，用电吹风吹干，再用打火机点燃，火苗极小，着几秒钟又熄了，对照组却是越烧越旺。
“你可以涂到薄木板上或普通的布上报纸上试一试，一样的有效。”李家兄弟不待王飞翔回话，立即着手尝试了起来。
“每平方米的成本将增加多少？会不会干后几个月表面的全散发走了，就没这个效果或因为涂了这个后时间一久表面变色泛黄？”王飞翔最关心的两个问题是成本与质量。
“放心吧，结构摆在这里，不会出现你担心的质量情况，成本嘛，每平方二毛钱到三毛钱，你与我们王院长商量去，亲兄弟也得有些利润，对不？”李家兄弟笑嘻嘻地说。
王飞翔拿着样品去进行自个的试验去了。王进水召集核心的技术成员进行讨论，“这是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的第一个正常化的产品，意义非常，在这之前，我们搞的是废溶剂回收、电子垃圾拆解与樟脑及柏木油的提取，都是些钻了空门的资源性的暴利产品，利润是偏离出正常化生产的，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大家一起为产品定个价，保持多少毛利率属于正常价格范畴？”
研究院由技术型向商业化转化，这是必须要经历的一道关卡，世界上没有这么多暴利的机会掉你头上，以后我们还得依靠常规利润的产品吃饭，所有在坐的人都非常地清楚这一点。樟脑过个一两年，随着当地樟树资源的枯竭产能就会大幅度缩小。柏木油也类似，只是时间上会比樟树久些。
“我们国内有其它厂家在生产同类的产品吗，有个参考价就好办了。”邱辉强首先想到的是仿，定价上，这是最常用的手段。
“我在省图书馆与情报所里没有查到国内有类似产品的信息。国外的有好多家，可是，从没出口到我国。我把他们的报价也抄下来了，给大家参考一下。”李西金又翻开他的笔记本：“折算成人民币约三十元/千克，能喷涂一百平方的面积。”
这价格折算到墙纸里后占比不高，可是，放到涂料里或油漆里价格就不低了，通常的油漆高出一倍呢，以国人的心理，接受的难度很大。
“根据现在的配方，多少成本可以拿下？”王进水替大家提出这个最关心的问题。
“原料成本在21元/千克，含包装。生产成本没有进行核算。”李西金又列出了原料成本报表。
如果当作油漆一样出售还得给商店留下百分之二十的毛利，定价成与国外一样的价格，这个产品根本无法玩得转，性能最优越也歇菜，怎么办？
大家全是技术出身的，目前在商业上内行些的就王忠信一个人，于是，王进水拨出了电话，放在免提键上，电话里传出一个声音：“你们能不能拿什么溶剂稀释一倍，价格降低到国外同类商品的60%？”
“这样也行？浓度稀了性能不也下降了，阻燃效果达不到要求啊。”甘乔龙忍不住回复。
“国家目前有法规上的要求吗？没立法我们已是先其它企业一步了，要向进口的产品看齐，以后慢慢来。”王忠信在电话那头给出了答复。
第255章 人工合成樟脑
有了一定的阻然性能总比没有的好，技术要求总是跟着市场需求一步一步往前走的，太快成本吃不消，太慢落后于人信誉上不去，商业决策，走的就是找到一个平衡点。
“不必争了，这交给我弟弟定吧，我们另外还有个销路，得先向许冠球老先生问一问，他们现在生产的塑钢有没有阻燃的性能，我个人的记意中好象没有，增加了这个性能后他们的产品品质也会提升一个档次。”王进水首先想到的还是老朋友，这是合则两利的事，没有特殊情况，许老先生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不用问，他们的塑钢在我们这里还有一些，现场试一试就行。”这么多次的装修，肯定留下一些边边角角的，宋文俊提出后，王进水即刻叫人到仓库里拿了一些。现场一试，还真的没有防火的性能。
“以他们每年七个亿的产值，七百万的阻燃增塑剂的采购额是能保证的，满足我们中试的需要了，配方可以双方配合着搞。”这是关系最铁的企业了，只要搞好了成本没有明显的升高，打入他们的市场，只是一句话。
“关键的还是樟脑的人工合成的进展，这可是关系到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生存与发展的大事，如果能够完成，不仅仅是经济上产生效益，更可以证明自个的实力，原料上也会有充足的供应。同时，更好地保护我们的环境，下面，还是请甘所长给我们介绍一下项目的进展。”简单地讨论了一下墙纸阻燃问题后，会议切入正题。
甘所长清了清喉咙，说出了这两周的进展情况：“我们现在采取的工艺路线是用优级松节油减压分馏所得a-蒎烯，用偏钛酸催化剂异构成莰烯。再减压分馏得到纯的凝固点在44c以上的莰烯。
现在，完成了用冰乙酸等酯化成乙酸异龙脑酯。分馏提纯至含酯量达95%以上的实验目的，实际上提纯的含酯量可以达到97.5%，根据查得的国外资料进行氢氧化钠水溶液皂化与二甲苯后处理中，少量的异龙脑二甲苯溶液已经得到，由点板的结果分析，已生成了产物，并且只有一个斑点，纯度不会很差，目前关键的问题是实验室里没有高压加氢釜，最后一步的催化脱氢暂时没办法进行，采购一个高压釜需要二个月的时间。”
二个月实在太久了，以目前王忠信反馈过来的信息，樟脑的销量一个月能够达到二百吨，即使成本比樟树提取的高几倍，但产能上去了，总利润就会大幅度的增加，多等一个月就有可能少赚上千万，这个等不得。
“加工高压釜的企业是龙门机械厂啊，我们出二倍的价格，叫他们把原先给其它企业的小试加氢釜先均给我们，我自个叫驾驶员跑一下，过四天给你们把设备提回来。”王进水听了甘乔龙的介绍后，想了起来，这个厂曾听到省机械所的刘劲松提起过，与他们的机械所有联营的关系。
“刘所长，有件事请你帮个忙，给龙门机械厂打个招呼，匀给我们一台实验室用的高压釜，压力要求10mpa。”自从玉壶冰箱厂落地后，后来事情不断，王进水已有近两年没有与老朋友见过面了，一听到电话，刘所长满口答应。
“刘所长的老朋友啊，我们厂里刚好有一台实验机，可以耐压20 mpa的，你先拿去用，过几个月还我们就行了，实验做好了，要采购生产设备，别忘了定我们厂的设备。”龙门机械厂也正在为产品销路发愁呢，现阶段，不知是什么原因，似乎所有国营厂的日子都不太好过，以前是计划经济，产品订单不用愁，现在，每个厂都在寻找证单中，原来的客户好象突然都躲猫猫不见了。
“这个自然，刘所长与我是老朋友了，如果我们要订购十台五千立升耐压10 mpa的高压釜呢，多少时间能够完成？”王进水未雨绸缪，打听一下加工进度。
匡厂长抓了抓头说：“这么个压力的高压釜数量，我们不好办，可能需要近三年。”
“钢板浇铸难度最大，也不至于要这么长时间吧，制模三天，浇涛一天，冷却一天，需要消除应力，放置个半年什么的，也不会是二年吧？”王进水不解地问。
“关键是钢材，耐压这么高，温度又是200多度，我们的国产钢达不到这个要求，需要进口，我们厂的外汇指标有限，要加工这么多的釜，外汇不够啊。我们只能等待配额，今年给一部分，明年再给一部分，谁叫我们缺外汇呢。”匡厂长双手一摊。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通过王忠信从北京想办法能搞到一部分的指标，我们的樟脑与柏木油是属于出口创汇产品，国家有相应的配额，王进水心算了一下后，回复匡厂长说：“你看这样行不，十个高压釜每个釜的价钱是六十万元，合计六百万元，我们也不争这个价，只是核心部件的钢材需要进口，其它的是国产的吧，你们告诉我们需要多少外汇，我们一次性给你们打到账户上，其它的加工调试后再进行结算。”
“一半左右，三百万元用外汇结算就行了，只要提前一个月到账，我们保证七个月内给交货。”匡厂长千恩万谢地坚持着要请客。
“实验室高压釜我就带走了，小试路线能打通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里把外汇配额落实下来。”王进水打了个招呼后立即回到三界化工研究院。
小试是以碱式碳酸酮为催化剂，[pa 的压力下，180c使异龙脑脱氢并蒸去二甲苯，最后于212c进行吹风升华制得合成樟脑。有了高压釜，实验进行的得顺利，没几天就完成了并得到产品。
“熔点165.7c，含量98.2%，各项指标都要超过樟树提取的。”甘乔龙拿着化验单告诉大家小试合成樟脑的分析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