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三界
“什么，你辞职了？你这个不孝子，我打断你的腿。”爸爸听到这个消息勃然大怒，操起门背后的扫把就打。王进水见状，不躲不闪的站立着。
妈妈立即赶来劝架，“老头子，先听儿子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辞职，再打不迟。”并顺手夺下爸爸手中的扫把。对着妈妈的行动，爸爸没了啤气，厉声喊了句；“坐下，一五一十地把经过与原因好好地说出来，不能有一句的谎话。”爸爸气呼呼地拉过一把椅子。王进水从农药厂白起灵试车成功开始说起，说到了莫名其妙的人在反应釜里死去的事，再说到了弟弟的官司与官司结束后化工研究院与农药厂对个人的态度。“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再呆就成为废物，因为无论干什么事人家都以为是出于为了家庭的私心，我是个包藏祸心的野心家。”这些事，包括到省城打官司什么的，怕父母担心，王家兄弟是瞒着爸爸进行的，爸爸只是奇怪那次王进水为什么突然回来，只住了一天就到省城了，原来是因为官司。“是爸错怪你了，你叫弟弟与妹妹也立即到这里来，有些话兄弟姐妹之间得说清楚。”爸爸感到事情比较复杂，三兄妹关系很铁，可是伏有隐患，弟弟已有了孩子，妹妹听说也在处男朋友中。“妹妹还在杭州呢，过些天就过年了，现在，是她生意再忙的时候，不急吧，有什么话春节期间再说行不？”弟弟是随叫随到的，妹妹回来一次得路途就得一整天。“那你与你弟一起，先说一说以后打算干什么吧，不能看着你们兄弟俩往绝路上走。”爸爸对着王飞翔借账办厂的事一直十分地不满，现在，王进水回来了，兄弟俩该怎么个经营家里的事业也到了交底的时候了。“这个墙纸厂哥一半我一半，省城的研究所归妹妹。”弟弟一听爸爸提起，以为要分家产，立即来了这么一句。“我知道你们兄弟俩感情好，一起合伙骗老爸，现在，老爸得当着你们兄弟的面，先听你哥把他今后的打算说清楚，免得以后又出现让老爸担心的事。”爸爸没有接弟弟的话，直接问王进水，“你先说一说自个的想法，辞职了，打算回来干什么？”“我想办个私人的化工研究院，都已经在地区里备了案，走完了手续，过几天就能够拿到牌子。”对于印刷，王进水的兴趣没弟弟这么浓，也缺少美术天份，如论怎么钻，估计成就也十分有限。“你妹妹不是有个挂名的研究所了吗，为什么要办什么研究院？”爸爸十分不解。“爸，儿子十多年前，从洪锦田洪老师那里学的就是化工与外语，认了姚院长为师兄也是因为这个关系，你知道儿子一直喜欢化工，得为洪老师长脸。”提起洪老师，爸爸也是十分感慨，以前上林场看儿子时，也曾与他见过几次面，他是真心欣赏儿子的。“我是想，你们兄妹三个人一条心，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地做好一份事业就行了，为什么却是一人一个方向，各走各的路呢？现在，弟弟欠了六百多万的账，还是潘永杰最让人省心。”爸爸的心目中，投下的固定资产不是钱，只有银行里的投资才是钱，牢牢记住的只是银行里有多少钱没有还。“可弟弟的地与机器值两千多万了呀。”王进水简单地给爸算了一笔账。“这能算钱吗，地主老财的地值多少都不能算钱，运动一来，全不是自个的。”爸爸的神情又移到了过去。前些天，王进水向弟弟借了五十万元钱，到仙州地区有关部门注册了三界化工研究院，三界的名字是高老给取的，什么意思，高老没有多作解释，只是对王进水说你先办下去吧，日后自知。准丈人的话肯定得听的，不然，到手的老婆都有可能成为天上的仙女——飞了，三界发音又作山界，大山里出来的嘛。三界研究院挂牌了，挂名的技术人员不少，王进水从省研究院里借了姜科军，应红红等十多本的学位证书，实际员工只有三人，王进水与他的两徒弟李西金，李西银。“我们原来是种田的，干得成最好，干不成大不了回家种田，师傅去哪里我们就跟着到哪里。”王进水辞职时跟他们说起了今后的打算，并邀请他们一起到仙州工作，李家兄弟很干脆地答应了。实验室用的是弟弟印刷厂会所边上的一排小平房，按规定只要有一百平方的场地就够了，注册时，为了气派，注册了整个会所作为化工研究院的场所。配置了六万元的化工实验室常用的瓶瓶罐罐与搅拌真空泵等等的基本器材，故作玄虚地在里面装满了赤橙黄绿红蓝紫七色水溶液，放在实验台上，色彩鲜艳，倒很夺人的眼球，让记者感到真的很神秘。这又是高老的主意，“一定得七种颜色，与彩虹同色，每种颜色七个瓶子，共四十九个不能多不能少不能乱，按顺序排列。”在实验室操作台落成后，高老带着高九畹到了谷坦，特别地吩咐本次暂时谁也不见，跟着王进水到了实验室里，亲自给布置了起来。在三间实验室里，四十九个瓶子排列起来，看似无序，又似有某种规律，有点象一个复杂的分子结构式。“记者拍照时不要让他们弄乱了，过了开业典礼的第二天中午十二时，随你怎么放，我与九畹先回去了，等你们忙好这阵子，九畹的幼儿园也放假了再联系。”高老告别前千叮咛万嘱咐。这是地区里第一个以私人研究院名义挂牌的企业，研究院，听着就是高大尚，自然地来了不少记者。七彩的烧瓶阵自然地也引起了记者的兴趣，拍照可出彩了。“有点意思，你们搞化工的对古文周易与阴阳八卦等也有研究吗。阴阳相克相生，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说的与你们化学的有共通的地方。布置有意思，研究院的名称也有意思。”娱乐报的社长步易之捻了捻一把长胡子，含笑地说道。“易社长能给我们说道说道？”这名称是什么意思，王进水自个也全然不知，听步易之说起，故作玄虚地试探。“三界人鬼神，三态气液固，名称无所不包，化学世界嘛，取得确实有意思，这名字是你自个取的？”步易之满脸的不信。
第212章 废溶剂作香蕉水
三界人鬼神，三态气液固。王进水轻轻地念了十几遍，隐隐地感觉两者之间确实有些特殊的联系。
这有些象是中医与西医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的，王进水感觉个人的智力有限，还是不往玄学处深究了。
热热闹闹的开业典礼结束了，第二天，县报刊登出来消息：“这是我地区第一家的个体办的研究院，也是全国第一家个体性质的化工研究院，它由多次创造了技术传奇的王进水先生创办的，王进水先生由81年进入化工研究院，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由一个普通的操作工，升级为副高职称，这是省化工行业里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研究院的成立，将如助推器一般，助推我县化工技术的创新，从而踏上一个新的台阶…………。”
还助推器呢，自个的研究方向在那里都还一无所知，王进水放下报纸，低头沉思。
成立研究院虽然不能说是一时冲动，但也绝非深思熟虑的产物。当时，是因为在省化工研究院实在干不下去了，人家已视你为另类，事业之路已经被堵死，只能绝处求生，虽然早有这个心思，可还没有水到渠成的时候，按王进水的原计划，起码得三五年后，积厚而薄发，得到个高工的职称，系统地掌握十多类化工产品的合成与市场，弟弟的事业又发展顺利，可以给自个提供足够的启动资金，在这个条件下才会正式挂牌，现在挂牌，有如没有足月就出生的孩子，生命力十分脆弱。
得先解决生存问题，才能说将来。做什么产品能快速地推向市场？王进水有些后悔，以前，只关注技术，对于供销并没有投入什么时间与精力，当时认为，供销嘛，只要价格便宜质量好，什么产品卖不出去，事到临头却是两眼一摸黑。把个人挂了法人名称的洗涤用品厂拿回来经营？这个业务得一个商店一个商店地去跑的，并且需要大量的广告投入，弟弟的钱都投放到自个墙纸的业务上去了，总不能再向他借大量的钱做广告，销不出去血本无归，销出去了又是设备上的大笔投资，我们根本没有做好准备，这个时机不成熟，风险太大。
装修与购置实验室已化了六万多元的钱，记者把王进水吹得高高的，王进水自个的心里却很虚，就象早产儿骨酥腿软难以走路一般，王进水暂时没有特别的产品技术可以维持化工研究院的生存。虽然目前全研究院只有师徒三个人。
“师傅，我们是先搞农药呢还是先搞塑料合成？”李西金与李西银两徒弟倒是十分热情地问，在这两年里，王进水在化工研究院里的成名作就是塑料与农药，在他们的心目中留下极深的印象。
实验室的设备虽然已经采购到位，可地面与墙面的油漆还在进行中，自个三人承包了一切的工作，自个调配油漆色泽，忙得不亦乐乎。
油漆兑稀的过程中，刺鼻的香蕉水味道引起了王进水的注意，好熟识的味道啊，就象在农药厂生产车间里经常闻到的味道，甲苯、苯、乙酸乙酯、丙酮还有其它各种低沸点的溶剂。化学合成搞多了，王进水有了一双很灵敏的鼻子，可以轻松地分辨出溶剂里的各种常见成份，**不离十。
这一些成份不都是两个农药厂里常用的，并且很多还当作废溶剂给处理掉的吗？废溶剂白送也没人要，处理的价格往往就是白菜价，送给人家当燃料的。
香蕉水的生产技术水平很低，是所有化工溶剂中要求最低的一种，几种溶剂复配一下就行，如果要求再降一降，只要与油漆溶解的低沸点溶剂都行，油漆店里，也没有分析方法，就是拿香蕉水与油漆一混和，只要不分层，往木板上一涂，几小时后能干，不起泡就作合格论，并且在应用过程中不会出现大的质量问题。
这不是上天送钱来了嘛，王进水盯着油漆筒一时走神了。
“师傅、师傅，你醒一醒，不要吓我。”李家兄弟俩不知王进水出了什么事，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连忙摇了摇王进水的手臂，好关响，王进水才从迷幻状态中醒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你们跟着我一起忙碌吧，很快的我们就会腰缠万贯的。”
桐城农药厂厂长办公室，见王进水到来，分外热情，这是辞职后的首次见面，上次三界化工研究院挂牌，考虑到都打的化工研究院的牌子，系统内的人员可有会有什么想法，万一对他们有负面影响不好，所以原化工研究院相关的人员都没有邀请。
“正发愁呢，这么多的回收溶剂前后馏份，倒又不能倒，套又无法套，半年下来有上百吨了，甲醇的、甲苯的、苯的都有，你能给我们处理掉，求之不得，难兄难弟了，相互帮个忙，应该的。”原以为是我求他的，谁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找到客户，主客易势再加老交情，这事就容易了。
“那么这样吧，一百吨总共算是一万元，现金付给，不用开票了。”王进水与冯珍会一起操作过桐城农药厂的小金库，相互之间不需要更多的客气话。
“你离开后，这一个月来忙死我了，设备多次出现泄漏，天天都是救火队长。政府安监每周来一回，两个字，整改，可常压设备作带压设备用，只用盘根密封，补了东边翘起西边，难啊。天天如坐火山口上，不知那一天会出事。你这次替我运走废溶剂，算是替我拨掉一个危险源。”冯珍会大叹苦经。
“有困难，找政府，周副县长会帮忙的。”王进水想起了项目的第一负责人。
“第三期工程政府负责人换成了沈副县长，周副县长高升了。沈副县长原先管的是政法系统，不象周副县长这么易沟通，职业病，天天盯住几个加班费不放，小金库现在我也是悬着心的。”说起政府换人的事，冯珍会更是满腹牢骚。
第213章 第一桶金
一百零二吨的废有机溶剂运回来了，天下没有比这更简单的化工产品，每桶取点样，目测无色到浅黄色，用刷子刷在木板上，过一会儿，木板干了就算合格，不干证明有高沸，得蒸馏一次。然后按比例用泵打到大贮罐里一混，装桶后就可出售，什么分析仪器都不用。
和尔街正是装修的旺季，第二期招投标与第三期招投标连续下来，一个小小的油漆店每天能够售出的香蕉水就得六七百千克，正规的厂家价格二千元一吨，王进水的定价是一千三百元一吨。借用妹妹的墙纸研究所场地一挂牌，再略作宣传，巨大的价格差吸引着各个私人油漆店前来提货，只要几十家的油漆店就可以消化掉这个数量，赚这个钱实在是太容易了，不到二十天，第一批的一百吨香蕉水销售完毕，共得货款十二万一千元，五百个废铁桶还卖了三千元钱，成本总共只有一万三千元，十倍的利润。
“税收要多少？”油漆店多是私人性质的不需要发票，可是，利润太高必然会让人眼红，为了防止万一被人背后捅上一枪，王进水向墙纸厂的会计详细地了解了税的情况，未雨绸缪。
“加起来得9%呢，你这里进出都没有发票，不用交吧？不会有人查的，交个几百的管理费就行。”弟弟与会计看着报表与收款收据的存根，没有一张正式发票。
“交吧，按最高的标准交，算出多少就是多少，不逃一分钱的税。”看着财务报表，王进水向会计授意。
还是不懂我的意图啊，工厂性质特殊，产品的质量虽无人反映，但总之本质上是存在问题的，借税收可以堵住大家的口。
省城农药厂的六百多吨废溶剂已付了定金，为了过个安稳的春节，王进水只提货五十吨，其它年后再说。
“师傅，我们这是抢银行的节奏，又赚了五万元。你看我们农药厂多少工人，多少设备投资，一年也就嫌个几百万，看这个势头，我们三个人不用雇工，不用投资，一年辛苦下来，也能赚个几百万了。赚钱实在太容易了，抢银行都没这么快发财。”看着这五十吨废溶剂也变成了香蕉水并被运走，李西银感慨地说。
“热钱赚不久，细水才能长流，这只是个信息问题，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招，我们第一个想到了，明年就没得赚罗。”对于这一个，王进水还是有清醒的认识的，只是一锤子的买卖，希望能购积累到启动资金，不要又是依赖于弟弟的墙纸厂。
“阿水啊，总感到有些不对劲，这几天我的右眼皮老直跳，是不是会有什么事发生？”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爸爸有些心情不宁。
“都说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证明儿子我会发财呗。”王进水宽慰着说。
“不对，我记得我上次是左眼跳，你说过，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怎么这次变了？”人老了，记意不太好，但对这种预示着某种东西的话却记得比谁都清楚。
“上次是什么时候，是一两个月前我回家的那次吧，不是应验掉了嘛，车间出事故个人辞职，跳的是灾，这次不同一只眼，跳的是财，绝对没错。”听王进水这么一说，爸爸也释怀了。
还有十几天就春节，得对明年的事初作个安排。“李西金，李西银，这里今年的活干完了，你们兄弟俩回家多歇几天，带便替师傅完成一件重要的任务，到省农药厂走一次，给厂领导们拜个年，不要让到手的鸭子给飞喽。”
废溶剂这类事形同白送，但细节操作上名堂就多了，怎么装，怎么分类，这是通过上层路线向陈厂长走关系所完不成的事，只有走基层关系，特别是仓库管理人员。
因为是废溶剂，所从没有一个严格的管理规则。高沸低沸一起混装，做香蕉水只要低沸溶剂，高沸溶剂没什么用，如果仓库管理人员能够给力，给你分分类，运过来的就完全不一样了，拿走低沸物，而把高沸物留在仓库不要，这将大幅度是降低运到当地后的处理成本，简单地一混就可以成为香蕉水成品了，车间也源头，也是一样，比方说把装废溶剂的桶子洗得干净些，废溶剂的色泽就会好一些，做出来的香蕉水色泽自然就清，不然，还得进行蒸馏，多费人工与水电汽，更不要说刚开始起步，厂里连蒸馏设备都还没有安装呢，唯的一设备就是一台泵与一个贮罐，想蒸也没法蒸。
“仓库管理人员与仓库主任是重点，到那里后，你一定要打听到他们家的住址，把这些山货送到他们家里，尽量不要让人看见，我已经在上面标上了名字。”王进水细细地吩咐着李家兄弟，唯恐他们做事出错。
山货是收购来的笋干、菜干、鱼干、鸭肉干、鸡肉干及一些滋补的中药材黄精与玉竹等等。
“特别要记住的是，把这些黄精与玉竹送到仓库主任家里，他丈人身体不好，需要用这个改善体质，我在包里写明了食用方法与注意事项。”王进水对李家兄弟强调着。
送礼是一门学问，并不是价格高就好，送的应当是人家需要的可又在市面上不怎么找得到的东西，显得你用心了，兵法云，攻人为下，攻心为上，送礼也一个样。
“这一万元钱就当作你们兄弟俩人这几个月的工资吧。”临到最后，王进水给出十捆十元钱。赚了十多万，扣除实验室设备与补的税等，实赚还有八万多，现在，就这几杆人，以后，需要他们兄弟的地方多的是，落得个大方。
五千一个人，是当时年平均工资的十倍，他们又只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那么就是一百倍了，兄弟俩不敢接收。
“怎么，师傅给的还不够，嫌少了？上心些，把师傅交代的事办好，才是根本。”王进水故作生气状。
第214章 蟑螂的启示
“准备收集一下行装，晚上我们三界化工研究院年会，好好是醉一场，明天师傅送你们上火车站。”王进水说完这句话，李家兄弟呼的一下笑出声来。
年底放假前，所有成员聚餐，大吃一回是国人传统，相当于企业提前给大家过节的年夜饭。可我们的研究院只有三个人，几乎每天都是王进水的家里吃，就象是家人一样，特意地搞个年会，吃饭的是几人，年会全体企业职工吃饭比非年会更少？这就显得有些古怪了。
“难道就不能是化工研究院全体成员加上全体特邀嘉宾吗，为什么你们就理解成我们三个人呢？”王进水开心地提起电话。
全镇上没有一个酒店的菜做得比我们的会所更好，环境更加是独一无干的，年会的场所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自个的会所，横溪县的许冠球老先生与老外汉若威及省城的老外戈培尔理所当然地成为特邀嘉宾。另外的是给我们财务上帮过忙的许会计及政府里的客人，王进水的家人们。
“你看，我们李世金与李世银一表人才，现在又正青春当年，许会计，我记得你家里有一对孪生女儿姐妹花，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介绍给李家兄弟认识？”酒席才开始，王飞翔就对许会计提出了这个要求。
李世金与李世银虽是孤儿，可家在省城，谷坦县是个小县城，现在，因为为了报答师傅的知遇之恩，所以，留在了谷坦工作，可是，人留心能否留是个未知数，能长久地留住人的，就是让他们在这里成个家，弟弟看出问题的症结之所在，所以，帮助哥哥提出了这个要求。
许会计的女儿现在高中毕业，在弟弟的墙纸企业干活，一个在后勤办公室里，一个跟着许会计学习财务知识，论相貌是墙纸企业里的厂花，追她们的青年很多，可没几个人能入她们的眼中。
“师傅还没有结婚，我们不急着交女朋友。”李家兄弟胀得满面通红，觉得越在师傅前面有些不好意思。
“是先谈着，不是立即结婚，两个大男人，害什么羞啊。师傅立即就会有师娘的，你们又不是没见过。酒席刚开始，要不，许会计你把俩女儿也带过来，今天介绍他们两对认识一下？你们家近，只有几百米，自行车十分钟就可以打个来回，再叫上你老婆。”王进水见他俩满脸通红，同时，也领会了弟弟的意思，开始促合。
年会嘛，人多热闹，多几个人就多几双筷子的事，这是喜事，更增加企业年会的喜气，见大家一起起哄，又有厂长作现成媒，李家兄弟长得又机灵，许会计动心了，真的骑车回去叫女儿了。
“我没听错吧，儿子，刚才我听你对李家小哥俩说过，你立即就会有师娘了。还有十几天就过年了，记得答应爸妈的话，过年把她带回家里，她是哪里人，长得怎么样？”父母最关心的是儿子的终身大事，在语气中听出王进水有了女朋友并且进展得还不错，欣喜若狂。
李世金一见师傅紧张的样子，更是开心，站起身来说；“师娘我们认识，是……”王进水忙伸手捂住他的嘴。
“这事不在年会上谈，过两天，我会把她带到家里，家人们好好地聚一聚的，今天只谈李家兄弟与许家姐妹。”王进水狠狠地盯了李家兄弟一眼。
“我们兄弟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谈什么啊。”李家兄弟见自个成为取笑的对象，忙着辨解。
“八字有了一撇是小丑，八字有两撇才是男子汉，姐妹花立即就到了，好好理一理衣服与头发。”王进水给下了命令。
许会计把两女儿带到年会现场，大家坚信了一见忠情这个成语不是古人胡编的，而是确有生活的原型，李西金与许倾城，李西银与许倾国相互紧紧地盯着，如通了电的强力磁铁，再也分不开来。
“许会计，我的年纪长你一辈，一笔难写两个许，要不我凑个热闹，就收下这两个女儿作干孙女了，怎么样？”老年人比较喜欢凑热闹，许冠球老先生一见有戏可看，跟着起哄。
“这两件小玩意儿就给两位干孙女作为见面礼吧。”许冠球边说边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取出两件小的玉器雕件来。
三个主角一堆配角的年会结束了，第二天早上，王进水开着弟弟的车子去接送李家兄弟到车站。进入李家兄弟寝室时，看到许家的一对姐妹花也在。
进展好快，刚昨天认识，今天就这么深情款款地到寝室送行了。
“没什么，我们男生不会整理，她俩过来替我们整理一下回家去的行装。”李家兄弟红着脸解释道。
许家姐妹一听到李家兄弟的话，脸皮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走到边上，打开李家兄弟装衣服的小木箱子开始整理。
“啊，蟑螂。”王进水听到一声尖叫，姐姐吓得跳了起来，抱紧了李西金。李西银跑过去，几脚踩死了几只刚从衣箱里爬出来的蟑螂，把衣箱里的衣服抖了抖，又出来四五只蟑螂。
“你这是衣箱还是蟑螂窝？”王进水感到好笑，追问着说。
李西银打开自个的衣箱，故事再次上演，十几只蟑螂蜂拥而出，在地上乱窜。
“男人啊，就是这么不知道照顾自个的，箱子里放一包蟑脑丸不就行了。”妹妹边抖着李西银的衣服一件一件是整理着，边自言自语的嘟囔了几句。
“刚才你说什么？”王进水听到了一句话，问妹妹说。
“没其它意思，只是说男人不会照顾自个。”许家妹妹脸红了一下，以为王进水又会开始打趣他们感情进展得这么快。
“下一句才是我们明年的关键，箱子里放一包蟑脑丸，你知道，这一句话起码值十万元钱。”王进水开心地说道。
记得资料中看到过蟑脑丸是用樟树提取的，怎么提具体不清楚了，谷坦县到处都是樟树，而樟脑丸家家都需要，呵呵，有主意了，王进水看到了明年的曙光。
第215章 樟树提樟脑
一句话值十万元，一辈子的工资也没这么多啊，太夸张了吧。许家姐妹听到了目惊口呆的，刚才没说了什么特殊的话啊。“明年，我们化工研究院的第一个产品就是樟脑丸，家家都需要，每月衣柜里放上一包赶蟑螂用。你们兄弟俩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到省化工研究院找应红红给我查到用樟树为原料制备蟑脑丸的提取技术。”王进水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合适。“不，不能找应红红，怕连累她，我们的化工研究院刚刚成立，会出什么技术呢，盯着我们的眼睛比较多，还是上省图书馆查去吧，多化些检索费用没有关系。”
省图书馆也是李家兄弟俩常去查资料的单位之一，原来的借书证还有效。“好的，师傅，一查到资料我们立即电话给师傅同时把资料邮寄过来。”李西金与李西银盯着地上被踩死的蟑螂似盯着什么宝贝。“蟑螂兄弟们啊，我不知道你们是财神爷赵公明派来给我们传信的，不小心把你们给踩死了，罪过，罪过。”李西银比较顽皮，双手合十学着电影里少林寺觉远的动作。
“要不，我们把它们埋了吧，不能这么无情地对待大功臣们。”许家妹子凑趣地上前拿扫把把蟑螂扫在一起。“你们是不是还得给它们立一块碑，发财后每年给它们上一注香？”
一对活宝，配合得还真是默契。王进水看着他们夸张的表情，心中感到好笑。李西金与许家大姐却沉稳了很多，只是含笑地在边上看着，偶尔对视一眼。
“我们真的应当给它们立一块碑，这是我们化工研究院传奇故事的开始，一群蟑螂引起的发财梦，以后，师傅书写到这一章时，大家看着就精彩了。”李西金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来。
是句名言，如果我们发财后向记者们讲起这个故事，宣传效果会加强很多，王进水一想，也来了兴趣。“我们四人一起给他们筑个墓吧，用水泥。你们略等片刻。”说完，王进水回到车上，打开后备箱，拿出一个装罐头的玻璃瓶，倒出里面的罐头说，你们把这罐头分着吃了，真的把十几只蟑螂的尸体给装到玻璃瓶中。
四人吃完罐头，一看王进水把死蟑螂装到瓶中，差一点点把吃下去的罐头全吐了出来，原来，是把这个瓶子当成蟑螂的坟墓的啊，太恶心了。
“别装模作样了，赶紧给它们建们坟墓，我们还得赶路到火车站呢。”王进水看了看他们做作的样子。四人在一个墙角里找了个地方，把瓶子埋了下去，准备起身。“不能这样埋，得露出半个瓶子，下面用水泥与沙子固定。”将来的宣传用得着。
这个故事的广告价值很大，不过，现在还没到时机，王进水心中已有了打算。
到点得出发了，看着李家兄弟与许家姐妹恋恋不舍的样子，王进水大发善心。“要不你们上车送他们到火车站，再原车回来，我给弟弟打个电话，准你们半天假吧。”
四人上车了，将要到镇上的时候，李西金叫了起来，“师傅，你能在城里的储蓄所旁停一下吗，我得办点事。”话音刚落，又听他对许家姐姐说，“你是出纳，能不能替我们把钱存一下，太多放在身上不安全。”
“总共一万元，我们兄弟俩留一千元回家过年早够了，这九千元你们姐妹给我们存着好吗？”这时，弟弟也会意过来，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两兄弟的钱来。
绝对的巨款，当时，一个人的年工资只有四百左右，一万元是二十五年的工资了。想不到这兄弟俩平时看着很老实，在关键时刻撩妹，还是高手呢。王进水笑了笑，停下车来。
“年终奖就这么多啊，那全年收入得有多少啊。”一个女声。
“我们师傅为人很大方，不止是钱，这几年师傅与我们的故事海了去呢，有空我们给你们说一说。”李西金的声音。
刚关上车门，王进水就影影约约地听到许家姐妹与李家兄弟的对话。
半小时后，四人回来了，神态显然地亲密了很多。钱是个好东西啊，养人也养情。显然，许家姐妹看到李家兄弟放心地把钱交给她们，关系上又近了一大步。
送别了两个徒弟到火车站后回来，看到徒弟与许家姐妹之间亲密的样子，王进水感觉自个的进度真的有点慢，都半年了，又经历了几次风雨，连个吻都没吻过，高九畹的幼儿园放假还有四天，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以偿把她带到家里来呢？
三界化工研究院已没有什么事可以做了，得作个准备想法把她带回家吧，王进水心中有点甜丝丝的感觉。
“师傅，我们已经在省图书馆查到了用樟树为原料制备樟脑丸与樟脑油的提练方法了，比较简单的，只要买些个玻璃装置，在自个家里也能轻松地做出来。现在，我们已在省城的玻璃仪器商店里购东西了，在明年回到三界化工研究院前，我们一定会把小试的样品做出来给师傅。”
第二天下午，李西金的电话就过来了，汇报了资料查询情况。
动作好快啊，都已经开始安排实验了，王进水听到汇报，开心地回复着。“把化的钱记下来，到时候到研究院里报销，这是规矩，自个贴钱的傻事不能干。”
搞技术的智商很高，而情商往往很低，一看到有希望先把事给做了，钱的事以后慢慢地再说，最后，时间一久，钱的事忘了，又感到自个吃亏了，为什么我替企业贴了，企业没想起我的情况，莫明其妙地就引起了不必要的矛盾。
“正在选购玻璃仪器中，师傅，就等我们的好消息吧，资料我们复印了等一会儿寄出给师傅。”由李西金回复的声音里，王进水听得出，兄弟俩对这个产品技术信心满满的。
“我再提醒一个事，把分析方法与仪器也查好寄给师傅，不要到时候工艺有了，产品指标合不合格不清楚。师傅这里先作准备，采购分析仪器。”说完，王进水挂了电话。
第216章 终身大事
“你得兑现向爸爸许的诺言了。”王进水一进家门，就被爸妈堵上了。
“什么诺言？”这几天在忙着为新成立的三界化工研究院扫尾，先是找产品，后又是得把几百个空铁皮桶给全部清理出去，加上得在放假前给相关部门送些年货什么的，为明年的大干做好准备。因为属于全国同类研究院里的私办性质第一家，头上有光环，所以，县政府里有什么应酬也常常被拉上酒席，的技术业务没有了，可是，零头碎脑的社会事务特别多。
“今年春节带女朋友回来，前两天在年会时你都说了，我听得清清楚楚。”父母最关心的就是这事，既然事业上三个子女都不让他们省心，管不了就不去管了，那么，个人问题上做父母的必需得费一百二十个心去关注这两个未婚的儿子与女儿。
这一次，王进水与父母的意见是高度统一的，连忙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后天，后天我借弟弟的车子用一下去把她给接过来。”
王进水与弟弟都没驾驶证，考证的难度太了，不仅仅要会开车，更重要的是会修车，对于开车，学起来并不难，修车嘛是绝不可能的事。但那时也不会有交警挡着查，路上没有几辆轿车，不是当官的就是富人，都有些后台。
把妹嘛，车子得自个开才最拉风，叫个驾驶员气派是气派了，可边上多了一双眼睛，怎么着都不自在，为了保证车况，王进水先叫驾驶员把车子拿到修理厂做一次保养。
“门口的树上又有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呢，儿子，你可以起床吃早饭了，吃完早饭早些出门去把未来媳妇给接回来。”妈妈一大早就在准备早饭，满脸的喜气。
电话铃响了，妈妈手还没动，就对着房间叫着，“儿子，是不是未来媳妇的电话，快起床接一下。”
电话那头却是男声，“师傅，我们第一个实验就得到了樟脑油与樟脑丸的产品了，虽然不多，可在外观上与资料报道的完全一致，纯白色的，很香很漂亮。”原来，是李西金在购得仪器后立即就投入了小试，樟脑提取的工艺并不复杂，就一步水蒸汽蒸馏，蒸馏出来的液体收集起来，把水滤掉，固体与油状物留下，固体是樟脑丸，油状物是樟脑油。收率按樟树部位与品种的不同有所差别，但一般都在1.4~3%之间。
这个消息很振奋人心，可电话的时机有点不合时宜，家里等的是未来媳妇的消息，现在来的是工作上的喜讯。弟弟的墙纸赚的够多了，可是也担够了心，对于钱，父母并不关心。
“但愿喜鹊叫喜叫的是媳妇，不是你工厂什么的喜讯。”在边上听到这个电话，妈妈有些失望。
王进水开着弟弟的轿车来到桐城时已是深夜，车况不熟，速度不敢拉起来。
早上六点半，幼儿园的门准时打开了，虽然从今天开始，幼儿园已经放假，不会再有小朋友过来，可是，高九畹已养成这个习惯，一到时间点就站在门口迎接小朋友的到来，风雪无阻。
“你知道我今天要来啊，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王进水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一束玫瑰花。
那个年代谈恋爱并不时兴送玫瑰花，这是电视外国片里常常出现的镜头，玫瑰还是从旅馆的内院温室里采的，宾馆是桐城县里唯一对外宾开放的宾馆，所以，备有这些。
“谁等你啊，等小朋友呢。”看着王进水贼兮兮地盯着她的脸，高九畹脸红了红，向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才想起幼儿园已经放假，这话说得有些不合常理。
“今年接你与爸到我们家过年好不好？人多热闹，同时，把我们的事定下来。”王进水带上幼儿园的房门，拉住了高九畹的手，好冰哦，天气冷着呢。高九畹挣脱了几下，没有挣开，默默地让王进水握着，低下了头，红着不说话。
“给一句话嘛，上次到我那里的时候不是与爸说好的吗？”王进水提了个醒，三界化工研究院开业的前几天，高老父女一起到谷坦，当时可是答应过年上那儿的。
“是小王吗，快进来喝碗粥暖和暖和。”边上传来了高老的声音。
看到王进水与高九畹手握着手的站在门口，另一手还捧着鲜花，高老满意地笑了笑，走回里房。
“命中该有的总会有，命中没有不强求。收集一下，我们一起上谷坦过个安稳年吧。”高老又打起了谒语。
“车上还有两个空位置，我们能不能与你们一起去谷坦过个年？”幼儿园另外的两位姐妹阿滕与阿琴见状提出要求。
阿滕与阿琴是京城人，家距离这里很远，知青下放到这村里后，大部分知青回去了，因为父母没什么关系，暂时无法回京城，过年春运排了几次队，又没抢到火车票，过年连饭都不怎么会做，往年都是搭伙高老师凑个席的，高九畹一走，这年就难过了，听到高老父女说过谷坦的情况，姐妹情深，厚着脸皮提出这个过份的要求，也打算一起跟过去看一看。
王进水载着高九畹父女俩等从桐城出发了，临出发前打了个电话，家里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
临出发时不是说好接女朋友父女的吗，怎么多了两个伴娘，这是订婚的节奏啊。看着车上下来四位客人，王进水的父母呆了一呆，更加开心了。
会所多的是房间，过年多的是客人，几乎每天都有各个部门与有关单位的访客，会所的菜是县里出名的第一块牌子，虽不对外营业，反而更增加了神秘性，天天都得烧几桌，计划外多两个人就多两双筷子。
高九畹与王进水的母亲说不出的投缘，一见面双方就聊得很开心。过了一会儿，妹妹王燕回来了，见母亲使了个眼色，知道妈有话跟哥说，找了个借口把高九畹请到楼上。
“你看，对方连女伴也带来了，要不，我们与她父亲提一下，过年带便把婚也订了？”妈妈对着王进水耳语，看得出，她是真心喜欢上这个准媳妇了。
第217章 戈培尔的厚礼
“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人家第一次来认个门，结果出现这么大的变化，心理上受得了吗？”王进水担心地说。
“怎么草率了，大过年的，喜上加喜，又有这么多国际友人与侨胞公证。”爸爸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
因为会所的菜好，环境好，象戈培尔与汉若威及一些对中国风俗有兴趣的外国人春节八天假期约好在这里过个中国年，讲的是个中国味。张灯结彩，舞狮与美食。
“到了那一天，我们给外宾免费，加上一些亲朋好友，这事肯定给办得倍有面子，让我跟他爸说去，你们等着。”爸爸刚与高老聊得开心，感觉极有希望，借个理由跑出来向家人通报一下好消息。
“高老，难得两个孩子情投意合，要不，我们把他们的亲事定了？过年是件喜事，我们就喜上加喜吧。”见谈得投机，爸爸王英直截了当地向高九畹的父亲提了出来。老年人善于察言观色，看到高老愿意到这里过年，就清楚这事的成功把握已是90%以上。
“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你家儿子的人品不错，女儿托付给你们我心里也放心，不过，还得到村里转一转。”高老的回答让王英有些摸不着头脑。嫁女儿与村里有什么关系，还要转一转？既然人家这样提出了，不答应不好，就陪着转一圈吧。
高老笑咪咪地回来了，途中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一点头。
订婚作为仅次于结婚的重要环节之一，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在两个老人家的操作下，过年还有几天的时候，订婚进入了正式议程。
“亲家，订婚仪式就放在大年夜吧，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男方媒人我们打算请村支书与许冠球老先生，你看这样行不？”王进水爸爸的回复有些异想天开，中国人订婚放在大年夜，这个选择很少见，媒人到是中规中举，二个德高望重的老先生，许老先生过年不回德国，在这里与大家一起，乐得做个现成媒，王英与他一说，乐开了花。
“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委托亲家给找个现成媒？”高老想了一想，感到有些为难。
“女方媒人就请两位国际友人戈培尔与汉若威担任了，难得他们不远万里到这里来。我试着去说一说？”外国友人担任媒人，这个做法在那个年代极少见。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是因为高九畹的一头金发，引起了王英的好奇心，一开始以为她是外国人，后来，细看一下眼球，是黑眼睛，不是蓝眼睛，才知是中国人。
儿子喜欢热闹，化工研究院刚办需要有宣传的效果，王英虽然不喜欢两个孩子冒险的性格，可是，对于什么样的宣传有利于儿子的商业运作还是有几份了解的，让国际友人做现成媒，在事业上绝对是一件可以引起一定哄动的事件，有国际友人背书，证明企业有合资的背景。
“这事就由亲家打个招呼了，”女儿的金发还有这一份国际范，高老听了点头答应。
“儿子啊，你跟你的两个德国朋友商量一下，做个现成媒。”王英喜滋滋地把王进水叫到一边，低声地对他说道。
“哦，我们不久后有了一个中国的弟媳。正宗的中国式订婚仪式是怎么样的？”听到请求，两位老朋友开心地笑了，零距离地了解中国的婚礼文化，是他们的梦想旅游节目之一呢。
年夜饭前，订婚仪式开始了，三声炮仗声催着客人们可以入席了，男方由媒人村支书担任司仪拖长声音高喊，“男方聘礼，礼金10001元，女方人才万里挑一。”
底下响起哇的一片尖叫声，当时的年收入不到五百，订婚一般都是一百以内的，当然，王家有个墙纸厂与新办的化工研究院，这个数额并不算大。
“男方首饰，鸽血红宝石戒指一枚，耳环、手镯、项链各一幅。”鸽血红宝石戒指价格不菲，但村支书并不识货，声音里没有半丝的激动，也没引起大家多少的尖叫。+
女方的订婚装是自个另时改装的，虽然不如购买的精美，但别出心裁，让大家见识到女方的心灵手巧。
又是三声炮仗声，表示介绍仪式结束，可以上热菜了，厨房上了八道热菜。
与正式的结婚相比，订婚宴的菜式没有特别的讲究，代表着年年有余的鱼，百年好合的莲子百合汤等几道菜是必不可少的，反正一句话，菜名必得吉利。
“这么多的礼金怎么用？”高九畹的两位女伴阿琴与阿滕很自然地成为本次订婚宴中的伴姑，低声地在高九畹耳边耳语。
超过了一般人家太多，好象我爱财似的，其实，我爱的就是这个人，高九畹听了心里有点想法。低声地把王进水叫到身边，耳语了好一会儿，王进水连连点头。
“还没结婚呢，就这么亲热，什么悄悄话给大家说一说。”弟媳潘莲打趣道。
“不是悄悄话，高九畹说，礼金归她了，用途就由她支配，她想把礼金换成幼儿园的玩具，免费送给家里穷的小朋友们。”王进水用目光征求了高九畹的同意后，当众向大家宣布这个消息。
拿自个的钱买玩具免费送人家？当时义工慈善之类的活动没有兴起，社会上虽然提倡学**，但也多是些用力所能及的体力帮助人家，拿钱造桥铺路的也偶有所闻，但极少见到人家拿钱支助幼儿园的，饭桌上响起了嗡嗡声。
“作为今天的媒人，我想有一件礼物送给这一对新人。”王进水与高九畹向戈培尔敬酒时，戈培尔乐不可支，举杯喝完后高声地向大家宣布。
在订婚的场合里，媒人接受谢媒礼是习俗，倒过头来送礼，这又是一件奇事，听得老外用半准不准的中文说出这样一句话，三席的人都安静下来了，想听一听这个德国人送出的将会是什么惊天的大礼。
“新郎刚刚成立了化工研究院，有三百亩的地还没有建议，我要送给他们的订婚礼物是一个中德双方的合作项目。”工培尔学着村支书的样子，拖长了尾音。
是什么项目呢？大家都竖起了脖子。
第218章 捷报频传
“我要送给两位新人的合作项目是旧家电拆解。”戈培尔终于公布了迷底。
德国家用电器行业有规定，那家企业生产，旧设备就由那家企业回收，并折解成有用的原材料重新投入到企业循环生产中。家用电器里的成份十分复杂，大多是用手工拆解，而德国的人工工资很高，手工拆解成本很大，当地根本没有人愿意做这样的企业，而中国就不一样了，人工工资低，场地租金便宜，是最合适的旧家电拆解加工场。
戈培尔所在的冰箱厂是德国龙头企业之一，旧家电拆解是政府强制的项目，所以，属下有这样一个工厂，在与王进水接触的过程中，发现王进水的名下有几百亩的空地，又有村民愿意干这件事，所以，向总部征求了意见后，打算把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旧厂电拆解企业搬到中国。
王进水也很意外，这事二天前曾听戈培尔提起过，当时，并没有当作一回事，听过了只是哦了一下就过去了，以为戈培尔是开玩笑的，谁知这是真的。
大年初一，合家团聚的时候，王进水睡不着觉，到会所找戈培尔商量，这件事实在太重大太及时了，三界化工研究院刚刚成立，急需要项目支持，在这个关节点上，从天而降掉下一个大项目，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研究院立即就可以正常的运转起来了。第一桶金十万，如果是个人收入，这是个天文数字，但如果搞事业，就是个毛毛雨，办这个化工研究院的条件没有成熟，被迫上的马，太需要有相关的项目了。
戈培尔也同样患得患失中，废旧家电的拆解有剧毒，这一点他一直没有跟王进水明说，怕一说就被拒绝，要不要向他摊个底，还是只把成份要求等跟王进水说一下，后面的事交给他自个处理，搞化工的，对于毒性他自个该了解，戈培尔自我安慰着。
两家都有这样的需求，内心深处都希望对方接受，试探了几句之后，切入正题。
“我们德方的条件很简单，你们接手这个项目，原料由我们德方提供，免费的。场地与人手由你们提供，得到的利润各占50%，只要你们答应，随时可以签字。如果需要技术合作，我们也可以无偿提供，只是怕不符合中国的国情。”工培尔抛出了德方的条件。
免费提供原料，这不是只赚不亏的生意？王进水好象看到天上漂下了金钱雨，戈培尔真的是我的命中福星啊，王进水开心地找了一箱啤酒，想必戈培尔也一样的心情。
初一桌上不缺菜，中国人的习惯嘛，可大清早喝酒就有些不正常了，王进水与戈培尔各取所需，都以为自个赚到了大便宜，兴奋之下，每人拿起瓶来，开怀畅饮。
“王先生，你的腿好了，我们明天岩降去！”谷坦县里不远，有个很出名的景区叫仙人居，传说是李白梦游天姥处，那里有很多的天然岩壁，壁立如城墙，最佳的岩降与攀岩地，王进水多次地向戈培尔作过介绍，戈培尔早就神往之。今天已是正月初五，明天，戈培尔就得回省城了，想圆了这个梦。
想不到高九畹对这也是兴趣勃勃，呵呵，一个野孩子，三个人用百米长绳从岩顶悬挂下来，在半空中晃悠着。壮丽山河，尽收眼底，因为绳索牢固，似危却安。
“办理这样的一个厂需要多少场地？”过年是人情往来的最佳时间点，送个礼喝个酒什么的，天经地义。王进水想利用这个时间点，先把关系走通，旧冰箱一船下来，就会是一个天文数字，用地面积肯定会很大。
“我们德国的场地是十万平方米左右，三层楼的立体化的结构，如果转移到中国嘛，估计得增加三倍，三十万平方米左右吧。”德国工业化程度发达，对用地指标卡得很严，回收厂采取的是多层布置。
三十万平方米只有五百亩不到，现在谷坦河沿岸几个村的荒地加起来都有上万亩呢，这个不是什么大事，并且，招商引资是各地衡量政绩的热点，只要这个项目是真的，县政府必然会倒贴着脸过来求我们的，这在横溪县与省城的招商引资过程中，王进水已深刻地体会到两次了。
把可研报告做好，体现两条原则，政绩是属于政府的，业绩是属于企业的，商场与官场，各取所需，事情必可完美收官。跨界的结果很可能会是触动雷区，被炸得粉身碎骨，死无全尸。至少，目前王进之只想好好地经营好三界化工研究院，为自个争一口气。
人生事业，有如岩降，措施到位，就可以从危中求安，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得到戈培尔肯定的答复后，王进水决定第二天上县政府走一回。
回到家里，李世金李世银两兄弟已在等待，因为樟树提取樟脑的小试进展顺利，两兄弟早就呆不住了，急着想回到谷坦的实验室进行进一步的试验，必竟，在家里做的条件太简陋了，无法与三界化工研究院的实验室条件相比。
“师傅，给，这是我们查到的提取资料。我们把粗步的设计也给做好了。”李家兄弟提上了一本厚厚的复印本。
王进水翻看并组织了一下，基本的操作过程与收率情况如下：
樟树木材、树根为原料，加工分两步：1粗樟脑的提取。用水蒸气蒸馏法提取粗樟脑。在每年秋末到春初将伐倒的樟树的根、干及枝等剥去外皮，刨成长5～6厘米、宽2.5～3厘米、厚0.3厘米的小木片，连同枝叶装入具有假底的蒸馏甑中，加热甑内的水，使樟脑与樟油随水蒸气蒸出。粗制樟脑，约含樟脑96%，油分2%，水分2%。本樟产脑率0.8%，产油率1.6%（含溶解樟脑45～50%）；芳樟产油率2.4%（含溶解樟脑10～40%）；油樟产油率2%（含溶解樟脑18～35%）。鲜枝叶产脑率1～1.5%。2粗樟脑的精制。经离心机分离油水后，粗脑原料组成一般为：樟脑96%，轻油2%，重油1%，杂质1%。利用樟脑受热易升华的特性，使与重油、杂质分离。将固态樟脑加热熔化，先使部分轻油与水挥发除去，樟脑随之升华导入结晶室冷却结晶，制得纯品。
第219章 变废为宝
就一个水汽蒸馏加离心，技术上是件小事，上次在给桐城农药厂技术改造时，看到省城农药厂的报废材料堆里有很多的旧反应釜与旧冷凝器，都是定期作废铁处理掉的，与陈厂长的关系不错，并且在废溶剂上本来就付了定金的，再走一次，带便把樟树提取设备的事也给解决了。
“上班了，特意过来看一年三胞胎的侄子侄女们，顺便给你们带些山货。”初八，上班的第一天晚上，王进水敲响了陈厂长家的防盗门。山货按惯例是些笋干肉干之类的，这一次，王进水特意地多加了些黄精、玉竹、绞股蓝等几种从山里挖来的中药补品。自从前年得病后，陈厂长的身体比以前差了些，需要调理。
“都是自家兄弟，人来了就行，还拿什么礼品啊。”陈厂长办接过山货，边把王进水往门里边让。
“你的化工研究院办得怎么样了？省化工研究院里都传疯了，有说你发大财的，有说你到处诈骗被捉的，什么消息都有，给老姐们详细说一说。”陈夫人郭秀峰女士八卦心很重，一见王进水坐下，就好奇地插了一句嘴。
“还不都在陈厂长您的照顾下过日子？上年回收溶剂上发了笔小财，所以，本次又过来了，想到你的废铁堆里掏鼓些设备，挂靠在自个的化工研究院下面搞个小厂。”王进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设备清单。
“废铁堆里的东西嘛，一毛五一公斤，明天，你找我们后勤科的肖科长安排车子拉去，我给他一个电话，这样的小事，还说什么帮不帮忙的。上车费你与他另外结算。”陈厂长很大方地回了一句。
三天以后，一台2吨的旧锅炉、十二套反应釜、冷凝器、贮罐、六个离心机还有很多的旧管道与旧钢材，整整十二车的旧设备与旧管道，总共开支了一万七千元的钱运到了谷坦县三界化工研究院。如果是新设备，起码得开支三百万元以上。
“安装费是你们平时的二倍，我要求的只有一个字，快！”王进水对着早在化工研究院的安装队队长潘春亮说。
“就一个字快，我没听错吧？”潘春亮惊奇地瞪大眼睛。在桐城的工程验收时，你王进水可没少为难我，对工程质量要求特高，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了很多的要求，现在，工程是自个的，质量要求反而不讲了，只求快不求其它，这也太反常规了。
“是的，快，同时，管道能接通就行，哪怕略有些漏气我也认了。”王进水把潘春亮带到了那一大堆的废旧材料前。
“就用这种旧材料啊，二倍是怎么个说法得跟我说清楚，定个合同。”潘春亮看到堆在地上的废旧设备时，眼睛瞪得更大了，王进水会选择用旧设备搭建车间？
“你的车间呢，不会告诉我安装在露天吧？”场地的现场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看见，这样的安装潘春亮从没见过。
“是的，就是露天，全部用钢材搭成平台的一层楼的框架结构，我们一起定好设备的地基图纸，两个星期后你们进场安装，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怎么样？安装费用全部按新设备的二倍计算，不会亏了你的。钢平台的工钱与设备检修的工钱另计。”大家都是内行，谁也瞒不了谁，二倍的安装费听着数字很大，但用旧材料比用新材料所化的时间要长好多，当然，也有部分时间能省下来，就是少了好多的组装时间，旧设备多数是组装好的，不需要一一地拆开检修。
“成交，验收标准写入合同，不要到时间这漏那漏的找我打倒账。”潘春亮老神道道的，又怕王进水给留尾款什么，搞得自个没有利润。
“另外，还得向你要几个人，就是上次桐城农药厂里送你那里培训的那几个临时工，他们的户口是外省的，你就当作不知道，本次装修安排他们参加，思想工作我来做，桐城农药厂冯厂长那里有什么为难之处全都推到我这里，我给作出解释，肯定不留你一分钱的尾款。”王进水又提出要求。
“节外生枝不好吧，他们到你这里，影响我与桐城农药厂的关系，万一他们知道了，第三期工程招投标的事，我们就泡汤了。我们还指望着这个工程养活我的工程队呢。”潘春亮担心地说。
“冯厂长这里还不是我一句话，我们关系有多铁你清楚的，透个小秘密给你，他现在正为了设备漏泄的事焦头烂额呢，搅拌桨用盘根密封保压能力不好，这事你听说过了吧，你去给他指条明路，解决密封问题，他还不得跪下来谢你？第三期安装的合同保证你挂手上甩也甩不掉。”王进水向潘春亮面授机宜。
盘根密封是中国人反应釜设备上用的，国外已经开始淘汰。春节期间与戈培尔联系时，曾提到过这个问题，关键的七个反应釜给进口七套密封装置，化不了多少钱，而关系从王进水这里走，保留些香火成份，花花轿子人抬人，留待日后好相见。
“这次设备会漏泄，下次也一样，解决设备漏泄作为第三期投标时的秘密武器。还有，你得清楚，第三期的产品是我与俩徒弟原来主导的技术，在投标前我们把操作的关键参数等给你一份，帮你把你的标书完善一下，肯定会比人家的高明，还怕标的不落到你的手上？”
桐城农药厂的技术原来就是由王进水作为省化工研究院的代表负责的，手中自然握有几张王牌，虽然自个不搞农药，可帮安装队策划一下拿到合同，还不手到擒来？
“成交，我这里就一问三不知，讲他们自个辞职走了就行。”潘春亮心领神会。
“你的厂房怎么办，总不会露天生产吧？”合同敲定后，潘春亮还是搞不明白王进水有什么高招，最后问了一句。
“山人自有妙计，到时便知。”王进水故作玄虚地回复了一句。
第220章 外资技术入股
在横溪县安装塑钢生产车间时，王进水曾出过这么一招，设备安装完成后，再在三天之内在外面加上一个塑钢为骨架、彩钢板与铁皮为墙体的车间。当设备全部安装完成后，把所有材料准备完毕，王进水计划当着各地记者的面让车间在一天内奇迹般地立在大家面前，并且可以正式开工生产，从而起到宣传效应，现在必须暂时保密。
钢筋水泥墩的安装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扎好后，选择高标号的水泥以加快进度，这一些都是老套路了，吩咐了李西金与李西银兄弟在小试的同时多到工地走一走后，王进水展开第二轮的公关。
“德国人要把他们企业的一部分业务转移到我们县，免费提供原料，产品包销也可，我们自销也可，每年产值可能会上亿？”陈县长感到脑子都不够用了，在自个的任上有一家中德合资的企业，那么，自个就是改革开放的先驱了，前两年的塑钢生产厂家被横溪县抢了先，所以，横溪县政府的官员们开会发言时声音都比别人高三度，当时的官员们好些都调到上一级部门了。这次能在我们县落地，那么，我们的机会来了。陈县长仿佛看到命运之神对他展开笑脸。
这话如果由别人说给他听，他也许不会相信，但由王进水的口说出来，必然有百分之一百的可信度，因为前段时间，王家的会所里都住着好多个德国人在那里过年呢，陈县长也曾作陪过一次。
“王工，中午你在我们的县政府食堂里用个便餐，下午县政府立即开个招商引资的会议，你给大家说明一下情况。”陈县长彻力地压着声音，尽管内心早有几百只草泥马在奔跑，脸上动不让显得有一丝一毫的激动，宠辱不惊，是当官的技巧之一。
“什么紧急情况，今天是周未呢。”政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周未尽可能的不开会，国营机关嘛，很多人点个名就回家了的，万一找不到人大家都没面子。
陈县长的语气里透着喜意说道：“温书记，天大的好事，你通知一下与经济线有关的所有领导吧。”县里面是县长大还是书记大，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一般是哪个强势哪个大，常常有两人为了争权的事而闹得不可开交，但谷坦县却与其它县不同，温书记年过五十，即将退休，没了争权的心，并且无子无女，又是南下干部，没有亲戚，没有特殊的关系户要照顾，想的都是如何配合县长把工作搞好，给自个的身后留下一个好名声，所以，两人的关系特融合。
主管经济的屠副县长、办公室主任李正风与其它各部门领导到齐了。
“同志们，周末，把大家紧急召集起来，是因为三界化工研究院的王院长给我们报告了一个消息，一家德国企业打算把他们的一个分厂业务全部搬到我们谷坦县来。下面，还是听一听王院长介绍情况。”陈县长用缓慢而清晰的语气，向众人曝出了这个轰动性的消息。
这算是一种什么情况？免费送原料，回收产品，利润对半，产值过亿，特别重要的是可以赚大笔大笔的外汇，比横溪的塑钢企业还牛，塑钢赚的可是国人的钱，换成外汇到德国去，我们是赚了德国的外汇，进入中国的账户。
可是企业的性质呢，外方没有一分钱的投资，算合资吗？产品包销到国外，这又比任何合资还优惠。
“事情的真假是没有什么怀疑的，那个戈培尔又是玉壶冰箱厂的德方对表，业务是德方冰箱厂的老业务，德国的劳动力价格高，所以要向我方转移。因与王院长是老朋友，所以落户到我县。
可是，德方投资了才是合资，不投资这向上报不好说话啊。可德方一投资，利润与外汇的额度又被他们分走了，对县里的创汇指标不利。”屠副县长皱着眉头。
“这叫什么来着，挂羊头卖狗肉？”温书记用了一句俗语。刚说出口，感觉用词不对，连忙住口不再往下说了，会场一时之间沉默了下去。
“现在狗肉比羊肉贵，商人不会做这个亏本的买卖，我有个主意，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考一下？”王进水站了起来，咳了几声。没办法，会场的老烟枪们太多了。
陈县长用手示意了一下，大家灭了手中的香烟，静静地等着王进水发言。
“合资不仅仅只一种形式，最常见的是资金投资，更高档的是技术投资，对方都说了，如果我们需要，他们的技术也可以免费转让，供应信息途径也是一种投资，外国人讲究这个，不信给你十万斤大米试试，粮站的一句话的事，而一个普通人面对着它可能束手无策，外国人是技术参股49%，我们是资产投资51%，更高级的合资企业，全省第一份，也可能是全国第一份。”在省化工研究院的时候，王进水常常碰到技术作为股份的事，对这个倒不佰生。
“不用钱作股份，用技术作股份，不说国内的，国际上有这个先例吗？”温书记极不放心，怕万一报上去被上级驳了回来，这事成为地区的笑话，影响个人的清誉。
“在国外，技术比现金更值钱的事例有得的，比方说一项专利技术，动不动就是几千万美金，要不，政治书上为什么老是说技术垄断才是资本主义的最高垄断形式呢。拿它入股是一种常见的现象。”李正风主任原来是中学的语文老师，因为文笔好，所以，被县政府抽调到县府办的，在中学课本上就有这方面的内容。
既然国外有先例，这就好办了，我们把它写成全国首例的外国技术资金与国内进行合作，这个在高度上比横溪的合作又要高出一个档次，屠副县长已开始设想着如何用词向上级报告这件事。
“王院长，能够请德国友人到我们这里碰个面，具体落实一下吗？”温书记老成持重，还是有点不放心。
“可以，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预约一下，我们谷坦附近的仙人居，德国佬可是向往已久了的，上次玩了一次不过瘾，我们请他下周过来考察一次，业务带风景。”王进水在会议室里拨出电话。
第221章 废溶剂收官
电话那头，传来了戈培尔的声音，王进水与他交谈了二十多分钟，可是，是德语，大家一句也不懂。
王进水按住话筒对大家说了句，“这老外能听懂几句简单的中文，要不，陈县长你把合作的事情写成几句中国话，我叫他用中文回复大家？”
“你们公司意向把旧冰箱拆解的分厂转移到谷坦，我们请你下周到谷坦考察并请你到仙人居探险！”王进水一字一句地大声地向戈培尔吼出了中文，对面，戈培尔会意，也用生疏的中文大声回复，“我下周二到谷坦，谈完生意去仙人居，你们要给我找好向导。”
“大家都听到了，放心了吧，李主任，你安排一下晚餐，我们在晚餐上办吃边聊，确定怎么接待外宾并规划一下合资厂的场所放在那里。”陈县长站起来示意解散。
没有什么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如果还是无法解决，那么就两杯酒。县府招待所里，酒席已经摆下，酒席下面生了一盆碳火，暖意浓浓的。
“谷坦溪沿岸的三千亩地作为本次合资企业的用地吧，不知外商在水电汽交通等等方面需要什么样的配套？”大家都清楚，王进水兄弟俩各在谷坦溪沿岸已有三百亩荒地，这三千亩一加，就连成了一线，成为一个整体了。
“国外进口物资肯定是以集装箱的形式过来的，从火车站到厂区的道路是关键，而水、汽等以我们县现有的配套问题不大。电肯定是大问题之一，三千亩地，完全建成后估计需要600万度电每月的供电能力。”王进水在前期已经进行了解。
“谷坦溪上游的水力发电厂正在建中，完全建成还得几年的时间，相信建好后能解决用电难题。至于道路嘛，国道线就在边上，多征四十亩地就可以把仓库安排在国道线口了。”屠副县长主管工业，对工业资源的配置比较了解。
戈培尔先生如期来到谷坦县。把产业链转移到谷坦县的事，在春节期间戈培尔与王进水已作过深谈，并拟好了计划书向总部汇报，初步得到了德国总部的同意，有备而来，自然不慌不忙。
谷坦县领导看着老外一到就拿出了书面材料，并且还有中文释本，吓了一跳。我们在上周六通知的，现在是周三，除掉车上的一天，最多的准备时间也就周日与周一两天，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报告书，并且内容详实，老外的工作效率这么高的啊。
县政府准备了一班子的人在讨论落实细节，戈培尔却与翻译在当地一个猎人的带领下，背着工具去穿越茫茫的无人区去了。
绝壁三千尺，猿猴不得攀。县政府领导小车候在山口，等着戈培尔吃晚饭，将近傍晚了，才见戈培尔从高达八十多米的崖上挂了下来，到达地面。这么不要命的啊，德国人的生活方式是这样的，与我们理解中的发达国家的有钱人都是躲在室内空调房内养尊处优的形象大相径廷。
戈培尔的中文不怎么样，但喝酒吃饭的形象很中国，两年在中国呆下来，很多的行为已中国化了，特别是敬酒时，比大部分中国人还豪爽，加上体能好，在酒席上出尽风头，双方很快达成意向协议，当然，正式签约还得戈培尔回国述职以后，并且有很多的流程要走，虽然进度比几年前要快了很多，可怎么着也得二到三个月。
“我们现在就三个人，每个人一个都得顶三个用，辛苦一下，李西金，你负责小试与水泥地基的浇注及车间安装的预埋铁，不可漏过一块，为四天后安装队进场作好准备，李西银，你负责到省农药厂走一次，把上年订单确定好的回收溶剂给我一车一车地发过来，一千吨呢，得你忙上十天半个月的。”王进水下达了指令。
一千吨就是五千桶，每车二十吨也得五十车，还得一桶一桶的取样观察后才能提上车去，万一在低沸的溶剂里混入一桶的高沸，那么，制成的香蕉水质量就完蛋了，无法用于油漆中，判断靠的是眼力架，根本不可能用什么仪器，李西银修成了一个绝活，倒少量的溶剂在手上，自然风一吹，能干的就是低沸，不能干的就是高沸，百试百灵。
李西银到了省城农药厂的第三天，五车溶剂就运到了谷坦县的三界化工研究院的临时堆放场上，经过几个村民的混和重新包装后，又随车运回省城的和尔街墙纸研究所经销，
半个月后，总共运了一千二百吨的废溶剂，其中九百二十一吨经过真接混和就成为香蕉水已随车运走，三百吨里面有高沸成份，等待设备安装完成后进行蒸馏分离。
因为价格低，实用的质量不差，运到省城就被其它油漆经营部所哄抢，资金回笼率很高，收回了近一百万的资金，化工研究院的启动资金真正地有了，可以不再依赖弟弟王飞翔的墙纸厂输血。王进水长舒了一口气。
随着最后一辆货车，李西银回来了，拨头散发的，形如丐帮九袋长老。每天成百上千次地接触有机溶剂，李西银的手脱脂严重，发白得不成样子，王进水看着都吓人，这徒弟干活拼命啊。
“给你三天的假期，好好地陪女朋友玩一玩，工地上的事有你哥。”看到李西银一下车就奔工地，王进水给下了死命令。
工地上，钢平台已经合部搭建完成，反应釜也已就位，已开始装冷凝器与接受罐。因为是旧设备组装的，大小不一，型号不同，所以，看着比较难看，最大的问题是大部分搅拌电机都已不转，需要重新把线圈绕一次，这个工作量很大。
县城里的几个电器维修部的人全部给请到现场加班加点，每天晚上在会所里大鱼大肉地请客所有参加工程安装的工人们，终于按原计划二十一天安成了安装。
“这是安装费四万元整，按合同支传三万一的，多出的九千作为你们的辛苦费，明天，得看你们的了。”看着油漆一新的设备，王进水心中十分开心，计划排得十分紧凑，明天，一个创造奇迹的时刻到了。
第222章 凹尼斯纪录
“凹尼斯记录的公证员到了吗？”王进水站在路口紧张是张望着。
这是王进水根据上次塑钢厂安装时一个记者的报道想到的一个宣传的点子，上次安装时，采取的就是先安装设备再安装塑钢门窗的办法，其中一个记者报道说，这样的速度，完全可以申报凹尼斯记录了，王进水当时就留意了下来，计划在本次实现这个目标。
凹尼斯记录多是猎奇性质，千奇百怪的内容都有，能在里面找到一个他人没干过的事，创造一个世界第一轻而易举，因为没有前人干过这事，无论多快的速度，你都是世界第一，得到一份凹尼斯证书是铁板钉钉的事，用塑钢与铁板搭建一个大面积化工生产车间，绝对是前人没有一种创举，所以，一向组委会提出后，组委会一查发现没人干过这事，立马决定派出公证员见证这事。
又填补了一个世界空白，创造世界第一，这可是一个极高的荣誉，特别是在发展中的中国，那个特定的年代里，大部分的工业落后于西方，太需要有这类的事来振奋人心，提升民族自信心了。
车间刚刚开始设计，王进水就形成了这个设想，与许冠球老先生一说，许团长跳了起来：“塑钢材料我全部免费赞助，这不是给你们的三界化工研究院作宣传，更重要的是给我们的塑钢作了一次成功的公关。”
为了给人眼睛一亮，达到轰动性的宣传效果，王进水与许团长作了精心的策划，加工好所有构件，电线之类都在塑钢的内腔里预先穿好，在出口处留下快接头。
所有材料加工与切割完成后，许团长指挥安装人员在塑钢厂内进行了多次的安装演练，装好，拆下；再装好再拆下，有如军队的演习一般，直到所有的安装人员都熟记在心，闭着眼也能轻松组装为止。
“二十个安装工，演练时组装的纪录是十一个小时三十六分，这次组装场地生疏一些，但接电部件又简化了一些，估计在十二个小时内完成组装还是有可能的。”许团长对王进水低语了几句。
电线连接原来是用快接的，王进水进一步把它简化成小插头插入，这在电阻效果上不如真接相连的快接，但速度加快不少，可以等到通过了凹尼斯验收后再改正。
“媒体有省报的记者及南方各个娱乐报的记者们共三十一家，现在已现场到位，另外，有两家电视台也到了，直播现场已准备完毕。”弟弟王飞翔赶工到路口向王进水耳语了一句。
“给记者的红包都发了吗，还有，京城娱乐报纸的记者会不会来？”这是一次有偿新闻，红包不发，宣传的基调发生质变，那就可能酿成大事。报道好或差，全靠一张嘴，比方说一场火灾，一个记者报道为一场灾难，另一个记者选择的是救灾者的感人事迹，报道变成了心灵鸡汤。本次的凹尼斯记录也一样，万一有个记者来个深度报道，说是预先演练，凹尼斯记录作假什么的，那么，这事就成负面典型了。
“都给了，京城的记者不来了，说是担心路线错误。”改革开放初期，观念的分野还是很明显的，以长江为界，江南的观念要领先江北几年，常常江北红红火火的观念，一过江大家的考量还是政治正确。
“公证员一到我们就开始吧。”王进水点了点头，继续关注着车路。
一辆白色的轿车开进来了，车身上标有显眼的凹尼斯纪录几个大字，围观的人轰动了起来。
“现在，我代表谷坦县政府欢迎凹尼斯纪录组织者到达我县见证一项建筑史上的凹尼斯世界纪录的诞生！”主席台上，陈县长慷慨陈词，聚光灯下，陈县长的脸渗着细汗，这是人生的高光时刻，县长只是七品芝麻官，从没想过会与一项世界纪录连在一起，主持时难免紧张。
锣鼓宣天，氢气球飞扬。凹尼斯公证员的发言有板有眼，出奇的平静，只是简单地宣布了规则，这样的场合见得多了，世界纪录对其它人来说是一项创举，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数据。
现场直播的是南方娱乐电视台，名记者汪咸的口才极具扇动性。距离正式开始还有十几分钟的准备时间，汪咸首先采访的是常常把东方智慧挂在口上的德国朋友汉若威。
“这一次，我们东方人将用你们西方用合资的方式传过来的技术与材料挑战一项建筑史上的奇迹，作为一个西方人，你有什么感想？”只有深度的文化思索才能引吸人，汪咸对节目的定位就是文化冲突与交融，而不仅仅是一项世界纪录的诞生。
“相对而言西方人重逻辑，东方人重感性，这是文化的两种属性，并没有优劣之分，就象人身体上的器官，没有心脏人会死，没有肺人也会死，我们无法说是心脏重要还是肺重要一样。”在中国待了这么长的时间，汉若威早就习惯了中国式的语言辞令，知道怎么样的发言才会令各方满意。
随着公证员的一声令下，塑钢搭建厂房正式开始，刚刚还是一片空地，只一个小时，四面已竖起了墙壁，四个小时，已开始封顶，九个小时，封顶结束，开始内部结构的分割，十小时，已在进行电线与照明用电灯的组装，十一小时零九分，安装队队长，全珠塑钢企业的机修车间董主任快速地跑到主席台举手示意，车间安装全部完成。
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了，比预计的十二小时提前了五十一分钟。
“合闸通电，现场验收！”陈县长的话里充满了自豪感。
夜色之中，所有的聚光灯瞬间打开了，照射到新安装的车间墙壁上，一分钟后暗了下来，突然，车间的窗口全亮了起来。
凹尼斯公证员进入车间内部，对墙壁、灯光、房顶的质量等等一项一项建筑指标根据验收标准进行检查，“ok，ok。”检查员每点一回头，陈县长的心就剧烈的跳一下，比本次验收真正的主角王进水与许冠球还要紧张了许多。
第223章 挖姚院长的墙脚
凹尼斯小组对房间进行验收中，突然，机器声响起，操作工已各就各位，边上的锅炉房也开始供汽。
“化工研究院院长王进水向全体员工下达正式生产指令，现在，开始正式投料。”另时架设的广播上突然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话声刚落，是锅炉排出尾气的巨大的嘶嘶声，让在主席台周围等待验收结果的记者们吓了一跳。
采访提纲上没有这一项啊，不是说安装完成，创造凹尼斯纪录活动就结束了吗，异常的响动自然引起记者的注意。
锅炉蒸汽其实是早就烧着保压在0.4mpa的，所谓的开始供汽只是把炉门打开，加一把煤让熊熊的火光透了出来，再把总阀打开，而各反应釜中的水温也一直保温在90多度，接近沸点。王进水下达指令后，工人只是把切割好并浸泡好的樟树枝投入到反应釜中，并继续由九十多度加热到沸腾这么个简单的操作而已。
晚上十一点，凹尼斯小组的验收结果出来了，用时十一小时零九分，整个工程合格，其中一块墙面的公差不达标，扣时十分钟，整个车间凹尼斯纪录用时为十一小时十九分，一项新的凹尼斯纪录产生了，并被正式载入凹尼斯纪录大全中。
现场一片沸腾，作为本次活动的主办方，王进水上台作最后的发言。
“我们的目的不是创造一项凹尼斯世界纪录，而是让一份实业在谷坦的大地上生根，快速建成一个车间的终极目的是为了快速地让一条生产线投入生产，现在，我告诉你们一个同样激动人心的消息，我们的第一批樟脑已经通过水汽蒸馏，在反应釜冷却中，再过一小时，就可以离心得到樟脑产品。”把一场作秀活动升华成对产品的宣传，这才是王进水真正的目的。
电视台发现了更有深层意义的热点，又把摄像机扛到了车间离心机边。成品结晶釜中是前些天设备安装完成后在露天条件下水蒸汽蒸馏得到的产品，故意留着在这个时刻过滤的。记者的摄像机对准离心机后，操作工开始离心，随着离心机的嗡嗡作响，一阵阵扑鼻的樟树香弥漫开了，车间里都是樟脑的香气。
离心机停下来了，摄像给了个近景，雪白的樟脑被工人一勺一勺地铲到了包装袋中，进行封口。
“一天建成一个樟脑生产车间”报纸用了这样一个醒目的标题。又配备了几张彩色的图片，一片空地，一座车间，还有产品与设备。让外行的人认为，这个车间真的是一夜间拨地而起的。
有了报纸的宣传，起步阶段的产量又不大，虽然现在还没有固定的客户，订单慢慢地会来的，以德国为例，也有一些出口的数量，只是怎么个出口法还不了解，王进水对樟脑的前程充满信心。
戈培尔那里又传来了确切的消息，旧冰箱拆解厂业务转移到谷坦成为定局，可能还要增加一些业务，包括其它旧家电，这很可以理解，旧冰箱拆解只是回收行业的一部分，旧冰箱拆解存在着人工费用的上升，与这个没有本质区别的旧家电肯定也会碰到类似的问题，因为人工工资的矛盾，迟早之间，整个行业会向中国转移的。
三界化工研究院还是个空壳，一个师傅带着两个徒弟，目前固定业务是溶剂回收作香蕉水；樟树提取樟脑与樟脑油；为墙纸厂提供各种各样的新材料配方；日用品化工上的各种配方等等，即将引入的业务是旧冰箱拆解，还得为将来考虑，开发一系列的新产品业务，三个人就算都象是哪吒一样长着三头六臂，又能干多少活？
“我们得招兵买马，有各方面的人才，才能真正地把化工研究院做大，与省化工研究院一争长短。”王家三兄妹开了个家族会议。无论是墙纸印刷还是其它业务，注册上分成多个厂，但真正的决策核心还是自个兄妹。
“这次，多亏了许团长的支助，帮我们渡过了第一道的资金关，三界化工研究院实际上可以流动的资金是一千多吨废溶剂换回来的一百多万元钱，扣除第一期的各项投资，还有八十万左右，因为有与德国进行技术合资的项目在谈中，银行这里绝对没问题，资金难题解决了，目前的最大难题是没有高水平的研究人员，哥打算先到原先工作的省化工研究院挖一些技术人员过来，壮大研究院的实力，图谋将来的发展。”王进水深知人才的重要，起步阶段，挖墙脚是建立起自个研发体系的最快手段。
“对化工研究，我们不懂，哥，你就看着办吧，我们在会所边上建一栋宿舍楼，条件搞好一些，挖过来的人才让他们住在那里，宿舍楼的名称就叫专家楼吧。”弟弟与妹妹商量了一下，提出这样的一个建议。
“这是一个好办法，可是，与生产区太近，总会有些气味与噪音什么的，暂时在城里租个房，等到合资项目批下来了，我们再向政府在县城边上要块地建专家楼可能会更好些，要不，连会所也重新设计，放在生产区的上游，县城的边上，这样环境又好，生活又方便。我看中了一块地，就是福音洞的水库边上，有山有水，距离县城只有一公里的地，自行车也就十几分钟，能把这块地用合资办公的名义拿下，那么什么都解决了，不过目前的重点还是先挖人。”王进水把话题拉回到人才上来。
省化工研究院里，哪些人有可能挖得动呢？邱辉强是肯定能挖过来的，在那里干得不开心，事业心又强，姚院长也露出过口风愿意放。
王锦涛当了一年的室友，因为个人多在工地，平时相处的时间不多，可由几次的交流看，家景不好，父亲治病的钱都没有着落，只要第一次给他一笔救命钱，必然会感恩戴德地过来帮忙，宋文俊虽然不是化工研究院的，可在甲胺厂属于怀才不遇的性质，到了这里后，可以一展所长，肯定也会来，除了这几个之外，农药所的同事，其它几个所的同事或第一批的老朋友可能都无法凭三寸不烂之嘴说服他们，他们对国营体制的认同度太高，不会冒这个险辞职，当然，请他们查个资料帮个忙什么赚点外快什么的，他们不会拒绝，王进水排列了一下心中的人选。
第224章 组织机构图
由国企或事业单位到私人企业，这是两个性质上完全不同的单位，不存在调动，只存在着辞职后再入职。
“邱工，到我这里来，我们合伙一起干吧，只要有我的一条鱼，就有你的一份肉。前段时间因为自个的事业不稳定，现在，已经理顺了，所以，请老朋友一起过来帮个忙。”王进水来到省化工研究院，以工作联系的方式找到了邱辉强，私家车停在了距离省化工研究院还有一公里多远的公交车场上。挖人总得低调些，太张扬易竖敌，王进水从省化工研究院出来的，更得谨慎行事。
王进水的事业顺风顺水，并且几天前刚上了发行量很大的南方娱乐报，省化工研究院里每一个原来与他熟识的人早有耳闻，更何况一开始就是因为王进水的游说而放弃原来的具化工作到省化工研究院的邱辉强了。
“关键得有我喜欢的研究活干，其它待遇上的事无所谓。”邱辉强开出自个的条件。
搞研究的性格往往很固执，氟化工是邱辉强心中的梦，从具化到省化工研究院，为什么当年会被王进水所游说，就是因为王进水的话语里透出了在省化工研究院有圆梦的机会。
从那里跌倒就得从哪里爬起，不管是什么原因。邱辉强心中有一个极固执的想法，我得在氟化工行业里把丢在地下的面子找回来，其它一切无所谓。
“现在，我的三界化工研究院里有八十万的研究资金，必须用这个资金完成原始积累，主攻的项目很简单，就是旧电器里的各种材料回收，重点是贵金属的回收，我可以保证，一年后我们的研发投入不下于五百，二年后研发投入不下于一千万，到那个时候，给你五百万的氟化工研究投入，你想进什么设备就买什么设备，只要在这个资金的范围内，因为我同样看好氟化工。但是前半年我一个子儿也不会投，因为我得先解决三界化工研究院的生存问题。”王进水了解过德国的旧家电拆解，如果转移到中国就是个暴利，能对里面的贵金属回收的话，利润是不在话下的，可怎么个回收还得因地制宜。
“如果你二年后赚不到这个数呢，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留在省化工研究院虽然条件不好，可是氟化工的研究还是在缓慢地进行着，离开了，万一是王进水画的一个大饼，连这机会也没了，邱辉强很难下这个决心。
“自个创业肯定存在着风险的，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将来会发生什么变故谁知道呢？风险有多大只能你自个评估，就当作人生的一次押宝吧。国外的产业有多大邱工自个上资料室查去，这不是什么秘密。”王进水拿出与德方的合作意向书。
“好的，我到资料室查一查，一天后回复。”邱辉强有点心动了。
从邱辉强这里离开后，王进水又找到了王锦涛，开门见山地递过去一个信封，里面是二万元的现金。“小王，你父亲治病需要钱，你到我这里来工作，这个钱先拿去治病，不够另外随时向我开口。”
二万元钱是当年一个工人一辈子的收入，为了治父亲的瘫痪，王锦涛能借的朋友与同事都借了，欠了近一千多元的账，父亲的病没有半点起色，后来，同事与朋友一见他就躲，正愁眉苦脸不知怎么办呢。
“父亲的病是慢性病，没有特效药，只是每月的药费加起来近二百，我的工资全贴上去也只够一半的药费。只要每月能给二百以上，足够父亲的药费，我就干了。”王锦涛苦着脸说道。
“总得把欠人家的账还了吧，另外，送到医院，慢性病也不见得不能治愈。太好的医院我没有门路，可是，谷坦县里的医院你尽管挑，我给安排。我问了，你父亲一年的住院费用大约得七千，还得请个两护工照顾吧，加一千，如有专家过来，作个推拿与针灸什么的，得另外每次加付几十元的费用。”王进水把信封又往王锦涛处推了推。
经过一圈的奔忙，三界化工研究院的技术框架搭建起来了。
院长：王进水，
副院长：邱辉强，主管技术研发。
贵金属回收研究所所长：王锦涛
天然植物提取研究所所长：宋文俊
有机合成研究所所长：邱辉强（兼）
药物合成研究所所长：甘乔龙
分析室负责人：班容娟
公关部主任，潘永杰
三面共有三个在建的车间
香料提取化工分厂：厂长李西金
日用品化工分厂：厂长李西银
贵金属提取工厂：王忠信
日用品化工厂原来是潘永杰在主管的，性格上缺少进取心，几年了产值还是只有十多万，所以，王进水想换人试一试。药物合成完全是投石问路，自个也没有关点的概念，刚好德国朋友汉若威介绍了一个人甘乔龙过来，原来在德国留学的，想回国闯一闯，要找个私企业挂靠一下，资金与设备自个投资，王进水一想，又不用我出钱，就出个场地，这点面子总得给的。班容娟是另一家国营企业的质检科主任，倒毕了自谋职业，这里刚好少人，所以留了下来。
贵金属提取肯定会成为一个大的合资企业的，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事实，王进水感激王亚信副部长这些年来的知遇之恩，加上王副部长退居二线，自个又不好意思出面为孙子谋个出路，所以，就做了个顺水人情，请了他的孙子担任厂长。
在轻工业部这么多年，总会有很多人脉可以用的，远的不说，近的就说樟脑吧，就有可能用得着王忠信利用他爷爷的关系到京里活动活动，把销路搞定。当然，这是无法对外人说的。
取名必需要大，人家才有面子，为什么不说实验室一二三，而是研究所一二三，这是用人的诀巧之一，名片上放的是研究所长肯定比实验室负责人来得有面。同样，一车间二车间主任肯定没有一分厂二分厂的厂长来得响亮。
目前的情况是有将无兵，每个部门孤身一人，也得先把工作运行起来再说。
第225章 拉到一个大单子
工业化运作的第一关是把残留的二百吨含有高沸物的废溶剂处理完毕，变现成钱。这个处理比较简单，全部拉到反应釜中，常压一百度蒸馏，蒸出部分经盐脱水，作香蕉水出售。蒸不出的高沸再减压蒸馏，蒸出的后馏份混到煤中作燃料，粘乎乎的焦化物作为沥青与沙石子一混，拿去造厂内的小路。
一天五十吨的处理量，二百吨前后再连也就五天，变现了十二万元现金，所有废溶剂处理结束。
组织机构图上的人员全部办理好手续到岗了，王进水主持了首次正式的决策会议。
“在废溶剂上，我们淘到了三界化工研究院的第一桶金，今天讨论的第一个主题是废溶剂回收做香蕉水的业务要不要继续。”香蕉水的质量肯定不符合国家标准的，对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能不能上一套分离度较高的精馏塔，对废溶剂进行精馏分离，从而在质量上真正达到香蕉水的要求，再投放市场？”这个投资并不高，完全用旧设备都可以凑起来，王锦涛提出这主意。
“可是，废溶剂来源复杂，每个厂的成份都不一样，一个厂一个工艺条件，要真正保持质量稳定是不可能的，沸点接近的溶剂会被判为同一种物质。最后还是会损害企业的信誉的。”邱辉强从技术角度进行了分析。
“赚明白钱，做合法的事，不久后还会与德国合资呢，企业形象第一，这灰色的钱我们不赚为好。”在正义感这一点上，王忠信与他爷爷王亚信是一个脾气。表决结果，团队的意见保持高度的一致，同意不再进行废溶剂做香蕉水的生产。
第二项讨论是樟脑生产的技术问题，产品顺利出来了，可投到反应釜的是樟树树枝，无法从底阀顺利排出。在凹尼斯纪录公证人员验证结束后，车间工人用了足足两天时间才把釜中的树枝全部取出，这么生产效率太低。
“还得釆购几台树枝粉碎机，把树枝打成碎片，以方便能从底阀顺利流出？滤出的碎片作燃料，实现材料循环利用？”李西金站在车间操作角度，提出个人的设想。
旧冰箱拆解业务虽然成功概率很大，但必竟还是处在等待德方意见回复阶段。德方的办事程序是先得通过董事会讨论，形成决议。同时，因拆解业务还牵涉到一些政府的政策，需要较长时间。
“要不，这几个月我先上京城跑一跑樟脑与樟脑油的业务？”王忠信有爷爷的关系网可用，在京城里有自个的门路。
“你们企业有樟脑？”京城进出口办公室的柳京顺极为开心。
樟脑与樟脑油是一种资源性消耗的产品，一吨樟树才能提取20到30千克的樟脑产品，并且还得对樟树的品种进行分类，不同品种得到的樟脑品质不同，前些年还好，近几年来，因为资源的消耗，樟脑产量一年比一年小，国内樟脑与樟脑油的产量由7000多吨每年降到了现在的4000多吨每年。国家极需要外汇了，所以，把出口创汇能力作为部门的一个重要的业绩进行考核，这几天，柳京顺正为了没能完成创汇业务而烦着呢。原先向他供货的几家生产企业都在减产中，没办法，原料樟树的货源越来越少了。现在，有人把产品送上门来，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
一到京城就找到销路，王忠信同样的感到很有成就感。
“目前的产量不大，只有二百吨每年，可是，我们南方那里的樟树满山遍野，货源是不发愁的，南方的阳光与水份充足，樟树长得很快，不象北方生长周期那么长。”为了拉到单子，王忠信也没有作过货源的调查，根据个人的印象吹了开来。并拿出了凹尼斯纪录的老报纸作为企业实力的佐证。
“好吧，这一年两百吨的货我们全部包销了，不瞒你说，主要是看在你爷爷的面子上，你爷爷王亚信德高望重，我们是很敬佩他老人家为人的，樟脑厂很多，求着我们要货呢。”明明是紧俏的货源，柳京顺把它说成滞销货大卖人情。
因为缺少信息渠道，是紧俏还是滞销王忠信也不懂，能销出就好，所以，双方当场就签下了二百吨的合同订单。
“两百吨，从二个月后开始交货，这不是开玩笑吧，我们现在的设备每天六批，每批60千克，只能生产360千克，一个月十吨都不踏实，你叫我给你从哪给你变出这么多的产品？”对着王忠信喜滋滋地带回来的订单，王进水等人发愁了。除了这张大订单之外，因为报纸的报道，还有主动找上门来的一些小订单，每月也有二吨。至少还有十吨多的货交不出来。
短时间内进行扩产是不可能的，各方条件都不具备，现在的设备都没有搞顺呢。一开始就失信于人更是企业的大忌，不能完成对企业来说就意味着以后不会有人信任了，并且现在的伙伴是国家权力进出口单位。
用现有设备加催产能同样不可能，新招的工人，新上的设备，又是旧设备拼凑的，故障率高，机修、电工、操作人员全面紧张，就象一个刚刚开始学走路的孩子，突然要他跑，不知将有多少的难度。
“要不，我跟柳京顺说一说，把订单减少些？反正，听他说，求着向他供货的樟脑厂很多，是看在我爷爷的份上把订单给我的。”王忠信想起柳京顺在签合同前的一翻说词。
这段时间，王进水经常接到外地询问的电话，知道樟脑目前热销中，柳京顺的话只是说词，加上订单代表着利润，第一张大订单就推掉了，企业也得讲个吉详，出师不利，对企业的发展也会产生极大的影响。
“怎么说都是件值得庆贺的事，给我两天时间，让我好好地考虑一下。”王进水隐隐地有个感觉，可能进行适当的技改，利用原有设备完成这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