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比军训更魔鬼
到了上午茶的时分，队伍已拖成几公里长了。不休息还好，一休息，好几十个学员脚酸痛得再也不想站起来了。
上午茶结束，等了近半小时，戈培尔先生好不容易才把人等齐，再一次发言：“要作为一个合格的流水线上操作的工人，你们现在这段时间里，得向我证明，你的体能能行，当然，将来需要向我们证明的东西更多。你们昨天的情况并不能让我满意，今天希望能让我看到，你们能承受得起流水线上最普通的劳动强度。”
训话完毕后，队伍继续前进，不到中午，又拉出一公里多长，好多学员实在受不了了，先是两个学员提出放弃，“奶奶的，将来上流水线的活有这么累，还有什么盼头？我还干什么干。”二人一甩衣服，戈培尔笔记本上的数据不象是假的，因为没这个必要，这份苦我不吃了，学员中有了第一批退出者。
无论是悲观还是乐观，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两个人退出后，全队又有一些人发生了动摇。原来大家都认为走平地比较省力，这大半天走下来，发现老外真的没骗人，脚板都直了，动一动就疼，脚腕红肿，双腿好象不是自己的，只是机械地向前移动。
走山路地面松软，因为有落叶与草丛。同时，有高低起伏变化。不会像走平地一样只有重复的机械运动。眼前的景色又会有变化，反而没那么累。
m的平路走了整整七小时，一大半的人被累趴下了。
“这是我们生产系统上的操作工每天都要重复走的路程，并且休息的节奏也完全按流水线的作息时间进行，既然你要到我们这个合资公司，必须貝有这样的体能，否则，流水线将因你的行动缓慢而整个停止运转。”戈培尔头抬得高高的，脚步依脚步依然侨健如昔，汗都没出一点。
“我们看到的卓别林的摩登时代里的情景不是夸张，而是写实。”学员们垂头丧气地交谈着。
“报告我的脚起泡了，能不能明天休息一天。”娇生贯养的城里人才刚开始就受不了了。
“六天工作制，现在退出就意味着你放弃了。”王进水替戈培尔冷冷地答复。
第三天早上报到的人只有210个，七十二个人已经，刘所长手上还拿着十几张病假条。
“昨天已经强调过了，不得请假。他们第一次不清楚这个情况，希望他们能够在两个小时之内出现在队伍面前，不能出现的请便，我得对所有的应聘者公平。”戈培尔的回复面无表情，也许，这是日尔曼民族的特性。
“在流水线上面工作，每天脚下的活动量大概象你们前两天所经历的，你们有所体会了，那每天手上的活有多少呢？我挑一个最简单的工作站为例，装上冷凝器，一台冰箱三十二颗螺丝。一天一个班平均一百三十四台，一天约四千颗螺丝，暂时不用你们手脚配合，只要你们今天能够按工厂的作息时间，把螺丝全部装完就算极格。”
一辆货车停了下来，每个人面前两个框，一个是打孔的铁皮，一个是螺丝。
“现在开始计时，我跟你们一起装。”戈培尔拿起螺丝刀开始工作。
两个小时以后，上午茶时间了，大家简单的报了个数。超过一千个螺丝的只有41个人，其它全不及格。
“这就是流水线，我对你们的这个成绩很不满意，希望你们下午进度能够赶上。”上午茶结束了，戈培尔高声地呼喊，大家可以继续了。
因为操作熟练了一些，部分人的进度有所加快，但更多的人已经是筋疲力尽。
“我能做到的，你们也必须做到。”戈培尔还是以同样的节奏转着螺丝，象是机器一样，没见加快，也没见慢下半分。
好不容易熬到中饭，大家放下手头的工具。一个学员好奇地到戈培尔的箱子里去清点，看一看这老外完成了多少。
“不用数了，时间一半，任务也是一半，应当是不多不少刚刚好二百条铁皮。两千颗螺丝。”王进水对好奇心特重的学员说道。美国个德国工人的工作习惯就是这样，严守纪律，一丝不苟。
“哇塞，是真的。”学员数完后一声惊叹。
重复的机械劳动特别容易出现疲劳。下午，大家的状态又开始拉远了。王进水在转着螺丝的同时抬头看了看现场，近半学员脸色苍白，双手不稳。时间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好几十人已经停下手头的动作，表示放弃。
“资本主义的钱不好赚，我还是好好的拿社会主义的工资吧。”几十个放弃的学员凑在一堆，低声地叹气抱怨。
“都说在德国低头洗碗都能够拿到比我们这里高十倍的工资。看样子那人一天不知道要洗几千个碗，钱是拿命换的啊。”今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公子哥与小姐们终于体会到工作的艰辛了。
最后的一小时，大部分人速度都已放得很慢了，疲态尽显。戈培尔还是老样子，节奏丝毫不变。
已经放弃的学员好奇地转悠着，清点着大家的进度，突然，一个学员高呼：“你们看，那个外国佬戈培尔手上没有戴手表。”
没有带手表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进度完全是平日工作时养成的习惯，不然，不可能估算得这么精确，不差一分。
“戈培尔真的是董事长秘书，不是操作工？”学员不敢相信这个事实，追着王进水问。
“你以为德国人会派一个操作工作为代表，到中国负责与各个政府部门的人打交道？”这问题问得可真是幼稚，亏他们想得出来，王进水都为他们感到脸红了。
“你在德国工作过吗？转螺丝时的速度也很快。”
“没有，中国工厂的熟练工也是同样的要求。”王进水边转边回答，手速丝毫不变。
“下面两周，一天进行体能训练。一天是手上技能的训练。直到你们能够达到流水线上操作的要求。然后再进行手脚配合的训练。”
“妈呀，最后还得手脚配合，除了这之外，接下来的还有什么？”学员惊呼。
“还有协作，你与前后成员的速度保持同一节奏，一个月后会练习到的。”流水线的最基本要求就是相互之间的配合。
看着酸痛的手腕，几十个人当场表示放弃。
第152章 体会岩降
第四天，只有一百三十多人了，合资厂工资虽高，但干的还是操作工，特别是各个领导请托放进的人，由一开始的一百人左右，变到现在的二十八个人，大部分已主动退出。
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是冲着舒适的环境与高工资去的，现在，知道流水线的高工资是拿汗水去换的，一个个都打了退堂鼓。留下来的28个人中，估计也都是他们的远房亲戚或朋友子女什么，关系远了，也就不怕以后正式开工，给工厂造成什么麻烦。
经过了第二轮三天的训练，到周未了，这几天当中，又走了十几人，出纳一统计，总共只有一百一十八人。
中国中国式办事，最难处理的就是关系网。此次招工，以德国代表戈培尔作为挡箭牌，第一关已经接近成功。
训练过程中，戈培尔的一日三餐都是与学员们一起吃的，带队的人清楚，只有同甘共苦，才会有将来的患难与共。戈培尔对中国的饮食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周末得好好地为他打个牙祭。原预算中，戈培尔三餐的伙食费不低，实际上他天天与学员一起吃，省下来的费用足够大家吃好几次大餐了。
“中国饮食，我喜欢。我要吃最传统的中国菜，不要大酒店里改了口味后的。”这是户外活动者的习惯之一，到哪座山上唱哪首歌，到什么地头吃什么饭，酸甜苦辣咸，一切都强调原汁原味。
省城东头竹筋巷，一家小酒店里，卫生不错，西湖醋鱼，东坡肉，爆炒黄鳝，纯菜汤，藕粉羹等等做得很地道。王进水是听化工研究院图书馆的倪馆长推荐的。
“这一个星期辛苦你们两位了。要知道，为了平衡这个招工中的人际关系，我是想破了头颅啊。”刘所长特别感慨的就是这事，理不清的人情关系，把握不了的社会舆论。一个不小心，就惹得一身腥，这个最大的难题解决了，心里踏实了很多，睡得着觉了。
这一周都跟着戈培尔培训员工，没去过工地，酒席间，王进水很自然地问起了工程的进程。
“地质勘探已经完成，前天开始打围墙了。厂区周围有四个村，时常闹些小摩擦，经人推荐，请了一个湘西的工程队，据说，他们处理村里的关系很有一套。先喝酒，这酒很地道。”刘所长端起一杯竹叶青。这这是一种蛇酒，用竹林里名叫竹叶青的毒蛇浸泡在白酒中半年以上即可饮用。以蛇入酒，德国没有这种习惯，看到透明的玻璃酒瓶里，倒酒时瓶动蛇晃，如活的一般，戈培尔又是害怕，又是惊奇。
“这酒能喝吗？你们中国人可以，我们西方人体质不一样，喝下去会中毒的吧？”先是边上看着不敢喝，后来又忍不住了，再次一追问。
“保证不会中毒。”得到这个回答后，才倒了一小口，浓烈的气味冲得戈培尔直张嘴吹着气，一股暖流从肚子里升了上来，那种感觉跟德国时喝了烈性白酒的感觉完全不同。
“我中毒了，我是不是中毒了，整个人都在烧。”戈培尔站了起来，急急地去找凉开水兑稀它。
每一个人第一次喝蛇酒都是类似的感觉，为了冲淡蛇的腥味，也是中医讲究配户的特点，往往在里面加了很多味的中药，一种中药一种味，组合成一起，就出现了无数种复杂的味道，如万箭齐发，刺激着味蕾，喝久了，自然回味无穷。
“刘所长，刚才听你说起湘西来的工程队，他们的队长是不是姓赵，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王进水心中一动，处理村民关系能力很强，又是湘西的，不是他会是谁呢。
“是的，你怎么知道的？”刘所长奇怪地问了一句。
“我怎么知道的？他到南方打工，第一场的工作就是在我的桐城工地上。他是侦察班的班长出身的。”王进水向大家说起了与老班长的故事。
说完后，又把这事向戈培尔翻译了一次。
“侦察班的老班长，就是你从机场接我到这里路上说过的会攀岩的老班长？明天你带我见一见他。”没想到戈培尔还牢牢地记住这件事。
王进水想了起来，记得筹建办的门口有我的一个大包裹，应当是我的采药时用的绳索寄到了，这几天一直忘了拿。
“要不，明天我们约上老班长一起攀岩与岩降去，看一看东西方的攀岩与岩降有什么不同？在座的一起去看一看？”王进水好奇戈培尔那个神奇的大背包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专业工具，听他说能在攀岩与岩降中保证他的安全。
早上，学员培训入口处那五十米高的岩壁上，王进水与老支书扛着一大捆重约六七十斤的绳子，费尽全力地嘿呦嘿呦地爬到岩顶。找了一棵大树，把绳子捆好了，从顶部放下小孩手臂粗的绳子，然后王进水第一个双臂交替运动，完全依赖手臂的力量下降，降到中间，单手握绳，釆下几颗草药，再快速地滑到地面。
“危险，危险，这不是岩降，是玩命，不要下来了。”戈培尔在下面急得大喊大叫。
老支书听不懂德语，看着他乱舞的手势，还以为戈培尔看到王进水降下后，兴奋起来，叫他快点下来。虽然已是六十多岁了，可老年人的心态更不服老，侦察兵的老底子嘛，一松手，快速地从绳上滑了下来，接近地面时手一紧，轻轻巧巧地落地。
戈培尔惊出一身冷汗，用手指了指上面，意思是这么高，你得注意安全。
“什么，叫我爬上去试一试？”老支书又会错意了，双手交替地握着绳子，一下又一下地往上爬着，也不见双脚在岩壁上借力，几分钟后又爬到岩顶。
戈培尔急得抓住王进水的手，呜哩哇啦地说个不停，意思是叫王进水提醒老支书注意安全，没有保障的事不能做。
“老支书，下来吧，戈培尔先生说了，这样做太危险了。”老村书的身手不凡，老当益壮，可是，由企业管理的角度看，这样做确实存在着极大的安全风险。
“什么？下来，好的。”老支书耳有点背，只听到下来两个字，又顺着绳子滑到地下，戈培尔不知道该怎么个表达自个的意思才是准确的，急得干瞪眼。
德国的岩降是怎样的，德国企业的新工人培训会有这些内容？王进水很不理解。
第153章 团队精神
看到老支书下来后，戈培尔竖了竖大拇指，拿出自个的岩降工具。
绳子比小指还要细一些，另外是一个8字型的铁环与一个o字型的东西，加上一条几根带子制成的裤子，王进水不知道应当怎么个翻译才能准确，只能根据形状与作用，暂时把这翻译为8字环、o型锁与丁字保险裤。
这么细小的绳子能受得住戈培尔身体的重量吗？王进水与老支书都有些担心，戈培尔微笑地看了王进水与老支书一眼说：“这是静力绳，可以耐受的拉力是700千克，相当于十个人的重量。”
两人拿这绳子拨河了一回，略有些弹性，但强度真的很高。变魔术般地跟着戈培尔爬到岩顶，找了根小树系好绳子。绳结的系法比较讲究，成8字型。
戈培尔解释说，这是8字结，起源于德**队中，看似简单，其实十分坚固。
看着戈培尔用这么根小绳子与8字环等工具，悬挂着降到地下，并且降到半途时可以双手放开，进行高空作业，老支书感慨地说，“如果当年有这样的工具，掏土匪的老窝就易容多了。”
“你们德国企业新员工招聘时还需要练这一个？”王进水看得有点吓人，这还就是我与老支书他们，整天在山林里钻，才有这个胆子，其它人不可能有胆量进行这样的活动，一个不小心从岩上掉下来，命都玩完了。
“一般不用，招聘高级人才时，就需要进行特殊的训练，因为企业需要他们有胆识有冒险精神。”高级人才讲知识，讲道德，也讲精神，能把精神层面上的东西在锻练中体现出来，这确实是种十分高明的设计。
“下一个星期开始，我们就得培训学员的团队精神。”戈培尔细细地讲解了下一步的培训任务与操作方法。
“流水线作业，讲的是团队精神，讲的是上下道工序的配合，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的拓展训练将分成十二个小组进行，每组十人，我们要求小组的总成绩。以前些天进行过的山地环线为例，以一个小组最后一个到达的成绩作为你们的计算成绩，这就象是流水线中，最后出产品的速度才是我们的生产进度。团队里每一个人如何相互配合，保证团队整个团队的最快进度，这是你们在训练中要始终考虑的关键。我不会给你们任何指点，这一切需要你们自个去发现，去思考，当一个月训练结束后，得分最低的两个小组合组淘汰。”王进水替戈培尔说明了培训的目的与主题。
“这不公平，如果我速度很快，但我的队友拖累了我呢？”队伍中发出疑问的声音。
“这就是团队，他拖累了你，你想办法帮助他，使得整个团队的成绩提高，也许在这件事上你帮了他，而另外的事上他帮了你，没有一个人是全能的，如果做不到，那么，对不起，我们只能淘汰整个团队，因为你们缺少合作的精神。我们要的不是个人英雄，而是一个能进行流水线作业的团队，我的回答完毕。”
老支书在旁边听着，感叹道：”妈的，这训练什么流水线操作工，比我们训练新兵蛋子还要严格。现在机器都还没有到呢。”
德国人的职场培训真的就是这样，看似毫不相关的几件事，他们在培训过程中把它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人不是机器，如果直接上了流水线，就真的会变成了冷冰冰的机器，所以，前期的培训就显得极为重要。形成了一种荣辱与共的团体精神，流水线上的配合就显得极为简单了。
第一周，登山环线上，也许速度没有加快，但象以前那样全体绝大部分都到达了，可有几个学员失踪，大家都不清楚他们在那个位置，是不是迷路了，这样的情况不再发生。
第二周，情况有了大幅度的改善，看到队员落后，体能好的学员会主动地去扶上一把，或替他分担一些重量。为了不拖全组的后腿，落后的队员也会咬紧牙关，紧紧地跟上队伍，大家的总体成绩在提高中。
转螺丝的情况也一样，十个人自动分工，一个人传递铁皮，二个传递螺丝，五个人拧螺丝，二个人作后勤服务并随时更换因为体力不支的学员。
“今天，我得表扬所有的学员，我没有教大家怎么办，大家自动地分工配合，几个人传递铁皮，几个人拧螺丝等等，其实，这个就是最简单的流水线，在我们欧洲，最早的流水线是怎么个产生的？简单地说，就是这么来的，可以这么说，你们发明了中国的第一条螺丝装配流水线。只是流水线的节点少了些，只有四个，传递铁皮，传递螺丝，拧螺丝与后勤保障。”大家哄堂大笑，声音里充满了快乐。
“为什么递铁皮的是一个，拧螺丝的是四个或五个？因为这样的速度刚刚好相匹配，你们不但发明了流水线，并且还解决了流水线的瓶颈问题。流水线并不复杂，只要大家真的能努力去体会它并了解它。”
王进水在翻译着戈培尔的话中，感觉到戈培尔教育的基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第一周绝大部分是指责，而从本周开始，最常用的口气与用词是鼓励。
轮翻的训练进行了一个月，每个组的成绩都在提高中，并慢慢地达标。
体能训练最难过的就是第一个月，当形成了习惯后就不会再有难度，而习惯期需要再二个月的时间，过了习惯期就会形成自然的反应，这也是世界各国新兵集训都确定为三个月的理由。合资企业冰壶冰箱厂采取的企业集训也正是借鉴了军队训练新兵的方法。因为特殊情况，又有十几个人离开了集训的队伍，还有一百零六个人。
一个月过去以后，体能训练的频次变成了两天一次，隔一天学习冰箱流水线的理论知识与德语。
“你们每一个人都是好样的，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离开队伍，但我们第一期需要的名额就是一百个，一个也不会多，一个也不会少，所以，虽然你们都很优秀，我还是得从你们之中淘汰六人，作出这个选择我很痛心，但这就是残酷的竞争。”
这就是残酷的竞争，戈培尔的话象一块大石头紧压在所有学员的胸口。
第154章 报了德国专利
这二个月来，老支书的围墙也将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是临时厂房。学员们即将面临最后一次考试，通过的去德国培训流水线操作。
“老支书，你怎么成了围墙与临时厂房的专来户了？”王进水打趣地说。
“没办法，吃了没有知识的亏，我们没有设计人员，还好的是，因为在桐城把几个地痞镇住了，所以，业内只要有与村里发生什么冲突的围墙业务，多是找上我们，临时厂房不需要专业机构盖章同意，只打围墙没利润，作为附带业务，临时厂房也多由我们承接修建。”
老支书说了他这几个月来采取的方法，他们工程队的成员全体着军装，军事化训练。没有肩章的军装劳保用品店就可以购到，一般建筑工地附近的村民与地痞村霸，以为是军队的建筑队过来，不敢轻易闹事。加上个人训练了几个村民一些搏击擒拿的技巧，实在有人闹事制服了再说。简简单单的运作了以后，不想打响了品牌。
电话联系了邱辉强，了解耐低温塑料密封条的试车情况，电话里头，传来邱辉强的声音：“现在已经试车完成了，寄到上海委托检测，确认质量全部达标，只是中间过程一波三折，主要是以前开的模具不能用，冯主任给我修了好多次。”
那个倒也是，材质不一样了嘛，以前从国外直接采购耐低温塑料粒子，也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材质的，这次，是塑钢厂的密封条配方改过来的，材质不同，膨胀系数肯定不一样，自然地会引起外形尺寸略有不同。
对了，小试的配方有了，试生产的结果又很理想。上次，一个设想就申请了一个专利，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配方改进，能不能向德国或其它各国申请专利呢？王进水又冒出了曾经与邱辉强商量过的想法。
这次当然不能请汉若威帮忙了，因为这是在他们企业专利的基础上改进的，应用的场所也不一样。虽然，因为原料来源与聚合度的不同，配方上改掉的地方很多，可无论怎么说得有所顾虑，谁知人家会怎么想的呢，要不，请教一下戈培尔先生？
“戈培尔先生，我们有个冰箱密封条的生产技术，你给我们参谋一下，能否申请到贵国的专利？”王进水隐匿了如何从德国塑钢厂得到原始资料的过程，只是说明了在化工研究院时，我们小组为了配合冰箱厂的流水线原料国产化，如何从具化工业公司挖人，如何努力研究，得到现在的冰箱密封条生产方法。
“你们为什么不在本国申请专利呢？”戈培尔有些好奇。
“我们本国暂时没有专利保护法，但是，专利保护法是大势所趋，现在没有，不久的将来必然会有，所以，我们的想法是在德国先申请，这是未雨绸缪的意思。”
申请一个专利的真实意图不是为了保护这个技术，而是因为拥有一个专利，在国内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王进水在第一个专利中得到了甜头，副高职称就是这么来的。
“我们公司每年都会有几十个发明专利，你的情况我听了，应当能申报成功，我们可以帮助你们的申报，这也是我们共同的事情，申报成功对我们的合作也有好处。要不，你先把材料给我，由我们公司的专利专员替你申报，不过，费用问题得由你方出。”戈培尔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差点惹笑了王进水。费用当然是我出，是我的专利啊。
“这么种形式的申报，专利的第一发明人是我还是邱工？”王进水说明了自个与邱辉强在这个专利发明当中所起的作用，中国人办事，先小人后君子，得问清楚并向邱辉强明确地说明的。
“作为职务发明，专利权人是化工研究院，第一发明人可以是你们的组长姚宇亮、也可以是你或邱工。你们给了他关键性的指导，就是你们，没有，就是他。
不作为职务发明，你们自己确定，我们专利局不负责调查你们之间在这个产品发明中所起的作用。”戈培尔根据个人所了解的情况向王进水进行了说明。
我们要的只是个名义，利于后来的职称评定，又不想从这个专利中分到钱，王进水与邱辉强通了电话后确定以化工研究院的名义上报，第一发明人为王进水，第二发明人为邱辉强，后面才署上姚宇亮姚院长的大名，并送到办公室去出具证明材料。
“哇，好厉害哦，我们王进水都向德国申报专利了，可是，为什么姚院长的名字放在你与邱辉强的名字之后呢，有没有向姚院长作过请示？”办公室主任刘伟斌眼尖，看出了专利草稿上的排名。
“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没请示过姚院长就敢拿到你这里来盖章？”在申报前，王进水特意到姚院长办公室请示了一下，并说明与德国专家戈培尔的交流情况。记得当时姚院长当时十分开心的样子，中间又皱了皱眉头，答应说叫送办公室的，这里面会有什么问题吗？
刘伟斌给盖了章，当时就用国际快递的形式寄出。
又是一个周末，刘所长叫住王进水说，“旁晚，就请你与戈培尔先生聚一聚，没第四个人。”
中国式的就请你一个，没有旁人，表明对方把你当作可以共享某个秘密的朋友看待。
又是竹筋巷里的竹叶青酒，戈培尔已经习惯并喜欢上这种中药味很浓的酒了，刘所长倒上一杯酒问了句：“小王，听说你向德国提交了一份耐低温密封条专利申请，有这么一回事吗？”
“有啊，刚一周前寄出的，戈培尔先生帮的忙。”王进水向戈培尔先生笑了笑点头示意。
“了解一下，你的几个发明人署名是怎么署的？”刘所长若有所指。
“专利权人为化工研究院，发明人我第一，邱工第二，姚院长第三，后面再是参于实验的实验员，按真实贡献的大小。”这个署名有问题吗？王进水感觉很公平。
“唉，人家都说我不通世故。小王啊，我看你也一样的不懂人情世故，社会是很复杂的。”刘所长喝了一杯酒，不再开口说话了。
第155章 出国前夕摔断腿
再过两个星期戈培尔先生就得临时回国主持新员工在德国冰箱流水线上实际操作实习，合资车间正开始打地基，建设期最短也得七个月，将有半年时间碰不到面了。最后一个周未，戈培尔先生带着他的攀岩工具，计划给学员们演示一下他的岩壁上的芭蕾。
表演精彩绝伦，五十米高的岩壁，足有十八层楼高呢，戈培尔双手不碰岩壁，双脚一蹬就降下一米，偶尔，还空出一只手向下面的女学员抛飞吻。都说德国人严谨，没想到玩疯了的时候，戈培尔也有放浪形骸的一面，在下面观看的学员何曾见过这样惊险的场景，全都疯狂地鼓掌。
“你们俩也试一试？”戈培尔脱下保险裤，把工具递给了王进水与老支书。
这套工具，戈培尔视若珍宝，也就第一次与王进水及老支书交流东西方岩降不同点时，借王进水与老支书穿过一次，以后每周常一起活动，但王进水与老支书再怎么求，也不再出借。这次，临回国前，总算大方了一回。
老支书侦察班长的底子，玩起来自然也很嗨，借着八字环的帮助，在岩壁上横着飞步跨越，荡起了秋千。
轮到王进水了，刘所长昨天喝酒时说的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说我跟他一样不懂人情世故，又提醒说社会是很复杂的？王进水边系上工具边想着昨晚刘所长的话，有点儿走神。
开始下降了，王进水同样卖力地在岩壁上作出各种动作，虽不如戈培尔熟练，可引起的尖叫声绝不小于戈培尔在表演，十米，二十米，三十米，距离地面只有十几米了，突然，一阵横风，王进水抓不住绳子，直挺挺地掉了下来。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边上围了一大堆的人。左脚上打上了石膏，悬空地吊着，麻药还没过，感觉不到疼，只感觉这腿不象是自个的，不听指挥。
“你醒了？都怪我，没上去检查装备，你的主锁没锁上就滑下来，半空遇到横风，绳子打转，主锁脱落了出来。”戈培尔十分自责的一次又一次道歉。
这不关戈培尔先生的事，是自个走神了在想着刘所长昨晚的话才导致的，王进水笑了笑说：“我的命还长着呢，伤筋动骨一百天，一百天以后，又是个活蹦乱跳的王进水了，只是，这一次不能陪着大家去德国喽。”
在这种情况下个人表现的越无所谓，越开心。大家的心里负担就轻。如里寻死觅活的，那么就把所有的人都推下了内疚的火坑中，自个也只会更不开心。
“对于大家，我有个请求，先不要告诉我家人，等到一周后，我能够拄着拐下地，再打电话。”王进水双手合掌，作了个拜托的手势。
邱辉强试车成功后返回省城，来到了医院，王进水等其它人都走开了的时候，私下里跟他说了刘所长的那番话，在病床的这几天里，王进水想通了，可能，真的是我们俩太不通人情世故，让姚院长有些不开心了。专利第一发明人的名字应当写姚院长的。一写上自个的名字，引起了一大堆的风风雨雨。
“你报上去釆购的氟化工实验设备与分析设备到位了吗？”王进水问了一句。
“实验设备即将到了，专用的分析设备预算被砍了，说可以送到其它研究院进行分析。可我这个随时要中控的，不可能每天几次地送到各单位去吧？”邱辉强感到后面的研究压力很大。
大家都希望风雨之后是彩虹，可现实社会中，风雨之后往往是更大的风雨，阴雨连绵数十天。
李西金李西银两兄弟走得最是勤快，每天一罐骨头汤。骨凭票供应的年代是很难搞到。
“难为你们想办法了。”王进水声音有呜咽。
“肉票与钱都是那个叫戈培尔的德国人给的，我们只是煮一煮，跑个腿。”兄弟俩说出真相。
这可以算是深厚的国际友谊了吧？第二次见到戈培尔时，王进水在他胸前重重地打了一拳。
“你不在身边了，没人陪我说话，我说的话没人翻译，谁也听不懂，没办法工作了，所以，借了你两个徒弟用一下，临时给我充当翻译，他俩很机灵。”戈培尔不住口的称赞。
刘所长与姚院长也一起过来了，王进水想起一个笑话，对他们说：“办公室主任以上的官员是不能过来看的。”
“为什么？”
“职工病了，都是办公室主任代表公司去探望的。某领导一时心血来潮。为了表示对职工的关心，去到医院探望生病的职工。领导刚走，家人慌成了一团，病人也立即昏倒了过去，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王进水停了停。
“普通的病，办公室主任去探望一下，只有得了绝症，大领导才会去探望，得病的职工看到大领导过来看他，以为自个儿得了绝症，早吓晕过去了。”一说完，姚院长与刘所长也哈哈大笑。
得病的感觉还真的不错，有吃有喝，平时见不着的朋友一个个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走马灯似的过来探望，王进水感觉自个如躺在龙椅上的帝王，每天不停地一个一个地接见着自个的臣僚。
一会儿就一星期，戈培尔与学员们得离开省城出发往德国去了。
“哭什么哭啊，资本主义的花花世界在等着你们呢，这次我没机会陪你们一起去，你们记得三个月后回来时，每人给我带一份德国礼品，我在机场出口接你们，不给礼品的不让上车。”王进水打着哈哈。近三个月来，每天一起爬山，一起拧螺丝，一起学德语，一百多个人相互之间成了一个紧密配合的整体，一个连队，对，就是一个战斗的连队。
学员们都走了，自个也能拄着拐杖下地，得让家里知道了。王进水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弟弟开着吉普车来到医院，办好出院手续后，嘀嘀嘀的一路开回到了谷坦县自个家里。
第156章 仿几个国外配方
断腿还有点痛，王进水斜躺在后座上问：“弟弟，现在墙纸生意好不好，一个月销量能达到多少？”
“先好好保养你的腿，再关心我的生意，谈这个爸妈不打死我啊，出门前，爸妈也要跟着，我说后排给哥躺着用，坐不下了，他们才没跟来。”王飞翔边开车边说。
“我的腿医院里不说过了吗，没什么大事，越说腿想着就痛，说点别的转移记意力好得快。”这是一句大实话，越有病越说，腿就会感到越疼。
“好吧，那就当做给哥治病，叫潘莲给你说说这事吧，我得专注于开车，不能震动。”弟弟放慢车速，避开路面的坑。那个年代里都是石子路面，很不平坦。
“省城里广告打出去了，电视台也狠，收了几十万的钱，效果很好，来不及生产，可城里人要求也高，要有浮雕感，要色泽，还要风格什么的，我也不太懂。现在销的多是纸上印的，价格起不来，销量一个月有接近二百万了，扣掉广告费，利润没增加多少。”这是一句大实话，只是用纸印，档次不够高。再说弟弟的美工水平虽然不错，但是你说什么风格之类，那是这就说不上了。自学成才，没有经过系统化的培训学习。
“不是从德国给你带了一些墙纸的样品与材料吗，没有仿着做？”王进水提起了三个月前的事。
“忙不过来加上又不太懂化工与外国风格的设计，不知道应当怎么做。哥你回家了，这事好办些。”弟弟插了一句嘴。
“什么叫这事好办些，哥是回家养病的，不是给我们干活的。”潘莲说了弟弟一句。
“难病最好的方法就是找点事情干干，不要去想它疼不疼，动嘴不动手有什么关系呀？化工的事哥给你解决。但是设计风格什么的，这个我们得另外想办法。广告都打到省城了，一味的仿人家的，肯定不是方法，妹妹学美术不是快毕业了吗，毕业后叫她给你设计。”
王进水想起读美术的妹妹王燕。这不是一个省心的主，太有主见了，喜欢自个闯。初中一毕业就上中专，不知怎么搞的，没读完又转到美术系作编外生，全由着自个的性子来。不过美术上真的很有天赋，不是盖的。
“已打电话给妹妹，听说哥出事，她急着往回赶中，到家后我们就可以见到她了。”弟弟回了一句。
“我先给你们说一说目前国外最流行的墙纸吧，它们的“墙纸”又称网版浮雕发泡，是指在原材料中添加发泡剂，在生产过程中辅以高温，使得发泡剂完成类似“发酵”的过程。因此生产出来的墙纸会有凹凸感，手感柔软。哥在冰箱厂里就接触过发泡剂这玩意儿。到家后手到擒来，给你搞好原纸，这样的话，价格就会比印纸上的高好几倍。只是图案还得另外找。”
弟弟也知道设计不能只凭小聪明，经过系统学习的人设计出来的水平与风格与自学了一些美术根本不在同一档次的。
“哥正在做塑胶，专利上查过墙纸最先进墙纸叫胶面墙纸。这种墙纸不发泡，因此质地较硬，极大地改善了发泡墙纸的缺点。防水、防潮、耐用、印花精致、压纹质感佳，可任意在墙纸上展现出各种图案和花纹，其色彩表现力、实用性都比目前世界上最流行的浮雕墙纸好，这几个月也给试搞一下。我们生产的纸质产品几年后可能会略显泛黄，确实上不了档次。”
一说到这个，弟弟也来劲了，正苦恼着怎么提高产值呢，干脆把车停在路过的一个小饭馆边。
“哥，我们一起去吃中饭吧，边吃边聊，吃好了再继续上路。”弟弟打开车门，扶王进水下来。
“才10:30就吃中饭，太早了吧。”潘莲嘟嘟了几句。
“不早，不早，医院的饭难吃，哥肚子早就饿了。”王进水慢慢地把断腿移出车门。
“哥给你查了，还有一种木纤维壁纸透气性好，使用寿命长。表面富有弹性，且隔音、隔热、保温，手感柔软舒适。无异味，透气性好，而且随时可以擦洗。这些，都比现在只在纸上印要好得多。”
还没点菜，王进水就与弟弟聊起了这个事。
“想吃什么？你们说，真是一对疯子，菜都没点呢。”潘莲有些生气了。
“你不是我老王家的大厨吗？你说了算。哥，你说的欧式古典风格指的是什么，弟弟不懂。”王飞翔头也不回地听说。
“美术的事哥是门外汉，只是复述资料中的话，主要有纤致的中世纪风格，富丽的文艺复兴风格，浪漫的巴洛克风格，娇柔的洛可可风格！剔透的水晶宫灯华光四***美的雕刻鬼斧神工，繁复的花饰造型美不胜收，华丽的墙纸浑然天成，无一不诠释著奢华，精致！墙纸选择要素：精致，华丽，欧式元素。”究竟是怎么个样子，王进水也说不下去了。
“回家问妹妹吧，你不说她回来了吗，这个妹妹懂。”王进水王顾左右而言他。
进门的时候发现妹妹已经到家。爸妈正可劲的指责她：“头发都染成黄色了，你以为你是《西游记》里面的蜘蛛精呀！身上亮晶晶的东一片西一片吊着，衣服不象衣服，算什么样子？”
搞艺术的都前卫，王进水曾路过艺术学校，一个个学生打扮得都稀奇古怪，比妹妹过份多了。
看着王进水拄着拐杖进来，爸妈停止了对妹妹的指责，忙过来扶着儿子坐下。王进之说了从悬崖上掉下来的经过后说：“医生说了，只是断了根骨头，三个月后会跟原来一个样的。”大家松了一口气。
“妹妹，你给哥参谋一下这几张墙纸图案怎么样？”弟弟王飞翔从墙角拿出王进水从德国搞回来的几张样张，王进水也凑了过去。
“能不能消停一下，你哥腿断掉了刚到家，你就说你的生意。”妈妈见了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这不，让我忘记了腿痛，这是他们俩给我治病哎呀！”王进水回头对妈妈说。
“真是三个活宝。”妈妈摇头走到厨房间。
第157章 大学老师作设计
“这是古典欧式风格的。”妹妹看了一眼墙纸样张。
“现在，世界上流行的墙纸主要有新古典风格，现代前卫风格，就象我身上穿的那样。”王燕一指身上挂着的金属片。
“还有美式乡村风格，与地中海风格，反正，跟你们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就这么说吧，世界上的文化就是这几类，以后的墙纸也跑不出这几个类别。”
能够看出某种设计是什么风格是一回事，但明白的用语言阐述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妹妹的美术眼光真的不错，但语言表达能力有些问题。见解释不清，又指着自个的衣服说：“现代前卫风格，比简约更加凸显自我，张扬个性，无常规的空间结搆，大胆鲜明对比强烈的色彩布置，以及刚柔并济的选材搭配，以混搭的手法从冷峻中寻求到一种超现实的平衡，墙纸选择要素：新潮，时尚，个性。你们的，明白了没有？”
“别跟我背课本，掉书袋子，我俩听不懂，说人话。”王进水看了一脸懵懂的弟弟，知道他也听不懂妹姝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两个哥哥呢？”王燕站起来直跺脚。
“讲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呀？你来设计我来印，印出来的样张让老百姓选择不就得啦。”王飞翔单刀直入，市场化么，不就是这么回事。说得天花乱坠都没用，老百姓接受人才是硬道理。
“你还让你家妹妹活不？你妹妹学的又不是这个专业。我是学服装设计的，隔行如隔山呢。”王燕有些生气了。
“你服装设计这座山跟墙纸设计这座山是隔壁，就不能过去串串门啊？我化工这座山跟它才远呢。”王进水帮弟弟说话，只要有基础，有人脉，设计的事总能搞定的。
“拿钱来，二十块钱一张设计稿，我来给你搞定。”妹妹双眼咕噜噜的一转，向王飞翔伸出了双手。
“这么便宜，设计费用只要20块一张？”弟弟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
“这还便宜呀，大学老师工资不到200块，他一天就可以画四五张，一个月的外快就抵得上一年的工资啦。20块一张已包括了妹妹我的佣金。”妹妹得意的翘着嘴巴。
这个妹妹呀，生意意识比哥哥都强，有种。
“当然喽，谁叫我们是亲兄妹呢？”
“不要折腾了，过安稳日子不好吗？一年有个三五万够用就行。”这两年，生活水平大幅度提高，爸爸却更见老了，背已有些驼，兄妹三人知道，都是为了这几个子女担心而驼的，哥哥在外断了腿，到现在还没结婚。弟弟生意看似红火，可欠银行里有几百万的代款，还了前面一笔又想着更大的投资，这样的心态，估计这一辈子也还不了。
爸爸感到最幸福的时光应当是纸箱厂刚办的那半年，厂里编制挂着，产品厂里包销，又给厂里节约了钱，消化了待业青年，资助了村里水泥路，碰到的人都是一口一声的发自内的敬佩，现在，儿子的事业大了，家人相聚的时间少了，门槛高了，邻居的眼神变了，碰到更多的是羡慕忌妒恨。
老王一家一如继往的向村里付出中，造桥的钱，造路的钱，外墙翻新的钱等等，可村民习惯成自然，村公益的事，一有风吹草动，就是找上门来伸手要钱，要得那么理所当然，好象本来就是老王一家欠村里的一下，给开心，不给立即给脸色，不再有以前那么样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
不是为富不仁，而是差距实在太大，某些村民心理上受不了，发生了变化。几个儿子一心想把事业做大，这么一来，赚了差距更大了，亏了更是灾难，对于个人生活而言，都是向差的方向发展。
不仅仅是来自村民的眼光，厂里也一样，原来不知道老王到底赚了多少，上年底，政府的利税大户一公布，全厂的人都清楚了，老王家的利润有一百多万，一家人的总收入比林厂长的收入高出近一千倍，你说怎么不让人心理不平衡？一个普通的，两年前一起工作的工人，不到两年的时间，积累了自个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爸妈想劝也没特别正当的理由，儿子又不是违法犯罪，只能把苦往肚子里咽。
“妹妹，你请假出来看大哥的腿伤，假期只有明天一天对不？二哥我去买两张车票，跟你一起到学校，把设计这事给定下来，哥，厂里的事你照顾几天，你对业务与我一样熟，工人也服你。”弟弟说完就准备出门到火车站买票。
“你哥还伤着腿呢，你有良心没有，就这样闪身走人还叫你哥照看你的工厂？”爸爸拿起了扫把。
“爸，这是我跟弟弟路上商量好的，我们得尽早把银行的代款还上是不？”王进水连忙为弟弟圆谎并拉住了爸爸。弟弟这话说得是有点儿急，太不注意方式，难怪爸爸生气地要拿扫把打他。不过，话说回来，整天躺床上气闷，还不如替弟弟管几天印刷的业务，还可以散散心。
爸爸见王进水这么说，心有点软了，挥了挥手：“去吧，去吧，你们走远些我再省心，我劝你们也不听。”
弟弟开车去买火车票了，爸妈顾自地去做饭，王进水问妹妹：“不要骗哥，你真的认识这么多搞设计的老师？”
“哥，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想钱想发财想疯了的时代，大家都穷怕了，包括老师，他们多少人在补习班里兼课，多少人自个家里招了几个小孩子教他们艺术课程？人手不够时，有时还叫我们替他代课呢。只要按市场价给他们钱，他们还不乐疯了，这钱比教小孩子省心并且好听，设计费，高端，大气、上档次。”
妹妹如数家珍，说出了某某老师在那里兼课等情况，看样子与老师关系比较熟不是吹的。
高端，大气、上档次，好词，企业形象上也向那里靠的话，我们的产品在人家心目中档次也会提高不少，王进水想起了另外一方面的操作。
第158章 商标取个洋名
“妹妹，等一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王进水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心中一动。
“说到大学老师如何兼职赚钱，这是现在很正常的社会现象啊。怎么啦？”妹妹感到大哥的话问得有些奇怪。
“哥问的是最后一句的几个名词。”王进水把身子往前倾了倾。
“高端、大气、上档次。我们学校的流行词。”王燕用手指头点着，点一次说一个字，慢慢地吐出这几个字。
“高端、大气、上档次；高端、大气、上档次。”王进水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几个字，有些痴了。
“哥，你怎么啦？”妹妹看着王进水的样子，眼睛迷茫地盯着天花板，用手在王进水的眼前晃了几晃，也不见哥有什么反应，有些慌了。
“没什么，哥得上床休息一会儿，累了，腿也有点儿痛，等一会弟弟回来，我们兄妹三人再聊。”王进水一跛一跛地拄着拐杖回到自个的房间。
名称代表着旗号，旗号响亮，跟从的人就多，旗号不响，不可能有大的发展，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所以，才有刘邦的打着为义帝发丧的旗号广收民心，有曹操的挟天子而令诸侯。争天下如此，商品推销也一样。如果墙纸的名称随便地搞一下，比方说给个名字叫阿狗墙纸，无论质量多好，保证没有一个人愿意化钱购买。
飞翔墙纸，这个名称合适吗？以中国人的传统而论，这是一个不错的名字，乘风而起，直达九天。可是，现在的时代不一样了，社会上的普遍常识是中国是发展中国家，西方是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撇开社会制度方面的因素不论，从经济与科技论，中国人自个已经认清现实，至少，在目前确实是技不如人，要赶超上他们，至少也得几十年的时间。三年赶英，五年超美是一句梦话，现在，国人的梦已经醒来，不再自欺欺人。可纠枉必然过正，一旦发现自个落后，立马认为自个什么东西都不如人家。对于商品名称而言，用中文命名的，少人问津，带个洋字体的，立即受人追捧。
商标用洋字译音，代表着高端大气上档次，容易推向市场。我们现在是经商，为什么不这样干呢？企业搞两个商标，一个是原商标，走群众路线，一个来个译音的洋商标，迎合城里人的口味。
以回忆者的眼光科普一下知识，商标法通过的时间是1982年8月，在这之前，你喜欢给商品命名为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人会跟你打官司，而那时的时间点是1982年6月底，还是属于你自个可以自由地给商品命名的时代，商标法的宣传更是没有开始。弟弟是开印刷厂的，更是方便，想在墙纸上印上什么，开个模子立马就可以给印上去。
弟弟回来了，与妹妹的火车票都已买好。
“哥，你有什么事，我们四人合计合计。”弟弟把弟媳也叫了过来，对于墙纸什么的，弟媳常到省城的宾馆去看图样，然后照片拍回来仿制，也有些心得。
“我们的广告都已经打到省城，仿制国内别的厂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偷师学艺总不是光荣的事。我想，我们一起商量一下两件事，一件是墙纸的设计，我们要有我们自个的样式；一件是商标的名称，我们得打响自个的商标名。”王进水把自个的设想告诉了大家。
“明天，弟弟到妹妹的学校里请老师设计墙纸，我们多给钱都可以，得跟老师说清楚，给我们的墙纸底稿不能再给别人，最好是叫他们写一张声明，签个字。”
这是王进水从国外学来的招式，国内，没有商标法也没有专利法，暂时还没人这么做，如果说有，就如同个人签的生死状。有字在手总比没字在手好，谁能保证将来的事会怎么样呢？
“这个老师肯定不会同意的，他们怕的是签字了，接私活的事万一被学校知道，影响他们的前程。现在的培训什么的全是私下里干的，人人都在干，学校也知道，但谁也不会去说穿，可签字留证据就不一样了。”妹妹说出了自个了解的情况。
“不签字有几个担心，万一产品热销，我们被人家仿了是其中的一个；万一老师设计的东西是抄别人的我们被别人告了怎么办？国外，这样的官司常有，企业现在还小，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可我们已经进军省台了，谁知道几年后我们会不会进军中央台呢，到时出现这样的结果，是很有可能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人家说的也是实情，绕不过这道弯。
“或者说，我们成立一个设计组，妹妹，你自个当组长，老师们当顾问，根据设计稿多少支传给他们顾问费，不用他们签字，就说免费参谋一下，我们自个记账吧。”王飞翔提出自个的折中方案。
“这事先这样吧，我们另外搞个什么能对外打得响的商标名称呢？”王进水开始第二项的讨论。
“搞个外国译声是好，可是，我们的村民们看不懂啊，哥，另外，我们还打过民族品牌的大旗，媒体都采访过的。”王飞翔提举出前段时间的例子。
“这个好办，企业名称不改，商标可以搞两个，飞翔商标保留，另外再搞一个，哥已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了，低档的与最高档的用飞翔商标，一个普通色一个金色，中档的用译名商标，人家来检查也能通得过。”总有一天，中国人会有钱的，名声响亮了我们要用回自个的中文商标的，干脆，最高档的用金色系，作为民族品牌。
观点得到弟弟与妹妹的认可，可是，怎么个先择一个响亮的译名呢？
“我看，把中文意译成英文，再取英文的中文发音谐音，这样不会有官司。人家说起来，我们可以响亮地回答，这是民族品牌走向国际化。如果挑了个现成的洋品牌译成中文，说不定那一天他们进军到了中国，就会引起一场官司。”王进水进一步给出自个的设想。
第159章 爸妈的价值观
“飞翔的英文叫flight，音译为弗兰尔特，我们墙纸的商标就叫弗兰尔特，听着就洋气。”王进水随口翻译了一下，写下中文译音。
“弗兰尔特，弗兰尔特，弗兰尔特，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大家记住了。”妹妹开心地在房间中转着圈。
这是一个很棒的主意，民族品牌国际化，放哪都经得起检查，弟弟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弟弟与妹妹去艺校找老师们谈墙纸的设计去了，出门前，妹妹给认识的老师挨个儿通了电话，设计稿可换钱？老师们不住口的答应肯定帮忙。
王进水拐着脚在印刷厂给配制浮雕发泡，这过程简单，原材料中添加发泡剂，在生产过程中辅以高温就行，要求比冰箱密封条低了好几个档次。第一批料就达到了较理想的结果。试贴了几平方在墙上，鸟似破纸而出，立体感很强。发泡剂的原料也不难得，合成化工厂就有生产。
只要找对门道，这钱真的不难赚，王进水看着第一批样品得意地想。万事皆备，只等着弟弟把设计的样张带回来了。
傍晚回到家里，潘永杰已在家中等待。
“要找你真的不容易呀，我以为你腿跌断了，肯定是四仰八叉地在床上躺着，怎么会从外面进来？”看到王进水从外面走了进来，潘永杰感到十分奇怪。
“我刚到这里一分钟，爸爸告诉我说你去印刷厂了，我不相信，以为你上洗手间去了。真的是去印刷厂吗？”潘永杰过来，给王进水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对了，我怎么会忘了这个事情了，日用品化工厂才是我作为法人代表的企业呀。印刷厂是弟弟的企业，我怎么厚此薄彼，把自个的企业给忘了。
妈妈听到了，急急的赶过来给潘永杰倒茶，开始烧点心，王进水都很少享受到这样的待遇。虽然她只是儿媳妇的弟弟，爸妈心目中，认为他才是最好的。
“潘永杰，你来啦！你看看，你看看像他这样的才叫人过的日子，养得白白胖胖的，穿的又整齐又体面，像个唐僧。那像你，腿断了还整天在外面跑啥的，又黑又粗，是个沙僧。”妈妈端上点心后又开始对着儿子唠唠叨叨。
“唐僧也在外面跑的，东土到西天，十万八千里，我不相信他长得白白胖胖。”王进水找出了《西游记》里面的破绽。
“就你能，你会说话。妈妈只是打个比方。”见到王进水顶嘴，妈妈有点生气啦！只给潘永杰端了一点心，而断腿的儿子什么也没有。
“妈，我是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客人有我没有，有这个理吗？”王进水大声的叫了声啊哟，假装腿疼的样子。妈妈这下慌了，连忙端上的点心。
“我们的产品销售好吗？”王进水回过头来问潘永杰。
“很好很好，过年的时候那30多万货都销完了，赚了十多万钱。”
过年的时候就听说已经销了20万左右。现在过去五个月啦，只销了10万叫很好。同样的时间里，弟弟销售多了两个零，还直说不行，不停地在外拓展业务，今天就还在高校谈判中，王进水摇了摇头。
爸爸却喜欢的不得了，走过来坐下说：“儿子啊，你得好好的向潘永杰学习学习。你看他，过的才叫做日子。又会照顾母亲，又会照顾女朋友，自个也收集得整整齐齐，人模人样的。生意也轻轻松松，每年有几万，钱够用就好了。”
希望儿子小富即安，踏踏实实的过日子，是父母最大的愿望。企业大了还有更大，永远都没个头，父母不希望两个儿子这么干。赚的钱只是个数字游戏，到最后还是给他人用的。
“记住爸爸妈妈的话了，我会好好地向潘永杰学习的。爸，潘永杰找我有事，我得跟他聊一聊。”无事不登三宝殿。潘永杰一进来没直接问我的腿怎么样，应当是碰到了一点难事。
“哥，那香皂过年过节很好卖，平时销路不好，还有好多原料留着，你看能不能给个方子，做成普通的肥皂？”潘永杰眨巴着眼问。
把香皂原料做成普通肥皂，亏你想的出来。人家往高端的走，你往低端的走，赚点小利润就行。
肥皂碱性越强，洗涤的效果就越好。王进水想了一想说：“那么我给你改一下方子吧，保证比普通的肥皂好使又好看，定价可以比普通肥皂高一些，这样销售才有利润。”
于是拿出纸笔给他写了几种常见的化工原料，磷酸钠，碳酸钠，氢氧化钠等等，反正都是一些碱，叫他到化工试剂商店去找一找。
过了两天，潘永杰把原料买齐的时候，弟弟也回来了。
“腿不好动，你们两个替我根据方子把肥皂做一下，你们喜欢把这种肥皂调成什么颜色确定下来。”王进水在原来的方子中补上了各种各样的碱，去掉大部分香精。
“天蓝色吧，天蓝色代表着清洁干净。”弟弟与潘永杰这次意见高度的统一。
配成完成后，肥皂的硬化成型还需要些时间。
潘永杰走了，预定第二天早上再来。弟弟很想开口跟王进水说一说跟老师们接触的情况。爸爸妈妈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两个儿子，大儿子王进水的脸色有些苍白，天气不好，王进水的断腿有一点点酸胀引起的。
“你哥现在身体情况不好，你先回家，让哥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看你哥也够累的，上午给你看工厂，下午给潘永杰做肥皂。”晚饭以后，爸爸对弟弟王飞翔下了逐客令。
弟弟就这样被赶走啦。可还没躺下十分钟，门口汽车喇叭响，爸爸把客人迎进门来，王进水一看，是谢副县长，(不对，现在得叫谢局长了)与许冠球老先生。横溪县的塑钢大设备安装落成典礼在即，寄邀请函时与化工研究院联系，听说王进水腿跌断了，特意过来看望。谢局长从车上拎下两瓶酒来说：“这是虎骨酒，对断骨修复大有好处，许团长不是外人，不会说我用野生动物制品送人吧？”
花花轿子人抬人，有时候中国的传统还是要讲究一下，王进水含笑接下两瓶虎骨酒。
第160章 强力去污皂
第二天一早，潘永杰与弟弟就已经赶了过来。模具中的肥皂已经成型可以拿出来了。
“现在不要急着下结论，你找几个村民，交给他们免费使用，我们等到用过以后再确定是好是差。”在后来的年份里，洗涤用品的好差，用去污力等指标进行硬性的规定，但是，在刚开始很长的阶段，一切都是以实用为基础的。
潘永杰拿走一部分，王进水、水把剩下的肥皂分发给村民免费使用，让他们与老肥皂进行对比，等待一天以后再收集数据。
“弟弟，这次到妹妹的学校里面找老师去，又有什么样的收获？老师们答应了吗？
“在学校外的宾馆里住了几天，接触了好多的老师。读书人的胆子实在是太小啦！碰到一个一说钱字就连忙往后躲。聘请为顾问也一样，只要是可以付费的顾问，他们提出，也不能在文件里体现出名字来。设计图带回来了好几十张，现在暂时还没印刷。等到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想办法。”弟弟说出了自个的难处。
“这个简单，不收现金，比方说在他们的暑假期间组织一次旅游或者考察什么之类的。把会议放在风景名胜区开就行了。”
在化工研究院的时候，王进水就收到过这样的请贴，比方说，油漆的供应商，电缆料的供货商等等。他有产品卖给冰箱厂，早早开始布局，走王进水的门路。但是一送钱的话就违反了国家法律，所以就把订货会放在了黄山。这样的话，在开会的同时免费的招待了大家，有法规上合理合情合法。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中国人总能够找出方法来，曲线经营，把这个事情做得圆圆妥妥的。你不是不敢收现金吗？那么我们就这样办。记下每个老师提供的设计稿数量，多余的钱的时候发纪念品，可以按时发放。做的多的人多发些，自做的少的人少发一些纪念品，就可以了。
“我不说过了吗？让你哥好好休息，不要老是拿你自己厂里的事麻烦你哥哥。”
妈妈又把弟弟赶走了。王进水很想看看弟弟带过来的设计图纸是怎么样的。但是见爸妈这么说，也只能晚几天再说了，不能太伤了爸妈的心。
下午潘永杰过来。“哥这个肥皂真的是管用。原来的脏衣服很多，用老肥皂洗不干净，新肥皂洗就清清爽爽的了。我感觉能够比较好的把它卖出去。嗯，总共计划年为销售30万。”
远大目标年销售30万，王进水无语了，“我们先想想看新肥皂取一个什么好听的名称。总不能还叫原来的名字什么什么肥皂吧。”
“去污能力特别强，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取名为去污灵。”
叫给肥皂取个名，现在听起来好像是农药什么名称一样，除草灵什么的。王进水在农药所待过一段时间，对这个名字十分反感。
不叫去污灵，那么我们叫什么比较好呢？王进水轻轻地对潘永杰说：“还是把弟弟叫过来一起商量吧，他对这方面比较内行，你打一下电话？”
自个不能叫吗？自己兄弟呀！潘莲感到特别的奇怪。
“不是爸妈反对吗？怕影响我休息，只有你来了他们才不反对，你是他们心目中的榜样呢。”王进水用手指着字里面的厨房轻轻地说。
哦，是这么回事，潘永杰对着厨房喊了一声：“爸妈，我找弟弟有点事情，现在我给印刷厂打个电话啦！”
还是潘永杰面子大，刚在被爸妈刚赶走二个小时，弟弟又来到了父母的家里。
“取个名字好难呀，我提几个名字大家商量一下行不行？名字叫做高能皂或超能皂。”
这段时间电视里面日本动漫片热播。日本片动不动就是超能量高能量。铁臂阿童木什么之类的。弟弟在电视里面得到了灵感。
“这话人家不怎么听得懂啊。为什么不能就名命为一洗净肥皂，找个大家听得懂的命名呢？”潘永杰始终不明白王飞翔的想法。
“城里人常看电视，会理解这个是什么意思的，性能比普通肥皂好，超能力超能肥皂。”王飞翔一直解释到吃饭。
名字被定下来了，这个蓝色的肥皂叫超能皂。
“新产品名称定下来了，企业的名称应当怎么定呢？双喜企业太没有时代感，并且也不够气派。”弟弟想起印刷厂改名的事，也想照搬一次，给想个洋名。
“是挺好的呀，喜气洋洋的。怎么会不够气派呢？”潘永杰始终想不通这里面不好的地方在哪里？
哪个名字最气派呢？“我提一个名字叫做三界，人鬼神三界。上天入地全包括了，这个名字够气派了吧。”
三界用西方话意思就是宇宙，但是有特别的有中国味。王飞翔表示赞同说，“就这样吧，三界超能皂。有空把企业名称也一起改了，这名存的实在有意思。”
我也这样想，把名称改了同时，把三界的英文翻译出来谐音。作为商标与飞翔的商标情况做同样的处理。
“这样的话广告费也可以省下一小部分，我们可以两个产品一起做广告。墙纸洗不干净怎么办，用三界超能皂。”
弟弟想到的是联合，王进水想到的是超能皂是属于的洗涤用品，通过这次为.asxs.，将来要把企业做大，一统三界。
潘永杰没才没有这个意思呢，他只是想稳稳的过日子。说我们今年三十万，明年五十万增加50%，已经是很好啦。
好吧，增加50万就50万，王进水想了一下，自个儿也抽不出时间来经营这个东西，只有慢慢的先养着，让它的名气一点点的大起来，总会有一天，我们会实现一统三界的目标的。
“什么一统三界的，你们现在是在做商业，不是在搞政治，还想一统天下呀，企业名称你不能改。”
我妈妈总是站在潘云杰的那一边，支持他的意见。王进水与王飞翔兄弟俩半点办法都没有。
不改就不改吧，王进水想了一想，反正这段时间自个也没有时间来经营它，到时候再看情况。
先把超能皂投放市场试探一下，看看市场反响吧。
第161章 下有对策
小富即安，潘永杰的世界观与爸妈高度相同，他开口问，爸妈就不会反对，王进水踩了一下他的脚，潘永杰会意，开口问王飞翔。
“二哥，你与妹妹上高校找老师的事有什么结果？我很想听一听你的故事，借鉴一些经验呢。”潘永杰开口，这下子，爸妈不好意思反对了，另外，他们自个内心深处也关心这事，所以，静静地由着弟弟说起跟老师们接触的经过。
“到了学校，妹妹带我接触了第一个美术老师，他教的专业就是欧洲美术史，专门研究文艺复兴前后的艺术的，墙纸嘛，就一些简单的具有时代背景的图案，没有美术创作这么难，一说之下，也没见他思索，当场就用钢笔给绘制了几张简图。在他们的心目中，墙纸根本谈不上是什么设计，就是顺手画出来的一些美工基本元素。”
与需要经过详细的构思才能完成的油画作品、雕塑作品比起来，墙纸确实是小儿科，特别是开始阶段，墙纸的国外元素在市场上一片空白，只要拿出来，就能吸眼球。
“那不是很好吗？我们出钱，他们出图，企业的产品就可以丰富多彩了。”王进水畅想着未来。
“妹妹给我研究不同美术史的老师各介绍了一个，有研究地中海文化的、美国乡村文化的、玛亚文化的、非洲文化的，反正各个洲与各个时期的都有。他们说得头头是道，我也不懂，当场每个老师这里都收集了几张，然后，与他们谈价格。可一谈价格就不得了了，他们没有一个人表态要现金，还是哥高明，事先想好了招式，在暑假时举行一个研讨会，一说一个灵。”
文化人的心态嘛，王进水在化工研究院里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当然是比较了解的，想要钱，但谈钱庸俗，重名之心重于对钱的看重，一定得用其它的形式给，这样，面子也有了，里子也有了。
“还是拿他们的作品让我们看一看吧，我们可从来没看到过外国风情的墙纸呢。”潘永杰好奇心上来了，急着要看先从老师们手中拿过来的设计样稿。
王飞翔把一张张的稿子摊在桌子上，二个字形容，漂亮，追加三个字，看不懂。国外的图片从风格上到内容上都与中国的不同，中国的多是花草鱼虫，外国的多是抽象的图片，简单，但张力十足，不用美术上看，只从墙纸的制版难度看，比原来的中国式墙纸要简单得多了。
弟弟王飞翔看了一下说，“这样的图案，我一天都可以制版个七八块。只是，印出来后会不会有人要心中一点底也没有。”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设计的质量由谁认定？没人要的话投入就打了水漂。对于一个企业而言，是无法承受这个损失的。产品种类少不好，产品种类多出现挑花眼的现象更不好，如何避免风险，是个很头痛的问题。
“要不，我们请一些人来评定一下？”王进水提出，可请谁呢，谁会说实话呢，不要请了一堆人，人人都说好话，嗯，这个产品漂亮，那个产品也好看。反正，各有各的好，说好话不会得罪人，最后的结果我们什么真实的意见也没有收集到，只是收到了一大堆的恭维话而已。
“哥，你不是搞过好几个工程了吗，工程队上总认识几个人吧？要不，叫阿翔每种各印一些，叫你的工程队朋友给看一看，他们内行，会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的。”
潘莲的想法十分实在，我们不内行总有内行的人，搞工程安装的同时也搞装修，他们是这方面的行家。
“哥有哥的为难啊，第一个是腿不好，不能替弟弟走这么一趟；第二个是化工研究院的人，编制在那儿，不能直接出面。要不，我给你提供几个人的联系方式，弟弟你设法找他们去？叫他们帮忙也会产生费用的，弟弟你得有个心里准备。”这事并不好办，王进水的心里很清楚，与学校的老师不同，老师重名重面子，他们嘛，重的只有一个字，钱！
横溪县与谷坦县只有几十公里，弟弟拿到名单，立即开车过去。就几十公里，晚上为什么不回家呢？王进水一直等着他的消息，连电话也没有一个。
第二天早上，弟弟到家了，脸色苍白。原来，是酒喝多了，中午一场，晚上又一场，连续两次喝到吐。
“事情很顺利又很不顺利，怎么个说法呢？连续接触了六个工程队的销售科长，每人的订货量都很高，据他们分析，一个普通的五层办公楼，建筑面积就是上万，墙壁装修面积更比建筑面积多两倍，最少一年一个工程，以三万的装修面积计算，起始得一百万的墙纸用量。工程队一年常常可以接好多个工程，销售不是问题，只是他们要百分之三~五的回扣，直接给现金，他们货款给我们后结算，这就直接的是违法犯罪了。”
大家心里都想着钱，一个是**裸地提出要钱，这事说好办也好办，钱一给，业务就来。说不好办也不好办，万一出什么问题，自个不也玩到监狱里去了？直接责任担不起。
爸在边上无意中听到这些话，又担心起来不停地劝说，“儿子啊，我们不折腾了，现在的产值与利润生活无忧，真个搞到监狱里去，叫我与你妈怎么办？”
但是，办企业就是这么回事，要么不要办，要办就没有回头路。看着在眼前的钱不赚手痒心痒。并且，你不赚就被人家赚走了，到时，影响了你的生意，你连原来的本都保不住。
生意要做钱要赚，犯罪的责任担不起，王飞翔彻夜不眠，第二天，凌晨，给王进水打了个电话：“哥，听到了吗，不能让爸知道，我想了一个方法，你看一下可行不？”电话里，王飞翔放低了声音。
“什么方法巧妙的方法？”这么短的时间里，弟弟就想出解决方法了？王进水有些不信。
“我请几个业务员，跟他们定下销售合同，以5%的费用作为业务费，所有的费用，包括工资、奖金、差旅费等等，都已经在里面了，由他们销售，节约下来的都是他们自个的收入，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能销到哪里就是哪里，我们只负责货款收回后给钱，回扣的事我们不插手。”把客户名单交给业务员，回扣的事自个不沾手，这不是掩耳盗铃嘛，不过，在法律层面上，这个确实能起到免责的作用。
第162章 成立墙纸研究所
与研究两字挂钩的，总会给人以高大上的感觉。化工研究院，就是化工技术的源泉。如果挂上一个研究所或研究院的名，如墙纸研究所或研究院什么的，在社会观感上就不一样了，请老师们开研讨会就名正言顺。邀请函一到学校，某某墙纸研究院请某某老师参加第几届墙纸设计研讨会，远的不说，暑假还老师设计的人情就师出有名了。有这么多高等院校的老师作后盾，后来设计的事会简单得多。
自个成立研究院或研究所需要什么条件呢？是必须挂靠在企业名下还是可以独立挂牌？想到这个问题，王进水就有点睡不着觉。
“弟弟，你说我们成立一个墙纸研究院或研究所打响外面的名声怎么样？这样一来的话，比什么报纸上登广告都灵。”王进水半夜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才凌晨二点呢，哥，什么研究院，能不能先让我睡个好觉。”弟弟半夜被吵醒，睡意朦胧地回答。
“哥是帮你圆了亿万富翁梦，你不一直有这想法吗？”两年生意下来，弟弟的心越来越高了，一听圆梦，立即来劲了。
“妹妹大学里倒有一些研究院或研究所什么的，记得接触过的两个老师就是研究所的什么领导，我找一找名片看一下。哥，你等会儿。”
过了一分钟，弟弟的声音：“找到了，一个是民间艺术研究所，一个是美术研究所，两老师都是副所长。不过，我们自个有资格办吗？他们是高校呀。要不，明天我们俩再议议，千万不能叫潘永杰，他只会打退堂鼓。”弟弟同样被这想法所激动。
“对于政策的事，哥也不懂，要么，你先开车一趟，到城里找工商所长或县府办主任什么的打听一下有没有这可能，明天下午，我们兄弟再核计核计？”弟弟有车，县里各部门门道也熟，打听个消息，难度倒是不大。
“哥，我去县里打听了，说不定能办。”弟弟的声音有些兴奋，比平时提高了好几度。
“结果能办就能办，不能办就不能办，说不定是什么意思？”王进水听得云山雾罩的。
“查到的结果是注册资金五十万，场地一百平方米以上就可以注册了，可是，政府里查遍名录，不仅仅县里没有，整个仙州地区也没有企业或个人办的研究院或研究所，所以，经办的人也吃不准。后来，我去了县府办去找戴副主任了解政策，说不定他这里可以查到些内参什么的。”
在那个特定的年代里，有太多的变数，查到的不完全作准，办事条条框框实在太多，内参是政府指导性的文件之一。一定级别的人享受一定看内参的权利，一般老百姓是无权了解的。
“戴主任怎么说，内参上有什么对我们有利的消息吗？”王进水消化解读政策的能力太弱，虽对政治有兴趣，可除了参考消息与人民日报之外，没有其它的途径。对于报纸的解读，需要有极强的政策理解能力，不仅仅是字面描写的那样，如领导人排名的变化，某个敏感名词出现的频次等等，王进水兄弟绝对没有这个解读能力。当然，如果有了内参消息，一切会简单很多。
“戴主任倒没透露什么特别的消息。不过，你知道我在戴主任办公室碰到谁了吗？”弟弟喜形于色。
“陈县长怎么说，很支持你办研究所，对不？”王进水脱口而出。
“哥，你怎么猜到的？”弟弟很惊讶。
这还用猜？陈县长兼县高官。真正的一把手，办公室就在戴主任边上，经常会有事找他，过来碰到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更何况弟弟喜形于色的表情早出卖了他，如不是碰到陈县长，其它人有这个权也没那个胆。
踢皮球是机关部门中最普遍的一种现象，办研究所从没先例，其它人不敢拿主意，不往外踢一次一次的请示汇报才怪呢。如不遇特殊情况必进入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死循环，搞个半年再说。
“陈县长很支持我们的想法，表态说只要查到全国有其它县在办，我们立即跟上，结果，戴主任在内参上查到江东省有一个县办了个民俗印染研究所，很爽快地答应我们，也可以办一个墙纸研究所。”弟弟陈述了事情经过。
“墙纸研究所不是研究院？”王进水开心之余有些落莫，可有了一面旗总比没有要好很多，帅旗可以号令三军，将旗也可让士兵听令。
“研究院县级的全国没有先例，陈县长说先搞研究所。”弟弟回答。
“打铁得乘热，那么我们现在立即把这个事情落实下再说。条件也不难，就是注册资金与场地的事。我们不止一个墙纸陈列室，再把的分析仪器放到里面，加上一分学校里面的顾问名单，有这么多老师坐阵，县里面子上也过得去，发一份公函在县里敲一个章，再发给妹妹转告，叫她请一下老师们。”王进水盘算了一下，这样运行对各方都有利，政府邀请公信力足。
“好滴，正式成立时间就放在老师放假以后的一个星期。名字就叫谷坦墙纸研究所还是其它？”弟弟开心地回答。
“就叫谷坦墙纸研究所吧，更迎合县领导意图。”王进水回答。
以县名命名，这个名字四平八稳，各方接受程度比较高。
“所长挂妹妹的名字吧，她的专业有点挨边。”弟弟想到了要面对的实际问题，研究嘛，难免要与各方专家打交道，自个的美术功底是自学的，系统化不强，会露馅的。
“一家人嘛，担心什么，先这么办，另外，前两天商量的是在黄山办研讨会，这么一来，只能在当地了，成立大会，得以县领导与当地客人为主。”王进水给出了意见，第一次的成立大会与以后的情况不一样，研讨会与成立大会同时办更有轰动效应。
“我们仙州地区的天仙居风景也不比黄山差，就是没开发，路差些，可说不定对于美术老师们更有新鲜感。他们喜欢采风，要求的是新奇。”弟弟给出了它的接待方案。
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给美术老师就是这种原生态的风景，最好不过了。
第163章 家企雏形
这么大的事总不能瞒着父母，兄弟俩在第二天晚上，还是把办研究所的事与父母摊开了说。
“你们把企业越做越大，是好事是坏事，做父母的已劝你俩多次了，你们也不听，我们不想再多说了，可企业大了，事多了总得‘有人管，你们俩兄弟就算是全身都是铁，又能打几根钉？要不，叫亲戚中一些灵活些，能干些的一起过来帮忙管管事儿。他们托过我与你妈多次了，叫你给安排一个工作，亲戚总比外人可靠些。”
办厂嘛，目的是什么，不是让亲戚朋友邻居们日子好过一些，难道是为了让不认识的外人们日子改善上些不成？不认识的外人关我们什么事啊。在这一点上，兄弟俩的意见与父母是高度同一的。
“好吧，爸、妈，你们看一下有那一些亲戚有这个意向的呢，我们看着安排。”弟弟看了王进水一眼，王进水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后，弟弟这样回答父母。
爸爸三代一脉单传，亲戚很少，妈妈的那头却是个大家族，人丁兴旺。见两个儿子答应了，从口袋里命出一份名单。
“应忠明、应忠军、应忠国、应忠华，这四个都是你们的表兄弟，他们在家务农没事干，你一定得给按排一下，干什么都行。
还有应孝才，应孝勇他们是你们的小辈，高中毕业的，人也灵活，妈求你一定得给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虽说不是亲外甥，可年纪与你们差不多，小时候一起玩，难得他们从小叫你们一声舅，不能亏待了他们。”
王进水不知有多少个表外甥，记忆中怎么着也有十几个吧，有些年纪差不多大，有些年纪略小几岁，因为辈份高呗。
现在是弟弟的工厂，还得弟弟拿主意，再说，他们俩个确实也比较机灵，弟弟想了一想答应说：“要不，让他们跑销售去？”
前几天，弟弟正在为了销售的事而苦恼，客户要回扣，给则犯罪，不给则生意会跑掉，兄弟商量的结果是供销人员业务包干，多留了一个百分点在里面，叫应孝才，应孝勇去跑业务，人灵活，能够把客户招待好，钱是稳赚的。当然，风险也得由他们担了，这事不用跟妈妈说，到时他们到厂报到后跟他们说明就行了。
妈妈又继续介绍了其它好几个需要安排的亲戚。有什么办法呢？前面的几个安排了，后面的不安排也不好，大家都是亲戚，平时也经常走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说一下子也没有这么多的位置，弟弟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再说。
“弟弟，僧多粥少不好办啊，就算是亲戚也得有个杠子，同等条件下照顾，不同等的条件还得挑好的人进。”王进水在招人上吃过苦头，并且几次都形成了套路，自我感觉还是有一些经验的，劝弟弟说。
“我知道，可我俩总不能看着妈妈流泪，实在没办法啊。”弟弟也说出了自个的无可奈何。这是实情，妈妈心软，哪个亲戚托都拉不下脸来拒绝，弟弟也一样的心软。
“那么这样吧，干脆跟妈说个清楚，到现在为止你的人已经满了，暂时不需要再进人，让妈也有个心理准备，都是亲戚，不好管，得有个比例。巳经招了的人，我们也不好回，以后的人必须从紧。”王进水给弟弟出了个主意。
“我也这样想，可是，亲疏关系是一样的，妈妈又给了几个名字，说应孝才，应孝勇是表外甥，应孝生，应孝腾也是表外甥，亲疏一个样，她不好回绝人家。”弟弟又从口袋里拿出妈给的两个名单。
“弟弟啊，弟弟，有一句话叫慈不带兵，你这么搞总有一天会吃苦头的。”王进水摇了摇头。
“先不说这个，哥，我们先核计一下新机器的事吧，根据前几天了解，只要我们不停地跑，拉住一百个搞工程的，每年就可以有三千万以上的产值，现在，有三十多个了，再增加一倍难度不大，除了这些，还有主动找上门来的，跟普通老百姓的生意，我们今年得增加三台大机器才能印出这么多的墙纸来，先得把这事定下来，新戚请托的事，得机器到位后再说还来得及。”
上次的两台大机器刚到没多久，现在，又是三台大机器。另外，要搞更先进的墙纸，除了印刷之外，还得有调配发泡这一关，也需要添置另外的机器，还得成立研究所呢，总得装修一下并添些分析的仪器让人家看一看，做个门面吧。王进水给算了算，怎么着也得五百万，就算达到一年三千万的产值，也得两年后才能回本。机器钱与流动资金累加，怎么着也得个一千万才能把场子护住。
“银行贷款呗，这个倒没问题，陈县长都支持呢，机器生产厂家也同意，只要我们钱到位，他们立即就发货，这是定型的设备，随时有货的。”一说到设备什么的，王飞翔立即恢复了生机，人整个都变了样子，神彩飞扬了起来。
虽然跛着腿，可是这事比较关键，王进水还是坐着弟弟的车子跟着弟弟一起到城里，贷款落实到位，机器交货期也定下来了，二十七天后由厂方运到这里，王飞翔松了口气，能在墙纸研究所成立前到厂，给大家的印象分争分不少。
“大舅舅，你怎么来了？”一进入家门，弟弟就往后躲。家里坐着一位客人，是妈妈的亲哥哥，兄弟俩的亲舅舅。
“躲我干什么，还怕我吃了你。”大舅舅眼尖，早就看到王飞翔了。
这下糟了，哪两个表兄弟可不是省心的主，弟弟见躲不了，暗叹了一口气。
“今天，我拉下这张老脸来求你了，外甥。你的两个表兄不争气，读书读不了，又老是在外面给家里惹祸，干农活又太苦，外面找工作没人愿意要他们，外甥，你不收他们，他们一辈子都完了，这次你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工作，哪怕是扫地也行。总得要护着你的两个表兄一回，人不亲血亲哪。”大舅舅满脸愁苦的说。
父母都不怕的主，到厂里会怕我们两个表弟，我们把他们安排到厂里，还不把厂搞得乌烟瘴气？小辈我们镇得住，平辈就悬了，弟弟呆在那里，一下子回不出话来。
第164章 新事物新怪物
这请托让人为难，可拒绝伤了亲戚的心，无可奈何之下，王飞翔还是先答应再说。成立大会千头万序，该忙的事情多了去呢，很快，弟弟进入状态，暂时忘了这事。
在陈县长的关心下，谷坦墙纸研究所的名称立即批下来了，牌子金光闪闪地挂在了厂门口。
县一级挂研究所的牌子，全国第二，这是县府办戴主任明确地告诉兄弟俩的。嘉宾的名单很快地确定下来，除了各级政府领导，还有十位妹妹高校的老师，曾在墙纸的设计上给帮过大忙。另外比较重要的是墙纸销售的十几位销售商，大部分都是大建筑承包商的身份。
“弟妹，我们的会所装修得怎么样了？”半年前，潘莲把饭店关了后就开始建设会所，场地就放在弟弟的企业内，当时要求务必布置得有文化气一些，妹妹在设计上下了一番苦工，由她们学校的老师根据中国文人传统进行精心设计。灵感的来源是王羲之在绍兴兰亭宴客，书写千古名贴兰亭序的故事，茂林修竹，清流激湍，流觞曲水，引以为乐。
会所的布置以中国式晋朝文人请客的风格为主，适当地参考了一些欧洲建筑特点，餐厅用不去皮的松树油漆后搭成棚，住房内部的装修却是西式的，贴上各个老师自个设计的墙纸，主会场后的会餐就选择在那里。
“装修好了，肯定会让老师们满意的，装修的彩色照片已寄给妹妹的老师看过，妹妹提出一个意见，哪个老师住的房间，我们就用哪个老师设计的墙纸装饰。”这一招高明，美术的老师们还不感动得泪水哗哗的流？王进水点了点头。
“许团长与汉若威他们两位绝对不能忘记，有几个外国人，会让政府领导的满意度爆棚的。”王进水又特意提醒了几句。
王飞翔一一地在笔记本上细细地记了下来。
“应孝才，应孝勇，承包商这一块就交给你们俩联系与接待了，以后他们的业务也归你负责呢。一定要想方设法拉住他们，不让我们的订单丢失了。他们可是我们的财神爷。”弟弟特别关心的是产品的销路，一而再，再而三是提醒他们有关注意事项，从头到尾不下五次，王进水感觉都有点烦了。
“能不能在学校里请几个会古筝或古琴什么的音乐老师，到时现场演奏一下？”概然要走高雅路线，就给走个十足十，能让记者们眼睛一亮。
“给一些费用，能够叫到的，又是暑假期间。”王飞翔又在笔记本上记了下来。
“二哥，都你一个人记，会忙不过来的，我们几个分一下工吧。美术学校老师这一块归我负责，许老板与德国外商这一块交大哥负责，政府与承包商这一块归你负责，其它杂务全部归潘莲负责。再给潘莲配几个助手，大部分都是她的活。”妹妹看王飞翔手忙脚乱的样子，在边上提出了自个的建议。
“妹妹，能不能提前两天请美术老师们过来，那时挂牌典礼还没有开始，你先带他们去仙人居玩一玩，说不定他们一开心，有了灵感，会给我们增加一些新的墙纸品种呢。另外，最关键的是，在如何布置上，他们是行家，我们的会所装修能得到他们指点，在正式挂牌的那一天，各个细节上会完善很多。”
大学老师的好名，只要牢牢地抓住他们的这一弱点，我们总会有所突破的，如果能借机把仙人居风景也作一个宣传，更是对政府的贡献。
大学教授与老师绝对是小县城中的重量级人物，根据对口接待原则，教育局的同事陪同妹妹王燕去火车站接待。
年高德劭的教授们在哪儿呢？教育局的同事们眼睛总是往衣冠楚楚，长得具学者相的人身上瞄去。十个人的教授队伍不算小，气质高雅，应当不难发现的。
看到王燕与一帮人挥手打招呼中，县教育局的同事忙抬眼看去。
大学教授与老师们的思想确实比较前卫，在他们来到前，大家心中的印象应当是衣服整洁，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言一行循规蹈矩的一帮中老年人形象。可一出现，让人大跌眼镜，除了确是中老年人之外，其它各个方面与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四男六女，领队的是个年纪最轻的中年人，像一个小混混。头发中分，一条线在头顶上直直地分开，戴一副大眼镜，走过来的时候，挺胸抬头，趾高气扬，挺着小将军肚，迈着八字步第一印象是抗日片中的翻译官。
这么老的年纪了，女的短裙短衣，露出肚脐眼了。男的花衬衫，哈蟆镜，比王进水在省城里见到的最潮的潮男潮女还要潮。衣服色彩之艳，即使是小城的年青人也是绝对穿不出去的。
王进水有点理解妹妹到家时穿着为什么这么另类了，与这帮老师们比起来，妹妹的已经是十分含蓄了，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嘛。
原以为是一帮为人师表的道德高人，结果是十个独立特行的前卫人物，搞艺术的嘛，喜欢的就是标新立异。教育局接待人员不知说什么好。
一旁的记者们乐坏了，什么叫新闻？狗咬人不叫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出现了这样一帮大学教授，正投合记者的喜好。
地区娱乐晚报的记者给写了一篇专题报道，《老古懂与新新人类》。
“我们都认为时髦是年轻人的专属，今天，谷坦墙纸研究所开业前夕的嘉宾们让大家眼睛一亮。作为美术学院的老师们，他们以自己的个性，走在时髦的最前列，谁说中老年人不可以有自己怒放的青春？十个教授与老师，平均年龄五十一年，他们的穿着打扮，热烈而飞扬，如春天沙漠里的一串多彩的花，投放到了我们的小镇上，引起人们的围观与热议。
美院教授们得风气之先，活得精彩，活出自己，这是对生命的热爱，对生活的享受。。。。”
在这个由保守走向开放的年代里，自然也出现另一种同样强烈的声音。另一县报发出基调完全不同的报道《新事物还是新怪物》。
第165章 有偿新闻
看着手上的报纸，王进水担心地问妹妹，“报纸这样说他们，你的老师们不会生气吧？”
“他们生什么气呀，开心还来不及，有这么多人关注。”妹妹不以为然地回答。
以许，这是搞艺术的人的天性，如何生活在聚焦灯下才是他们关心的重点，至于在聚焦灯下的角色是什么，正派主角还是反派配角，并不是最主要的。
“可是，说他们怎么怎么另类总不好吧，县政府领导也会对他们，包括我们有想法的。”王进水还是担心这事。
教授们也许无所谓，会议结束就回去了，我们的厂得长年办在这里，要得到地方政府的支持。
“这个倒没关系，报纸是为了宣传的，歌功颂德的报纸不会有人看的，只有引起强烈争议的报纸，宣传效果才好，才更有利于我们墙纸的业务。只要到时不要只有老师的新闻，墙纸研究所的新闻被掩盖了，谁也看不见。”弟弟担心的还是企业宣传效果。化了钱，没有搏到版面，这不象钱往河里一抛，只为听个响声一般？谁的钱都是辛苦钱，不明不白化出去都心痛。
“记得广告吗？钱付出去，报纸就把版面给你，听说发表文章也有类似的形式，内容与主题由我们指定，只要不违反政策就可以，报社指定记者按我们的要求写，我们想怎么宣传，他们全力配合，这叫做有偿新闻。”
民办报纸没有国家财力的支持，他们在夹缝中求生，自然，会想出各种各样的求生办法，有偿新闻就是民办报纸当年想出的招式之一。以类似于广告版面的形式，把版面出售给需要宣传的企业或经济实体，根据他们的需要进行对口宣传。王进水曾听说过这样的宣传方式，并且，在上次的宣传中打了一个擦边球，应用过一次。
“先安排好教授们的仙人居之行，同时，现场征求一下他们对会所布置的意见，有偿新闻的事我们可以放在正式开业前记者们到了的那个晚上开个吹风会。”
满满的套路，在冰箱流水线宣传中，政府交由筹建办的策划方案基本流程就是这样，根据报纸的级别与影响力大小，吹风会上每家媒体一个红包，一百到一千不等，大家自个心领神会。
王燕安排了美术教授们到仙人居采风，仙人居是一个原生态的待开发的景区，据说是李白梦游天姥处，本来就是虚无飘渺的梦境，真假早已藏匿在历史的烟云中，可风景确实奇特，一亿年前大规模的中生代火山平台，地质节理发育程度中等，以屏、障、台等岩石结构为基础的风景与在全国与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处相类似的。
作为美术教授，喜欢猎奇是一种天性，只有在猎奇中才能发现别人没有发现的美，从而享受在同行中第一个发现的名誉权。
从仙人居游玩后入住会所，教授们有些疯疯癫癫了，住宿的房间是自个设计的墙纸，看到的美景是原生态的，据学生王燕说，全国没有一个画家与摄影家在公开的媒体报道过就一块处女地，他们是到达这里的第一批美术工作者，必然会成为第一个宣传这块风景的发现者。
会所后面的围墙成了他们灵感来临时创作的画布，第二天早上醒来，王进水跛着脚与妹妹王燕到会所看望老师们，几十米长的白墙上出现了一幅仙人居的长卷画幅。
墙纸研究所的挂牌典礼即将正式开始，突然出现的墙画震惊了所有来宾。因为有高校老师的参加，对于一个小地方而言，是一件荣耀，为了接待好高校老师，尽可能地让他们满意，县政府与机关单位的各级领导曾多次到现场指导与检查，特别是老师们到来的前一天，县教委的领导是查了又查，唯恐出现什么差错，在那时，墙上绝对是纯白色的，不带纤尘。墙画仿佛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这自然是美院教授们的大手笔，这一招让县政府领导在内的所有来宾大吃一惊。看起来，不仅仅是一群标新立异的中老年，更是如假包换的艺术家。
挂牌典礼无非是领导发言、老师讲话、剪彩、与采房等内容，在掌声与鞭炮声中，研究所的挂牌典礼顺利结束了。
总算可以舒了一口气，兄妹三人送走所有客人后的第二天，拿着收集来的有关本次挂牌典礼的报道，坐着细细地品味着。
“你们看，仙州晚报在第三版与第四版上对我们的典礼作了长篇的报道，报道称，本次墙纸研究所的成立，对本地区而言是件划时代的事，划出了一个尊重科学，尊重知识的时代，这个研究所是全国第一个的县纸墙纸研究所，经过记者的调查发现，目前，到现在为止，全国没有一家墙纸研究所，往往只是作为某个研究院或研究所下的一个分支项目而存在，所以同时更是全国第一个以墙纸作为主题的研究所。我县作为一个经济不发达的县，在墙纸研究这个细分项目上，敢争天下先，创造了一个全国第一。”弟弟指着内容介绍说。
“看新闻看重点，这是官样文章，不会有人太多的人看，有没有特吸引人眼球的报道？”王进水对这文章并不满意。
“有啊，你看看，这里有一篇专题写我的报道呢，题目是中国第一个墙纸研究所的女所长专访。”妹妹开心地指着一篇文章。
佩服记者的文字功底，一个今年大专毕业的毕业生，还没有正式走入工作岗位，因为研究所门槛比较低，钻了政策的空子，注册成功一个研究所，什么业迹都没有，居然被报道成业界的大鳄了。
“该女所长在美术大学就学，就学的专业为服装设计。在学习期间，触类旁通，自学了墙纸设计课程，通过半年的努力，设计出上百种各种风格的墙纸新产品，有欧洲古典风格的、美洲乡村风格的、地中海风格的、非洲原始风格的等等。”然后，放上老师设计的很多墙纸图片。
“妹妹，好天才啊，我与弟弟都不清楚你这么厉害，早知道，我们就请你一个，不请你的老师们了。”王进水半开玩笑地说。
“政府荣誉嘛，当不得真。二哥，我们查点一下，这次有偿新闻化了多少钱？”钱化出去了，也听到个声响，那么，最关键的还得评估这钱化得合不合算。
“有偿新闻就三千吧，两家地区级的晚报一家给了八百，其它的报纸一家两百，可惜省一级的报纸叫不动。”弟弟为了宣传效果不够哄动而惋惜。
新闻讲究的是真实可信，有偿新闻由被报道者操控报道的内容，有多大多大可信度呢？这是对新闻媒体公信力的破坏。王进水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可大家不都开始这么做的吗，我们只是学不是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