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七日之折,岂不乐哉
风卷而过,雪落一空。
剩下吵吵闹闹,满嘴胡话的老肥鲶鱼,像是酒馆里喝多的老憨子,搭着一条腿在和梅花二老吹嘘自己的事迹。
只站在它身后的就是那满脸疑惑的赤咏之魂,仿佛也没有听闻过它的经历。讲到他生吞龙肉时候,他点了点头,再说,就是一甩尾巴就抽倒一个万丈石人,咳嗽一声,不听了。
梅花二老两眼呆呆的,拍着大腿应和,甚至说道自己也有类似的经历。
就如瞎子对上瞎子,说对方的帽子好看。
李水山一动不动坐着,在等待老梅花树的呼唤,说的紫色有毒,就是在告诫他。
七日。
一旁的小溪水,慢慢的流淌,开始有小鱼在扑腾扑腾的跳跃,甚至天空许久不见的鸟儿,都从远处飞来开始了捕虫。梅花二老望着外面的景色,全然忘记梦魇的事情,笑嘻嘻的跟着老肥鲶鱼的魂魄跑了出去。
他们不自觉的捧起一旁融化的雪水,心中阴霾扫去,露出阳光喜悦之色。
天空的阳光垂落了,洒在了李水山半面面容上,映衬着左眼的轮廓。小路旁的土路,黄泥上有几个清晰的野兽脚印,人密密麻麻的鞋印,随着雪化,裸露出来。仿佛见到此地还有好多走路在问东问西的小卖家的身影,先前的生活状态中,此地先前可能是一个农镇,现在成了无烟之区。
李水山走出,见到小石子上流水咕咕的响动。远处无冰谷,无风雪的交寒,只有那一般梅花树大小的老梅花树在静静的哀鸣,这是一场轮回交替的兴起。
李水山一直在等,等到了黄昏交融。
呼呼的声中,一黑一白的身影浮现,他们手中拿着木牌,一瘦一胖,白色的官帽上一个大舌头诡异笑,上官帽子上写的是‘夺命引魂’,黑色的身影的官帽白笔写的是‘天下无常 ’,两个身影张嘴叫到:“赤咏...赤咏...”
原本在草房中歇息的赤咏双眼白化,慢慢的起身走出。
他们的身后有一道清晰的黄泉之水铺面而下,带来阵阵阴风,上面虚幻的三山,每一座上都有大字。阴鬼震慑的兵刃,身上的幽色,让梅花二老睁大眼睛,蒙在稻草堆中,哭喊道:“我不想死啊!”
李水山回应道:“没人让你们死。”
赤咏走出房门时候,被李水山拽住一手,说道:“赤咏兄,你愿意跟他们一起走吗?”
他没有回答。
黑白无常,黑主掌黑夜之引,白乃白日阴魂拉人,可区区的黄昏时刻来了两人,李水山问道:“野史之说,还有黄昏时刻同时来拉人?”
黑白无常像是无言听闻,如傀儡一般,细细的对准赤咏之魂,让李水山心生气愤,抽出桃木剑,微微的发出微光,符文微动,照耀他们回过来神,两阴曹黑白无常惊呼:“桃木剑?凡尘道人与黄泉有约,不容干涉我们拉鬼引魂,这是何意?”
李水山紧紧拉住赤咏之魂,让阴曹害怕,喃喃道:“肉身拉魂,莫非有莫大的因缘...”
黑白
无常停止引魂,手上的锁链收起,默默的注视这手持桃木剑的少年,警告道:“不论道人有何意思,区区一人之力是无法抵挡引魂之事。若有何疑问,请问凡尘界的戒律之人。”
李水山更加气愤,“凡尘与黄泉莫非有何约定?此人,可是修士。”
黑白无常拿出打魂棒周围的气息吹的小溪的鱼埋头水中,周围阴森,幽冥的身影迈步而出,面容狰狞,黄泉之鬼,阴兵之刃滔天之威,静静的听闻下一步动静。
李水山最近脾气易怒,这可是第一次见黄泉黑白无常,自己还为引魂钟的托付之人,却不见戒律之变在何处,只听黑白无常又说道:“黄泉有变,戒律有变。若不然,一切都由道人去黄泉解决。”
李水山双眼血丝凝固,露出吃人的瞳孔,骂道:“你说的可是修士也在其中?那世间万万物,是不是都在其中,残败的细柳,枯藤老树,垂下的黑乌鸦,这些你都会引吗?还是在其后的灵物,妖物,神物?”
黑白无常回答道:“皆是。首要便是在人间的凡尘之物,无论生灵,都归属于黄泉。修士之列,乃引入镇魂山下,封印地狱。”
李水山又骂道:“荒唐。”
阴兵持兵器临近,李水山双眼血色味更浓,笑道:“你说的黄泉之物,怎么还会需要你这引凡尘黑白无常之人来。你们忘了鬼王?忘了引魂钟吗?”
李水山腰间的小钟被他摘下放在手心,一扔就变换成了碗口粗的铃铛,一嗡声,让来临的阴曹之魂后撤,站住脚跟,纷纷露出惊容。
赤咏哈哈的大呼气,惊醒,坐在引魂钟身旁。
“你不该如此做事?”
黑白无常纷纷无奈,黄昏时刻快过,他们急躁的说道:“是人皆要引,无论好人坏人,是物皆要引,无论沧桑还是嫩。生灵有则,物也有则。还望道人谅解!”
李水山摇摇头,“若说有烂柯人盘坐其中,让你们这小鬼物骂骂咧咧的抬走,拽着一个大大的铁链,我还未修行之心就麻痹了。我知道黄泉乃是黄泉之法,有一个念与凡尘之人所为,熔炼自身于其中。可你们逼近不是那罪恶之人,而是善意多的悬梁之人。何时何地可以引走你们痛恨的善意生灵,葬下地狱,这是这是一种羞耻!”
白无常说道:“黑白双道,运行阴阳。他本不是凡间之魂,可惜落入凡尘,就接受我们的接引,此时劫难,也是恩赐。”
李水山凶狠的笑,被赤咏手掌按下,摇摇头,道:“多谢李兄劝解。我虽为‘烂柯人’,被别人心中嗤笑,我为阳刚,别人为阴。我看的也多,走过很多地方,早已懂得自己要什么。”
“我心意已决,不妨与他们一走。他日若是未投胎成为凡尘之人,抱得凡尘四大喜事,体味人间万悲,酸甜苦辣咸皆是我梦想的东西。我愿意红尘潇洒一回!不再为道!岂不乐哉!”
李水山苦笑。
他起身伸出双手,李水山双手微颤,见赤咏随着黑白无常消散于天地之间。
黄昏已过,老肥鲶鱼骂骂咧咧的游出,吓的抹着冷汗,
“还以为来抓我老肥鲶鱼的呢?还好,可惜那老小子走了,没人跟我吹吹牛,畅快聊着老母鱼,还有那丰硕的美味,唉,可惜,可惜。”
见李水山不吭声,灰溜溜的躲进沟中。
李水山抬腿去河边,见老肥鲶鱼偷偷跑进河流中,虽然吃不到小鱼,他质疑声百起,渐渐的丧失了理智,对着小鱼的魂魄爆锤,却一点动静都泛不起,苦苦的恨道:“我要早点找个鱼身,最好是要成精的鲶鱼,痛快的过个嘴瘾,找一条老母鲶鱼,做些愉快的事。”
李水山见黑夜临近,塞回桃木剑,摸着铜钟心中一念,缩回风铃一般大小,挂在腰间。
坐在无风雪的夜中,平静的望着星空。
夜中,不如风雪时候的艰难意境,甚至有些喜爱风雪的寒冷,他本身的气息都透着淡淡的冷意。
他还在等候梅花树老前辈的呼唤。
对于自己真正面貌的斟酌,到底是不是一个极为失败的人。可是回想此前之事,都是极不愉快的,迷茫的。
记得起那清水城送与李水山的女子画像,还有空白残破的小云封印画卷,都暗淡无光。李水山摸着其上突兀的菱角,还有被花猫踹的留下爪印,尤其摸着磕掺的破烂画柄。
不得不说,这其上的女子静静一看,就知晓其中美貌。
青涩的面容,两天卷云鬓落在耳垂边,双眉曲绕,青布衣裙,胸口垂挂的三点小白珠子,细手指慢抬,两眼有文雅殿堂,厚重男子坐于龙椅的点缀,微扬小嘴,腮红小片,看着如同闺中富家女子,可此富非彼富。耳垂多肉,有轻描淡写的福气。
果然,第一眼观看之时,心中有事,第二眼便看出其中的美貌与气质,想想那可怜的老妇人从始自总在寻找自己看画人,最后不耐给予李水山,带来游走。
若是有从来之命,也许她会有好命,好事。
想想那书生抬卷阅读,早已苍老嫁与他人,家中并无奢华之物,清贫也算一件好事。盼望子女成龙成凤,考取功名而归,岂不乐哉!
李水山回答道:“岂不乐哉!”
摸着那空白的残破花卷,摊开在怀中,见不到任何笔墨卓韵,唯有那纸质的草屑,白中带黄,摸着有起伏的触感,这画可是一件法宝?李水山也不知。封印他的人是谁?亦不知。
黄泉接引,步入的不知是凡尘之法宝,还是另一个修士的魂魄归属之地。
她会不会转世投胎,恶鬼撕咬,是不是如这三山,黄泉,阴兵一样。
也不知道。
知晓的是,这引魂钟不是凡尘之物,不属于这凡尘的黄泉。
老梅花树前辈呼唤道:“来吧!我的回光之时到了!”
“我时日不多了,让我看看你眼中的世界,看到你的轮回。”
李水山收起画卷,在黑夜中去了老祖树的身边,见到一个旋转的年轮,一步踏入进去,见到了那苍老的梅花树面孔,干枯的温水,两眼低垂的抬头微笑。
第一百二十二章 岁月年轮,天机诫命(1)
树内如石洞,看着憔悴的梅花树面孔,缠绕的细枝,滴落紫色水珠,它的双眼泛起一点生机,就算有些神采,还是避免不了日月的侵蚀,落下苍老的模样。没想到能活几千年的树也会似人一般脆弱,两眼的笑意让人心疼。
李水山按照他的指示,盘膝而坐,桃木剑,白银剑,青铜剑三把剑不离后背的衣衫。老树狠狠的一吹,搅动一个巨大波浪,如同用大手铺开画面,卷纸微卷似波纹,而去。一道道清晰的波纹扩散到了李水山的身上,被冲击开来,到了身后的一寸之处,继续又与旁边的纹理融合起来,推演往后。
那远处的风波碰到树壁,继而卷来。
老梅花树的威严在此刻显现而出,它喘着粗气,十分费力,“我凝缩了我的回轮时间,大概在小半个时辰,就会看到你的出现,你要抓住在我回忆中自己的行踪,看清上面的命运之线。我会尽力辅助你。”
“时间有限,我已经感觉到有一个神秘的地方在召唤我了。”
李水山沉静的点了点头,睁大双眼。
老梅花树面孔退化,冒出了白枝,慢慢的溃散,首先就从它指天的树枝,然后树干,慢慢往下延伸。
李水山看见了逐渐转换的场景。
首先是从一颗小小的幼苗开始,漫天的风雨摇摆,伏天的照射,让它静静感受来自自然的怒吼。有一天,旁边的村庄里有一个追着蜻蜓的孩童,手中拿着风车,呜呜的咧嘴嬉笑。她的母亲手中握着一个锄头,看到孩童说道要做一个弹弓,妇人笑着摸着锄头,割破了他的幼嫩的树枝,流着鲜血,在隐蔽的乌云下,一场小雨救了它,又有一场阳光照耀在他稚嫩的心灵上,弥补它的创伤。
它受尽了别的小树的嘲笑,甩着他们柔嫩的枝干,告诉它,什么叫做命运。
当他挣扎起来的时候,周围空无一树,只有他在石头岩下冒出新芽,继续攀爬,一年春冬,一场暖,还怕风雪灭心寒。
幼苗狠狠冲破了压制,冲出了那黄石的压制,只有那一点点的枝头压制,他呼呼的大叫,这一次出来的时候,只有光秃秃的黄土,被黄土磨平的村庄。只有它一棵树,干枯的环境中就是这这片地域的希望,吹来的烟尘磨平它的恨意。
看不到边际的黄土只有一点绿色,他那生长的枝干,冒出的牙子不足指甲盖大。
当他又一次面对风雪的时候,就被压弯了枝干,压的细牙低垂,他原本经历春夏秋涨了不大的树身被按在地上,这风带着咆哮与谩骂的仇恨之意,无尽的嘲讽。
又一次,它站起了身,跑来的野狗撒了泡尿在它的身上,它睁大双眼,看着天空,但是它更加茁壮了。
有骑马过的人族士兵,抬着肩膀上的兵刃,刀剑,在他的面前慢悠悠的走过。最终有一个人注意到了它,伸出手掌,抓着它的身躯
按在地上,狠狠的一道劈下,断成了两节。最终还是留下了根,那半截上身被拿走当做了抽马的玩物,最后它干枯的时候被丢尽了火焰中,成了空中的灰尘。
第三次,它再次从根系中涨了一次更大的枝条,呼呼的扩大了数倍,被狂风吹散,绽放的梅花,这片地方依旧只有它。
风雪覆盖,它明白了什么是最好的,挺直腰板,望着夜空,望着雪花,有一个持刀的莽夫来到此地,冻得哆嗦,找了好多地方,只有这一个布满雪的梅花树,又一刀砍断,带到了洞穴中积压起来,铺垫在干草下,美美的睡上一觉。
睡梦里还有许多大汉在追杀他,且被捅了一刀,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寻找逃生的机会。在雪夜还是没有醒来,胸口的纱布上,鲜血浸透,沉睡了下去,成为了一个死尸。
第四次,他等不到春季的到来,在寒风的挤压下,长出了嫩芽。无论是凡尘之人遇到了皆会感叹,此物竟然临雪而生,这雪在寒风中等来的是一个穿着道服的行者,他两眼对着其上的嫩芽,笑道:“万物总有些奇特,百折不挠,寒风之意下的梅,就是我希望的存在。此物,我不忍毁掉,还是留它度过风雪。”
他盘膝而坐,口中念道一本《林溪行》,还不时的嘱咐道:此物必定是万般无一的坚毅之灵,它日能生出灵智,可以参透天机,看到未来的诸多灾难,为我人族争取一道生存的希望,可喜可贺。
风雪染白了他的头发,见他不顾冷意,单薄的衣衫上一道小鱼越水,还有麋鹿甩头之姿,那小麋鹿上有一道龙爪紧扣,三指,口中的话语一直到了夜深,摸了摸那幼嫩的树苗,嘱咐道:“人间各有道,不仅仅要看天机,更要看命运,最主要乃是自我的选择。我虽为行走的道人,一不可干涉,二不可随意摆布,全看你的造化。”
“这一次相见甚喜,下次茫茫无期,待我离开人间步入黄泉,我便归于黄土。你受我领悟道义精华《林溪行》熏染,好好揣摩,一日不可就两日,两日不可久三日,总有一日可以。等有成功为灵,就为我人族造化一点神通。此为生存人族大地的恩泽,也是为我对你给予的期盼。”
“你若有灵,就是灵族,不是妖。有一日,自然可以去寻找回家之路,自己选择。”
他急忙收起自己的书卷包裹起来,对着树苗轻轻一呼气,就离去。
这一次,梅花树树苗还是因为后方的小石头缝隙的破裂,带来的危机,天降大雨,引发了洪水带走了它的枝干,折断了他的身躯。夜中,常有铁钟回荡,有百鬼欢乐,妖人之魂欢乐随从,笑的更加撕心累肺。
它再次生长之时,就变成了宽大的梅花树,树身有三点小红眼。他学会了呼吸天地的灵气,吸入自己的体内,感悟岁月星辰之力。运用自己的枝头捆绑,形成了自己的第一个面孔,是一个幼稚的少童。它学会了移动自己的根部,随着与万
鬼争夺灵气,水雾,更学会了人族的嘶吼,笑意,去伪装。
他渐渐也有了难过痛恨,谩骂,渐渐在他的身上有一个清晰的藤条卷成了自己的面孔,它在一天满月,星辰滑落的时候,选择离开,去寻找它的点化之人。
他记得那道人的面容,这便是它的信仰。
梅花树嘶吼着拔地而起,顺着溪水边移动,观赏万物的景致。
碎雨白天,它见到雨中的孩子打着伞,牵着一个大人的手,心中有些落寞,藤条形成的面容,露出了伤心;路过了原野,见到了那在一旁吃喝的牤牛,有一个水中的怪物,张大嘴巴,一口吞下,它的脸上露出了惊骇;当它跑的更快的时候,见到了一个与自己一样的柳树,吹乱了发,被天雷击穿,它抹着眼泪,露出无奈,痛恨;再次路过一个荒蛮的地域时,无数的军队在交战,它等了一周,见到了胜负,看到了战场上人失败者的恐惧凄惨,胜利者的大笑,拿着人头在地口吐豪言。
直到,它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个已经深陷黄土之中,露出半个尸骨的老人,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利刃。
这一夜,百鬼行走,它缠绕数千利刃,学会了人族的流泪,慢慢的踏步而去,嘴中问道:“道人无罪,为何要死?”
他说的是那位全身魔气遍布之人,他双眼微睁,露出嗤笑,“他妨碍我夺取天地运气,何时轮到你这树妖说话?”
他手中持着三叉戟,两眼露出贪婪的血腥之意,踏步而来,这一夜,又有黄泉降临,万物皆不可明了,只知道有妖族在人族的地域大杀特杀。他在道人枫木之前哭泣,宛如一个凡人,惨笑道:“道人所言,我明了。无论大道所行何处,必须保持一个虔诚之心,人而为人,不可为妖。我应当遵循你的话语,我不会伤害一人,但杀你之人,我全部解决,此为我的意愿,亦是我的选择。”
他在无数凡尘道士的追捕下,踏入妖族禁地,混战百天,屠杀数万,尸横遍地。
再一次踏入海中追寻灵族,依旧无果而返,他十分失望,因为找不到那所谓归属的存在。
直到有一日,紫气弥漫在他的身边,它踏入此地,走入了那个纯洁无瑕的世界,这里仿佛就是它的归属。但却被一声怒斥骂到了外边,让他静静思考守候,不许踏进。
这一守就是数百年,几百年已过,她始终不明了为何,或许这就是命运。他见到了梦寐以求的灵族,见到自己的同伴,但却极为排斥它。
漫天的飞雪不停,有一位人族看到梅花树点下一粒种子,笑道:“你好好扎根发芽,切勿心急。”
之后,见到无数的妖族,人族,神族,却没有一个所谓的灵族而来,它心中很是悲痛。
直到一个少年的身影浮现,便让它的心中有了一丝波澜,微微一笑。
这个笑是是百年的等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岁月年轮,天机诫命(2)
这个少年是李水山,穿着青袍,手中拿着一把沉寂的长剑,衣袍外围蒸腾起一层热雾。
他的双眼左右观看,似在彷徨,嘴角一缩,又似无奈随着他背着书架而来,苍白的面容上有些细汗,依旧阻挡不住他两眼固执的抬头前行。看着没有缥缈飞舞,骨子泥身之风,缺乏那常人有的血脉厚气,虚弱无望的感觉席卷整个画面。
他十分平凡,没有任何突出的光点。
他的眼中暗藏着淡淡的死气,这是一种岁月的沉淀之下的蕴藏之能,在他本人看来,并无异样。只有那么几寸的雾气瞬间被转化一空,剩下他望着此处的雪景,伸出长袍的手掌张开,干裂的嘴唇,干咳了几下。
他的眼中的失望变成了胆怯,场景缓慢,一道道波纹演变之下,开始了小范围的静止。
画面中出现的梅花二老苍老无比,露出了险恶与质疑的笑容,双眼血红残忍。在其上有一道若有若无的细线之钩,紧紧扣住他们的脖子,他们外边虽无异样,但在双眼中还是有些挣扎。他们狰狞的灵魂之上,浮现一个极粗的黑线,拉扯着魂魄。那花猫的头顶也有一道小细线紧紧勾着,只是不明显。
穿着青袍的李水山并无任何异样,动作变得越来越慢,细致的能够管观察清楚抬手放手,甚至当梅花二老眼神中的逆光都可以以观察的清楚。他们看到仙剑的那一瞬间,灵魂收到了极大的冲击,有一个长着三头的小鬼浮现,紧紧抱着他们的脖子,让他们喘息困难,露出惊讶与恐惧。
李水山露出惊容。
随着仙剑被梅花二老惊讶相认,周围的一切事物开始加速运转,就看到了李水山挎着风雪而来,走到了梅花小树林旁,看着满地的飞雪,静静的叹息,冥想。而他手中的仙剑冒出凶残的目光,梅花树花朵上的紫色呈现一个种邪恶之感,这确实是一种美。
可是李水山不喜欢。
每当李水山呼吸一下,这紫色的气息就会遍布周围的空间,接着被吸入鼻中,没有丝毫的察觉,但是他体内紫色的物质就会凝结成一个小团,逐渐成为一种杂质。
这种美,他欣赏不了,感觉有些扰乱心情。
当老祖树嘴中叫道:紫色有毒。
李水山没有想通紫色到底有什么毒素,是不是只是对灵族一类有着极强的束缚压制,而对人族无害。
他在进入无名城的时候,确实吸入了不少,顶多觉得脾气暴躁了一些,易怒。
接着,李水山摸着那朵朵紫意的梅花,泛着让人理解不通的紫色,妖异的美。他手中的仙剑如同一块普通的铁物,在其内暗藏一道凶狠的意识,犹如一根细针扎入他的脑海中,当他的思维凝聚在花朵之上之时,疼痛感麻木了身躯。
剑落地。
他脚步不稳,眉毛上沾染的雪花,呈现六角,带着痛苦的狰狞,雾气山出现了一个小剑得模样,但是在此内却看不清任何剑形,只是一道凌厉的光团。
道道刺激的感觉顺着梅花树的年轮盘旋,缓缓缩短,拉进每一个波纹间的距离,想要看清这存在与头顶一条细线,抓住他的身躯拉伸的细线,这缠绕的细线在不断地成型,由模糊变成了清晰。随着画面的加快,看到了每一个梅花树上,还有那远处的所有生机之物皆都如此。
虽不知道是什么,但让人有一种牵线傀儡之感。
剑光之形,透着杀意。
它的目标就是李水山,犹如猛虎张口,黑夜猎狼一般迅速靠近李水山,再次浮现在他的心中。它像是感受到一种强烈的舒适感,透出嘶鸣,与完全沉寂的长剑判若两物。就在他嘴中默念‘静心’之时,他的双眼中迸发出一点血色,看出的雪都变了颜色。李水山知晓这是小道心的制约,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感觉。
剑光微顿,停下了狰狞的杀念。
这一幕下,李水山想法万千,现在是一个旁人的角度去看自己,便看出了倪端,尤其是仙剑中的眼神,像是一个人,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仙剑的野蛮之心被紧紧的扣住,宛如屈服一般,却是假意。
穿着青袍的李水山双眼微睁,身上透出一丝明悟,但是不强烈。
风雪的覆盖,他的心中透出冰寒,这种冷意是由内而外的散发,只是他察觉不出。便拿起那把仙剑,画面加快,听着小梅花树的言语,要去往风雪来处,听到了老梅花树的呼唤。
顺着小路之后,梅花树前辈与他言谈。
在李水山踏入其中之内,出现的温和的水泉,还有那张面孔陡然浮现,这里的一切事物都恰然与李水山所处的木质石洞出现了融合,现实中的与画面之中的老梅花树同时开口说道:“小友。”
李水山一脸疑问,看着波纹完全静止,它们都是扭动着面孔上的虬干,问道;“岁月年轮?”
接着又问道:“天机....”
他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老梅花树的面孔上泛起了厚重的死气,消失的枝干出现了排斥,脱去自己身后树根的皮层,慢慢的垂下了苍老面孔,但是他依旧挣扎着说出后面两字:“诫..命..”
画面中的波纹没有继续推演,因为它的时间已经到了。
停留在了过去记忆与现实的重叠,原本的融合的场景转换成了冲突,夹杂在了后续出来的梅花树面孔下。一个鹤发童颜,一个死气沉沉。它们同样出现了重叠,一致的问道:“我是谁?”
它在问自己的来处。
而空中弥漫的那个呼唤之声,拨开黑夜的星影,这是一个沧桑的古语。让老梅花树前辈等待了这么之久的决定有了回应,它那难以磨灭的追求心情,多了一丝慰藉,喃喃道;“一声虽苦,但是归回属于自己的地方,就是好的。”
只有它知道呼唤它的那个地方在哪。
画面中的老梅花前辈快要消散的身躯上同样有一个细线缠绕,但是李水山没有,只是一个空明的人
影。
他一脸的幼稚之色,透着好奇与胆怯。
老梅花树的身躯溃散,慢慢的消散,剩下了那一半的面孔,露出慈祥,道歉道:“我无法帮你。”
李水山低下头,眼中透出迷茫,看着消散一空的老梅花树,以及这归于平静的木质石洞,化作了空地,显现外界的星空,看着遍布繁星,点点闪烁。就是不见在先前笑意的老梅花树前辈。
其实他不知道为什么它要帮助李水山看见自己的命运。为何要耗尽自己所有的回轮之力,笑看自己一生的记忆,这是极为痛苦的事情。
李水山觉得这是一种惩罚,亦是一种赏赐。
他已经从头到尾把梅花树前辈的回忆过滤一遍,唯一的感受就是悲。
当那位道人对其说道的天机,命运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对于自己的命运之说,宛然就是一个谜题,因为无人可知,就算是探究深彻的道人,也可以摸着自己的脑袋,思考天空的运转规律,参透天机吗?那时候,走入命运的话题,就是临泉游走。
生死的导论,就是在自我的一个选择之中,这就是那位道人在讲述完《林溪行》的道义,继续把心中的感悟讲述给它听,重点还是在于选择。
如何选择对于每个人来说,就是选择了人生;对于它来说,就是选择了存活的方向。
李水山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无人的夜,他面前的空地上,有一个雪化完之后的大坑,里面有一汪水,月光倒映而下。
月牙弯弯,心也不平整。
他抬起手掌,假装可以拨开星辰,看见空无一物的夜,可惜他看不见。
黑夜的感觉如同飞雪的滑落一样,给了他一种向往,归于平静的思考。
那无星的夜又不同,是一种无人领悟的夜,那是一个无人明白的夜。只有自己抬首望月的平静双眼,没有光明,没有丝毫的杂质可言,可是这就是他需要的吗?无论前方的风絮漂落到他的面容上,他始终细心的看着夜中的黑暗来临,静静的摸着自己的皮囊,细细的品味,如何看出夜中的奇观,但却没有丝毫的留恋。
他甚至感受到时间的流失,见到了物是人非,一个个生命的溃散与离去,那些有愿望却得不到理解的恨,还有悲欢离合中的悲离,可是他的看到的世界真的就是如此黑暗吗?为何他看不到任何欢声笑语。
或许,这就是他为何阻挡不住梦境的原因,喜欢沉溺在其中的感觉,甚至无法自拔,无法阻挡。这既是一种逃避,也是一种失望。他细细的回顾自己做的事,抽出那把桃木剑,摸着上面清晰的符文,带着平凡而又愿意绽放光彩的鸣动,显然他也喜欢这个黑夜。
他又抬头望天,手中紧紧的握住。
他心中有悲伤,为何落不下一地眼泪?他看的见黑夜,看得见任何一个与他类似的人,看的见无数的星辰,就是看不到自己。
只有自己喜欢黑夜吗?不,还有鬼,妖,魔。
第一百二十四章 果脯山放浪之人(1)
世间存在的鬼妖魔莫非真的如同在无名城见到的那些?还有灵,莫非就是老祖树与梅花树。
李水山愁眉苦展,起身离开,这一次他要寻找的就是未知,面对两条路,他要走一遍自己没有走过的路。
原本属于他的东西,他却看不见,不属于他的东西仿佛都来到了,这一切都不止是巧合。
回到草屋中,梅花二老睁着眼睛,仿佛见到了鬼物,哆哆嗦嗦的说道:“小友,你知道我们真的是身不由己。”
李水山皱着眉头,不知何意,“你想说明什么?”
梅花二老头顶还有那勒紧脖子的鬼物,一想到他们暗地诡异的微笑,李水山就不想过多交谈,随即摆摆手,闭眼静思,等待天明。
在书架中的花猫睡得极为香甜,老肥鲶鱼像是做了怪梦,引发他鼻涕眼泪哗啦啦的落下,摆着自己的鱼鳍,伸了个懒腰继续呼呼大睡。
他们所想的不就是破开封印,离开此地吗?如今,已经看不到风雪,它们也可以看清离开的路,这条路通往的是哪里,李水山不知道。
梅花二老,咽着唾沫,心中有感激之情,更多的还是愧疚,它们也利用了李水山。
李水山心中所想,就是明日就去往另一个道路,去人族的悟道之地,果脯山。
这是一种选择。
.....
当清晨的微露洒下,寒冷转暖,这恰好是晨曦之风,沾染头上的长发,吹挑起一个小繁华。
他摸着自己念念已久的小书架,触碰到旁边的油纸伞,心中不知想些什么。还有那从太平镇带出来小竹竿,沉寂不动,一旁的梅花二老恢复了正常,笑着要跟李水山一起离开。
李水山可不答应。
“你们就顺着那个吹雪的风口处进去吧!若是有缘再见。”
俩人咬着牙齿,嘎嘎作响,不知为何就狠狠的松了口气,拜道:“多谢小友!”
李水山抱着花猫,老肥鲶鱼化作半快玉石般大小,舒舒服服的躺在书架里,一边警惕着那臭猫回来,一边惬意的享受。
斜着阳光行走,一路向北,露出半个长黑影,还没到午时。
那重峦叠嶂一看就是在果脯山之后,看似有形,其实无形,而这上山之路肯定难走。林溪小路往回走,那两路分叉呈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自然的回首一望,仿佛回到了那个起点,说书人的身影依旧在模糊的脑海中,轻轻问道他是否后悔?那时候的他,还坚决的回答道,不后悔。其实这个回答还是他想的答案,无先苦后甜的道理,何来的持之以恒。
他微微的咳嗽了一声,脸色仿佛也回到了那个苍白无光的时候。
远眺那看不见轮廓的清水城,或许依旧冒着烟火气,那散发着微微神韵的庙宇,红袍道人与丘吉先生笑语纷纷,探讨着后来的生活,至于尧风,下次相见可能比自己还要厉害了。
李水山呆板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在阳光下慢慢走去山巅。
他不知道果脯山是否如梅花二老说的那般,有着千丈之高,常
年雪水不融,同样有诸多饮酒的侠客居住其上,为无上的悟道之处。要是如此,何必在乎那话语中的破屋小瑕疵,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物质而已。
当他见到了冰龙的时候,就已经否定了梅花二老所说的一套,有真有假,估计真的就是老糊涂了。
这天色清透,真的有鸿雁飞来,挺直毛发,呜呜的飞去,还盘旋在那雪白的山顶一段时间,像是对于此地的尊敬。
李水山有些动容了,花猫与他聊天的时候,说道:不管怎么样,让它先吃饱肚子。
老肥鲶鱼听到,睁大眼睛,瞳孔黑白分明,灰溜溜的跑去了李水山的衣袍后,咬着衣服边,生怕这花猫一时兴起吞了它。
它可是知道花猫偷腥,会吃鱼的。
李水山点点头,“你这几天不都是在前面的小溪里捕鱼吃吗?还没吃饱?”
它还抱怨道:“哪里可以吃饱,像是米粒大小的鱼崽子,还不如那天鲶鱼看着过瘾,就是难以下口。”
李水山笑了笑,摇摇头。
不久后,就到了这山脚边,看着峰峦叠嶂的岩石菱角,覆盖厚厚的一层白雪,小路直达其上,路途崎岖,大蛇盘卧之姿。
雪太过于恬静,寂静的无声,就算有鸟声传来,就被阻挡在其上,山下就会听到点点动静,要是声响大了一点,就会推下铺面的雪,压着光秃的树,滚下。
所以当李水山抬脚上了那边上一丈多高的岩石时候,就一脚踩出大坑,摸爬着有些费力。
走到了那岩石后几步的小石头旁,用手掌扫掉雪,见到清晰的三个大字:果脯山。
下面有人题字云:众山之前,有一座小山,山不大,却有无上之灵,不论来临者为何,请回。
他皱眉喃语:“此山。不许别人踏上吗?”
李水山对着果脯山拜了拜,说道:“我明知此山不可攀登,但心中有愿,有疑惑,多有得罪。”
随即暗自点点头,“还好,之前以为梅花二老在骗我,此山真的是果脯山。就不知道真的会不会有侠士?”
沿着边角而上,摸了摸老树的边一道冰冷铁链,轻轻的震动,抖掉了上面的雪映入李水山的眼睛中,铁锈的红,勾勒的刮纹,手掌摩梭的痕迹。
不敢往下看,走上去了一步,就有石头与铁链的接触格挡声,若是不抓紧,万一滑倒跌下去小命怕是不保。
一声微颤的脚步回声传到了山顶,再次回来,震的旁边的雪纷纷溃散,形成一团冲击而下。
山上,看似云雾缭绕,却有一人站在其上,两眼目视下方,问道:“来者何人?可有玉简?”
李水山抬头回应道:“无。”
此人便不吭声,转头离去,剩下李水山静静观望。
他叹息一声,右手握着铁索,慢步抬脚一步步而上,花猫喵喵的叫道,它看到了什么奇异的存在,提醒道:“我觉得上面有妖魔的气息,虽然不重,但是细致入微。”
李水山平静的回应,“我怎么感受不到?”
老肥鲶鱼反而开口道:“老祖
宗啊!你可要小心,上面那些人看起来可不是善茬,虽然有血有肉,拿去了心来说,就剩下一个皮囊罢了!”
老肥鲶鱼今日有些反常,心里也便多了一点警惕,走上去的时候就观察了几下四周。
当他快要到了顶端的时候,就看见了清晰的白雾弥漫在他的周围,深深切切的把自己的脑袋融入其中,就有一种飘忽入了无人之境一般,那一旁的锁链没了,剩下几块湿润的白黄石,属于那种一摸就脆的类型,还没等到李水山借力,就被掰开了。
他皱着眉头,吓了一跳,压低身体,喘息着走了上去。
其上那位问语之人,坐在地上,一脸呆滞之态,眉毛微挑,身上的白衣上纹上两道黄龙吞云吐雾图,每道都输延伸道袖角,两手放在空中,呼应着雾气。
远处的缥缈之境,恍然之间有三四个小木房子,露出尖尖角,有诸多铁链紧锁,天空飘荡诸多魂魄,扬天嘶吼,露出凶狠的爪牙。
除了他并无一人,疑问道:“你有什么事情?”
李水山抱拳一拜,“晚辈来自远处,想看看此山是否如他人所说一般,有侠客居于其上,活出当代超脱的风采。”
此人笑语:“无。”
李水山叹息道:“前辈刚才问道的玉牌,我确实没有,但是晚辈有一颗追求之心,对于这侠客极为信仰,可以见到一面,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此人不笑不语。
李水山感到空气中的冷淡,心中暗自难过。
他看了一会,见此人闭眼不再说话,如同木头人一样,苦笑着拜了一拜,就要告辞离去。
此人睁开双眼,开口道:“酒染万悲客。”
李水山正要离去的身躯停下,嘴中回应道:“梅芳冬自开。”
此人笑语:“难怪此等心境会想到踏入此山,我乃是山之主,悟道于此。你所见的是我的一道留念,可随风消散。至于你听闻的话语,是假的。”
李水山心中郁闷,还好知道了真象,“那人告诉我,此山果脯山,高千丈,山上有一妙处,就是常年雨雪不融,常有几个饮酒赋诗的侠客居于其上。他们脚踩冰雪,点动花枝,落雁堆雪,极为妙哉!”
此人哈哈大笑,放浪形骸。
“山不在高,有人则灵。至于仙早已说不上,千丈,是一个笑话罢了!”
“若你想看,我可以让你看一看其中的奇异。毕竟,我看到了你的心境完全有这个标准,因为梅花意境是一个考验,也是一个门槛,是否可以见到你不该见到的东西。”
他挥手呼气,吹开了后方的景色,看到了几间小屋,没有丝毫的复杂,荣华富贵之意,几个支撑起的柱子,加上房梁,还有那点点的小装饰窗花,木质的房门,朴素的看不出一点怪异。
最为引人瞩目的是那悬挂的锁链,勾着魂魄,让他们喘息着露出恨意,他恨得是这座山,却不是眼前的这个人。
...
标题的放浪,并不是不顾形象,而是一种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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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果脯山放浪之人(2)
围绕的雾气上有点冷风吹袭,吹得果脯山上确实有些寒意,穿在身上的衣袍都缩了缩手腕,可能因为化雪的缘故。
花猫与肥鲶鱼都不敢啃声,抱在一起卧在书架中。
看着那些魂魄的双眼中有点不服气,透彻不安,还有些厌倦世间的神采,此人解释道:“此魂产生于混沌之中,犹如一点烛火之光,照耀整个人间。唯有大乱之时,才可以见其傲然于天际。”
李水山问道:“怎么傲然于天际?”
此人回答:“它们天生异禀,有精气神,五行转换而生。诞生之时,性格偏于邪恶,必须在此地磨炼点化,等待机缘来临之时。”
“这就是果脯山为何阻止任何人到来的原因,我亦不喜欢你踏上此山,更不喜欢你问我太多的问题。”
李水山沉默,此人性情冷漠,不多语。实在是脱去人的皮囊后,一副杀伐冷淡心理,看清他脚上的白鞋,一身白衣称身,长发后梳,干净利索,丝毫不带有泥泞的沾染,带有他心中所想的大家子弟之容。
有一点不容质疑,就是他本领过强,对于自己的心神一眼识穿,那一句对吟诗句中,不知为何突然相处,莫非这既是共同之处罢了!
此人又笑语:“你不听山下石碑的警告,已经做好了准备,若我心胸狭隘对于你这修为弱的不能再弱的少年有什么坏的心思,你怕是葬身于此了。”
李水山苦笑不堪,此人说话太过于让人难受,道歉道:“对不住前辈,此事是我鲁莽。”
他摇摇头,意思显然不是这个。
他抬起脚尖,飞跃而起,站在一块腾起的雾气之上,手中握着一块晶石,看着魂魄对于他手中的物件透出杀意,狠狠的扯着铁链,咚咚作响,后面的诸多魂魄都抬起面容,嘶嘶的嘶鸣,它们恨这块晶石。
他顺着云雾的飘荡,身上的白衣飘飘,露出一点不属于凡尘的超然之气,两眼放着光色,“小友,既然来了,就跟我进屋喝杯茶吧!”
李水山迟疑了一会,迈着脚步前去。
当他看到这云雾飞到了他的脚下,轻轻的踩下,看似可透,却不费一点气劲就被抬起,慢慢的飘去那挂着魂魄的屋子上空,露出一点点嗅鼻姿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这原本一模一样的魂,就映出了李水山原本的面貌,看的一清二楚,吓了他一跳。
下一刻就被晶石的吸引,褪掉了其内的面孔,继续对着天空嘶吼。
此人面无表情,虽是一个留下的意识,可却总觉得有些不舒服,正是他的神情。
李水山不露声色的到了下方,跳下了云雾,看着此人打开了木门,吱呀一声,邀请他进去。
李水山见此人变得极为有礼貌,瞬间有些不知所措,随即回礼,急促的走进了屋中。
屋内,可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见到的就是一根根黑线,上面布满了清一色的水珠,被他中指弹开,滴答一声落入那屋中的小水
池中。
水池中的水,干净透彻,看的到其内一沙一粒,尤其当此人脚步轻放,就可以看到水纹在其内的波动,此水不是普通的水。
见他双手一挥,地上的泥土凝结完成两个凳子,他再次一挥,就看的水中浮现一个四脚方桌,足够二人面对面而坐,落在凳子中间,不偏不多。
“将就着坐。”
李水山有礼的谢道:“前辈先请。”
见桌面上出现一茶壶,两茶杯的水模子,李水山瞪大了眼睛,就看到其中涌现热气腾腾的水汽,其内又出现了几片茶叶,透明的看的一清二楚。
李水山惊呼道:“前辈的术法,还真是神奇。”
此人面无表情的回答道:“此事凡尘小术法,乃凭虚捏造罢了!毕竟作为饮茶喝水的懒人,就不喜欢多了这些费事。”
“那前辈的术法让我也羡慕不已,听闻道人的八卦图,讲究阴阳,可是如这个有共同之处?”
他回答道:“无。”
“一切术法皆来自于自然,细心体味感悟,自然可以获得。首先就是心境平和,不贪不厌,这也就是相似,并不是相同。”
李水山似听懂了。
他端起清澈的水形成的茶壶,有些耐人寻求的倒了两杯,一杯他端起来喝进肚子中,另一杯在李水山面前,看了好久,摸着水杯拿起。
这杯子可真的是水做的,摸起来还有些硬质感。
他仰头一饮,啊的吐出一口热气,此地的温度不高,不同于山巅。有点类似秋季的霜降之前,但穿久了身上的衣袍就不容易脱下来。就算是那草屋前的阳光照的他心中发烫,心中还是会想起一句话:冬天的衣服只可以加,不可以减少,免得着凉。
虽有了些阳光的温和,自然就心中躁热,免得被人家嗤笑,看此人穿着单薄的衣袍,一点不惧怕,这可能就是自己与前辈之称为的区别。
喝完了茶水,就自觉地放了下来,水杯顺着水形成的桌子吸收了进去,形成一个新的造型,刚才的是圆弧形边缘,这个便是四方正的杯子,透着清宁。
手很自觉的放在桌面上,却透了进去,拿出来的时候,却没有一点水贴附在手面,觉得奇怪。
此人也是看到了李水山的想法,刚才不允许多问,现在就站起身来,细细的说道:“可没有几人来过果脯山,此山只可见,不可上。你今日还是有些运气,要是阳光落地,你再登上,就怕你心神不保。”
李水山被此话吓到,花猫与老肥鲶鱼说的两句话都没错,但是他细细的说道:“你别再想你那两个宠物,它们说的是对的,我有两面性格,一面日之出,我便面无表情,实则对人无害;另一面便是月之出,我就凶狠阴冷,你还是早些下山。”
李水山心中的秘密仿佛被此人看光,不敢多问,但是这两条路,一条不可走,另一条可能就是说书人走的,他必定来过这里,就大胆的道:“我既然
到了山顶拜访前辈,就不会轻易的回去,我比较好奇,希望可以多见识见识!不知前辈可允许。 ”
此人竟然回答道:“你既然心意已决,我不可能催促你下山。我夜晚之样虽有些怪异,但是不会伤你的,我会克制。”
李水山紧张的问道:“不知前辈有没有见过一位穿着灰袍的道人?”
此人斜眼相看,停顿一会,“见过,不久前他从果脯山掠过。此人是我见过的最有潜质的道人,即便是我看上一眼也会被震慑一下。他的双眼有万物,我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只是不敢问他的道号以及姓名。你知道吗?”
李水山摇摇头,“我平时称为他为说书人,至于多余的便不知晓了,那他去往的地方又是哪里呢?”
“哦?此事你说的不假。”
李水山还怕他疑虑,反而直接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想,这有种不礼貌的行为在他与此人的身份上并无质疑,毕竟他自称为懒人,要是没有这种类似于读心术法的话,他的本领已经极强,有一点超越他人的独特之处。
这样的反感,他是不能说的。
想到这突然停下,此人皱着眉头,李水山喃喃道:“不该。”
他听到了李水山心中喃喃的话语,此人叹息一声,竟然道歉道:“怪我,我看人只会读心之法,若是当做赔礼,我可以教会你一星半点,在凡尘之中也可以提前预知人心。但是在超越自己的前辈面前不要,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李水山拜谢,“前辈可以讲述一些与你读他人心中所想的术法相关的事,我看是否可以从中领悟,我只想自创,不想模仿。”
此人微微一笑,觉得挺有意思,“小友的想法与我所见的人都有些不同啊!别人都是贪婪于此术,学会就可以运用,而自创乃是第二道之用,你若不是从模仿中学习,反而从自创中下手,这就有些困难了。”
“无论什么术法,都有它来源的地方,一部分来自于自然的顿悟,一部分来自于人心自我的思考,有一部分来自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之理。三者不是特别全面,但是可以贯通。”
“当看到天空的一个飞鸟云集,有人看翅膀提,鸟尾扬,风一吹就可以让他们顺着滑翔,有人就从中思考到,有何种东西可以让人一样腾飞在天际。虽然有人试验了,但却以失败告终。”
“在我们道人眼中,世间存在的某种法则就会把此种现象归咎,学会运用自己的某种归纳的咒语,或者是通过与天地间的相互交换,就可以从其中谋取自己需要的那一部分。得到的东西,可以运用,但是你要偿还一部分,弥补你学会的那部分法则的业果。”
“这就是从自然中的领会,这种需要看透世间凡尘的双眼,只可以意会不可以言谈,这种事情记录下来的也不会让被人想的多么透彻,所以难以传递下来。”
李水山睁大眼睛,细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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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果脯山放浪之人(3)
“凡事讲究一分为二来看,一面是好的,一面是坏的,通过自然中领悟的术法需要在内心加以理解,凝练,这一个过程极为枯燥,往往很多人都无法从其中走出,溃败而返。”
“亦还是归咎于人的天资领悟问题,这就与命运挂钩,人可以被命运安排,但是不能低头蜷缩在它的身前,告诉自己无望。世间太多的平凡人,往往走出的也没有几个,更别提什么,创法领道之事。”
“至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理,这便是相互之间的术法,有养蚕伤人,用心中魅惑之术,种下心种,拨乱真象等万般事,可以追溯人远古的苏醒生存开始,正如巫人,蛮人他们虽是人身,却不同于现在我们的人族,极为抵触。”
李水山呼出一口气,明白了很多。
可此人双眼冒出一点精光,“你懂得我说的意思吗?”
他点了点头。
喝茶喝到了黄昏,水池中给的水被黄色浓稠的日留影燃动,水形融入其中,见此人双眼泛起一点浑浊,他的面容有些微动,手指微微抬起,身上的衣物骤然变了一个颜色,融合了这时候的黄昏之景,变成黄黑色,他淡淡开口,压着沙哑的嗓音,“我们该回去了。”
李水山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身后,不敢离得太近,这时候的气象变化有些鲜艳,不像平时在山下看的阳光,黄昏那么明亮,刺眼,这时候是最明显的,踩上了云雾,载着他们走向了山巅。
这里的景致变得有些不同,那魂物露出对于黄昏的向往,纷纷张牙露出贪婪,眼中泛起了红血癫狂,见路过身旁的俩人又惧怕,又狂喜,让李水山的皮肤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呼呼的吹着一点气息,让脚下的云雾散去,但被此人的眼睛回望,震慑了下去。
此人气质变了很多,不禁身上的衣物又加深,变得如同黑衣沾染点黄意,他的长发变得笔直带有些许血腥,他的双眼的白意缩减,黑色扩散开,似黑夜降临之时,他的双眼会完全变黑。
那时候,那时候就只剩下一身黑影,隐藏在夜中。
云雾倾斜,李水山随之落在山石旁,看着黄意暗淡下去的天际,原本太阳起于东方,落于西方,这里却是起于北方,落于北方,让李水山十分不解。
此人盘膝而坐,对着将要消散的天际抬起手指,似翟墨,似抓笔,又像在探望什么。
原本平静的面孔露出邪意,他的身旁露出那一丝丝的黄意,随着天空的最后一道黄昏之影消散,身上的衣装瞬间黑化,那被铁链紧锁的魂魄,在黑夜中睁开了红眼,犹如厉鬼一般,纷纷沉寂,这是一种极为可怕的寂静。
在书架中的老肥鲶鱼的魂魄,贴在花猫的怀中一点也不害怕,它颤抖着说道:“猫兄,你要救我,我好怕它们吃了我。他们那可是最可怕的魂魄,没有黄泉的洗礼,三山的镇压,磨炼,只是被抹去了记忆。他们那保留的可是夜晚的贪婪与凶狠。”
花猫懒得跟它说话,一脚竟然踹开了它。
让老肥鲶鱼摸着一大把鼻涕,继续抱着它的后腿不肯放手,花猫一边干呕,一边埋头,它绿油油的猫眼早就看到了。
李水山这时才放下后背的书架,静静的盘坐在一边,看着渐变而来的黑夜。
此人比划的动作依旧,闭着眼睛感受什么东西,此山名果脯却一点都不如名之意,阴森恐怖,反而有些让人感叹,心惧。
黑夜中,魂魄一个个破开了锁链,这夜中,漫天的星影低沉,无规律的点缀,在李水山面对之向最中心处,有一个弯斜的月影出现,露出白光照耀而下,鲜露出那个深藏在黑暗中的魂魄,他们反而不再如白日被紧紧锁住的凶残样貌,极为冷静,有些人的沉稳在其中。
此人转头看向李水山,身上的衣袍折现无数的星点,在他的眉心有一个月牙之印,原本无形,被月光映照便有形。
他轻轻的呼气,对着李水山微微一笑,笑中有多种意思,看的出他倾斜的月光半边脸上的邪意,五官立体清晰,更加凑近了他与黑夜的间距,加大对比与白日的温和平静。
李水山不言不语的看着此人,他便开口道:“你是何人?若非想要去往太北山?”
“前辈,我们白日才见过一面。”
“哦!我怎么不记得,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有什么抓紧说,别打扰我,否则,捏爆你的魂魄。”
李水山咽了口唾沫,问道:“太北山在哪里?”
“你不知道?”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死在这里吧!我却少一个魂魄拉引,你勉强合适。”
李水山冒着冷汗,急忙道歉:“前辈,你说过不会威胁我的性命的!”
此人停下手势,笑意连连,“我就知道你这个文静的小子,胆怯如鼠,还想再此夜安静度过,就要克服恐惧。我知道白日有人答应过你,现在可不行。你需要过了我这一关卡。”
“不知道太北山,还上了此地,你在山下没有望见那重峦叠嶂之处吗?那可是很多人都想去的地方,可惜你这个少年有些胆小,连入山资格都不够。”
李水山回话,“那,前辈可知晓此山是何人?我记得有人跟我说过,是土匪头子占山,武力超凡。”
此人哈哈大笑,“你真是愚笨,此话你也信,你能看到果脯山,且敢在白日登上来,就证明你与此山有缘,入果脯山不去太北山就是脑子少了根弦。再说,土匪头子在凡人眼中就是一个名词,在你眼中就不是了。”
他摸着自己的长发,张开嘴巴叫道:“魂...坐...”
黑夜中就有十几个魂魄盘膝坐在地上,每一个都是极具凶狠的魂物,他们对这黑夜的喜爱宛如久旱逢甘露的喜悦,随即被在一旁的李水山吸引,纷纷贴着他的身旁嗅了嗅,透出狰狞。
李水山面不改色,实则内心极为慌张,毕竟没有见过这似厉鬼,但不是鬼物的东西。按照白日,此
人所言,这魂魄产生于混沌之中,这可是远古时候的存在,那么遥远的年代,能活下来,就超越了他的认知。
它们转脸就到了书架旁,对于里面的渴望程度高于对于李水山肉身的新鲜感,纷纷在月光下流下口水,这其中仿佛有它最为喜爱的食物。
此人哼了一声,魂魄都下了一跳,纷纷的坐回。
此人摆出一副老道的样子,摇头说道:“看着此月,便是你们诞生的传承,日月的精华都被你们吸收,且细细听我的教化,否则都如蛮物一般。”
李水山也静耳细听。
“月,乃是天地斜阳之后,万物休息殆静,生于北方,落于北方。”
“月,有弯弯,饱满两种之时,每三十昼夜转换之中,中间十五日之时,便为饱满,其余便是由此逐渐圆缺。”
“月,有阴气凝聚,发散之用,万物都需要他来调节阴阳,以至于控制时间的流逝。”
“月,完全把混沌区别开来,有一位远古大能奔跑追日,同样有一位双眼如光之人,执掌月影。他们完全把日月之术领会与心中,并且传递到每一位人族修士耳中。”
“月,是人族共生之物,不可或缺,当月出,阴气多,便可以凝聚阴石,可供阴修吸食。同样可以让鬼物爬出地下,张开嘴爪,吞噬人心。”
.......
“当日月同在之时,就会出现黄昏景象,日慢慢落,月虚影浮现,逐渐腾空而上。你们所见皆是不同,有真有假。”
“你们性格处于野蛮,需要通过凡尘的事感悟,同样也要慢慢的随着日月的变迁,感悟那种属于自己的魂,你们还没有归属,至于在哪里?你们也许诸多轮回之后,就会在见到。”
“记住,在日的后面,月的前面,那个时刻属于你们,属于你们蜕变的时刻。”
“我会每隔几年,会选一魂送你们下山,你们谁可以提前懂得我说的话,就可以去凡尘走一遭。一世,算是感悟,回来告诉我,你的答案。”
“没有被选中的魂魄,无法产生智慧,无法融入不属于混沌的世界。数百或数千年之后,你们将回归虚无,化为一空。一切都是你们的悟性所为。”
看着他的手指,抬起的时刻,就见到了有一个魂魄,露出一丝温和,他的空洞人影上露出了平静,像是对于此人所说的话,极为好奇,但是不明白什么意思,其余的便依旧张牙舞爪,按耐不知自己的心性。
此人便抬起自己的手指,对于此魂点了一下,喃喃道:“你有什么疑问?”
明知道此魂回答不了,他还是依旧问道:“你有什么疑问?”
此人隔了一段时间,看月光到了头顶,又问道:“你有什么疑问?”
李水山见此魂无言无语,就是停在那,如同没了生机的死人,等待了诸久,便开口继续说道:“你们有很多机会,我可以多等你们几百年,知道我意识散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果脯山放浪之人(4)
月明星稀,呼呼的风气席卷了果脯山山巅,这风与白天吹得方向不对,从山脚下往上涌出,就似地下的泉水喷涌,因为是月夜就夹杂了些许阴潮的气息,原本不太冰冷的几个时辰变换了度,就像在山顶摆着几个道人石鼓,吹响在山下进攻的号角,道人似李水山手中桃木剑醍醐灌顶之势,在后面细细的旁听。
黑夜黑袍,此人就变得极为冰寒,双眼似深夜觅食的野鬼,紧紧的叮嘱那个魂魄些许语言,有时候说道:不顾在凡尘小事,要磨炼心智,完全同心化为现代人种,就可以慢悠悠的行走在人世间,探索未知之事,可以感受阴阳之缺,就是日月的浇灌。这话虽然说的有些难以懂的,在李水山耳蜗中回荡许久,就明白此人的良苦用心。
这些魂魄要在他的指令下,完成蜕变,可以成为一个个超凡的人。
他还是有些过于勉强,当一魂融入世间,就怕不会再听此人的话,这是未知的。
下方的寒阴把李水山的书架打翻,露出其中的一鱼魂,一花猫,两物相互掩饰尴尬,就灰溜溜的盖上了青布,继续把自己隐藏起来。
天空有诸多鬼物漂浮,没有个都融入在黑夜中,有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到了李水山的身前,他细细的品味,就明白是玄阴之气。
这股气,不同意千山道人镇压的那个,而是一种随着自然风气吹散,李水山腰间的引魂钟叮铃铃而响,他用手按住,短暂的几个呼吸间,就见到此人抬手一呼。引起月光的遮蔽。
这天空的弯弯月牙就出现了一个确实的角,似乎是一个月狗撕咬,这就是他在下面看到的景致,黑茫茫的山下,那一个寒冷的风气依旧是从风口吹来,只不过是靠内而生。远远的躲开了封印的进入端口,不是风雪的冰龙,不是在其内的纯净之物压制,哪里是重峦叠嶂之物的下端?
此人对于遮蔽的鬼物咬牙切齿,压抑的抽出自己的寒光,身上的衣袍闪闪硕动,脱下衣服捧在手中,上面的星点缠绕,就见到这随后的魂魄都睁眼,对于食物的渴望,他便大声吼道:“不可,饿了也不许吃。”
“这样的你们与凶蛮之物有什么区别,若是不克制自己心中的**,就是一个祸害,那我就灭了你们。”他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甚至有些凶狠的杀戮念头,对眼前的几个魂魄就是先生管教。
说完后,他手中可是有星光衣装,一挥飞天,扩大数百倍,宛若一个斗篷,他吹了口气,衣服就飘到了月光缺角的一边,狠狠的仇恨道:“都是那帮老怪物的杰作,我做事有一说一,他们完全实在戏弄我。有一日,我必定去讨个说法。”
见魂魄被吸引而来,裹在衣装之中,被他握在手中,继续披在身上,上面的月光与星点就有些慌乱的移动,由一个地方转到另一边,宛若星辰摆布,此人可看的一清二楚,接着握着自己的拳头一拳凭空打出,打的后劲,直接把所有的星点积聚在一角,被他轻轻的握住一捏便碎了。
他再散开衣服,就看到其内空无一星倒影,不出一会,就又从重复了刚才之样,骂道:“老匹夫,就知道让我给他擦屁股,我真的是受够了,若是再来一次,我便拿着这些鬼魂去问问他,天天在做什么。”
这一套如云流水的动作,看的李水山目瞪口呆,他的眼睛中泛起精光,像是玩戏法一般,只是他早就见过更为惊奇的术法,对于这个便感慨不大,图个新鲜感。
此人见一旁的魂魄都变了一个模样,哈哈的大笑,他的笑声回荡在整片天际,有诸多鸟雀惊起,展翅逃窜,便又一拳打出,隔空一阵大声,震的果脯山的白皑皑雪落下山,一旁的李水山的头发被吹起,达到了最高处,缓缓柔软垂下。
笑的极为浪荡,显得有些癫狂,就差了一点酒,可以与疯子有的一拼搏,点着一个个魂魄的脑袋,让它们的脸上浮现一模一样的面孔,正是此人。
它们一同挥手指天,一手斜月,故作一副饮酒的姿势,看的出此人也会一个好酒之徒。
李水山觉得有些乏力,不禁想趴下看景,可是天边有出现一股闷骚的气劲,这是一片乌鸦,还有虎头蝙蝠,都露出抓牙飞来飞去,极为可耻,让此人摸耳挠腮,一会掸了掸自己的衣服,一会低头捏着自己的鼻子,“该死,这群黑色的怪物怎么又来了!”
他转过身来,带着天空骂道:“滚!”
刚才是一人之骂,第二句‘滚’便是与魂魄一起,痛快的冲着乌鸦,哇哇的被冲飞了,他的眼中有诸多的血丝浮现,显然被气的不轻。
“若是再有什么东西来烦我,我就大开杀戒了!”
后夜中,便无有任何东西侵扰,唯独此人每隔一个时辰就会转过头颅去问一问那个魂魄,“你有什么疑惑?”
直到四五遍之后,就看到弯月退回了北方,慢慢变红,确实有些与在太平镇看的不同。
天空泛起了青霞,露出半个火红的光色。
日升。
李水山睡的浑浑噩噩的,只能小眯几会,断断续续的睡眠确实不太舒坦,就看到此人双眼漆黑,墨水沾染,浑身的黑衣消散,星影沉寂,身边就留下了一个魂魄,沉默不语,它静静的看着此人,面孔一模一样,他笑,它也笑;他平静,它也平静。
他点了点它的脑袋,送了回去,紧锁铁链。这太阳之升,最为壮观。
阳光初现,此人却变成了白衣白鞋,一副‘出淤泥而不染’模样,五官精致,露出平静之色,但是笑意全无,开口道:“一日,又来了。”
李水山起身,掸了掸屁股上的碎泥,扶正了书架,笑着看其中的两物。
花猫撅着屁股呼呼大睡,吹得上面的几页书煽动,老肥鲶鱼蜷在一角,把花猫挡在外面,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他便盖上青布,紧紧靠在一边,闭眼静静感受这阳光的温和。
也许是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清晨不冷不暖的时刻,阳光正对着面一点点的攀援而上到达了他的嘴角处,驱散了寒夜的冷意,就算周围的白雪退化的冷,也不足以把身上的衣装剔透,露出其中的骨头深处。
再次睁开眼,就见到此人唉声叹气,静静的坐着,也在看着日升,叹息道:“人生又有几个一日呢?这样日子过的真快。”
这话从他嘴中说出,有些别扭,看其并不是短命之人,问道:“前辈在感叹光阴?”
他点头,“没错。我在这里等待了太多年了,虽然雪不会化,但是天会暗,四季会轮回。我还不如进去太北山安静的养息。不是一个执念,我才不会在这里盘坐这么久。”
李水山笑道:“前辈在等谁?”
“在等一个我等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出现。”
“哦!那也许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吧!”
此人平静的面容露出波澜,“也许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
李水山活动一下身骨,又坐下,此人对魂魄的嘶吼毫不在意,再次伸出手中的晶石,露出刺目的光芒,叫道:“我说在等,其实只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这是我的一个选择。”
他大声的说道:“日,乃天地阴月之后,万物苏醒之时,出于北方,落于北方。”
“日,圆满一成不变,无数个岁月永在,它是所有的生灵之初,它可以驱赶天地的阴潮,温暖万物。 ”
“日,用来调节阴阳,
亦控制时间流逝,凡尘古人所言,十二个时辰,子时(夜半,深夜时候),丑时(鸡鸣,一时到三时),卯时(日出,破晓之时),辰时(吃早饭时间),已时(接近中午),午时(日中,中午),未时(午后一点到三点),申时(太阳偏西),酉时(太阳落山),戌时(黄昏),亥时(人定,夜色深)。这期间日掌控大物,指导人耕作生活。”
“日,完全与混沌区分,有一位大能追赶紧紧索套。把所见所闻传递到每一个人族耳中,让我们加以运用岁月的流逝,这是一种赏赐。”
“日,是人族共生之物,可以照耀的地方皆为人土。阳光干燥,可以凝聚阳石,供阳修吸食,防止阴气过多引发天地平衡,此为正。”
......
“天地之中,我们都可以观赏黄昏景象,由日升,日落而起。当月影浮现,腾空而上,你们所见的皆是不同,有真有假。”
“你们性格处于野蛮,需要通过凡尘的事感悟,同样也要慢慢的随着日月的变迁,感悟那种属于自己的魂,你们还没有归属,至于在哪里?你们也许诸多轮回之后,就会在见到。”
“记住,在日的后面,月的前面,那个时刻属于你们,属于你们蜕变的时刻。”
“我会每隔几年,会选一魂送你们下山,你们谁可以提前懂得我说的话,就可以去凡尘走一遭。一世,算是感悟,回来告诉我,你的答案。”
“没有被选中的魂魄,无法产生智慧,无法融入不属于混沌的世界。数百或数千年之后,你们将回归虚无,化为一空。一切都是你们的悟性所为。”
此人闭眼淡淡思考,说道:“不知你们中何人被选中,就是缘分。”
李水山看向其中一角的那个魂魄,有着此人的面孔却含糊不清,其他的魂魄都在嘶吼,想要逃离铁链的束缚,在晶石的反光下,胆怯的退缩。只有那一个魂魄,抬头目视,带着疑问,带着不解,它仿佛看到了什么,在思考什么。
此人把晶石推到了高处,直对阳光,散发这五彩色,淡淡的开口:“你们需要净化。”
除了那一个魂魄,其余的都发出了惊天的嘶吼。
此人平淡的说道:“你来的目的估计就是太北山了吧?”
李水山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太北山到底是什么,修士聚集?还是一个山?
“你是不多数的人到了果脯山,不去太北山有些可惜。”
“夜晚的时候,要是运气好,我就会带你去。若是天意难为,就老老实实的下山,离开吧!”
...
黄昏时刻,此人两眼微变,血丝凝聚,收起了天空之上的晶石,身上的衣袍瞬间变成了黄色,笑意多了些,十分可怕,但是他起身带着那个纹丝不动的魂魄一挥手,破开了锁链,把它抓了过来,问道:“你有什么疑问?”
“你有什么疑问?”
“你有什么疑问?”
此人足足问了十几遍,这期间,这个魂魄有了一丝回应,只是不大不小,就似在水面上的一个水点,被甩了出去,落在山巅上,额头被此人一点,便露出日月的共同交融,念道:“日月,绘面.....”
再次点在他的头顶,念道:“日月,显魂....”
这个魂魄出现了一个面孔,五官挺立,头发长飘,清晰可见,赫然是一个青葱的白嫩中年人,此人说道:“去找一个人投胎,或是夺舍,你自己决定,你的人生你自己选择。”
他一说完,此魂不动声息的飞离,奔向山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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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来一个大礼(厚颜求票)
李水山瞧着魂魄如人一般灵活,灰溜溜的离开了,留下此人沉默无言,静静的看着露着微微寒蝉的寸寸白雪月影,他的手心中抓着一把铁链,所有的魂魄都被拽了过来。
他心情极为凶狠,甚至咬牙磕哧磕哧的恨铁不成钢说道:“你们怎么会如此愚笨,我还要给你们讲述多少遍?”
此人接下来的一眼,看的就是李水山,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玩腻之色,笑道:“你不走?”
这个笑容,让李水山低头不敢多看。此人黑白之面都是不同,白日好些说话,面容冷酷,但却光明正大,有理可循,可讲;到了黑夜就是一个吃人的样貌,脾气暴躁,甚至冒着一点坏心思在自己的身上,宛若那见到的天魂念师的不同人格,可仔细想想,又不是。
李水山笑着回答道:“前辈让我去哪里?”
“下山,你可以回去了;或是我把你练成魂魄,带去给那个老怪物。”
李水山摇摇头,坚定道:“可以下山,可是我还没有看见我需的东西,亦回去,去哪....”
此人陷入了思考,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我做事也不喜欢往回看,就算一路到黑也不畏惧。其实,当我醒来的时候,你就别想离开。,黑夜的果脯山是属于我的,你也是属于我的,我不会杀你,并不代表我不会让你安然无恙。”
李水山冒出一丝冷汗。
白日,此人说的没错,并不会伤害他,但是并没有说此人会对李水山有所安排,或许还会让他活的生不如死呢?他瞬间有些难以接受,随着脑袋中的涌上的奇异想法就勉强的笑了笑,“我只是听说果脯山的侠士有定魂针,想来寻找,不知道那位是不是前辈?”
此人邪恶的哈哈大笑:“我可不是什么侠士,我顶多算是一个罪人。你要找这个东西干嘛,这个可是太北山内的物件,当时的我也想找一找这个东西,可惜没有找到。”
李水山叹了口气,心中不知想些什么,只见此人言:“不过你可以给我一个东西作为交换,我可以带你去太北山,给你找个师傅不如修行之门。”
“啊。”李水山有些惊讶,不知此人说的是假话还是真话,拜师岂能强求,再说自己也并不是急需定魂针,只是验证一下千山道人所说的是否为真,真的话,给莱留一个信息,可以在此地拜求的到。
但想想莱也没有与自己那么大的交情,一切都是那么阴差阳错的感觉,还不知他是否可以好好在玄阴的手下活着醒来,还能不能认识这个与他一起进去鬼府的少年,想着想着叹息了一声,也就不再想了,喃喃道:“一切随缘吗?”
此人咬着牙拽着那些露出凶蛮气息的魂魄,竟然有些反抗之意,见到其中一大半竟然有些难以移动,仿佛不满于每天的讲述之语。有一个调过来头想要去张嘴撕咬此人,原本无面的魂魄,有了人影,这时候挣扎着出现了一个占据大部分脸面的裂嘴,后面紧跟着三四个魂魄一起,纷纷冲击而来。
此人面色狂妄,站起匀称的身躯,手中的晶石一挥,天空出现一个月下的五彩,发出凌厉的波光,同样是五彩,却多了一起阴邪,让鬼物更加欢畅,谁知他抬手一点,这股晶石上的五彩断裂,出现与几个魂魄颜色不同样的魂物,扑向它们,几个呼吸便撕咬干净,剩下的是另外几个露着凶蛮
之气的魂,却对此人没有任何的恨意与杀念,与其他的魂魄一起停留在黑夜中。
他收起晶石,一呼之下,都坐在了山巅上,他的脸上平静,见所有魂魄坐在地上,他又开始重复昨夜讲述的几句话。
李水山凭着感觉细细的数着,一共十四个,少了黄昏下山的那个,否则就是十五个。
他口中念念有词,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叽叽喳喳的虎头蝙蝠,在黑夜中飞来飞去,恰好飞到了果脯山山头,他话被打断了,低着头,气的张嘴又吼道:“又是这个玩意,是那个老怪物搞得鬼吗?我已经在最边之山,还给了我如此大礼?”
随即两眼通红,右手对着天空掏出,卷起一阵狂风,吹得虎头蝙蝠分散而逃,有些走的不及时,被此人又一掏之下,碾成碎尘。他幸灾乐祸的坐在山巅,在黄昏时刻让一魂下山,去按照自己的话语去探索,有些满足感,
他挠着自己的脑袋,忘了说道哪里。
李水山背上了书架,想了想,想要主动离去了,从梅花二老行走的路前行,或许那里才是自己想去的京城之地。
天空呜呜的又飞出更大一片鬼物,说着乱七八糟的秽语,有能听懂的,有的不能。
此人咬着嘴唇,露出难以压制的痛苦,他伸手一拍,把盘坐在山巅的十四个魂魄凝聚在自己的手心,犹如小挂件一般,攥住后再次一甩手臂,就收进自己的衣装中,成为一个个与他一样冒着红眼的无面人,在衣袍上疯狂的挣扎,似要突破而出。
他笑嘻嘻的抓着李水山后面的书架,顺带着把李水山拽飞,“我说了,来了,就别想走了。”
就当这句话一说,李水山后背的桃木剑猛地发亮,符文微微颤动一道波纹发出,斩杀的是天空的鬼物。听闻几声尖锐的惊骇嘶鸣,还有无处躲藏,逃窜的死亡之鸣,燃烧了起来。还有此人衣袍上的魂魄印记,发出嗷嗷的嘶吼声,冒着烟气,十分惧怕。
此人吹出一道风,吹灭了正在燃烧的衣装,狠狠的瞪着眼睛,深呼一口气,骂道:“你这小子,怎么不听话,不然我给你卖给老鬼物,让你知道什么叫折磨。他会狠狠的抽了你的筋皮,把你扔在厉鬼的大缸子慢慢的被啃食,听起来残忍吧!那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去那个地方,给你任何师傅还不好。”
其实他的心中打着如意的算盘,喃喃道:“你的桃木剑正好可以降服老怪物的鬼物,哈哈,真是缘分。”
李水山心中有些难受,看来此人在夜晚与白天完全就是两面变,一面似正,一面在夜晚似邪,的确有些渗人。他的心中有些寒意,此人看上了李水山后背的另外三把剑,犹豫了一会,伸手去抓李水山的桃木剑。
这次轻易的扯了下来,捏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说了一句无聊便扔给了李水山,再下来看到了他另外两把剑,还没等此人靠近,青铜剑冒出一道寒光,瞬间有种冷意顺着席卷李水山的肌肤上,透到了血液中,让他身体有些虚软。
这寒光之下萌发一种恐怖的气氛,此人立刻收手,心中一颤。
“怎么会有如此的宝贝?还是有些威势的。唉,罢了罢了,这三把剑不适合我。”
“此人必定是上天送给我克制那顽固的老怪物的,这下看他还怎么打扰我的清净。”
此人抬手就把自己眉
心的月影呼应在了手心中,按在李水山的后背,这一下有了些许吸引力,让李水山动弹不得,他得意的笑,“世间还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东西,更被说背着剑且有微弱修为的少年,就似一个玩物,我想怎么样还不行吗?”
果脯山上都是他的笑声回荡。
此人带着李水山飞去了那重峦叠嶂的山中,一阵阵白雾蓬勃而来,这里是一个奇怪的地界。近处就有几十个山峰,还有数不尽的河流往回亦往下流动,黑暗一片,却有无数的小鸟在一座山峰上被惊醒,叽叽喳喳的鸣叫。
当然这里有诸多的山头,每一个都是极为大的峰,峰上都有一座殿或是一个高塔,拨开一看,就知道此地灯火明亮,似有人在耍剑意,弄得天空明晃晃。在山上的风景优雅,上空还有一片片的萤火,冒着微弱的光色,让此人的脸上露出些许欣慰。
山下的流水,带着些许哗啦啦的响动,声音时而大时而小,还有漂浮在天空上的云雾,有一个个小船停泊,又有一个大的蒲扇凌空而静,上面似睡着一个呼噜老汉,嘴角流下口水,似梦似醒。远处,还有太多太多的山峰,一个比一个矗立,一个比一个壮观,不小心瞥见的最中心的那个就是山峰,上面有一个极大的圆环散发着光芒,似乎就在呼应着周围的萤火,带动它们冲向天空。
虽在夜中,也可以看清其中精致的优美。
此人也沉醉于其中,喃喃自语道:“老子的小迷妹不知道还在不在那个春峰,那是一个极为美妙的地方啊,每次看她们露着自己的一块绣锦,腼腆的一笑,我的心就被酥软了一下,真是受不住。今天太晚了,不宜打扰她们。”
此人带着李水山飞去了远处,一个少有萤火的地方,那里有一个低矮的山头,那个山峰上有一股尿味,冲天的臭味。
这里有一个盘坐在石塔上的糟蹋老头子,穿着蓝袍,上面破了太多了洞,还有几个小鬼在他周围跑来跑去,甚至当他低头打瞌睡的时候,就见到一个小泡泡从鼻子中吹了出来,滴拉而下,舔了舔,意味深长的咂了咂嘴巴。
他挪动着屁股,噗的一声,臭气熏天,熏的周围游荡的鬼物都吓的逃窜不敢进入峰中,他在睡梦中笑眯眯的抓住他刚放完臭气,就捏在了手中,放在鼻子中嗅一嗅,看起来极为美味。
这一幕,吓得周围的鬼物,能躲藏的躲藏,能跑的跑,甚至让他俩人看见两眼这一阵风声吹过,让其他几个峰上传出骂意,扬天嘶吼,“又是那个糟老头在放屁,就不能检点一点吗?”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一晚上都有十几个大屁了。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吗?”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让他吃了那么多的萝卜,一个修士竟然那么喜爱吃凡间的萝卜。”
“以后他还没出峰,就躲得远远的,否则他说一句:抬屁股走人。这一屁就能把人蹦死。”
此人见臭气熏天,停下了飞动的脚步,吐出几句污言秽语,“这个老不死的,又在放他娘臭屁,怪不得鬼物乱跑,都跑到了我的山头了。”
他一挥动自己的衣衫,卷起一道狂风吹动了在矮小山头的气息,卷着臭气飞去远处,飞的地方恰好遇到了另一股风气,这一下就被吹了回来,落在了别的山头上,那个山头让此人眉头。
“老怪物,给你送来一个大礼。”
第一百二十九章 糟蹋老头的威胁(求票)
糟蹋的老头子张开眼睛,哈气连天,仿佛打扰了他的美梦。悠哉的似一个二郎腿翘得多高的老佛爷,原本困色的眼神一扫而空,看着俩人心中气多,一言不合就打了声嗝,震的整个山峰一抖,就眯着眼睛问道:“有什么大礼物?要是有些好吃的美食,我或许还可以勉强接受。但我一看你来,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不是来教唆我这个老人家做坏事,就是来偷我种的菜,真是可耻啊。”
此人面色笑意不断,且在黑夜的映衬下多了些许阴森,却实实在在做了点惬意的事,就把李水山落在山头,说道:“难道我这玉树临风的男子也不你这怪物的眼吗?我几次前来都是抱着极美的心态来,给你问寒取暖,又把自己找来的一大片青萝卜移到你的峰下,那萝卜白里透红,红里透青,肉质鲜美,嘎嘣脆皮,难得的好食物啊,瞧瞧你说的,我都有些生闷气。”
“再说,我一手遮住果脯山的山,那里你可从来没有去过,陪我一起在山巅看景,赏月亮饱满,心中的阴霾就会散去,你瞧我说的对不对?”
糟蹋老头子摸着自己分叉的泛白胡须,听着此人油嘴滑舌的说些事实道理,还自觉地点头,喝道:“说的对,你还算有些良心,不枉我老头子对你这小黑心人的浇灌。等有一日,我可以脱离此山,便随你一起去看看。”
此人指着李水山,有气的说:“你瞧这仪表堂堂的少年,俊俏,风流倜傥,书香气十足,长发飘然,说话也口齿留香,做事麻溜有底蕴,天资不逊,能融会贯通所有可教之术,何德何能的妙人。更别说有一丝文雅的气息所在,恰好能熏陶你这老怪物,你不留下?”
糟蹋老头子勉强挪动了身子,临起身的时候还噗的一声回香,染的后方衣袍膨起,震的四角七层的石塔,微微晃动。毕竟是修士,有着超然的力量,再说加固多了的石制物件总会有些稍微的修缮,但是这个石塔似经历诸多的风风雨,裸露破裂的缝隙有四五道之多,就不见倒。
这可喜可贺的事情,还好落在这糟蹋慵懒,不知捯饬自己的老头子,他两步一走老骨头粗皮摩擦扣肉,脚步磕磕绊绊的似于移花接木,脚法错乱的时候,前脚跟后脚不知如何走了,眼睛眨眨的血液不流通,看不见黑夜中人影。
笑嘻嘻的把自己的屁股拍平,捏起贴在肉屁股上的裤子,一脸不以为然的走来,“我瞧一瞧,你若说的真的,我就留下。”
这只是十几步的距离,他就把臭味带了过来,贴近李水山的脸皮,隔了一寸的距离。他左眼紧闭右眼盯,看的是李水山的不挺不翘的鼻子,不大不小嘴巴,不凶不狠的眼睛,直到那浓密的眉毛上,咳嗽了一声,“你可是最外山放浪不受拘束的白云凡,心却是跟夜晚的你一样黑。你说吧,送此人来有什么意思?是不是惦记着我的什么东西?”
此人捏着自己的下巴,“我可没有什么惦记你的念头,只不过觉得此少年挺适合
与你相伴的,正好可以给你洗洗衣袍,做做饭,何乐而不为呢?”
糟蹋老头子点点头,似觉得此人说的有理,“我觉得你不怀好心,还不快走。”
此人笑眯眯的离开了,还想着许久之后,看看效果如何,瞬间觉得自己的成就感满满。
糟蹋老头子又咳嗽了一声,叫道:“你这少年,叫什么名字?来这里有什么企图?”
见糟蹋老头子如此问,只好作无奈作答:“我名李水山,自己被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到了这里。至于有何企图,晚辈便不知了。”
“哦?”
“那最好,你自己找个洞穴住吧。平时也没有什么急事,就是让你陪我看看夜景,给我洗洗衣服,做做饭,就行。”
李水山听得一脸迷惑,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
他便飞回顶头七层塔上,想要酣睡。
李水山环顾了一圈此峰也没见到有何洞穴,整个小山头有数个顶多有数十丈高,这山边确实自然生长了不少的树,有冒着尖头的乔木,刺毛啷当的像是蒲公英的花树,那躲在梳头后面的一棵棵毛刺球,就卷成了一团,滚到了他的脚下,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会长些稀奇古怪的树种。
他用鞋子一驱,便似站在圆滚滚的石头上一样坚硬,粘的脚底透出一个大刺,让他捂着自己的布鞋,轻轻的坐在一旁的黑石旁,树非数,球非球,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扣除了硬树种,甩在了一边,去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这时候的李水山只能在黑夜中摸瞎一般,慢慢小心翼翼的摸着石头,听着流动的水源,就知道这久而久之形成的河泉中,必定就有些鱼水。每人知道的地方,再说那位糟蹋老头子又不指点何地,贴着脑袋在那里占足了脚。
就听到水边窸窸窣窣的有水动,这而咕噜噜响来源竟然是刚才最高处的塔下,必定有一个小泉眼,流淌着溪水慢慢下山,这一去就是不停不歇,他抬着脚步,躺在大块石头上,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找。
那位糟蹋老头子在塔中翻来覆去睡不着,想了想:这少年平静的有些异常,话说人都不如老怪我心怀坦荡,可此人话语少,精,一看就可能是那白云凡叫来整我的,此事可不能掉以轻心。若是真的呢?岂不是对人家无理,让人家塔中都不进。
糟蹋老头子说到:“可是他没有修行之力的波动,这就妙哉了!怎么整我,多虑了。”
他的心中不知打着什么如意算盘,一屁股拍起,睁大他那两个小精灵双眼,漆黑中透出泉水般的灵动,又有些岁月下的苍白,些许黄色的沉淀物挤身于此。
他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又想到:“不对,那白云凡没有那么多好事,肯定有什么阴谋。想要那我取笑还是想干嘛?我堂堂藏峰的峰主,有他人比拟不了的硬实力,若是算计那春夏秋冬四峰的峰主,我必定会被活活的揍死。”
“不行,不行,这算盘打的不好,这个人我要仔细看看。”
他起身迈步到了塔窗前,坐在上面咳嗽了几声声,酝酿一些痰水,吐了出去。见李水山刚要放下书架,就抬头看了他一眼,瞬间让他又一口痰咳不出来,一口吞下,一脸不在意的问道:“没有找到洞穴吗?”
李水山摇摇头,回应道:“没有。”
“哎哎,别找了。来塔里将就一夜吧!刚才是我看走了眼,以为你隐藏了实力,怕你半夜被鬼物拽走。”
李水山反而不自在,熟知这糟蹋老头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看着臭气满身,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过澡。还好没有嗅到他身上的酒味,不是一个响当当的酒鬼罢了!但是这样就更加吓唬人了,不喝酒,不干嘛,半夜叫李水山进塔中,必定有什么不良的企图。
想起那果脯山的白云凡,此人可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大礼送给这个邋遢的老头,刚才又有些不好的印象,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想拜他为师,但是这糟蹋老头见李水山一动不动的坐在石头上,有些尴尬,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我只是交代你一些事情。再说,外边会有邪祟到处闲逛,还是进入塔中,会有些温和。”
听到‘温和’二字,李水山一脸呆滞,笑着回答道:“不用了,我不惧怕的。”
他又说,“什么怕不怕,你不知道在我这阴峰上的鬼物都是一个个嗜血的魔头,说的轻巧都是百年起的怪物,说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趣,要是对你有什么念头。你这小身板在它们的面前就是美味,来吧!这里面可以容纳你一宿。”
李水山模凌两可,不知如何回答。
见外面一阵阵邪风吹来,吹得李水山瑟瑟发抖,这山半腰水流旁,冒出一个个脸盆大的眼睛,红的,绿的,紫的都有,尤其有几个一眨一眨小眼逼近之时。在书架中的老肥鲶鱼察觉到了何物,好奇的拿开这层青布,看看几眼,谁知这一眼下那绿眼盯上了它,吓得他的魂魄一上一下,心跳声扑腾扑腾的。
它掐着花猫的尾巴,贴在耳朵旁一字一句的说:“有...有...有...”
花猫看着它一惊一乍的,慢慢的拿开盖上的青布,不以为意的看了一眼,随即跳了出去,瞄了一声,呼唤着李水山快走。
李水山抬着书架一脸疑惑,转头一看,说是不怕,也是有些背后一冷,踏步就走,糟蹋老头笑嘻嘻的坐在窗户上,拍腿大笑。
高塔虽有七层,但每层只有半丈高,这七层上的一个塔尖冒着丝丝的蓝光,糟蹋老头子的话语传的下来就似抽人疼痛的分风吹得他瑟瑟发抖,这花猫跑的比李水山还快,更别说那个咋咋呼呼的老肥鲶鱼,睁大了眼睛飞奔而去,两个小细腿踏在地上,宛如一道疾风,看的糟蹋老头子是目瞪口呆。
“我是一道风,不惧怕风雨,怕吓唬我的鬼啊!”
第一百三十章 秀色可餐的老肥鲶鱼
七层四角石塔,藏峰所属最高塔尖,冒出蓝光直达一山,再接替而去,奔进那转着轮盘的山。
每一层都有呼呼的风声,加上外面若有的鬼哭狼吼声,似乎对于这陌生的来人有些敌意,让在其内的邋遢老头可是欢喜的很,心中不怀揣好意的傻笑,见鬼行云流水,就看着他的眼睛,能发现其中的一些隐藏的小阴谋,就知道他也许有些底蕴。
老肥鲶鱼小细腿如鳗鱼游动,软条却在一蹦之下,极强爆发力,远远的躲着那一道道眼睛的偷窥,它就知道此地不是那么好待得,直接跑上了七层楼,哭爹喊娘的如人一般,笑眯眯的奔进邋遢老头子的怀中。
邋遢老头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阵风吹过,分叉的胡须微动,下一刻就见到怀中的老肥鲶鱼魂体。
他惊讶一番,摸着自己的胡子,老眼揉了许久,“你竟然有如此之物,竟然如此优美。”
暗自欣喜,便心甘情愿的接受,抬手摸着它的脑袋,讲道:“我见识过这么多的鱼类,就属于最乖巧,看这漫天无云,看你这小腿弯细,我很喜欢。说吧,你想要哪一块地方作为你的巢穴,我相中一个曼妙的鲦鱼身材,送你可好?”
这满满的爱意,让小心胆怯上楼的李水山与花猫瞪大了眼睛,脚步停下,嘴中嘟囔一句,“我猜测的没错这老头子真的有些不好的嗜好,可能是审美意趣的不同,不过也算臭味相投。”
邋遢老头子笑眯眯的摸着自己为数不多的头发,心中有些愧疚,“你这小子,叫啥李水山,爽当我赐名,藏生罢了!但你太弱不足做我的弟子,你去多加修炼,等到我那日心情舒爽就收了你。”
“今日很高兴,没想到送我如此大礼,我接受了,权当你入我门下之物。”
李水山并没想此人收他为徒弟,一想到他与臭肥鲶鱼相融洽的美妙瞬间,心中就有些怪异。
“你领不领这个名字?”
“你若是想跑我便打断你的腿,来到我藏峰上的弟子哪里有走的出去的。”
一眼飘过去,这里除去此糟蹋之人,便无多余。
他只好领命,静静的坐着,就算出的了藏峰,刚才过来之云缥缈属实有些迷惑人心的用处,如此大的地方,正好不符合他为修之意。
他沉默了。
四角七层的石塔内,冷风透进吹得他瑟瑟发抖,不得不说,阴气重,外面虎视眈眈的睁眼那么多的鬼物,不适合夜中休息。
况且此人还算有些好意,可是他的好意却有些偏离,对的老肥鲶鱼的魂体又看又思,眼睛里有些神采飞扬,时不时的摸着自己的胡须,打着瞌睡,不会越老的修行者就有些奇异的怪癖吧!
一夜浅度睡眠,抱着花猫醒来就静思,就见到他脚步慢,静静盯着李水山后背的三把剑,露出好奇,开口问道:“这是何物?”
李水山回应道:“剑。”
他咬牙又问道:“我堂堂一峰之主,怎么
会不知道剑的形状,我问的是此物的详细。”
李水山慢声慢气的说:“三把剑,具体的信息我不知晓,我只用过第一把桃木剑,可以克妖魔邪物。”
他抬起手指指道:“废物,这等好剑,是你可以用的?光看第一把就觉得有些那一查究,这第二把第三把都有些难缠,你会被他硬生生的克死。你还背着它干嘛?”
三把剑,由仙剑转换而来,那熟悉的梦中,有那号称煮水人所拿,献祭抵挡草莽大劫,可此人又看不到。
“你怎么知道克我?”
他毫不犹豫的说:“我见你命格虚弱,今生怕是入道浅薄,有声无望,有天无命,不懂得取舍,不如送给我作罢!我帮你好生看管。”
“不对,你这剑我留着无用,废物件,你自己留着省的我再给你佩剑。小剑恰好可以给我削一削水果,妙啊!”
李水山摇摇头,叹息道:“你不懂,我不愿意说。”
邋遢老人气急败坏的坐在窗户上,扔下那老肥鲶鱼,喃语:“该死的玩意,你还不是我的弟子就让我气的胸闷,要不是我黑夜老眼昏花,就不该留下你。”
“你懂剑吗?”他气的甩了甩破旧的衣袍,蓝丝加身,有纹理痕印,因为此山低矮,恰好只有这一身破旧石塔加上后背的一点薄云绣花,下方的野鬼睁眼,也就是夜晚的景象了。
“不,你这修为薄浅的人,懂什么剑。”
“哼,过来,你这肥鱼。”
老肥鲶鱼如同仆人连滚带爬的在地上涌去,摸着邋遢老头子的脚裸,狠狠的亲吻,“前辈你尽管吩咐,我肥鲶鱼一不做二不休,绝对忠心耿耿,人前马后的服侍您。”
邋遢老头子刚才还是十分暧昧,现在却对老肥鲶鱼有些不理会,让它心中打着鼓,听候差遣。
“你有些才能,做事可以,先留在我的身边。”
老肥鲶鱼跪在地上拜谢。
李水山摇摇头,外方已经开阔明朗,属实有些清晨微露之冷,少比在山下时候,穿着厚衣袍也不会觉得冷,他再次请示便还是找了第六层休息,在这里放下了书架,剩下它与花猫,而那老肥鲶鱼一见就不是什么好货物,这时候奸猾的心性就脱漏出来。
一声一声的呼唤声,就在第七层,蹦蹦跳跳的声音就这样传来传去,落在一人一猫的耳蜗中,尤其是这树下的惊蛰露出响动,这鬼夜中的双眼就浮现,透出深深的渴望。
有过窗户观望远处的那座大山,虽只有一点光影,却浮现一把剑,静静的立在山边。
李水山许久不许吞食食物,逐渐可以感受空气中的细丝灵韵,这是一种与他物不同的清爽感,吸食到了口中,便化作了点点的荧光色,落入体内,他每次到了夜中的时候摸着自己的肚皮就觉得挺饱,这一点清晰的也让他心中喜悦。
可是花猫就吵着有些饥饿,难免就耗费了他一些心思去搞些东西,一想到哗啦啦的流水就有了法子
当他想要走出去的时候,老肥鲶鱼跟在邋遢老人的后方,化作有模有样的人性,一手腹背,两眼小而精,黑不溜秋的胡须落在鼻涕下,那浅浅的魂影也没有黄泉的阴兵来收取,何必闹腾污染了这个清净的生活。
老肥鲶鱼一脸傲气,再也不正眼瞧它花猫,气的它回想起先前所做所为就尾巴扬扬,想要一口咬了肥鲶鱼的魂。
估计所有的肥鲶鱼精就是它这样的一个性格。
老者脚步如飞,摸着分叉的胡须,笑语:“我养了这么久的鱼精,怕是成熟了,看着那软条的身躯,戏水的娇嫩鱼鳍,还有那似人的鱼嘴,白磷擦过溪水。就我就欢喜,你评评说我给你找的肉身咋样?”
老肥鲶鱼舔着脸大声夸赞道:“前辈见多识广,兴趣爱好超凡脱俗,一看就是极佳之物,我爱的不脱手啊,甚至想马上试用一下。”
他洋洋得意的点点头:“你这鱼精挺会说话,我看你有得体之雅,况且爱好与我近同,我可以多多指导你,让你成为我的坐骑。”
说完,就瞥了一眼李水山的来到的身影,“藏生,还不快给为师拔几个萝卜,送到七层,让我好慢慢享用,嘿嘿。”他的笑声阴邪,在光天化日之下,冒着热气,看着像是虚弱之人,才走了几步路,气喘吁吁。
李水山只好抱拳答应。
水中的鱼被邋遢老头子挑起,在空中转动了几圈,就白了眼睛,再扔进溪水中,就白飘飘的翻着肚皮,老肥鲶鱼魂体冒着精光,舔着舌头缩成一团,飞奔而去,这一下就挺进了鱼身中。
此鱼白眼不变,在水面打挺,扑腾扑腾,渐进周转了鱼鳍的左右滑动,鱼尾划水,慢慢的就翻了过来,身上的鳞片白花花的撒下,从新生出了粘液,持续了十几个呼吸,变黑了眼睛。
它眼中的狡猾一览无余,黑白鱼眼分明,粘液遍布,上面两个胡须拉的很长,下端两个不变,转眼生龙活虎的跳跃在水面,嘴中亢奋的脏话涌出,“奶奶个鱼,终于有了身躯,还不枉我辛辛苦苦的走了出来,此事不可强求,看是我算是运气多佳,谢谢这老头子。”
“不对不对,前辈。”
他大声的说道,“前辈鸿福齐寿,有眼识珠的见到我的真身,不不......”
“前辈有选择甚妙,身躯匀称,年轻有样貌,白花花的鳞片被我褪掉,我的粘液舒展可以给前辈来个通宵的淋香浴,我觉得大好。”
见说错了话,邋遢老头子也不责怪,瞬间拉起一道溪水,落在它的身上,笑嘻嘻的说道:“化一个身来,我双眼如炬,瞧一瞧,看一看。”
老肥鲶鱼转起一道水涡,身躯渐渐的透出,那羞涩的面容上透出点点红晕,嫩骨的娇弱,细挑的身材,全身有三块水波遮挡,长发垂到细腰,双眼水灵多巧,那手指的默默点在空中,眉毛上带着点点清透的水珠,就是刚才的白磷鱼与黑不溜秋的他相容变得麦色了些,看的邋遢老头子直起腰呼道:“曼妙!”
第一百三十一章粉饰其外,见之其内(求票)
腰细,脸皮薄,细皮嫩肉,就是有些粘液让人心中酸水凶冒,堂堂的丑陋恶心的肥鲶鱼变成了这风情年华的女子,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一直看到他的脚趾头,邋遢老头子拍手叫好,身上的汗水滴滴答答的变成了口水。
地上的黑石,还有垂挂在嘴巴下的胡子挺直,微笑之后,觉得有些不贴合实际,就一甩袖子,甩出一道清晰的衣袍送到了老肥鲶鱼的身边,“来,快快穿上,我从未见过如此美妙的女子,正和我的心意,我们去塔中好好坐坐。”
一声吼叫声传到了李水山的耳中,“准备些萝卜,今天晚上我要和这位美女一起赏月,赏星。”
花猫看的快要瞎掉了眼睛,唯有李水山一脸不知的看着,却没有丝毫的波澜,摆摆手,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去做一件在太平镇最爱做的事情了,偷玉米或是瓜果。
尽管有些不好,会让村民们谩骂,只不过是图个一时心爽,又拿不了多少,就这样会粘上一点‘熊孩子’的口吻,现在想起来也是开心。
白日,无鬼物现行,倒觉得十分的明朗,地上的一物一叶都能看的清清楚楚,踏着飞鸟的粪便加上一些水边的湿泥巴,才觉得此地幽泉畅通,在山脚下连同着山上塔底流淌的泉水,从一块极大的石头上垂流下。
临溪行走,踩着有鱼挑起的水波,不时还有绿纹的尖嘴虫冒着生死的挣扎从水上的落叶弹跳而起,要去往另一处青涩的黄土之地。
这山上的黑土石头与山下的黄土软泥不同,一个干燥阴冷,而山下却湿润温和,这即是区别。
路过了这只有一条蜿蜒而下的溪水,就知道后方还有一个垂涎若狂的小兽睁着眼,滴滴答答的落着口水,属实不同,李水山觉得背后一冷慢慢回头观察,就看到如此可爱的动物,奶声奶气的跳跃到他的布鞋上撕扯。
“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兽?”
“有点像是犬,冒着黄毛的狗,不过在我意中兽类不是这样。”
他刚刚说完,一个黑影挡住了天空的阳光,斜着的阴影落在他的脑袋上,那是一个数丈高的兽,獠牙凸起,冒着凶蛮的唾液,眼角还粘着眼屎,心中不自觉的后悔万分,就是一个小兽被他说到了几句,还是夸赞的言语就让家中的大人来找,这有些运气过于亏欠了吧!
“我并没有伤害它,只是路过此地。”
还以为大兽会咬牙像要怒吼他们,没想到伸出手臂,上面毛发旺盛,开露人语:“你们好啊!”
李水山吓得心中一惊,雌兽的话语也是极为奶声奶气,并不与他们的身材相互匹配,李水山僵硬的面孔露出一点微小:“你好。”
“我们并不是可以惊扰到你们,只是去萝卜地。”
“你是说萝卜地啊!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雌兽如此体贴温馨瞬间融化了花猫的心,喵喵的盯着那小兽看,紧紧
跟在它们两兽的屁股后面,甚至当手里的一点猫爪子轻轻的匍匐在地上,不舍得抓碰。到了青紫萝卜地,这一盏茶的功夫就摸着脆皮,水润的拔了一大片,很显然,两兽也是以这个为食,但是吃的不多,细细的咀嚼,口中的舌头细甩,“有一块黑土地落在这里,肥沃精华,摸着地上清脆的蚯蚓攀爬,可这里有取之不尽的萝卜,每一个月更换一次。每次偷偷的偷吃两个,怕那个峰主疯子头知道,抓我们炼化他的小奴仆,让我们去赶魂,就完了。”
“你说峰主叫老疯子?有没有真名?”李水山好奇的闻言。
“没有吧!况且我开智的慢,受到了排挤的话,就偷偷的躲在这里,等有些石斛兰开了,我就把他们裹在自己的洞里,给我备好粮食。如今吃腻歪了,就会来卷两个萝卜,那个老疯子贼精,什么都精打细算的,更主要的是贪吃,萝卜就是他的一个兴趣。”
“他每天拂晓之时,就会踏着雨露飞来,一个个的数着萝卜,生怕丢的多,少了三四个倒是不算计啥,多了就如风一般乱跑,到处翻腾。还好他没有找到我们。”
李水山不害怕它庞大的身躯,笑道:“你不怕我告诉那疯子,让你被拉去驱魂?”
它趴在地上,拍着自己毛发旺盛的后背,“从我到来时候,就有一个弟子被安排在他的手下捯饬东西,活生生的被气疯了,现在还在地上打滚,吃不进喝不下,原因在哪?就是那个老怪物手中有些怪癖,你若是经过了,就不会与他一伙了。你说怎么样?我不信你能甘心在他的手下,成为他的弟子,而且你身上还没有换上蓝色道袍,身上的衣物小山四角七层的石塔印记也无,我就不用担心。”
李水山点点头,没想到这兽挺精明,甚至超越一般人,这也许就是修道者这一层次的生物,就不如其他一样。
“我知道了,你说的没错。但是我见过了他的怪癖,确实挺怪的。让人有一种想要吐水的冲动,就是恶心到了家,我可不敢在他面前说,不然,我的小命怕没了。”
拔起七八个萝卜,心想这邋遢老头子也该吃的饱,而自己想到那一夜晚来的时候,就看到臭气熏天的现象,脑袋里就嗡嗡的,“罢了不吃了,怕被那老家伙说我偷吃。”反正他现在已经感受不到饥饿,只是有些口馋。
这些萝卜看起来水润,就是吃完会放臭屁,无论是明暗处,俗话说:臭屁不响,响屁不丑。但在那老疯子的屁股上表现的就是又响又臭。
此兽又说:“吃吧,这个萝卜在此山生长,就会有些不与普通萝卜的功效,有点类似于丹丸的用处。虽然到了夜晚就会臭气熏天,也就排除了体内的毒素,心情更加爽快,双眼明朗,口齿清晰,更重要的是力气更大了。”
李水山瞪大了眼睛,“还有这个用处的吗?”
回到了塔中,怀揣高达头顶的青紫萝卜,就这样来到了七层,走进一看,就变了一个样,
其内熏烟香气,白雾弥漫,小女子的衣装摆件,红毯柔群,数十丈,摆在禅木的周围,一副蓝袍搭放其上,在屏风后方就有一个男子的身影,佝偻着身躯,又有一个女子伸出细嫩的手臂,带着金丝银质的手环,芸芸之下,遮挡的部分,就在灯火透诱下露出正襟危坐,一个礼服花冠样貌。
李水山不敢靠近了,不小心把萝卜丢在了一旁,里面吹奏的流水青云之风,就被斩断,留下其内邋遢老头子惊喜的呼声,随后叫道:“藏生,把我的萝卜送进来,我要与这个美人一起共进晚餐。”
他只好得命,拿了三四个唉声叹气的送进去,脚步走的慢,甚至轻的怕把脚上的泥巴弄在其上,红毯摆布到肥鲶鱼那装扮有些类似宫中女子的风华,但却多了些凡尘中农家宴席的嘈杂朴素,这便是一加一和。
看的清楚,老肥鲶鱼两眼变得那是华润有条理,楚楚动人,就是全身的粘液让人看着不爽快,放在地上,如此豪华有风采的场面里,有一个穿着衣袍的男子走了进去,还是冬季的棉袄,完全与此时的奢容不符,李水山可不想多站立,送到了就急忙要走。
邋遢老头子摸着自己的胡子有说有笑的,甚至唠叨他留下来一起欣赏如此秀挑的舞姿,说完两眼就不太一样,又狰狞气氛,仿佛他要走出去一步,就会暴打一顿。李水山就坐在硬邦邦的黄花梨椅子上,唯独邋遢老头子下有一个绒毛布搭着垂下屁股下,只是布变了色,又黑又黄的,油油的似能挤出来一些怪异的东西。
就不知道这些物件是哪里搞来的,先前还是一片空白,只有老头子一人坐在七层,就连稻草堆可以睡得不磕碜的地方都无,受着寒风侵袭,早晚他的屁股上多了一个冻疮。
现在的他算是明了邋遢老头子的特殊癖好,爱吃萝卜,爱放屁,审美独特,不知还有其它的没。
老肥鲶鱼的肉身上,那一抹白色的肌肤哗啦啦的随着吹风煽动,原本刚出水的时候的麦色如今变得白嫩,两眼的黑白分明变得红蓝相间,长发垂腰用青丝发簪扎起,紧紧的盘起,露出卷曲的云鬓,眉毛挑起一眼睁大一眼缩小,极强的前后对比,脚步拉开,腿脚一个呈现拉伸一个后撤跨在前腿的后方,慢慢的蹲下,他的眼眸中闪烁的精光让坐在黄花梨椅子上的邋遢老头子浮想翩翩,不自觉的点头笑意。
“好。”
“好好。你跳一个舞蹈让我瞧一瞧,无论是凡尘的明见习舞,宫中的玉女之分,就算是你自创的舞,我也爱看。”
邋遢老头被老肥鲶鱼迷得鬼迷心窍的,李水山甚至怀疑它是不是施展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幻术还是有什么独特的绝门,有些旁门偏道之分,妖艳重色,无美涵可言,却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什么妖怪传说,都不如这一幕来的惊骇。
完全是无害之容,粉饰其外,见之其内,毒害他人的眼睛,让人不禁觉得这仿佛就是另一个境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水蛟戏水(求票)
石塔究其来来处就会有另一个源头,佛,此塔即石造之层塔,这也是李水山在他脑中有些记录,不过了了几笔的掠过。毕竟佛也有道,至于回想在哪里见过,仿佛是一个迷。
至于道又是什么?
他就看着邋遢老头子,有撇着动舞的老肥鲶鱼,不是舞姿懒散无趣,且一想到那满嘴臭气的鲶鱼精就不忍去看蜕变后的柔美之色。并不是说李水山嫉妒人家,而起一个真身必定是那样的物体,变成另为一个样子,就算再怎么去完善现在的躯体,也无法从另一个人的脑海中抹去以前的存在。
那一幕已经紧紧的定格在那处,这一幕再好也会深究其内。
它的灵魂还是那又丑又臭,厚脸皮的肥鲶鱼,这是本性。
老肥鲶鱼的身子扭动了起来,有些僵硬,但是凭借着身体的柔软,加上衣装的打扮,还是有些宫中女子的舞才。它起身,两脚平稳站齐,后仰挺腹,白嫩色的肌肤卷着一大一小的眼睛拉下一个大胯腰,贴着地皮看两位坐在黄花梨椅子上男子,大眼看邋遢老头子,小眼低看李水山。
不看不给情面,看了一大一小,正好讽刺,最后起身的那个表情中还带着不屑,李水山心中有火了,没想到这老肥鲶鱼是如此的讨人厌烦。
它收起腹部,摘掉了那数十丈的大红裙,紧挨着屏风,摸着一边的雕刻缝隙划过,不透风不透气的让它手指手腕处压低,就这样高低起伏的走动,慢慢的拉起自己的衣袍,蓝色的衣袍上恰好有藏峰的四角七层石塔,还有低矮的峰头,抬步轻轻在李水山的面前伸出左手,扬高,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玉镯,确实有些精巧的青纹,金丝,但是作为一个男子,哪里会与一个成女人的妖精作怪。
嫉妒?不可能。
招惹?有可能。
老肥鲶鱼的性格李水山在无名城的第一眼就见识过,在水底凶蛮无比,冲天吞龙尾,化人激灵无耻,跟被说能和这邋遢老头子兴趣相投,这就说明了一切。
李水山压低眼皮,瞧着这位来到面前的风骚人形,穿着有模有样的衣装,又一番小姿色摆弄起来,就似那青楼的闺中人,不缺乏气色,不缺乏棋艺,就缺乏人,这人就是来纷纷嚷嚷的年轻贵族子弟吗?还是有钱的屠户主?看起来,老肥鲶鱼与她们其中的一些有的一拼,不过人家多数为的是养活自己,而它是为了啥?
刚开始就跑到了邋遢老头子的怀中,还冒着点点魅眼,不是雄性鱼精是雌性鱼精?还不是趣味相投,不知是不是各取所好?
老肥鲶鱼继续扭动到了邋遢老头的身前,一大一小的眼睛放大数倍,甚至有碗口般大小,眨了眨,差点就要吞了人的脑袋,眼角上的眉毛又粗又硬,这是一个缺陷地方,就如他肌肤上的粘液,不时的喷出,湿透了蓝袍,像是极具诱惑,而后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他的面孔上。
但邋遢老头子就好这口,而且眯起
眼睛来,更看不清是谁。
他的最终嚷嚷道:“相见恨晚,我喜欢。”
老肥鲶鱼就慢慢的站在其前,和声道:“相见恨晚。”
“问离愁别绪,挑灯夜推门,见骚人篱下笆,一手推门而去,一手关门断肠,我落雨尘泥软溪土中,饿也罢!思也罢!黑漆两眼犹坐井观天,无人对语,无人体恤问寒,更无水中游鱼问:何日破水而出,寻觅天之大道。我笑语无言,因心中无我,却有他人,一切皆是因为我脑中恩。”
老肥鲶鱼迎合起舞,一副好身段确实有些炫耀的资本,但却少了几点柔腻瑕肠,肚皮中咕咕的,跳的是嘴中说的词曲,自命名:《水蛟戏水》。
蛟龙化为人躯,女子坐于殿堂之上,有些成真龙之心,手中捏起自己的衣袖,在面孔划过,露出明媚双眼,娇艳欲滴垂柳西风古道之风,不错,这一下子,就让邋遢老头子心跳加速,右手摸着自己的心腹位置,压低音色说:“好一个娇艳之美!堂堂为男人风范,不解美人心中的困惑是不是有些过于苛刻了?”
“美人心中有所思考的东西,都是天地间正统道法,这可是无数修士想要追求,探讨的存在,你若不说,我也不知。罢了罢了,比若清风鸟,比翼双双飞,这等袒露人心的话语,属实让我感动,我愿意教你一些简单的修炼之法。”
老肥鲶鱼接着用蓝袍袖口蒙住面孔,露出大眼,对着邋遢老头眨眼,又瞥见李水山,“瑶瑶天上路,镜像看路人。见过万般花,又闻愁满江。水花敬亭流,山水见客行。缠绵不足惜,又道阻隔起。”
它哭泣声渐起,眼中有李水山的面孔,一声喃喃语:“我心痛。”
“哪里痛?”邋遢老头又问道。
“心腹...”他手捏黄花梨木椅,有些怜香惜玉,又痛恨万分,此话中言语摆布,就拿起一个大萝卜,轻轻的用指甲一划就破成了两半,一半是头,一半是尾。
邋遢老头子吃的是萝卜尾,一看其内青中有紫,肉质泛着诱人的色泽,水嫩水嫩,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这外皮的泥土仿佛是最贴近大自然的清晰之物,接住萝卜的老肥鲶鱼表面露着欢喜与羞涩,内心却在微微的谩骂。
这萝卜看起来确实有些水润,被邋遢老头子咬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咀嚼,格外的冲鼻,格外的爽胃,李水山干瞪着眼睛瞧上几眼,刚才老肥鲶鱼的舞姿,以及眼神动作清晰的刻在他的脑海中。
说的是来人共进晚餐,这欣赏完了舞蹈邋遢老头子咳嗽了一声,轻声说:“藏生啊!以后好好的对待它,无论是不是妖物,她又如此娇艳,有着一颗诚心,颇为适合修行之理。感化万物,这一刻不就呈现在你的面前吗?”
“这妖物也可以顺从人类,当受道信念的熏陶感化,就可以成为一个共存之物,以后就封作他为吞妖鲶鱼,等它闲庭之余,受到感悟净化可以成为完全的人
性,就叫他藏死,与你同生,患难为死。”
李水山咳嗽了一声,回应道:“生死不在理,我有自己的名字,还请收回藏生之名吧!”
“哦?藏生,藏死,藏阴,藏阳,四大道号之名,是上面测定,你要违反?”
“莫非你有道号?”
李水山沉默片刻,“香山道人。”
邋遢老头子摇摇头,骂道:“去去,什么名号,一听就是凡尘道人之名,这等不妥,收回,你是我藏峰之人,就属于藏峰,若是违逆我的嘱咐,你就走着瞧吧!”
“你的心性还不如眼前的吞妖鲶鱼,看人家的转变,你这样会害了你自己,唉,罢了罢了,你走吧!让我们共渡红尘一夜,外面的萝卜就赏赐你两条,剩余的留在原地。”
李水山被赶了出去,听闻其内几声嘎嘣之声,宛若有老肥鲶鱼的嬉笑,那匍匐在地上的红裙被拉去,蔓延整个塔层,拉动起来的时候,邋遢老头子的声音飘飘塔外,在整个山中又来又回,躲藏在山洞中两个兽,颤抖纷纷,看到如今的夜幕降临,许多双眼睛浮现,慢慢的望着石塔,露出渴望与凶蛮。
“嘎嘣香脆,就是这个味道!”
就听到两噗噗声,纯净无暇,回荡心中,口中不仅留香,更加让‘香气’挥洒,在七层之上,有一个舞姿不停,有一个老头子哈哈大笑,扰的诸多峰谩骂声不停,这又是一个夜,属于他的夜。
俩人相见恨晚,又恨这夜不够漫长,那老肥鲶鱼嘴中的诗句颇有些味道,但是细细一想那副面孔就觉得心中一渗,“不愧是老肥鲶鱼,如此狡猾,就算化成了灰,它也必定不会变了心性。就算是外门邪道,对自己都下的了手,做成了一个女子的样貌,早晚有一日露馅,结果自明。”
他拿着两个萝卜,走回了第六层,抱着花猫,靠在书架上,静静的闭眼休息,过于疲惫的话,渐渐不顾外界的眼睛注视,陷入沉睡,无梦。
只是耳蜗中时常有一个女子欢笑起舞,另一个老头子压制自己的眼睛,“你说的,你说的,我再跳一曲《水蛟戏水》,在纸上才可以尽显其中的文字优美。”
“老头子一不说,二不休,就这样,不带后悔。”
“我这压箱底的宝贝都拿给你看了,不带多给一点舞姿,外面还有那么多的萝卜没吃,一点刺激感都没有,是不是缺少斗志?”
“看看我袖子中再给你变出一点好东西,什么皇宫中的熏香,官袍,精致的龙凤雕印皇冠,那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天师法杖,还有冒着火气的丹药,你不是想要修道吗?来来,这些都给你,你再给我跳一跳那个舞蹈。再说,我把自己身上唯一的蓝袍都送给了你,藏生那小子都没舍得给,你就这么心切? ”
“别说了,别说了,我老头子必定给你搞点什么好东西来,只要你跳那个舞。”
......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人,一妖(求票)
红裙透灯火,屏风遮云霓。
十丈见妖影,声声入耳风。
半睡半昏的状态持续了半夜,见一人一妖在上面一层反复走动,时常会带有一些挪动椅子的刺啦声。
虽有屏风遮挡,就算声音不明亮,空旷的石塔下,空档的山间也会有回声,更别说那藏峰石塔六层,那抱着花猫蜷缩在一起的落魄少年,何时何地有这样的境遇?
手中的两个萝卜放在了地上,递给了花猫吃,却被拒绝,原因是会放屁。放屁精估计就是这么而来,不过形容狐狸精偷不到鸡,就会灰溜溜的跑了。
都是成精的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李水山背后的三把剑贴合在衣物上,虽无压力,但却不易轻易后仰。要是不想一直携带在后背,那有如何?李水山轻轻的拿下桃木剑,至于其余两把就是硬生生的刻在其上,怎么弄都不挪动半点。身上的衣袍在白日还有些热,还没有到黑夜降临就会变得冷了许多,这身居在六层风气正冷,夏热冬冷的道理也不会胡乱说的。
桃木剑上的符文暗淡,怕是到了妖魔鬼怪降临时候,才会再次亮起,而外面阴风阵阵,还有些许鬼哭狼嚎,轻轻的用自己的衣袍擦拭一下,慢慢的抬手按下,从剑柄一直到了剑尖。
他的手心浮现一个淡淡的符文,印着桃花的样貌,每一个符文上都有几个特殊的纹理,他看清楚其中一符乃是鱼纹,看起来有些克制或收复水中妖物的作用,鱼纹符印在桃木剑上,抬起手心符文就会慢慢消散,直至空无。再次用手划过,就会再出现后续的符文外轮廓,显现不出其内的纹理。
他猜想一下,或许需要所谓的灵力,而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有了丝丝灵韵,但却不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这些灵韵用完就再也没有了。
想到这,收回了右手,不再触摸桃木剑的剑面,木柄上有一个是小剑的纹理,确实不如同先前的仙剑。
他回想那梦境中的女子,自己也觉得是一个机缘巧合的梦。
可能是仙剑暗藏的回忆,而当她一脸无奈的对着李水山唱道一首歌谣,那首歌有些熟悉,但是不知道是在哪听闻过。有种带他回到了自己家乡的感觉,可是他的家不在太平镇吗?为什么自己脑海中没有了到下山的记忆?那那么多年的他是如何度过的?
当他回去自己的“葵榕洞”中,还记得其中的锅碗瓢盆,还有那个石台,还有那观阔的悬崖,就是百丈轩邈而过的鸟儿,嘴中笑嘻嘻的点过他的头颅。那下方的湖面里还有自己放生的鱼儿,可是那一部分的记忆自己都不记得太全,渐渐的在遗忘了,遗忘的不仅仅是太平镇的回忆。
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会在不久后,只剩下出发的记忆,太平镇将全部消散。
他临走时答应那位婆子巷给自己豆腐吃的阿婆,她的眼睛里冒出一点点的可惜和留恋,他说过这冬天的脚步慢了,人心也慢了,扶
桑而过,心情自然明了。那一颗大桑树,自己还有些记得,记得的是封烟的个人,这到底有什么蹊跷呢?
他仿佛有些忘记了封烟的含义。
右手又忍不住摸在桃木剑上的手面,有些颤抖,一手摸着花猫的毛发,第一次觉得有些欣慰,在七层如此大声的欢乐声中,摇晃的灯火,那红光从上面的楼梯间露下,他的心很冷,想起这黑夜的鬼叫声,他在努力的思考自己的回忆。
“我到底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到底要明白什么?”
“我要把它记下来.....”
寂静的夜里,没有梦,很久了,没有做一个舒坦的梦。
他站起身来,拉起自己的棉袍,站在石塔六层窗户前,看着远处的一道道萤火飘飞,在藏峰的附近灭有一点萦绕,而在远处呼呼的风声中,还能感受到断断续续的臭气混合在其内,飘向了远处,传来激怒的咒骂声。
就如刚来那一夜一样,远处几个充斥微光的高峰上,那红瓦亭子矗立,树木茂盛。每个峰上都有不变的微光,有的是清晰的剑光,仿佛有弟子抬剑在黑夜舞动,对着一个个石块发起攻击;有的是烛火的微亮,宛若有弟子捧着自己手中的蜡烛站在山巅,他们也如同李水山一样思考着未知。
他确实看到有人影在山腰晃动,远处的山峰被掏出了很多的洞穴,有人居住在其内,“怪不得那老疯子要让我自己找洞穴,可是此地也没有人打山洞啊,难道要我自己挖?”
李水山看到远处的一个男子飞过,他的脚下踏着一把紫意飞剑,拉出一道光影,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抬起对着远处,双腿前后迈开,身上的紫色衣袍微微后扬,盘起的头发如同女子用木簪扎起,慢慢的飞到了藏峰的周围,看到了观看他的李水山,轻咦一声。
“有妖气?”
随后,拉起飞剑,越飞越高,直到冲破了那层浓雾,留下还在痴呆的李水山,后方越来越多的身穿道袍的男女,共有红黄绿三种,他们纷纷停在了藏峰的周围,就在这一刻,一阵臭气吹来,吹得他们纷纷捂住自己的鼻子,一个稍微年长的男子迈步站在石塔前,压低声音抱拳说道:“老疯子前辈,牵风道者有言,明日拂晓时,便去往剑峰商讨拔剑事宜。此事,刻不容缓。”
石塔七层传来舒坦的风吟声,微微的嘤嘤风潮直冲而出,落在来临的男女中。诸多女子纷纷露出脸红羞涩之意,男子却一脸平静,这声音虽有些粗糙但却带着诸多暗藏的柔情,有些扰乱他们的心境,尤其几位女子轻轻的看了几眼其内的人影,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卷起的红裙数十丈飞到了上下,挡住了四个漏风的窗口。
其内,传出一声暴躁的回答:“呀呀,你们这些小辈,给我滚开,不要打搅我。”
“我今日啥都不想听,就算是天地毁灭,刀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听,我很忙。”
年长的男子脸色铁青,有些
不知所措,再一拜拳,见到六层的李水山身影,抬着头静静的看着,同样轻咦一声,笑意满脸,不是善意,而是带着同情,起礼说道:“此小友,还望不要明日拂晓之时提醒老疯子前辈,让他去往剑峰,此事可不是我们能够担待的。”
李水山微微自容的点点头。
抬手,同样回礼。
在这年长的男子身后,更多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还有俊俏,衣着干净的男子,与李水山满身灰尘,穿着又厚又冗杂的棉袄极其有别,后方有一位高挑女子的穿着宽松的黄袍,扎起微挑的长发,眼眉有形微弯下,双眼水润有点点星影,她站起空中用手挡住自己的嘴巴,微微一笑。
后方的男子都沉默不言,波动不起任何感情流露,宛如就是一个个木头人,但是他们双眼斜视藏峰露出的红眼,还有无数个鬼鸣,随即收回自己的眼光。
七层的石塔中,一阵阵声潮传来,这股臭气也让他们不敢久留,纷纷挥袖子离去,直奔那先前一人去的方向,消失在了浓雾之中,李水山好奇的这一大片浓雾,远处还可以看的见点点星影,在这里却被阻挡,上面有微光不透,却能缜密观察到一点线索。
这远处的几座峰,怕是就是老疯子说的,春夏秋冬,用以四季为名,不知这起名的人,是否有着那种对于凡尘的留恋情节,甚至在果脯山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到不同于凡尘正常的转换了,天空的月与日都从北方升起,落于北方,这地方的月影也是。
他走到了另外一边,看到了更为清晰的月影,没错,这是一个弯月,露出尖尖角。
月牙下方挂着诸多的星辰,有八颗极为清明,有拳头大的星扣在距离远处的一个山峰顶端楼阁的半臂上,这是一个与李水山仰头的位置,环绕在月的周围呈现双手捧月之势,下方微笑暗淡的星影不显眼,但是更能凸显他们的平凡,或许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下方的星星,有一日是否可以达到那样的高度。
月牙的吞咬方向,宛若就有一个女子坐在上面,幻想的场景中,就似一个秋千荡起,脚尖点水,水中全部都是星的影子,还有那在底下仰望她的一双双眼睛,留下孤独。
这是一种失落,无人领会。
花猫跳了过来,紧紧的靠在李水山的肩膀上,一起陪他看月。
李水山摸着它的脑袋,轻声的说:“还记得在香山上的月影吗?那时候,我总在思考外界的月亮是不是会比较美?是不是外面的星星比较璀璨?我可以见识到的东西,就如那想去京城看看繁华的一面,可是没有看到,我就有些不想了。我怕失望,我怕我永远到不了褚水国的京城。”
“你问我,我也知晓。”
“你走哪带着我就行,别把我丢下。”
李水山哈了一口气,“会的。”
这时,七层的一人一妖没了动静,一阵臭屁飞了出来,更加的不凡,冲去了其他几峰。
第一百三十四章 牵风道者(求订阅)
就算在黑夜中,有诸多休息打坐的弟子纷纷在洞穴中捂着鼻子乱跑,尤其是藏峰山腰的红眼鬼物,纷纷溃散奔逃,这也是李水山第一次见到如此壮阔的场景。
原本安静的夜瞬间不太平了,附近几个山峰上许多修士忍受不住,飞向天际,飞去了云雾的顶端,留下骂人的话语:“一夜,又是不太平的一夜,我何时是个够?”
这臭屁被风卷起,顺着月光朝向涌起,奔北而去。
“或许,这也就是果脯山那人不服的原因,他也惧怕老疯子的骚扰,还是故意整治他?”
到了深夜也就消停了,但还是有好多修士从远处奔波而来,从藏峰的顶头盘旋,望了一眼,不停留。他们仿佛听命于何事,卷起一道道飞影,从云雾上而下,落在远处一个个山头。
离藏峰最近的一个山峰,平视看去恰好到了半截,不得不说,就藏峰比较矮小,远处的山峰最低也不和低于李水山抬头的半空视线,李水山跟着老疯子一样,坐在石窗上,听闻七层的尖叫声,呼噜声,磨牙声,还有搓脚的声音。
凌晨之时这才安静下来。
花猫被他抱在怀中,拿起那本志怪书卷,我握在手心,缺发现自己看过的几页消失了,那名叫《草灯》,还有那些念到的怪物之名,也都随之消失,他拍着自己的脑袋,想一想那个模糊的章节所讲的东西,摸了摸,却没有任何印象,“我怎么会记不得,我记得...我记得...我记得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只怪书卷,跳下窗户台,放好了花猫,翻找起来,缺发现少了那副女子的画卷,多了一本《破乱混》之书,颇为疑惑,翻开来第一页便无字,第二页同样无字,一晃而过,只有封面的三个大字,便摇摇头放在一边,拿出其内风干的蛇形,这个蛇已经干成一团,捏在手中咔嚓一响。
随即又装好放在书架中,喃语道:“那副在清水城送于我的花卷怎么不见了?莫非是梅花二老?”
他仔细的回忆,只有这一个漏洞,就是他那天拿出花卷后,紧接着放回,就再也没有看过。
“他们也必定偷偷的看了画中的女子,耐不住心中的贪婪。不仅偷吃了我的柿子,还拿走了我的画,真是无理。若是下次相遇,我要把他们的打的皮开肉绽才好。”
“就两个人,还满嘴谎话,做事畏畏缩缩。”
李水山心情有些不好,摸了摸后背的剑,想要拿下白银铁剑与青铜剑,却始终紧紧扣在后背上,最终放弃了。
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始终是徒劳无非。
晨暮的古钟回荡,不管是在哪个角落都可以听到。细腻,沧桑却有些浑浊的晨曦唤醒之声,叫出了诸多还在打坐休息的修士,他们睁开眼睛,穿上各自山峰所属的衣袍踏步而出,手中握住一把剑,剑虽有形,却浑然一体,开始操练。
李水山看着他们整齐的站在山峰上,抬起自己的手脚,随着一声声
古钟鸣,换出各种动作,每一动作都是及其整齐。
有人在前头带着他们跳跃而上,抬剑而飞,手中的剑法按照每个修士自己修炼的不同开始了洗练,有的捏法腾飞飞剑,有的跺脚压低剑面,有的两人相互斗法,转眼热闹了起来。
天空的日光,出现的红线拉起一道青霞,紧接着蔓延开来,清楚的照耀无数个地方,一个个山峰被瞬间拉进,仿佛只间隔几十丈。光看日光的倾斜,不是直射,仿佛有一块镜面反光,不会让阳光那么刺眼。
这样,就让在一个个人影浮现眼前。
虽然藏峰低矮,看着别的峰的人,就如同低人一等,就会有练剑疲惫盘坐在地上的修士,抹去头顶的汗水,压低眼眉瞧一瞧还没到他们山峰一半的石塔,仿佛有些自豪感,拿起手中的剑继续飞跃。
还有那边无数个山峰,唯独只有藏峰冷冷清清,像无人之地。
只有那嗜睡的老疯子趴在地上,右手拉着一个黄花梨木椅,笑眯眯的留着哈喇子,看起来极为疲惫,他的头发整个扭曲成了一个草窝,旁边的老肥鲶鱼翻着肚皮,成了一个完整的鱼形,没有白日的娇媚,呼呼的喘着大气,摸着自己的肚皮,咕咕的肠胃饥蓼。
昨夜的疯狂之乐,把七层石塔搞成了一个废墟,衣装撕碎,椅子破腿,一地的萝卜皮,还有湿湿滑滑的鲶鱼粘液流了满地,成为一个是非之地。
李水山想起了昨日年长修士嘱咐的事宜,上了七层的台阶,压低了脚步,看到了如此惨不忍睹的一幕,抱拳说道:“前辈,别忘了昨日提醒之事,需要你去剑峰。”
老疯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咒骂道一句:“你这小辈,一边去,别打扰我的美梦。”
李水山无奈,只得回到第六层,想要舒舒服服的坐在石窗上,晒着阳光。
藏峰上空的阳光真是温和,给人一种冬季泡在温泉中的舒适,若不是心中压着一些事,不妨好好的休息一番。
在李水山睁眼看向那最高大,也最遥远的一座山峰时候,一道亮光飞起,卷起云波,直奔藏峰而来。这道极强的气息传来,疯狂的冲击天空的云雾,吓得周围的诸多山脉纷纷嚷嚷的停下手中动作,一齐看向那个亮光飞去的方向,“是..是牵风道者...”
“牵风道者这是第几次施展飞奔之术,怕这位藏峰的老疯子又闯了什么祸端,此事,此事怕是有些蹊跷。”
“这股气息,是我梦寐以求的...我有一日是否可以达到?”
在山间,还有诸多踏在石头上的男子,挑着眉头,面色沉苦,“牵风道者,太北山第五位强者,用来镇压‘袖手谜底’,实力确实有些强悍,甚至融合了天地间的一丝气运,这也是我们百年难以达到的境界了....”
“什么境界?”旁边的一位黑色道袍的男子问道。
他淡淡的回答:“应该就是道化境巅峰。”
道化境巅峰....”此人惨笑,坐在石头上,仰望牵风道者起去的方向。
李水山眼睛皱缩,这股力量由原先的凝结,逐渐控制在了一点,冲击而来,虽然未到,却有着极强的精神压迫感,让李水山仿佛被绳索紧紧绑住,带着急促的喘息,坐在地上,流着冷汗。
这股气息越来越强,直到那光影中的老人来到,在空中骂道:“老疯子....你给为滚出来。”
老疯子三子大字,紧紧的扣在石塔上,形成一种音波,“老”“疯”“字”,每字都非常清晰。
李水山张开嘴巴,忍不住想要呕吐,还好那股气息对准的是七层的老疯子,让他还是熟睡的身影,突然炸开,仿佛梦中扎进一个针线,让他跳了起来。
肥鲶鱼化作的鱼形瞬间被冲飞,魂魄直接被打飞,留下一个浅淡的魂魄,消失在了天际。
老疯子尴尬的摸着自己的脑袋,笑嘻嘻的说道:“牵风道者,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刚要去找您呢。”
在天空悬浮的老人,他抬手按在空中,往上一提,提起一个大大的云雾,这个云雾产自山下,其内还有冒着眼睛的鬼物,被他狠狠的揉搓,严肃的说道:“我给你三息的时间,若是走不出石塔,我就把你连着藏峰一起压下,远远低于其他几峰。”
“上一次你偷看别峰女子洗澡,我给了你机会,再上次你有偷吃偷喝,偷到了我的袖中,我同样给了你机会。”
“凡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下次再有,我就让你住在山底下,看着别的峰压你一头。”
老疯子一听舔着脸笑,“昨日有人提醒,我听到了,我不是忙着教会我新收的弟子吗?你瞧,聪明伶俐,有些东西还是要多教一教,否则给我苍风丢脸就不好了。 ”
老人抬眼穿过石塔六层的窗口,看到李水山瘦弱的身躯,不以为意的说道:“此少年何处来的?怎么天资如此平庸,体内也无灵力,我上次给你找的弟子你不满意,活生生的被你吓走了。”
“此事,你自己解决。”他闭眼又睁开的时候,老疯子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理顺了头发,细细的捏着自己的胡子,笑道:“走吧,牵风道者。”
只听‘啊’的一声,一道极强的风卷起,冲的老疯子的腰磕哧一声,瞬息而去。
原本浓厚的云雾,第一次被席卷而开,露出冲去那最高山的归处,冲的临近的几个山峰上的弟子,纷纷乱了衣装,拉住长发,痴呆的看着远去的俩人身影。
李水山呼了一口气,缓过来神,静静的看着呈现两半开花的云雾,那座大山的远处还有一个更为高达的山脉,冲破了天际。
咚咚几声,石塔的下方站着一个男子,穿着黄袍,腰间挂着一个令牌,写着‘法’,他拜拳恭敬的说道:“师尊有令,让我带藏峰弟子去写名塔,领取道袍,法卷,测试灵韵。此番,由藏峰峰主命名,藏生,一成不变。”
第一百三十五章孤涩山峰,人要相识(求票)
李水山深呼一口气,拿起青布,裹在了三把剑上,慢慢的走下了石塔。
他的脚步平缓,等待他的人是一个年轻的修士,此人年纪不必李水山大过几岁,颇为有礼貌的拜道:“我名陈枉,是‘法’一脉,执掌登记,测试,新来的弟子必须通过我们身份的验证。”
“若是不符合我们的规定,就必须劝离太北山。”
李水山同样回礼,微笑道:“我明白,还请带我前去吧。”
陈枉看起来有些羞涩,但做事也是有条有序,拿起身上的黄色衣袍放在地上,一掐手中的诀法,转眼间悬空而起,恭敬道:“藏生道友,你先请。”
李水山觉得此人过于谦卑,本还疑惑此地修士都是极为冷淡,没有人情味的存在,但是在他的身上还是能够看出一点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和文雅,再看看自己就摇了摇头,并不是自己达不到如此的境界,而是与之不同。
他与李水山一起盘膝坐在衣袍上,随着他手中再次掐诀,便飞奔往北而去,他腼腆的笑道:“道友,我初次执法行事,若有些招待不周,还请原谅。”
李水山笑道:“我对陈枉道友你的招待极为满意,只要把我带去带回就行,至于结果,就是我自己的事情了。”
陈枉哈哈大笑,“不知为何,我见藏生道友极为熟悉,仿佛有过一面之缘。就是不知在哪里见过,所以就会多言语几句,还请不要见怪。”
“没有,你所问所说的话语,同样可以解决我心中的疑虑。我还本以为此地的修士都是极为冷淡之人,对我这个初来乍到之人不闻不问,瞥视不见。”
陈枉拉起衣袍,飞过了一个高大的山峰。此山青葱俊秀,颇有大观园的雅观,还时常有鸟儿鸣声,其顶峰内独院下,坐立一个黑瓦,青苔小阁楼,后方是一个冒着水的石塔。
砖瓦上盘坐在诸多的修士对着北方的阳光闭眼呼吸,手中掐指运法,当衣袍上俩人经过之时,他们纷纷睁眼笑看,甚至还有些摸着胡子点头,觉得颇有意思。
不过他们穿着整齐的黑袍,纹印阁楼石塔,却有些不同的点缀图案--兽须。从后方的石塔顶层伸出,缠绕在一旁的小石子上,错落有序。那黑色的瓦砖成的楼阁,黑水塔,远远的望去只有他们的面容以及花草不同,就连同泥土变成了黑褐色,铺面卷起的风尘,吹得低山过的黑土飞起。
而更多的还是那石块硬质,有植株颇为有毅力冲出,迎风而长。
陈枉一手掐诀,同时说道:“藏生道友来到此地怕是还不熟悉,此地的修士性格各异,有的温情默默,有的冷酷无言,有的狂热四射,有的悲怜万分,更有的自卑过度等等。人多而杂,心神不平,有邪念,有正义,颇为包容罢了。”
李水山点了点头,瞧见有些不怀好意的修士,明知不是同情,婉言说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人性有别,当然会有所不同。可我并不懂太北山之名,到底是一座山还是一座峰?”
陈枉思考一下,
回答道:“山归山,峰归峰。先前也有人这么问过我,太北山在哪?我说,在你的身边,你的脚下。那人还嗤笑我说,这是峰,别人都说过了,我摇摇头,就说了一句:太北山之山,有风(峰)有水,人杰地灵。不论何人来,只要得到默许,通过验证就可以留在此地。但检验的格局不定,还是有些难度的。”
李水山静静倾听,“有什么难度?”
“一,为灵韵默许,就是你心中的道力掌控,你若与修道有缘,便可以留下,无缘就可以离开了;二,道袍的选认,每个山峰的弟子都有自己的一种颜色图案的道袍,峰主则会对其进行融贯灵力,可以辅佐你修行练法。但也有某些峰主直接通过灵气的掌控去压制弟子,从而达到自己炼化心境的目的,所以选一个好的师傅是最好的;三,为写名,刻下你的道号,道号的明亮度代表你的修为之力,与太北山道运加持之力,可以加速你与太北山道运的连接,如同修行的法宝一般,也算是一件好事情了。当然刻下道号的时候,也是选择何峰主门下之时,但你已经被那位老疯子前辈选中,只能留下藏峰了。”
李水山苦笑道:“我可以更换吗?”
陈枉摇摇头,“你是老疯子前辈钦点的人,也是得到牵风道者的默认,也算是牵扯上了缘分了,但...老疯子前辈的性格极其爱好有些奇特,先前有几位弟子纷纷崩溃,精神分裂而逃,不知下落。藏生道友还是有个心理准备...”
李水山沉默不言。
“若是可以从新选择便选一个好一点的师尊,对你的修行还是颇有作用的。若是选择不了,算是一种磨难,也许你可以应对过来。”
下方的衣袍拉飞穿越了一个景秀的山峰,其上翠竹一片,数百位女子坐在宫殿门前,身着暖光色的道袍,头上垂挂着发簪,脚上黄布鞋脚尖点地,闭上眼睛静静听闻前方一位面容枯槁的老朽说话。
老朽的手中捧着一本厚书,捻起其中的数页,经过她手掌一推,变成了一个小嫩芽,落下地上,渐渐的成长为一个小绿树。
后方还有几个小女子趴在宫殿的围栏之上,静静的看着下方的女子,眼睛里泛起羡慕,捏着自己的衣角,又躺在了地面上。
陈枉看李水山观察此峰人影有些入迷,叹息说道:“此峰名春,转化为一句古诗‘黄衣站翠竹,见春如化雨’,悲情之人,如沐春风,仿佛点醒了自己心中一点欢喜,这便是那位老朽所思所想。几年前,她还不是那么苍老,不知为何一夜黄发,面容枯黄,仿佛陷入一种魔障之中,我猜此为‘情’。”
“你怎么知道是情?”李水山问道。
“情分很多种,一种为亲情,一种为爱情,一种为友情。她爱剑峰的镇守长老,名道叩,此人一心向道,身上蕴含无敌剑道,从前一手持剑踏过盟土,后方追击他的修士就有数万,最终断了右臂,来到了这里养伤,因为爱剑,爱到痴情,爱到无法自拔,忘记了一切。所以我觉得有些辜负这春风的峰主,对了,她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
黄峦衣,那首诗句中的‘黄衣’应该就是她吧。”
“原来如此。”李水山也叹息道。
“不过此事也是我听我那会说假话的师尊所言,毕竟他也是一个老顽童,爱玩,不过对我们极好,还会经常给我们点化。要是可以,我还真想你拜在我们师尊的门下,不必遭受那名声烂臭的老疯子折磨。”说完他有叹息一声,明显有些担忧和同情。
李水山微笑道:“一切都是巧合罢了!我至于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能有个住处留住我就可以。话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陈枉回答道:“去我的峰,名法,是最低级的一个峰了。只是掌管登记,测试的一些小事宜,无法比拼那些勤于练功的春夏秋冬之峰了。可悲啊!不过,我也算满足,要不是师尊喝醉酒把我留下,我还不知道要被赶到那里去呢?”
“我可不想回到我家那边的村庄,毕竟诸多人都很讨厌,排挤我们家,甚至我的爹娘差点被活生生的打死了,我要争口气,好好练法,下次回去的时候狠狠的揍他们一顿。要是能把爹娘接过来就好了,让他们也享受这种安静舒适的生活。唉!我最怕的还是他们的闲言碎语,每次都把夸赞自己的孩子多好,拿我作为反面的例子。”
“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
“因为我的爹娘是逃荒而来,还因为善良,不会惹事,后来为了养活一家,我爹惹了其内的一个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家。久而久之,就被说成‘缩头乌龟’‘酒囊饭袋’,还有‘贼’。可是我们并没有偷他们一点粮食,那点地是在我们附近,却莫名的受到的排挤,可能是因为我们来自于异乡。 ”
听到这,李水山有些同情他的遭遇,安慰道:“我们都是来自于异乡,谁都想回家,可是结果还是到了这里。我也无朋友,但是只会交与自己志同道合,兴趣相投的朋友,你,可以。”
陈枉惊奇的说道:“真的?”
“我虽然也有很多师兄弟,但他他们嫌弃我天资短缺,没有修行下去的潜力。师尊也是给了我一个轻松的事情,你若把我当朋友,我便亦以你为友。”
“可惜,我并不了解你,你也不了解我。”他有些憨厚的笑了笑,融合了浓烈的乡村之气,就是这种感觉让李水山又一次感受到了浓烈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让他再一次沉迷。
自从离开了太平镇,就属于这个男子与他格外的相熟,仿佛这就是一种自然,一种归属。
周围的山峰一晃而过,每一个石塔都有修士坐在顶端,看着天空的阳光,他们纷纷闭眼享受日光的润泽,直至一整片云雾席卷,露出一个巨大的鸟头,鸟的双眼是用花朵装扮,羽毛是绿叶相衬,嘴巴是树木枝桠卷成,爪子是一道崎岖的山石,露出一声清晰入耳的声鸣。
在鸟脯的下面有一个石雕,石雕是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妇人,身穿绿色长裙,手中握着一只长萧放在嘴边,长发微卷,他的眼睛中有着白泽光,望着远处,看向他们来的地方,仿佛在思考,盼望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