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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客孤南九     何以为道txt下载     何以为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再无登高人,只有剑临

    小山上,老头手中持着白银剑,背对阳光,君主卷衣而上,这一次,他露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君主娇嫩的脸上,透着没有成熟的样貌,老头开口道:“我拖先帝嘱咐,辅佐你登上黄位,莅临天下,可万物总有一点缺失。我老了,而你到了中年。”

    “我是一眼一眼看着你走到这一步,我没有对不住先帝,只是有些愧对于天下。”

    “以前我还会问你关于草莽之事,还会问你遗智何在?”

    君主抱拳回答道:“父亲嘱咐,我因为国而生,应当为国而死。 万事深思熟虑,多加探索,不要以心情做朝政,也不能贪于玩乐,荒度奢淫。万事多询问天师。”

    “还有呢?”他笑道。

    “万事天变,遵循自然之道。”君主回答道。

    他又笑道:“你觉得自然之道如何?”

    君主迟疑半会,回答道:“我相信人定胜天。”

    老头一挥手,几个小童退后,拿着一个酒壶出来,里面慢慢的烈酒,道:“我先前与你父亲征战莽原之时,喝过如此多的酒,有时候里面不够辛辣,倒上马血,人血,为的就是给自己提醒。我现在不喝敌人的血,敌人就会喝我们国中人的血。”

    老头用剑再次割开上面的血液,倒入酒壶之中;君主拉出蛟龙皮剑鞘中的宝剑,左手紧紧握着剑身,一拉而过,鲜血同样滴入酒壶之中。

    君主收剑,见老头一口引了一般,双眼极为清醒,递了过来,“酒壮怂人胆,莫要说怕了。”

    他伸手接住,一口饮尽,摸着自己的嘴角,双眼中含着泪珠,不让他低落,他懂得了天师的意思,他明白血酒的含义。

    他在全国百万人的眼中,跪地一拜,走了下去。

    ......

    一个月后,修筑工事,全国集结军粮。

    两个月后,无数人背上长剑,手中持着白亮的砍刀,操练军队。

    三个月后,所有战马铠甲肃立,金戈竖起,准备应敌。

    一直等到四个月后,无。

    再等到五月,六月,七月.....

    全国得人都冷冷清清的以为不会再有战事发生,直到又一年的重阳节之时,全部人松散的时候,看到天空一个巨大的妖龙腾飞,有无数的铠甲草莽之人呼喊而来,他们双眼露出对于鲜血,美女的渴望,疯狂的冲击而来。

    “重阳时节,雨纷纷,近处行人欲断魂.....”

    君主在城墙之上,摸着自己的长剑,昨年没有下雨,今年大雨磅礴,一道龙吟而起,充斥天际,划过倾盆大雨,一道雷影闪过,对面远远奔袭而来的黑甲蛮荒之人,吼吼的震慑之声,无数的战士在雨中握着自己手中的战戈。

    城中的妇孺,以及老人跪拜在地上,祈求上天,祈求祭坛之上的天师。

    君主拔出先辈传给他的剑,对着远处的敌军,吼道:“先祖曾立志驱除妖邪,草莽之人,可今日他们再次来临,我们怕吗?你们怕吗?”

    下面无数的战士在雨中回应道:“死不足惜。”

    “外敌来犯,我们便提刀斩之,记得你的

    父辈遗智吗?”

    “记得我命由己不由天吗?”

    无数战士吼吼道,战戈顶起,对着远处大雨拉伸的敌军。天空的妖龙张开翅膀,再次一挥,扯头吼叫,一脚抓起地上的巨大石块,甩到了工事前头,滚了过来。

    雨水越来越大,雨龙吐水,天降大风,让他们寸步难行。

    对面一个睁眼的老巫,手中持着一个损,迎风吹奏,天空另一道狂风吹来,卷着雨龙,老巫双眼空洞,说道:“巫之一族,从天生至此,无人可以号令风雨雷电超越我们。”

    随着他再次吹奏,雨龙嘶吼,腾飞而上,雨势渐小。

    这时,城露于天地,他们丑陋的面容,露出诡异的笑容,急促的踏着浑浊,糜烂的泥土,嘴中骂道几句脏话,“我来了,我要吃人肉...”

    “美女,我要,我要喝血...”

    “都不放过,通通杀掉...”

    君主站在前面手持剑,立起,身上的盔甲咔咔作响,随着他们一丈,一丈的临近,他们嘶吼一声,战戈涌出,“杀!”

    “你们怕吗?”这句话一直涌现在他们的脑中。

    君主剑一斩,龙吟而出,吼了一声,速度极快的砍掉了一人的头颅,再次一斩死了一敌人。

    小山上,老人拿出那把白银剑,摸在手心,他叹息道:“我生前曾获得一道秘法,献祭自己的生命,获取极大的能力,这献祭之人是我,我与你一起死在战场之上可好?”

    白银剑嗡嗡回音,他露出欣喜的泪水,同样他看到一个威猛大汉,手中拿着一把宽剑,笑着对他点了点头,“我快要见到你了。”

    他握着长银剑插在自己的心中,嘴中念叨几句晦涩的古语,他的身上浮现一个不属于凡人的气息,转谈他的血肉消散,剩下皮肉骨头,他一把拔除白银剑,站起身躯,一脚踏空而去。

    ===

    壶山上,那位女子一直抬头紧紧看着老头回去的地方,一年时间内,她没有一天不在观察,旁边的归隐之人摇摇头,不在言语。

    她同样无言。

    天师手中拿的白银剑泛着血红色,看节节败退的军队,他双眼怒吼,踏空而至,一把长剑拉出对着天空的妖龙一剑刺出,骑在它的脖子上。妖龙狂吼,奋力的甩动翅膀,白银剑浴血越来越灵动,一剑斩下一个妖龙的脖子。

    远处三四个妖龙飞奔而来,他们怒吼,喷出黑火,一个吹起水波,冲向城中,冲击着天师。

    他浑身是血,渐渐有了溃散之意,在斩杀了第二个妖龙的时候,下方的一个老巫手中的损放在嘴边吹动,整个天空弥漫一股邪气,铁骑飞跃而过,直奔城中。

    城外,一个穿着僧衣的老僧踏空而来,他手中持着一把佛珠,随着盘坐空中,远处的黑气被抵散,却没有溃败之意,他伸手对天吼道:“佛自心中,我念万道,普度众生,我甘愿为驱散邪魅现身,请天意明示。”

    随之,他身躯迸散,散落一地佛光。

    无数的邪魅趁机现世,无数长着丑恶嘴脸之魔,张开裂齿,跨进城中,吞噬童孺。

    一声叹息

    而出,一道冲天的剑光从一个小土地庙冲击而出,一把青铜小剑,杀伐之气弥漫,奔向其中,无数邪祟遇之及散,妖龙退避。天师憋着最后一口气息,踏步而去,对准那老巫,一剑刺穿,留下还在一地呆迟的草莽之人,他们拉扯天师的尸体,化作了无数块,落在地上。

    后方的邪祟太多,无数的妖物而出,另一老巫出现,他手中捧着损,再次吹响,铁骑再次踏破城门,君主蛟龙意剑断,断臂,倒在了城门前,无数哀嚎,嘶吼传来。

    奔袭而来的草莽之人,笑意不断。

    壶山女子,原本平静无法泛起一点波澜的双眼,露出一滴无情的泪水,滑落到了脸颊,归隐之人诧异,“你本是无情物,却因凡尘流泪。”

    “凡尘之人,他们命中该有此劫,我们干涉不了。”

    说着,女子抹去眼角的泪水,看着枯无一花的山坡。

    归隐之人叹息道:“九月九,有一天命之人,送剑入壶山,待到今年重阳日,不见山花再次漫山。”

    “你是否入剑?”

    女子摸着金龙踏叶剑,双眼朦胧,“我虽是剑灵,但是心中已有人的情感。我若是愿意,如何?我不愿意又是如何?”

    “我伴生于天地,玄黄孕育,天雨,地风研磨,成为人身,却空有一副皮囊,经历这一事,懂得何为情意,何为天地间的悲痛。我若是有一日遇到一人,可以用大悲召唤我,我在脱离剑身而出,凝聚三把灵剑。”

    转眼间,一阵风吹过,他的头发飘起,她化作一个小剑,上面有浓重的自然之气,天地间纵横,无数道剑光崩立而下,直奔国中。

    那剑,如同闪电,无草莽之人抬头相见,便全部灭亡。

    国灭,人亦亡。

    一把桃木剑时光倒置,灰烬回燃;一把黄皮小铜剑,从土地庙,空无一神中飞奔而出;一把白银铁剑在泥巴中,由千万铁骑践踏,凌空而至,奔袭而来。

    远处一道玄雷凝聚,归隐之人眼皮猛跳,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天意,你阻挡了天意。你让我如何是好?”

    女子小剑收容而来,三把剑装入其中,融入金龙踏叶剑中。

    归隐之人双手掐诀,倒扣壶山,飞奔而起,天空雷影闪烁,无数雷龙一路雷击,他在壶中叹息道:“此劫,也是我的劫难。”

    他看着金龙踏叶剑,悬空而至,那一个回答:“有大悲之人方可拔剑,让剑意苏醒,我踏空而出,必将斩天意。”

    ===

    李水山在一片寂静之地,旁无杂物,他的面前浮现一把金龙踏叶剑,他手指微微抬起按在其上,一阵狂风卷起,一股沉厚的古老气息苏醒,他慢慢的抬头,眼前出现一个明暗平面,他睁开了双眼。

    ......

    从《重阳登高,金龙踏叶》这一章,到《再无登高人,只有剑临》,总共四章,我写的很惨,写的天意为之,却无力挽回,唯有逆天。

    人死,国灭。

    其实这就是根,也算是主角的感悟机会,也是仙剑对于李水山的认可。

第一百零七章 恩泽与惩罚

    几人盘坐在一个缥缈的云窗雾阁,一人是石剑环绕,双鱼跳跃的丘吉先生,一人是骑着毛驴打出风劲的老僧人,一人是惨笑的鬼府千山道人,还有一个在门口喝着闷酒的赤咏,摸着自己的乱发,暗自埋面,与他一同坐着的是那位愚笨,梦中领悟丘吉先生黑白双鱼的老道。如今嘴里还添着那块蛇胆,每次尝上一口,脸皮扭结,活脱脱的成了半个拔毛的猪头,又厚又硬,还是忍不住的把青色蛇胆裹在舌头下边,忍不住的吐了出来。

    他把那块落地,染了半面黄紫泥巴的蛇胆,在自己的袖子上蹭了几下,收在自己的口袋中,兴致冲冲的说道:“夜中,领悟到了丘吉先生教会的黑白双鱼,抬手就可以绘画,那黑鱼鳍,白鱼鳍在黑夜中卷成一团,还带着漫天的剑意,挥散到每个人的心中。”

    “所有人都抬头看着我,我飞奔而去,那件之间斩杀了一个鸟禽,最后还引出一个巨大的野蛮人影。”

    “还是丘吉先生的黑白双鱼厉害,心生佩服!”

    赤咏默不吭声,他早就听说了无名城有一个‘傻人有傻福’的老道,穿着破旧的衣衫,满脸的胡须,黄眼皮,皱起的皮毛足以拉成一条十米长的软绳子。当他微微皱起眉头的时候,就知道想不通何事,堵在心中发了霉,随着赤咏唉声叹息,喝了一口酒,就抬头望了望这烟雾缭绕的云窗雾阁。

    左方的小阁楼,看的老道不舒坦坐在地上,他实在喜欢光屁股坐软润的泥土,不隔着屁股,一扭一扭的还带着些玩腻之味,随着他扭腚捏腰的姿势,看的一旁的赤咏摇摇头,遥想还有比他还要粗鲁之人。

    不知一点礼仪,干净。

    那楼阁中,有一个小女孩捏着一个甲壳虫,在手中呜呜的飞着,她穿着黄皮小布鞋,下面绣着纹边的轻挑小花边,看起来心灵手巧,颇有手艺的农家老妇之秀,身上秀花的红衣花褂子,里面有一个白棉袄,就似家中老母怕寒冷的冬季来到,不停的填塞一些厚重的衣物,看着鼻涕舔舔的,怕感冒,落下一个不好的病根。

    若是被人家笑话,成为一个“鼻涕虫”,拖拖拉拉的就变成了门前那位老道的前身。

    她像是吹起一阵风的嘴巴,呼呼的拽着甲壳虫的几条细腿,拉着嗡嗡的从这边飞到那边,满足了它大鹏展翅的心愿,只是这突然转换的场面,让虫子心中不知想着一些什么。

    赤咏笑嘻嘻的看着小杏儿来到,叫道:“来,来我这里,想不想告诉我屋中发生了何事?”

    小杏儿摸了摸他的酒壶,好奇的问道:“叔叔可以给为喝一口吗?”

    他立刻摇头拒绝道:“小女孩子怎么可以喝酒,不可以。”

    听到斩钉截铁的回答,捏着自己的小甲壳虫,不高兴的站在一旁,让那位老道,咧嘴一笑,“小女娃子,你怎么不去睡觉啊?”

    “每一天在门口看

    到你,就会觉得你又长高了不少,上一次摸着你的小马尾辫,就觉得你可爱极了,还不小心把我抓的那个蚂蚱弄死,让我心疼了好久,嘿嘿,你说吧,怎么赔我?”

    小杏儿嘟囔着嘴巴,那阁楼里的丘吉先生可是他的爷爷,竟然敢让她一个小女童赔钱,明知道是耍弄玩乐,赤咏竟然从小女孩的眼中看出不属于孩童的阴险狡诈,像是拖着礼物给老母鸡拜年的黄鼠狼。

    老道眼睛一哆嗦,就看见小杏儿一捏甲虫的尾巴,就看见虫的脑袋,涨大了几倍,一口吞下了搭在他手指上的蚂蚱,还擦破了他一层皮,让老道泪水纵横,不知所言。

    在那云雾阁楼内,几人盘坐在远处,丘吉先生吐出自己一口灵气,旋转在阴阳两鱼旁,让它欢悦奔跳而起,围在李水山的身旁,而其他几人纷纷皱眉,不敢施展灵力。

    他说道:“一个凡人之躯,不可多用灵力灌溉。他已经陷入昏睡之中,必须有一人来引,否则不可。”

    “何人来引?千山道人?”老僧斜眼看向他。

    这时,一个小火苗从他的袖子中飞出,卷起一道道火光,散漫在空中,几人皱着眉头,见丘吉先生说道:“不为灵物,为异类。”

    千山道人言语道:“先前还以为此物为玄阴化形,我想要炼化,没想凶事化吉,此物也就跟着他。”

    “此事,怕...不好决断。”几人纷纷收手,唉声叹气。

    ...

    李水山模糊的视线中,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把握在手中的仙剑在他的手中起舞,带动他的心胸,看着碧水蓝天。他见到那三把剑,一把桃木剑,一把青铜剑,一把白银铁剑。三把小剑绕眉而生,一座巨大的壶山在远处,往外喷出热浪水波不停,有一个女子在那点摇晃着秋千,纷纷飘动着裙摆。

    水潭深彻百透,小石头冒着褐色边,小泉,小溪慢慢的流动,顺着一旁小鱼的身影由头到尾的冲刷着,鱼爱水,爱活水,爱奔腾而上的姿貌,女子笑意不断,吹到了李水山的眼中,他抬头看到了,他醒了,醒在了梦中。

    “你是谁?”他迟缓的问道。

    女子回答道:“我是你,你就是我。”

    李水山皱着眉头道:“我是我,你怎么可能是我?”

    女子一脸依恋的下了秋千,白裙飘荡,“我与你一见,便是前世,你手持小剑,跨越几国,为了寻你,我已经等待你唤醒我的记忆。”

    “可是你忘记了我的存在,如今我在,你便在,我不在,你也会在。”

    李水山苦笑道:“你说话,我听不懂什么意思。”

    “我只是见到那一个草荒之战,死了很多人,最后天降剑意,斩杀所有,让万物蒙上了一层神秘。”

    “你真的不懂,我说的什么意思吗?”她有些难过,迷惘的半天,小

    水里的鱼就冲进了壶中,那壶中的气息给她蒙上一层薄纱,而三把小剑紧贴着李水山的手心,落落大方的苦涩的鸣动,其上的八卦图文,就是桃木剑其上最为明显之物,他所见梦境,就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小河流里的一个漂流瓶,淡淡的溜走了。

    女子抹去眼角的泪水,回到了秋千上,唱道一首歌谣:

    “风中雨中,等待那起风的月光。”

    “风已经冷却,留下的泯灭。”

    “我在发呆的窗前门前,飘忽的长长黑夜。”

    “我如何记起那穿透的回忆,那等风的季节。”

    “这是你的笑言,忘记故事的最后一眼。”

    “我不可能留下你片刻的停歇,不知你的手脚所行。”

    “水中搁浅的白鱼,飞起的壶鸟,灯火迷糊。”

    “冬季的白雪,春季问的微风,你可知我在此处。”

    远处的小剑浮在他的胸前,眼前的所有回忆都凝结在了他的眼前,成为一个凝固的画面,窈窕坐在秋千上的身影,在他的胸口有一个小剑浮现,她喃喃道:“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也是天意所为。”

    “我见过春风带着暖意袭来;夏季蝉鸣狗吐舌头;秋季落叶纷纷;冬季白雪皑皑。”

    “没想到难逃天意。”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吗?”她自问道。

    李水山回答不了,那个问题就这样停留在他的心中,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清晰的场景,自己的视线中看到那几人焦头烂额的模样,而自己低头盘坐,紧闭双眼。他咬牙抬起自己的手指,这是多么艰难的尝试,随着血肉模糊的手指微微抬起,见到了那个小火苗急切的眼神。

    一把桃木剑出现了。

    几人静静停手观看。

    又一把青铜小剑出现了。

    最后一把白银铁剑出现了。

    他微微的抬起头颅,双眼看着眼前盘坐的几人,心中无尽的酸苦,但是流泪不出,摸着自己胸口默默的疼痛,是一种连接着自己全身的痛,那种在脑海中久久无法抹去的伤痛,是一种串联了已知记忆的痛楚。许久许久,无法睁开双眼,是他不愿意睁开吗?

    他完成了作为修道之人第一次正义之事,可是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秋风瑟瑟,秋韵道来,白雾茫茫。

    他眼前的黑眼白影,是思念的味道,是在远处的一生悲叹,呐喊过后的失望。

    无数的回忆,他思考不出来,只记得那太平镇的小日子,那随他摸鱼的少年呢?那随他奔跑的春风呢?坐在地上,酣睡的大汉呢?

    都不见了。

    他睁开了双眼,深深的悲伤,却流不下一滴眼泪。

    他喃喃道:“这是恩泽,也是惩罚吗?”

第一百零八章 大雪的等待

    平静的小水塘旁,有一个少年常常呆坐着,摸着圆滑的石头,扔在水中,仿佛丢了什么东西。

    那穿着与李水山同样灰袍的千山道人,舔着脸微笑,“你又想起了谁?”

    李水山摇摇头。

    “没有。”

    他同样拿起一块石头慢慢的甩了起来,静静的看着后面又多了一个人,这个人是缥缈堂的赤咏。

    石块落入水中打起了几个水漂,一个酒袋甩了过来,问道:“要陪我一起喝酒吗?”

    李水山傻傻的摸着自己的胸口,莫名的疼痛,艰难的看着飞瀑奔流而下,苦笑道:“赤咏兄,你在为难我啊。”

    赤咏笑嘻嘻的说道:“哪里为难了?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快喝,不然,等会丘吉先生来找我问罪了。我待得太久,先生有些不乐意了,要回缥缈堂了。”

    李水山哼了一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站起身,拿着他的皮壶,喝了一口酒,哈了一声,“酒挺烈啊,烧心。”

    千山道人笑着也接过皮壶喝了一口,哦了一声,“原来,你也是个喜欢喝煮酒的汉子,明显是热的。”

    李水山挠挠头,“怎么可能是热的?”

    他俩人别有用心的笑了笑。

    ...

    李水山没有回去鬼府,反而被丘吉先生拦下,交代一些事情。

    所谓的事情无非就是关于他仙剑的蜕变,口口声声的说道自己也不懂得其中的玄妙,先前一掐指,就可以把李水山的整个人看透,现在越看越玄乎,反而有一种杀机,让他心惊胆颤。

    害怕的不是这三把剑,而是若有若无的一种感应。

    丘吉先生坐立不安的,握着棋盘上的棋子,相互调换位置下棋,等待什么玄机。

    下到了一半,就听他一拍大腿,叫道:“不对,不对,没有这种下法。”

    “我怎么猜不透这种想法到底在何处,这出棋的人到底在何处?”

    李水山就抱着自己的双臂,坐在一旁的小柿子树旁,静静看着,摸着柿子树皮,它的枝叶,它的果实,直到背后的三把小剑都像饿狼的一样嘶吼,心中难言的情趣又来了。

    显然,三个小剑都很无聊,需要有人陪着它一起玩耍。

    李水山可没有这个心情,一甩出去,这剑就跟着跑下来的小杏儿玩耍而去,小剑虽为剑,但是灵性十足,并不会伤害到他人,几天的时间,让他的心情好转了些,但是每当深夜之时,就会及其难熬,看着自己胸前的一个金龙踏叶的剑形,摸上几下。

    就听旁边的丘吉先生崩溃的说道:“下棋者到底如何下呢?我怎么找不出。”

    “冥冥之中,我已经感受的到,可是怎么找不到。”

    李水山一脸无奈的坐在一旁,白天的样貌已经改变了许多,开始下起了霜露,这时,丘吉先生完全没有先前沉稳的样貌,心中坦言:“世间本五此物,却偏留空人心。”

    “马上雪落,也就到了可以踏出之时。”

    他对着李水山说道:“喝酒吗?”

    李水山回答道:“又喝酒?”

    就见到大碗的酒水倒下,哗啦啦的起泡沫,刚刚喝过的李水山还半红这小脸,难免有些不好意的拒接丘吉先生的好意

    ,他可知道那喝酒就会暖暖身子,“我知道你偷喝了酒。”

    “你皮厚,身子硬,死不了,不用怕。”

    李水山傻笑道:“先生真会夸人。”

    丘吉先生与他碰了碗,说道:“这几天就会大雪连绵,你可小心点,会比较乱。”

    他点头,“怎么个乱法?”

    “难道无名城的强盗会跑出来在大雪天打劫?还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生人,没钱吃酒的,就会偷偷勒索过路的人?”

    “哎!”丘吉先生挠挠头,全然的笑道:“你见到了,就会知道。我参透了天机的,不可说,你知道今年雪最大,也是最狠的次,可是一个好机会。”

    丘吉先生脸上笑意不断,苦恼也是不断。

    就是不知道他所说的好机会有多好,李水山来到无名城可是带着一丝胜算而来,走出无名城,是里面所有修士都希望的。

    全部寄托在强大的人族修为者身上,由他全全决定,为了生存,难免会有死亡,就算有一丝生机,也比在这封闭的地方要好。

    “我就看你的木珠童子印记了,这可是那红袍老贼的法宝,计算了几十年,上百年了。原先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帅君子,你也见过吧,怕是老了不少吧。”

    李水山不敢说,那红袍之人成了一个老者,且在一个神庙中,仿佛成了供奉的使者,还有佛力凝结,道力加持,这些复杂的东西,让小童陷入其中,他问道:“红袍人也是踏出之人吗?”

    丘吉先生回答道:“是啊。”

    “他是第一个敢于踏上传说之路的人,且被一石斧劈下,竟然逃出去了魂魄,还带着我的一个小意念魂魄离开,我才可以提前了解到你,告诉你,小童子的身世。”

    “小童子也是很惨的,但是他心思不正,为了谋求自己小利把大家撇之一边,这会害死很多人的。”

    李水山‘哦’了一声。

    他不禁的叹了口气,拿出自己手上的木珠童子印记,瞬间清晰许多,条纹艳丽,紧紧的扣在手心,“你这个可是两成的机会。”

    喝完了酒,李水山就跑回来安排好的客房,摸着飞舞的桃木剑。

    这把剑让他极为熟悉,里面有一种难言的气息,飘飞之余,见到上面有一道清晰的桃花印,他的心中就会有些抖动,摸着他的剑身,“祛除龙蛇,斩杀妖邪,规避霍乱。”

    “桃木剑,传言的是什么样呢?”

    “我想去京城了。”

    “我梦中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一日后,天降大雪,雪覆盖了无名城。

    上千的人族踏在雪地上,默默的看着天际,他们在等待一个信号。

    他们知道雪蔓延之时,就会有龙蛇飞舞,异像而出,那蒙在被窝里的乖媳妇,还有睡着热炕头的大娃,都是他们默默想念的凡尘日子,他们多数都是凡尘入道之人,双眼多有渴望,但是不是贪婪。

    都在看着天空的雪影什么时候开出一道空地,会不会如以前有一双大手拨开,见到另一番景象。

    丘吉先生依旧在盘算着,那风蚕的存在。

    “我早就知道,风蚕出世就是异像。”

    “没想到它会提前出来,看来它也等不了了,想要在这一次的机会中踏出老祖树封印。”

    “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风蚕并没有损害一个人,但是不知这几日那一双大手拨开后,会不会伤害人族?

    李水山穿上了厚重的衣物,那时丘吉先生精心找来的一副,黑色的厚袍子,摸着极为舒服,踏着风雪,去了鬼府。

    千山道人这几日为了踏出之日做准备,一直在炼化玄阴。

    他的鬓角苍白了好多,李水山伸出自己的手掌摸了摸他的头发,“若是有机会,一起出去好吗?”

    千山道人看着脚下的天耳封印,摸着它丑陋的面容,坚定的摇摇头:“天耳还在,我还要为无名城离不开的人引魂,让他们舒舒服服的离开,而不是死在着。”

    “我的老朋友还在,我的鬼王身份还在。”

    “你带着引魂钟离开吧!你就是第三代鬼王。”屋檐下的风铃响动,李水山的面前漂浮已经缩小了很多的引魂钟,摸着他的铜神,紧紧的握在手中,交给了李水山。

    李水山拿着引魂钟,沉重了许多,这是难言。

    李水山看到一旁的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正是小云,他的魂魄没有散去,在这个时候,她跪在地上,说道:“多谢,我已经没有任何怨恨之意。”

    “我的父母已经魂飞破散,我还是选择去黄泉,我知道他们希望我下辈子做个好人。”

    李水山点了点头。

    千山道人抬手,引魂,这一次只有他一人,便不再有复杂的仪式,慢慢的升天而去。

    直至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

    “我是第三代鬼王,我希望真的走出后,下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带你走出去。”千山道人笑的很大声,摸起一个白酒壶,倒了两杯酒水。

    对饮。

    这雪,并不是那么寒冷了。

    这天空的昏暗,不是那么刻意了。

    李水山还特意去了神府,见了一眼浪青云,当他看到丹鼎人的时候,他掐着自己的手指,颤颤巍巍的说道:“天命之人,老朽生前可以看到天命之人。”

    “哈哈...”

    他的笑声传遍神府,随即骂道:“那浪白死的不冤,他所做的事,我都历历在目。”

    “我希望他的在天之灵,睁开眼睛看看师傅教授的东西,他有几个记在心中,那丹药就是了结他的恩师之命。”

    “罢了罢了。”

    他伸出手指,搭在李水山的手背,老泪纵横的说道:“有一日,你要回来,救我徒儿一命。”

    “此事,算我,求你。”一城之主,跪拜在地上,被浪青云拉起,“师尊不可。”

    李水山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命运,若是能救,我自然会的。”

    他知道浪青云并不是心肠极坏之人,那在清水城所遇之人一定是小童子的坏事而为,他自然懂得。

    最后,李水山一拜,在两人的视野中,慢慢的消失在皑皑白雪中。

    他坐在丘吉先生的后面,看着空旷的瀑布,垂流而下,下方的老鲶鱼像是陷入了冬眠,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都在等候那一个大雪的手掌,铺开整个昏暗的天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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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鲤鱼跃龙门,青龙应道

    冬的脚步临近。

    漫天的雪落在黄紫色的泥土上,越来越厚重,压得枯黄的枝干吱呀吱呀的垂下,远处的哈气直连的小杏儿摸着自己的小马尾,数着自己的手指。

    丘吉先生抱着她,在飞阁流丹上闭眼静思。

    外面的淡紫翠竹在白皑雪中垂下半腰,黄白的鸭子觉得太冷了,就窝在雪中,露出嘴巴,嘎嘎的乱叫。

    雪太大了,淹没了它们的脖子,直到一个小手把它们从其中抓了出来,这个人长着一张冰雪面孔,后背有两个雪白的翅膀,微微张开,羽毛上落下的雪自然融化。

    她的五官类似冰凌一般,踏出的步子很窄,却踩着雪面行走,留下浅显的脚印。

    白黄的鸭子被他带到了一旁,白雪浅显的地方,说道:“雪来了,还不快走,想等什么。”

    鸭子的脖子仅仅扣在她的怀中,嘎嘎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似听懂,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是不可以了。”

    阁楼上的丘吉先生抱拳笑道:“来的这么早。”

    她回礼道:“与先生的约定,自然不敢忽略,早些来是好的。”

    邀请到了飞阁流丹,摸着一壶茶水,极为有礼的坐下,难以掩盖她的曼妙身子,手指伸长轻轻的触摸茶杯,让在一旁的李水山斯文了许多。

    这几日,难免有些疲惫,都在等待着丘吉先生所说的异像,一边还要感悟三剑的造诣,也是苦恼难以领悟,让他摸着一碗茶水,不用吹去上面的茶屑,直接下肚。

    “这位小友,从未见过啊!”

    李水山微微一笑,比以前从容了许多,“我刚来无名城。”

    她又说:“哦,来了不久,就赶了巧,正好搏一搏出去的机缘。”

    微微观察他几眼,就皱起了眉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看不透,看不懂。”

    “明明有一点修为,怎么察觉不出来,像是凡躯。”

    丘吉先生说道:“了了几眼就可以难以琢磨,他没有什么特意。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们两成机会的人。”

    “两成?”她摇摇头,显然不明了。

    “不是我怀疑先生,此事可没有半点担待...否则,不可设想。”

    丘吉先生严肃道:“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之人吗?”

    “此人你看不懂,这就足够了。”

    一声作罢。

    外面的白面书生来了,无名城好府院都是无几个弟子,有也是少数,毕竟人族在此地算不多,要看就是那隐藏起来的魔,妖,鬼,灵,不可或缺。

    那盘膝而坐的大部分城中之人,在休息聚气,在雪中环绕的热气冒出时,漫不经心的用自己的手心摸着器物。

    见一个人传递过来的酒壶,晃晃的粗糙老手摸着边。

    一人一口,不可多喝。

    到了街角的最后一人,那人就喝了最后半口,骂娘的丢了地上。

    “我们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

    “没有人见过这番盛状,堪比凡尘领军之战。”

    “我们若是死在了那传说的

    路上,也可以说就是探索者了。”

    “我后悔当初的贪婪了,可以出去的话,必须安安心心的取个小娇妻,过几年安稳的日子。”

    另外几人笑道,“你还是被嚯嚯人家小姑娘了,你已经不是凡尘之人,不可轻易乱动。”

    “人生一大幸事,抱得美人洞房,怎么叫嚯嚯?”

    “再说那天空的雪落在我心中,我酸酸的,许久没有见过女人了。”

    “我来时,还有一个痴情的女子在等我,这几十年了,我成了粗犷的大汉,唉,不幸。”

    一个老者看着他们的对话,苦笑不语,自己摸着口袋中的小酒,喝上一口,眼中泛起了浑浊,喃喃道:“遥想当年,我也是一俊朗少年,能文能武,术法超群,招风引雨,下竖移魂。还是抵挡不过这风雨的侵蚀,褪掉一身苍老的面容,我剩下就只有这个回忆的心了。”

    小溪里,小鱼游动,那白尾细鳞,泡着温和的水。

    ‘分’‘别’‘离’三道瀑布,哗啦的流水,没有停下。

    下面就似一个温泉,冒着腾起的热气,浮动在上面的有白白的鱼头,它们选择了最后一次冲击,跳跃而上,奔着那第一道‘分’瀑布。

    李水山喝完茶水,就倚靠在窗前,静静看着,“丘吉先生的阴阳两鱼若有其中的韵味。”

    白鱼甩动鱼鳍,冲击而上,落下一道水波,周转了几次,成功而上,后面的一个白鱼就没如此好运,甩在了下方小溪中,横着鱼身。

    老鲶鱼没有动静。

    那条白鱼继续奔上,在第一个水潭上停留了,后面只有三四个上来了。

    几条鱼徘徊不定,鱼鳞更加灵动,冒着水泡,休息片刻,继续而上。

    ‘别’字瀑布,有些玄妙,若曲直,若蜿蜒,全凭人的双眼难以识别,细细琢磨一遍就看得出其中的倪端,对于白鱼来说,成功而上就可以应了‘鲤鱼过龙门’一说。

    人族所称为的三条瀑布,并不意味着鱼类中是否有通晓的妖类,另一番说法。

    “成龙者,就可以腾空离开了吗?”

    在他来看,并不是如此简单,就似人族踏越而说,那条传说的道路,有一道石斧悬空。

    “就不明白,等待鲤鱼化龙时候有什么不同?”

    第二条‘别’字瀑布,垂柳细条,青葱有绿,见那条白鱼再次一跃而上,顺着水流逆向,没过一会,便临池而到了最后一道瀑布下。

    其余的白鱼都没有上来,抖着身躯落下来瀑布,跌出了深潭。

    李水山觉得有些可惜。

    “若是有鲤鱼被发号施令的成了鱼龙,就可以腾飞而起。”

    这第三条‘离’字瀑布是最为关键的,也是积攒难度的关卡,在书中看过鲤鱼跃龙门,没想到在此还能见过一次。

    又觉得丘吉先生的双鱼与这‘分’‘别’‘离’三条瀑布没有多大的联系,有的话,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看出其中的一点奥秘,然后在棋盘中加以运用,可以把捏的十分柔道。

    “恰好,也就成了双鱼大道?”

    李水山对所谓的双鱼

    大道没有任何范畴与观念,想想又是什么呢?

    白鱼最后冲刺了,对于最后一道湍急的流水,重力垂直而下,压的人只能安静的停留在地面上,只有稍微动用一些巧妙的手段,逆着规定的原理而上,就做到了‘逆’。而白鱼,两条鱼鳍收起,从下方甩尾,速度极快,那瀑布看起来也有三四丈高,虽然对于人的身躯来说,并不算高。

    对于鱼来说,可就不同。

    第一次尝试,到了一半,它的鱼鳞变成了红色,停了下来。

    最终失败了,它一甩尾巴,用尽所有力气,越出瀑布,跌落在了一旁的垂柳上,张大嘴巴,呼呼的喘气。

    李水山默默的注视,时不时的擦亮眼睛。

    “白鱼失败了?”

    等了一会,天空的雪影越来越大,大的像是一团白布遮盖,盖住了整片天空,天空有一片清晰的龙吟,混杂到了呼哧呼哧的雪声中。

    丘吉先生抬头,淡淡的说道:“迎雪化龙,逆天之姿。”

    “我在此地等了那么久,这时候才出来一个。”

    “鲤鱼跃龙门,虽不似凡尘的‘登龙门’,却是一个逃脱升天的一个好法子,他们的祖辈早就研磨而出,下则死,上为龙。”

    “寓意到了凡尘,就是高中,得到一番好的前程,算是一件人生喜事。为我们开了一个好头。”

    白鱼化为鲤鱼,鲤鱼化为雪龙。

    这一切的映衬了整个雪景,鱼鳞被染成了白色,呼声惊扰到了锁龙井的老青龙,睁开了双眼,静静的看着井外的雪天。

    小青龙默默的趴在它的身边,龙角闪烁,魂体重燃,慢慢的回应道:“吼~”

    老青龙站起身躯,砰的一声,震掉了锁链,露出龙头,腾飞而起,小龙紧随而后。

    缥缈堂的弟子都惊动,纷纷跳上了房顶,白面书生手中拿着青剑,笑道:“青龙出,异像将至。”

    城中修士都摸着自己的武器,静静感受这一声清脆的龙吟,一声沧桑的龙吟,还有一个奶声奶气的龙吟,纷纷抬头望着天空,只见一个三个龙影盘旋。

    鬼府千山道人睁开双眼,盘坐天耳封印之上。

    神府丹鼎人做法,右手放在神鹿炉身。

    日月堂丘吉伸出手掌,双鱼石剑而来。

    老僧人骑驴盘坐,念道:“空空空。”

    老道两眼迷糊,梦中酣睡,闭眼望天。

    ......

    一道道神雷压下,冲击整个无名城,那一抹虚幻的世界影响被渐渐打开,黄紫色的泥土被震碎,房间,阁楼如同泥土,石头被大水冲刷都裸露在外空,接受白雪的洗礼。

    青龙引,雪龙迎合。

    这四周不见边界的白雪之地,就只有数千个人族在这,无尽的迷茫,无尽的恐惧,萧瑟。

    “雪覆盖无物,见修士,离恨与此,死归死,生毅生,天下白芒天道,落下一道阻挡之心。明心智,断心思,踏雪而归,再无贪婪二字。”

    “有日月所见,不见两豆双星。”

    ....

    小**开始了。

第一百一十章 现身

    一只三指大手,枯黄,粗糙从远处伸出,按在雪地中,扬起数百丈的白雪,冲击着远处的修士。

    他们聚拢起来,看着临近的大雪,落意非凡,纷纷动用自己的灵气,凝聚一个足够包裹身躯的保护罩;有人抬手按着自己的手臂,青蓝的枝条从其上拿捏而出,形成九条宽窄有序的木质盾牌,嘶吼着按在地上,后面几人躲在一起,纷纷包裹起来;还有一个修士咬了一口自己的血肉,后背对着大雪冲击而来的方向,两腿张开,咬紧牙关。

    李水山与丘吉先生站在一起,看着雪墙倾斜而下,脸色平静。

    “来了。”

    由于雪堆积的冰层,脆弱不堪,一道细微的裂缝席卷而来,“异像,竟然是三指。”

    “与我算的有些区别,那风雪后应该是谁呢?”

    千山道人手指微颤,坐在天耳之上。

    天耳包裹的正是玄阴,在其内嘶吼道:“他们都要走了,你还不放我出去,你个老匹夫。”

    “雪帝已经没有了生机,这男子的身躯也被我同化,不久后,我也要把你炼化。”

    “你修为不比其他府主,只有我才能助你离开。”

    千山道人丝毫不理会玄阴,一心一意的看着奔袭而来的雪幕,抬手甩出浮尘,构成一个一丈的棉质盾,呼出一口气,静静的摸着天耳,“老朋友,异像来了。此番过后,泥土,万物就会重现。我们便继续安心守候,等你炼化完全之时,便离开此地。”

    “我还可以引魂,百年,我可以等。”他惨笑道。

    鬼府的婢女站在一起,没有任何灵魂,纷纷低头。

    丹鼎人一直守在神鹿旁,摸着细腻的纹理,有些依恋,喃喃道:“活了大半辈子,临死时候,才想到你这个老炉鼎辛苦了些。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没有给你一个产生器灵的机会,有些狠心。”

    “做了一辈子善事,也做了一辈子的恶事。这次,怕是要尘归尘土归土了。”

    他哈哈一笑,浪青云双眼泪水模糊,不似李水山在神庙中见到的那位,那必定是一场梦罢了,而且梦都是相反的。

    骑着毛驴的老僧人停下,在李水山旁边摸着自己的胳膊,甩了甩,“我要走了,这毛驴可是一个累赘,可我不能放

    弃他。”

    丘吉先生抱着小杏儿摸了摸毛驴的脑袋,抬起手指从袖子中甩出一个黑棋子,还有一个白棋子,两个相互融合,化成一个虚无的空洞,把毛驴塞了进去,昂昂的乱叫了几声,显示了。

    黑白两个棋子落在他的手中。

    老僧人嘿嘿一笑,就静静的看着远处的雪幕来临。

    轰隆隆....

    女子煽动后背的翅膀,呼呼的吹散了要落下的大雪,毫不费力。

    无名城的其他人,除去千山道人的浮尘挡住,丹鼎人一拍神鹿就被炉火融化一片之外,那化作保护罩的人群,都被震退了几步,那人九条木盾也裂纹纷纷,还有那位屁股对着雪幕方向的修士被拍成了狗吃屎模样,半天才挣扎起来。

    老僧人乐呵呵的看着雪幕后的场景,那三指的手后出现一个人影,但是并不如同人一般,特别是三眼露出,目光中带着半点轻媚,后方的脚步沉稳的踏在雪地上,百丈高的凶兽来了,他们吼了一声,震惊所有人族。

    妖族的身躯庞大,且带有雄伟之感。

    它们同样化作人形,沉重的走了过来。

    有一道风吹来,整个白皑皑的雪景中,出现了扭曲感,一个个穿着黑袍的身影走出,他们也是人身,但是衣服内,全是一具具骸骨,他们双眼空洞,没有任何生机可寻。

    千山道人皱着眉头,苦苦说道:“好熟悉的感觉,只是他们并不属于黄泉的被指引者。”

    他们纷纷拿下黑帽中的头骨,拿在干枯的手骨架上,轻轻的踏步而来,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远处的一个巨大的颤动声来了,他门肩膀上挂着披风,睁开双眼,踏地而来,身躯上都不是血肉之躯,当他们出现之时李水山惊呆了,他们与撑起圆的巨人一般,只是少了一点灵动,并没有如此庞大手掌,按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来人。

    还有一个泛着魔气的身躯踏步而来,他们都从扭曲的空间中走出,纷纷露出惊人的口语:“人族的后辈,你们更加弱了。”

    “若是这样,怎么踏出封印,怕是临近不了那石斧的周围,就怕连传说的那条路都不能走出。”

    随之,他们全部哈哈大笑。

    丘吉先生,放下小杏儿,微

    微的走出一步,在它族的众目睽睽之下,周围旋转去了一道气息,直接冲击着他们后退几步,冷笑道:“你们魔族也不过如此,你们的前辈呢?”

    “是不是被魔气反噬,落下一个悲惨的命运?”

    它们哑口无言。

    天空一声清脆的龙吟再次传来,那条雪龙,看着那消失的瀑布,心中心中无限的悲痛。

    雪中,一个大口甩出,跳跃而起,直奔那雪龙而去,他的粘液滴拉而下,还没到了地面就凝结成了冰,两个丑陋的眼睛,露出一上一下的两颗牙齿,咬到了那条雪龙,流下了鲜血。

    吞掉了它半个龙尾,让它哀嚎冲天而起。

    这是那条老肥鲶鱼,化作了一个人形,面像丑陋,嘴巴大的惊人,腐烂的身躯,慢慢的抹去嘴角的残渣,骂道:“这肉真好吃,必那些还没成龙的红鲤鱼好多了,还想再来一口。”

    老肥鲶鱼像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一样,这可以说成肥鲶鱼想吞龙。

    若是有足够的实力,怕是小菜一碟。

    “肥鲶鱼,肥鲶鱼,曲径通幽之鱼。”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若是在凡尘,我非得一把钢叉把你的脑袋叉掉。”

    “就算是你倒跑到我的碗中,我也不会吃你一口,真是肮脏。”

    肥鲶鱼化作的人性,微微露出嘎然的微笑,看起来极为恶心,“我肥鲶鱼,一不偷,二不抢,就靠上面掉落的小鱼儿混口饭吃,你怎么说的那么难听啊!”

    老僧人嘴中念叨几句佛语,“空空....”

    念的老肥鲶鱼捂着耳朵,咒骂道:“老秃驴别念了,我认罪好了。”

    “我被丘吉先生点化,才有这一点觉悟,别被你给念没了,一脑子的不同语言。”

    “我就是多吃了一点鱼类,刚才还吞了口龙肉。我实在是太饥饿了,也没有办法。”

    “等我出去了,去小沟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喝上几口淤泥水,尝几口手指大小的小鱼,啊,多美妙!”

    李水山看着老肥鲶鱼真的成了人精一般,随即见丘吉先生叹息道:“你自生自灭的好!”

    .....

    不在状态,明天修改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凡尘中的石磨(1)

    风雪之颠,暴雪成了碎雪,细细摔落。

    静谧的白芷之色,诸多人抱臂盘坐,不敢轻易走动。

    满面恨意的丘吉先生先开话道:“三指异像乃第一个走出之人留下,死或者生,完全由我们选择。”

    “我本人并无太大意见,爽当夜幕降临之时在顺着三指的引导出去,我们可能有一丝多余的机会。”

    踏雪而来的别族都默默的静视,唯独那老肥鲶鱼按耐不住性子,舔着嘴巴,它又看中了对面一些可口的东西,哈喇子顺着裂开的嘴角滴滴落下,被一旁的老僧人一巴掌拍回了正常。

    “我们祖辈都已经踏出,唯独留下我们,全部由先生明示。”

    对面诸多人都不吭声,意思就明了。

    丘吉先生就抬起自己的手掌按在地下,天空的青龙慢悠悠的扭动身躯落在身后,闭上眼睛。

    李水山一屁股拍下,坐在雪地上,风吹动他的长发,默默的拿起手中的桃木剑,摸着上面清洗桃花纹理,肥鲶鱼咬着牙齿嗅到这其中的味道,腼腆的坐在他的身边,苦苦哀求李水山收起。

    看着老肥鲶鱼痛苦的,李水山叹了口气,抽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只见他两眼瞪大,仿佛大红灯笼一般,随着血丝越来越浓密,就出现了一种怪异的血泪,它念道:“桃花剑的老祖宗,你可是一代大能之人,若是不小心抹掉我的脖子,没了以后臭水沟吞鱼的机会,我死了都不安心。还望小心点。”

    李水山饶有兴趣的说道:“你这么有能耐在,怎么不早点去咬龙,刚才冲上天的机会不是挺大的吗?”

    “不敢不敢。”

    “那次对你和小女孩有敌意都是情非得已,我是饿了太久。掉下的小鱼都不够塞牙缝的,嘿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

    “哦?”李水山知道老肥鲶鱼害怕自己的桃木剑,默默的收起,放在了后背,与另外两把剑一起贴着。

    “坐好,等待。”

    千山道人离此地不远,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沧桑的身影,若有若无的对着李水山微微一笑。

    赤咏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手里又拿了一皮壶,冒着热气,坐下,“这一次感受到了温度了吧,上一次天还不够冷,所以有一些感受不出。”

    他递给了李水山,想起这颇为有好感的男子,可以性格的怪异并不适合在缥缈堂中久待,若是抓住了机会出去,可能还会有一番更好的机缘。

    见那位追求的女子,冰冷的坐着,旁边紧挨着的是那白面书生,阴柔,但是人性不差,适合在女子多的地方静静感悟。

    但是毕竟书院之气本就礼仪做事拘谨,磨掉自己的焦躁的心性,文可着墨,下笔有神,那久而久之,行成的一种温柔之气,也是不可避免的。

    李水山不再观察,为赤咏有些惋惜,别再为痴情不得意的女子付出,难免是一种决然的错误。

    世间万万人,总会遇到很多人,忘掉很多人,是这封闭的空间狭隘的萌发了一种情愫,开拓了自己的眼

    界,就可以见到更多的人,物,事。

    可是他也挺惋惜的,万一有真情的人,两者其中一个见到外界的新奇,有一人把控不住自己的心性,这就是另一番遗憾。

    他喝了一口赤咏递来的烈酒,冒着热气,哈的一口,发现没有味道。

    随即扭过头问道:“怎么?是茶不是酒?”

    赤咏问道:“我装的是酒,怎么是茶?”

    他拿起仰头一饮,睁大眼睛问道:“是酒。”

    李水山揉着自己的脑袋,慢慢的吸入喘气,有些不明了,“或许是太冷了,把我的味觉冻坏了。”

    可是他心中着急,若是一到冬季喝酒喝不出味道,以后想要驱寒取暖,痛饮一次,就似喝白开水一般,没有滋味,这可就很难受了。

    “罢了罢了。”

    小眼睛迷离的老僧人,从袖子中摸出黑白两鱼的棋子,摆弄了一会,酒收入其中,骂道:“老肥鲶鱼,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来打一架,热热身吧!”

    老肥鲶鱼嘎然,扭着屁股凑到了李水山与赤咏更紧的位置,哭喊道:“老秃驴,你怎么如此不合乎实际,我又没有得罪你。”

    老僧人说道:看我一身装扮,在看你。你是世间的赃晦之物,我不揍你一顿心里不舒坦。看你刚才吞龙的嘚瑟样,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老肥鲶鱼摸着自己畸形的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转不过来此事。

    “不是,我饿了吃东西,天经地义,怎么妨碍到了你?”

    老僧人也懒得思考,直接动起劲拳,锤的对面魔妖鬼,干看着,不敢言语,只是没想到人族还有如此彪悍的存在。

    丘吉先生叹息道:“别闹了。”

    “大难之事,还嬉皮笑脸的做事,保留一点力气。”

    老肥鲶鱼没有在河底的凶悍,瞬间蔫了,躺在地上,吐着臭气的泡泡。

    ......

    白芒逝去,露出一道青霞。

    李水山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夕阳而落,那丰富的外界之事,可依旧不变的还是那两点星光,闪烁其上,仿佛透出一丝玩腻之容。

    千山道人再次抬手,盘膝悬空,口中念道:“遮月!”

    天空的两点星光不停,他掐诀再次按在天空,说道:“雪影蔽星。”

    一道漆黑的影子由地上的白雪冲起,那坐在地下的雪仿佛丢失了一点灵动,摸着自己冰冷的屁股,还是觉得少了点酥软。

    两点星影成为了黑幕,不见了。

    “此星会观察异像,不知何时会再次出现。出现一次,便遮蔽一次,否则泄露了机缘。”

    黑意朦胧之时,所有人如同黑夜的魑魅,丘吉先生抱着小杏儿,今日的她格外乖巧,眼睛也不眨动一下,静静的看着黑夜。

    李水山感到有些奇怪,所有人都准备完毕。

    丘吉先生言语道:“请各族,开辟传说之路,生死,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所有人睁

    大了双眼,静静的看着千山道人手中的石剑飞出;魔族人身,他们双手举天;鬼,捏碎自己的头骨;神,右臂狠狠的锤出,一道巨大的幻影跪地站起。

    三指手掌再次出现,是两个。

    两手狠狠的撕开黑夜,撕开他们生的希望。

    一股生机透漏而出,这是一个巨大的磨盘一样的区域,下方是一个个惨死的生灵,而这里竟然有一个干枯的藤蔓,拉扯着出现一个巨大的空洞,李水山随着他们一起飞奔而上,看着周围恐怖的哀嚎,嘶吼之声,捏着自己的桃木剑细心的走动。

    他睁开眼睛看到这个奇异的空间,这里尸骨落在一坑槽处,被吸入其中,咔嚓咔嚓的转动,留下一个向上张出手掌的人指,他看着血肉模糊的场景,心中难免有些惊骇。

    当所有人顺着扒开的那条路之上,停在了木桩之上,过了这个小溪,就是一个巨大的磨盘,这个石磨盘极大,带着浓厚的血腥味,让所有人都望而却步。

    诸多人见过,也有诸多人没有见过。

    丘吉先生第一跃上,后续的魔,鬼,妖,神族都跨越而上,这石磨盘上的转动撕拉撕拉的带着刺耳的响动,磨着他们的精神,让他们忍不住呕吐了起来。

    丘吉先生大声说道:“你们的祖辈就是在此地踏过,一直走出这个巨大的磨盘,磨盘有很多小洞,可以吸食你们的身躯,以及灵魂,若是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回望。”

    “踏上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

    这上面没有飞行的机会,完全会被压制而下,不到一丈的距离。

    若是飞动久了,就会有一个巨大的长剑横过,腰斩他们,带走他们的灵魂。

    顿时,一阵湿润的风气传来,带着些许恨意,仿佛在驱赶这些踏上之人,咬撕咬他们的血肉,融和他们的灵魂。

    老肥鲶鱼在李水山的后面紧紧跟着,说道:“小友,你的桃木剑可以斩杀妖魔鬼祟,这些小东西自然不再话下。我要跟着你一起,带着我...”

    李水山皱着眉头,哪有时间管它,它还依旧不饶不放的跟着他,他跟着丘吉先生。

    各族踏步而去,一道鬼手探出,抓住一个人族的脚腕,让他惊吓一条,再次一看的时候,丢了一个脚。

    他痛苦的哀嚎着,盘坐在地上,一道黑气袭来,瞬间只剩下一个骷髅骨架,慢慢的成为小洞中吸食的营养之物,碾成了碎渣,在磨盘之内,出现一个新的鬼手,刚才那一个便出现了两个手掌,按在磨盘上,继续追击踏入之人。

    这样反复的追索,直到他成为一个完整的骸骨,慢慢的支撑自己推下一个人,一同落入旁边的黑渊之中,在睁开双眼就是清晰,完整的鬼人,在下面嘶吼祈求原谅。

    丘吉先生摇摇头双鱼环绕,一剑斩断那刚要化形之物。

    接着踏步向前。

    李水山双眼迷离,他从没有见过如此恐怖之物,但是脑袋还有一点清晰,毕竟在这之前的种种所见,都是超乎自己的想象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凡尘中的石磨(2)

    一道尖锐的嘶吼声,鬼刀泛着黑气,卷杀了还在一旁极速行走的鬼族。

    他们空荡的身躯内,只是一个虚无的灵魂,但当那青褐色的镰刀冒出,紧紧盯着眼前的一幕的骷髅手,碎成一地。

    那微微的鬼声,在鬼族踏出之人手中,碾成一道淡淡的小细丝,似他们的祖辈在呼唤,归回他们的族群。

    尽管他们多多克制,稍不留意,就会被吸引过去。

    鬼族不同于人族,一人具有强大的号召力,特别是老一辈的嘱咐,对于他们有很强大的征服力。

    一鬼领万鬼,这鬼就是头。

    还好,那一群年轻的鬼族之人都有了应对之策,一团黑气弥漫,瞬间割断了那呼唤的吸引之力。

    李水山挂在腰间的引魂钟回应,像是对这周围弥漫的鬼泣十分不满意,被他轻轻抚摸,安静下来。

    他握住桃木剑,紧紧的跟在丘吉先生后方,那有一对翅膀的女子把自己包围起来,顺着这久久不散的黑气,探出一个鬼爪,狠狠的抓住李水山的桃木剑,发出一声惨叫,落入磨盘之中。

    丘吉先生两眼黑白双鱼跳跃,凝视远处走来的一个人族。

    这人穿着白袍,撕裂了诸多裂口,道骨清亮,手中持着一把金色小刀,拉出一道缺口,上面三色小蜂鸟,缠绕其上,踏步而来的时候,脚底的石磨平面成为一道道裂痕,乍然张嘴想要吐出什么话语。

    小鱼跳跃,宛然就是抓鱼之鸟的翁中之餐。

    渔翁得利之说,这人就是收刀的切鱼之人,被丘吉先生一瞪眼,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杀意。

    丘吉先生回忆道:“翁老,不舍得杀。”

    “不杀的话,你阻挡了我的前行,那我没有选择。”

    眼见此人飞奔而来,手中过的金色小刀,拉出一道黄光,一刀割破了还在前行的神族那庞大的骨骼,那三寸多的刀影子继续哗啦而下,直接让一名神族,跪地不起,留下半个身躯在低山爬动,那远处的一声嘶吼来到,一个粗壮的手臂一锤,把此人锤到远处,那虚幻的身影若有若无的微笑着,渐渐来到。

    他最终慢慢的吐出人言:“我愧疚于自己的贪婪,我也是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歉意。”

    “只有在石磨的生死碾压中,我才能把自己灵魂中的毒素挤出,让我替你们

    谢罪。”

    丘吉先生两眼怒视,“踏出者死在此地,就是这样的结局。我们没有退路,否则灵魂得到碾压,永世不得超生。”

    这句话传出,旁边的人族都迎着头皮继续前行。

    李水山腰间的引魂钟声声入耳,让还在一旁的老肥鲶鱼紧紧抓住他的衣袍,那桃木剑继续拉出,让远处的裂爪断开,老肥鲶鱼露出渴望,舔了一口落在地上的骨头,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啊!”

    “大补之物,绝对是!”

    丘吉先生抬手的时候,一把捏住那划来的三寸金刀,直接崩碎开来,另一只手抱住的小杏儿一脸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有丝毫的怕意,那老翁哈了一口老气,被他一道双鱼剑光连头斩断,脸色平静的继续踏步而走。

    这一次,踏出的人比任何一次都要多。

    丘吉先生来到此地的时候,就有人寻求一条可以走出的道路,原先的道路并不是这,而是一个更加神秘的存在。红袍老道亲自试验过,并带着他的一丝意识离开,只是说了一个石斧的存在。

    至于石磨,是一个不以为然之物。

    凡尘多出可见的东西,在这里就变成了杀人的利器,就不知道这操纵的是不是老祖树,它会不会如那两个星点一点在偷偷看着他们。

    长着翅膀的女子突出一道风波,紧紧的推着刚刚浮现身躯的一个个凶蛮鬼物。

    作为鬼族的一众,都显得难以下手,这可都是他们的祖辈。

    丘吉先生吼道:“不管你们怎么对待你们熟悉的同族,在这里,你只要走,不能停。”

    “你们忘记了他们为什么死在这里吗?”

    “为了你们的道路可行,为了后代可以远离封印之地,他们帮你们走过了。不管是因为贪婪,还是寻求生存的困境,你们一生的追求不想在此地停步吧!”

    丘吉先生双鱼剑道飞奔,直接切过密密麻麻从石磨的缝隙中爬出之人,他们的眼中有恨意,渴望,可是这圆盘石磨很长,不停的转动起来,围绕着整片昏黄的夜。

    这个夜很美,是一种杀戮的血腥之意。

    一个巨大的炉鼎推着而上,而这背后正是那位丹鼎人,他苍白的头发上绕着炉子气息,捏着一道小术法,落为有些柔弱的点在神鹿上,顶着整个挣扎的骷髅闪闪崩碎,丘

    吉先生收起石剑,飞步而上,盘膝悬空而坐,上下打法,双鱼跳跃在炉鼎上,类似水中煮鱼。

    炉鼎中有香火弥漫,后面陆续有人盘膝而坐的人族,他们手指纷纷捻起自己的术法,按在前面一人的后背,这股灵气传输的最终之处,就是那神鹿。

    也许是长久没有接收到如此充沛的灵气,竟然让丹鼎人瞬间年轻了。

    他哈哈大笑,双手抚平炉鼎上的波痕,冒着火光奔走,“老朋友,我们又可以一起战斗了。”

    炉鼎上有一个小鹿抬头,张开鹿角,紧紧的顶着前方,要为此地开辟一个通道,通往外界的道路。

    “很久以前,此地没有人走出的时候。”

    “有一个巨大之人,他的身躯可以称之为神。一手承天,一手拉起周围的手柄,呼哧呼哧的转动着,没有人见过如此大的人形。”

    “这人比那所见的巫人还大。”

    李水山站在最后,紧紧的跟上,还是被肥鲶鱼牵扯着拉起,丑陋的嘴脸臭骂道:“你是修士吗?怎么还不能飞?”

    “我要是跟了你一起出去,让你给我弄点小鱼尝尝,你都累的够呛!”

    从刚开始到现在,老肥鲶鱼的嘴中只能憋出这几句话,让一旁的老僧人恨得牙痒痒,拿起自己的手掌就对着它的头一拍,“什么时候了,还在想你鱼。”

    “到底是老肥鱼,我现在恨不得把你炖了。”

    老僧人直接一把把他提到了前面,骂道:“你在前,死了之前不许吭声。”

    他便被吓到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正襟危坐。

    李水山沉默无语的坐在他俩的中间,被紧紧的带起,悬空不过半腰,直奔向前。

    “这死去的探索者,都是我们的前辈。”李水山觉得有些难过。

    李水山为了什么来到这无名城?也许是为了那修道的机缘吗?是说书人的指引,他还是不懂所谓的含义。只是有人觉得他很重要,他是天命之人,可是看到如此多的生命归西之时,心中泛起了无尽的愁思。

    “我不想看到眼前的这一幕。”

    “就如先生与我下的那盘棋,其中有诸多的玄妙,就算拥有小道心的我,还是不够。”

    “我更杀不了丘吉先生,我的承诺因果又是如何?”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肥鲶鱼的快乐

    老肥鲶鱼的快乐

    看不到远处的一个噼里啪啦拉火燃烧的横沟,那火势就蔓延而来,灼烧到前方几个来不急躲藏的妖族三眼之人,他们顺着磨盘的边角溜达着前行,身躯放大用手臂阻挡,然后试图用身上的三点眼光射出的妖气去破出一个巨大烈火缝隙。

    此火非彼火。

    一个血色的龙头,踏着浓烈的焚烟气,身后有数百个赤色火气,他们两角对着远处的魔族身躯一口吞下,再次张口之时,一道清灰色的火焰顺之喷向三眼妖族,一个稍微有些苍老的三眼妖,抬起自己的手掌,扣下自己的眼睛呼噜一声,就出现平面的妖物幻象,眼前的浮现掠影逐渐扩大,对着火龙冲击而去,碾压出一道空洞。

    那火色的龙头依旧不会停止自己火势的延伸,獠牙伸出,甩了甩自己的龙头,哇的一口横扫整个石磨上的各族。

    幻象对火龙无用,就见它三爪紧紧的扣在地上,那爪子极大,与自身都完全不匹配。

    不远处一个神族走来,他抬起自己的手指,直接按在龙头之上,只见火龙一身痛苦的哀嚎,神族之人退后几步,手指断裂。

    后方的神鹿炉鼎推着整个石磨界面上死去的魂物前移,鬼,妖,神,魔都紧紧的跟在这神鹿之炉的周围,纷纷踏步而去,可是快要走到尽头之时,这个圆盘石磨转动了。

    一息,就是十步。

    两息,就是三十步。

    ...

    李水山观察了许久,就知道这石磨的一点奇妙,虽有些与凡尘同理,却完全不似。

    人间常常摸着黑就撵着如同老僧人的小毛驴一样的家畜,把粮食放在其上,细细碾磨,由两块大小尺寸相通的圆柱形石块和磨盘构成,一般是架在石头或土坯等搭成的台子上,接面粉用的石或木制的磨盘上摞着磨的不转动的下扇和转动的上扇。两个扇磨的接触面上都錾有排列整齐的磨齿,用以磨碎粮食。尺寸也只保留在三尺六寸左右(一点二米),让做工更加方便,轻易。

    相似在此地,就扩大了数百倍,生灵为粮食,碾磨吞噬。

    但是却无法把灵魂排除,留在石磨的范围不断的更替,不但可以为石磨的微微转动提供了动力,还能让不生不灭的攻击不停止。

    这转动的石磨,慢慢的研磨还在其中的鬼爪,让刚刚陷入的灵魂痛苦的哀嚎。

    神鹿后的一众人族纷纷动容,尤其当丹鼎人白胡子成了半黑顺滑的小洋山胡子,苦恼的说道:“我虽没有踏出过一次,但在其中感受到的气息真的是变了。完全是天翻地覆。”

    丘吉先生回答道:“红袍人为第一次踏出,他十分明了这其中发生的事情,唯独没有看到那拿起石磨人是谁?或许不是人。”

    他脸色一凝,“我怕损失会极大,其他几族的祖辈都离开了。仿佛放弃了自己的后辈,你刚才一番鼓舞,仿佛他们也死的安心。”

    丘吉先生苦笑道:“知道人族为何区别于它族?

    知道为何他们在这里的习性久了,就变成了人的模样?”

    “乾坤大道,茫茫天机,无数的奥妙他们还钻研不投,只有随着人族的变迁而走,我若是出去一定要细细准备,迎接这天变的来临。”

    丹鼎人平静的摸着自己的胡子,再次伸出一掌按在神鹿之上,只听砰的一声,刚刚席卷而来的云雾被冲散,就算投入的灵力再多,吸收的再多,也无法追赶这石磨的变化,仿佛在原地打转。

    后方的老肥鲶鱼大嘴巴哈哈的吹着风,露出两个大牙,被狠狠的一个鬼爪子按在嘴边,咔嚓咔嚓的咀嚼着,喃喃道:“真香啊!”

    老僧人又一巴掌到了他的畸形头颅上,“快跟上。”

    肥鲶鱼的两个胡须颤动,微微一甩,化作了鱼形,老僧人一把按在其上,李水山紧随其后,还有一个饮酒的赤咏,哎哎的叹息道,紧紧跑了过来。

    老僧人按着他的脑袋,拽着鱼须叫道:“给我冲,不死就给我冲到最前面。”

    肥鲶鱼一甩大尾巴,臭气熏天,让赤咏刚入肚皮的酒水险些吐出来,黑色的皮脂,倒刺布满鱼鳍,“我肥鲶鱼来了!前面挡路的都统统给我让开,不然我撞死前方的各位。”

    一边吐着泡泡,炸开之时,就变成了一个布满臭气的毒气,让追着他们奔跑的骷髅人都迟缓了些。

    李水山真没想到这老肥鲶鱼有如此大的能耐,越来越觉得此物不简单。

    这一旁还在紧紧皱缩的皮囊,几个魔族之人缓慢的抬起自己的手脚之时,就看到这肥鲶鱼的大嘴巴扑面而来,轰隆一声,甩了面前一个鬼物粉身碎骨。

    整个石磨上的人,魔,妖,鬼都面色凝重,只有这个老肥鲶鱼奔驰的极为快乐,甚至把此地当做了自己游乐场。

    一会吐出一个大泡泡,让刚想吐火的龙咽了气,活活憋死;一会张大嘴巴一口咬下半块死去的神族骨头,咀嚼的极为鲜甜。

    让还在思考如何应对接下来变化的丘吉先生皱着眉头,看着三人坐在一条鲶鱼的身上。

    尤其是被挤在其中的李水山显得有些无奈,淡淡的尬笑。

    见丹鼎人摇摇头,“此物,真是一个奇葩。”

    “此语为夸它灵性非凡,却带有一点不平庸的实力,只是缺乏管教,点化,唉,可惜可惜。”

    丘吉先生难言道:“此肥鲶鱼成精之后,我便一直放在‘分别离’三条瀑布之下,让他独自领悟其中成龙的道理,可惜到了最后一刻也只是一个‘鲤鱼跃龙门’,难以点化,可谓是天意所为罢了。”

    “之前,我不时在水旁交谈,隐约透露一些人为,天为的道理,可不见他心中牢记半点。却以后在水底,露出鱼嘴想要吞噬,天性难改,我也无奈。”

    思考了半会,他随即说道:“老肥鲶鱼喜爱吃赃晦之物,喜爱阴潮,此地宛然就是一个佳境。”

    老肥鲶鱼对着丘吉先生恬不知耻的笑了笑,飞奔而去。

    有水而欢乐,无水则顺着阴潮之气游走。

    这逆时针转动的轮盘,竟然有些难以抵挡它游动的速度,身上粘滑的汁液让整个阴潮的氛围增加了柔滑的氛围,丘吉道人灵光一闪,笑道:“或许,解决之法在它这无用之鱼身上。”

    几人继续加大了这炉鼎的转动之力,冒着紫色的光色,虽然丘吉先生看的有些厌烦这种颜色,但是远比那无名城中此物的颜色变化更加具有耐力,让人看得舒坦,并不妖异。

    丹鼎人呼唤道:“全部之人运转灵力,我要追赶那条肥鲶鱼。”

    后面几百个人全部睁眼目视,纷纷拍着后方的背部,呼呼的风声带着那灵气弥漫的传向前方之人,丹鼎人接受之后,按在神鹿之上,一个更大的鹿影子飞出,带着整个后方的几百人飞奔而去,追赶肥鲶鱼。

    其他各族,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宝,一个乘风的蝙蝠之装,另一个是祖辈的头颅按在身上,浮现一个极大的拖影,带着为数不多的族人一起顺着肥鲶鱼的方向飞去。

    肥鲶鱼快乐的一蹦一跃,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我肥鲶鱼也有今天啊!这么好的地方,我竟然第一次来,浪费了。我好想在这里游上几年,几十年。”听着这不贴实际的话,又被老僧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虽然没有用什么灵力在其上,但是他血肉的气劲极大,一下子把它拍的沉沉浮浮的。

    后面的神鹿炉鼎火气烧的肥鲶鱼哦的叫了一声,急促的跑着,丘吉先生手中的石剑飞出,变成了柔软的阴阳两鱼,裹在了他的鱼身上,像是一个绳索,拉着它。

    肥鲶鱼的速度降下来不少,但是被灵气催促产生的紫火灼烧屁股后,再次奔袭,一边跑一边骂道:“你们太狡猾了,一群老不死的,折磨我这么可爱的鲶鱼,我一口一口就能把你们当做下酒菜吃了。等我出去的,等着。”

    说完,就啊的一声,继续骂着,越来越快。

    转眼就有超越了石磨转动两倍的速度,继续冲刺。

    身后几个魔族也跟了上来,这阴阳两鱼幻化出一个同样的黑白色绳子,拴住这后方的妖,鬼,魔三族,让肥鲶鱼吃力了些。

    肥鲶鱼的速度越来越慢,被紫火灼烧后,又快了几息。

    身上的粘液乱流,哗啦啦的让整个界面后方的魂物整个都困在原地,下方的挣扎的影子都纷纷爬上,想要张开嘴巴去撕咬来到此处的生灵。

    它(他)们不甘心,带着忏悔之意。

    老僧人坐着很是舒坦,念道;“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心是心.....”

    肥鲶鱼被拽着的两个鱼须让他挣扎的极为难受,糜烂的双眼露出半点悔意,“老秃驴,你还想干嘛?”

    老僧人问道:“你快乐吗?”他紧紧的拽着胡须,心中满是正义感,收俘一条大肥鲶鱼,很有满足感,“比我那条笨笨的小毛驴好多了。”

    肥鲶鱼哭喊道:“快乐。”

第一百一十四章 雪夜黄泉之缘

    那两条黑皮,粘稠,粗长的胡须被老僧人拽着,硬生生骑出了毛驴的感觉。

    不堪重负的它被唠唠叨叨的乏味语言吵得甩着自己的鼻涕,李水山安慰道:“看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他没有抬起自己的桃木剑,就见老肥鲶鱼啊的一声,奋力游动,原本只可以拉起一条大船,现在拖泥带水就算是十条也可以。他胆怯的眼睛,滴溜转,像是打着什么小算盘,又不敢表达而出,唉声叹息的颤抖着自己两颗门牙,游动着。

    李水山对于这么卖力的老肥鲶鱼很是怪异,刚才又没把桃木剑架在它的脖子上,甚至都没有抬起。

    “他应该是忘记我在它的背上了。”

    石磨逆时针旋转的速度很快,只见丘吉先生一步踏下,顺着自己手中的石剑微微拉起,顺带着用了一丝力气把后面的鬼神妖族给甩出了一个极速的速度,人族几百人都睁眼目视,全然不懂他的所为。

    丹鼎人看明白了,双手持着神鹿炉鼎,双眼睁大,一手扶着后面两边的炉耳,念道:“紫火焚。”

    这火气蔓延,从炉鼎里面淌出,慢慢洒落在后面的石磨上,千山道人一手抱着小杏儿,一手甩出石剑叫到:“青龙。”

    ...

    在风雪之夜的青龙睁开宝石般的双眼,四脚践踏到地上,飞起数米的飞雪,一旁的雪龙不知所为,他看着那条小青龙依旧漫无目的盘膝卧着,青龙对他嘶吼一声,似嘱咐什么,随即咬着天地的一道风雪,冲着那条宽阔的道路而去。

    千山道人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随即对着下面的玄阴封印,掐了一个诀法,一直到身边出现一个鬼头的黄色指引,他才缓缓松指,面色的平静的喃喃道:

    “借天地黄泉之气,摄万鬼隐容,成一道术法,取我八成灵力,两成化为黄泉之水,两成化为三山镇压,两成化为阴曹拉魂。”

    “此为戒律之定,也不违反我为一代牵引之人的愿望。可以抽我几十年的寿命,用以贯穿黄泉,三山,阴曹。此为赏赐,也是应付之物。”

    随即,在小雪落地的瞬间,这整个白静之地,浑然有一道滚烫的黄泉之水流淌而出,这始发之地是三座大山,一座镇鬼,一座忘魂,一座投胎。

    每一个都带有浓厚的独特气息,缺乏应有的致密感,不足够完全震慑阴魂的能力。

    直到他

    抬手放在天耳的面孔上的那一刻,整个黄泉上再次凝结的是一个穿着铠甲的三寸小人,他们面色凶煞,手中持着一个战戈,上面萦绕一股腐烂的气息,让人有浑浑噩噩之感。

    再次凝实的黑白官服之人张着大嘴吐出长舌头,落到了半腰,手中拿着木牌。与此同时,后方渐渐浮现无数的气息,一个个肃立,阴森恐怖的人影站起,只是完全不够凝结到这三山以及黄泉沸腾。他咬着自己的舌尖,吐到了天耳上,说道:“老朋友,我要借你的炼化之力,把玄阴转化为凝聚黄泉之力。”

    天耳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躯,只见玄阴在其内静静的哀嚎,这被抽出身躯玄阴之气的感觉十分痛苦,他随即再次咬着舌尖,把鲜血吐到天耳之上,蒙上一股诡异的杀戮气息。

    这股杀戮之气是针对其内的玄阴,那被他占据身躯的莱痛苦的哀嚎着,慢慢的丧失了理智。

    一个蓝色小球飞出,这其中是周念霞那个女子,她跪在其中,哀求千山道人。

    千山道人看了一眼,叹息道:“我并不是在故意伤害他,而是玄阴在折磨他。”

    “如今他们都踏着红袍人的指引,去寻找生的希望。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我要尽自己的一份力。若是他能挺住玄阴的折磨,这一百年内完全把他炼化掉,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甚至还会因祸得福。”

    他吹出一口气,“此事,我帮你做一个决定。”

    小球里的周念霞趴在其内,熟睡了。

    那流淌的黄泉之水,越发的浓稠,带着冲着眼鼻的酸辣。让在没有踏步而去弱小的修士睁大眼睛,透出一丝羡慕与恐惧,他的眼中有着难言的苦涩,站起身静静的看着。

    三山之水,流淌而下。

    一道黄符,按在其上,接着又是几个,封住四面八方。

    天耳发力,整个封印浮现灵气,犹如灯火飘到了千山道人的身上,脸色依旧苍白,他苦笑道:“还是不够。”

    这整个天空中的飞雪,慢慢的垂下,那嘎嘎的鸭子被吸引了过来,被吞噬了灵气,倒地不起,他再次一拍天耳,腾出一大道裂缝,转眼间,千山道人更加的苍老,满头的白发飘荡,笑着说道:“黄泉之术,我若是有足够的灵力,可以助他们彻底多走一段路。甚至有不到一成阻挡石斧的机会。”

    黄泉停止了凝实,慢慢的腾跃而起,那封印山出

    现的裂缝渐渐的融合,他也趁机拽出一道玄阴之气,直接吸收,但是吸收到了一小截的时候两眼流血,他一挥手甩在了黄泉之上,瞬间让上面的阴兵有了一丝诡异的自然之气,凝实了将近九层,他苦笑着:“我尽力了。”

    他轻轻一挥,这黄泉,三山,阴兵一起飘去那条道路。

    雪龙迟疑了半天,后尾的鲜血滴滴凝结成冰,跟着而去,扬天嘶吼,似决断极大。

    在雪地上盘坐的一个青年,他的眉心似剑,两眼星光点染,拿着自己手中过的长剑慢慢的走了过去,后面有更多的人同样而去,仿佛目标就是虚弱的千山道人。

    他两眼微睁,无力的坐在雪地,看到的血色人影越来越大。

    “雪夜,天茫茫,雪茫茫。”

    “独守鬼山似蜿蜒,抬手望天忘黄泉。”

    “才厚不同病态眼,我欲乘风灭人烟。”

    他们站在离千山道人数几丈的位置,抬起手中的剑,微薄的灵气充起剑的嘶鸣,而他的手中什么都无,就连仅剩两成的灵力也不可及时恢复,骂道:“如此阴险小人,无奈。”

    但当他们刚要动手的时候,那眉心似剑的青年抬起长剑,背对着千山道人插着地上,说道:“我一人可以战你们所有,来吧!”

    对面十几人面色平静,在这漆黑的雪夜中,显得格外小心,随即拔剑就斩了过去。

    男子笑道:“我虽刚入此地,但是没有见识到所谓的剑有多么奇特,有多么凌厉。”

    千山道人两耳倾听,从袖子中软弱的掏出一个酒壶,稀里哗啦的倒了一嘴,啊的品尝一番,甩了出去,落到了那男子的剑上,说道“雪夜,喝酒杀人。”

    男子也是爱喝酒之人,仰头痛饮一番,把酒壶仍在远处,如同泥土一般消融在雪中。

    他把一点酒水喷在剑上,抽酒杀人,只见白光乍现,一个人倒地,两眼微睁,甩出一道星影,“三石剑诀。”

    跨越而上就呈现招式华丽,颇具柔中带刚,杀倒了十几人,这雪落地后就见冷,凝结成了冰,被千山道人笑道:“比那个小子和我口味。”

    男子坐在他的身边微微一笑。

    那腾空的黄泉,三山,阴兵转眼奔去石磨的范围。

    吸收着吐出的血腥气息,慢慢的磨合这里的气息。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石人

    石磨上下扇叶慢慢腾起呈现夹击之势,两边的光辉之色浮现,露出里面清晰的鬼爪。满满的流水石制外表还有三条清晰的血痕,那其内的巨大齿轮转动,逐渐像两边扩散,慢慢的一道大的血腥之气弥漫而来,冲击还在继续前行的人族,魔族,妖族,神族。

    丘吉道人的石剑甩出的时候,几百人族就跟着神鹿的炉鼎一起飞奔,竟然超越老肥鲶鱼的头边,小面两个短小的胡须触着逐渐抬升的小石磨,看到一旁面无表情的丹鼎人,一身紫袍映入他的扭曲双鱼眼,似笑非笑的容貌就是在它的脑海呈现,它两颗大门牙对撞,吐出一句,“我肥鲶鱼,肥鲶鱼,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岂能被这老要死的看不起。”

    它口吐豪言壮志,习性如人一般,张牙咧嘴,两眼烂透也要憋着‘不吃馒头也要争口气’的耐力,激灵的让自己的小尾巴动弹的更加急促,这背上的老僧人笑呵呵的摸着它的脑袋,渗的它扩大了数倍,一屁股喷出大道臭气,见到后面丹鼎人两眼痴呆的骂道:“习性不可改教了。”

    几百人痛切感受到那属于肥鲶鱼的恶臭。

    上下两扇子周转而来,扩大了数倍,犹如两个圆盘盖住众人。

    后方一个巨大的青龙探头,龙口一喷,吼声震慑圆盘众人,身躯可逆,火眼顺势吸入他的嘴中,猛地一吼,吹到了齿轮中苦苦挣扎的残骸,其内尖锐的嘶吼声娓娓传来。青龙咬住了石剑猛得用尾巴接着丘吉先生带着他腾飞到了石磨之上。

    依旧在倾斜,不断变换的上扇,石剑紧紧的扣在身前,拨云见月,那上面是何物?两眼似天地青霞之光,又似那蜻蜓点水的心中掠过之意,两颗月光眼,三只手指,空余一点金蝉鸣叫的两耳动听之乐,丘吉先生一脚踏空,踩着石剑飞奔而去。

    原本嬉笑的老肥鲶鱼感受压迫的鱼鳃闷气,干咳着,两眼偷偷的瞧上看了一眼,就偷偷的加力,三人疑惑,一声吊儿郎当之物,怎么安静不寻常,李水山手中过的桃木剑有些难以把控,抬头望着昏黄的夜空。

    一双大眼同样对望着下方,那个身躯就是拭去头顶宛若三钱一两的圆形铜钱方孔,半手臂古铜色,挥散而出磅礴的紫色气息之物,腿部的肌肉咔嚓作响,五指断了其二,就似刚才拨开大雪之物。

    丘吉先生心中惊颤,“三指?是这个石人?”

    青龙魂魄吸收了无尽的血腥紫气,变换的透红,咬着嘴边的一道紫气,吐出龙水,落在开始合拢的齿轮上,让诸多魂魄凝结成了道道烧灼的气味,它张嘴开始撕咬这三指石人。

    这个石人李水山没有见过,但是那与他相似的存在还有很多,瞬间觉得其中有些难缠,就拉起一道指光来说,就带有淡淡的紫气,抵挡住青龙的獠牙,随后再被甩了出去,石人嘶吼一拳轰出,这青龙的纠缠使得他另一个手掌无形的摆弄石磨缓慢许多。

    它伸出一手,按在青龙的脖颈

    间,甩在了远处。

    所有族人都踏出了磨盘,见那个石人双目怒视,伸手去狠狠抓捞,神族之人身躯庞大,但在如此庞大手下恍然也有人见毛毛虫的感受,纷纷向前跑去,只见他狠狠一抓,就有数个神族之人嘶吼着被扔在齿轮之中,化为了动力。

    它喘着粗气,明显有些受伤,特别是那少去的二指,青龙再次撕咬的时候,丹鼎人抬起神鹿炉鼎,大声喊道:“开。”

    炉火开了,这蔓延的紫火没有他那么纯粹,但是可以阻止后方石磨上下的人影爬出,带着残躯,趴着这转动的姿势,天地间那一道清晨的霞光逐渐浮现。

    丘吉先生嘴中念出一道口诀,狠狠的把石剑插入石人的手心,听到沉重的嘶吼声,所有人明白,它震怒了。

    它抬起自己的手臂,锤在地上,那三指异像,不正是此物,但是其余之人,疯狂飞去一个紫气的旋涡边。

    这里有着无尽的紫气,吹得让人昏昏欲睡,那边的一大道炫目的光彩下,有数个小枝叶牵扯,似凡尘中一副极好的精致,如水面平静的镜子照耀下,露出一个喝酒的器皿,一个圆形的木桌,上面的一个发光的晶体悉悉索索的闪烁着,他们都在此地放缓了脚步,仿佛来到了外界的世界。

    李水山也陷入了其中,但是并不强烈,缓缓回到了现实之中,唯有那条老肥鲶鱼舔着大嘴巴,流着口水,不知道看到了何物。

    后方丘吉先生与丹鼎人狠狠的拖住那来临的石人,疯狂的锤击青龙,甩着龙头,口中吐出蓝色的魂息,仰头痛嚎,甩着尾巴继续阻挡巨人的移动。

    正当所有人都感觉进入一个玄妙的地方,以为此地就是一个通往外界的出口,天空露出一个更大的拳头,锤在一整片人群。

    那是一个拳头宛若月光的人形,那双伶俐的双眼,狠狠的对视着地上的各族,伸出拳头,再次落下,轰隆之声,直接碾死数百人,那漫起的烟尘吹的肥鲶鱼难得的皱着眉头,它咬牙带着三人继续游荡,朝着那个幽静的地方而去,李水山双眼中微微观察到那在天空中的石人胸口插着一个陶瓷箭头长矛。

    李水山一拍肥鲶鱼的身躯就跳下,他不想这时候离开,老僧人一脸无奈的调转肥鲶鱼。

    他手心的木珠童子印记渐渐清晰,散发着热量,就听到肥鲶鱼骂道:“臭小子,你要死吗?”

    谁知,李水山双眼猛地回头对着肥鲶鱼看了一眼,这样一眼让肥鲶鱼上的两人直接被掀翻,急忙的站起身,躲藏着天空再次落下的拳头,擦着李水山的边压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肥鲶鱼害怕的不敢抬头看李水山第二眼,刚才的对视让他感受到死亡的威胁,是那种天地崩塌,妖魔鬼怪张嘴撕咬的恐惧,看着弱弱无力的少年,还有这样的威能,实在让它难以相信。

    天边浮现三山,一道清晰的黄泉之水出现,流淌在了这石磨之上

    ,上面阴鬼化形,那一个个阴兵手中拿着长戈飞跃而起,三山托着他们冲击上面三指的石人,丘吉先生按下自己的石剑,随后嘶吼道:“双鱼大道。”

    天空一道缥缈的水倾倒而下,凝聚在天边的那两条数万丈的大鱼,这条大鱼不同于鲤鱼跃龙门之姿,全身通透,白黑交融,两边露出极大的晶光滴下,一声穿透心神的鸣叫,渐渐一个越水之鱼慢慢的冲去,看似柔弱无力,却带着后劲,推着石人后退,撑起的一片天空。

    所有的人族都陷入了这微妙,迟缓流转之中,犹如细丝缠绕,他们只有施展自己深藏的法宝,法术飞去。

    三指的石人的动作更加缓慢,另一个胸口插着陶瓷矛尖的石人抬拳,弯着腰,由于被双鱼大道的迟缓限制,在人族的眼中就是一息一息的正常按下,让他们完全有了充足的时间来冲进那个静谧的地方。

    魔族,纷纷死后,黑气弥漫,准备最后的冲击。身边卷起一道气息,上面浮现一多绚丽的刺眼之花,飞奔而去,花朵溃败的时候,一片一片的落在地上成了冰,直到十二片全部落地,它们憋着一口气踏入其中。

    妖族,它们的三眼全部扣出,按在自己的胸前,纷纷凝聚一个巨大的身躯,这妖有三头六臂,一吞之下就出现大的旋涡,它们纷纷吐血,飞快的遁走,这妖还没成型就出现了溃散,由着肢体开始,直到头颅,但是给予他们足够的力量前进。

    神族,眼睛里透出月光,拿掉身上巨大的黑袍,露出全身健壮的骨骼,那如同星辰般的皮肤,一倍,五倍,十倍的增加,阻力也随之增加了不少,不过被他们眼中的月光刺激,抬手就是推起后面的实地,一脚拉开,后方的冲击之力爆开,让他们纷纷破裂了自己的星质皮肤。

    李水山双手慢慢抬起,手中的木珠童子印记冒着偌大的印记,被到来的丘吉先生按回,“等等。”

    双鱼大道完全消失,那阻挡的黄泉之水腐蚀了石人的外表,让他们一拳一拳的锤击,没有让三山溃散,让黄泉之水停止沸腾,让上面的阴鬼,阴曹完全消散。

    李水山与丘吉先生,回头看着那怀抱巨大的神鹿鼎的丹鼎人,他的动作慢了些,见那个石人抬手抓来,那长着翅膀的女子突然出现,抓起神鹿炉鼎,与丹鼎人极快的飞进。这天空的黄泉在他们两个石人的拳击之下,再也阻挡不住,轰隆一声溃散。

    那在天耳旁,正在闭目静思的千山道人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又苍老了数十岁,他喃喃道:“借用黄泉之力,代价太大了。”

    黄泉中的阴曹全部被泯灭,那三山一点一点的溃裂,直至化作一个迷蒙的雾气,阻挡了那伸出手掌的石人。

    两个石拼命的嘶吼,其中一个不就是李水山看到撑开封印的巨人吗?

    如今,也是两眼无神。

    青龙哀嚎的飞回,无名城还有它未完成的使命。

第一百一十六章 问斧

    丘吉先生最后一眼看到了青龙残破的魂魄卷着飞回,去与那个小青龙一起,回到锁龙井,即继续镇压缥缈堂的邪物,这是几十年,数百年都不可能完全消散于世间之物。其房间内的画卷,还有诸多,那风蚕逃脱的只是一幅中的一角,消失在了无名城中。

    青龙毕竟是远古龙魂,寿命长,无法用百年来比较,只能猜测道,它看到过如初日落,见过世间大多数的变换,带着无法磨灭的沧桑。

    小青龙在雪地静静的等待,期待它的母亲顺利归来。

    青龙绕魂的时候,那雪龙嘶吼着,要踏上那条路追寻已经离开的三族,它尾巴上的血痕,缺少了被肥鲶鱼啃食掉的皮肉,风雪渐渐融化,它知道雪完全退化的时候,就是它,灭亡的时候,发出惊天的凄惨之声。它原本可以踏着那‘分别离’三条瀑布的顶端离开,成为第一个走出的鲤鱼化龙。

    当所有的白鱼随他一起而上,悲惨的落下了瀑布,死在了它的前头,它就不停的流着泪水,那么好的机会摆在它的面前却没有抓住。

    风雪吹着它的身躯,不顾青龙的阻挡,继续冲了进去,看到了那两个石人,愤怒的游走。

    三指石人抬起指头,一把按到了他的尾巴,让他原本浓厚的血腥味,越来越风雪伴随它的到来,吹打着石磨。

    胸口插着陶瓷矛尖的石人,踏出,轰隆隆的跳跃而起,狠狠的锤下,让他原本手上的龙身,更加的血肉模糊,最终一个头颅沾到了他们刚刚进去的神秘之地。却被一拳锤到了心脏的部位,痛心的哀鸣,叫唤的声音回荡到了无名城这空旷的地界,青龙不忍心直接离开,在外面用龙吟呼唤它,让它回心转意。

    可是为时已晚。

    雪龙的龙鳞被胸口插着陶瓷矛尖的石人一片片的撕下,愤怒的把它撕成了血龙,狠狠的拽到了石磨中,成为了养料。

    千山道人抬头叹息道:“不知道‘鲤鱼跃龙门’是不是一个传说,它虽然在雪天迎风化龙,但是没有越过那顶面的平湖。我们看不到的境地,就当做是真的吧!这个地方或许在后面的几十年,还会有白鱼继续探索,见到真伪。”

    听雪龙没了悲惨的嘶吼之声,青龙盘旋了几圈就回到了,他的回应中带着悲鸣,千山道人能够读懂它说的一点,“他们都顺利通过了,下一步,都看她们自己了。看造化了。”

    但是他有叹气一声,“不必纠结,雪龙太幼小,在石人的手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罢了!”

    听到此话的青龙,抱着小青龙取暖,这雪夜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寒意,只是它看到的有些心颤。

    一声哎呦叹气的声音从雪堆里传来,穿着破烂的老道站起身来,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伸了

    个懒腰,“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吧?”

    “我在梦中又看到丘吉先生施展双鱼大道,只是太过于激烈,没有看的太过于仔细。”

    “哎!怎么都没人了?”

    “他们不会背着我偷偷的走了吧?”

    “那个老头,见到丘吉先生了吗?”

    “大青龙你怎么了,怎么受了伤?还带着一个小崽子。”

    “喂喂,我我问你话呢,那有点傻傻的少年。”

    没人愿意回答他,这里面好有不少人坐在雪地,运功打坐,保持体温,那浪青云则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快要消失的道路,他喃喃道:“师尊,一定要走出去。”

    ......

    这神秘的地方,蔓延着花草的芳香,小溪里流淌的水,让原本心惊胆战的所有人,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稻草堆一旁有几个小黄石头,噗噗的泥泞裹在其上,不远处的水流抹掉一边顺滑的面,那欢呼雀跃的鸟儿,唧唧的叫道里面一个冒着烟的半秃老人,穿着稻草编制的衣物,打量了几下,极为有礼貌的问道;“来者何人?”

    丘吉先生迷茫道:“丘吉。”

    半秃老人手中握着一个破碎的小碗,站在一旁,捏着还在打瞌睡的鸟儿,扑腾一声落下一个鸟蛋,放在有水的碗中,在众目睽睽之下,生起了火,不问他们来处,也不问他们去往哪里,就一声不吭了。

    丘吉先生进入此地的场景变换的与好多年之前不同,这半秃老头来历不明了,有意无意的忽略他们,却迟迟不讲话,刚要抱拳去问的时候,就看到他一抬头,双眼平静的与丘吉先生对视,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半秃老头笑道:“这是你的因果,此伤没有百年不会恢复。”

    他再次笑道的时候,伸手呼唤道:“小友,来。”

    所有人都站住不定,生怕下一个叫道人就是自己,而他的目光对着的正式手中持着桃木剑的李水山。

    他笑着说:“就是你,来。”

    李水山在众人眼下,慢慢的走去,抱拳一拜道:“前辈叫我何事?我与前辈并不相识。”

    半秃老头摸着他手中的桃木剑,道:“一点桃花似现形,弯眉折腰念旧情。”

    “这把剑送我可好?”

    李水山皱着眉头,摇摇头道:“此剑,不可送人。”

    半秃老头问道:“你有三把剑,为何不可以送我一把?”

    李水山后背确实有一把白银剑,一把青铜剑,可是这把桃木剑最具有感触,却因为那次的大难,心中有了不可磨灭的回忆,他的仙剑变成了三把小剑,每一把剑都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那个女子说的话,仿佛也是对这剑上的桃花所说。若是

    送给了别人,仿佛丢失了什么东西。

    他摇摇头,“前辈,三把剑对我意义非凡,不可,此事,还是没得商量。”

    丘吉先生抹去嘴角的鲜血,心惊胆颤,怕李水山刚才那句话刺激到了他,看李水山坚决的表情,思考了半息,心中暗自叹息,这半秃老头叹了口气,“唉,与我无缘,罢了。”

    听到此话,丘吉先生松了口气。

    “那我有个问题考考你。”

    李水山没想到此地还有如此闲雅的老人,而自己却不曾相识,但是看丘吉先生第一次惊骇的神情,不得不答应,“前辈请问。”

    “我若有三把斧头,一把是石斧,一把是金斧,一把是木斧,你会选择哪一个?”

    这个问题不难,却也很难。

    此题没有任何简约的介绍,只是问道三个斧头怎么选择,而斧头的原型,一把金斧头有奢华,雍容之感,通常人家根本不会出现,大材小用,超脱了现实的实际用处,完全不符合李水山心中所念;而木斧,是木质,清脆易碎,斧头所用武之地乃是砍柴,失去这原本的应用,还有什么?他更是摇头就拒绝;石斧虽然过于平凡,类似于先前的人族所用,没有发现炼铁术的时候,就摸着自己的脑袋,用石头片一头磨尖,做成了所希望的砍切工具,那石斧还是有一些作用。

    他思考了一会,在半秃老头拨开鸟蛋皮的时候,笑嘻嘻的侧耳倾听,“石斧!”

    “哦?你确定吗?”他再次询问道。

    看到他的面容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万事万物,皆是所想之美。一路平坦不是好事,一路曲折也不是好事,那千山万水,又有什么用处呢?”

    “你们走吧。”

    所有人都带着疑问,看着停留在原地的老头,抬手指着右肩的那个方向。那里迎接他们的,不知道是不是美妙,呼吸清爽的外界,还是凶神恶煞之地。

    李水山再次回头,问道:“前辈,所说何意?”

    半秃老头闭口不回答。

    他只好失落的跟着剩下的几十个人一起离开,去往他手指的那一个地方。

    半秃老人一边吃着鸟蛋,一边默默流泪,“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选择的是错误的,我还阻止不了他,那条路是不同的。唉。”

    看着脚边的三个斧头,变成了冒着杀气的存在,那石斧消失在原地,冒着惊天的杀气。

    .....

    这个问斧,老者问的是选择石斧,木斧,金斧其中哪条路,而李水山回答的是秃头老人的是人生的选择,这个有点透露的太早,这算是一个大的伏笔,也是转折,与后续的‘行游卷’形成了照应,敬请期待。

第一百一十七章 踏出封印(大章)

    所剩不足百人的人族队伍,加上魔族,妖,神也不过二百,那血色的石磨记忆永远凝记在所有人的脑海中,最后走的背负两剑,一手持桃木剑的少年,双眼苦涩,不懂得为那石斧的寓意。若是石斧可以开天辟地,斩杀妖邪,那要其他木斧还有金斧有何作用,既不是巧合,也不是命中注定。

    也许石斧就是所有人的寄托,无论是他,还是丘吉先生,而红袍人那一次,并没有三个斧头的选择,只有石斧选择了他。

    李水山暗淡的眼光中,浮现一个黑白倒影。

    一颗小树干上坐着一个乌鸦,报忧不报喜,嘴巴似剑,嚼着一个小鱼,两眼精明旋转,吞鱼动作十分娴熟,见所有之人来到就哇哇的乱叫,若是在外界,无名中,这乌鸦在如此多的人中必定活不过一天,就会被活活烫熟脱了毛。

    老肥鲶鱼化作了人形,一条腿瘸着走路,悄咪咪的张大嘴巴靠近它,啊的一口,如同脸盆那般大,吓得乌鸦毛都炸了起来。

    它还怪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畸形的脑袋,灰溜溜的跑到了队伍里面。

    见李水山在队伍的后方,老肥鲶鱼就不敢造次,拽着自己的两个胡须,又如儒雅的读书之人,点头探手,一眼望尽幽静美好风景,渐渐到了李水山的身后,慢腾腾的走着,脑袋瓜子转动极快,打着如意精巧的小算盘。

    赤咏双手沾满鲜血,摸着腰间的皮壶,走在李水山身旁呵呵道:“世间哪有什么选择,当命运摆在你面前的时候,再怎么反抗都是无用,假把式一拆就散。而我看透了,就是顺其自然。”

    李水山微微的回笑,因为他也看到队伍中的一对男女,手拉着手,那白面书生看似阴柔,却有着极强的心机。虽然没有完全表现在他的脸前,但是知道此人必定不是寻常之辈。

    “他的不寻常怕是难以琢磨,反正难逃情情爱爱的诱惑。”李水山叹了口气,想要劝说赤咏,一转头心中也不甚舒坦,也不想再往伤口上撒盐。

    丘吉先生左手抱着小杏儿,一手托着两点棋子化作的虚线,凝实而出的石剑,对着李水山说道:“这个考题,让我来选择,也会是石斧。就算是三者都有别意,其中一个必定就有存在的道理,石斧是石斧,有长期浓缩的经验而就,并不会因为人的精神升华,贪婪的堕落,思维的凝固而变,一切都在自己。”

    “至于问道的人是谁?我猜不到,是比我更为强大的人。”

    李水山苦涩的笑道:“就算是再厉害的人,问我如何如何选择,我也会认定那个。”

    “若是问我为何?我的回答会是心意所得。”

    赤咏腼腆的笑。

    丘吉先生无言无语。

    刚才初步看到的那一番精致,却在进来之后再也没了。

    恰巧的是里面鸟鸣,秃头老人,乌鸦,树梢,流水,石头等的景色,就完全说明接近出口。

    三千步走去,看不到任何人烟,或许可称为无人打扰定居的世外之人为“桃花源”,但却不同于那妙趣无穷,和平安详的太平镇,

    人在之处皆可说一理:这小箩筐中圈起的一大道萝卜中,自然有几个是空心,有几个是白里透红,也有青皮的,更有脆的,都是定义选择的不同。

    魔妖神三族,纷纷停下了脚步,因为它们有些质疑走的路错了。

    “我族先辈指引,必将见到一个石斧落地,跨越可见外景。这人族选择的石斧之理是何?是不是另一个阻碍。”

    丘吉道人叹息道:“你族必定不明了这新陈变换之理,封印的代价是什么?并不是仅仅献出一个眼睛就可以草草了事。现在,就是生命....”

    所有族群都停止脚步,暗自叹息后悔踏入此地。

    转弯而过,又是另一番贴近自然之景。

    这眼前的精致变了三样,一个悬空的树上有诸多小红苹果,路边的小石子路段上有很多与他们一样的男女,红润的脸蛋,吐着属于人的烟火气息,手中凝干的衣物悬挂在树干上,有说有笑;那一边青草遍地,牛羊嘶吼,路边的土路上,满脸麻子的青年抓起瓜瓢中牛奶吸了几口,片片**味流落到这边,嬉笑侃言;又一面小石壁上,小灯火慢慢悠悠的着着,微弱的光照耀他的侧脸,映在墙壁上的,拉长嘴巴,做着顽皮的动作,但并不停止手下的草笔,继续勾勒着字体,十分刻苦。

    魔族之人更加抓耳挠腮,毕竟此地都不似祖辈留下的传言,而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超出了丘吉先生的认知,仿佛一切的归咎之人就是李水山,无奈声中,他慢慢走向前,想要触摸这还在停留的男女肩膀,却穿透而过,喃喃道:“幻境吗?”

    他对于幻境的世界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每次都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再次转身到另一边,这里依旧一样。

    丘吉先生抬头看着远处那边是一个巨大的晶石,这其上有紫气吞吐,如水母游动一般。随着他挑着石剑漫步而去,后面所有人紧紧跟随。他盖住了晶石,出现的是另一个景象。

    天空之上有一个极大的宫殿,里面浮现一个个叱咤的穿甲之人,睁开双眼怒目而斥。那宫殿的大门有朵朵云雾飘然,一个笑意之人撑开了天际,坐于一颗巨大的老树下,这颗树常年青绿,无需用肥料饲养,根部完全悬空,虬干回龙,两条双眼曲折小眼浮现。

    李水山喃喃道:“此树,是老祖树!”

    其余人却对此树无任何印象,看了一眼就惊奇那笑意之人。

    此人身躯放大,像是在施展什么术法,铺面而下。

    所有族群纷纷聚拢。

    “这又是什么道理?”

    丘吉先生的布局被全盘打乱了,甚至不知下一步如何行走。

    就在这一瞬间,李水山手心的木珠童子印记发出滚烫的热气,让他不得不摊平手掌。

    那黄色的木珠童子印记光芒照耀手掌的方向,三寸小灯火之样。慢慢的,那童子抱着木珠走了出来,中间的那个毛发对准的是出口之处(其实三个方向一次是西北,北,东北)。

    他跪拜在地上双手捧起,闭合,五体投地的拜下,宛若一个祭祀的道人那样拘谨。他跪拜了三次,每一次都均匀的动着自己的鼻子呼吸一下。在任何人的眼中,看到的就是那阴府小童子的模样,让后方的人都惊诧不已。

    唯独丘吉先生笑道:“我懂了。”

    小童子开口念道:“摄覆之术,夺阴阳。”

    “我与天地同生,学会日月秘术,我同天地伴生,与岁月同葬。”

    “我为转世之人,轮回之魂,见得真假。”

    ...

    神庙中,那已经苍老的只剩下一口气息的红袍人,慢慢的开口,重复道:“摄覆之术,夺阴阳。”

    “我与天地同生,学会日月秘术,我同天地伴生,与岁月同葬。”

    “我为转世之人,轮回之魂,见得真假。”

    随即闭上了双眼。

    ...

    这幻境之下的所有东西都消散,出现的是一个巨大的石斧,散发着沉重的压制气息,透出千万座山的厚重感,冲击着每人,妖,魔,神的感知。

    他们见到了那心中所念的石斧。

    见到了后方被拨云见月的出口。

    丘吉先生恍然大悟,为何红袍人要选择面前的少年作为童子的传递人,而选择的是用自己的身躯,所有的灵力,包括神庙原本的神力还有自身道力,佛珠上的洗涤之意,借助轮回求得真实的出口。

    他眼中挂着一点泪珠,“他用了自身所有的修为,还原,预测了交替的新兴之劫,以不变,对待万变。这就是他为何能走出的原因。”

    “此恩情,怕是一辈子难以偿还了。”

    他也明了,这是报了自己对于当时所有人族祝助他逃脱而出的恩。

    但他必定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而丘吉道人借用红袍人出去的意识,自从在清水城与李水山见了一面,两者的联系早已微弱的不知踪迹。

    丘吉先生还想借用意识的滋养来恢复走出的自己,却不知万事是否合乎其意。

    而天空的石斧,给予在场所有人一种面对天威之感,却又似平常之斧。

    石斧平淡无奇,压在下面的人族,妖族,魔族,神族的脑海中,仿佛无法抹去,就看到它轻轻的砍下,凭空裂出一道缝隙。

    这股力量仿佛超越了天际,那木珠童子印记对着石斧跪拜了一会,这石斧变换了位置,变得极为缓慢,远处的一个洞口浮现,外界清晰的气息传来,妖族第一个跨步而去,那扣去第三眼的威能缩减了不少,这剩下的几十个妖族众人纷纷抱着胸口,献祭了自己所有的力量,甚至包括了自己的灵魂。

    丘吉先生横着石剑阻止,他觉得还不是时候。

    它们不顾丘吉先生的阻挡,就在这一瞬间。

    看似轻描淡写的斧印下,落下,所有的妖族肉身灭亡,一个没剩下,轰出了他们的妖魂。

    丘吉先生看魔族,神族都蠢蠢欲动,看到李水山手心的木珠童子印记消散无踪迹,嘶吼捧起左手的小杏儿,眼中泛起了阵阵思潮,扯开了躯体,化作了一个有模有样的仙风道骨之人。

    小杏儿化为灰烬,燃烧进了他的双眼,变得如同幽冥烈火,哼气一声,念道:“斩欲。”

    这一斩落地,无形,却有形,瞬间让丘吉先生身上朦胧而起一道强烈的怨气,还有那滔天的杀意浮现,那股滔天的力量蒙在他的身躯之上,仿佛大能出山,不可阻挡。

    他抬起自己的手指,凝聚了全部的力量,成为一个黑,白,红三色的光色,凝聚在了指尖。一步跨越过去,点在那落下斧芒之上,却听清脆之声,裂出一道缝隙,手指寸寸破碎,身后的怨气凝结成了一道极大的手掌,助推他冲破那点碎的点。

    这是超越所有人认知的力量,那是传说中的道化境的威力。

    魔族与神族,人族还剩下不足两百之人纷纷踏去。

    肥鲶鱼化作一个极大的鱼身,牟足了力气,冲着而去;老僧人念着佛语,拿出藏着毛驴的两个黑白棋子,紧紧握在手中;赤咏双眼失望的看着白面书生握着心爱女子的手掌,喝完了所有的酒水,猛地飞起;丹鼎人手中的神鹿被举起,一拍其上的炉身,叮,就闭眼顺着天意.....

    李水山拿着桃木剑无形之中,就像凡人踏步一样,那样缓慢,可是那石斧的斧痕依旧落了下来,所有离他一丈范围内的生灵全部破碎了身躯,只是剩下魂魄。

    丘吉先生露出了其内的魂魄,不顾一切的奔走,肥鲶鱼身躯庞大,被斩杀的极为凄惨,露出其内腐臭的食物,骂娘的回来,被阻隔了去路。那白面书生以及赤咏喜爱的女子同样被斩掉了**,丹鼎人的神鹿直接被切成了两半,落下一个极为悲惨的下场,就连那苍老,将要散去的魂魄也不愿离去,念道:“老朋友,你竟然比我先走一步。”

    他随即停止了魂魄,心中有无限的悲痛,消散了魂。

    前方所有的人族神族,魔族都是被斩掉了躯体,那无魂的魔族,神族直接落下一个死亡的下场。

    赤咏等着李水山一起看着死亡的惨状,摇摇头,“我也会如此一般,尘归尘土归土。只是我不愿意与那两位一起。”

    这斧芒完全落地,斩杀了覆盖的整个虚空境地,破碎了后面的山体,还有那幻象的扭曲,消散。

    李水山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死亡场景,心中无尽的苦涩,那赤咏比他稍微提前踏入其中,只剩下了一个魂魄,被李水山紧紧的抓住,肥鲶鱼被阻隔后跑出了李水山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袖,缩小了将近百倍,只剩下刚出生的小鱼模样,痛骂道:“我早知道不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这太恐怖了.....”

    当天空泛起的第二个锋芒出现,这是不同于以前的针对**的攻击,而是一个虚无的斧落之势。

    一个巨大巫人出现,抬起手中的长矛,对着那斧头狠狠的一甩,这一道冲破了肉眼极限的长矛,对准的是丘吉先生出去的缝隙。他的尖头上赫然是瓷质制作,带着无可匹敌的气息,率先到达了那第一道斧芒的裂缝处。冲击之下,依旧被斩碎前面瓷质的矛尖,留下后面的木质棍棒,顺着那清晰的出口,轰隆一声冲了出去。

    丘吉先生穿过了第一个斧芒,妖魂纷纷逃去洞口。

    第二个斧芒到了。

    虽然缓慢了许多,但是依旧斩断了丘吉先生半个魂魄,痛苦的穿梭而过。他的魂魄,那副慈祥的面容,变得极为冷漠,无情,没有疼痛的感觉,奔着那洞口,逃离而去。

    大巫人的身躯溃散,消失于此地,宛若昙花一现。

    李水山第一次经历这无形之中的眼里,第二个斧芒的感觉,冲着他的心神而去,他身上的引魂钟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发出痛苦的哀嚎,震惊的是黄泉整个地界。

    ...

    在未知的一个地域,那里有一个百里的流水,里面的水是黄色的,无数的人头残骸在其内,上面有三座山,一座镇鬼,一座忘魂,一座投胎,其岸上有诸多阴曹使者引来魂魄,他们都迷茫的看着这未知的世界,这里阴森恐怖的气氛时刻在蔓延着,在三山的中间,漂浮着一个无耳之人,身边放着一个巨大的盔甲,盔甲上萦绕着死气,那一旁的小盒子中,有一个铜钟的凹槽。

    而在后方的一颗巨树上,挂着无数个小铃铛,被两山之间的风吹动着,发出声响。

    引魂钟的动静激荡起在镇魂山上悬挂的大铜钟,嗡嗡的回荡,整个镇鬼山中,无尽的厉鬼痛苦的嘶吼着。

    无耳之人没有双眼,空洞的眼眶中似藏着一个星辰,他抬手按在自己的椅子上,声如洪钟,“引魂钟....”

    ....

    无数的魂魄在斧芒的落下,痛苦的嘶吼着,这石斧仿佛无法被任何力量阻止,落在李水山的一寸之处。

    李水山双眼中看到了无尽的死亡,看到了一生的结果,与那些一同踏出之人的命运,或许这就是他等待了许久的结果,就是三斧选择了其中石斧的结果。

    无数的魂魄嘶吼,那妖族的全部破碎,有些魂魄乍然出现,鬼族抛弃起了自己的黑袍,显出真身,但是在斧芒之下魂体放缓,被第一道斧芒的落地深深的吸回。

    在斧芒之下,谁都自身难保。

    在这一刻,李水山抬起双眼目视石斧,在一寸之内的斧芒,这一眼让石斧瞬间突然崩碎,化作了一团灰尘。

    那锋芒瞬间融化。

    那半秃头的老人手指惊吓的抬起,皱着眉头思索,不懂这石斧的道理。

    再次凝聚的时候,看到其上的一个桃花印记,这个花印让他忍不住颤抖着身躯丢下石斧。

    李水山带着肥鲶鱼,还有破碎的赤咏魂魄,嘶吼的走了出来,看到了那熟悉已久的自然风景。

    ...

    这一大章,结束这一个小分支,后面的故事就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敬请期待。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久的等待

    “天选之人,不可招惹。”这声音平淡的回荡着,无人听见。

    李水山走出紫气弥漫的洞内,吸了一口大气。

    要知道刚才那一幕吓的自己默默摸着自己的胸口,看着咬牙不放的老肥鲶鱼,一对黑白棋子飞来,落在他的脚边。

    他捡起,握在手中,无奈道:“老僧人的毛驴藏在里面。”

    回头看了几遍,洞口已经自动封死,思考半天,没有见周围任何人影,只好走下了山。

    远处的又有两条小路,一条为湖边之地,一条为峡谷之风。

    本就没有人开发的地域,吹着半条柳岩,踏着幽静的小碎步,回想那洞中的一切,抱着坦然的心境,那赤咏之魂不知在何处?唯有肥鲶鱼的老嘴巴太粘着,被他甩了起来,说道:“你..还是别跟着我。”

    肥鲶鱼的魂魄没有动静,怎么拿捏都无声息,“罢了罢了,就算是对你们的恩吧!”

    那湖边之路,他走了过去,过了半个时辰,见到水上漂浮一个木舟,坐着老翁垂钓,两眼迷糊,盘膝而坐。

    小垂柳已经半蔫吧了,随时都会被风吹散。

    李水山临近湖边的小亭,见那人干坐不动,李水山极为礼貌的问道:“老人家,此地为何名?”

    无人回应。

    他皱着眉头,又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地方?”

    那老翁依旧没有回声,似陷入沉睡之中。

    李水山一挥手,勾着船边的绳索,拉着木舟过来,看两眼轻飘飘,干枯身躯上唯有那不知多久的衣物,被他轻轻触碰,就随风而散,消失于天地之间。

    李水山惊吓一跳,“你不说就不说呗,怎么还散了。”

    他摇摇头,下了船,继续往前走。

    往前的枯燥之地,让李水山觉得口渴难耐,就要在岸边捧上一口溪水喝,这小溪串联河流,还有藕塘的小牙,已经掉落在水面的莲子,坐着一个纹丝不动的小虫。好奇心的驱使下,轻轻的去触碰,也化作了灰尘,消失于天地之间。

    他还没有用手捧水喝,就异常的让他站在小路之中。

    天下的奇怪之事,没有在书中见过多少,就亲眼目视。

    他扭着脑袋,忍着饥渴,继续走,遇到的一个大大的海棠,再遇到的凝固的十九条线段,三百六十一交叉点的棋盘,再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猛虎雕像,一路迷惘百倍,喘息缓慢。

    背上的三把小剑,无声,但散发微波,李水山一眼就看见一个厉鬼盘立,两个圆盆眼珠子掉了下来,又被它按了上去,呐呐的不知说些什么。

    后面有一个抓着路旁的野菜,吃的是植物的魂魄,咬着嘎嘣脆,就拽过来它的魂体,笑的阴森恐怖。

    李水山拿出后背的桃木剑,问道:“前方是什么路?”

    这个厉鬼会说话,咬牙切齿的嚼着吞咽,手掌摩擦,“前方...是...风...口,怎么...你..从...哪来的...”

    这生疏的人语,如同老树

    磨皮的噪声,听得人心发怵,回答道:“风口吗?”

    它点了点头,舔着自己的舌头,见李水山手中过的桃木剑发着符光,吓得蒙住了自己的眼睛,跪地大拜,“道..人,我..有...错...”

    李水山开口问道:“告诉我,风口离这里多远?”

    它抖着魂体说道:“三...四..里..”

    李水山挎着剑,远离而去。

    三四里路对于李水山不算太远,只是嘴角干裂,只想喝口纯净的水,但那河里的奇异让他不自觉的提上了精神,不敢掉以轻心。

    一里后,出现的是落霜之地,脚踩的卡蹦响动,哈出的口气都变成了白雾,灰土草物都冻伤了,顽固而立。

    李水山感受到那属于风口的冷意,心中高兴起来。

    两里后,冷风吹打的他的嘴唇裂出一道血口,流下鲜血,用衣袍沾掉。本就穿的厚实,不惧怕寒风。

    三里后,那风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越来越让他兴奋,渐渐脚步轻飘了许多。

    四里后,风吹的他无法跨越一步,他还想着那里面会有一个纯净的界面,可是无论怎么坚持迈步,就是不见。他开始有些难言,仿佛被欺骗了。

    他前行不动,坐在了地上,低下头,静静的喘息着。

    风雪吹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吹得几里外的枝叶碎成冰渣,落在地上。

    他再次起身,继续艰难的行走,被风雪吹打乱了长发,舔着自己干裂冰冷的嘴唇,闭眼。

    不知道走了多少步,或是被风吹大后退到了起初位置。

    他睁开眼睛,一个冰龙卷着身躯,晶莹剔透的外表,鼻子短小继续的呼吸,两眼慢慢抬起,哈了一口气,吹得李水站不住腿脚。

    这风雪就是他吹的,每次吸一口气就会变得异常的温和,空气湿润温暖;一吹就变得极为冷淡,让人寒蝉而立。

    不足为奇的是冰龙身躯没有那青龙魂庞大,具有极强的震慑了,李水山走进后,它就转过脑袋,呼了口气,让他身上的冰雪融化,暖和了身体。

    冰龙吐出人言:“除了镇压我的那位见过我的身,你是第二个。”

    “不知你从哪里而来,去往哪里?”

    李水山用着人族的礼仪,抱拳一拜,道:“来自封印内,无名城。去往....”

    他不知道如何说,思考一会,“去往梅花树林附近。”

    冰龙呼呼的喘着小气,双眼精气神不够,仿佛何事都不能引起他的惊讶,“封印内?我知道有一位大人埋葬在那里,你怎么进去了?还出来了。”

    李水山不知如何解释,刚要开口,就被它打断道:“罢了,我也不想听闻外界的事了。毕竟老了,没有什么寄托。”

    “你要去梅花树林,我送你。”

    李水山再次拜谢。

    它猛地呼了一口气,吹到了李水山的周边,寒气周转,没有伤害到他的一寸皮毛,就让他移步而去。

    几个呼吸间,就到了那踏着风雪

    进去封印的范围,雪还是很大,就是此地少了诸多梅花树。一阵轻微的质疑声传来,一道宽阔的小路被扫开,李水山背剑而去。

    老梅花树前辈那沧桑的面孔上,枝干微微扭曲,露出清晰的五官,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走了出来,且气息已经多变,可以算初入修道之路。可喜可贺。”

    李水山拜谢道:“多谢前辈那个眼睛,让我才顺利进去,前辈若是有什么请求,可以和我说,我尽力为之。”

    梅花树前辈拒绝了,说道:“我让你帮我问的那个答案,就是帮我的忙。我俩已经平了。”

    李水山苦笑,他并不知道前辈是否真的听到那个回答。正要告辞离去,就听到它又说了一句,“前途漫漫,你要走的还有很多。我见你第一面,便夸赞你资质高,此事是我看错了。我大限将至,就如你们凡尘中的普通之人的回光返照,看到了事物在眼中的变换,生死轮回,我命运之精递出,便还有年轮之力的回顾,直到我冒出绿芽的那一刻。我希望你等等我,我快要看到你命运的那一刻。”

    “你不想见到自己为何一直可以逢凶化吉,迷幻不断吗?”

    李水山犹豫了,他背对着梅花树前辈,回顾先前走过的路途,一切都是那么奇怪。

    他下定了决心,道:“前辈,需要多久?”

    梅花树前辈说道:“多则一个月,少则一天。”

    李水山抬头看看远处的草屋与石屋点了点头,走了过去。

    .....

    木屋中,梅花二老围聚在草屋中生火取暖,那花猫躲在书架中,见到蒙山张牙舞爪的向它伸出了手掌,喵喵的叫唤着,想要勾引它的**。

    “好久不吃食物,你要饿死喽!”

    “你还在等那个臭小子吗?所有进去的人没有几个走出来的哦。就算他是仙剑传承人,老祖树的贪婪可不是谁都能比拟的,你还是顺从我们,做一道美味的猫肉大餐。”

    “我们俩好久没有吃如此美味的食物了。怀念猫肉啊。”

    “废话,自古,人族不吃猫,极为有灵的动物。”唐柯一巴掌打下他的手势,把他驱赶到了一旁,说道:“花猫吃不得,身为夜间绿眼之怪,捕食鼠类,消灭灾害,还是有功劳的,莫要因为在这里就变了这份心。那小友的饼还有透着香气的柿子不都被我们吃完了,不吃又不会饿死。”

    蒙山一脸埋怨的说道:“你吃的比我还急躁,等会我悄悄的把它生吞了,你别和我抢。”

    梅花二老扭打了起来,唐柯驼着背,蒙山拽着他的脑袋上几根毛发,一脚被踹到了火旁,喘着粗气,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

    他挣扎起身,捏着蒙山微小的眼睛,扣着那一道伤疤,让他嗷嗷大叫。

    蒙山也骂道:“你这个老不死的。”

    然后一齐对骂道:“怎么不死。”

    这时候,门被打开,风雪吹进,一个穿着棉袍的少年浮现在他们的眼前,后背着三把剑,双眼目视,不白不黑的脸上少了很多稚嫩之色。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可冬风依旧

    “有水吗?”那文雅的问声传到梅花二老耳朵中,吓得他们紧紧抱在一起,蒙山右腿卡在唐柯的肩膀上,一手扒着他的鼻孔,另一手按着头上的稀疏头发拉着,一副狗刨式;唐柯驼背不堪重负,乌龟倒睡,树枝粗的手臂拉着她的脖子,张开还剩几个大门牙的嘴巴,撕咬着衣物,一副浪子不死不服的模样。

    见少年背后三把剑,两眼平视,说什么一直保持这两人扭曲的姿势有些说不过去,俩人哈哈大笑,“小友回来啦!有的有的。”

    蒙山第一个溜了出去,挪开了李水山的挡门好身材,小脚啪嗒啪嗒的跑回自己家中,留下木屋中的唐柯尬笑。

    花猫偷偷摸摸的探出头来,惊呼道:“来了,奶奶个猫,终于回来了。”

    “这一周,我快要饿的剩皮包骨头了。”花猫柔软的小舌头,咪咪的跳到他的身上,站稳在肩膀,粘着他右边脸,刺溜刺溜的猫舌头有三寸小曲折绕功,舒爽很多。

    见好就收,落下看那位驼背的唐柯一脸嘎然的坐在地上,不起身,竖着尾巴趴在火堆旁。

    李水山两眼平淡,唐柯就吞咽了一口口水,苦苦说道:“早知道小友进去后,可以快速回来。我们就在等着你的好消息。”

    “只是寒舍生存艰苦,前几天嘴干舌燥,吞了几个小柿子,还望多包涵,冰雪化水,都可以饮用,没毒的。”

    蒙山捧着一个铁勺子进来,笑嘻嘻的点头哈腰,放在柴火旁,“就知道小友会回来,待我烤烤,把雪化为水。”

    李水山不想听他们唠叨,虚情假意的一面自己见得也不少,吃不了情意的苦,“你们说的那一幕,我见过了,也出来了。”

    “封印如何破?”李水山语气很重,吓的他们面面相觑,苦笑堪忧,“小友,我们并不是要骗你,所知的都告诉你了。”

    “风雪尽头乃是封印之地,只是机会渺茫,何人问我都这么说。”

    “那你说我是仙剑传承人,黑袍人在何处?又来了吗?”李水山又问道。

    “黑袍人至今未来了,我们俩商讨一番,我们猜测是梦魇所为。我们时常梦中见怪事,不是见吞噬石头的石兽,还是笨手笨脚的孩童,在隔日就会出现。我们虽自称‘梅花二老’,还有另一个说法,为‘梦魇之魂’。在此地久了,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李水山笑笑,“梦魇有多么玄妙,你们今晚做一个,告诉我有何事发生。”

    “还说从其中走出盘膝卧龙之人,真是荒唐。能用几人走出过,就算有,你们见得是魂罢了。”

    此话吓得他们哆嗦着牙齿,纷纷后悔。

    冰雪化水,纯净透彻,冰龙的寒气凝结天地的灵气,让其中有一丝灵韵,热腾腾的滋味下肚,温暖不少,两袖沉重,塞进风雪,在火焰处烘烤,见一道道温和的气味飘出,吸进鼻子中,有些腥臭,必定是沾染了那石磨上的血迹。

    还在后面紧紧勾咬老肥鲶鱼,被李水山拽着衣角放在火旁,让花猫两眼冒着绿光,还以为是烤鱼肉。

    酸臭的鱼腥味,肥

    粘液滚动,鱼鳃咕咕作响,露出半个鱼鳍做上下摆动之姿,黑瞳两大门牙咔咔咬动,丑姿外露。

    “若是能活过来,就别再装死。”他可知晓肥鲶鱼喜阴潮怕阳,在湖底慢慢游动,张嘴咬肉一口吞,污秽之物入嘴,死不了,大风大浪都不可杀。

    肥鲶鱼吐了个泡泡嘿嘿一笑,扭曲的畸形小头上多了一个小刺,像是受了惊吓,现在却美美的做一个好梦,李水山无奈,就见它呼哧呼哧的醒来,吹了吹身上的火,哭喊着叫道:“去它肥鲶鱼的,好痛。”

    它缓过来神,又笑道:“我没死,我老肥鲶鱼没死。哈哈,我福大命大。”

    李水山在他的后面紧紧的盯着他,让他冒着冷汗,而最让他害怕的是另一个方向绿油油的双眼,它吞咽了一小口唾沫,看着自己只有蝉那么大的鱼身,嘿嘿的摸着鱼鳍,说道:“我...老肥鲶鱼拖小友的福气啊,才活了下来。这大恩大德,不言谢。”

    李水山一把攥住他,冷漠的问道:“赤咏去哪里了?魂魄呢?”

    老肥鲶鱼一脸不知情的回答道:“谁是赤咏?我没有见过啊。”

    李水山把他按在火堆旁,再次问道:“你的本性在丘吉先生那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吃软的,就吃硬的。最后我拉住那个人的魂魄,在你的前面。”

    老肥鲶鱼回忆道:“我真的不知。”

    李水山把他放在花猫的面前,猫可见鬼魂,绿眼露出凶残。

    花猫舔着猫爪子,笑嘻嘻的靠近,他的尾巴一甩一甩,两眼低头一嗅,极为享受,说道:“有些腥臭,但是我也爱吃魂。”

    老肥鲶鱼吓得尿了出来,腥臊烂臭的味道熏斥草屋,让花猫眯着眼睛,后退呕吐一番,急忙说道:“不行,没见过这么恶心的鲶鱼。我这么久没吃饭,都下不了口。”

    李水山皱着眉头一把捏着它,想把他扔出去,就听他渣渣乱叫,说道:“在我肚子里。”

    只见他猛地低头呕吐喷出一个浅蓝色的魂魄,落在李水山的手上,赤咏的魂魄冒着浑浊的粘液,扩大了几倍,清晰的落在地上,见他嗷嗷的吐出来极为不舒坦,哭咽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吞下他的,可能是那威压太大把我的嘴巴撑开了,他不小心掉了进来。”

    梅花二老抓紧让开了位置,空出稻草地,这里暖和的场景让赤咏魂魄呼呼的喘气,侥幸活了过来,艰难的说道:“我..还...活着吗?”

    李水山点点头,拿起了铁勺喝了一口。

    “不知有几人出去了。”

    “丹鼎人,丘吉先生,老僧人,等等。他们是否持手而去,魂魄归于外界呢?”

    赤咏也叹息道:“难怪丘吉先生会请你去缥缈堂,对你如此平易近人。你与我们不同,就连先生都没把肉身留下,而你却可以,天选之人。”

    李水山心中苦涩,开口问道:“你心中何以定义天选之人?”

    赤咏不紧不慢的说道:“天选,乃命中注定之人,自然拥护,天道庇佑,万物让生,道运非凡,一人可抵挡万般人马

    ,替天行道。持剑霹雳万山,一路平坦不见风雪之光。”

    李水山苦笑着摇头否定,“你的想法有道理,但不是我。”

    赤咏疑问道:“怎么会不对,我见过一位天命之人,在雅楼中逍遥快活,喝酒摸牌怀抱秀女,过的是有滋有味。可惜听说死在不知名的人手中,我怀疑那人也是天命之人。毕竟这时间,不止一人可以为此,即是少可不能用手指数出,多又不能在万中见一人。你应该感到高兴,你拥有的东西,可是别人做梦都不可为之的。”

    李水山不言。

    赤咏舒服的躺着。

    这魂魄离体,必定会有笑容满面,脸色惨白,口吐长舌,其上官帽写着“一生见财”的白无常;面容凶煞,身体宽胖,个小面黑的黑无常。

    一个主白,一个主黑来捉。

    让他摇摇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罢了。”

    李水山摸着自己的头发,看着老肥鲶鱼胆小,孤寂的坐在墙角,心中难言,就吹散了周围的灰烬,叫道:“来过把火吧!免得说我欺负你。”

    书架中的小书,原封未变,里面的书香让李水山呼呼大睡。

    这些天太过于疲惫,那吹不尽的白雪,吹到了老朽的怀中,吹到了梅花的紫意,消淡,见那外界老树连续截断枝桠,少了诸多生机。

    一天过去,李水山站在几棵梅花树旁,裹着衣袍,不需要仙剑的扶持就可以稳稳站住,摸着梅花花蕊,念道:

    “梅花树下,梅花落。”

    “画家UU小说多多梅啊!”

    “不知醉意何处留?”

    “噼里啪啦,行走一路见事霉。”

    “无需忽远忽近不停走。”

    “知人间客人把酒问花。”

    “才子佳人断佳话啊!”

    “天赐牛子六月花啊!”

    “满座衣冠皆老朽,何时见风流。”

    “张嘴吼道风华年,远处听风生。”

    “唱道红琴老道停,几女化衣秀。”

    “白芒白昼两星影,听雨静紫流。”

    “可知否?可知否?”

    “梅花树下,大风华?”

    掐一朵紫意梅花,念旧人行走,变叹息回首,那雪路茫茫,不远再走,无人问:何时见你如少年一般,没有旧貌复燃,才子佳人一对双双飞。那赤咏两眼泪珠挥洒,此景,他毕生未见,见风雪吹透魂魄而去,那风寒,炎热,凄冷,无人意,便不懂。

    他双手捧天流,“我欲与情化作同物,弥漫所有人的心中,让我见见有几人比我还难忘。”

    李水山一拍他的肩膀,无魂可见,他却可摸,“无魂,无梦,就无轮回。有魂,有梦,就无回忆。”

    “三寸土中可种二月花,梅花一眼可见寒冰冻结,一切都是自己选择。”

    “此语一‘人’告知我,我告知你。”

    赤咏回首,默默无忘。

    梅花遍地,可见冬人踏风,见雪。

第一百二十章 紫色有毒

    风雪之地,李水山默默的目视时间流淌。

    一日,没有见天边紫意翻滚,心中呼出那梅花妖异褪变,念念不忘,引发自己心境烦躁之气;二日,有梅花朵朵落败,残存老梅花树夜中咳嗽,如农家老朽痛病无医,念旧掌灯思索叹伶仃;三日,见日月悬挂天际,茫然有阳光之下鹅毛大雪,又有也中独坐草屋赏景,留念;四日,柴堆烈火稀小,肥鲶鱼目中无人酣然大睡,引花猫两眼凶狠似虎,大笑大哭,赤咏魂淡神情渺茫无神;五日见空中啼鸟而过,上面有三点黑羽,两头大小不分,看着近似人脑,远看一点鬼头蔓延,这黑花雪夜,渐渐泯灭消散,皆是过客。

    六日之时,这手中握着一把桃木剑,随风甩动。

    后面白银剑沉寂,青铜剑移动剑身换了地方,原本被布包裹起来,紧紧系在后背的衣袍上,但是不用如此就见到它主动贴合。

    梅花二老醒来,喘气急促,黑夜未到,就做了一个晴天白日梦,抹去额头冷汗,噩梦之样。刚醒没有回过来神,打着颤,那外面的雪压得枝桠吱呀松动,垂下的声响,让他蜷着身躯,站起身来。

    李水山见此状况,抬头疑问道:“白日梦做的如何?”

    梅花二老两眼对视,纷纷开口:“还...好,可原本的美梦刚到**就有梦魇闯入,这次比较奇怪,竟然出现阴曹之物,张牙咧齿,还有黑白两个大舌头垂下。他们只存在凡间,并不会主动沾染修士之事,为何这次那么奇怪?多么不吉利!”

    李水山平静的脸上泛起了波纹。

    他们俩人又说道:“这次说不准就是看我们深陷封印之中难以解脱,要带我们离开,去往那未知的地界,遍布死尸骨,还有黄色的泉水,那三座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来气,把我们皮活活的扒下,晒起来当做衣物,让我们跪地拿起三寸头骨,按在地上做垫脚石,不准双眼看鬼......”

    他们露出惊骇之色,乱了脚步。

    李水山叫道:“坐下。你们说的话,我不信,就等着吧!”

    他俩人似睡梦未醒,被惊吓颤抖了一下,差点尿了出来,让赤咏两眼眯着突然炸开,无趣的说道:“你们急什么?来,也是带我走的。看我鬼魂无肉身,不带我带谁?”

    “得亏你们还是堂堂的修士,竟然怕鬼?那三头六臂的能力,手中持剑杀人,两眼蔑视威严的气劲都没了,怂包蛋。我要是还能喝酒,我就趁着酒意让他们把你们都带走。”

    俩人腿脚一软,显然是没做过如此类似之梦。

    自古,黄泉之地,封为死囚,阴魂之归属,但多与凡尘多瓜葛,多数修士不在其列。

    李水山若有所思,但不知黄泉之中的规矩,在离开了石磨的时候,看到的那三座大山,还有缓缓流动的黄水,还有满布阴森恐怖的鬼物化形,就与梅花二老描述的有些相似,他喃喃道:“要是千山道人凝聚的,是想让我见一眼黄泉吗,还是助推

    我们一行?”

    梅花二老呼呼的喘气,就指着李水山手中过的桃木剑,谢道:“还好有一把桃木剑辟邪,否则会被留下,出不来的。”

    李水山心中有些烦躁,走到了草屋前,看着漫天的白雪,心中愁思不断。

    远处咳嗽声不断,第二日之时,就想要踏步去询问一番,可却被阻挡回来,让李水山静静等候,这一等就是六天。

    老梅花树的病态之意完全带在他的子孙身上,纷纷死亡,落下一地碎花,但那个紫意稍微有些退减,观梅的兴趣少而又少,只剩下沉静的等待,在雪中的心境会完全归于一点,这一点就是‘静心’。

    他发现这雪中的心境比任何时候都好,可以让人思维静止,宛然有一张清晰的字体翻开,朗读更加上口,摇摇头,况且一日未去过学堂就可以读书识字,这何德何能不是天赐的能力,而那日月下,独坐香山,两手持棋子,念道书中两国之事,莫不是因为痴情之人的国恨,绵绵无期,再无相见。

    这随同一致的冷风,吹得他脑袋晕眩,一日就爱上了这风雪,一日就守不住风雪爱戴,心中脑中有悲伤。

    这风雪吹得他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在此地望着自己的梅花而来,忘记了还有多远的路要走,他的目光定视在果脯山上,那几个小木屋中,是否会有一个小凉亭,坐着耐寒不耐热,喜寒不喜热的文人墨客,他们会不和来品赏一下他随口说的几句无力诗词,教会他漫步风雪,热不能让脑袋混乱,冷不能让心中冷淡太多。

    诗词大意不容揣摩,必定不通,只是心中有,变念叨而出,一切都是脑海里回荡之物。

    老梅花树前辈的咳嗽不断,雪掩埋了大半,留下一点可以装饰之物,就是那碎花,碎碎乃是安,这安详的岁月不就是映衬了苦难的到来吗?那随处可见的风雪之意,不就是想吹散人心中的阴霾,遍布一分傲然之意。

    眼前一片平淡,只有被吹散的花瓣,带来的六瓣雪,没有了其他旷然心境之余,李水山站起身来,摸着一个逐渐死去的梅花树,其中的紫意退散,慢慢凝聚成了一点精粹,那肉眼可见的蚂蚁大紫水。

    他伸出手掌,捏住那带有弹性的外表,捏着它三成一片轻薄的雾气,忽然消失于风中。

    他再去捏另一处,依然如此,可是当紫意排出之时,就是一个梅花瓣的死亡,接连一整个树,垮塌而下,老梅花树的咳嗽声更加强烈。

    这一整片几十个树,还吐出人言:“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我真的要死了吗?”

    “老树都撑不住了,我们失去了根源,在此地也生存不下去。”

    “唉,死就死吧。”

    李水山闭着眼睛,细细在风中听着他们的私语,慢慢的靠近被扫平的小道,站在此地不动,看着其中老梅花树参天的雄姿,若苟延残喘的老人,瘦了几圈,树枝纤细,梅花败落,铺面而下,极其壮观

    ,也是极其悲凉。

    梅花树树身前,一道道红意波纹回荡,一圈一圈的环绕,一个沧桑的声音传出:“没到时间。”

    李水山平静的面孔,冷叹一声,盘膝坐下,后方风雪渗透了他的衣袍,裸露在外红润的皮肤,被啪啪的吹打,透着那冷彻皮骨的触觉,一点点的把身上的小衣服侵透,风渐渐变了一个方向。

    竟然从他的嘴巴下溜走,李水山知道冰龙换了一口气,这空隙的时间,暖风带着不融化的风雪,滋润心田,他呼了口气,吹到了自己伸出的手掌上,竟然有一片无瓣雪花飘落。他皱着眉头,天下雪乃六瓣,别名可谓六出,未央花,尖头如同细针一般。可这六边形缺了一角,成了五瓣之花,且带着淡淡的紫意。

    李水山喃喃道:“我记得进去的时候,没有五瓣,我记得雪花并未紫意。难道是我记错了?”

    他伸出手掌,再次接住了两半,明显这一次还是五瓣,带着紫意。

    梅花树前辈的一圈圈树木年轮传递而出,叠成一道道冲天的波状之物,身旁的所有小梅花纷纷崩碎,散开了花朵,接连变化之时,老梅花树就缩小了近百倍,再次缩小就只剩下一般树形。

    李水山不懂,也不敢过多干涉。

    等夜晚降临,暖暖的风吹的李水山心头发痒,他叹道:“山下没有温泉,狂风是冰龙吹的,真是可笑。可是真的没有吗?梅花二老说的有几句话是真的?那么当我好骗吗?”

    他心中默默的讽刺自己,“真的好骗。李水山你真的好骗啊。”

    “每次看到幻境都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什么都心思不够缜密,被人拉着一步步进入深坑,没有所谓的天命之意,你早就死在那里。可是我到底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修士的世界真的与凡尘不同吗?一般凡尘之人真的看不见修士之人吗?还是存在了另一个更为玄妙的世界?”

    李水山一边痛恨一边思考。

    到了圆钩月挂天,小狗盘踞而上,又笑道:“天狗食月吗?”

    远处飘来的异样不仅如此,那其中冰冷的嘶吼声也传了出来,痛苦的哀嚎着,随着风雪变化多端,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平缓,流畅,一阵狂风,一会无风,甚至天空的雪花也停了。

    李水山叹了口气,不在等候,就回到草屋中,只能感受到微弱的死气残喘,这声音是老梅花树,也是冰龙,那对于死亡的不服,对于命运的折返,那一声声的愧疚,都在李水山的思维在不断呈现。

    这是他的想象罢了。

    凡尘中,最无奈的还是阴阳诀别,一代代的传承而后,看着逐渐凋零的一辈死去,看着又站起的一辈走向巅峰,随着岁月的推演,一直都重复,有人说是轮回,有人说春夏秋冬的交替,也有人说这是万物兴替之理,可还是把记忆留下,死亡带走,在岁月中磨灭。

    李水山抬头的时候,老梅花树一声洪亮的声音说出:“紫色有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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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道介绍:
人有云:世间万物,皆有道,皆可为道,皆不同道。道是一个葫芦,倒出来的是人生,拿起的是命运,喝下的是成长。不见来客,见水中长流,生生不息。(群号:954723320)见一风雪少年,行侠仗义,破天行命,苦笑言: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何以为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何以为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何以为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