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小女孩
一盘棋让黑白两鱼融入水中,下棋如同下黑白,执掌一面。
万水道人无言,挠挠头;李水山无言,看看老人。
李水山两眼看着递过来的香蕉,难以启齿的说道:“先生我还是不吃了。我前来就想来见你一面。”
老人说道:“我在你到了无名城的那一刻,我就在等你。就坐了这么一回就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性子了?”
后面的孩子啼哭声传来,一个穿着小软袄的女孩子从楼下跑了出来,看到老人直哭要抱抱,走到了他的怀中。女孩子抹着通红的眼睛,双目噙着泪珠,小脸肉嘟嘟的,像是嘴里含着肉丸,她那娇嫩的小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脸埋在他的怀中,埋怨道:“爷爷,你说要陪我睡觉,为什么偷偷的跑了?”
老人笑的脸扭成了麻花,他的脸皮上多了几块赘肉,李水山一直观察到了现在依旧看不出他与清水城天魂念师面容的相似,但是能感受他说话的方式以及举止完全吻合。仔细看他的双眼,依旧是那种深不可测的深潭之水,不可琢磨。
他爱笑,那位却一脸平静。
“家里来了客人,我怎么能不下来。”小女孩转过头,对着李水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微微的一笑,犹如万花绽放的中心,那顺着湿润水汽沾染的花就飘了过来,像是晴天万里,扫净阴霾,万物的灰垢就被一卷红花带走,飘起连绵百里的柳絮,瞬间让他想起自己手中拿着油纸伞,对着远处的红船。那一幕幕的记忆涌现在脑海中,一个柔弱的女子手中捧着小烛火站在门前,面前是一个带刺的大南北花,对着他绽开了笑容。
李水山一眨眼,便消失在了眼前。
女孩子拉住李水山瘦弱的手掌,说道:“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去后面的院子玩耍?”
千山道人没有言语,见到老人笑了笑,说道:“带她去吧,她很高兴。”
小女孩马不停蹄的拉着他走出了这个院子,而后穿过压低眼眉的楼阁,远看还是有些庞大,进来就觉得是那个瀑布的假象,弥漫的水泡一点点的飘在天空,看到自己在其中的影子,呈现扭曲。这阁楼其实不大,分为四个部分,一个一点类似香闺绣楼的小阁装饰,一个为飞阁流丹造诣,一个为石灰石砖垒砌的青堂瓦舍,另一个为云雾萦绕的云窗雾阁。
四个阁楼看起来,各有其特点,聚拢在一起,且飞阁流丹造诣之
楼架在其上,左右为云窗雾阁,香闺绣楼。而最前的便是那青堂瓦舍,远处看起来丝毫没有雍容华贵之感,尤其首先映入眼帘的青石,类似乡村野游之人,花了一笔小钱建造的。但在无名城还有如此闲情志趣的老人并不多见,看来这位丘吉先生算上一个,倒也符合他缥缈画派的‘缥缈二字’,有一番奇趣。
李水山最爱的还是在左方的云窗雾阁,围绕在仙气蓬勃之中,恰好映衬了后方那三条瀑布。
小女孩拉着他走过了一条幽静,蜿蜒的小道,在这里见到一些翠竹,与清水城相遇的竹母所容的竹林子不同,仔细品味其中的味道就会发现,竹子一节一节的断了根一样,像是被强行嫁接而上。他的竹叶翠绿,但是李水山手指想要触碰,就见它含羞草一样的收了进去,露出竹叶后背的紫色纹理,贯通着其上的茎,犹如人体受到刺激的筋紧绷起来。
到了一旁的鹅卵石铺成的路,看到了那到了瀑布下方小溪的清澈的泉水。
小女孩裂开嘴巴笑着说道:“我带你去看看水里的大鱼。”
她拉着李水山的手掌,一双小手轻轻的扣着他的两个指头,那种温馨的感觉再次铺满他的心头。
她轻轻的跑着,李水山脚步慢慢跨着,始终与她的脚保持半步距离。
ku哧ku哧(竟然打不出来)~一双大脚,一双小脚挤压着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小女孩越跑越快,渐渐到了一旁,看到那在空中见到的‘分’‘别’‘离’的三条连天瀑布,这种壮阔之感迎面而来,让他眼睛不禁多眨动几下,见到小女孩再次拿起一个红色的石头,圆润的让她摸了几下,双手抱起,说道:“看我砸那条鱼!”
李水山看小女孩离小溪近了些,贴在她的身边。
见她手中的石头落水,一个大鱼被吸引了过来,并不是刚才那条老黑鲶鱼,多了几条半寸大的泥鳅,眼睛小的像是两颗黑芝麻,软嘴一张一合,贼头贼脑。不时的欢喜雀跃一下,领头的那个土泥鳅全身布满粘液,有两寸大小,两条胡须在泛起的水波上飘动。他的眼睛在水旁的鹅卵石五彩映衬下,吐出一个大泡泡,飘在了空中。
小女孩笑嘻嘻的两手捧天,对着还在逐渐升空的五彩气泡,指了指,说道:“哥哥,你可以吹出这样的泡泡吗?”
李水山笑着摇摇头,道:“我可没有那样的本领。”
小女孩明显有些失望。
这一窝泥鳅刚想要游走,那条老黑鲶鱼逃着自己身上腥臭的粘液伏在水下,轻轻的甩着尾巴来到了。找准了时机,张大了了嘴巴,露出深渊巨口,全部吞下。
小女孩在一旁吓得一下子扑到李水山的怀中,摸着鼻涕。李水山看着逐渐平静的浪花,在看到天上落下的一个黄色鲤鱼掉在水中,那条老黑鲶鱼同样跳出,再一口吞下,留下波澜的水面。
李水山看着小女孩眼中闪过一丝忧伤,让李水山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她站在李水山后面,抓着他后背的仙剑的青布,被李水山拉了过来,说道:“你可以碰那块布,上面有一个伤人的利器。”
一个小火苗冒出了头,从李水山的衣袍中钻出,她并不知道小火苗什么时候钻了进去,还哈了一口气,软无力的说道:“一觉醒来,这是到了外界吗?”
它没有来过此地,小女孩两只手抱在胸前,两眼冒着精光,喃喃道:“好萌的火!我要玩,我要玩。”
李水山捧着手一下子抓住了小火苗,喃喃道:“你忍耐一下。”
小女孩就伸手接住了它,小火苗并没有丝毫温度,并不会烫伤皮肤。她轻轻的握在手中,看着小蓝火冒出丝丝焰,双手捧着合了起来,慢慢的睁开,睁大了右眼从手缝中看去,惊讶的跺了跺脚。随后,张开了手,小火苗惬意的贴在他的手心,微微的摸着她的手纹,让他瘙痒的笑个不停。
一会,一个黄白的鸭子跑了过来,嘎嘎的两声在水边的鹅卵石缝隙中,下了一个金蛋,李水山两眼直视,鸭子像是有些害羞,翅膀掸了掸自己屁股,用一旁的泥土埋起来,拽着离开。李水山反复思索,金蛋还有鸭子,那神庙中农夫饲养之物,莫非那老农也是天魂念师的一道分魂?
有一个驴叫了,昂的声音传到了这里。
正当迷惑之时,小女孩抓住小火苗拉扯了起来,她两脸的小肉被堆起,拽着它的脑袋像是拉扯皮tiao,那糖人扯丝一样,呈现一个扁平的长条。
她小脸微微斜笑,拉出了半掌。
再微微一笑,成了半臂。
小火苗对着李水山像是欲哭无泪,喃喃道:“救我!”
小女孩哈哈大笑:“爷爷教我拉糖丝,我知道咋弄了!嘿嘿!”
......
稍后修改
第九十二章 老僧的驴
青霞笼罩,一个光头的老僧,枯黄左手中捏着一把铜制的小铃铛,形状若小碗,底贯以纽,下面沾附长木柄,穿着一身黄沙袍,两眼如同净水,后方的驴尾巴上挂着两个红灯笼,随着蹄声慢慢盘旋在府上空。他一动铃铛,一铜棍碰撞到长木棍铜碗上就发出清脆的叮咛之声,沁人心脾。
红灯笼贴着红纸条轻轻飘着,他嘴中念着难懂的佛语:“无身无身行、无口无口行、无意无意行、非行非非行、非谤非不谤、不生不起、无想无处、无往无没、非寂非行.....”
夹着手上的铃铛,又说道:“心非心,物非物,心高于物,心是心,物是物,心物合一,心物是一。人在尘中,不是尘,尘在心中,化灰尘。(这是六祖慧能的悟禅之言,引用。)天早已空,人心不灭,佛道自在为。”
一阵风乱了他的白胡子,他摇头,喃喃道:“不懂,晦涩。”
“往往与天意挂钩之物,都是安排,我还是与丘吉老人研讨一番!”
他右手往后一伸,对着它的屁股就是一巴掌,毛驴昂的叫了一大声,就盘旋着要落下。正苦恼的时候,那小女孩松开手中的小火苗,对着天空的驴上僧人喊道:“老僧爷爷,你来啦!”
声音不大,刚好传到他的耳中,笑摸着白胡子,回应道:“我去找你爷爷了。”
小女孩不顾与她玩耍的李水山还有刚握在手中的小火苗,小步伐跑去了前院子那里,李水山摇摇头,叹息道:“孩子还是玩性难灭,童趣,还有些可爱。”
毛驴脚下踩的青霞,犹如龙卷风一般,慢慢着地。下方的千山道人眯着眼睛看那两个红灯笼,呦呵了一声,丘吉先生刚刚拿起的笔墨,放了下来,见到老僧跳下毛驴,把那引磬别再腰间。再看那小驴的腿还没有竹竿粗,瘦的骨瘦如柴,但是他的毛发却清扫的极为干净整洁,没等老者指导,就主动的跑到了院子的一角,乖乖的四蹄子蜷着趴在地上,看着三人。
千山道人与老僧人一起抬手拜道:“恭敬。”
他又抬手对着老人拜道:“丘吉先生我又来了。”
老人笑眯眯的说道:“才几日,你又来。你这斋饭吃的怎么有两样,你胖的如猪,那毛驴却瘦的像是蚂蚱,肋排骨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怎么?是不是常常想自己多吃,驴是牲口就少吃?”
老僧人顺意说道;“怎么会。我这毛驴乃是纯种的好吃,就算是小草,腐烂的苹果,藏在土壤里的小虫都能找出来过过嘴瘾。可是这几天,突然不想吃饭,像是有
什么心事?”
千山道人眼睛一眨,嘿嘿道:“听说牲口差不多春天发情,你的毛驴独特,莫非缺了一个暖被窝的小母驴?”
“啊!”老僧人两眼发红,气不打一出来,“都知道一本正经的鬼府府主千山,拥有浩然正气,镇压鬼物,却也会如同小烂醉情妇说着骚话,哪里有毛驴睡得像是人,那就是妖了。”
“不是吗?这毛驴通人言语,在多点化一下智慧,难道的坐骑啊!”千山道人说完,看了丘吉先生一眼。
老人说道:“妖是妖,人是人,两者有很大的区别。人虽然可以化成妖物,但是根本不会变;妖可以穿着人的皮囊,多说可以用一些技巧逃过寻常人的眼睛,但是本性还是难以变。粗鲁一说,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本性所指,也是极为难的。”
老僧人笑而不语,见老人丢下一个苹果滚到了毛驴的蹄子前,也只是搭着耳朵看了他一眼,接着半闭着双眼,像是困了,老人道:“不像是身体的疾病。”他吹了一口气,卷起了毛驴的毛发,眼神受到了刺激,昂了一声,跺了跺脚,继续趴下,恢复了刚才的动作,像是人一样在思念何物。
他们俩人都看着丘吉先生,“千山说对了,正是像人之所属,困在了‘情’这个字眼上,怕是只有小母驴可以解决了。”
老僧人脸色铁青,佛修必须革除**,就连肉食都不可沾染半点,有时候还克服自己内心的束缚,偷偷的喝上一两口酒水,满是逍遥自在。这‘情’之一词,他可是真的不懂,问他他最多也是找来一个母驴,至于其中的事也是过之不问。而在无名城,除去阴府,神府,阳府,剩下的也是转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一头母驴。
想了想,当时不小心骑着它跨入了其中,都献出了一个眼睛。没想到一困这里,就无法出去,还好的是,不止他老僧一个人。
一声嘻嘻哈哈的幼稚笑声传来,小女孩穿着肥阔的棉袄跑了过来,让全身汗津一片,浸透了里面的衣物,他两个小马尾甩了甩去,一把扑在了老僧人的怀中。老僧人笑着抱她,对着她的鼻子一刮,问道:“小杏儿看到老僧爷爷高不高兴?”
小女孩回答道:“高兴。这次小杏儿想要老僧爷爷的小铃铛。”
“哦?”他看了一眼腰间别着的引磬,摸了摸它的木杆子,道:“可以,但是不可以玩坏了。”
老僧人拿下引磬,轻轻的放在他的手上,刚才她的眼力很好,看到了老僧人如何让拿捏的,只是手还没有枫叶大小,拿在手中极为不合趁
,跑到了老人的怀中。
这时,李水山慢慢的走来,见到三人。千山道人指着老僧人道:“此人乃是一个散修,是修佛之人,我们称为其为老僧,有一身正气,宽慈大量,擅长骑着毛驴瞎逛,是一个有趣的人才。”
老僧人脸色一滞,见李水山笑着抱拳一拜,道:“拜见老僧前辈,晚辈李水山。”
老僧人双眼盯在李水山的身上,不肯挪移半点,道:“你是一个生人,且你修为如此弱,而且你......”
他还没有说完,睁大眼睛,“你不是修士,是一个凡人之躯。但你的身上有千山的鬼道之味,还有.....”
他直接站起了身,手指对着李水山不知所言,“你竟然还与我佛有缘.....妙哉妙哉!”
“若是没有修为,也不要紧,不做修士也不要紧,只要一心向佛,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但是你与佛的缘分不浅,与道的缘分更深,不知......嗯?你的左手.....可以抬起给我看一下吗?”
李水山缓缓的抬起左手,对着老僧人,他惨笑,手指对着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小童子?阴府?你是那位......”
他吸了一口气,“不对,你是.....”
老人严肃的说道:“此事,不必深究,这一次便是神庙里的那位老不死的来指引我们,我可以接着带你们走出去这个地方,只是这个机会很渺茫,我原本只有三成机会,加上这个便有了五成,至于你们能否走出去就看你们的运气以及修为所在了。”
“毕竟封印中的斧头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当时见到斧头下落之时,我的灵体直接被砍碎了。我唯一有优势的便是我的分魂之术,我作为分魂的第一人,分出的魂体有十个,同样被斧芒砍了九个,唯一的一个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带着我一丝意识跑了出去。
我也是通过那个意识与红袍道人商量了一下,这计策就在这位小友身上。但是万事难以预测,跟我走还是有很大的危险。”
几人都睁大了眼睛。
毛驴叫了叫,小女孩跑了过去,丢下手中的引磬,抱着它的脖子,骑在上面,嬉笑着叫道:“架架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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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闲趣
小女孩抱着毛驴的脖子拉着缰绳,连着挂在嘴上的嚼子(这是一种控制驴的器物,勒在它的嘴中,连着缰绳),小力气也是不小,拉的毛驴哼唧了一声。原本病怏怏模样的毛驴张大嘴巴,露出几颗瘤子大的牙齿,鼻子喷出鼻涕,沾在了那边的柿子树上。
老僧人心疼的拿着那个落地的引磬,抱在怀中如同宝贝一样,但是眼中没有埋怨之色。老人脸色微微动容,“小杏儿,不要胡闹。”
毛驴两颗眼珠子动来动去,害怕的埋下了头颅。就似刚才被玩弄的小火苗躲在李水山的衣袖中,不敢出来,刚刚掉地的苹果被小女孩拿着硬塞在毛驴的嘴巴里,左手放在嘴巴上,右手放在嘴巴下,向里面按动。看这个小女孩矮小,淘气,还有一些娇嫩,但现在双手的力气大的惊人,把驴的嘴巴扭歪了,直到咀嚼完。两个鼻涕顺着它的鼻孔喷出,落在了小女孩的脸上。
小女孩皱着眼眉,嘴巴抿起来,瞪眼一眼,随后她紧紧的拉着驴嘴巴狠狠一扯,咬着牙。毛驴叫唤的声音都苍白了,成了八字形,立马生龙活虎的起来。
老人衣袖一伸,飞出,裹住了小女孩拽回,袖中像是有一阵风气,吹的柿子树抖动。见小女孩到了他的怀中,便缩了回去,用自己袖子给她擦去了脸上的唾液,说道:“不要胡闹,老实等着看我作画。”
随之又说道:“小杏儿,性格顽劣,极不稳定。多有担待。”
几人都点头笑着示意,没事。
李水山前几天才听闻千山前辈说道,丘吉先生是缥缈画派,而日月堂正属于其中,说实话他更想见一见老人露一手,立刻让他心服口服。刚刚下完的棋局上蟠龙戏水,那阴阳二鱼在他双手上一甩棋子,都被他收在了袖子中,水面泛起波澜,“小友,名字不错,山水乃多数画师喜爱,当年我也极爱闯荡山间,看野柳成群,下湖抓鱼,在岸边搭架子烤着吃。还有一次,见到两个妖龙在一起对棋,一个乃是饮水涧大妖,另一个是月明山庄的庄主,两人下的不亦乐乎,都忽视我站在他们身边。”
“当我见到他们下的棋局中,没有一个棋子,甚至连棋谱都没有,看着一个光滑的青石上落下的灰尘,他们跟我说,下棋,自在心中。看不见就看不见,就凭着心意去下。这也就是从中颇有领悟,看到水边的鱼,就随意画了画,谁知我就画出了它的真身差不多的样子。诸多年后,我再次临近他时,就看到了它越出水,亲口告诉我,此画成真了。我当时也很疑惑,但见到它的一拽鱼须,露出半头人像,又见它长发飘飘,身下成了龙尾。”
“我便知晓,我领悟那画中,无意之举竟然含有一番神通,弄拙成巧,竟然可以画中成真。但是此后,我再作画都是没有成真过,不知是巧,还是我没有达到那种境界。”
几人都睁大眼,老僧人称赞道:
“丘吉先生真乃神人!怪不得先生在缥缈书院中占据一定的地位后,便安心在此地独自创作日月堂,过着无拘无束的日子。”
棋台上,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四样,并没有多余的其他之物。
他墨砚早已磨好,拿起白毛笔沾下,一手摊平卷成一团的宣纸,两块小石子压着,两眼陷入一阵迷茫,不知画了一些什么,但是看着小毛驴说道:“随意画画,我见这毛驴现在神清气爽,没了刚才的毛病,爽当以它作画,要是再次成真,我也是高兴。”
他提笔点在画中,笔尖触碰到了宣纸,浸透了,随着臂力一动,小女孩的眼光也被吸引了过来,他画的极为自由,像是泼墨一般。一个巨大的龙甩尾落在纸上,有一个孔雀展翅,笔力劲极大,他的画张力极大,只能看出微妙的形状,还有贯通其中的身子骨架,带着一丝搞怪的样貌,但是没有小毛驴依旧是驴,只是长大了一些,没有什么极大的变化。
看呆了几人,老人苦笑道:“此画,怕是成不了真了。”
“那次作画真的是意味非凡,随笔画的极为有耐人寻味额感觉,现在到了无名城久了,怎么画还会这样,脱离不了他的原型。”
他再次看了几眼毛驴,透出失望,喃喃道:“并不是那一次的味道,罢了,就算一个失败品。”
李水山看到画中毛驴生动形象,宛比那宫廷中过的画师传下的画,还有那先前就听闻的《春色山水图》一样,神韵在,意境在,唯独不同的就是线描。这幅画中的线宽大粗而融,一个画的是山中带人,这个便是一个单体的毛驴,生动形象,只是风格不同,但是也是佳作。
千山道人说道:“丘吉先生画的很好,风格奇趣,有人群中独树一帜,熙然的走一条大道之人,另一个是脱身返回的感觉。其实画中最重要的还是意境,以及对于物体的简洁明了的塑造,不松不散,若是送到了京城,必定比那些大家好。”
听完此话,李水山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想说的,看来千山也走过很多凡尘的城镇,赏识过如此多的闲雅情趣。
老僧人也点了点头,像是说了他想说的。
小女孩摸了摸没干的水墨,染了一手,这驴的背部连着尾巴都淡了好多,他的毛发多了一丝缥缈,老人便皱着眉头,叹道:“不好,不好,若是在凡间做一个凡人,走入寻常富贵之家,给他们画上几幅画,勉强填饱肚子,可这就玷污了我画画的初衷。”
“莫非先生画画并不是给他们欣赏?”千山道人问道。
“我作画,我满意就好。我画的是我的想法,并不是他人的想法。”老人便拿起毛笔在上面画了一个青年男子骑在上面,似疯癫之人,完全看不出来像眼前的哪个人。或许就是他凭空想象,随意勾勒,老僧人凑过来一看,没想到骑在上面的少年自己
竟然也不认识,看不出一丝熟悉感,笑道:“如果我参透佛法,返老还童,有这样疯癫的状态,那我就可以拿着一把引磬叱咤风云,千家万户都接受我的念力,参我佛法。”
李水山也瞟了一眼,老人抬起眉毛,“此人像你吗?”
李水山摇摇头。
老僧人也说:“不像。”
老僧人更加崇拜丘吉先生,随即从自己的黄沙袍中拿出一本经书,但是上面的文字全是繁体字,落在画边,嘴中念道几句话,随即脚步拉开,两手起势,对着老人一笑,便起了性子亮起了自己的术法。通俗的来说,他就是看到了这画中的男子,心中有了些感触,一边打着武术,一边问道:“丘吉先生,你说的心空,是不是真的空了?无欲无求真的就是通往大道至极吗?”
老人并不知道看他横扫落叶,抬腿一把拉住身旁的引磬,叮铃铃的作响,看的小女孩呆呆的站在一旁,不得不说,没有丝毫术法在其中,只是纯粹的靠着拳脚和肌肉的爆发,利用一些独特的技巧,总结而出的拳法。他抬起拳头,对着千山道人凭空打出,瞬间一道拳风落到了李水山的耳边,明显的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劲道,融合在了空气中,让李水山有了一点心颤。
老僧人本就以武入道,机缘巧合之下就踏入道途,先前在深山中拳打三眼猛虎,独自下海找蛟龙对骂,不服就抬起拳头狠狠的打上一顿,让那在水中有些妖气的半龙逃之夭夭。还有一次便走去了凡尘的武馆,路中遇到镖局,一拳打死了个山寨王。现在皈依佛法,不再凶狠屠杀,为了追求内心的一片沃土,同时也是被一个小宝器所伤,下定决心必定要入道,收了所有危害世间的凶器。
现在他的拳法退了很多,只能打出几拳带有劲道,其他的都是花招,好看却没有任何威力,心里也有些难受,毕竟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可是城中的霸主,看谁不顺眼就打,看欺负弱小,霸凌之人就撵着人家跑来跑去。因为那时候有一身怪力,被人家称作怪人。
到了如今,就忘记了很多以前的日子。
看他打拳越打越慢,停下手。李水山觉得这老僧人有些喜感,因为他满脸沧桑的表情,还像是小孩子一样冒冒失失,丘吉先生放下手中的画,被小杏儿拿着跑过去对比毛驴,毛驴吓的不轻,笔直的站起,像是征战的士兵,眼睛不敢看小女孩,一点毛病没有。
丘吉先生道:“空即是道,你佛怎么来,我觉得不可以强搬硬套。”
到了此时,这大院子的门响起了敲门声,五六个男子,还有一个女子走到了门前,他们穿着白衣袍,双眉点缀一个青叶,手中拿着青剑鞘,在外面喊道:“堂主,缥缈堂有事情发生,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丘吉先生皱着眉头开门。
.....
新章来了。
第九十四章 书香剑气见来人
门前的几人,面色有些苍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看见开门的邱吉,就跪在地上,双手抱拳,说道:“丘吉先生,屋中画动了。”
“还没到寒来,画怎么会动?”丘吉一脸平静的回答道。
他们艰难的说道:“画中缺了一个角,上面丢了一个.....”
“一个什么?”丘吉问道。
“风蚕。”几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院子中的老僧人走了出来,那一旁的李水山侧耳旁听,但是没有听出什么。见到丘吉走到院子中,从棋局中手中拉着一把石剑,上面有一道双鱼盘绕,对着老僧人说道:“看好小杏儿,我去去就回。”
千山道人与李水山站在院子中,见丘吉先生回了一脸,道:“你俩跟我走一趟吧!”
他与千山道人面面相觑,留下驴子在地下,老僧人见她极不情愿的趴地大哭,十分无奈。看着李水山与千山道人踩着浮尘,紧在丘吉先生后面。小杏儿紧紧拉着驴尾巴,说道:“老僧爷爷,也带我去吧。不然,我在这也是很无聊。”
老僧人摇摇头,平静的看着她。
小杏儿走到他的身前拽着他的衣角,撅着嘴巴,双眼眨了眨,老僧人半眯着眼睛,依旧固执的摇了摇头。
再次睁大眼睛的时候,小杏儿一屁股拍在毛驴上,拽着缰绳,拉着它腾起了青云。一溜烟冲上了太难,留下还在闭耳朵不听的老僧人,当他感觉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才看到天空那一抹青云,上面一个小毛驴,加上一个穿着袄的小女孩。
他的大牙都快吓掉了,说着也就踩着一块青云,飞上天空,嘴里叫道:“小杏儿。别胡闹,小心你爷爷打你。”
.........
丘吉先生手中拉着那把石剑,反手扣在后背,双眼似两仪盘动,对着地下的一片人烟锁视。
下方忙碌的人群,见到天空一个文雅老人,后面跟着一女几男,还不是特别在意,有几人坐成一桌,手中捏着一把小酒壶,在一起品酒,而这里还在思考的卖酒老汉,身上两块赘肉,底盘很硬。那几人呦呵着再上一壶酒,拍着桌子叫唤。那卖酒老汉骂道:“一年才有那么一点酒,就算你手上有灵石,我也不卖了。”
几人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见到他坐在桌子旁,手里捏着一块通透的灵石,吸在鼻中,慢慢吐出一口污浊的废气。这灵石有在世间不算多见,一般都藏在深山之中,而划分的种类也颇多,阴阳中三分,中性的便是一般挖掘而出,世间的灵气凝结,但是极纯的很少,纯精的万中无一。阳石便是万物为阳光所化,阴石便为月光所化。日光临近,万物复苏,见到天地的一道光亮之时,这冰水成气,万邪避让;月光临近,那夜有天狗食月,弯月露出微笑,地下邪魅纵生,吞噬万物,邪火露出爪牙。
唯有一道人手中拿着桃木剑踏水而来,迎风吞噬阳石,三火旺盛,一路踏平夜间鬼祟。
唯有世间大神通者,脚踏星辰,徒手摘月,防止火月,邪月露出笑脸。
平时凡尘人家,孩童母亲灯火通明,彻夜难眠。
天空后背扣剑的邱吉先生,一路散出气息,下方与它对视之人皆跪地不起。直到那争执的几人看到天空老人以及后方一行人,灵石一颤捏成了碎片,那后面几人看卖酒大汉抖着身躯,抬头一看,随即跪地不起,喃喃道:“竟然是丘吉,主堂堂主丘吉,传说是隐瞒的自己的修为,小道之说,踏入了道化境界,可以比肩那阴府小童子,在这无名城随手便点指杀人。”
“如今他要去寻何人?还是处理什么事情?”
“莫要再对视他的双眼,否则守不住自己的修为,崩了自己的修为。”
“那水潭中的水,还有这其中寂寞了太久的生灵都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性,想要跟随那位前辈一起踏出无名城,走出封印。你说,我们有朝一日会见到他征战天空两星,还能见到那吓人的斧头吗
?那可是传说的两物。”
“会的。”他们几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至丘吉先生走远,天空那股锋芒的眼光才消失。
后面千山道人带着李水山踏着浮尘,慢悠悠的跟上,他们震惊之余,见到鬼府府主,惊道:“前几日见鬼府惊变,还以为变了一个样貌,府主也更换了。没想到他却活的生龙活虎,没有丝毫异样。还记得,阳府府主也前去了,手中握着一把红缨长枪,估计......”
几人忍不住叹息道,宛如天资平庸,一辈子都不会踏入他们那般之中。
斜着眼睛看到后方一个少年的影子,几人睁大了双眼,“无名城虽灵气匮乏,但凡人如何踏入其中,且是新人的味道。这踏入的资格变动的如此之快吗?那要眼睛的老祖树也见不到人了吗?贪婪的要了一个凡人的眼睛。”
他眼睛一转喃喃道:“或许,他的身上有什么妙处?”
他捏着自己的手心,盘坐在地上,两指头一掐,沾了一点舌尖血,接着闭眼冥想,他的头发静静的膨起,像是静电所致,双手掐出一个血水,按在自己眉心,他深呼一口气,猛地睁眼,“算不到。但天水横行,地下虚幻界面即将更替,这老祖树快要屯水下雨了。但是下不到我的头上,这算的是什么东西。”
他心疼的拿出几个灵石,塞在自己的嘴中,笑道:“小小的凡间术法,可能帮我看一眼接下来事情。就算心神受损也不怕。”
一条小溪水被他之间吸来,上面跳着一条小鱼,有他的小指甲盖那么大,这鱼的尾巴对准他的手心,在疯狂的游动,有些不服这取法的修士。天地间,唯有凡间的半仙,对着自己的眼中世界,窥探万物事实,但是看破不说破,免得遭受天谴,让寿命骤降。
招风引雨,通幽驱神(这个幽并不是修士范围看到的黄泉,而是属于凡人间有远古大神通道士灭了自己魂魄,引了修士的黄泉水灌溉了自己的法宝,形成的一天可以供转生的黄泉;神也只是一些小怪,山神,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后续都会有说道。),咒术请仙(仙指的即是修士,一些有信仰的修士提供念力。当然有的半仙死后也可以建造神庙吸收念力,转世保留心神),星数符水(借助神算,夜观天象;符箓施法).......
那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翻过来白肚皮,死了。
男子也没有醒来。
丘吉先生看了几圈,石剑上两仪转动,随着他离开了几人,踏空站在前方,嗅了几息,“走吧!去缥缈堂!”
千山道人皱着眉头刚到,说了几句:“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缥缈堂?”
李水山回应道:“极为情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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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鬼神,缥缈画派鼎立的五派,属实为一种玄妙的迹象,缥缈独立,其他四府最弱的便是鬼府。鬼是天地的一种脱离躯体的存在,都说人有魂,被黄泉接受,不接受者,有的便成了鬼。妖魔神或有或没有,一切看其种族自定。普天之下,道途不同,有百鬼夜行,有哭有笑,娶妖女,鬼女为妻,落为天谴。
有人选择镇压鬼物,引领升天,道心要正;有人借鬼修道,灭魂成仙。
缥缈画派便是依据丘吉先生所说,引他的画心意不满,想要探索那一道神通,可惜神秘不可琢磨也是那一物的特点,所有修为之人都会因为心意不足而停止追寻道,可是万物增生,人虽死,万物轮回永存。
李水山随着一行人踏下眼前的精致就不同,标新立异。
一水清泉倒流,书画装饰像是高等门第的府院子,这里竟有金蝉声入耳,栽种了几棵挺拔的榆树,上面依靠着风气,水珠落在如同帽缨的禅的触角上,渴的时候就可以饮上一口。那一口老井上写满了透满深意的诗句:
井中打水,心中止渴。
万物皆我独得,踏出行路人。
一句静思的好精致,看花,听蝉鸣,也是一个
好精致,见到一个白脸书生,真的踏着小脚步走到了丘吉先生的身前,扣手一拜,说道:“见日月堂,丘吉先生。”
“你细细跟我说。”他没有闲坐,看着周围的景色,像是许久没有来过此地。那井水中有龙吟传出,上面挂着一个铁索,拉着一旁的巨大地基,绕在一颗老槐树上。千山道人带着李水山落地后站在一条清晰的石路上,说道:“飘渺画院这块地方选的好,为何他们独立于其他四府之外,原因之多。
其中之一便是,此地为缥缈堂,选了无名城最大的天然水井,里面锁了一条真水龙的魂,这铁索锁住了他的魂根,用来增强这一派的实力,提高运力。那时候有他们一派数百人同时进来,可防可攻。
丘吉先生因为选择的地域,乃是一手遮天,铲除了一大妖物,才得以在此。因为他喜爱独处,喜爱清净,且实力非凡,这自创日月堂,与我一样独自坐空山。他与我不同,我不惹事,正邪两分,没多少人垂涎我的东西,我除了玄阴没有能拿得出去的东西。而他一身道化境的修为,阻断了妖族探出的走出之路,就是不知为了何事?”
“其二,缥缈画派乃是丘吉一手改名,原先为死亡谷。他为了免除其中有歹意之人,他立下的心术,封了好多人。妖魔鬼神同在,现在只有丘吉先生知道在哪,到底是何人,此派也就是沟通其他之人一起走出此地的桥梁,必定不可小心。”
李水有一丝懂得。
不过一说道妖物,就想起来那在瀑布下的老黑鲶鱼,张大嘴巴吞下大泥鳅还有掉下的鲤鱼。
那人对丘吉先生说道:“那画中被一阵阴风吹来,吹卷开来,里面有一个女子,那女子是一个赤脚无面之人,手中拿着石刀,似远古之物。那一阵风吹来,风蚕在一角被折断了,化作了人形跑了。这画,我也没见过,只是刚才凑巧看了一眼。”
“你看了?”丘吉先生问道。
他点了点头。
千山道人随手抬起一道术法,袖中甩出一道黑棋子,随着袖口再动,一个白棋子落落大方的被他拿在手心。黑棋子落在他的眉心,他抬起白棋子也按在其中,瞬间阴阳两鱼跳跃。原本没事的男子瞬间双眼充满血丝,被拉扯了起来,一个小猫从他的眼中跳了出来,看到了鱼,饥饿的舔了舔自己的舌头。
丘吉先生后背扣住的石剑被他拿起一甩,一道剑光晃过,这小猫被斩杀成了两半。
见男子双眼回恢复了正常,嘴中吐出一口白沫,吐干净就站起来,对着丘吉先生惭愧的低下了头。
丘吉先生没有怪罪他,说道:“此物在近代人来临便有,只是被我到来以及前面之人一起封印在此地,并且守护。我上了封条,让你们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近,因为其中危机很大,不小心就可以丢了命。若是死一人还好,此物像是凡人间的瘟疫,不折不扣的邪物,会杀戮你们所有人。如今跑出去的那个风蚕,原型不知是何物。我几日便安心在此地售后,若是有什么动静我自会明了。”
“但是要走之物,必须寻找。”
男子听令,便退去了。
千山道人与李水山一起到了他的身前,惭愧道:“丘吉先生虽说要我们一起来,但并不知道做何事?”
丘吉先生说道:“我要你与我一起守护此地。”
李水山睁大了眼睛,见千山道人微笑着,这就似一个绝妙的机会,与此地修为实力极高的丘吉先生一起几天,也是一个极大的机缘。别人踏破了门槛,磨平了鞋子,也不一定能得到如此机会。千山道人自己主动的拜别道:“我先行一步,多余丘吉先生交谈。”
他踏着步伐,孤涩的离开了。
一个驴声传来,一个小女孩咧着嘴巴来了,后面还有一个骂骂咧咧的秃头老驴,说道:“我的姑奶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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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修改,感谢大家今天上架的捧场!
多谢!
第九十五章 在异处心中悲
小杏儿抱着毛驴的脑袋,摇晃了几下,后面的老僧人别他气的半死,怕丘吉先生不高兴,见到如此的场景,他没有生气,叹息了一声,就知道小女孩会跟来,叫老僧人来这里休息一会。
老僧人喘息半天,面颊红润,像是吞了半个馒头,憋成这样,小杏儿笑着趴在榆树便看着缠绕在其上的铁链,最后一个上挂着一个小金锁,上面画着青叶小圆盘。
李水山两眼细致观察,坐在一个小石凳上,赏识周围的景色。
一旁的榆树勾起他的**,他的记忆中在太平镇也有一个略小的水边榆树,到了夏季的时候,就会有大小蝉鸣,他们浮在其上,就会有跑过来的孩童拿着细线穿成的网,放在长杆子上,用在抓蝉。有的七八岁个子矮小的,就会踩着另一个人的肩膀,慢腾腾的去盖。一不小心,就会让动作灵敏的蝉展开翅膀飞走,他们就气愤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若是成功了,他们放开自己的鼻子换了一口粗气,把它们放在自己的小木盒子中,到了街道门前丢给那小黄狗吃。小黄狗摇着头,无论他们怎么哄骗,都是在上面嗅一嗅,一脚蹬开,摇着尾巴离开了。
井边的青石,码放的极为整齐,有时候榆树还会落下几片黄叶,掉在石板上。
李水山想了想,“秋叶落,还有蝉鸣?夏有蝉鸣,还会落黄叶?”
此地,有些不符合他所见闻的夏秋的接替变化,却被铁链摇晃的动静引了过去。一个长龙须探了出来,它的嘴尖细长,两眼似青冥,鼻孔有小酒盅大小,牙齿白而嫩,看起来有些幼小,它好奇的对着小杏儿看了几眼。小杏儿听到了动静,一个小水花落在了她肥嘟嘟的脸庞上,让他呀的张大了嘴巴。
龙头有半个臂膀大小,淡弱了一些,似一个魂。
小杏儿也好奇的望着它,在原地不知所错,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爱,幼小的龙,它身上的青光慢慢的沿顺着在井中的身躯,一节节的冲到了头上,抬起头,轻轻的吐出一口水,洒了下来。
井中的水,带着一丝清凉。
还有半点逸散,不过几息就看到水化作了无形的汽,李水山吸了一口,瞬间觉得神清气爽,脑海骤然清醒,有如口渴,突然找到一个瓜瓢挑起清澈的源泉的畅饮的感觉。
小青龙是魂,两个小眼与小杏儿对视,露出友好的气息。
小杏儿终于有一个怕的东西,捏着自己的手心,脚趾头在布鞋中搓来搓去发出响动。她慢慢的靠近小青龙,摸了摸他的胡须,有些喜色。李水山没有见过一个真的龙,就连化为妖龙之说的蛟龙都没看过半个毛,至于那个在书中听闻,龙在凡尘中,分正邪两种,妖为异类,而成龙便为真。可是他并不会这么理解,有翼无翼,有角无角,有的细长,身形似蛇形,身尾不分,有的头似鳄鱼,长着牛角一般,腿脚有长亦有短。
他们同样的特点便是龙鳞所在,皆有逆鳞,
不容他人侵犯,否则必将撕咬,灭之。
这小青龙看的乖巧可爱,干净飘逸,唯独有这井的束缚,当它慢慢的露出身形的时候,就被放在水中的绳索压制,发出类似牛叫,还有虎,鸟鸣的参杂声,清脆并不吓人。它两个小爪子抓着井边,还是只允许它的头放在井边。
小杏儿不怕了,便主动捡起地上的黄叶逗她玩,这一逗就让它喷出一口水,染湿了她的小袄。
它的眼睛十分纯净,可以看到景色的倒影,天空白芒色在其上的白点,让它呆呆的思念,或许如人一样,不愿意困在一个房子中,想走出别的地方去看一看,去见一见除了这个井旁的景色,是不是还有更好。就算外面不会很美妙,经历风雪蜕化,它就算磨掉了一层皮也要露出那个真挚的眼神。
小青龙看到了这边几人,透着小眼,一脸的好奇,灰袍少年它也没见过,站在一旁的光头僧人也没有见过,那个面前盘着石剑的人他见过。
井中传出一声沧桑的龙吟,一个水柱冲天而起,小龙不情愿的缩回了井中。在榆树上的铁锁与铁链连接处,打了一个火花,小杏儿急忙跑到了丘吉先生的怀中。
老僧人问道;“丘吉先生,刚才小杏儿玩闹,不小心骑着我的驴跟着你而来。这头蠢驴,就知道吃喝,不会做事。”
丘吉先生微微一笑,“不怪驴儿,是我的小孙女性格顽劣,仗着自己有一点力气,还有一点小玩腻幻魅之力,让无精打采的驴儿听她的话,你不必自咎,我都猜到了结果。”
老僧人低沉半天,“前辈还需要做什么事吗?若是没有了,我便离开了。”
丘吉先生思考了半会,沉静的说道:“竟然来了,就不必如此快速离去,我让缥缈堂的管事找了一些好酒好菜,等会我们三人小饮几杯,你再走也不迟。再说,来着都是客,天候还早。”
老僧人表面上无动静,心中已经按耐不住酒肉的刺激,话说他常常学着凡尘的佛家吃些素食,斋饭,如今由以前的半肚子油水,瘦到了肚皮皱起,可以塞下一个大西瓜,故作拒绝之样,婉言说道:“酒肉穿肠过,我依旧爱佛。既然丘吉先生盛情邀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李水山看这个脸皮一转一换的秃驴僧人,心中阴晴不定,自然也是听从丘吉先生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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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先生一挥手叫来了几个仆人,安排的饭食事情,是那个白面书生亲自送来。
他后面跟着几个清秀的女子,清灰的头发盘起,用发带扎起,身上穿着红色宫裙,面色淡笑,他们纤细的五指,慢慢的端着盘子,放在一旁的石桌上,一个白碟子茴香豆,一个青盘黄果子,还有最正宗的烧鸡......
白面书生手中拿着一个竹简,轻轻的递给了先生,这其中记载的正是一个个的名字,更多的是描述形象,其中最显眼的便是一个地名叫岐山,上面有一个九头蛇,头
顶着青山,背后靠着溪水,每日就会在月光下吐出黑水,流到悬崖之下,而后便毒死下游的所有物种。而它产下的崽子,会顺着它的黑水猛涨,以此不断延伸,陷落了一个州派。
而对于这个岐山九头蛇,丘吉先生合上了竹简,道:“它虽与九头蛇不同,但是与九头蛇十分的密切。死亡谷的最后一位前辈跟我说过,他俩是一个共生之物,蚕丝孕育,能拥有双方神通。在无名城,有一个九头蛇存在,暗藏玄机。现在还不是混乱时节,若是冬季到来,他们就会出现,那时才是时空折叠的时候。”
白面书生点头明了。
小杏儿玩累了,从一旁跑出来,乖乖的坐在白面书生身旁,白面书生温柔的揉动她的头发。
“至于怎么做,等我观察再说吧。坐下,一起吃顿饭吧!我们虽不需要,但是过过嘴瘾就可。权当陪这位小友了。”
李水山抱拳微微一拜,但看这个白面书生文静的不得了,微微一笑,像是发现了李水山是凡人之躯的秘密。虽是不懂,但丘吉先生请饭,必定有什么缘由。
他一屁股拍下,就看到老僧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掌微微颤抖,不好意思的说道:“以前凡尘中留下的毛病。酒水一出,我心中就按捺不住,再加上这一桌子的美味,就想起自己那时候穷困,一个月买上一个烧鸡,大碗喝着烧酒,在小酒馆里默默放纵一番。现在想想真是享受啊!”
白面书生看到他一脸鲁莽,狼狈之色,露出一点嫌弃之意。他轻轻的拿起白瓷酒壶,翻过四个酒盅,倒满,放在了各自的面前。
丘吉先生不多说,就拿起酒杯,敬了各自几倍,李水山还是不懂这酒桌上的礼仪,立刻学着旁边白面换书生一样双手捧握酒盅,逗得几人哈哈大笑,他红着脸皮,回笑。
丘吉先生道:“放开吃吧!虽说味道有些不同于你凡尘的食物,在此地也算难的了。”
李水山自然不会不满意,就拿起筷子夹菜。
老僧人在一旁上了手,撕下一个鸡腿,哈哈道:“小杏快来,你看这个大鸡腿,特别的香。俺那时候买一个烧鸡可是舍不得吃,留到最后,慢慢品尝。”
小杏儿跑了过去,拿着它递来的鸡腿笑嘻嘻的塞满了嘴巴。
不多会再次抬酒盅,喝了一口,李水山觉得这酒确实有些不同,仿佛有一股热浪在焚烧自己的心胸,可是他们三人,只有老僧人喝酒啊的带劲,丘吉先生和白面书生,仿佛感受不到酒意。李水山似懂得,修士是不用饮食的,就如刚刚说的过过嘴瘾。酒是他这个凡人之躯能够承受,那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没有什么味道。
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如今吃的起兴的只有老僧人还有那咬着鸡腿的小杏儿。
李水山默然有些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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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锁龙井中的龙是远古的龙,有非凡的能力,后续就会看到。
第九十六章 沉默的答案
饭菜吃到一半,一旁的毛驴无精打采的看着他们,又没有了食欲,老僧人面前吃了酒壶高的骨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盅酒,一饮而尽。
井中的龙吟再次传来,白面书生淡雅的说道:“锁龙井的真龙魂又动了,这频频动弹,总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事情要发生。莫非就是那逃出去的风蚕,让他在井中坐立不安吗?”
丘吉先生摇摇头,“不一定。若是分析其中的缘由,有可能是这夏秋交替,但我有一种感觉,寒冬会提前到来,而这真龙魂感受到封印中的奇异,就会转动自己的身躯,活跃自己的魂力,怕是不久就会冲出锁龙井;也有一种可能,他可能要产子了,刚才有一个小龙探出头来,看起来有几岁大。这又过了几年,并不排除这种可能。”
李水山认真的倾听,关于真龙之事他也十分好奇。
白面书生看起来在缥缈画派的身份并不低,看起来比丘吉先生低一个等级。可是李水山感觉不出来他们几人的修为之力,唯独千山道人告诉李水山,听闻丘吉先生修为最强。白面书生一身柔弱之气,看着能被一阵风吹倒。虽然李水山瘦弱,但是做事阳气正胜,不怕妖魔鬼祟,而白面书生怕还没走出黑夜就被鬼附身,落下一个惨状。
老僧人凡尘入道,怕是最为辛苦,院子里的一套拳法,打出了比肩凡间武术大师的实力,拳头劲道十足,怕是练过好多年,而且他天生力气大的惊人,皈依佛法,带了更多的神秘感。就似那神庙中的红袍道人,只不过他有道人像又有佛珠,这就有些奇怪,莫非修道修佛?
李水山再看小杏儿,心中更加疑惑。
小小的年龄,虽有儿童爱玩的趣味,但是有一种危险的气氛围绕在她的身上,仿佛又是一种幻术,能够勾他人的回忆。李水山见到多了就不会感到奇特了,只是别的幻术都只是控制物像让人明辨不了眼前发生的事,没有这种幻术考究人的内心。
李水山暗暗想到:那她的父母会是何人?
刚才的小幼龙可爱,带着水润探头,怕是地下的沧桑龙吟的老龙叫进去了,不许探头。
老僧人喝完最后一杯酒,打了一个饱嗝。在丘吉先生那的一番尊敬,不敢露出粗鲁的心理完全被打散,现在却用大拇指在扣着自己的牙缝,拿出一个肉丝,整个桌子上的肉类都下了他的肚子中,吃的是肚子挺嘴边油,在袖子上一抹,笑嘻嘻捧着堆如酒壶高的残渣,还有骨头去了毛驴那,放在了地上,叫道:“快吃,跟我可没有吃过这么好的东西。”
“老僧在凡尘时候,你都跟我一个月吃一次,到了这里怕是半年都没有吃过。那时候,还能分一个鸡屁股,还有一个鸡翅膀,半块鸡肋,还有一堆骨头
给你。可惜老僧太饿了,只有比以前更多的鸡骨头给你吃。”
毛驴趴着,没有一点吃的心意。
李水山也睁着眼睛,都说驴是素食动物,还能吃荤食?何况是那在老秃驴的要挟下,驴的心情也不好。
白面书生唱腔一般柔弱的问道:“驴怎么会吃肉?”
老僧人揉了揉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的驴可不是一般的驴,怎么说也是跟着我一路踏进修道之路的灵宠。原先见到驴吃草,我酒性大发,逼迫它改了这个毛病,而且我天天只喝粥,要么吃肉喝酒,它便跟着我几十年改了这个毛病。”
“当时我也是惊奇,后来发现改吃肉壮了不少,那肚皮也撑起来了。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开始厌食,但是他会吸收空中灵气不会死去。”
老僧人回到桌子旁,不管不问。
毛驴趴着头看了小杏儿一眼,小杏儿终于啃完了那快鸡腿,按着骨头慢慢的走了过去。
毛驴的眼神中越来越有精神,直接站起身来,睁大眼睛看着小杏儿。
小杏儿抓着他的毛发,慢慢的梳理,另一个手则把那块鸡腿骨头送到了他的嘴边,轻声的说道:“快吃吧!这可都是好吃的东西。”
其实小杏儿是第一次见毛驴,平时也就是陪在它爷爷身旁,不出门,这次他是抓住了机会才跑了出来让,让老僧人担心了一路,但是没办法怪罪毛驴。毕竟毛驴陪了他那么久,感情深厚,不会因为一点好处就背叛他而去,问题就在小杏儿身上。
小杏儿一把抓住毛驴的嘴巴,让它害怕的不敢眨眼睛,定睛看着桌子旁的几人,像是在问为什么小女孩又来找它。她一把拿起骨头塞进毛驴的嘴里,没有两手按压,自己嚼动了起来。在她的目光下,吃的很带兴。
几人目光下,吃完嘴里的鸡腿骨头,看着地下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丘吉先生低沉的喊道:“小杏儿,过来。”
“不许对毛驴如此粗鲁,再是这样,以后一定把你锁在家里。”小杏儿不敢吭声的伏在丘吉先生的肩膀上。
老僧人终于知道为何毛驴会带着小杏儿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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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暮,有一卷冷风袭来,看着逐渐露出的一大一小的星光,老僧人拜谢骑着小毛驴告辞离去,留下李水山一脸迷茫的坐在星夜下。
有人收拾了碗碟,小杏儿困了,打着哈欠被白面书生抱去了另一处的客房熟睡,只剩下他与丘吉先生两人。
在这稀少的黑夜中,李水山能看见丘吉先生的面孔,他双腿盘坐在石墩上,飘起隔空坐着。两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两
手呈现掐诀的姿势,不停地变化着手指的并拢个数。冷风吹得李水山瑟瑟发抖,没想到在太平镇延缓的寒冷会跟随他的脚步,冻得他也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
半个时辰过去,丘吉先生没有睁开眼睛。
一个时辰,也没有。
一个半时辰,微斜的一道月光照射而下。
李水山与丘吉先生同时睁开了眼睛,只见他抬起手掌一挥,嘴中念道:"“遮月!”
这天空瞬间出现一个黑云,遮蔽了月光,见月光倾斜,再次偏离了一个区域,再次照耀而来,丘吉先生再次开口道:“黑云闭月!”
这月光才被遮蔽。
丘吉先生开口轻轻地说道:“此月光是老祖树的噬月之术,其内包含了他的感知,可以看清府中照过的所有地方。你进来只是,有没有献出一颗眼睛?”
李水山摇摇头,回答道:“在没进封印前,有一个梅花树前辈送给我一个眼睛,我才进来。”
“这么轻易?没有了其他条件?”丘吉先生问道。
李水山沉默没有回答,他闭上了眼睛慢慢问道:“你不必怕跟我说。你身上有神庙红袍老道人给予的木珠童子,你就是被他选中带我们出去之人,我自然不会害你。而且你还有一颗快要圆满的小道心;还有你身后的那把剑,更是蕴含这一股破天的气息,只是被暂时遮蔽,需要你去打开;还有鬼府府主的引魂钟为你压制气息,防止你身躯破碎,只是你凡人之躯不能完全接纳,否则会魂飞魄散。”
“如此多的机缘在你的身上,他选你必定是确切思考后的结果。你在此劫过后,便可以跨入修行之中,便不止半仙,还会有更高的境界等着你。”
李水山沉默了。
几息后,他淡淡的开口道:“老祖树让我杀了你!”
丘吉先生有些出了李水山的意料没有大笑,而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李水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迷茫可言,但是他平静的说道:“你要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你不仅是为了自己而活。还有很多人在你的前面等着你,还有很多人在等你给的答案,还有人在等着你成长。就连如此神通广大的老祖树都想让你连没入修行道路的少年持剑杀我,你不觉得有很多玄妙在其中吗?”
“你成长的太慢了。”
李水山听不懂其中的话语,但是羞愧的低下了头,看着寂静的夜。
有人说,他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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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吉先生在提醒李水山带的机缘和他人的寄托。
第九十七章 饮酒烂柯人
这黑夜的两点星光,似嘲笑这个不懂的少年。
井中沧桑的龙吟似乎在召唤什么,震的整个榆树掉了几片叶子,又像是在针对井中观天而展现的两个星,一大一小,似在偷窥。
丘吉先生迎风而起的时候,盘坐的腿势迸发一股微弱的透明波动,那双对于天空不服的双眼,透出天变人不变的恣意。刚才掐诀的瞬间,这种透过李水山双眼的无形动作,他看不见。
也许修为要逆天而行,丘吉先生以不变应对万变的姿态,让李水山动容了。而他并不知晓自己该如何快速成长,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丘吉先生闭眼吟语:“其实,你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凡尘之人,只是你选择了不同的路。”
此夜也有站在屋顶对着两个星点静静思考的青年,他们在身上的白袍微微的飘动,手中执着一把青剑,长发微微飘荡,双眼若黑夜巡游鬼物,冒着凌厉精光,把握的剑鞘未出窍就见到这风淡,剑光凌厉之样。他左手握住一个青叶印记的酒袋,喝一口就闭眼静思,然后涌出一句诗句。
李水山感觉夜间冷意,便由刚才的白面书生指引,走入一个布满藤条的画院子中,这围墙挂满红灯笼,上面一个扭捏的冬瓜,被红灯光照耀透着黄红。里面一个女子盘坐其中,他同样坐在石台上,手指对着对面的一个黄石流水,缓慢放在抬起的手指,像是感悟某种属于水的术法。
这红色内门上,挂着一个龙头,冒出两条黑色的龙爪,李水山的两个眼睛仔细观摩,才发现是笔画点缀其上,如此生动宛然活跃于门上。
这墙壁上的瓦块都带着一丝书香气息,难道在这困境之地看到舒心,让人心情淡雅之地,也怪不得白面书生还有那些缥缈堂的弟子都是安静做事,唯有发生一些超越他们接触范围之事才会有些慌忙。到了管事的出现,就会平复心情,恬静的对待。
带它入内的内院里有东西厢房,不知与京城的书香门第想比较如何,是否如他书中所看,读书之家,门第高,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男子能文能武,敢言赋诗。自然以书籍为主,见一面便谈论心境,读书之味,欲久愈深。他们翻开一本好书,宛如见到万籁寂静的自然风光,吮吸自然的空气,品味遨游于书卷的芳香。
领悟到‘独钓寒江雪’的境界,守住自己的内心的纯净与宁静,心无旁骛,不被世俗所沾染,能够忍受内心的寂寞,面对云卷云舒的坦然。而这在眼前的一幕触动非凡,李水山轻轻踏脚进入,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单人客房,拜别了送他而来的白面书生。
客房里面的装饰干净简洁,一个单面黄白木墙,两个个青釉瓷瓶摆在实木桌子旁,旁边有一个竹子编纂而成的书框,上面十几本老黄书,看了一眼,有几本名《静心法》《新晨旧闻》《道义》。李水山随意的拿起一本《静心法》,这其中密密麻麻的字体,都是看着极为枯燥的复杂文字,
没有完全静下心,仔细研磨的人都无法读懂其中的意境。
李水山放下此书,拿下后背的仙剑,小火苗今天没有探出头,睡了整整一天,如此嗜睡的本领让李水山碰了碰它。它飘了出来,揉了揉自己的双眼,慢慢悠悠的说道:“我在哪?”
李水山回答道:“在缥缈画派。”
小火苗揉揉自己的脑袋,道:“缥缈画派是哪里?”
李水山摇摇头不再理会,酒足饭饱后,脸皮还有些俏红。这些天都没有尿意,更没有想去蹲茅坑的**,让他不禁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他喃喃道:“我这几天也就吃了两次饭,一次在鬼府与千山前辈,也只是伶仃一点,喝的酒多了些;这一次吃的也不多,酒喝的也不多。”
他便顺着红灯笼的光,拿起那本《静心法》,还有一本《道义》,坐在木椅上,舒服的看着。
院子里的灯笼晃了晃,外面刮起了大风,见刚才那个白衣男子在屋顶舞剑,剑法飘逸,带着书香气息,喝一口酒舞动一番。剑影随着手腕的力量转化,渐渐步入浑然一体的境界。他的剑光飞奔天上,落在一片树叶;他的剑如同小溪边的柳条那般纤细,柔润;他的剑也像是探入地下的幼苗,挣扎着顶破头顶的石块,那般坚毅。
下面那个女子伸手而上,带起了黄石旁的流水,拉出一条水珠,叮铃落入其上,剑身平稳,水在其上抖动,没有滑落。她便以其为心,旋转剑意,弹给了那边的男子,男子一手喝酒,一手伸直青剑,接住了。
他随口吟诗:“两点星光似人眼,一剑递水传新情。”
女子紧握剑柄,身上拉起的丝带围绕周边,不过手心。宛然提起手指,扣着青剑的一边,这剑法与男子不同,更加的柔弱,带有一丝柔弱与极致的转化,见男子不小心之时,不小心挑到了他的剑。但是男子眼神一沉,按住剑,弹起水珠,女子的青剑柔软至极,随即剑影幻空柔起一道类似水珠的影子。
男子中招了,被她随后的剑一甩,拉出半个腰身的范围,水珠掉了。
女子吟诗道:“水落花洒空人心,饮酒男子烂柯人。”
男子看女子下了房顶,心中酒意更浓,看其一脸无奈与沧桑感。女子对他面无表情,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是一个滋味,说完又喝了一口,直接睡在了房顶。
李水山蛮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卷,看了一男一女的剑,心中也有了些想法,似在求爱,然后无奈别拒接,可能女子看看不上男子的样貌,但李水山眼睛尖,也模糊的看清样貌,一身白衣,面容白暂,五官立体,嘴巴微小,只是发前有些白,但是手中拿着剑,舞动起来十分英姿飒爽,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其实两人吟诗极妙!”他十分不解,男子一个夸赞,女子一个拒绝。
李水山不再思考安心的看书,那男子一挑剑,跳了下来,漫步
向李水山这边的内门走来。
客房开着的纸窗,透着纸张浆糊的浓香,上面多了一个小洞,有先前的客人来到这里不停的瞄着眼睛看外面的景致,或许也是觉得无聊罢了!
男子喝着酒看到李水山细心看书的样貌,无意的走来,嘴角冒出一个微笑,“有朋而来,我自然要去结交一番。”
李水山读者那些乏味的语句,一遍之时便看不出什么,两边也无,直至三遍,四边,才有了点眉目。这第一章所讲便是对于心境所在,为何称呼静心之法的重要性。
男子在窗户前慢慢说到:“茫茫修为天地占据,一个在树下明了是非的道人,懂得自然的法则,并加以探究;另一个持手练剑强身健体的道人,后成了一方镇守之人。但是不久,明了是非的道人突破了内心的一道道的境界,成为坐收一方的讲师。遇到了那位论剑的道人,两人相互传达益处,两人都成了心体修炼之人,为修士。但在不久后,死于心魔,死于他们的瓶颈。临死时候,找到了方法,但是无力回天,留下的一本书,便是这本《静心法》。”
“你看的第一章便是他写的此书来之不易,但是过了这么多年,骨灰成尘,人念天演,无声无息的,有什么可回想的。”
李水山抬起头,仔细听闻他所说的话语,笑问:“敢问朋友何名?”
他摸着酒袋,了了说道:“别人称呼我为烂柯人,我有名有姓赤咏。”
李水山道:“赤咏兄,刚才见你在楼上与人对诗,如今怎么来我这里?”
他走进李水山的客房,一点也没有礼貌,直接躺在他的床上,说道:“我睡下你的床,刚才有些疲惫。”
李水山当然不会介意,听他继续说道:“我做事坦荡,却因为少了一点所谓的阴柔之气。我舞剑咏诗都是不普通,怎么会让他心生拒绝之意。还是,还是我不在那女子的心中,让他只挂念那位白面书生。”
“我见你一人无趣,爽当陪我聊聊天,了解心中乏闷。此书我都已经看完,若是有什么不懂,我都可以讲述给你听。”
李水山又一次听闻爱情之意,苦笑道:“我也不懂所谓情情爱爱,还是埋在心中不要说了。”
赤咏像露出邪恶的笑容,问了一句:“兄台,你是何名?”
李水山无意回答道:“李水山。”
.......
烂柯人:出自典故典出南朝梁任昉《述异记》,说王质去山中打柴,观仙人对弈,在山中逗留了片刻,人世间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后以“烂柯”指世事变幻,烂柯人可指樵夫,也可指久离家而刚回故乡的人,亦指饱经世事变幻的人。
赤咏年纪轻轻就透着一股沧桑的死气,被他喝酒惆怅所引出。心中所爱女子不爱他,有家不能归,所被缥缈堂的人称之为烂柯人,因为他太过于各异,常常受到排挤。
第九十八章 又见小云
烂柯人赤咏哀声叹气的埋头在他的床上,但越看李水山越觉得奇怪,他下了床低沉的说道:“你,我怎么感受不到你身上的气息,你不是修士?”
他猛的吸了一口这周围的空气,睁大眼睛,李水山回答道:“不是。”
他手指对着他的鼻子,心中不瑕的吐出一句:“变天了?这无名城竟然冒出来一个凡尘之人,你是怎么活到现在?”
小火苗飞到了他的身边,对着赤咏观察了一遍,确定没有危害,就飞到了李水山的肩膀上,他惊讶道:“怎么?你是怎么会有灵宠的?我记得凡人看不见他们眼中的仙人的,更看不见这个世界,你是什么来路?”
他有点后怕刚才做的一些鲁莽的事情,随即停止了自己随意的心态,尴尬的问道:“老兄,在缥缈画派作甚?”
李水山放缓了心情,“饮酒做赋,帮丘吉先生做事。”
他听到了丘吉先生,立刻板正的道歉道:“刚才没有礼貌,没想到兄弟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想必,应该就是为了那丢缺的一副画吧!请来一个凡尘界的高手,怕是有些棘手。”
李水山饶有兴趣的说:“随意一点,你这样严肃,我也很累。” 他也很是厌倦这种板板正正的生活,虽然接触的时间不久,白天人多前辈在的时候可以,但是在夜中还是一个不熟悉的人聊聊话,何必这样!
赤咏舒缓了一口气,原来李水山并没有对他的粗鄙行为感到气愤,就高兴的坐在床边,既然是客人,还是不能太过分,李水山问道:“首先,我并不是凡尘中的高手,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误打误撞的走进了无名城,且极为巧合的结识了丘吉先生。我心中疑问颇多,就留在了这里。”
他点头示意。
“那你为何说此事十分棘手?”
他摇头思考了一会,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缥缈画派中有一个房间,是储藏极凶之物。若是在你们凡尘中,就会称其为天灾,瘟疫一般。在修士中也是一样有这样的东西。这幅画中可以释放出诸多凶残之物,屠杀数万,都可,宛若天灾。而且它来无影去无踪,不易被捕捉。
昨天才发现,那副画中跑出去了一个东西,缺了一个角。这其中的生物就会残害无名城的人族,这可不好找。”
李水山接着说道:“此物是不是叫风蚕,而且可以变换成任何动物?”
他迟疑一下,缓缓的点点头,“原来兄弟都知道啊!”
李水山点了点头。
“那有什么兄弟不知道的东西?”他裂牙切齿的说道。
李水山手中握着《静心法》,笑道:“这个。”
他一脸无奈,摇头讲到:“你知道我知道,
我不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我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所谓,你知道的,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知道。”
李水山一脸迷茫,说道:“算了,算了。”
他笑着拿着酒袋慢慢的走到门旁,喝了一口。
......
一个野猫趴在屋檐上,细细的偷听几个房间的讲话,嘴中落在一旁。它的,毛发透着紫黑色,眼睛冒着绿光,爪子紧紧的扣住栏杆,趴在树上。
还在石墩上打坐凌空的丘吉先生有些疲惫,细细的品味空气中弥漫的清水香,书气香,缠绕在他的鼻息间,被他吞吐一番,如香烟的清透,呼的一口,小龙探头,烟消云散。
丘吉先生微微点头,还算满意。
这时,打坐的时候就听闻到了动静,伸出手掌对着面前一按,在一旁的石剑凌空飞起,被他拿在手中,一步踏出到了旁边的院子中。他的布鞋脚步轻,但是被李水山不小心瞥见了,拿着桌子上的仙剑,扣在手中,像是握着沉重的铁石一般,仙剑没有了任何回应,像是陷入了沉睡之中。
赤咏喝酒喝到一半,呀呀的跟着一起过去了,还带着一丝激动,看的出他常常因为突发之事慢了一步,就暗自悲痛,怪不得被全部弟子排斥,做事慢,性格独立,宛如烂柯人一般,看透了生死,看透了尘世。
野猫舔着自己的爪子,一个爪子抓在树干上,呼的一生,丘吉先生到了,他手中的石剑,阴阳两鱼浮现,在整个院子中跳跃。
野猫忽然间消失了,丘吉先生定睛一看,就不知道他化成了何物。
李水山与赤咏来到了此处,见旁边有几颗老榆树,况且一旁的小石子上还布满了紫色的泥巴,无论是活物还是死物,这风蚕都可以化作。
先前死亡谷的修为强悍的人,共同灌输鲜血把整个无名城存在的凶物都封印在了那副画中,成了一个鲜活的动物。就是保护此地的人族可以安静的活下去,不要遭受这凶物的袭击。其实人族有一人踏入其中就开始与他们争夺里生存的权利,这时候也只是夺得了喘息的机会。
每次快到了冬季来临的时候,这幅画中凶物就会苏醒,觅食!
而这次提前了许多,是一种自然的开脱,跑出去的是一个,不是许多。
缥缈堂的成立就是为了压制那副画,用整个书香气,包括阴柔气息来映衬镇压,一是纯净,而是极致。它最喜爱的食物是阳刚的男人,可以快速补充他们的体力,吃饱了一次,吸收了修士的能量,就可以度过一年。
房间中的画卷虽有广阔的封印之力,但在无名城这大的封印之下,难以发挥全部的力量。
野猫不见了,再也没有
了动静。
丘吉先生开口说道:“回去吧!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次出来,一定要小心!”
他又问道:“害不害怕?”
李水山摇摇头,丘吉先生平静回答:“多小心就好。”
随即,丘吉先生回去了锁龙井的位置。
李水山站在一旁,看着赤咏拿着酒壶,一下子跳去了房顶,哈哈道:“来,跟我一起赏月,不不,赏星星。”
李水山摇摇头,拜别道:“我回房休息了。”
赤咏又有些悲伤,叹了口气,摸起自己的酒袋喝了一口,这一口不多不少,晃了晃,还剩下一小半,又喝了一口,唱道:“喝酒,喝酒,何乐之有?”
李水山刚进内门,疲倦之意来袭,卷着自己的衣袍,打了个哈欠。
一个女子的呼唤声传来,让困意瞬间停止,剑不离手,他仔细倾听,刚要去寻,就停下了脚步。
“不,若这是所谓的风蚕幻化的呼唤怎么办?”
这声音又传来,呼唤道:“李水山.....”
他停下了脚步,咽下口水,摇摇头,他经历过幻境,刚才可以随意变换成为动物的风蚕并不知晓自己的名字,但是想到小杏儿的记忆回顾,瞬间有些后怕,怕这又是一个陷阱。
过了几息,这呼唤的声音不断,他难以忍受这呼唤声,听了许多遍,就发现是如何的熟悉,他喃喃道:“是小云吗?”
他还是一脚踏出,去了声音的方向。
这里是一片寂静之处,上面布满了诸多的羞涩的画卷,多数是情情爱爱之物,让人看着脸皮微红。李水山大眼没有眨一下,因为这里有他想要寻找的东西,可以完全忽视旁边的存在。旁边的小树枝垂下,像是一个大猴子荡秋千一样,一个女子坐在其上,这里确实除了她无人。
她变了,变的极为楚楚动人。
她手中拿着一个小萧,在星光下吹动,眼中泛起的青涩的眼光,坐在其上的衣装冉冉飘动,白暂的皮肤,无奈,孤独的感觉,李水山十分后悔那次的莽撞,不禁没有帮助他杀掉四子浪白,反而让他消失掉,甚至觉得他已经被那个符箓灭了魂魄。
帮她完成的心望,一直都没有实现。
直到看到了李水山,她抬起了自己的手掌,淡淡的说道:“你来了。”
李水山皱着眉头,他此时已经不是以前的模样,哪里做不到,这周围没有任何风动,只有他俩。
一个是人,一个是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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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死亡的临近
她的玉手拿掉萧,落地的时刻化作了灰烬。
凉风吹的李水山脸皮发麻,他的长发在风中微微飘荡。
远处的老榆树上的小云,气息变动了很多,她的眼中飘着星点,眨眼后换做了祈求的神色,意味深长的与李水山对视一番。
其魂的阴气纯净化作了斑杂,露出如在鬼府所见的跪地新魂不同的姿色。
她不再迷茫,有了独自在世生存的机会,反而如其他人躯一样,泛着丰富的情感转换,最后透出一个渴望,又极为无奈的神色。
小云身后老榆树树枝细长,有几片淡紫色纹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也看的见其妖异,随着她身躯的移动,变得柔软。
榆树条慢慢的伸出落在她的脚前,伸出尖头探索着地上的石块,压着而过。
她穿着青布丝边布鞋,头上扎着一个轻松的背肩宽发,红润的嘴唇,两个脸颊涂抹一点胭脂,身上的衣裳新柔,依旧能看出她青涩的面容,带着稍微淡雅,为人所知的魅惑站在了树下。
她似乎在告诉李水山她在等他,宛若枯黄的树叶凝聚成了一片片细绿小脆,地上的滴水可以凝结而上,让记忆的瞬间可以回顾,她伸出手掌呼唤着李水山。
李水山摆脱了她的魅惑之力,神情有些难堪,喃喃道:“我上次答应的事情,我一定要完成。这也是先生(说书人)对我还不是很失望的一件事,若是以后相见,遇到的第一件事都没有完成,是否能对得起自己未圆满的小道心。”
他双眼露出回忆,心中念想到说书人离开时的平静,无奈。
随即慢慢的挪步了而去,但是他还没有走到一半,小云面容若蟠桃红润的更加清晰,挽手将自己急促的呼吸散去,玉足伸出鞋中,赤足踏在地上,像是在寻找那一番记忆。
小云细微的变化,还有她眼中的思往,那一股被印记在其上无法抹去的回忆,看见了那一抹不变的感觉。
李水山临近了,看到了她哭诉的眼睛,流落泪珠,似在咒骂,这也是他除了姜云第二个接触的女子。
虽然她只是一个魂魄,在木屋中的执着,以及哀求,让李水山不忍放下。
当葬下自她的父母,跟随俩人一起上路,前往清水城;在清水城她跪在地上慢慢的摸索告诉凶手的所在,一次次的震动,踏出画中都带有一丝诱惑,李水山没有任何反应,可能是因为他不懂。
在他到了青枝榆树旁,这里变化了一个地界,一个灰蒙的石台出现了。
小云扭曲着面容哭喊着陷入其中,李水山一闪之下睁开了眼睛,她眼前正是一个中年男子,低着头,仔细一看,他正是浪白。
他手中握着短剑,长发飘飘,黑衣临身,他睁开眼睛露出一个
邪恶的微笑,“我等了你那么久,计划了那么久,你还是来了。
我并不后悔那一次没有杀死你,只是让你有了一个更加坚定追求的心态,去踏入无名城,这个像是地狱一般的世界。
我会让你永远的记住,记住我的脸,记住我的微笑,我在等着拿你的魂。”
“你终于来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
他伸出手指一点这宽阔的石台上的印记,立刻透出一个黑爪,爪子上有清晰的血痕,露出巨大深渊巨口,獠牙扣紧在石台的裂缝中,透出一个虚幻的吸食之力,李水山被一阵抵制之力压制在了原处。
李水山的头皮发麻,疼痛感顺着他的脑袋遍布全身,直至他的脚底。小云被紧紧扣在一旁,刚刚被吸入的时候停止了哭喊,刹那间,睁开了眼睛,猛地叫唤:“离开!离开这里!这是针对你的祭祀,会吞了你的心魂!”
李水山皱着眉头,心中有些胆颤,看着小云嘶吼的杀意,不顾的要扑向浪白,但是后方的锁链依旧把她的魂魄锁住。
显然无论她做什么挣扎,这男子都不会动容,只是随手飘出一个符箓,上面露出两个苍老的面孔,一个是白发老人,另一个是闭眼不睁的老婆子。他的魂魄死气沉沉,飘飞一点点黑色的细丝。
老婆子已经快要灰飞烟灭了。
浪白伸手拉回符箓,这两个老人的魂魄飞向小云,小云身上的束缚之力瞬间被加大,让她难以动弹,看着飞来的两个老人魂魄。
一息,老婆子的魂魄散了一小半,小云两眼露出血丝,惊天的嘶吼,奋力想要突破这一番束缚。
又一息,白发老人两眼迷离,渐渐也闭上了双眼,身躯发散黑色的细丝,小云的双手扣住困住她的石壁,流出单薄的魂气。
再过一息,两个老人都没有了动静,魂魄在他的面前散开,成了无形的灰尘。小云的双眼猛地爆发一股血煞之气,卷起周围的石块,后方的石壁,露出细纹,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她手中的利爪伸出,向着浪白飞去,见他抬手黑袍袖子中飞出黝黑的符箓,飞奔而去,对准了小云的额头贴下,瞬间爆发一股冲天的杀伐气息,冲击着她飞回了刚才的位置。
她仿佛见到了那两个魂魄消散的老人,他们眼中露出一股慈祥之意,轻轻的说道:“回来吧!我在家中给你热好了饭菜,有你喜欢吃的青稿。”
这一幕,同样站在原地呆呆的李水山看的一清二楚,她看到了小云眼中的世界,是一个充满温馨,充满了父母之爱的小木屋生活。两个老人有些老,但是心态很好,勉强能做一些可口的饭菜。
可是在这一幕的画面不久后就破碎了,小云伸手去抓,但是从她的手指缝中流走,如同河中清澈见底,可以见鱼虾的流水,还
有那原野中的温腻的风,伏在脸上的美妙,偷偷的走了,不会再回来。
她的双手依旧抬起在那个悬空的小屋中,见不到任何虚幻的场景。
黑色符箓的刺激再一次让她清醒,她恢复了一脸恨意,张嘴嘶吼道:“浪白,你骗我!骗我!你说我把他带来,你就不会杀了我的父母,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她嘶吼着,被黑色的符箓蒙住,陷入无声之中。
他笑道:“我浪白并非君子,说话做事自然不可轻易相信。
“常言,天有云,万事在自己手中,五指就是天,逃不过也走不出,才算是坦然。而我就要做这个把握的人。”
“等你阴力化为三品之时,我便可以用丹药混合你的能力,我就可以跨入摄心之境,走出无名城,去外界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不必遭受这一番枯燥的生活。”
他双眼看向李水山,带着一丝贪婪,说道:“你不必同情,那位魂魄本就是一位你熟知的道人封印,且引你而来。他现在就在一个地方静静的看着你,等你手中的仙剑,还有你的记忆.....”
李水山拿着仙剑,紧紧握住,那深渊大口张开,让他难以移动半下,獠牙上的血肉残渣清晰可见。
李水山默然的看着小云被吞噬毫无还手之力,他艰难的伸出自己的左手,按在仙剑上,念道:
“我们的约定是什么?你还记得吗?你需要的东西是什么,你也没有说,如今我的凡人之躯始终无法对抗修士之力。凡尘之中,说的一句话是什么?那是仙凡有别吗?”
他一手按在剑锋上,割破了手掌,流出鲜血,滴在剑上,随着它摸着剑身移动,这剑上的影子有了更大的血腥气息,这周围的一个气息弥漫了起来,仙剑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身躯动弹不了,被吸食的力量紧紧按压不动,这周围的八角石台,每个角上写着一个字,连接起来共写着:
斗兵天降,临水凉魂。
天空一个幼嫩的手幻形,慢慢的按压下来,上面依然显示这几个字,冲天而起的地上有这一系列的符文显现。
李水山的手鲜血很快凝结成了血钾,仙剑没有了丝毫的动静,陷入了沉睡。
唯有在一点一点的吸收李水山涂抹的鲜血。
手掌压紧的时候,李水山的身躯逐渐颤抖,他的双眼露出鲜血,他的身躯的压制力气宛然破竹一般,冲击了他的**,但是脑海中的自我在迷失,看不见自己,丧失了自己的回忆。
他露出的两个血色双眼,像是血狼一般。
自然有道,血乃本源之物,可,亦不可。
灵物喜爱,凶残之物喜爱,冰冷之物喜爱,人也有爱。
第一百章 丘吉先生要杀人
鬼府中,千山道人坐在斜阳殿内,为下方的封印琢磨,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头绪,挂在石阶上方的引魂钟,微微颤动,黑夜中被引来的魂魄停止了一致的步调,跪在了地上。
引魂钟音纹回应了一声,如此闷气,宛然气急败坏的女子,心中极度悲伤。
千山道人手中握着浮尘,慢慢的走出去感受引魂钟的痛楚,但是不懂因为何事,他淡淡的说道:“你怎么了?你是不是想起了跟随上一代鬼王的日子了吧?我对你没有那种束缚。我也只是要求你无论坏人还是好人都是要引来,因为你是生于黄泉,最终要归于黄泉。”
引魂钟依旧回荡着音纹,带着一丝急促,伤感,让千山道人不知所措,更加迷惑了起来。
他一屁股拍了下来,慢慢的摸着它的铜身,从每一个暗处,还是一个小小的印记,从弧形的鱼纹开始,感受到了他的触动,静静的去倾听的心声。自从他把铜钟寄托给李水山,它无法完全融入凡人的身躯,只能被驱逐出来,要不然就会崩溃掉李水山的肉身。
“或许,你是在想那个少年。”他嘿嘿一笑。
“世间的人才居多,他甚至都无法跨入修士的序列,我想,你会问我为何选择他?”
“也许是我的猜测,也许是我的感觉,我也说不清楚。我只明白,世间有很多个选择,不一定每一个都需要深思熟虑。”
引魂钟颤怂的更加厉害,地上跪拜的魂魄,看着属于黄泉的伴生之物,千山道人无法感受到他到底在害怕着什么?还是在期待着什么的降临?
他陷入了沉思。
.......
缥缈堂,丘吉先生想起自己的先前手持石剑,斩落妖邪的记忆,那时也算是一个青葱少年,踏着半步癫疯的样貌,朝气蓬勃,那时手中捧着水中的雕水芙蓉,想着红袖牵引的画面,迁出的一个小水润的女子,身上还有点雨水湿漉的感觉,身躯放空的时候,就觉得有些扰乱心境。
他一手握着石剑,放在自己的腿上,两条黑白小鱼儿跳跃,像是棋局上的对弈相容,细细的品味与李水山的棋局,还是有很多放水的成分,一息见到树下的小道士持剑杀人,又想到一个竹子下,摸着石头跳水的场面,睁开眼,心中不知盘算着什么。
他喃喃道;“小道士持剑杀人,竹林下石头跳水,这是吉还是凶啊?”
一般,我打坐之时有不安的心事发生,就会勾起自己的一些回忆,我的回忆分为其三,一为吉,二为平,三为凶。
见不到凶吉,可是又没有什么好不好,真是怪。”
他有些坐立不安,像是因为刚才的野猫现行,让他坐立不安,他抬腿慢坐,在石凳上,细细的观察周围,锁龙井的真龙魂睡得很安静,榆树的铁链也很结合,他仔细的放开自己的心扉去看一眼自己脚下的石板,见到一个有趣的蚂蚁爬过,像是准备躲进洞穴中,迎接干冷的冬季。
他捏着时
间,把阴阳两鱼拉出,在空中跳跃,以空气为水,以地表为河底,以天际为引,露出天机。
“我要看看到底谁在拧我的心?”他见鱼摆水,露出天空的水迹,水上有一个人形,模糊,见不全面孔,看着面容细腻,有些幼稚的感觉,只是这人影不清晰。他随手拿起一个小石子打乱了在其上的水面,双鱼跳跃,合成了一个童子坐在木珠之上。
丘吉先生站起身来,他看向李水山的客房内门,皱着眉头没有发现什么气息,不详的预感布满心头,按在自己的眉心,道:“木珠童子,是你!”
他所指的地方恰然就是那阴府的地界,他按着飞剑,旋绕在缥缈堂的周围,第一个被惊醒的是在屋顶睡觉的赤咏,他一手握着酒袋子,一手放在心坎,嘴边流下口水,还在做着良辰美梦,那个与她舞剑的女子盖着红盖头,他的手掌刚要靠近,被阴阳双鱼的耀光,丘吉先生的剑动吓醒过来,揉着自己的眼睛,喝了半口酒水,摇晃了几下,骂道:“喝的真快,不爽。”
丘吉先生抽剑的声音惊醒了缥缈堂的一众弟子,他们匆忙穿上衣物,飞奔而出。
他们青剑不离手,拉出剑鞘,看着空中观察四方的丘吉先生,只见他挑起了这李水山后方隔了很远的空旷之地,这里确实有一个老榆树,枯萎了好久,丧失了生机。
丘吉先生面容冷淡,一把拉起时间,斩出一道剑光,划过老榆树,见到了那一条拉扯的细线,他脸色不安,说道:“缥缈堂,守卫,防止风蚕回来。”
他一步踏出,拉出一道剑光,照耀了整片无名城,这剑光太大,照亮了黑夜,让两个星点模糊的看不见任何印记,无论是在打坐还是睡着的修士都睁开了双眼,看着这条有阴阳两鱼跳跃的剑光,飞奔一个方向。
......
鬼府中,千山道人正坐在引魂钟旁,一手安慰引魂钟,被嘹亮的钟声震醒,他起平直的头颅,两眼似抽桃的小书生,细腻的看了几眼,他粗指按在阵法上,喃喃道:“丘吉先生要去杀人!他要去杀谁?”
引魂钟震的整个台阶颤动,抖出一个数十丈的裂纹,让封印中的玄阴都睁开眼睛,细细琢磨。
千山道人再也按不住引魂钟,让整个鬼府的嘶吼声加大到了滔滔之水冲击的声势,周围的波纹直冲千山道人的心扉,让他退后数丈,千山道人甩出浮尘,吼道:“钟静!”
不过一息,引魂钟震断了浮尘丝。
千山道人盘膝打出一道掌法,结果还是被震退,皱着眉头:“你是否要去看看丘吉先生杀了何人?”
他施展了一道口诀,凝缩了铜钟,成了风铃般大小,被他挂在腰部,同样拉开一道剑光直奔而去。
......
神府,紫袍道人坐在炼丹炉旁,看着炉火正旺,还不停的催促在一旁的紫袍中年人添火,这中年人正是浪青云。浪白与浪青云一起拜在了神府丹鼎人的门下,因为同根生,所以做事不用计较。
而今日,丹鼎人吩咐两人来看炉子,过火。
浪青云提着自己的衣袍,就急匆匆的来了,而浪白不知所踪,让他有些生气,但是却极为无奈,对着他说道:“我要是去踏入传说的那条道路,我也会给你留一颗丹药,与你的师弟一样,都是我的心尖血加上我的灵力,虽然你们每人只要一颗,少了些,也算死我的全部了。我的大限将至,若是死去,就当归于黄土。
我想去再搏最后一把,不止神府败落,鬼府,阳府,阴府,缥缈画派都是一样,我希望当我传到你的手中之时,不祈求它昌盛,只求它不断。”
“你可能做到?”他咳嗽了一声,虚弱的问道。
浪青云跪地一拜,“弟子听命。”
他抬手的瞬间,紫袍上透着金纹,头顶的两角落下,飞到了浪青云的头顶,让他多了一丝冰冷之气,看的更加威严,一个小丹药从红盒子中飞出落在他的手中,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念道:“我虽一事无成,收了你做徒弟还算满意。若是我踏出失败,神鹿不碎,便拿回来镇守。”
说完,天空的一道剑光飞奔而出,直向一个方向。
他微微的抬起眉头,露出惊讶,“丘吉的双鱼石剑,他,他要杀谁?”
浪青云一脸茫然的扶着她出去,看着双鱼跳跃,露出光亮的天空,像是在羡慕......
......
潮湿的破屋,一个穿着破旧的老道,他的手指上还搭着青蚂蚱,陪着他一起熟睡,上面的瓦上掉落,啪啦碎了,一个黄蛇探着扁头,吐出芯子。老道睡梦中喃语,手中依旧凭空画着黑白双鱼,似梦游。
黄蛇慢慢搭着身躯,蜷着身躯,睁大了蛇眼想要吞噬那个坐在它手指上的蚂蚱,没想到老道手指在空中画圈,一把勾到了蛇神,依稀之间,抬手绕了起来,站起身来,左右摆动,让蛇紧紧的扣着他的手腕。
他一口拉着蛇头,捏住不放,一口咬在蛇胆的方位,蛮欣慰的笑道:“我练会了黑白双鱼,丘吉先生!”
天空剑光袭来,卷起风气,他模模糊糊的丢下一动不动的黄蛇,嘴中喃喃道:“我见到了,双鱼大道,我看到了.....”
他踏空而去.....
老僧人也拍醒了毛驴跑了起来,笑道:“空非空,见到丘吉先生杀人也是一件爽事,成了,我请他吃一回酒。”
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那个地方,那个双鱼环绕的剑光所去的方向,那是一个何人都要惊怕的地方。
......
浪客在这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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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大巫人
那道剑光上,一条条圆润的小鱼扬起了头颅,黑白两个鱼鳍跳动,那道白光刹那间切入黑夜,笼罩在一个布满了阴森恐怖的地方,那是阴府。
阴府的外围有一个寒鸦树,上面坐着几个老乌鸦,他们僵硬的羽毛,加上黑挺的尖嘴,爪子扣在树梢上,他们不像白日报忧的禽类,在一旁扭捏的样子,像是吞噬腐肉的秃顶鸟,随着一声嘹亮的哇哇叫动,整片寒鸦树都瑟瑟而抖。
这后面的老舍中,看起十分简陋,两条一线的链接,左边一道小水池,右边一道冲天的浓烟,黑夜,融入其中的黑袍人,微微的笑着,一个乐此不彼,一个手心泛着苦涩,一人平静对视,其余人无情。
在一个烛火下,那个蜷缩的身躯,露出了他的眼眸,在黑色的小袍子下,他的脸蛋很圆润,如刚冷下的馒头,实际他的神情中,还有同情,还有淡淡的笑意。
他伸出幼稚的手掌对着还在桌面上水盆慢慢的探入,搅乱了水面的平静,这周围黑夜中的数十个黑袍人同时低下头,看着面前黑夜。
在水中的世界,大碗倒扣,万气增生,一个个面容显现在其中,模糊的五官,蒙着一股神秘感,他喃喃道:
“千面手。”
一水,万花点缀,隆起的鼻息上,那半面小发指,同时浮现整个黑夜的黑眼,蜷缩的身躯慢慢的坐起,他对着烛火,吹了一口气。
在八角祭坛中的,浪白肆意的笑着,脚下露出一个水幕,冲天而上的是一个血色水刀,他冲着李水山的头颅而上,他要把他的魂斩断。
他要把李水山的魂魄收入自己的衣囊中,张开了自己阔大的秀口,吐出一道叮咛话语:“我之念,取走人魂,不愧我心兮。”
幼嫩的手再次幻化,按在整个祭坛上,仿佛祭坛之上的人就是天,这只稚嫩的手掌就是拿走祭祀之物,天空飘荡着几个声音,“斗兵天降,临水凉魂。”
李水山手中的鲜血流淌在了地上,滴滴,这一个声音在他的耳朵中感受到了一丝迷茫,他也看到了死去的世界,那个让人极为好奇的世界,只是这个过程极为痛苦。
小童子的手掌首次按在他的头上,眼中一人在舞剑,拉起一个大大的姿势,嘲弄周围的一切小槐树,那舔着脸过来的哈巴狗,默默的坐在树下,摇着大尾巴看着他,一切都在模糊,消散.....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临近,他被一个大刀沾到了头颅,这时候,仙剑睁开了双眼,犹如深夜的狼王,嗡的震动起来,在烛火下的小童子,笑着道:“仙剑来了。你俗称仙剑传承之人,我一直在等,却默默的守候在此地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
“红袍人对我怀恨有加,他虽然困我一世在神庙中无法超脱,但我印记在其上,已经刺水完成,我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的牵挂。我乃邪眼,一个眼珠子丢失我一半的修为,但我不惧怕。
我已经留给他我的另一只双眼,我就算只有两个空洞的眼眶,双脚踏出无名城之时,我依旧无敌与他们。
我不仅仅要看看你的木珠童子上有何击杀我的功效,还问神庙的红袍人,你到底有什么能力杀我。”
突兀的黑夜中,一个老人面色冷酷的踏在剑光后方,踩着石剑而来,他直奔的地方,正是无名城都不敢多说道的,阴府。
这里住着一个稚嫩,不言语,空洞的小童子,只是说到,无人见过他的真正面容,无论秀嫩,还是一脸白麻子,都是一个黑袍掩盖,在黑夜施法,让整个夜中慢慢的飘起一道白磷的味道,这是死尸死亡燃烧起的绿火,就似鬼火,每当有人半夜去上个茅坑,一抬头,这个火就盯上了那个人。
四五天内,无论此人怎么驱赶,总会在他的肩膀后面感受到一个手掌压在其上,这就是成为巨大的阴影。
如今,天边的双鱼剑光,冲到了阴府的方向。
城中的修士全部出门,有的盘膝而坐,有的双腿拉开,做一个纪念性的动作,他们没有见过如此强悍的人物来杀人,而杀得人正是阴府所属。
一人喃喃道:“阴府何人可以得罪丘吉先生,怕是难以存活。”
又一人说:“阴府神秘难以揣测,小童子坐镇,更是夹杂了一些邪物,让人看着心境不稳,早除掉也好。”
有人接着说:“缥缈画派,日月堂,丘吉先生,传说是以阴阳两鱼修炼,至极不变,全身让人看着虚无缥缈,文雅自然,无论谁人去请教,他都会平声淡气所语,正所谓外界所言:传教之人,不能以好坏为之,亦好的言语评判,归咎其蔽;坏的,不论资质如何,坚持话语点通人心,让其回归正道,发扬其道。”
又一人摇摇头,“双鱼道哉,并非我等人揣摩,见一见丘吉先生后续如何,是否会有什么转折?”
夜空,两个星点移动了方向,像是双眼,眨动。
丘吉先生的双鱼剑光到了,遍布的天拉出一道绚丽的气,如同在棋局上的一道困兽之杀。
小童子探水动作不变,眼前的十几个黑袍之人消失,他们手中握着几个木骨,天空飘来一个个落下的乌鸦羽毛,似哀鸣,似哭泣,他们的声音都在静静的传动,盘膝做的动作,同时唱道:
“雨落兮,各行其道。”
“将临兮,无奈之合。”
“残喘兮,大风引雷。”
“巫术兮,扬尘起薄。”
他们所有人抬头对视这一刀道剑光,乌鸦腾飞,组成一个巨大的禽鸟,黑夜中呼起一片大风,吹得周围的房屋倒塌,它的利爪抓向那一抹双鱼剑光。临近,所有城中之人看清楚了,那是一个两条鱼,一条鸟禽的争夺。
鸟禽伸出利爪狠狠的抓向这一抹剑光,一剑斩到它的爪子,透过它的身躯,扬天嘶吼,消散了。
但是它的声音瞬间覆盖了整个无名城的区域。
哇哇哇~
丘吉先生冷哼一声,扬天骂道:“该死,你若是找死,我便不顾与你之前的交情。无论你来自何处,都要把你斩掉。让你魂回不了故里,克死天之下。”
剑一直冲进前方,直奔而去,靠近了阴府的老舍,那十几个黑袍人吐出一口黑血,全部站起身来,他们双手指天,念道:
“借巫,借矛。”
一个巨大的长矛露出了铁箭头,冲天的凌厉冲击奔向剑光,最后被剑挡住,摩擦处达到数里的火花,他的眼中一个长矛身影拿着巫矛对准这来临之物,狠狠的刺去,这一次刺杀的目标就是丘吉先生。
他双手掐诀,一股冲天的气息弥漫而出,方圆的数里稀薄的灵气凝聚,在三四里外居住的人群,他们几人纷纷后撤。
面前的房屋,土地,以及无数个石头,瞬间融化,化成了气息,归去了天空那个文雅的老人,他两眼似星,眉毛上可以坐着一个窈窕的女子,脸上的皱纹微微叠起,这是岁月积攒而下的一道气息。
他按住自己手中的长剑,拉起一道巨大的双鱼圆盘,圆盘上有紫色的影子,融入其中,沉寂的内部摄入一股躁动,当周围的灵气凝结的更加真实这一片气息就会更加清楚的浮现把石剑。
另一边的巫人,手中的长矛吸食的更加厉害,那其中有一个男子,在黑袍下瑟瑟发抖,他竟然发现自己的身躯上露出了破绽,他的肉身被破开,露出其内的魔身,他是魔,秋水生。
秋水生,文雅带着书香气,但是一身破旧的样貌,魔气慢慢的被吸引而去,吸引的地方正是那阴阳双鱼,他的胸口有一个双鱼环绕,渐渐在挣扎中消散了。
秋水生嘶吼的时候,小童子探入水中的稚嫩手掌已经握着李水山手心,他的左手心中那童子印记,消淡的许多,抬起的瞬间,小童子小心翼翼的点下,一道属于他的气息融入祭坛上,这木珠童子暗淡,他笑道:“无用。”
“借用四子的身躯,扣出我的一个眼睛,我也算了结了因果。”
“也不过如此。”
第一百零二章 小童子死
大巫人,挺胸站起,凝实的身躯高达数十丈。
周围飘出的淡紫色的能量完全不够撑起整个身躯,他抬起自己的手心紧紧摸住长矛,上面幽光浮现,眼中有长蛇摄入,毒辣,摇着瘦弱的干曲。
黑袍人,坐拜在门舍中小童子的门下,虽说不够毒辣,但是那么多手捧着灵魂献祭之人,心神早就饱满了。
若是有人追究,也看不出他有什么妖邪之处,但是作为一个城府的府主,还是有些软硬实力。
见十几个黑袍人全部不犹豫,献出灵气,透过自己的肌肤,散出一点点晶蓝色的烟气,被卷在狂野身躯的巫人外,他手中握着的长矛,幽光重叠。
天下之道,无论朝夕,眼耳鼻舌五味,有一番道力。
双手承天,提起长矛射出,破开无名城虚幻的体面。
“他虽为死巫,借灵之物,不可一说,定力不凡。我忘记拿所谓的献祭,还不是你这转世的小童子可以操控。此巫借之容易,代价奇高。可不是牵马的小童,几个铜板就可以打发的了的。”
丘吉先生拿起石剑,心中暗自恨,叫道:“小童子,我知你心中怨,怨天下大事,怨百事沧桑,此为因果律定,你可不从?”
他的一句话,顺着风吹进了老舍中,刚要抓起李水山的记忆,却刹那间被打断,一抹记忆瞬间恢复到李水山的脑海中。
李水山瞬间睁开眼睛,血眼凝视,一个意识顺着李水山的手臂,直上脑海,他的心中有一个小剑出现,这个小剑顺着它的心,慢慢的促成一个影子。
一股破竹的意识的苏醒了。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李水山稚嫩的心灵。
先前仙剑若想夺走李水山的意识,占据他的身躯,他抗拒了。
若是一人活成了傀儡一般,那还有什么意义,在春风袭人的溪水边,谁还可以对他说啊,来啊;还有谁抱着一个酒葫芦,默默的待在一旁喝着闷酒;谁还可以闻到老婆子巷的豆腐香。
而这次,他放弃了,放开了自己的心扉,不知道仙剑是否会记得在寒梅时候,他与它对话。
“茶苦,我好像懂了一点。”
他的肌肤露出鲜血,滴滴落地。
他的思维完全停止了运转。
仙剑强行融入李水山的身躯之中,失去了痛觉,失去了可以感悟的情感的时候。
他一脸冷漠。
甚至当抬起剑,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血水,摸了摸自己的衣领的时候。
他一脸冷漠。
一抬头,慢慢的到了吸食的深渊大口,随着手指抬起,这剑按在了其上,手指尖如同染了碎镜子一样的刀剑凌厉迸发而出,没到一息的时间,成了碎花,落了一地。
这时候,他一脸冷漠。
他看着对面的浪白,他的手微微颤抖,他没有想到李水山的手指再次抬起,他第一次在小楼中,对于李水山的一脚之恨,是对他冲击,让他在追求许久之下的死亡感受,他后悔那一次的伤痛,还有那一次在岁月下的悔意。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但却在整个献祭的祭坛中,仿佛哺乳的羊破开了牢笼,那宰羊的人被他的羊角撞伤,倒地撕痛。
无数的涌上心头的回忆,让不能控制的仙剑意识打压而下,他没有抹掉李水山的思维,在一个眨眼的瞬间,他破开了自己的修为之势,按住浪白的头颅,一指,瞬间血肉模糊。
他依旧一脸冷漠。
老舍中,小童子的烛火要灭,他轻轻的聚拢手掌,紧闭的木门上出现无数道细线,慢慢的像是缝纫而出的衣物一般,缠绕起来,这一道道封闭的老舍。
他摒弃了眼耳鼻舌的干扰,对着盆中的水,探手摸鱼一样,平静的水面有一次荡起波纹。
那八角祭坛上,随着浪白的死去,小云跪在地上,看着上面探下的手掌。
她选择了冲去,这一爪子捞出的是她的魂魄。
小童子暗自骂道:“我只要那第一世的转世印记,该死的红袍道人,为何死死相逼,我不愿,你又能如何,我就算是死,也要拿出他的记忆,我要走出无名城,我要踏上大道之颠,我要看到那一眼仙人的痕迹,我不甘心。”
他伸手再次一探,这水波浑浊,一手没有抓到他手中的仙剑,凭空又抓,抓到了李水山的魂。
当拉扯之时,他捏着手指,拉的是他的记忆,但是记忆飘升之时,他见到了一个与李水山一眼过的少年,没有岁月倒流的痕迹。
他看到了全部都是空白。
李水山被他拉出了水中,这水中捞月的痕迹瞬间被一个转瞬踏出的少年惊到波澜壮阔,盆中的水泼洒而出。
他慢慢的走了出来,看到了那是在无名城见到的小道人,只是他在黑袍下,柔嫩的婴儿肌肤,双眉娇嫩,皮肤弹滑,在青蜡烛火下,见得极为浓润。
他一脸平静的看着李水山,抓起蜡烛再次吹灭,喃喃道:“你竟然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比我还要可怜。他日你要是走出无名城,难以走出摄心之境。你无根....”
无根这个词,框框谈论起来,可以说起诸多名家百事。
一人记忆从出身便从脑海中呈现,这是一个会随着记忆而淡忘的过程,从襁褓时候的父母的呼唤,牙牙学语时的对其引导,教诲父母的称谓;在院子中,拉着木车,忙碌的手把手操持,迈开腿脚走路;五六岁之时,可以奔跑去寻找孩童玩耍,看到许多奇妙的东西;书院中,抬头吟诗采花,意味神情的看着心爱女子......
根不简单是一个简单寓意上的家庭
因素,而是生存的环境对你的影响,你所见所闻的凝结,但是一人的根在起初就会塑性,因为存在所以存在,可是他不知道到了何处,无根,就只剩飘荡,可能他太过于孤单,太过于安静。
李水山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指,刚要按下,这外面一道剑光来了,一个小铜钟环绕,在他周围嗡嗡鸣叫。
千山道人两眼凝重的看着这抬矛的巫人。
踏空而来的老道双眼迷离的左右摇摆,对着巫人说道:“好大的蚂蚱!”
骑驴的老僧人,一拍驴尾巴,喃喃道:“这酒要喝,必须要喝个大的。”
无名城内无几人见过,这盘动的双鱼让他的身形显现在无名城所有人的眼中,无论是神府的浪青云搀扶着丹鼎人,还是在一旁坐落的看景之人,紧锁着双眉。
大巫人很清晰的看着所有人族,淡淡的开口道:“我虽出,矛不能收,我为巫,巫不同人,我借用人族力量而生,归于人族之力。”
这一刻李水山双眼滴血,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他一脸冷漠。
小道人手中握着一个烛火,笑着踏出飞天,那长矛凝聚的瞬间,他淡淡说道:
“我为巫。”
“不为其道,有意之合,大风引雨,抑尘安厚。”
“我补位巫族劣势,勿忘我之恩情,待天道一齐,我便与你征伐天下。”
“封印之变,我亦出,助尔等出晨。”
巫人雄阔的肌肉拉起一道长矛,一道掷出,直指小童子消失之处,冲破天际,双星失明,看不清岁月清华,沧桑变故。
这一矛之威,超越双鱼剑光,超越天空一切明暗之处,那小童子一点,发出凄惨的叫声,一矛刺穿头颅。
小童子,死。
......
神庙中,那个红袍道人紧闭的双眼睁开,看着外面的道人石像破裂,散落一地,侏儒老人与尧风都睁大眼睛,不知所措。
红袍道人喃喃道:“冬来了。我已经助你,因果,我不久就要去偿还了。”
他起抬双手闭合,说道:“善哉!”
一卷风吹来,卷着旁边的翠竹,枯萎了,皑皑大雪落下,冲击着整片清水城,一片无声。
“善哉!善哉!”
茶壶中泡酒的天魂念师,自己与自己下棋,喝上一杯浓茶,不言语。
.......
风吹来,那一抹木纹气息瞬间由李水山的手心处浮现,吸收了小童子的气息,跪在地上的李水山,抬头看见一个清晰的回忆,那是一个水壶一般的山,还有野菊......
......
这几章都比较难写,磨了好久。
第一百零三章 重阳登高,金龙踏叶
“从前有座山,名壶山,山上有一个隐居人,双眼如光日,手指可夹起万丈石头。”
“每日,青云遍布之时,就踏步山中,去山顶那类似壶嘴的地方取水回来做饭。他喝的水,都是冰枕玉莲下的薄冰之水,入口柔滑细腻,像香糖可食,不过,此水非人间之水,更比天空落雁袭人心胸。”
“山川秀丽,千奇独立,饶有归隐妙人可以看透世俗,了了仙境,竟是比画中还要美的一物。我若是一生不见此人,便一生不得心,心已死,死亦何方?”
“庸俗之人蟾酥于世,你可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我心中最为好奇你之心,最为纯净,只有最净的心才可以看见我们所看不见的日月,我们看不见的宽宽大道。”
“我想带你入山中,见一见那位隐居之人。”
说话的老头,麻衣布鞋,掐着半点胡子,两眼清澈甘甜,后方坐着一个女子,她的双眼如万里江河宏伟,却平静的一丝波纹不起,让平常衣衫之人对视一眼,陷入其中不得自拔。可是她抬起自己双眸,蓝色的瞳孔中有一个花朵浮现。
她看到的路边的野菊,瞬间缩蕊,渐渐枯萎了,像是羞愧。
她心疼的拉起她的花头,流下泪珠,喃喃道:“本是菊落残,不见行路归人。我亦无悔意,你为何落败?”
老头摸着斗笠的小竹编,仁慈的说道:“你本不是凡尘之物,何必心生悔意。命中有,无且无。”
“走吧。”
她抬起红鞋,拉起身上的白裙,发带在空中起伏,这一条通往壶山的小土路,一旁的九月野菊吹到了半山,那漫天的飞花,飘在她的身边,她抬起手指,食指微翘,落了一片,这一片上还有点悔意,也枯萎了。
遍处的花来到了他的身边一丈处,成了干花。
老头心中无意,继续前行。
壶山顶的老屋,一个坐着饮茶的隐居之人露出一眼锐利,见到俩人来临,拿起茶壶,在点燃了一旁的干草,笑着吹起壶嘴上的一片野菊花,铺开了自己的衣袍,坐在石头上。
他的面前有六块石头,每一块都是干净剔透,盥濯数遍,留不下任何尘土霾灰,豆丁大小的眼睛用自己粗黄的手抹了抹,看清了女子与老头的样貌。
老头到了山顶,跨步不过数千步,远看斜抖远路,实际平缓临近,女子微微斜身拜。
“晚辈,山之谷,地不平,号煮水人,为国镇守灵韵。见天地灵龙跳跃,飘荡不定,有让贤辟邪之变,在梦中有童子报信,见到桃花现世,风吹,雨落,难以结已经死了的结。
当时有邪物抓小童子的辫子,水中有翁,钓鱼乃还,我就拙作蠢事,便算出先生必定出世,我便拉着最为中意的弟子,有些请求。”
归隐之人微微点头,“哦”了一声,平淡的回答:“原来之人都是客,你既然门中见我,也不缺这一点半点时间,喝几杯菊花茶,舒缓心情。”
两人相互而坐。
他端起冒着热气的茶壶,到了三杯,在上
面飘着几片菊花,他喃语:“九月到来,佩茱萸,食蓬饵,饮菊花酒,可惜我喜爱喝菊花茶,便一起品尝罢了。今日,算是九月九,登高,看远。”
“我这处就一个糟人,独守空山,有何九月九之称?”
老头笑着问道:“桃花现世,有何寓意?”
归隐之人倒好了菊花茶道:“桃花因人而异,青年男女所见,必回有爱情萌芽所生,男子准备好聘请的礼金,不可多即可,女子须红装待嫁,嫁妆不许多,悉心等待门婆来到。而教书先生之意,乃‘桃李满天下’,教导有方,成就一方人才,抱着自己的崇敬意境,安心提笔写字,自然会有回赠之礼。”
“至于你的‘桃花’,乃事情多有变故,小童报信,邪祟抓辫子,有人对你心生歹意,只怕仕途不保,更严重之说,便国不保。人们灾声怨道,战争苦难来临,死物阴曹拉魂,百鬼过路。
风吹雨落,你心中冷淡没有计策可施,挽救不得,保护不得,否则你也同亡了。你为镇守灵运之人,本就承载天机,你梦中所指引之人便是在九月九之日踏着漫步踏入壶山,见我一眼,让我为你指点迷津,看桃花落水,却无‘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头面色悲痛。
“人世间多有苦难,生下来的凡俗之人有无数劫难,一声在考验自己,若是活下来就可以继续成一方有前途之人,无则随岁月同化,无解。”
“归隐之事,也是我在此等候你俩的原因。你若离开凡俗与我一起在壶山坐等天色变换,就可以看到另一个新生事物的出现,那时候,你再一展宏图步入凡尘,或是与我离开,去见一见另一个陌生的世界,如何?”
老头陷入沉重的思考,他抬看着自己走来的方向,有诸多亭台楼阁,烟火气,更有游子进入其中学习,抒发自己的一番智慧,空中的飞鸟成群聚集,落在小户人家的屋檐下,找地方搭窝,迎接着寒风的到来。
有几个玩乐的孩童,捏着书中五彩风车,奔跑嬉戏,看有爱意的女子与男子红船上一拉布帘,做了一些羞涩之事。
“不愿,我觉得我所属必定是在那片欢乐之地,那片属于昌盛之都,我生于此地,我不愿,不愿......”
女子不言语,心中似有触动。
归隐之人摇头道:“命运所指不可逆,你虽属,但念心中有些俗语:生于此地,必定为此地鬼。你有多种选择,不必留在此地,葬送你的前途。”
老头惨笑道:“我因为灵韵而领悟天机,为百姓谋福,避让邪祟,当灾难靠近之时,我若逃脱,我违逆了自己的心,千万人死去,我独活,我怎么能安心?”
归隐之人不在问他,倒了茶水放在两人的跟前,伸手示意饮茶,茶水飘香,老头喝茶痛快,并不在乎茶水的冷热,只是喝的人,女子用自己的衣袖遮掩,吹得茶水烫了朱唇,轻轻的放在石桌子上。
老头则一口下肚,有些意味未决,这九月天,凉爽的风吹到了他们面前,吹动了糙乱的发,吹到了女子的心坎。她双眼中平
静无泪,心中有万般波澜涌动,可见她也想回到那个地方,看着幽色景观,静观天象。
老头开口道:“此女子,为我所收的唯一女弟子,我一日出城门见到她坐在亭台楼阁下,不知来处。我便给他领会家中,没想她特意,完全不同于他人,双眼平静如江面,万般事情都不可泛起一点波澜,她所见花蕊,盛开的新树苗,皆抵挡不过一眼。我也看不出他的神奇之处,所以带来给先生一看。”
归隐之人抬眉,看了一眼。
女子轻轻的睁开了眼眸,露出蓝色的瞳孔,一脸无情,慢慢的开口道:“普天之下,有你见不到的东西。”
“她所属,便是在那另一个世界,是一把剑的剑灵,这也是我在这等你们的原因。”
“一,为你指路。”
“二,带她回归剑中。”
“九月九之日,是你最大机缘之日,也是道破天机之时。”
归隐之人抬手一指,壶山一声震动,飘出一把长剑,剑上有一道金龙踩着青叶,两条胡须甩出剑身,冒着蓝光,“此剑为‘金龙踏叶’,一番镇守宝剑,里面的器灵诞生之时,我便接受剑身的指引来寻找剑灵。”
“剑灵乃剑的灵魂所在,若是缺失便少了很多威力,更是少了你所谓的灵韵。”
女子摸着漂浮到她身边的宝剑,感受到一丝熟悉感,摸着剑身,长剑嗡嗡鸣叫,露出一缕缕的蓝纹,漂浮在空中。
她淡淡的开口道:“我在梦中见过它,他起源于一座剑山之中,有三把青龙踏叶剑,最后只有它活了下来。它把我当做一个归宿,我也把它当做一个归宿。”
“但是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了它?”
归隐之人喝了一杯茶,味道正浓道:“剑山有数十万把剑,每一把都有一丝灵韵,里面只有一把剑可以存活。你保护了它,被斩断了灵。”
“而它为了找你,找了一百年,才等到你的另一世出现。”
“你来自自然,伴生与天地,由玄黄孕育,天雨,地风研磨,成为人身,这是一个机缘,也是一个道。”
女子面色平静摸着剑身,看着老头露出欣慰的神情,“你找到了自己的记忆,我也很开心。你与我这几年的因缘,我看的很是透彻,你必定不属于凡尘之物。就算我看破了天机,也不会阻止你奔向自由,走向远方。”
他露出的眼纹,深深的刻印在了女子的眼中。
‘你无名无姓,有了归宿就好。’
“那我就回去了。”他嘿嘿一笑,露出父母的慈祥,让女子心中酸水不停,但是眼眶中无泪。她很想说出一点东西,却没有话语。
老人喝完身前重新倒得一杯菊花茶,慢慢的走下山,他的身躯佝偻了些,在斜阳下,更加苍老,他一路走去,喃喃道:
“九月九,送剑入壶山。待到明年重阳日,我何时可以见菊花再次漫山。”
第一百零四章 跪拜入都城,开坛明智
风带着菊花慢慢飘荡,落在他的头发,吹乱他长发,露出憔悴的神情。
老头离开壶山后,艰难的开口唱着一首童谣:
“九月九,小童嘴里咬糕柔,小秀家中点灯久。”
“九月九,浪客饮酒赏识藕,千家女子上高楼。”
“九月九,茱萸插头游街谋,老者登高见白头。”
女子在壶山立耳倾听,她站起的身躯笔直,风很大,吹动白裙,后面红发带飘飘冉冉。
其实那远处的楼阁看不见,距离这里很远很远,这一段行走的路程大概需要一天,路边有几户冒着烟火气的小人家,他们裹着白头巾,两眼干净的看着走来的老头,穿着一副粗布麻衣,双眼似哭泣多久,她抬起头颅,跪地一拜,“天师。”
远处几乎人家,转头来望,纷纷跪地一拜,他老泪纵横,抬手一拜,念道:“我有罪,你们不必拜我。”
随即,他跪地一拜,这一拜是所有人,看呆了在此处的农家。
他们都看着一脸沧桑的老头慢腾腾的离开了,去的地方是都城。
此路,是一条庇荫小道,路边有诸多农家,都插着茱萸,几个孩童背后背着从树林里拉回来的柴禾,他们怀中还抱着一个的大木根,虽然很是疲惫,但是几人有说有笑的拄着木棍,走回村庄内,就见到穿着麻衣布鞋的老头站在路中央,看着村中几十户人家。
他一脸平静的看着人烟,跪地一拜,转头,站着对着孩童一拜。
在走,一座小佛庙出现,这里是一个香火旺盛之处,有几个老僧见老头来了,眼中露出惊讶,急忙起身束手拜道:“天师来到,里面请。”
老头摇了摇头,站在外面,睁大双眼,泛着浑浊,让几人难以自容,纷纷问道原因。
几人叹息道:“有何心事,进庙可以说,你不说,我们也猜不透天师念头。一国灵韵之人,自然懂得天机。”
“你心中有泪,天可以见到;你心中无泪,我们可以看到。”
老头闭口不言,跪地一拜,让所有进庙,出庙之人驻脚不前,当老头起身时候,不扑掉身上的灰尘,回头不在看一眼继续前行。
佛庙前,有人跪地一拜,那迟疑的几个老僧弯身回拜,满是疑问。
水塘边,有几个钓鱼者,蛮有情趣的喝着酒,看着鱼浮上下摆动,懒得拉起,就拿起酒壶喝上一口,笑道:“这鱼我可不吃,我只掉我想吃的鱼。”
另一个人问道:“你想吃什么鱼?无非就拿几种草鱼,鲫鱼,花莲鱼,还有什么,你还想吃天生飞的鱼吗?”
那人回答道:“我钓鱼,只掉心情。我心情好哪一只就入了的眼,就拉起来放在一旁,带回家煲汤喝。若是不喜欢,我懒得提起。”
有一人可笑道:“钓鱼掉的是心情,你老了老的也是心情吗?有鱼入你的眼,可是你又不是论道的道人,还有佛庙中那老僧,更不是拜的那个土地老爷。”
“你能感受到的鱼就是你现在
上钩的那个,若是再不提,怕是快要天黑了。”
他叹了口气,拉了起来,空空的鱼钩,那鱼已经吃了鱼饵逃走了。
几人哈哈大小,另一人吟诗一首:“九九重阳黄昏时,钓鱼钓到傻头驴。”
此人二话不说,抡起拳头,骂道:“九九重阳还说来钓鱼,我钓鱼你又拿我取乐。当我是一个傻愣吗?看我不锤死在座的几人。”
说着就扭打了起来。
这时,远处的黄昏下,一个身影走了过来,他两手空空,踏步沉重,到了他们面前二话不说,跪地一拜,几人呈现花菜抱成一团,凝固在了原地,看着老头,一脸平静的起身离开,几人惊呼道:“天师,为何天师跪拜于我们?他没做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为何这样做?莫非是愧对于我们国名。”
几人立刻收手,丢下了鱼竿,板凳,急匆匆的跟在他的身后。
在一个小城上,天黑了,早早的收了摊子的卖茶人,还有几家露天的小吃,他们都推着车子慢慢的行走。
有一位身形瘦弱的老者,他的腿脚有些不利索,可是后面拉着平板车,一堆霹雳旁浪的声响,响彻整个小街道,他吃力的摸着自己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九月九,一片欢乐的背后,有为了生存的老人家,拖着沉重的皮囊慢慢的走在无人凄清的街道,他看到的白天一片欢乐优美景致,有玩乐的孩童跑到他的身边买上一杯茶水,笑着说一声爷爷好,他便心满意足。
有时候,没有钱的几个抹着鼻涕的孩童,穿着破烂的衣衫,他用自己毛巾擦了擦他们布满灰尘的脸蛋,并让他们乖乖的坐在支架起的木桌子上,倒上几碗粥,送给他们几块自己午饭吃的冷馒头。
他停下的时候,摸着口袋中的半块馒头,塞在嘴巴里干嚼着,吃着吃着就抹了自己流下的泪珠,眼中回想到自己死去的孩子还有病情严重的老伴,默默的抬起平板车,继续走。
这巍巍颤颤的身躯摸着旁边的木杆,拉着起身,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一个大水坑,他用尽全身的力气都难以拉起,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
一个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他直接顶着后面,推着平板车上来了,在老着刚要回头拜谢的时候,此人站在他的身前,见到推车的老者,一脸皱纹,两眼露出血色,似多日没有睡过好觉,在看到穿着的寒酸的衣物,他忍不住跪地连续两拜。
黑夜中,老者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只见此人穿着属于皇城的衣物,心中暗自想到一人,却不敢确认。
对着月光,越走越远。
一夜,他平步一直走去都城,无论是野狗追咬还是露水,冷风的侵扰,他慢慢的走着,遇到了有灯火的人家,跪在地上一拜,这一幕,一直到了第二天的都城门前。
九月五日,许多都城的人开始起来活动身躯,还有睡不着的孩童早就慢慢的走在街头,等着卖包子店开门,听得嘈杂的声动慢慢的袭来,无数个卖家开始忙合。
有撑船的稻谷卖家,还
有运载游客的游船,还有在一旁摆摊子叫卖的小二,还有写告示的官员,还有.....
他们都有条有序的坐着自己的事情,有说有笑,有苦有烦恼,有自信有盲目。
见到远处一层清晨的白雾,那天直通往外边的大道上走来一个人,路边的马车都停止了,城门前的将领,官员,还有百姓都静静的跪在地上,这是仅次于君主的天师。
他穿着被弄脏的衣物,慢慢的走来,他头发乱了,一夜赶路让他疲惫不看,脸色苍白,但是他没有抬起头,一直走过去。
所有人都给他让了路,他一声的不坑的到了城门前,看着高耸的城墙,跪地三拜,每一拜都极其深厚。
随即,他转身,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跪地,所有人都阻止道:“天师,不可.....”
他没有说一眼,拜了三拜。
接着走进了城中,这一路无论所有人都看着他的邋遢,他脸色的苍白,甚至有人吓得晕眩了过去,这是天师,他们一辈子也不知能见过几次,而这次却这么近。
他走到了皇门前,看着守卫的军官跪地,如刚才一样,但是对着远处的街道跪下拜的是四拜,五拜,直至九拜,这九拜不停,远处的人不敢抬头,一脸不知所措,无人敢起身。
他转过身,对着皇城拜早朝的大殿,跪地不起,一直磕头,直到这头顶露出鲜血。
有人迅速报给了君主,见到一个穿着黄袍之人,快速的走来,他的眼中露出痛心,直接破口大骂道:“你们做什么吃的,为何不扶起来天师。”
他身上穿着的衣物拖着地上,不管不顾亲自去扶起老头,嘴中说道:“天师,有何事情起来说话,我堂堂一国之君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若是天师犯了什么错,我与你一同承担便是?快快请起。”
他拿自己的衣袖亲自给老头擦血,但被他一把抓下,摸着他的手腕,说道:“我对不起君主,更对不起百姓。”
他慢慢的抬头看着天空的祥云,全城震惊的百姓,全部回生道:“天师,取天运为我们谋福,躲避灾祸,避免战乱让我们风调雨顺,我们心中才对您有愧。”
君主一把拉起他,重言道:“没有何时是万众一心不可解决的,我们取之民心,安民心,无论从何而来,去往何处,都没有对不起二字,若说愧对,只有我,我愧对于全天下。”
老头平静无言,慢慢的走去了祭拜的封坛。
那地方是一个布满符文,发幅之处,有诸多陶罐子在其上,祭祀的水果,牛羊放在其上,昨日的祭祀没有开始,他离开了,此地等待了他好久,君主下定决心,就算错过时间也要等待,一直到了今天。
只见他慢步而去,两眼迷离,喃喃道:“我要开坛明智!”
……
浪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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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三剑引,交代何
无数人跪拜在皇城之外,看着那座城山,那座布满了条幅,还有无数的献祭之品,他散乱的头发在空中凉爽的秋风中吹荡,那晴空万丈蓝天。
他穿上了道袍,坐在几个童子盘坐,几人穿着褐色小袍,后背纹着八卦之图,并且手中持着三把小剑,一把木质桃木剑,一把黄质铜剑,一把银光铁剑。
老头盘膝坐在摊开道袍,双眼目视阳光,光晕浮现,按照祭祀之礼,须三鸣钟。
一声,鼓初厉;二声,鼓再严;三声,鼓三严。
国中,全部被阻止在皇城外,他们穿着官人服装,徘徊不前,只见君主而来,他手中持着一把古朴气息的长剑,乃是嫡传之剑,剑中暗藏清透的杀意,剑鞘上有蛟龙皮,纹理是开辟国之人,刻画的劲道挥斥,后面有人亲自拉着黄袍,有一个女子亲自走来,他一抹裙摆数十米长。
她是君主之妻,他窈窕的身姿拉着一条凤尾红袍,两手相持在胸前,金光镂空凤冠,点红朱唇,丝丝细烟萦绕在她的身后,远处捧着澶香的宫女弓腰走来。无数大臣对两人弯腰跪拜,两人挥手起身,走去祭祀之处。
无数人抬头看着祭祀上的老头,他盘坐背对祭祀小山下的所有人。
他艰难的张开已经干裂的嘴巴,旁的小童送来了一壶清水,他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心中不口渴,喝下去有什么用。”
小童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傅,水乃命之源泉。若是几日不喝,就会脱水而死。”
老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挥手让他拿开,“我虽凡躯,平胎,恕我双眼看到世间奥秘,见到鬼邪,神物纵横而出,想求情,想避开,但是天机,岂是我能探究透彻的。”
“你们几个小童记住,我收你们为徒之时,常常教导你们,做事为心不愧,凡是因果必须信之,家国道义必须放在心中,不可有一丝懈怠。我没有什么可以教会你们的,怪师傅笨拙,缺乏看破天机之术。”
“今日,就满足你们看如何为国全谋求气运,如何寻求家国之术。”
一个小童手中的桃木剑被他拿起,拉起一道长横,随即就是挑起身前的一道黄符,抬手就是一点周围一个油灯,随着一道风吹来,灯火随之亮堂了起来。
下方所有之人跪地静拜,君主以及他妻子慢慢的弯腰拱手,却不知天师没有引响钟声,没有让君主随之一起,今日祭祀之事让他头绪扰乱,所有人都不懂这昭示其理。
皇宫前,无数的人同样跪拜,不敢抬头看小山上的老头。
他抬起的桃木剑从灯火上掠过,沾水挑起那一张黄符,放在油灯上烧过,挑在空中,一甩奔向天机,“风雨近现,我为国运之导者,恳求雨龙现身。”
随着它定睛一看,远处的天边飞来一大片的乌云,乌云上头有闪电闪动,让天空的阳光落下一个霉运的兆头。
一方乌云腾飞,一方晴空万般。
乌云上有一道龙影盘动,龙须甩动,今日的祭祀完全与往前不同,君主手中的蛟龙皮剑鞘微微颤动,在他的手中发出轻微的风吟。若是天师来听,就会发现其中微微风龙之音,像是要冲出这剑鞘的束缚。
君主双眼惊悚,“天师今日到底是如何了?怎么祭祀之礼都不同?引来我从未见过的天地异像?”
老头右手的桃木剑微微倾斜,绕了手腕一圈,再次卷起一张黄纸,嘴中念叨几句咒语,对着空中的乌云龙影说道:“求雨之时,我说过,你可以吸食国中的香火,但是当是对你的馈赠。万一当侵略的铁骑踏入,你需下雨阻挡,让他们寸步难行。”
乌云龙影吞噬了他甩出的两个黄符,转眼龙尾一甩,冲出一道巨大的冷风,吹到宫廷之中,这一吹,吹到了远处的佛庙前,那燃烧的香火被一阵风带走,剩下的守香之人,抬眉,惊叹:“雨龙借香,不是偷,这偿还者是谁?有何大师要发生?”
有一个大耳肥肚老僧站在门前,不知所言,“天师怎么如此怪异?那跪拜莫非就是偿还这借香火的因果?”
香火顺着风吹到了空中,被龙嘴一吸,卷在了他的鼻子中,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手中的桃木剑也同时燃烧,化为灰烬。
后面几个小童,虽说看不见天空的龙影,但是当老头手中过的桃木剑凭空燃烧,仿佛这一幕远比那点油灯看的心中惊讶。
老头再次拿起那把青铜小剑,摸着上面的黄皮,顺着手心慢慢的拂过,喃喃道:“铜剑主掌刑法,是一个神物,可是我一老头,怎么看的出其中的极大用处,我只记得这其中封锁着一个小妖的气息,唯有问问小土地神了。”
他用小铜剑为引挑起一个黄符,飘落在地上,呼哧一下燃烧起来。
只见这小山巅处,一个小烟火冉冉飘起,旋转往上到了半丈,一个拄着木拐杖的老人,身高只与那普通的五六岁孩子一般高,站在老头的面前,就似一个老娃娃。他的身上穿着极为朴素,只见见到的粗布麻衣,手上挂着一个小瓶子,只有小指那般大小,他笑道:“不知天师叫我何事?我已经好久没有睡一个好觉了。”
几个小童吓的哆哆嗦嗦,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土地神,却听闻过他的样貌,身高,且拿着的手上的木拐杖,他们常年被天师吩咐,到了节气时候,捧着点水果,肉食去孝敬小土神,毕竟土地公公可以保佑我们不被邪祟侵袭,而他们去也就是当做死物一样,不时的唠叨几句话,例如:保佑他们成为天师那样的人。
土地神摸着自己的小瓶子问道:“天师为了何事?”
老头拿着手中的青铜小剑,慢慢的放在他的面前,露出古朴的气息,慢言道:“此剑给你。”
他饶有兴趣的问道:“青铜小剑有震慑邪祟,抹除怨气的存在,给我为了何事?我虽为镇守之神,可不敢随意杀生。”
老头笑道:“你为神,我
不信你不知,天机一事,你可以做些什么?”
土地神惊讶道:“你.....莫非....”
“你若是知道此事,又怎么违逆,一定不可。”
“这天数已经成了定数,无论生灵涂炭,还是新陈交替都是一个上天之命,不可,你心境到了如今也算离我不差多少,有了一丝小道行的韵味。与我一起躲避,方才可以存活下来,免去死亡的命运。”
“此次劫难可不是.....”没等他说完,老头就开口道:“你为天生之魂,存于山野,如今接受封令,于此地接受造化的揣摩,如今你可以离开了,有了更好的归宿,可我不可。”
“我生于此地,感悟国中百姓的念力,如今就算手中有一些成道的内在,可惜不可,我不愿。”
“所以,我想请你手持铜剑,为我们抵挡邪祟来临,直到你不可为之。”
土地神不知所言,静静看着老头的诚恳,还有苍老的神态,喃喃道:“当上天选中之时,我就已经明了,无论万物怎么生长,都是一个定数。你的一生所经历的磨难,还有你的幸运,充斥在内心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全部都包容在其中。我虽不是人,得到了听封,我与你们相处如此之久,都已经懂得苦难的初衷是什么。”
“只是我改变不了,也只能顺其而走。”
他露出一丝同情,“我会持剑帮你走过最后一路,知道不可。但我顺应了如此多的天意,如今,也让我独自掌控一次。这样,我便没有悔意了。”
土地神摸着那边小铜剑,在他手中嗡嗡作响,一拽烟尘消失于山巅。
他看向最后一把铁剑,这是一把正宗的铁剑,其内又精铁的润道,散发着清凉之色,远远的看着,就像一位女子站在一旁偷闲,感受夏季的清凉。这就是一把夏季锻造的剑,为一个死去的老者所送,被他用精铁融入,焕发着勃勃的生机。
小铁剑被他握在手中,发出微微波动,这一刻,山巅的风吹涌而下,让人神志瞬间清醒,趴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看门狗都被惊醒,无数人抬头看着山巅那位老头手中拿着的那把剑,这是一把小剑,在他的手中骤然变成一把不宽不大的白银剑。
“白银剑,国中最好的铁铸造而成,但是我一直没有用过,你没有灵,就用我的血来开你的灵。”
他用铁剑割破自己的手腕,白银铁剑吸食着剑,变得更加有肃杀之气,转眼在他的手中按耐不知性子,微微颤动。
山下的君主,他独自踏山而上,他手中的剑不停颤动,蛟龙嘶吼,一步一步弯腰而上,留下老头凝望的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站在原地,被裙摆包围,微微动容。
君主慢慢的登山,见到日光微微洒下,汗水遍布,身体这几日虚弱了些。
他开口道:“我为君主,有罪,不知何事让天师难过?麻衣而行,麻衣而归。”
“我愧对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