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孩子气的仙剑与火苗
斜阳殿的方向,就是在远处,他刚才所在的小山坡的左方,一个很高的山上。这似一个假的石山,上面荆棘多现,布满许久未有人上去过的蜘蛛网残渣。在一个个毒刺般的石柱子旁,坐着几个长相丑陋的凶兽像,上面经络明显,就似人的皮下的血肉,还有坚硬的骨头硬撑着,典型老寺庙下的伏魔殿。
黑夜的幽光对视着李水山,整个鬼府瞬间阴森恐怖,穿插这些许浓厚的血影。刚才被莱射穿的女婢再次站起来,合成一个完整的身躯,咔嚓几声就扭动了起来。一阵打斗,嘶喊声之后,也没有任何人鬼府的子弟来到此处,查看发生何事。就似深渊中,无人问津的蔽塞。
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李水山有莫名的怕意。
看着女婢挑起冒着火红色的灯笼,慢悠悠的从李水山的面前走过,身上吭哧作响的骨头摩擦声,回荡在这寂静的夜中。黑夜有两颗星星,一个大一个小,小的李水山只能见到模糊的印记浮在天空中,大的很明显,就似一个篝火,燃烧起来。
李水山再次把仙剑蒙在衣衫下,静静的等待着天明,只有天亮他才可以去攀爬那座假石山。而千山的师弟早就被千山驱赶,不会再回到鬼府中。
只是千山这人让人捉摸不透,看不出他意思所在。
“莫非他看中了我内在的小道心?”
“还是他对于我似他以前想见的那位圣人,可以在我的身上找到一点怀念,让我去回答他困惑许久的问题。可我也不知自然所在。”
李水山喃喃道。
他皱着眉头,刚走的女婢灯火中飞出一个火亮的小火苗,他似一个小蒜头,摸着自己小脑袋,摇摇摆摆的观察了许久,就飞到李水山的身边问道:“生人,你怎么会在这鬼不见,人不见的府中。话说,你不怕千山大人生气,把你剁了腿脚扔出去。”
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有灵的小火苗,时不时的打着火花,小声问道。
李水山脑子里空空的,见到这小火苗心里不燥,眼中不烦。只觉得不过半寸的小火花就有了灵智,像是灵族一样在天地间存在,开口问道:“你见过什么大人,是不是千山?”
小火苗回应道:“对啊。但是来了一个大家伙,那个人很坏,就似一个屠夫一样。我先前还在外面见到她抓起一个女子,就抱起来圆滚滚的跑回来这个地
方。像是挺心狠手辣的,喝人血,我还没有尝过人血呢,不知道什么味道。”
李水山没有的好气的说道:“不好喝,你也不要尝试,不然丢了你的灵性。”
“话说,你是哪里开的灵智?怎么在灯笼里?”
小火苗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的灵智,只是这灯笼刚刚被打翻了,我还被一道蓝光射了一下,烧到了我。”
李水山点了点头,仿佛这就是一个莫名的巧合,莱诞生于血脉的力量,融合到了鬼府中的女婢的鬼火,就这样催生了智慧,听得李水山有些感到奇妙。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灵族的诞生,就这样被他眼中的结果感染到了。
他摸了摸这个小火苗,没有丝毫的温度,甚至都是一个无形的东西,随着他手心的捏挤,他就被分成了几块,随着时间的流逝,就成了一体。这时候,就见到了完全一样的小火苗。
“还真是神奇啊!若是真的被这样碰撞下,就可以完全融入其中行成一种全新的灵种。”
李水山怀中的仙剑,按捺不住性子,主动露出一个剑尖,对着小火苗发出一声鸣声,敌意明显。
小火苗如同出生的小婴儿那样纯洁无暇,幼稚,对于仙剑的存在不禁的发问:“这个大哥哥是谁,怎么这么凶?”
仙剑被叫做大哥哥,让人觉得十分的亲切,恬然陌生的气氛尴尬起来,仙剑挣脱着飞出,身上白银光纹明显,丝毫不带有停歇的嘶吼着,以表不满。李水山抓住剑柄,意味深长的说道:“火苗刚有灵智,叫你一声大哥哥有些勉强,你还不领情。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无情了些。你的灵智可比他多的要多,话说你活了这么多岁月,见识比我都多。还是领了他的一丝甜腻之心,领了这个情多好。”
小火苗连忙点头,不知道是否听懂李水山说的话。
仙剑被气的飞回李水山的怀中,似哭泣,似无语。
李水山可没有这么多闲心与他们纠结相互间的称呼问题,而他要思考的是何为自然,自然为何物?那千山对于他的考验。
从始自总,李水山从太平镇走到这里,没有思考过自然于人的关系,何曾想过自然之力到底有何不同之处?而仙凡到底有何区别?
他找了一处屋檐下,见到远处的假山上的殿宇,那凶狠与荆棘巧妙融合的地方
有诸多不明,不懂的是他心中的因果。
他所谓的因果之下,千山可以救他师弟留下的错事,得到一些轻微的赦免,但是罪孽之深厚的人无法成就自身善意之尊,塑造一身正气的化身。牵扯到对方与之有关联的人身上,这就是小范围的,只是这一人也是,两人也是,一堆人也是,茫茫人烟,这个与之化作杏林,感染万千教学的弟子一样。他们种下的是因,而留下的就是果。
一学万千诗句,诗歌化谱,弟子传唱,歌者远扬。
恶人,所做的恶事,都会以另一种天空轮回而归。
善人,所做的善事,都会以另一种天空赏赐而返。
可是李水山又懂得多少呢?
他一点都不懂。
这是天赐的小道心的奖赏,可是他却无所求,无所去应答。
所谓的奖赏,就是一个默然让人承受一种不同经历的路途,让人在条条大路中间寻去一种回归的坦然。没人愿意离开自己需求的地方,离开自己心灵的静地,去获得自己满心的**。而这与**不同,**为了自己需要的而去追求。一个是被迫,一个是主动。
就算追求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反观回来,自己也同样失去了很多。
李水山可不懂这其中复杂的变化,他脑子中十分混乱,是因为仙剑的归属,让李水山瞬间变了一种心态,变得心态不平整,完全依赖于仙的力量,没有心狠手辣的心,没有不顾的心境,没有顽强的追求......
“千山到底为何不所求我物质的东西,问道我关于精神层面的思考?”
“他所求的是什么?是因为我像是那位圣人,那位以凡人之躯抵抗现修士的存在,还是因为我本来就没有他需要的东西,用我的心来感化他的心?”
李水山思考了半天,没有在意身旁的小火苗。它围绕在李水山的身边,不时的吐出沉厚的细丝,在感化他一般。见不到俗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气象,李水山也觉得这小火苗有些无趣。无趣的是,他的诚真,还有一些贪玩。哪里有什么七八岁的孩子,扭着屁股在雪地里打滚,反而被父母一顿毒打,最后死命的逃走,舌头还添着脸上的伤疤,笑笑呵呵的跑来跑去。人家都称这样的孩子没有稳重气,因为天生下来带的顽劣。
而小火苗恰恰如此了。
第七十七章 千丈之堤,溃于蚁穴
在屋檐下的熟睡,没有任何滋味。
只是这一次睡的香,馋虫夜鸣,没有人来打扰。李水山舔着自己干燥的嘴唇,绕着一条细微的边口,而下的一道香甜的口水落在怀中的衣衫上。或许是因为肚子中没有存货,他不时的扭动着细腰。
夜寂静的让人陷入一种恶性的循环中,白昼见到的怪异场景,还有一脸而过的人脸,都闷着脸出现在他的梦中。特别是那莱的表情,让见到第一眼的李水山停下了梦的迁移。在梦中无暇的世界,一个个人活的栩栩如生,与现实完全不相吻合模样。他张大嘴脸说道:“我并不是故意骗你的,因为你实在是一个大傻蛋。就算你会用一把上好的剑,见识的比我多。你就是个平平凡凡的人,走了那么多的路,总会有些累了。那有如何,不久你怕是要死在修士的手下。”
“别再挣扎了,你还是被我利用一下最好。”
李水山抬起手,连忙拒绝道:“不,你不是这样的,若是变成丑陋嘴脸的莱,你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莱回答道:“我若是不活成这样,我又有什么意义呢?你见到的都是我营造的假象。没错,你们这些老谋深算的修士,还有处事不多的少年,都是一点榆木脑袋。我若是不把我心爱的人送到鬼府,让晨褚剥夺了灵魂,我何德何能会改变自己的命运?我何时会觉醒自己的血脉之力?何时会离开这窄小的无名城?”
“你给我的,我都记在心里。可是你还是不懂,这小小的无名城就会有如此狡诈的人心,到了外界,你见到的就不是小范围,而是面对无数修士,无数的危机,还有你未见的死亡。”
“这种浮现于脑袋中的感觉,就似一把利剑,不时的悬在我的头顶,让我思考到,我何时才能成为他们一样的存在。我来掌控别人,而不是被命运选择在了一个小城内。我真想去见一眼自己所求的世界,只求你给我这一次机会。”
“而你,不同。你来自于一个我想不到的世界,我要成为你,替代你,去在那个世界生存下来。若是有一日我失败了。我也枉然的告诉自己,我也是一个奋力追求自己命运的反抗者。而这里,只是我一个归宿,我一个不想回来的归宿。”
李水山一脸不知,这莱豁然不是一人,便是如同天魂念师下一人魂的不同人格。
俗称双面人,可见不得
其中的事情一步步的发展到了自己并不知晓的境界。
莱身后恰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她正是周念霞。她摸着自己秀美的面容,身上的白羽衣垂在地上,祈求道:“还望恩人不要信他的话语,此人说一不一。恰然是被人夺舍了身躯,留下一个残破不堪的双面人格。我自己需求的东西,并不是拜他所赐。而我来到鬼府,自然是为了寻求我需求的东西。你要信我,不要信他。”
正当后方祈求的身影模糊,一个男子的站在远处,他轻轻的抬起手指对着李水山,道:“我也是拜你所赐,你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神庙的意义。我虽脱离城主的束缚,但是我活的不潇洒,却悄悄的与修道挂上了钩。我不追仙,不追天地永存。我只求化作平凡中的一坛清水,愿意与天地浑浊,愿意三态转变,愿意随岁月轮回。”
“我认识的天地归一,一切在我活着的世界中,你却影响了我。让我永远不能掌控自己的前途。”
他抱头痛苦之时,一双大手抓起了他。后面的一个女子突然出现,她的手中握着一把风铃,在风中回荡,她抬起脚步,踮起脚尖。她看的人,正是一个打着油纸伞的青年。他头顶的帽带风吹绕过脸颊,而后摸着自己的长发。他抓起一道荷花,摸着上面的叶子,淡淡的说道:“你来了。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相信一见钟情。可是你却不懂我的心。”
“如今,我来实现你这个愿望。你与我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相遇。我在这里等了好久,。”
“重逢吗?”李水山在远处看着,看不到女子的面容,心中有些失落。但是这细腻的声线,再加上那把泛旧的油纸伞,这一切都是身临其境的真实。就算是假的也无所谓,好比看到的是自己的一个过往,还有那么一个男子正悄悄的陪着他,他看见了那个男子的面孔,如此清新脱俗。加上一抹天空的红印,这久久不落下的霞光,就是李水山很在意的一个时间点。
“我就知道,我看到的是假的,而我还在迷惘?”
小女子跨过桥面,脚下的青石头,摸着一旁的石柱。那半边的水,就是碧绿,一边清澈透底。而后身边的小风吹得自洒脱然,让李水山固定在转动不停地一抹石头间,看到了那一抹天空的红印,是他在香山见到的灾,那一道流星。李水山眯着眼,相望的小女子,还有那清秀的男子都变成了明朗的读书声
一个老先生,抬起手对着地下的蚂蚁道:“天下各有道,我的道就是教书育人。把好的东西传授,不好的东西加筛选,取其精华,去其糟柏。我要学的知识还有很多,只是我学会的这些学生不会。这些学生懂得的,可我不懂得。说起来也是好笑,我一个饱读天下诗书的人,怎么会不懂一些东西?”
“不对不对,自傲的人总会失败在自己的手中。你说,我要是看到蚂蚁,想到了什么。千丈之堤,溃于蚁穴,以蝼蚁之穴溃。而他们会想到什么?莫非就是挑起蚂蚁,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小?为什么这么无趣?这也是一种境界。看着就似一个童真之境。等我老了,成为一个老顽童,也会笑着不思考,问道:何为蝼蚁?”
他的笑声传到一边的李水山耳中,他渐渐看着老先生的嘴里吐出几句古诗词,对着还在听其所说的孩童,摸着一个人的脑袋说道:“你就是我见过自聪慧的孩子,可是你若不努力就会只是平庸,无法发掘自己的潜能。若是努力,可以比被人强,可是天妒英才,你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而剩下的几个小孩子,你们都是平凡之人,但命不浅薄,你们自当学会以寻求机缘追求自己的命运的拐点,这样在以后的某一天,看到我这位老头子,也便高高兴兴的行个礼仪,念叨这是我的恩师。也就不惘我对你的教导。”
“嗯?外面还有一个你听懂了吗?”他对着窗外的李水山说道,吓的李水山醒了。
他看着小火苗对着李水山飘来飘去,这时藏在他的衣袍中。然后发出一种微微的波动,让李水山困意多了起来,摸着她的皮毛,李水山开口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怀中,你也怕冷吗?”
“一个有灵智的火苗,会害怕这地方的寒冷。可以说,这个地方确实散发着一股颤心的寒冷。不仅仅侵入人的皮肤,还有人的灵魂。”
这天空的一抹云彩出现了,在鬼府的另一边,一个自己并不知晓的地方,那片白云泛起的腾腾亮光,似月光,又不似。而阳光在这里没有见到过,似乎这就是一个封闭的世界,无法让人进来。
“千里之堤溃于蝼蚁。或许梦中的那位不知道是谁的老先生告诉我做事要一步一步的来,不能贪心。像是蚂蚁一样慢慢的做事,总有一日就可以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李水山点点头。
第七十八章 进斜阳殿
小火苗害怕寒冷的事,李水山怕是要记住一辈子。
火本来就带有较高的温度,但是它比较奇特,自从出现在李水山的面前,就类似于一种人的生活状态,可以有人的感受,可以有人的交谈方式。这样就会让李水山觉得他活了许久,可以比肩竹母,但是刚刚从那婢女的灯笼里飞出,就这样与李水山熟识了。
“你不会是一个人的魂魄吧,然后经过这一次的异变,存活在世上。”
小火苗也不知道,回答不了李水山的问题。
这几天不吃不喝的日子,李水山硬生生过来了。竟然感受不到任何饥饿,只是有些时候会有一些对于食物的想念,宛然就是一个修仙道人。李水山摸着自己的大腿骨,问道:“你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吗?”
小火苗思考了一会,开口道:“刚才你睡觉的时候,我看到了你梦里的人,三个青年男子,两个女子,还有一个老者。他们好像对你十分熟悉,但是你很怪异。不明白为什么说的话都是正确的,你怎么不相信?”
李水山笑了笑,“你难道不知道梦都是相反的,梦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小火苗哦了一声,“原来是这个道理,我懂了。”
“但是他们说的话好像对你刺激挺大,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李水山苦笑了起来,回答道:“就算你是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见到了我的梦,也是见不到的心里想的东西的。我眼中的世界与你不同。”
它思考了半天,灵智完全超出了李水山对于灵族的理解,甚至觉得这就不似灵族的生物,应该属于一种天地间生产而出的品种,通过突然的变异出来的。李水山仿佛如获一宝,心中自然喜悦。
“你既然有这个能力,以后可以窥探到很多秘密了。”
半个时辰,李水山拿着仙剑奔去假山。
假山上的斜阳殿确实不同凡响,若有若无的呼应了鬼府这个名号。
鬼之一词,本就是让人恐涩。鬼本就是天地间一抹灵魂的变化,人的魂魄许久不驱散于天地之间,停留超过八十一天之时,就完全不束缚于天地。可以在自然之中往返,就是灵魂本来就脆弱,但是加以强化并且融入一些冥气,就可以成为五级阴品中的其中一种。论其阴力的强弱,自然还是世间女子的阴柔之力强烈。小云的阴力也只算其中的四品。
若是有些阴森的地方,尚且还是存在阴冷之气,可以无限制的提炼一些天地间的玄阴。
这种产生于天地间的阴,是最适合那些长久不离开人间的最好归宿,他们若是长久不补充阴气,就会因为缺失,不过一日的灰飞烟灭,成为天地间一缕烟色。最后被一个吸食
阴力的鬼吞噬,或是被道士炼化成为一件法宝,用来饲养世间的厉鬼。而最好的归宿就是回归自然的玄阴,若是其中还有一丝神志存在,就可以不断吸收玄阴存活。
这斜阳殿下镇压的就有一丝这么道理,让李水山皮肤泛起疙瘩。
小火苗喃喃道:
“我产生智慧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有一道玄阴,这也是鬼府的法宝之一。只是千山没有办法吞噬这股玄阴,反而招来其他门下的惦记。他们都打不过千山,只有几个带有上品法宝的道人,拿走一缕玄阴。但是也被千山的浮尘所伤。”
“哦?”
李水山有些不懂这千山怎么不想一些办法来吸食这假山下的玄阴,如此保留就算是千虑,也必有一失。
“那他也可以说是一位正道之人,只是选择了鬼府这个名号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浮尘,飞剑在李水山对于道人的初次感觉必定没有那些全身黑气弥漫,养着蛊虫,是不是动手杀人的道人一样。
这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只是这种判别的方式在现实中,并不是唯一的标准,可能也是错的。
“那我认为,这里的玄阴是最为致命的。虽然我不是一个修士,没有那种可以称之为超然的嗅觉,感觉能力。我以一个凡人的身躯所体会的冷度,已经超过了我的界限。我只能快点走过,不敢靠近。”
说完,这狰狞的凶手石像上一股黑气由一个个小细沙卷成的磅礴之气,里外有两层,最后一层透出一个没有眼睛的眼眶,十分清楚。这是一个丢失眼睛的生物,但是能感受到李水山的到来,像是有威胁。
在斜阳殿中,一声钟鸣,这细沙溃散,回到了狰狞的石像中,听到其后传来的冷漠的话:
“小友,我等你的到来。你的朋友我都已经安置妥当。”
李水山踏着一步步的台阶,一眼望不到头的黄石,一块块方形的堆砌。每踏下一步,就觉有身体外表的冷意席卷而来,见到其中的一缕缕细丝疯狂的凝聚,像是在压低这其中的气流,让冷意短暂的驱散。但是还没有看清楚其中冷暖的变化,李水山的脚步塌下去就难以抬起。
这是一种极具强烈的压力。
虽是来客人,不见迎接。
只是他来回答那位老者提出的问题,他还没有仔细的搞懂,但是凭借他的经历难以回答的很完全。一回一,二回二,应当以自己的经历解答,毕竟凡人与修士的感受完全不同。修士秉持天地之力,愿意以自己掌握的自然之力去修行。
而凡人适应天地自然力量而行,无法反抗。若是反击,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今到了这一步的李水山早就懂得,人与人之间不同,凡人与修士之间更是天差地别的区别。
若以自己的力量控制自然,无用自己的力量去体悟自然。
“体悟与理解之间也是一个巨大的横沟,可是时光流逝的迅速,就会让人不停的寻求一种解答的痴迷中。就似莱一般,对爱的痴迷,但是越是挣扎,越是到其中难以解决。可惜,我懂得,却没有修士的能力。”
李水山很是渴望得到修为的力量,这样他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还要对于自己不知前途命运的掌控,本就见到不属于凡人所见的世界,这就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感受。
适应或者灭亡。
他挣扎着踏上了台阶,寒冷让他瑟瑟发抖,摸着仙剑传来一丝丝的温度,艰难的化开了吹来的寒风,玄阴的冷度让他的眼睛更加明亮,可以看得清楚这地下的一点玄妙。他的眼睛闪过精光,久久不能磨灭。
台阶不多,李水山对着上面一拜,说道:
“千山前辈,凡人之躯李水山来了!”
李水山的声音传到钟声之中,似一人在那里回荡,行成一卷风暴传到了殿中,同时也传了回来,声响大的惊人。
他在等千山前辈的回答,若是没有答应就是一步也不敢逾越。
等了十几个呼吸,千山说道:“我在殿中等你,我可以解你疑惑,赐你修为。但你需完整回答我的问题。”
听到修为二字,李水山不敢向前。天下没有丝毫好事,若是修为的赐予也需要代价,不知道他的代价是什么?若是回答还好,只是他回答的不圆满就不意味着这件事情的开始就是一个不好的结局。
他摇摇头,回答道:
“修为一事,晚辈需要自己获得,我虽凡人之躯,若是以因果所论,就是欠前辈一个好的回答。若是回答的不圆满,得不到前辈心中的需要,我怕是要用另一种方式回答这个因。我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赠予前辈,有就是我这条命。”
“物质的回答,怕是前辈不会需要。那我只有精神的答应,不妨前辈多问几个我可以回答的问题。”李水山的声音虽然沉稳,但是依旧带着一丝慌张,怕是让里面的千山不高兴。
可是千山只回答一个字:“善。”
李水山踏着步伐走上了平滑的小道,直达斜阳殿。
这里的无光平台十分充分,只有草树毛茸茸的,铜钟上有一个清晰的手印,似千山经常拿来练手,看的李水山咽下去一口唾沫,说道:“千山前辈,我来了。”
他踏进了殿中,迎面吹来一股冷气,让李水山一缩。
第七十九章 说平静已自变
斜阳殿,如其名字,一道微斜的阳光落入殿中。阳光虽只是从一面铜镜中落下,依旧祛除了不少的阴邪之气。殿中的上部结构紧凑,八方柱支撑。
千山道人盘坐在蒲团之上,右手握住浮尘微落,他的双眼若似一盏明灯,看着李水山踏步而来。他的面容舒缓,渐渐摊开手中的浮尘,漂浮在了空中,化作另一个蒲团。
李水山也觉得神奇,浮尘像是说书人变戏法一般,凭空搓出铜钱。他低头再一拜,毕竟对于修士,还是要拥有一点谨慎与尊敬。
显然,千山道人比任何人都好说话,不存在什么侥幸,辛辣的心理。
千山道人瘦弱的颧骨凸出,两眉似星点,目光如炬,暗自点了点头,开口道:“既然来了,便坐下。你的朋友,我都已经安置妥当。”
他一挥手,身后的一个红门开启,一个碧蓝的球飞来,落在他的手心,他笑了笑,道:
“此女子的魂魄与那男子相同,都是不凡。只是没有开启血脉之力,被我的师弟发现,抽了魂,用来饲养他的阴曹吏。所以才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不过你不用惊慌,我便给他融合了一点玄阴,可以勉强维持灵魂溃散的趋势。至于要完全让她恢复,只有找到别样的东西。可惜我这里没有。”
李水山点了点头,问道:“千山前辈,需要什么东西?”
“定魂针。”
千山道人摇了摇头,回答道:“清水城外的山巅,有一个悟道之地,在其上有几位圣人,他们饮酒作赋,涂墨染笔。你可以见他们,与他们论道,若是运气好,自然可以得到。”
李水山站在千山道人的面前,看不清周念霞的魂魄。只是见到其中的灰色条纹,不停地环绕在其上,若是细细的观摩,就会见到其中的一丝泛着水波的印记在其上。这看着就有些冰冷的视觉感的印记,就有些像玄阴。
原本诞生于自然中的奇特流体,被用在魂魄之上,变得极为温顺,甚至还有一些勉强的停留之势,并不会因为小圆球的束缚变得十分躁动。千山随手握住,就送回了门内。再次出现的人,正是那觉醒了血脉的莱。
他还没有苏醒,看的出这一次的觉醒让他的身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他的身躯布满了蓝火反噬的痕迹,他的嘴角被火气冲出一个小缺口,露出里面的血肉,这也是他强行血脉复苏的后果。李水山一脸的平静的看着他的面孔,淡淡的开口:
“多谢前辈!”
千山道人一挥袖子,就关上了里面的门。
他睁大眼睛问道:“我想听听你的回答。”
李水山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几息之后,他抬起头道:“我说的一些关于自然之事,皆是我经历所得。若是前辈觉得怪异也不要惊奇,毕竟我也是迷惑。”
他深呼了一口气,道:“我天生奇异,带有一双可以见到鬼怪的双眼,无论是存在于世界的生物,还是另一个世间之物,我都可以凭借这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
刚开始,我会躲避,甚至不愿意去看那一个个身着简陋,面向丑恶,惊悚的鬼物。直至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中有我喜欢的人在我面前走过,坐着马车去了京城,还有我认识的玩伴记忆的消失,还有我熟悉的人变了一个面孔,想要杀了我。在那之后,我缺失了一部分的记忆,我记得的是一个我熟悉的说书人。”
“他带我领悟了诸多不同的事物,我见到了自然中鸟兽的争夺。
说书人把空洁鸟称之为一,兽类则为二。这就似自然中的生存法则,一个处于天空的霸主与地上的霸主之间的争斗,为的就是多去生存的权利。他们不惜以死抗击,结果就是为了那一小颗果树。随着天气的寒冷,四季轮回再会被推迟而下,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不久后,他们就会死于寒冷。”
“往往这就是一个自然的生存规则,弱肉强食。若是不夺取自己需要的东西,只有一个结果死亡。”
李水山说道这,心中有些莫名的感伤,想起了以前还残留的记忆。只是这片记忆随着远离太平镇有些遗忘。
他说了许多,不见千山道人动容。
李水山继续说道:“不知前辈所说的自然之事,也许就是两种,奇其一顺其而生,顺其而亡;其二逆其而生,逆其而亡。”
短暂的喘息声后,李水山咽下一口唾沫。
千山道人睁开了双眼,微笑的点头:“你应该知道自然之事,只是你还没有接触到。或许你走遍整个江州回来回答我这个问题之时,就是另一个回答了。”
“你与那位圣人不同,但也有相似的地方。”
“你对于自然之事的回答,我很是满意,但是对于我来说还是太小。无论是水动,落叶,叶生,雪覆,都可以看出一个世界。这里面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我至今还没有探究完全。”
“我到了如今也没有看清自然之事,有时候成为一个修士
自然是好事,可以心境达不到一定的水平,也会是徒增烦恼。让自己陷入一种恶性的瓶颈,多走一走,你的眼界会很好。”
李水山舒了一口气,对于千山的教会懂了许多。
“那么你对于仙凡的区别怎么看待?”千山问道。
李水山开口道:“我知道凡,却不知道仙。我梦到一个童子死于修士手中,我觉得他们的贪婪已经超出了凡人的界限。仅仅因为我们没有他们通天的能力,可以飞天遁地。可这样的追仙的人莫非真的是仙,他们索取的道真的是道吗?”
这一问,让千山也迟疑了一下。他的师弟不正是如此,为了自己的贪婪,早晚会葬身于他人手中。
千山道人站起来身,淡淡的说道:“不必回答了。我已经满意了。我或许猜的没错,你是第一个以凡人之躯进入无名城之人。”
李水山心中多有不安,不知道千山接下来会做什么,就恭敬的问道:“前山前辈,莫非也是随之进入无名城的外界之人?”
千山道人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这里所有人都是进入此地之人,都是被扣留了灵魂的存在。当时被封印之主欺骗,就知道没有好事,这一困就是数百年。”
“还存在这种事?”李水山并不是被欺骗,而是自己主动要求进来。有好多事情在这里,需要它处理,他摸着自己手中的仙剑,身后的小火苗冉冉的飘来,落在李水山的肩上,被他一摸,矫情的嗡了一声。
千山道人伸手的瞬间,这空中出现一股吸食之力,他的手心的纹路一闪,这小火苗就飞到了他的手中,他皱着眉头看了几眼,自言自语道:“玄阴化形。这是.....这是极阴之火凝聚。”
“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李水山看到千山道人的惊讶神情,实话实说道:“这是昨天,突变之下我的朋友血脉的觉醒与天地间突变行成的灵火。我还以为是灵物。 ”
千山摇了摇头,“此物必定是玄阴之气的化形之物,此物生性狡猾,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鬼府中。这极阴之火已经被我镇压,不知道怎么会偷偷跑出来一丝。”
“小友,此物我会回收,不能让其完全活在世间。万一有一日挣脱束缚,就会不断吞噬阴力,直到成为凝聚成为人躯,那时候再想去抓捕都是难上加难。”
李水山皱着眉头,心中暗自难过了些。听闻千山前辈如此一说,还有些怕意。千山道人的手中纹路印记清晰,天生的通贯掌,紧紧的一捏。这手指下按,把火苗摁住在手心,露出了火苗的小脑袋,便立刻掐诀,食指中指并拢,按在其上。
随着火焰的一明一灭,小火苗张嘴嘶吼着:“我不是玄阴,我只是一个变异的灵族,你说的玄阴还在你的脚下,他们不多日就会凝练成型。那时,你们再想困住他们,就是如比登天。”
听完此话,千山道人皱着眉头,道:“孽畜,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若不是化形之物,怎么会把人族的话语谈吐的如此清晰?你明显就是为了逃脱我的压制,想的下册。”
听闻而后,李水山平静的看着不知谁对谁错。
正当千山道人想要把并拢的指尖按在小火苗的脑袋上的时候,李水山的仙剑动了,发出嗡嗡的鸣叫,随即冲出李水山的衣衫,直接奔向千山道人的身前。但是仙剑的剑光未到,千山道人就已经察觉到,随着按下的指尖抬起对着仙剑一指,只听嘭的一声。仙剑折回,李水山站起身来握住剑柄,震荡他的手心发颤。
千山道人皱着眉头问道:“小友这是什么意思?”
李水山抱拳一拜,说道:“对不住,千山前辈。此剑拥有自主灵魂,有时不受我的控制。刚才出击,多有抱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并非对准前辈。”
千山道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小火苗自此也挣脱了他的手心,飘到了李水山的面前,开口说道:
“我并非玄阴,化形之物在别人手中。或许在你身后的一人体内。”
他说的地方正是殿中的门内,千山道人半信半疑的挥手一看,莱站起身来,眼中完全白化。他轻轻的踏着脚步走出房间,他对着千山说道:“再次见面了,千山道人。”
千山道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走出的莱,他没有看一眼李水山,就像不曾认识。渐渐的抬起手指,按在自己的身上,随着一声震动,他整个躯体泛起了一阵白芒,瞬间消失在了此处。
千山一拍坐下的蒲团,就形成一个长剑,被他拉扯起来,顺着地下一顿。
李水山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气推到了一边,整个斜阳殿一片震动,随后,一把巨大的长剑凭空闪现被千山腾空的身影抓住。仙剑自动飞出被李水山一把抓住,飞了出去,毕竟是凡人之躯,这种惊天地的战斗,不适合李水山参与。
在李水山落在昨日之地的时候,这凭空闪现的大剑像是一团虚幻之影,旁边一股腾空的气瞬间固化成为由下而上的冰魄。这巨大的长
剑瞬间多了寒意,顺着地下捅出,直接插开了斜阳殿。
轰隆一声,一整片气体飞出,缠绕在一脚踏出的千山周围。千山手中的剑布满了冰,被他用力一甩成了一整道水,掉落了下去。
千山道人开口道:“没想到,自己引狼入室。玄阴之心依旧不死,我怕是要把你灭了才好。”
踏着冲天的冰雪而出的来,白眼对视,一句话都不言语,直接点着巨大的冰雪长剑斩向千山道人,随着一声短暂的嘶吼,地下的有什么东西顶起整片假山。
在石阶上的两个巨猛凶兽破开外表的石头,露出尖锐的嘴角,还有一股煞气的嘴角,顶着整片天空去。四个蹄子踏在假山上,压着地下的东西下沉了一寸。
可是随着地上的一片冰雪蔓延,凶猛巨兽被推着移开了当前的位置,地下的水一层层的叠起,行程三丈高的水幕。
这两个凶猛的野兽似乎怕水,被水沾到露出一丝冥气,渐渐的消失不见。
千山道人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没想到你已经凝结成为人形,且拥有如此心机。也不惘我埋下这么久的假山封印来炼化你。到头来,你依旧还是逃不过这套封印。”
他抬起手指对着地下一按,出现一个清晰的光影痕迹。这个光影与那个老祖树的大封印极为相似,但是缺乏其中的魄力,没有任何灵力运转,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光影在旋转的时候,出现的一股子压力瞬间崩塌了斜阳殿,以及下面的假山。
原本凝聚的冰雪巨剑被瞬间压制下来,砰的一声破碎开来。
千山道人踏步而上,嘴角露出一丝玩腻,“你明知道这样的结果,为什么还要自讨苦吃。第一次封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弱点。而这一次,你又有什么法子。你要知道借助外界生人的机会,也是难以拯救。”
“你本就是一个鬼王,吞噬了这么多的玄阴之气有什么不满足,偏偏还想逃离。”
莱睁大眼睛,嗤笑道:“千山道人,这么多年,你依旧还是这副嘴脸。你说的不能出去,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出不去。”
天空音波传出,一个长枪飞来,生上面萦绕这诸多符文,对于其上的波动,一片巨大的叶子卷出,顺着长枪的方向,一个沧桑的老者来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千山,脚下妙笔生花,直接洞穿了他的肩膀,他的背后盘着一个盆形的光彩。
他随后一呼,这长枪粘着老者的鲜血被他握在手中,他嘿嘿一笑,摸着千山的鲜血,在舌头上舔了一口,仰头说道:
“阳府府主,雪帝。前来要了鬼府府主千山之命!”
千山道人按压不住脚下的封印,自己的伤痕流出黑色的血迹,渐渐布满他的胸膛。虽只是洞穿了肩膀,随着整片血水有毒,他盘坐在地上,对着来临的老者说道:
“阳府雪帝,传说是一个正直之人,但是若失看到如此面孔,也摆不脱贪婪,丑陋的本性。”
雪帝哈哈一笑,随着脚步的踏进,张嘴说道:“你要知道,我此人恰好就是一个贪婪之人,自从进入无名城无法出去之时,我就知道此地必定是一个都在封印之地。我要是与你的玄阴之灵合作,若是出去这个地方,摆脱了巨树的封印。就算是留有一个眼睛,我也心甘情愿。”
但是李水山并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眼珠子的消失,完整的留有,喃喃道:“莫非他们进来时候交出的眼珠子都会在这个地方有所保留,只要不出去这片地方就无碍。若是出去,就必定被拿走?”
此时,他的脑中混乱,这种情况不知道真假。他自己也有这种强烈的危机,就是老祖树的要挟,必须杀掉他要求的那个人。
李水山皱着眉头在一旁看着俩人,眼看着下面的玄阴就要挣脱封印。千山道人右臂已经废掉,但是当他左臂捏出一道法诀的时候,鲜血顺着地下,遍布整个封印。地下的玄阴被莱的身躯驱使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风暴,破裂了一小部分的封印,对着外面的雪帝嘶吼道:
“雪帝,你还不快解决千山。晚了一步就是对我的极大损失,我怕是有一日死在此地,你也出不了整个封印。”
雪帝洋溢的表情丝毫不在乎莱在下面的嘶吼,很明显他并不想与它一起离开,他想独自占领鬼府,独自拥有玄阴之气。他转头的瞬间看了李水山,他的眼中露出惊喜。
“没想到还有一个刚入无名城的生人,身上的气味还没有完全消失。这凡人的血肉也不甚好吃,但是少年也算是极为细嫩。”
他一步踏到李水山的身前,打量了一番,听到在封印之上盘坐的千山道人开口道:“雪帝,你虽是整个无名城最为强悍的人,但是你现在撕毁了条约,想必你知道,这个后果是什么?”
“你会败在你自己的鲁莽手段上。”
雪帝扬天大笑,他的笑声带着自信,丝毫不理会千山道人的话,“我就知道无名城已经几十年没有进来过生人了。”
第八十章 木珠童子出现
阁楼的屋檐下,满布的风铃,因为鬼府的神秘,在微风的卷动下,透着清脆的回声。
雪帝那满脸不屑的神情在脸上表现的十分清晰,他握着手中的长枪,摸着后方的木棍,这对准李水山的头颅,开口道:“你这凡人小辈,不知道清水城是一个凶煞之地吗?怎么,想来送你这条贱命吗?”
李水山皱着眉头,说实话他一点都不惧怕这长枪铁头的锋芒,照的他的眼睛躲避一下。长枪红缨飘荡,一双老手抹在其上,棍劲道甩的风呼呼的顺着耳膜传到他的脑中。这一句骂人的假话,李水山听得十分不舒服。毕竟是无力无神的平常身躯,他眼皮耷拉一下,丝毫感受不到此人带来的威势。
在其上的一抹红光,顺着风铃的动静,他开口道:“前辈,我是凡人之躯,并不参与你们之间的争斗。我来鬼府是有自己的事情,还希望不要挑起事端。”
这话,听在雪帝的耳中,他瞪大眼睛,嘴角意味深长的讥讽道:“你也知道自己是蝼蚁,还在这遍布修士的地方寻找东西,你不是自寻死路。”
李水山眼睛紧闭,对于这难缠的修士,却因为自己的一副身躯被紧紧的扣上蝼蚁的帽子,深知其理,但是自己屈辱之理怎么能够因为一个修士的威胁而去低头认错。自古强权的压迫,何时会因为懦弱而退去,只有更进一步,没有停止。
“我生为平凡,但是身知天下大道启行,各为自己的道理而活。”
“有一日就是活着一日,直到泯灭于自然之中。”
“修士,亦为道人之修。你们应当秉持天地公正,泯灭妖邪,平息战火,为了苍生之事,了了不停。但心中道心不满,自然会有些厌恶自己的修为能力,满足自己的私欲。挟持人心,空乏了天道。原来如此的争斗,就是平息你们之间的战火。”
他的话让在封印之上的千山道人心中也有愧,刚才李水山回答他的一些道理,恰恰不甚全面。一路走来,看到的东西一次次的让自己伤心,若是为了自己的需求之物,莫要牵扯到凡人才是最后。就似移动棋盘上的棋子,一动就是苍生的命,无论生死都死一个定数。
李水山开口道:“我是为凡人,但我之心不亚于你们。我若是蝼蚁,你就是捏在我手中的一道流光。”
雪帝哈哈大笑,他见到的最可笑之人正是这凡人少年,人小硬气,还有一丝枯燥的舍命气概,只是一整个躯体就剩下他那个还能硬气的骨头,瞬间他的心思就变了,“你若是硬气,就让我看看你的心是否是这样?”
他刚要伸
手之时,李水山的心中有了一些胆怯,或许这就是凡人对于修士的一丝敬意,他们平时供奉的道人之像,里面凝聚的念力,不妨是为了满足他们的心境的提升。
李水山咬咬牙,握着他手中的仙剑,感受到那种振奋的暖意。他的心中的念想完全凝聚在其中,就似一团珠子串在其中,其中的珠眼里的小细线,冒着丝丝的灵韵。这种韵的感觉不止在心中的想象,顺着他的手心传到了剑中,剑与李水山的吻合性越来越贴切,直至这剑有一双眼睛按在其上。
仙剑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露出犹如猎物的渴望,对雪帝的手心亮了起来。
无论在一旁的千山道人,还是雪帝心中都为之一颤。这剑上的眼睛太过于惊悚,还有一丝崩溃后的渴望,像是两人身上都有它需要之物。
雪帝直接一把反手抓住仙剑,被剑身的光弹回,磨出一道长流的血迹。这道伤口的位置越来越扩大,转眼就拉出从手掌一段到了另一端,持久不能愈合。雪帝掐出一道法诀,指尖轻轻的划过手心,但是伤口的痕迹没有丝毫愈合的动静。
他有些后悔的嘶吼道:“你这是什么剑?”
千山道人深呼一口气,坐下的封印之口已悄然缩小,只剩他手下的一寸距离。这明显也是付出的极为强大的代价,他衣领上的血迹已经凝干,但是每隔几息就会喷出新鲜的血液,染湿了其上的皮肤。
他对于自己的伤势一点都不在意,只是反复掐诀,口诀中浮现的是一道道的山影,重叠的山峦口,走桥的小道士,还有一些野家畜围在绑好的栏中。这一山上有他的记忆,这记忆之色不甚明朗,只是反复的叠加,最终压在这座封印之上。
最后,他看着雪帝退后的身影,一手唤起了长剑,染起了浮尘缠绕在他的腿脚上,蔓延到他的胸部,直达他的头颅,这是一道清晰的印记,赫然把雪帝拉了过去。
正当他手中的口诀还没有完成,受伤的血口没有凝结,他带着刺痛的情况下,被还在封印最后一刻的附着于莱身上的玄阴之气,凝聚的音波骂道:
“你这无知的小儿,你若是听闻了我的话,哪里会耽搁最好的时机?”
千山道人一声嘶吼,他紧紧的把全手按在其上,浮现在一生印记的山落在其上,一股吸扯之力浮现,他想要把雪帝的身躯吸入封印之中,随同这玄阴一起被镇压。被李水山念叨的莱,发出楚楚动人的求饶之心。
虽然只有一日相处的莱传到了李水山的脑海中,仙剑的意识主动出现甩出一
道剑光,想要驱赶这股意识。
毕竟玄阴之气凝聚的意念还是具有一定的威胁,上面凝聚的极强阴力所化的冰魄,会随着空气中的水汽一起席卷而来。虽是无形,伴随着一点点凝固的阴力,会占据他的心胸,直达还在思考的脑中。
仙剑的意识还是第一观察到了,撕碎了大部分的意念,但是一个微弱的呼声还是穿在了李水山的脑中,在他的脑中的世界爆发,“救我.....我...我不是玄阴.....”
李水山的眼睛睁大了,看着还在凝练山的力破的千山道人。他震惊了,因为这股力量的相似完全与莱的意识一般,这就是他虽然只熟悉了一天的莱。
“他的声音没有变,他只是被占据了身躯的莱,还可以救他。”
正当他站起身来,这点意识蔓延的阴力席卷而来,沾到了他的眉心,但是被一股温暖的气息融化。李水山一步步的走了过去,他的眼中清楚地看到还在叹息的莱,被一步步的残害,他全身的鲜血流淌,指尖全全被斩断,千山道人的浮尘裹在他的身上榨干了他的鲜血,狰狞的五官上还显示一个小小的倒影,那时他死亡后的魂魄飞出,被困在了封印之口。
千山道人见李水山走来,狠狠的说道:
“小友,莫要被念力控制,此是幻术。”
但是他要分开手心的浮尘力量之时,雪帝撕心的疼痛消失,手心的伤痕凝结。他双眼布满血丝,痛恨这随之走来的李水山,还有刚才没有被他狠下杀意的千山道人。他抬起自己的手指按在自己的眉心,撕拉一声,这破碎的响动震动了整个封印。
他撕开了自己眉心的一层皮,露出其中的一股邪恶的气息。
瞬间席卷整个鬼府,这里的战斗早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只是他们在远处观望,顺着一点点意念的渗透看到了里面的情况,看到了开了一股邪恶气息的雪帝,还有那迷茫的少年身影,还有盘坐在封印上的鬼府府主千山道人.....
他们的眼中浮现一个巨大的恶魔嘴角,抬着头颅看着还在一旁的千山,一吼之下,重伤飘到了一旁,再一吼之下,整个封印的一寸距离变成了碎片,千山道人的脸上露出了一股死亡的安逸,随着李水山的到来,它的大嘴对着李水山,刚要嘶吼。
李水山睁开眼睛,抬起自己左手的手心,一个木珠童子的印记浮现。
他手心朝向的地方一阵微风吹过,卷起一道碧波,他手心对准了恶魔的眼睛,一个童子抬手按了下去。
第八十一章 惊变
木珠小童子身影忽然闪现,盘坐在木珠子之上,带着一抹青色的印记。
他的小手指停下,悬在空中。童子出现到抬指头的瞬间,虽不足一息。但是被惊醒的李水山看到了小童子现行的一幕,没曾想到红袍老者给予之物,竟然有如此惊人一面。
木珠小童子的面孔恰然就似那一日的见到的纠结的小道人,他的三毛随风飘荡,但是一脸无情的看着眼前泯灭的恶魔,没有丝毫的意识。
那撕裂眉心皮的雪帝犹如晴天霹雳,看清楚了漂浮在面前的童子的脸,喃喃道:“阴府府主,转世童子。”
......
在远处的一个聚集人影的老舍中,一片漆黑。一个个跪拜在地上的黑袍人,他们的身形恰然与蜷缩在其上,桌前放着一盏油灯的童子一样,带着些许傲慢的神色。外面的一道火光伴着烟雾飘荡,风婉转的拽落了一个黄色的树叶。
树叶的形状呈现火字形,伴随着暗地的滋滋点火声,一个黑袍人跪在了地上,开口道:"主,你要准备的事,都已经准备好了。"
其上蜷缩在灯火旁的童子,微微的点了点头。他深处右手夹住火光,张嘴吞噬了下去。随着火光一道细烟泯灭,这火被童子吞进了肚子中。这火子落叶,被他看了一眼,慢慢的被一旁的黑袍人拿起,递到了童子的身前。
童子看着身后的一个大汉身影,透出一丝自豪。
在微弱的火光下,见到了大汉缺失的左眼,还剩下可以观望的右眼,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纹。因为右眼缺失的光色,他吐出一道细丝,这其上还有一道血迹,伴随着他张大嘴巴,赫然被童子吞下的烟火出现在了他的嘴中,渐渐他的眼中出现了火光。
在一道被点着的毛发上,他的肩膀上,还有他的头顶盘着一个巨大的圆环,这个伴随着暗淡的玄泽,在圆环的周围被紧紧的掏出几个小洞,上面紧接着弥漫的小火苗点燃了。顺着圆环的小洞中,向上烧着了一点点火光。
那桌子上的灯火还没有熄灭,燃起了卷成滴水之形,有了滴落之声回响在小舍中。水滴的尖头对准这个小舍的房梁之顶,顶上的细线烧着了,露出一个巨大的人形,印在墙上。墙上布满的符文,一个个十分清晰。他的手掌碎掉空中的烟气而摆动,这一整个水色就顺着他的手心动了起来。
细线的摆动,就似提起的一个巨大的娃娃,一个橡皮人一般,在空中扭动。
随着他手心的移动,这漆黑的小舍,就似壶中的世界,伴随着外界的木光,他看清楚了这一个躯
体的差异,但是当他的手摸到了还在火焰燃烧的灯时。他面前的火光乍然飞起,铺面而来,他看清楚了这一切发生缘由。
在他从新凝聚时候,他看见了那一抹火光下的童子,在墙壁的符文闪烁,他抬起的双手悬停在了空中,那被摆弄的身躯随着一阵风吹来,九子黄叶成为一个碎片,他喃喃道:
“他来了!竟然是他!”
他站起身来,直接关上了门。
......
在远处,一个小堂口。
这里面坐着一个老者,他的眼睛紧闭,静静的在感受这片灵气肆虐的地方。他的身前是一盘小水瀑,而后的一道小阁楼中,那里面冲出一道水,被他凭空接下,按在地上。随后又有一道人身飞出,阿特一甩衣袖,在空中按出一道玄光,伴随着一个漆黑的小孔出现,那个身影直接被吸入洞中。
他哼了一声,再次一按,这周围出现了诸多人影。
他们都是对着此人低下头,说道:
“拜见邱吉先生!”
随着空中的水倒流,他睁开眼睛,这一片空间里什么都不曾出现,只是他的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印记,他一抹这空中的气色,开口道:“开客,准备迎接。”
他对着李水山的方向,点了点头。
......
另一处。
一个十分明显的中年人,他的手中握着一个画卷。这个画卷被他一甩,就出现一个女子。此女子面色苍白,但是对男子的要求百依百顺。男子要求他跪下,按在其身上,点画了几个小印记,印记上浮现的是一个神字。写完之时,才看的清字数对于女子的伤害的作用,她十分痛苦的哀嚎着。
中年人说道:
“我就在等他来要你,你若是可以帮我杀了他,我就可以给你圆满的结局。你不是想见一眼自己父母的魂魄吗?”
他挥手拿出一道符箓,符箓上出现一个清晰的人影。
一个沧桑的呻吟,他们只是露出面容的苍老魂魄。中年人的手中有几个小小的印记,这个印记被男子按压之下,两个苍老的面孔透着穿心的疼痛。
女子飘忽的身影跪在地上,中年人的眼中露出一个极大的讥讽,他的眼中没有那两个已经模糊的只剩下头颅的老人魂魄,只是一脸的贪婪。两个苍老的魂魄没有任何力气睁开眼睛,而脸上的皱纹清楚的印在女子的眼中,她留着泪水念道:
“爹娘,你们坚持着。我救你们出来.....”
男子肆意的笑声,按着手中的符箓,透出浅浅的光,让他们的痛苦的哀嚎着。
他的声音回荡着。
......
李水山睁开清醒的眼神,面前的鬼魔睁开的眼睛,瞬间被童子的双手插透,惊恐的回到了雪帝的眉心。因为这庞大的身躯回缩,瞬间撑开了他的眉心,他的眼睛流出鲜血,布满他的最后那个个面孔,直接滴落在血迹之上。随着童子的双眼,看向雪帝,他的身躯透出极大的震撼,难以相信的喃喃道:
“不,不可能,转世道人不可能杀我!不!不可能!”
童子再次睁开眼睛,对着雪帝一点,这个要进入眉心的魔鬼,被他拽出,他张开自己的小嘴吸下,整片黑气被吸入嘴中,雪帝的身躯也软塌了下来,掉落进入封印中。
封印中的玄阴,透过莱的双眼看到了还在其上的李水山露出惊讶,他的眼中有着一丝不信。
奄奄一息的千山道人,手中再次掐诀,对着远处一点,这周围的诸多婢女,还有门前的天耳,睁开了眼睛,露出身躯内的一团鬼火。
“婢女之魂死去,虽是师弟所为,等我修复之时,我便送你们一道归宿,让你们用玄阴归入黄泉。”
他惨笑着,微微的看着李水山,露出了一丝肯定。
远处奔来的婢女脱去了身躯上的衣物,手中拿着骨刀,口中一起念着咒语:
“随我鬼府生,随我鬼府而亡。怨力化形.....”他们身上的鬼火一点点飘出,随着天耳这巨大的凶兽来临,睁着极大的眼睛嘶吼,站在封印上,盘下。这股怨力随着鬼府中的一道道细线凝结,化作一道道青色的印记印在天耳的身上,只听天耳张嘴吐出人语:
“以我之念,随我化形。我蔽塞之林,虽山川破碎,缔约成谜。”
“道林之下,我鬼府约定之命,今日现行!”
这婢女的身上,又一道青灰色呈现,从他们手中的骨刀开始,化成了灰尘,散落一地,他们在空中说道:
“鬼力化形.....”
“冥力化形.....”
这天耳对天嘶鸣,李水山对于此目震惊。
整片天空出现一个巨大的黄色,一个巨大铜镜悬在空中,照射整个封印。天耳渐渐融化成为封印的一部分,随着铜镜的落下,成为一片废墟。
仙剑化形挡住了风波,李水山也被震到了屋檐下。
......
马上有一个小**,敬请期待。
第八十二章 风动吹花,一眼面(大章)
鬼府的小道,来了几班人马,他们都在外面静静候着,一点都不敢踏入其中。害怕的咬牙切齿的一众白衫老者都摸着自己的小皮囊,咕哝着要杀入其中,抢夺资源。
这里面有几个青年,带着小草帽,手中握着铁刀,这铁刀用血红的汁液侵泡下,泛着火色。
“等的老子皮都脱了一层,上面烤焦的猪皮味道,就似一块美味,我什么时候才能品尝到。”
“什么时候,我能有那些府主的大能,我就可以顺着心意杀人,就是一件唾手可得的小事情。”
另一个青年随手一拍,理解不了这肥头大耳的水货是怎么活到现在,修为低下,贪吃,全身的小毛病。尤其是当他舔刀的动静,就知道在这无名城中,封闭的鬼神阴阳,以及书画缥缈,庇护于五派之下,就有肉汤可喝。而他就是一个无名的小混混,做着青天白日梦。
这无名城虽说不大,也有东南西北的飘忽轮廓,一个城府与另一个城府之间的距离怎么也说有十几公里,五府之后,还有周边的一些小商铺,因为破旧的梁子结成一伙的头子。
一吹风就像看到边界,只是这无名城没有城门,看不见东西南北门,只是有一个略微的估计,爽当就被人称呼为鬼府朝向便是东,神府朝向就是西,阴府朝向就是北,阳府朝向就是南。
想要走完这包围之下无名城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有走出去的人,兜了一个大圈,再一步的踏在无名城这一片土地上,摸着陈旧的木桥,还有清澈见到了底的小溪水。这石板下的鱼都被一股子沉闷的气息卷的不知头脑,也不想动一动的来回游动。
就是一帮大汉拿到了鱼,煮熟了咬上一口也是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无名城一行,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就在这封闭的环境下,他们的本性暴露的完全清晰。
几大城府的束缚,让他们无法分得修为所需的物品,甚至当他们想要吞噬属于这无名城的东西之时,就会发现,这里的一切就是一个虚幻的东西。
吞进肚子中的食物,就是一个浓缩的枝叶,无味,没有任何作用。唯一可以的就是用天地间稀薄的灵气咽进肚子中,由体内的一点点的丹田之力融化,变成营养。
他们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鬼府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就知道树下的果实落地也会腐烂成为养料,就算是烂过的苹果,被我们分来也不会觉得有多么寒掺。可是一个没有,就有些让人说不过去了。”
“早晚,几个城府都会成为这封闭世界的养料,庆幸的是,你们修为再通天,也无法离开这无名城。只许进,不许出的道理,并不是只有你们知晓。”
他们一众人马其实并不属于任何派系,是自己在私下秘密谋商的,至于那些丹药的形成也是假的。
因为在这个地方并不会有人谋划出丹药,而他们唯一剩下的就是一个破烂身体,还有手中暗淡无光的铁器。
当他们要翻墙而过的时候,一个泛着符文的老者出现了,面像及其丑陋,被一眼看清就知道是千山道人的师弟,晨褚。
他对于几人的行为皱了皱眉头,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们要做什么?莫非还想意图抢夺一番?”
他身后出现一个铠甲的男子,正是那日手中拿着黑剑铁石。
他的手中的符文黑剑对着地下一拍,这整个地方的尘土纷扬,扰的后方的一条小树条甩动了几下。一条小溪苦的水被瞬间抬起,成仙女散花之势,漫步景林,被他的剑吸过来。
这一剑下,唤起了诸多连锁反应。
手中的黑剑停稳,听着这老者的话语,喃喃道:“千山师弟?他俩不是互相怨恨吗?”
随即,几人说道:“你虽是千山师弟,修为有通天之趋势。可我们人多,俗话所说,万人之力可搬山,我们没有那么大的修为之力,但是你若是有本事就可以都杀了我们。我们都是虔诚信奉阴府,阳府之徒。等到了几位府主的到来,你自然会有被对付的时候。”
晨褚自然瞧不起这几位眼中的小虾米,但虾米虽小也是肉,哼哼着说道:“你们知道我是何种修为,就会对我的师兄如此无理。”
“或许是我的威压不够,让他们只听到师兄的威严,还没有我的佳话。”
(这个佳话,自然是褒义词的贬义,嘿嘿,你们懂的。)
“我与我师兄千山道人骂骂叨叨也都几十年之久,一般人以为的关系纷崩,其实不过是我们之间的小打小闹。我虽心神不定,喜好吸食人血,但是没有因为你们的几句话就闹得鬼府生存不下去。”
“这下倒好,送来这么多的美味。只是,血还是处女之血好饮用,不慎丢下,就有些难以忍受。”说完,他抬手指向几十人,露出贪婪,坚定的说道;“杀了!免得再次打我们鬼府主意。”
男子手中的黑剑抬起,顺风之间,出现几个与昨夜类似的极为白袍道服之人,这就是他们那一日之间起了争执的几位跟随的子弟抬起剑,见到还在疑惑
的几人,吓的皱了眉头。不是害怕这几人的实力,而是这些子弟竟然是这身穿铠甲之人变换出来的。
剑虽随风,但是脚下的灰尘不动。
几位子弟的身影在一两个呼吸间成型,这便是铁石的血脉神力,说是凝结成物,实际可以完全凭借着自身的能力把已经死去的魂魄唤起,按在自己的体内,以便被自己驱使。
他们手中的白剑抬手,顺着蓝光飞起,这面相丑陋的老者添了自己的舌头,按了按自己要掉下的眼珠子。
几十个到来的人,随即手中的刀剑拿起,对着远处的几人踏出一脚,原本是小小的符文力量,却被力量的冲击,他们修为低下的人,哪里能抵挡此种力气,被远远的卷起落在地上。
“看来我无趣找了个玩耍的法子,破去你们这帮帮人卖丹药的人,霍霍了一锅好粥的人。神府的人也便怕了吧,你们这帮小傀儡。”
等待的结果,显然而知。
老者一甩手,看了看里面安静下来,没有任何灵力的运转,才松了口气,说道:
“从小也就是师兄疼我,待我如兄弟一般。他对我虽严厉,正面不多言语,但是依旧是为了我好。只是道不同,自然不可以相互制约。”
“我的道也便寻求一种逍遥,肆意。 他的道则是苛求,正直。”
“师兄再多为了平和,也是无用的。都在寻找出去的机会,可是条件在哪?茫茫无期。”
他心中默默念道;“明日就去寻找阴府的小道人,或许他还有一线生机。”
鬼府外的动静也停了,只见两人看了一眼大门,悄悄的离开了。
......
风铃不动了。
屋檐下,没有了风,更没有一点点干燥的泥土弥漫在空气中。
这封印熄灭的时刻,还听到里面通过莱的口中吼出来的玄阴,他的声音透不出来,但是他抬起手掌的那一瞬间被雪帝按下。看着他的双眼失明,眉心的皮肉绽开。
刚才还被反噬的恶魔之灵,被小童子拽出去的时候,连着他的神智一起拉出。
没有任何疼痛穿插着血肉以及灵魂,这一次他摸着自己的双眼的血迹,一脸狰狞的看着玄阴之气。但是他体内的灵气混乱,不时的按着自己的眉心,每当想要先手刺杀之时,就被那股刺痛扎入脑海,抽动他的灵魂,他明显知道自己无法动用自己的修为之力了。
若是等到这玄阴之气动手,规避这整个封印之中的力量,他只有一个结果,死!
他睁开血眼,对着玄阴之气道:“你真的该死!”
他手中掐诀,瞬间腾空的灵气卷着一道水波,他一边忍受着灵魂的刺痛,还有**灵力的丢失,施展了这一道看似平静的术法,沿着自己的手臂一点点的冻结,“雪帝,毕竟还是雪帝,但是败在带着阴府转世道人的印记,这恰恰说明了什么?莫非是来封印小童子的?”
在远处的一座小山上,一个穿着紫袍的道人,身上遍布金色的纹身。
他的头顶有一双小角,露出半点深冬的映雪色泽,水润里还有一点固定的寒冰。这就是一个地方,还有巨大的炉鼎坐落,他的眼中露出一点灵动,随即下来了一个穿着紫袍的中年男子,他的眼中也有一丝疑惑,但是不懂紫袍道人所说的意思。
这火烧的炉鼎上聚集的一众灵气,卷成了大边的气顶,卷动着周边的一道道清水落入其中,其次这周边的雀跃的鸟声都化作一团虚影,被拉扯成细条的薄纸,远处的枝枝丫丫的树干连同着后方的印记,都是化作了平面,如同落入深潭的晨露,一眼望不到边的植物,在他炉鼎中成为一个浓缩的灵气。
这个灵气产生的时候,远处的石块直接崩塌,像是承受不起这股力量的来源。更为主要的还是在地下的尘土都被吸入,化作燃烧的紫火,散发着一股耀眼的光色。
他的眼中露出无尽的渴望,他快要看到这个炉鼎中凝聚的灵气的出现,眼中紫色的妖异闪烁而出,“徒弟,你知道我这个丹药,还有炉火的来处吗?”
紫袍中年人摇摇头,说道:“师尊,徒弟并不知晓。”
他睁大眼睛,一拍炉鼎,这火气更加旺盛了起来,卷着一道道水气,铺面迎来,吹得紫袍中年人眯着眼睛,不敢后退半步。当紫袍道人一手摸着炉鼎盖上,上面的烟火气卷成了一个人心,迸发着微微的心跳声。
他开口道:“丹药是我自创,你师尊已经无心了。我的心脏被我放在其中熔炼成为一颗丹药,但是我可以提淬半点精髓所在,剩下的灵力加着我的心见血可以留给你。若是我有一日踏出了那道传说的道口,我便出了这无名小城,不再归来。我若是死在路上,就让我的灵力被那一道神斧斩断。”
“我名号丹鼎人,若是那一年不因为贪婪踏入其中,我怕是在整个江州也算是一方丹药宗师。”
“炉鼎名神鹿,乃是神府在无名城的立根之本。若是没有吞噬的裂口席卷,破碎了其中内在的神韵,我就可以多去天地间的气运炼
丹,可是此地灵力不够。而这无名城更是一堆假物,不是那一抹淡淡的灵气支撑,怕是整个地方都会陷落在空虚之中。”
紫袍中年人低缓的回答道:“师尊之意,我无法报答。”
他缓缓的跪在地上,磕下三个响头。
紫袍道人微笑道:
“无名城,毕竟不是最终的归宿。你是心狠手辣之人,还是小肚鸡肠之人,我全然知晓。若是寒冬来临,你卷着棉被在外界冻死,我看到了怎么不会心疼。我心中也有一丝迷惘,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硬是把握在手中也是无济于事。”
“天道之下,又有哪一个人能逃得过。”
“我希望我说的你能够明白。”
他转头对着炉鼎,拿开了炉盖,吹了一口气,见到一个金丹小药丸,还有一个冒着紫意的金丹药。他把那冒着紫意的金丹小药丸架在手指尖,轻轻的松开,就飘到了紫袍中年人的手中,他的眼中露出一丝苦涩,挥了挥手,道:
“你离开吧。”
紫袍中年人低下头,一拜,说道:“浪白,永记师尊教诲。”
等到他走出了房间,他的面孔瞬间恢复了一片平静,捏着手中的丹药,一步不停地返回自己的住处。
这时的雪帝,已经筋疲力尽,那一道法术的施展瞬间脸色苍白,被整个封印下的冰魄凝结了肩膀,接着便是身躯,但是远处的玄阴像是感受到一股子刺激,莱对于这股子气冒着蓝光,双眼对视雪帝。
雪帝紧闭双眼,见到这寒冰的凝结,这雪地听到来开口说道:
“你们这些道人生性狡猾,我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想要让千山那个老匹夫把握困在封印的最后一股玄阴力量磨灭,你再下手杀了他,完全可以霸占我的意识。可惜传说的道路,没有我的指引,你们怎么可能走出。那七七分魂的念师也不是被斩杀的只剩一缕破碎的意识跑出。第一个走出之人,老道人也便是被封印之人一拳轰杀掉一具分身,至今躲在外界的神庙中不敢出来。”
“我鬼王的身份,以前为鬼府府主的时候,在无名城,何尝不是一手遮天。只因我逃出之时被封印镇压,被一个斧头灭杀了身躯,砍掉了整个魂魄。我依旧还是一个你们无法匹敌的强者,只因为你们的贪婪,总会葬送你们。”
“你们也将走不出无名城,这个磨灭你们意识的地方。”
雪帝整个身躯被自己的术法寒冰冻结,隔绝了外界的声波。
只留下在外面痛苦嘶吼的玄阴,剩下一点意识的鬼王。
灰白的一天,李水山轻微的呼吸着,还有那陷入沉睡的千山道人,他的伤势在一点一点的凝聚,渐渐看不到还在肌肤上的伤痕,这封印中的灵气,剥夺了里面的玄阴之气,从天耳化作的鬼头怪物封印中吐出,飘在千山道人的鼻息间,犹如一道长水瀑布,拉出细丝。又像是浓茶味道的苦香,漫着半点叮咛的话语,落入天耳的主人身上。
李水山的周围被一抹仙剑的浓烈敌意包裹,这这时候恰恰就是一个极好的夺舍李水山的机会,但是他扭动着身躯,出了丽水市的怀中,看了看远处的封印,还是毅然的回到了他的怀中。
只是小火苗被灵气的震荡压制的异一语不吭,不想到还有什么话要和谁说。
它自言自语道:“我要不要做些什么?算了,我还是跟他一样睡在怀中吧!”
就这样,一人,一剑,一变异的灵物呼呼大睡的起来。
只是李水山这一次在梦中啥也没有梦到,只是陷入一种嗡嗡的灵气音质的回荡中,浅显的认为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假的,还有莱对他的呼唤,真的有点像是梦中梦到的欺骗。
白昼泛起黄昏。
黄昏被黑夜之手遮蔽。
悄悄来到的报夜童子的嘱咐,就是空气中那微弱的小钟声。
那压在废墟之下的铜钟咚咚的摸着它的身,依旧在传送着周围生灵的意识,虽说没有人哭丧,这一夜就是哭泣声聚集在了其中,卷成一片浪花,音波就似野菊开花,一个接着一个。
铜钟自然有存在的道理,是鬼府镇压生灵的魂魄,让死去的鬼魂之力凝聚,不再迷惘的存在于无名城。只是几十个鬼影站在空中,寻觅着归宿,这指引他的方向停止了。鬼王自从被千山道人镇压最后一缕意识,铜钟作为引魂之用的器物,也被压在废墟下。
咚咚咚.....
他还是在响彻着,回荡在这个夜中。
寂静,无人一看的忧虑,李水山的身躯就成了唾手可得的载体,当他们站在李水山的眼前,看到就仙剑的锋芒,露出无尽的恐惧,就跪拜在地上,静静的等待两人的苏醒。
风铃再次回荡,叮叮叮.....
这声音就是在呼唤着还在远处的灵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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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解惑(大章)
铜钟的作用微妙,被上一代鬼府的鬼王称之为引魂钟。
自从鬼王走上传说中的那条路就被一斧头斩落灵魂,身躯化为乌有。他凭借那一丝逃出的意识,借用镇压的玄阴之力来凝聚魂魄。
但是鬼王的力量因此被削弱了几乎不存在,最后被不知如何而来的玄阴占据。
这其中法宝都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存在,这府中漂浮的几个魂魄,定眼去看恰好就是那几位门前闹事之人,一共几十个。因此魂魄被鬼府吸引,逃脱不了这种自带的玄物,那铜钟的妙处依旧是牵引,而牵引到的地方恰恰就是千山道人本人。
他们此时都盘旋在这封印的废墟之旁,在寻找回荡在他们脑中的牵引钟声,但是他们脑中思考的就是,地狱的恶犬,还有黄泉的魅魔,张开血盆大口等待他们进去。
一见到化作封印的天耳,他们被深深深的折服,依旧心甘情愿的在此等待。
等到了天明,这树下的一切景致都变了样。
若有若无的灯影飘忽在废墟之上,接着是两个,三个,四个......一片,直到漫天的出现。
千山道人的面容也恢复了原样,不再如昏迷时的苍白。他睁开双眼看到远处平静的封印上那并无神情的双眼。在千山道人看来,天耳默默的露出一丝痛苦。
这道封印付出的代价是牺牲黄泉伴引之兽的生命,用他的身躯化作封印的道口,他的双魂化作其中运转的动力。
而他吸收的是天地间的精华,吞噬天空中被他炼化的玄阴之力。这一套完整的封印之术,也是上一代鬼王留下,封印这玄阴之力。
千山当玄阴吞噬上一代鬼王回来的意识的时候,用自己道力完全融入其中,化作府中下一代接替的鬼王,因为他在刚进无名城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股意识的极速逃窜。还有远处天空遗留下的鲜血的血腥味,那浮现的铁斧的锋芒划过天际,留下一道光色。
他心惊胆颤的看到那股意识被鬼府的吸引,被镇压下的时候,玄阴直接借助这次机会逆天而上,张开大嘴想要撕咬那股意识。而上一代鬼王并不想鬼府就这样葬送在玄阴这天然心狠物的手中,那一刻见到了千山道人的冥想。
直接用最后一点点鬼府之力,把他传信叫到了此地。
那时他千山在接到这份意识的时候,他就已经感受那股冰冷的刺激感,那时他最渴望得到的灵物。因为在这无名城中,无数人都渴望得到玄阴,玄阴也是这无名城中最为奇妙的东西,所哟有人都只是记得此地无法逃出生天,无法吞噬足够的灵物。
他见到天耳之时,就跪地迎接千山的到来。
这也就默认了千山道人的身份,接受了下一代鬼王的命令。
他见到那缕站还的意识的时候,上一代鬼王泛着邪意,带着紫色,默默的幻化出了人形,对他微笑着。让他放心心中的执念,不要相信那传递的信念里的内容。并且要求放出封印中的玄阴。
天耳是一个如同玄阴一样,被上一代鬼王从黄泉中带回来的黄泉伴生兽,他只接受鬼王的号令,他此时已经与千山心神贯通,他所思所想都是与它相顾。
千山道人选择的就是封印。
按照上一代鬼王传递的信息直接到了封印的缺口。
脑中也浮现了两种方法。
一道便是通过这斜阳殿上的斜阳钟(也就是引魂钟,因为这个钟也是天地伴生的,拥有吸引,指示魂魄归来,送入黄泉的能力。同样拥有控制天地间鬼魂的能力。这也是和天耳一样的黄泉伴存之物。 ),发出的万鬼音波,召唤藏在地下的阴鬼。利用这其中的力量去镇压那股子存在,不会让封印中已经被玄阴控制的鬼王意识逃出。
第二种方法,就是天耳。它作为黄泉的伴生兽,这也是其中最为玄妙的存在,当年被上一代鬼王献出自己的一只眼睛踏入其中的时候,那一种自然的法则已经生效,但是老祖树的封印之术依旧无法彻底避免黄泉的出现。
他的手中就握有这陪伴他许多年之久的底牌,这个底牌到最后他也没想到无法用上。危急时刻,传递出来的信念也便是他最后的一个希望。还好,千山道人接受了。
他用铜钟召唤地下的阴鬼彻底把封印之口堵住,让玄阴和鬼王的一缕意识完全的被封印镇压,因此天耳也便成了鬼王最后寄托意愿的地方。
千山道人也就因此把自己的意识完全融入其中,把自己所有的修为注入封印,通过上一代鬼王的指引,学会使用封印如何去压制玄阴吐出灵气,让自己的体内达到圆满的境界。
他也便是无名城其他地方人成为的千山道人,也是知道是第二代鬼王。
那个鬼王在整个无名城的注视下,踏上了由前人指引的道路,继续前行,也被一道斧光斩杀殆尽,死在了封印之下。
这也让他们觉得这封闭世界的无望。
千山道人与上一代鬼王一样不会因此贪婪
而去蒙蔽自己的双眼,丢失了自己的本性。这也是为了上一代鬼王在情急之下,选择了他。
镇压鬼物,必须拥有不变之心,刚正不阿,有眼看迷津。
千山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看着天耳眼中的无奈,天耳一生只有一个神通,就是炼化自然之物,尤其是对于鬼物的镇压。原本没有鬼王的意识在其内是无法施展,自从鬼王意识被吞噬,吸引万条阴鬼入内,这一边就无法压制物体的申通在这次施展出来。
他的双眼对视着千山,其内富含的情感都充分的展现在他的脑海中。
千山开口喃喃道:“你的宿命与我一样,都是冥冥之中被选中之人。选你的人是上一代鬼王,是黄泉。而选我之人也是上一代鬼王,只是我也选择了他。”
“黄泉中虽有无尽的苦涩,但是随着上一代鬼王的漫步青云,你也有了属于人族的神识,人族的情感。你的命运会终结在这里,我也不甘。”
“我会尽量把你从神通中拉出,若是不可那我也便随你一同死去。”他缓慢的动着四肢,原本已经破碎的骨头瞬间融合化成一道全新的手臂,他抬头看着白茫茫的天际那灯火微亮,同样也飞去他需要的地方,从四肢直达头颅。
他原本的浮尘灰飞烟灭,剑都在封印下成为一道废铁。
他吐出一口浊气,看着李水山熟睡的面孔,喃喃道:
“上一代鬼王和我说道话中有一句就是:我带不走的东西就要留下传递给下一代,莫要流入妖邪的手中。如今,我先选择你,希望你也可以选择我。”
他慢慢的抬起手指,对着斜阳殿的废墟,轻轻的笔画着,原本崩塌的地方,慢慢的漂浮起来泥土,石块,还有土木,杂草,最后飞出来的一个便是引魂钟。
他一手握住,对着铜钟轻轻一拍,这寂静的鬼府漫着招引的声音。在他面前跪拜的几十个魂魄,抬起迷茫的眼眸,看清楚站在封印之上的千山。带着一股劫后脱尘的气息,他那言重的双眸定视着地上的魂魄,淡淡的开口说道:
“鬼府在这里接受的所有阴魂,你们都会离开这个地方,但是黄泉的必达之处,不是这里,而是属于天地的天星,那里是一个传奇的地方,无数的阴司,阴魔在其中。我是无名城鬼府的第二代鬼王,也将用牵引钟带你们入内。”
“无论你们是否对鬼府有何企图,埋怨,此时一笔勾销,你们归! ”
“不知道你们是否会归回黄泉,但是我依旧送你们离开着封印之地。”
他嘴中念着牵引之曲,“鬼王明喻,千山道人,借鬼王之名,通阴司,用鬼书接引,通往黄泉。不必接受世间苦难,一切我来承受。”
鬼府的天空弥漫一股不属于无名城的气息,穿过天际,落在了铜钟的上方,随着牵引钟一声一声的响动,拉扯出一道沧桑的回应:
“准!”
天际飘出一道血光,带着一股破开天地的锋芒,落入封印之上,但是当要飞升而去之人他们带着一丝解脱的时候,千山的面孔露出痛苦的狰狞,因为牵引所需的能量要从鬼王的身上抽取。这期间巨大的吸扯力量完全超过封印上发散的灵气,被抽取干净。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看着飘忽到天空的魂魄,“这一生的善举,也便是符合我心中愿望。”
.....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飞出的魂魄看见了那巨大的巨人面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树影。巨人抬起手的瞬间,这几十个人的魂魄还没等到回归,就被他捏在手中,随着一声淡淡的回答:
“换!”
这光影还没有消失的时候,那树中飘出几个个带着紫意的魂魄,他们都紧闭着双眼,到达了传送之中,就睁开了眼睛,露出极为坚毅的神情,还有一股不属于人族的凶狠。
其内又传出淡淡的喃喃声:“此人,必须尽早斩杀,否则坏了我的大事。”
但是他又接着喃喃道:“怎么会,我的一盘棋下的挺大,等以后自会见分晓。”
接着就是嘿嘿的笑声。
.....
鬼府的传送已经结束,千山身体虚弱的盘坐在地上打坐,他伸出一个手指对着自己的胸口一点,露出半个幽光,随后看着李水山叹了口气。
李水山怀中的仙剑和小火苗睡得挺香,千山道人喃喃道:
“凡人之躯,命运加持。只是有因必定果是假的,有果是真的那因就是假的。不知道他懂得的因是不是真的,可以完全让他寻觅到自己的果。”(这一句写的有些绕,因果之律在李水山身上并不是一定的,假真只有他本人可以看清楚。)
“真假也许只是念间的感悟,但是这一路波澜,他或许懂得的不只是真假的设定,希望它能肩负所有人的嘱托。”
他叹了口气,一挥手,天空的灵气被他甩动的风中挤压出几滴水露,接着那微小的火灯暗灭,借助出现几滴,被他的手再次一挥,冲向了李水山干裂
的嘴中。
这几滴灵气化作的水露进入水中,被他急促的呼吸饮入。
天昏黄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这一觉睡得很是甘甜。没有任何梦出现,只是无形的睡眠。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水,见到了在封印旁等待的千山道人,两人双眼对视,李水山有些害羞,像是做了一个惊天的春梦,但是没有任何生理上的反应。
千山道人笑了笑道:“来!”
李水山伸展了一下身躯,拿着仙剑,被他起身弄醒的小火苗看到了封印上完好无损的千山道人,惊讶的开口道:“你.....你是......”
一时他说不出任何话语,跟在李水山的身后。
风铃这时候慢悠悠的动了,叮叮叮.....
那铜钟也在轻微的回荡,似乎在回应,李水山静静的盘坐在千山道人的面前,摸了摸自己的独自,感到莫名的口馋,却一点都不饥饿。
斜阳殿的崩塌后的废墟,慢慢有了缓和的迹象。自动飘起的石柱,还有一些尘土,按照原先的方式运转,李水山看着属实有些惊讶,但是没有千山道人对于他的惊讶激烈,他的眉毛都挑了起来,问道:
“你的出现,让我惊奇万分。相信不止我,还有全无名城的人。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凡人的躯体,都有隐藏的血脉。而你,一眼就可以看穿,气质平平,样貌平凡。”
“但是你却有小童子的印记。那属于阴府的转世童子。”
听到此话的李水山听到了他自己最想知道的消息,看起来千山道人有一些犹豫,神情有些动容,那一抹小神情下,默默的说道:“不是我怀疑你,而是你确实有他的印记。但是上面带有的一丝佛光,让我更加疑惑。”
李水山伸出左手把那一个木珠童子的印记暴露出来,在千山道人的面前暴露的一览无余,只是这个印记有些模糊,不如以前那么清晰,他低微的开口说道:
“此印记,便是我在神庙获得之物,是一个红袍老道人给予。”
“至于所用之处,我并不知晓。”
千山道人沉声说道:“红袍道人,莫非是......”
他的脑海中浮现一个身影,但是不确定,“此人我也想不通,不知是谁。”
李水山开口道:“但是转世道人,我在清水城之时,我就见过。他那时在抢夺竹母所化的玉石,但是清水城的城主被竹灵的竹母夺去了身躯,他也就消失不见了。”
“我也觉得奇怪的是,那转世道人为何在城主在竹林出现,但是又出现在了清水城的内城。并且两人的神情不同,一个有些软弱,一个有些辛辣。而且第二个见到的转世童子旁有城主四子,还有一个端着鹦鹉的老大爷,他的头上却有一个细细的线牵扯,像是一个玩偶傀儡。”
千山道人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
“你所说的转世道人或许就是在无名城的阴府的府主,按照你所说,你进入无名城也是有所牵扯,这其中的渊源怕是要从那位红袍老者所说。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位红袍老者是谁?”
“你说道玩偶傀儡,我就知晓你所说的真的就是阴府的那位,他确实会控人之术,且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李水山接着说道:“不隐瞒道人,我在清水城见到的人中,那城主也是一位神人,他是天魂念师。”
千山道人听到此话,眼中泛起了精光,问道:“他有什么特别?”
李水山快速的说道:“此人拥有七七分魂的能力,他可以占据很多人的身躯,并加以控制。而且他也告诉我关于转世童子的身世。”
这句话让千山道人动容了,眼睛一刻也不离李水山的面容,“继续说。”
“转世童子原本是我说的那位神庙中的一位道人手中的童子,亦可以称之为弟子。只是那童子完全不符合道人的心,转世成了鱼精,再转世也就成了人。”
“转世成为鱼精那一次,不巧被天魂念师抽了筋,满满的泡上了一壶酒。还说他是一个臭鱼,难以下咽。”
他抬起手慢慢的说道:
“此人,莫非是第一位走出封印之人,听说此人只有一丝魂魄飞出。同样也回来了一部分的魂魄,但是不知是谁。我猜测回来的那位成了日月堂的邱吉,也就是缥缈书画下的主脉。此人甚是厉害,当年他给我一笔赐语,我也是受益匪浅。还有他的棋艺,更加了得。”
李水山听到此话,说道:“在我遇到天魂念师之时也是看到一个棋盘,但是并不是与我下棋。”
千山道人仿佛有了一丝明悟,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便懂了。”
“我与他对过棋,并不是思考棋盘上的一步。而是对于念力,以及自己道力的考验,更多的还是心。真是让我心服口服。”
李水山心中暗自叹息,此人也是老祖树要求他要杀之人。
第八十四章 古来修为,天下心(大章)
话语未定,心有所存,形亦无所忘。
神庙一见,红袍老道人在阁楼中,挑动那奇妙的琴动,让他依旧难忘。那一首清婉的诗句逐渐转换,由低沉到了高处,寂静到了热烈的场景,他还依然清晰的记得。那洗净的日月,拉出的软鱼,摸着一道竹叶,飘荡的白暂女子,让他心神沉溺。不时的摸着自己的鼻息透出感慨。
不知道这一个曼妙的场景下,琴声下女子的爱意会不会随着那拔剑的剑客一样,在雨水中蒙住自己的双眼,无视当下,无法探寻到谁对谁错?那随着音动的幻觉,那千军万马的嘶吼,莽奔,一人对渡过独木桥的战士,他是否会有遗憾?
他吐出脑中的话语:
银月挂梢,落霜饮水。
花女孜化,弥渡成空。
千古一秘,舟水吐星。
琴眠入梦,洗鼎净发。
不知何时就会浮现的诗句,往往难以忘却。
千山道人看着李水山若自的微笑,心中有些疑惑。原本一眼就可以看穿修为低下的修士,却看不到李水山凡身的想法。他也是凭空猜测,问道:
“你是不是想起你心爱的女子?”
李水山摇了摇头,苦笑着回答:“没有。”
他笑的尴尬了些。
千山道人皱着眉头,眼睛不时的瞥着他手中的仙剑,说道:
“喜欢乃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什么感觉可耻?”
“我也喜欢过一个女孩,可惜只停止在我玩乐的年纪。”
“想不想见一见我身上的印记?”他说完,慢慢的解开衣领,露出胸前满是纹式的图案,描画着骇人的情景。
这上面印痕是山下玩乐场景。其中有几十个欢笑,青涩的女孩子,穿着麻衣,赤着脚裸,手中握着鲜花编织的手环。她们黝黑的长发盘起,双眉似雀,活跃不失童真,麦色的肌肤,像是刚出壳的小鸡细嫩。有一个窈窕的女孩子的眼中冒着星点,眉毛不仅灵动,还带着一丝凌厉感,左右上下粗细极致。
他们手拉着手站在火堆旁,像是一个传统部落的篝火仪式。在他们身后积聚的数十个妇女,头上的树枝压住头发,手中捧着闪烁的沙土,往天上扬起。
女孩子的嘴角边露出一丝微笑。
从第二圈开始,都是部落最为年轻的男孩子,他们头顶戴的裹起来的帽子,手中拿着一朵朵鲜花,张大了嘴巴对着里面玩乐的女孩子歌唱。他们眼中的星空,繁星点点,倒影在他们的眼中,如同水潭映月。他们的头颅不时抬起,面容露出自容,宽慨之色。
第三圈则是年龄稍大的男孩子,他们都很健壮。最边角有一个有些瘦弱的男孩子,他双眼没有欢乐之色,带着恐惧。
那个男孩子手中握着一个枯萎的鲜花,眼中带着泪珠,还有些失落。
他甚至不敢多看那位窈窕的女孩子,旁边的几个男孩子,露出别样的情愫。
但是他的眼中同样冒着星点。
篝火的后方有一个巨大的盘山,半山腰有巨大的碉堡,上面站着几个守卫的大汉,穿着牛皮护甲,拿着绑在木棍上的铁刺。他们不时的瞥一瞥眼睛,像是为自己家的孩子谋划哪个女孩子漂亮,更加适合当做自家的儿媳妇。
远处的几座石墩下,同样坐着几个老人他们最终叼着一个粮食杆子,笑的脸上都泛起了皱纹,他们沧桑的双眼极为有神,似清水中的暗流,喷出一股生存的希望,抬起手指指点点,看着孩子欢乐,自己也展开双手捧天之状。
在盘山顶,还有一朵连着天际的火焰,冒着烟。
李水山看到这些刻入皮肤的纹式,动了心神的说道:“这些都是你的家吗?你的亲人吗?”
千山道人点了点头。
从没有想到,千水道人出身会如此平凡。从那个胆怯的孩子长相中,能找出他一点相似之处,李水山开口道:
“我猜那个孩子就是你。”
千山道人合上了衣服,笑呵呵的说道:“说对了,那人正是我。”
“那时的我才十四岁,情窦初开之时,便喜欢那个眼中有星点的女孩子。她很漂亮,每次路过她的身边,头发飘来的清香让我至今难忘。我时常就会坐在磨粮食的石台上,摸着自己手中的一个木棍,对着天空的星云傻笑。在沙滩上画下她的眼眸,还有她的鼻梁。我却还是画不全她完整的五官,让我怀疑自己没有绘画的天赋,无法成为如同我阿爸一样的图腾祭祀者。但是我依旧坚持绘画他的面孔,直到我的家乡被毁,流落出来,机缘巧合之中,踏上了修行之路。”
“我很痛恨那些修士之人,踏入我的家乡,拿走了镇压邪物的宝物,并且把我的亲人都抹杀。现在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是我并不知晓那些与我一样的孩子,现在在了何处?是否会与我一样有那么好的运气,不必客死他乡。”
李水山没想到莱的悲情同样也会发生在有着很高的修为的千山道人的身上,只是他的悲伤是生离死别,而莱只是单相思。
李水山摸着自己的仙剑,心中有些难以言语。
他依旧开口问道:“你没有画画天赋,但是你画了自己的纹式吗?”
千山道人点了点头,道:
“我摄心之时,便把自己的心寄托我以前的那座山上,我把在外界找到的那座荒山按照自己的
记忆改造出来。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幕,我也把他纹式在了我的身上,就是这个在篝火欢乐的夜晚。那一晚,我清楚的记得自己胆怯的样貌。我永远的忘记不了我在河边对着月光看到自己幼稚的面孔。”
“我摄取了她作为了自己的心,以情,以恨入道。”
李水山不懂摄心一词,在他的记忆中模糊的记得有人说过,但是摇摇头的问道:“千山前辈,可以给我讲一讲关于修为之事吗?”
千山道人点了点头说道:
“我修道之时,便有一位枯老的坐下行者跟我提起过,凡人他们称为我们这些修为之人都为仙人。实则,我们与凡尘的道士并没有多大区别。有区别的就是他们只能修心,而我们可以再在修为的基础上加以修心。”
“他们说我们是仙人,但是我们何时成了仙。”
听到此话,李水山心神有些震惊,都说修道之人,为仙人,怎么不是成仙?
千山道人接着说道:
“我们抱着与凡尘不同的心境一起去探索修为至极,寻求逍遥,长生。但是每一个境界之间的修士都是与之不同,存活的时间都活不同。”
“一般都会说锻炼筋骨,通过自己躯体的凝练,逐渐丰富自己体内的灵气,增加自己夺取天地运气的能力,这便称之为凝敝。凝练自己体内潜力至极,敝落缺陷存在,取长补短。而这其中所需要花费诸多的能量,夹杂着一些必要的药物支持,破开天地间的一种若有若无的束缚。”
“这一部分修士,都会因为躯体的束缚变的极为不同,最后都无法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下一境界便是炼化自己的内心,这一境界就是我所说的摄心。摄取自己的心境完全的融入深一座载体中,让自己的心与自然同在,直至自己修为完全化为天地的一种。当自己的心境完全算打开之时,从这之后就可以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境界。就如同凡间的道士一般,他们秉持人定胜天之理,手持桃木剑,斩妖除魔,心境的豁然开朗。”
“凡尘的道士(也就是半仙)他们的心必定是好过我们这些所谓的仙人。诸多修士都融入深山无法自拔,葬身山中。因为他们没有归属,没有领悟自身记忆的存在,除了一些可以依靠自身的道人,赤足行走天下,通过斩妖除魔来凝练自己的心境,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有的需要几十年,更有的需要数百年的时间。这一境界的人虽比凡人寿命多,但是以及不会改变难逃轮回生死的命运。”
“其次便是道化境界,这便是我也想为的境界,这其中的修士便可以点山开山,涉水如同儿戏,抬手就是百里杀人。我无限接近但是依旧没有达到那个境界。这个境界的修士,我见过一个便是赤着脚就可以推开数百里的山巅,一步踏过百里的大海。他抬头的一眼就可以让摄心境界的人心神不定,心境破裂,再无机会踏入道化境界。”
“而最为恐怖的便是那所谓传说中的凡分境界,此境界可以有通天大能借用自然之力,化出万物,屠杀一城,一国。手捏一把青铜剑,幻化数十身躯,逆风而走。而我知道也只有褚水国道山上那位道人拥有此等实力,我也是钦佩不已。”
至于其上便是我不知晓境界,也是我一声难以走去境界。
李水山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万物皆有轮回,我还是顺气而活,还是逆其而死。”
“我一个凡人或许的走的境界不会超过前辈,不知道会止步与哪里。可笑的是,我如今还没有进入凝敝境界,粗炼自己的身躯。”
千山道人又说道:“凡尘中的半仙,也许就不会与我们一样,他心境到了一定的境界依旧可以号令万物,摄取自然中的力量。只是半仙不会逃脱生死轮回,最多也就是活到来两百多岁就会归宿黄泉。”
“同时你也可以与我一样踏入修为之路,这一路凶险狡诈。不如凡尘中的坦然,会接受如此多的凡人接待,让自己的境界提高即可。修为心境缺一不可的修炼也是一种可怕的制约,退一步也是死,慢一步也是死,缺一步也是死。”
“这还有两种选择的余地,你可以踏入其中一道。”
李水山陷入沉思中,他其实衡量不出来关于修为之事的道理,若是选择了凡尘中的半仙就如回到了自己的故地,他无法帮助太平镇的孤魂回到了自己的褚水国。这一路凶,不知道是否可以到达。
但是出了太平镇前往京城的路就不能停止,就算这一路坎坷也是一往无前。
他看看千山道人,这一路见到的繁华似锦,还有那磨炼心智的东西,谈何容易去处。
这周围的灯火虫飞来飞去,围绕在李水山的周围,其实这是天耳吐出的灵气。周围的一阵风吹来,带来淡淡的风铃响动,这一个引魂钟没有再响动,安安静静的坐在他俩人旁边。
千山道人拍动铜钟,暗自悲伤道:“你来到此地,不知是否会和我们一样出不出这无名城。这封闭主的环境。”
李水山摇摇头,“不知道。我刚进来只是见到了封印的结界,那里面有诸多玄妙,就选此地如何,但是只有两个星,像是一双眼睛在偷窥我们。”
李水山再次抬头就看到了模模糊糊的星影,“无论如何我都要从这里出去,我只是途径无名城并不是一辈子呆在这里。”
“相信千山前辈也有过出去的打算吧!”
千山道人笑了笑,“没
错,这个地方我也十分厌倦,生活了这么久,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清晨的阳光了。我在这虚拟的世界中,我的脾气也会变得极为奇怪,虽然衰老的很缓慢,但是我依旧丢失了一只眼睛留在了老祖树哪里。”
李水山听到了老祖树三个字,心中便想起了刚开始进入那毫无杂质的空间的时候,见到的数千个眼睛,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难怪那时候的我会在怀疑这眼睛,而老祖树也说了。”
他开口道:“我没有留下一只眼睛。我一个凡人的双眼说什么他也不会看上,有一个前辈给我一个新鲜的眼睛,我还答应了阿特一个条件,我才进入到其中。”
“你竟然没有拿出自己的一个眼珠,作为交换。那么另一个条件是什么?”千山前辈焦急的问道。
“杀了日月堂丘吉。”
听到此话,千山道人震惊了几息,随后便是苦笑,因为他知道以李水山现在的实力不说杀了丘吉就是普通的修士都极为难说。唯一让他心中觉得不凡的就是他手中的仙剑,而那个木珠童子印记充满了悬疑,不知是福事祸。
“此时,你怕是难办!此人,我都杀不得,也不能杀。”
李水山心中也有了定数,答应了老祖树的要求,自然要去实现。这实现的方式可以有多种,而选择权利就在他的手中。还好的是,李水山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它,只是独身一人踏入。就是不知其他生人踏入无名城见到的景象是否一致?
他轻声说道:“我并不了解这位丘吉是不是我在清水城遇到的天魂念师。若是,那我就不能答应。而且对于老祖树的要求,我没有明确的回答。”
李水山叹了口气,显然老祖树有着一定的阴谋在其中,在这个无名城,也有他想可以杀死之人,但是无法杀掉的存在,他也很是好奇,也想见一见那位先生。
在旁边的天耳挪动了身躯,露出刺穿血肉的骨刺,冒着黑气,上面布满的骨髓之物,漫着水渍,滴滴落入封印上的隔膜上。封印不似李水山刚进之时所见的一样,那其上蒙出的一层紫气太过于旺盛,不说还有无法压制感觉,李水山这凡人的体魄感受不到。
这个天耳的封印他感受的亲亲切切。
那是一种由其内的玄阴的寒冷,还有天耳发散的黄泉之力,由道口而出,逐渐疏远。
千山道人对于李水山的凡人身躯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你会作何选择。你若选择走上修为之路,我可以帮你。若是放弃,去凡间做一个半仙也算是开心的过完一个寿元。”
还没等到李水山思考,千山道人继续说道:“你若是去往京城,凡人之躯远远不够,这唯一摆在你面前的选择就是成为道人,这仿佛也是诸多已经成为半仙之人想要做的事。”
“虽然路远,且难。依旧有一个秉持正义,伏魔灭邪的信念,这一路也就不会迷失。”
他的话语对李水山有很大影响,在紧锣密鼓的思索之下,喃喃道:“我心中想要的不就是成为一个道人吗?这个道人就是修士。有了机会,不去把握,那不就是一个村里的傻蛋。”
“我怎么还有一些胆怯。”他思考的并不是这些浅显的东西,说道:“千山道人,我现在还有一些犹豫,至于修为之力,你给了我。我得到的并不是我自己用双手获得的假物。”
“这也是我不愿的。”
千山道人皱着眉头,舒展开来,笑道:“你身上承载的因果很多,不缺少我这一个。”
“选择你的人,自然都是在赌一把。我也选择在你的身上赌一下。我觉得你会比我走的更远,伏魔灭邪,行侠天下。”
他笑了。
李水山也笑了。
“这话说道李水山内心了,引起他持久没有动静的小道心之上。他拥有被人无法领悟的机缘,也有被人无法比拟的运气,为何不运用得当?(其实,主角还是不懂自己存在的意义,这小道心也是李水山上一世留下的因果,也要偿还的。)”
千山道人抬起自己的手指,对着铜钟一点,引魂钟便漂浮了过来。他摸了摸这遭受日月侵蚀,布满年岁痕迹的黄泉伴生之物。铜钟也有意无意的鸣叫回应,对着他发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波纹,纹似剑,似光,迅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它懂得了千山道人的交代,随着他手掌的按下,嗡的一道水波顺着李水山的眼中弥漫一道清晰的画面。
一个数万里的黄色泉水中,咕咕的冒着水汽。无数的枯萎植物葬生,无数的睁眼怪胎摇着自己的尾巴,而后一道城府飘来,慢慢的见到一个铜钟在其上,城府天地而生,铜钟凝结瞬间,地下的怪胎闭眼身躯爆裂。凝聚的黄泉浓稠的力量被铜钟的呼唤召起,融入其中。
铜钟一声动,万里黄泉一声颤抖。
在李水山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小钟的印记,但是飘忽不定。
李水山随着画面的消失也没有就没有见到那个引魂钟,他的身躯也多了一丝阴冷之气,让人看起来极为冷情。他的身躯开始吸收天地的阴力,地上有诸多鬼影,都是死在无名城的外界人士,都看着李水山露出尊敬之意。
千山道人看了李水山也极为满意。
就似万般良人,袖中喷出一道冷水,浇醒还在痴情念客的少女,让人不忍接近。
让他免去了情爱之苦。
第八十五章 星稀梦尚浅
李水山吞吐的气息变得急促,似蛟龙探水,那小手拨弄手中身边的乌云。那焦灼的等待着,那一面小树柳栽种在心中与仙剑外露的气息形成对峙,若玩水的孩童,张手抓鱼,一摸一个准,还完全不缺失一点幼稚之色。人思想之处,便只是小桃树林一般,里面小桃花送水,便被栽种的极为肥沃。无水无粪便的肥料就干巴巴的枯萎,留的一个极为悲惨的下场。
无尽的思维混杂,勉强可以让还处在卧龙盘锦的仙剑寂静下来观察,可是仙剑的意识可一直盯着他的心,脑海不放。
虽凡人的躯体并无修为之人繁杂,宽博扩大,有容万物在其中,见物识人不忘,终究还是躲不过这仙剑灵敏的嗅觉,撑不破他快圆满的小道心。
引魂钟,化万物,乘着一道道如同浪花的思维,拨开其中的变化。
仙剑按捺不住,只见跑出一个大圈,顺着李水山的脑海进去,两者波澜不定,让千山道人也恍然一停,见着两物在空中斗法,但是这法术的挥散趋势并不沾染李水山的身躯半点,只是搅乱他的思维,让他头昏脑涨,不时的干咳两声。
多半个时辰,天黑灯影乱。
李水山睁开眼默默的吐出一句,“俩个当我这脑中是打斗的教场啊,不顾我的安危。”
李水山一脸无奈,静静感受这慢飘而来的波动,瞬间脸面涨得通红,不是的喘着粗气,这就是一股股斗下的气,看着无形实则通过李水山脑中的不舒适,下达的命令,让它的四肢产生一些轻微的颤,还有简单的呼吸反应。
他含着泪珠默默的趴下,等着苦水慢慢的吐出,就按着自己的胸口,随即双眼穆然睁开,对着还在一旁的千水道人吐出半口烟水,双眸如同存储半点星辰,瞟着半米高的天耳,对其看了一眼,震惊的看着。
“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心中有些炽热,还有点苦涩。”
千山道人两眼迷离,张口卷起半面水波,类似这一引魂钟这么大的机缘是一个若有若无的小物件,被他跨入其中,吸收入自己的体内,这人的身躯必定会被撑开,露出点点黄泉印记。可却无,这就是一个让他眉头一皱的难题。
他自己都没办法把引魂钟引入自己的体内,而这眼前的少年,张嘴一吐,就是半点小水瀑,染着诸多黄泉的气色,开口道:
“引魂钟,乃天地伴生之物。选择一代镇压魂魄之人为主,若非上一代鬼王赐予,自然不可以暗自碾压其中的气息。否则揉入其中的黄泉之力,就犹如冥龙吞雀,一嘴汉下半边天,水龙自然可有实力张嘴应敌,可是龙非龙,冥气非水,这化形之物怎么会败
给剑化形之物。”
他十分不解,这看似有些实力的长剑,在李水山的心田中争斗,泄露的气息,竟然让仙剑化作的水龙压迫,转而探出的一股股气息都是如此凶悍。
“莫非引魂钟并不如这有些灵气的长剑。”
“正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随之按下自己体内的一点灵气,去扶持引魂钟的发力,暂时缓解了结局,平和了起来。最后,仙剑回到了李水山的怀中,不再嘶鸣,犹如一个孩童帮微微颤动,哭泣声传到了李水的耳中。让还在疑惑的李水山心中暗自苦笑,不时的瞄着这还在吞仙剑留下的气息的引魂钟。
“引魂钟必定是一个不乏的好器物,但是他必定不是你的东西,最后还是要归回黄泉。”
“天耳我给予不了,这玄阴之气还需镇压数百年,我才能结束与之对峙,了结第一代鬼王的恩怨。也算报了他的恩情。”
听到此话,李水山心中有些不舒坦,低沉的说道:“前辈莫非不想出去无名城?”
千山道人摇摇头,“不是不想,万水千山,乃是我的名号,我取后方两字,寓意不同,山水青龙腾跃,祥云斜月,江州大好时色我都没有见完,何尝见不过这一道无名之城留我度过余年,难免有些寒掺?”
“我是水中一水,够我一山所用,便足以!”
李水山懂了,“万水千山,挺有意味!我若可以出去,可以助前辈离开,我若出不去,就只能在这里与前辈先死一步。”
千山道人呵呵一笑,这看似微微一笑的直言话语中暗藏一股淡淡的难言,殊不知李水山远比她心神圆满,且足以一念之间做成半仙之人,何时手中持着芙蓉探花之意。
李水山站起之时,这封印中的一个轻微的呼喊顺着风吟到了李水山的耳中,他低下头看着天耳盘旋的地方,上面压着一个水渍,呲呲作响,他慢慢的应道:“你在叫我?”
里面又有一个轻微的回答,“对。”
李水山不见这声音是否来自于莱,但是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定数,这眼睛瞟向的人,是千山道人。
“前辈,此事。”
他摇了摇头,道:“不可。”
李水山属实有些难为情,这与他相处不过几日之人,痴情的莱化作一个被受困的傀儡,还是梦中用心机化作自己成功的傀儡,李水山有些疑惑了。往往一切的结果,都不是李水山可以猜测的。
看着千山道人如此坚决的神情,李水山盘膝坐下,静静的感受这夜的寂静,还有在耳边回荡的呼唤。
他嘴中默念道:“静心
。”
“我从不会拒绝任何人的要求,只是有些胆怯,可这我都可以克服。”
这一次闭眼,就被拉入一种彻底的冥想中,见到自己的思维随着日月的变迁,随着星空的移动,渐渐的因绕在这一道小水泊之中,这树下的一道小树枝默默的浮现在他的手心,被他攥住,不忍放手。
小紫薯,还有慢条的小老爷子拄着木质拐杖停顿在树下,远处的小老鼠拖着半袋粮食跑进了他的“愧榕洞”中,卷着自己还没吃完的紫薯饭,磨磨唧唧的挖了大洞,还跟李水山说道几句废话,让他以后走路让个道,别再看到那肥嘟嘟,有肚皮没尖牙齿的小猫咪。
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让花猫咪咪乱叫,跪在地上舔着小老鼠半点树根大小的脚,在地上跺了跺,还没到位的感觉。只是花猫竖起尾巴,呀的一声,扑了过去,被小老鼠一把抓住,前爪子伸长数米,尖锐刺入血肉,让花猫委婉的笑了笑:“鼠爷,多吃。”
这李水山还没见到传说中的猫抓老鼠的戏法,就见到如此荒唐的一幕,就想起来那一位还在梅花二老房中的花猫,依旧在熟睡中,就尴尬的笑了笑。李水山睁开眼喃喃道:“他不会怪罪我,没有给它带走。还不知道梅花二老对他做些什么?”
“做的梦果然就是假的,都很荒唐。”
李水山没有听到莱的呼唤,静静的感受随着身躯的变化,后方的千山道人闭着眼,在打坐休息。在心中不时的怀疑这少年真不是寻常之人,竟然可以容纳引魂钟,还有那逐渐吸食的灵气。
“若不是一个寻常人,怕就是一个转世的人。”
就当这时,引魂钟被推了出来,李水山平静的心泛起了波澜,随即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脑海被撕裂开来,眼前的世界变了。他的魂魄被牵引而出半点,双眼露出一丝丝血迹,布满面孔。他内心的撕痛,犹如一双大手在不停在拨动,想要见到一个崭新的世界。
停下的引魂钟,扩大到了原来的尺寸。
千山道人不知所措。
“我的猜想错了,或许他真的不是。”
李水山的魂魄被扯出的一角,露出其中黝黑的气息,这引魂钟并无完全的迹象与李水山失去了连接,而是失去了身上的印记,没有那容身与李水山脑海的资格。仔细想一想,凡人之躯哪里真的可以容纳黄泉之物,若是,就有些荒唐。
千山道人一指抬起落下,渐渐默契的引导者灵气卷入他的周边,却不见李水山吸收进去丝毫,凡人之躯依旧不可以接受灵气的熏陶,只可以稍微身强力壮些。
他收回手指,不再思往。
第八十六章 意外来客
天微亮,女婢打井挑水的家院事宜,细致缜密的动起,让那远处的小衣裳落在小石头池中,摸着一个波澜的石阶噗噗的打压着,就像那农家做事一样。而这一幕被千山道人看在眼中,心里十分舒坦,看起来他怀旧这一番场景。
还在萦绕着灯火灵气的李水山有些莫名其妙的病重了些,干裂的嘴唇滴滴落下鲜血,他用手一擦就掉了一块皮。他心中的疼痛感依旧没有停歇,不时的让他门吭几声。仙剑没有心疼之意,生着闷气,还有不待这时辰恍然而过的几个小婢女。奔着而来的是说,前面来了一个拜访的紫袍中年人。
这紫袍中年人的来临,让千山道人都皱了皱眉头。在他的印象中,并不认识穿着紫袍的中年人。他便一挥手,让婢女退去,等待李水山好了些,问道:
“有人来访,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去见一见?”
李水山稀碎的脑海中哪里顾得上来临的何人,摇了摇头,随即睡在地上,说道:“不去。”
千山道人随女婢走去方向飘去,手中又幻化出一个浮尘。只是他原先的那把剑被折断了,无法复原。这浮尘虽不是最为主要的东西,作为身份的象征之物还是要捏在手中,让被人晓得自己平安无事,免得有什么非分之想。
还没落地,就见到来临的一个紫袍中年人,哈哈一笑:“未见过鬼府府主,真是失敬啊!”
此人穿着紫袍,上面印着龙凤之意,吊着半块小鼎鱼纹玉佩,手中凄然抓着半块小圆珠,盘在手中,看的出他的手指艺术不断,双眼犹如一厉鹰抓兔子般犀利,身形轮廓匀称,见到他们谈吐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紧张感,一眼见破这中年男子是一个擅长交手的老手。
千山道人可不有半点犹豫,落地就问道:“私闯我鬼府,莫非不把我放在眼中?”
他急忙解释道:“晚辈可没有他意,只是心中有急事,有些失礼。”
千山道人问道:“何人?有何事?”
他抱拳说道:“我乃神府丹鼎人弟子,浪青云。前两日见鬼府有些动静,不知鬼府府主如何?”
千山哼了一声,随即浮尘摆动,眼中冒出一团火焰,对着怒视,“丹鼎人之徒来鬼府作甚?”
紫袍男子一甩衣袍,再次抱拳道:“我并无他意,只是手中有一个密切的消息传给来临的生人,还需要当面诉说。”
千山道人双眼看着他,不见他一丝说谎的痕迹,对着他说道:“我与你师尊关系甚好,有何话语告诉我就好。话说,你何
时见有人来我府中?”
紫袍男子笑道:“我算力,嗅力不同,有些事情还是当面一说的好。”
千山道人踏步回去,传来一声,“你去亭台等,我去问问给你回答。”
只见李水山不多会站起来活动身躯,这刚才惊险的一幕,恰然消散云烟,坦然的呼出一口气色,这远去的婢女又回来了,见到李水山的身影,来回的走动,不久千山道人来了,他手中过的浮尘一甩,就带着灯影落在他的衣袍上像是姑娘荡秋千一般,脚步走下,看着他说道:
“你刚来无名城,身上的生人味道还没有散去。竟然就有人跨步而来寻你,怕是你的因果要来了。你接不住,接不住都是劫难。”
李水山抹去鲜血痕迹,轻轻的说道:“哪里?我一向坐守山空,从没有得罪人。有的就似故意与我为敌,为道则要为阻挡道之人厮杀,难免会有不服之意。”
“我这就去。”他抬起脚轻轻的过去了。
.....
在刚刚紫袍男子落地的时候,这一旁单调的灰白天染的整个亭台加上一旁的菊花,就似骚人浪客再次休息驻脚,不管不顾的低头摆弄那女婢送来的茶水。而他的眼睛也是直盯着卷着袍的女婢面容,虽有所听闻鬼府的神秘,却见到如此一处,看着一点异样都无,仔细瞧瞧就知道这女子傀儡之样。
“虽是傀儡,不仔细看,还真不知道这样貌的变化。”
婢女暗藏的玄机都是机关触动,但是里面有一点就是火,鬼火。
骨架上多的绿火加深了还在此处寻觅的小眼有了一点神采,他微微一笑,就知道这女婢不会说话,就听到一旁传来脚步声,李水山与千山道人走来。
李水山只看了一眼就皱了皱眉,心中暗自想到:没想到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反而来了。
千山道人在前,见到茶水已经倒好了,飘起的热气,染到了他的头上发。无名城的温度寻常感受微微凉爽,若是到了夜晚还有清晨就会感受清冷,恰到好处的那种。这个时间正好当做喝早茶,李水山可没有怎么喝过,看了几眼就知道紫袍中年人的来处,清水城城主三子,但是他的眼中泛着的文雅气质,丝毫不带有紧张之色。
这完全超乎了李水山的预料,这三子还在神庙中进出,被其中的人用桃枝抽打依旧没有任何怪异。但是清楚的看着他走路的匆忙,眼睛不言而欲的说道:“你看在下是否很是熟悉?”
李水山随着千山道人坐下,一脸不好意思的说
道:“正是。只是你的样貌与我当时所见有所区别。”
他放下手中的茶水,仔细的斟酌了两下,说道:
“首先,我先说明此次来意,并不是为了阳府雪帝之事,我乃神府之人,哪里会有瓜葛。我来此的目的就是算到了有生人来此,我吞下一颗师尊练就的忆梦丹。做了一场春秋大梦,看到你,看到了阴府的府主,见到了神庙,见到了我自己被扣掉一个眼睛。”
“我进入无名城的时候,自然会记得给了那位老祖树一个眼睛,但是我没见过在外界丢失了另一个眼睛,这就让我很是迷惑。还好,嗅到了生人的味道,在梦中也听闻你要来到无名城,所以前来询问。”
李水山心中十分震惊,这一幕完全就是他自己所为,至于其中发生的缘由,他不清楚。
“不知道你做的梦,为何与我的一样。但是我做的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紫袍男子震惊了,细细问道:“还请细说。”
李水山问道:“你是何时来到无名城。”
他回答道:“大概已经有十年之久。”
“十年,那你没有出去过无名城吗?”李水山问道。
他白净的脸上扭起一个笑容,说道:“进来无名城的人,哪里还会出的去。真是怪谈!”
李水山皱起了眉头,说道:“你若没出去过无名城,那我在不久前才去过清水城,见到的你到底是谁?莫非是天魂念师的傀儡,可是最后你却要神庙的红袍老人刺水,这是为何?”
“刺水?”听到这两个字,千山道人以及浪青云都不说话,捏着茶杯抿嘴品了一下,李水山不能快速说话,不然他的脑海中会有一丝疼痛感,让它的身体扭成一团,就这一会,浪青云回答道:
“刺水是阴府府主施展的术法,怎么到了我的身上?但是那一夜我确实做了这样的一个梦,就是看不清是谁控制我的身躯前去。我还以为是一个回忆,缅怀一下自己的过去。但对于此事,我更加难以接受。”
“莫非阴府府主才是罪魁祸首,对人如此心狠手辣。”
李水山与他们大眼瞪小眼。
“此事,我不懂。但是那一梦中,我全然不受控制。师尊也对我有了些许冷淡,像是放弃了我,要踏出封印了。”
听到此话,李水山动容了,他进入无水城就听千山道人说,那传说中的道路,是否那样难以跨越?
千山道人还板着脸,对于他说的话,似信非信。
第八十七章 小亭喝茶思苦甜(大章)
圆形竖井中的水远比这树下的小野菊香甜,原本风吹来,就动了那边长在井旁的软草,绿芽子。一个小乌龟,长短一寸,黑色的龟背甲圆宽,后背犹如厉鬼抓印,不吭声的露头出来,天闷得喘不过来气,吐出一个泡泡。
亭台下的石桌,摆着三个小红陶茶杯还有一个白釉画鸟茶壶,摸着顺心顺手,喝完一杯就斟酒样抬壶倒上一杯。下面垫着四片小细叶子过嘴,嗅着清香,紫袍中年男子吐出一口浊气,明显感受茶水中的半点凉意。
如此优雅,静谧的小石亭,他心中悄然的有些舒坦。
李水山就慢悠悠的端着茶水,一口饮尽,不拖泥带水。因为心中还有些疼痛,不能压低自己的手法,闲来慢悠悠的品茶。这一幕就显得有些过于鲁莽,不符合周围小野菊,骚人浪客着脚的氛围。那书中自然有说道:
道能静心,茶自然洗涤人性。茶中有苦有甜,苦自心中,甜中有苦。人生一面无缘之苦,人生无高榜提名之苦,人生生老病死之苦,人生亦无他乡故知之苦。
苦甜之心,乃人生苦中作乐。
喝不出来味道的李水山,是心中无苦,也不是品茶。
千山道人也不细说,毕竟他是来客,双眼透出精光一笑。
除去半仙,少有凡间来人如此痛快的坐在修士一旁喝茶,就是有人与他说上两句话就会有些难以自拔,控制自己的手心颤抖,不然凭借一股难以收复的眼光,以及浅淡的威势就会让他们由心神中产生故意躲避的神色,而见到李水山却如此胆大,他的双眼并没有任何不适。
他见到这浓缩的茶水,下面沉淀着枯黑色的茶叶,飘着杂质,一口全部饮尽。
两人对视李水山,千山道人开口道:“你真是有些莽撞啊,喝茶水,乃一字‘品’。有兴趣就可以多喝上两口,感受其中的味道,你足够直接,连着茶叶喝进肚中,一点也不浪费。”
紫袍中年人笑了笑,有些意外,“我嗅觉到小友的气息时候才不过四天,没想到千山前辈与他就这么熟悉了。”
“看到小友,我也想起以前往事:我未修道之时,随朋友喝茶,十分随意。自从一位道人把我领入了门,拿起手中的符箓,开了火眼,他们远远逃离我。我请他们吃酒,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对我尊敬有加!呵呵,我朋友便少之又少。但今日一见这位小友,真是我见过最为接近半仙之人啊!”
李水山睁着不大不小的眼睛,笑道:“我也是道人引我入门,只是天资愚笨,学不到东西,索性弃我离开。”
听到此话,紫袍中年人尴尬一笑,道:“真是不幸!但小友之路,必定先苦后甜,不必如我一样,尝到了甜头,苦在了后头。”没想到李水山会有如此往事,难怪会走到这里,随即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白釉茶壶中的茶水被倒下去一半,接着倒的时候就没有下降,持平在一个界限。
越倒茶味越淡,可李水山品不出来茶水的苦和凉,无奈的说道:“茶很好喝,细润,摸着圆滑的壶嘴,就似我那个半个小竹竿打地,砰砰砰的震到了我的心。只是我喝到的都是甜水味道,越喝越渴。”
李水山夸赞这白釉茶壶,还有茶水的骚人话语从他的嘴里扰扰而出,就懂得千水道人的不凡心境。普通百姓人家,还在为一点过冬的粮食求福祈祷时候,看到漫天的蝗虫冲了进来,夺走他们生存的希望。以后也不会像这样捧着破边的碗跪在街边,等着人来人往的施舍。
有钱人少,无钱人多。
命薄就死,命硬就撑着过冬。
‘品’这个字,并不多用于大众,还是一些颇有心境的人,穿的破衣烂衫,坐在一角,在柜台上排下一板铜钱嘴里吐出一句:“一碗酒,一叠花生米。”见到坐在桌面旁的一帮汉子,捏着老陶碗,噔拿起,扑腾放下,咕咚咕咚的入酒声音。让他一口花生米,品了一口酒水。不似心疼喝多了酒没有味道,浪费这些银两。
品酒自然也是如此。
衣着不堪入目,若是适应万物,看穿人心,也不便多余计较,让其一边,专注于另外之事。
紫袍中年人哈哈大笑,开口道:“没想到小友真是有趣!”
“你品不出茶水苦味,是你路途走的过少,你还年轻,不像我们这帮老油条,有一日吃茶吃出来苦味,你的阅历就够了。”
“小友离人间大境界之人怕是不远了,年轻的年纪就可以达到如此境界,那前途不可限量。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停的寻找自己内心的不足,加以补短,就可以腾飞而上,以道人之姿莅临国中。”
听到紫袍中年人这么说,李水山有些脸红。
天色有些晚了,他起身对着李水山说道:“小友有时间还是去我那坐一坐。”
“对于此事,我还是要仔细探究一下,我怕是陷入了阴府府主的圈套中,我若是真的在外界惹了这么多是非,那我都是要偿还的。”
李水山笑着回礼,文雅的说道:“有时间就去。”
见紫袍中年男子离开,千水道人喝了最后一口茶水说道:
“这丹鼎人的唯一徒弟,也是一个性格不稳定之人,但是他的天资非凡。若不是他机缘之下踏入无名城,灵力散尽,还是会死在他人杂抢夺之下。很显然,你是一个很幸运的人,一路到了我的府中。”
李水山道:“那是因为我遇到了莱,或许他帮我抵挡了大部分的危难。不然,我只会有一个很惨的结果。”李水山没有提起自己拥有的心境也是飘忽不定的状况,自从来到了无名城,他对于面前的路途不停的思索,也断了自己的思念她人的念想。
回到了封印处,见到了逐渐成型的斜阳殿,他一屁股拍下,不再想那些破事。千山道人捏着自己的胡须,整理自己的浮尘,喃喃道:
“我过几日带你去见一见日月堂的邱吉,你可愿意?”
李水山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小猫咪,摸着仙剑总是有些不舒坦,还有些担心起来。想起来太平镇的打酒老人,想起来阿甘,皆都不认识李水山了,断了他的思绪,回答道:“可以。”
.....
经历过摸爬滚打的千山道人,自然懂得这凡间少年的一点心思,他迟迟不可走入的下一个境界,一个主要的原因还是心境的不齐,不可万众一心的对准其中一件事来做。
这件事就是心境。
虽摄心成功,随后有些磨灭自己的斗志,显得后劲不足,有时怀念时间好事,多了就会形成一种懒惰。就是在无名城此地,无法踏步而出的感觉,就让他迟迟守候着鬼府。
他常常坐在斜阳殿看着远处灰白的天际,不时的喝上几口婢女用自己的手法酿制的小酒,不如李水山喝的那一口老字号的酒,在这里找不到酿酒的老手,就算是满足自己内心的一点私欲。
酒不是酒,人还是人。
无名城一眼看去也就只有几千人,有一大部分来到这里的修士都是想寻觅一种宝贝,被那个满嘴滥调的老祖树忽悠了进来,才发现这是一个封闭的小城。喝的吃的,都算不上好。还算有益的是,修士追究极境,把自己逼迫的吐不出半点白水,只剩下有用的体魄。
等斜阳殿成型时刻。
千山道人捏着手中的浮尘,甩了甩周围的灵气,随着灯火飘去,落在斜阳殿上,看着像是一个灯碧辉煌的夜晚,天空竟然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李水山的身上,摸着雨水竟是如此的浑浊,其中有一些木屑的味道,黄的水也是格外的珍惜。
鬼府下的阴魂都扒拉地上的泥土,伸出自己干枯的手掌,慢慢露出固硬的黑发,骸骨的腐烂味道充斥鼻腔。他们空洞的眼眶,看的清楚里面半点火,在雨水下并不熄灭。渐渐的找了个雨水稍微有些大的地方坐下,仰着自己的头颅。
小火苗则是悉悉索索的躲在李水山的背后,顶不住雨水的侵袭,就躲在屋檐下。
都说雨水化形,就是一个奇妙的场景。
千山道人手中的浮尘一甩,这边的雨水都到了阴魂那边,看着动作如常的摆动,他点了点头,高兴道:
“可能托你的福分,这枯木雨水十几年不降,今日就落下了。”
“这可是万中无一的好补品,就是味道有些苦,邪气。只是苦雨还没到达凉水茶的地步,不够耐人寻味。邪的如同老抠倒扣一把小雪花,六月雪,让你尝到什么叫做冤情的感觉。”
李水山知道这个故事,细说道:“六月雪,哪里会落在这里。我只是觉得那些紫气有些邪,让人有些疲惫感觉。每次吸到鼻中,就会难受至极,让人心神烦躁。”
“雪水化形,只是老祖树的一点手段。这几天若不出什么意外,你还会见到别样的东西。”
“雨乃是春夏秋的特色,你看到这样永远就不会知晓过了冬还是没过冬。就看那漫天的灰白色,你能看到什么?你会越过越加糊涂,渐渐迷失了自我。”
“望天见地,都会摸着自己的小胸膛仔细问自己愧不愧对他人,小时候,还有没改变想法的念头,看看星,看见雨水,看看跑来跑去的玩伴。这时候可就见不到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心愿了。见到一场雨,也挺高兴的,莫要毁了这一个好心情。”
李水山点了点头,默然回首看了几眼阴魂。
一连几天的雨落下,整个土地湿润润的,衣服粘稠的让李水山找了一个小地方从井水里挑起井水,这温度可是十分的低,摸着顺着手指就被惊吓到了一跳。
那个小乌龟扭着小脑袋看着李水山的惊容。
在身后等待的婢女拿来了千山道人的灰色道袍,还有一个弯曲的小树条,分成好几块,催促着李水山先去,此事由她们来做。
李水山只好听命为之。
鬼府有一个千山道人专门泡澡的地方,门前贴着标识,叫做‘小水阁’。见到一眼就看到里面颇有一番雅兴,三条大头鱼,琉璃纹理,在里面游荡。那若有若无的一丝香炉,被这渗人的女婢用小竹火点燃,烧起点点熏烟,有一丝渗人心脾的味道。
青石垒砌出的小池子,一左一右,不清晰的两面三水摆布,不时的见到肩膀头一沉,就看到只过头顶的木梁,上面青木,下面还有一个小木鱼竿,被拽起落在空中慢慢的甩动,钩子上挂的是不知名的肉类。
李水山看这几个婢女,心中有些胆怯。
他挥挥手意思想自己来,但是几人依旧不闻不问的站在原地。
他跨入围帘后,一拉,脱掉身上的衣物,渐渐的踏入水中,听到李水山入水的声音后,他们都捧着衣服站在了一边,虽内在的本质是骨骸,看着极为不舒坦。水温不冷,下面有一个锅炉顶着,李水山虽不知晓,随着温度逐渐升高,他的脸庞红润了。
像是出水芙蓉,塞上鲜花。
李水山开口道:“热。”
几个婢女停下了添柴的动作。
等不过半个时辰,水温冷的极快,李水山叹了口气,说道:“冷的这么快。”
几个婢女就添了一大把柴禾。
李水山如同锅中的一道菜。闲来无趣的时候,后方划来一个小竹竿,已经挂好了诱饵,丢在了一个小水塘中,不宽不大,有三尺深,三鱼头吐出小水泡换气。见到鱼不吃诱饵,李水山也不怪罪,“水也不够深,还这么透彻,鱼看得见我这个抛竿之人。话说钓鱼不许鱼饵,只要心意够在,一下手就能让鱼上岸......”
他还没说完,扑腾一声,鱼咬钩了。
李水山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喃喃道:“鱼也这么傻了?不应该啊!”
洗好了澡,换上了还有些肥阔的灰色道袍,清爽的气息恍然入了他的心胸,让他深呼了口气,见到千山道人来了。女婢拿走了刚才换走的衣服,去了井水旁。
千山道人很满意的看着李水山道:“还闷着气吗?”
李水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早就没有,等了这么久,这雨下了那么久,我想去见见前辈极为尊敬的日月堂丘吉先生。”
千山道人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陪他到了石亭下,坐在上面不过半个时辰就见到刚才咬钩的鱼被端了上来,露出鲜味,一杯就被他拿了出来,又有几个婢女放下手中的碗碟,还有叮当作响的小石鼓,拍打了起来,让李水山脑袋上一团黑线。
“前辈,还是安静吃饭的好。”
千山道人哦了一声,不怀好意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喜欢这种感觉,幽静之余还有一丝故意为之的鼓声,让人吃饭的**大增。我就按耐不知自己的心性,也懂得那有钱的凡人,还有无钱之人他们的喜好,皆是听这动听的音乐,还有抱着美人入睡。你难道不喜欢?”
李水肯定的回答道:“不喜欢。”
“千山前辈,知道的。我若是心境不够,哪里会走到这里。若是我需要,会说的。”
“这些诱惑,都不是我该沾染的存在,相信前辈也不喜欢,也不必这么体谅我。”
李水山知道千山道人又是在考验他,看他是否真的如同前面刚认识之时,不贪婪,是否按照自己的内心而活。
尴尬的笑声之后,千山道人一挥手,停止了石鼓,他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他拿下还在斟酒的女婢手中的酒壶,李水山就喜欢这种幽静的感觉,嘿嘿一笑:“这些婢女都充分拥有人的气色,若我不是可以看见其中内在的骸骨,我还以为一个活生生的女子在这。”
“哦?”
“只是一代鬼王留下之物,内含有三道玄术,可以锁住他们的身骨吸收阴气,充实骨髓,风雨不褪色。他们本身就是修士,具备神识不灭之能,被鬼王的阴气明智,锁住他们的魂魄,见不到日月,看不到岁牵。听着有些残忍,但远比不过她们手中杀得人多。”
“这些人都是难以磨灭的狠人,看着柔弱,一个个入骨的情仇都比肩时间的圣人之心。一共有数二十之余,上一代鬼王收了一半,十六个。抽出了他们体内积聚的煞气,融入了阴鬼的身躯,有一部分能量被引魂钟吞噬,这可都是上等的补品。”
李水山心中一颤,用杀人夺命而出的煞气,竟然会被他说是上好的补品,他心中还是有些咯噔。修士之间的争夺,情仇明显比凡人多了许多,也更加直接了一些。若是他们到了凡间,开手就是一道飞火,落下一个杀念,那还了得?随随便便的走下,碾死一个人就似碾死蚂蚁那样容易。
只是一般的修士并不会去往凡间做坏事,世间并不缺乏正义之人。
等着一天转眼而过,他心中不舒坦。
这苦与甜的味道,他希望有一日品味齐全。
喝茶,第一口苦,第二口涩,第三口甜。回味一下,清香。
可是他不同。
.....
今天头疼,现在写出来了。
第八十八章 静看妙笔之事(大章)
雨停,又下了。
踩着小坑小洼,粘的布鞋上多了黄紫色的泥巴。
小屋檐下的风铃,动了动,天冷了许多,李水山不忍的颤抖几下,到了斜阳殿,在门前的小青石上蹭一蹭,弄掉了脚底的泥,吸了一口凉气,走了进去。
千山道人早就坐在浮尘化作的蒲团上,捏着半个小酒盅,小嘴慢饮,小胡子被他拉扯的极为顺滑,像是打上了蜡。在他的身后漂浮的是莱喜爱的那个女子,她已经清晰的恢复了神志,在小球中并拢双腿坐着。
她见到李水山来了,站起身子,双眼迷茫的目视,开口说了一些话,但传不出小球,神色哀伤。
李水山看着这不足他拇指大小的小人,若似那捏的红糖人,从侧面一看,又似皮影唱戏手中的一张皮,左右表演动作,摸着极薄。
千山道人喝完了一盅小酒,看着李水山一脸恭敬的站在面前,抱拳道:“前辈。”
他脸上泛起的小波动,拧成一团的细纹在他的额头,眼角下若隐若现,再仔细看几眼李水山宽松的灰色道袍,像是笑道有前人修道时的小典范。那稚嫩,无岁月波澜微红脸蛋,带着些许麦色,小眼睛如同清幽自然泉水潭,折不出露珠下滴的波澜,文静的像是一个读过好书的公子哥。
他开口道:“几日不仔细看,就不知道你以前长得什么样子。又嫩了,又水灵,再养上几日怕是可以八台马轿送出嫁。那日月堂丘吉怕是极为喜爱这样的样貌的男子!”
李水山红着脸,笑道:“前辈别拿我说笑了,多时去?”
他又开口道:“这时就可以去。”
李水山眼睛又瞟了瞟一旁的小球,开口道:“前辈,这球中的女子如何?”
千山道人轻轻的摆动手掌,小球就移动位置到了他俩人的身前。他轻轻的呼出带着酒气的口气,吹得球面上萦绕的奇特流体,变成了先前看到了蓝色。球中的小人被他的点着周围空气,逆时针转动,小人不动,球上的蓝色流体移动。
他再次捏住球面,刚才吐出的口气稀释了球面蓝色,变得淡蓝了些,笑道:“阴气还未化成清水,暂时不可以捏着不放,还要疗养几天。另外,她的神志模糊不清,怕是遭受我师弟的折磨,这件事有些难办,必定需要定魂针,锁住她的魂魄不散。就算养好了魂,放她现行于空中,也是难逃自然之力的压制,最终魂体破散。”
李水山叹了口气,心中还是放不下那痴情的莱,虽是被玄阴占据了身躯,随着雪帝一起困在斜阳殿下。还想,他有朝一日随着喜爱的女子团聚,离开这片封闭的无名城,实现最完美的结局,看来结果未知了,他接着问道:“千山前辈,封印下的男子莱如何?”
千山道人慢慢的说道:“若我没猜错,这男子应该是在襁褓之时与这个女子一起生存,被其父母藏了起来,保住了命。看来两人青梅竹马,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记得,有一个蒙面黑袍道人前来刺杀我,不巧破坏了一角的封印,露出了玄阴的气息。这股气息没被我抓住,飘走了,可能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只可惜一个没有血脉觉醒之人,无法完成玄阴的夺舍。直到你来了,这一切都变了。”
“玄阴凶狠,且善于谋划设计。借机把你引进鬼府,把我的气息散出去,勾结了阳府雪帝,这时候才想破出封印,一起密谋走上传说的那条路,跨出无名城。”
“至于这个少年,你不可信,也不必信了。女子魂魄在你手中也只会是一个拖累,还是留在我这里吧!”
说完了这些,千山道人屁股下的蒲团化作浮尘,李水山仙剑背在身后,用青布蒙住,自然的念词:“千山万里,行舟踩水。”
“没事,那我们就走吧!”
他们俩的身躯被千山道人的手中浮尘化作的浮尘拉住,轻轻的踩在其上,一阵风吹来,奔向了天空。
......
缥缈的小阁楼下,三条瀑布悬挂,水下的小鸭子畅快的游动,丢下两颗金丹,在清澈的水波下透出,里面有一个样貌丑陋的肥鲶鱼,胡须曲动,大眼珠子上一抹白光,像死鱼,又像沾染到一旁的玻璃瓦片,贴在其上,做一个小女子装扮的银光,让人家看不出半点瑕疵。
抽动的鱼鳍濮水,赶鸭子上岸。
鸭子张大嘴巴咬着岸边的鹅卵石,砸在肥鲶鱼的头上,只听噗通入水一声响,吓的肥鲶鱼胆小的一头扎进石头缝中,不敢冒头看一眼水面上黄白羽毛。鸭子黄嘴巴咬掉了一个白羽毛,掉在了水面上,不知觉扭着尾巴,拽的像是绑在在石磨旁的小野驴。
水面的五颜六色的鹅卵石铺开,由内而外的散发一股淡淡的色彩画感觉,一个小女孩抱着半开的小水瓢,划着一旁的清水,柔润的脸蛋旁还有点小瓜子壳没有抹掉,他看到来临的穿着靛青色长袍老人,袖口的半点流丝边,流云纹理的滚边,挂在下巴的白胡子软成了丝绵。
老人在一旁呵斥:“小杏儿,不要在河边玩水。下面有三十斤的老黑鲶鱼,会吐出腥臭的黏丝,让你粉嫩的衣服上几天臭的拿不出手,何不在我身边听我讲讲外界的故事。”
小女孩不停劝导,捏着旁边的小鹅卵石,砸下水,一下子落在那肥鲶鱼的身上,他的黑长须甩了甩,对着上面细小的身影,露出凶蛮之气。还没见它两个小鱼眼瞅见后方的大肥鲶鱼,一个老眼中,犹如黑夜中红灯笼,它的额头磨得破了外面一层黑皮,少了粘液,伸出了嘴巴,露出只剩下上下两颗牙齿的牙板床。
看到了眼前的小黑鲶鱼,犹如猎人看到了猎物。
它张开嘴巴,一口吞下。
小黑鲶鱼还没有任何响动,就被深渊大口吃下,吐出一对气泡。
随即,伸着他的红灯笼双眼,对着上面的小女孩,它的嘴边落下一点粘液,意味未尽感觉,它悄悄的露出扁平的鱼嘴,两边的长胡须慢慢的摇动,刚要跳出水面,就听到老者的叫骂声:“水,可以让你活的下去。若是我抽了水,让一面铜镜挂在瀑布之上,你妄想成水龙。”
“给你得道的机会,可见你不食人间烟火,还是保留野性。三番五次的想要张嘴噬人,你妖力害要?妖筋还要?”见老人手中的小细棍点了点地面的鹅卵石,摸着自己的小胡须,让水下的老肥鲶鱼慢慢的憋下了自己的身子,沉入水底。
小女孩两个小马尾辫子,一甩一甩的蹦跶着回来了,手中拿着一个金蛋,笑嘻嘻的对着老者说道:“爷爷,看这个鸭蛋。煮给我吃好不好?”
老人摸了几下他的额头,“好。小杏儿想吃,我就做。”
小女孩把金丹放在老人的手中,被他捏着,握在手中。它对着清澈的泉水挥了挥手,引出一道小水流,落在他的眼前。金蛋悬空而至,盘旋之下,绕着他手中的小竹竿冒着热气。老人两眼看的轻描淡写,手指不停笔画着,金丹就慢慢的在冒着热气的水中慢慢的温润。
不过一会,小女孩一脸惊奇的看着金丹自动剥了壳,落在了老人的手中。他吹了吹,轻轻的递到了小女孩的嘴边,说道:“小杏子,可不可以仔细听我讲一个故事?”
她点了点头,“好啊!”
老人闭上了眼睛,摸着一旁白褐色的面部斑点,远处的白黄鸭子蜷着腿坐在鹅卵石上,小女孩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睁大眼睛听着,“在外界,有一个小城,那里的人都很友善,家中常备上一罐子好久,到酒馆买上好菜,等着有人借宿,迷路的游人,就躬身请求入住。在河边有一个小红船,绕着一个大大的圈,水里有上千条卖弄的小鲤鱼,不浮出脑袋换起。因为他们没有鱼鳃,却有一个人差不多的五官。”
“他们的双眼会随着人岸上的人动而转动,有时看到人喜,便露出喜色;看到人哀伤,就悲;看到人怒气冲天,就露出凶牙利齿。”
“但是他们并不吃人,只会随着人的感情变化,他们的鱼嘴大而变得圆润,前面的鱼鳍变成了人一般的双手,开始在水中撕扯水草,勾起下面的大河蚌,作为自己的老巢。跟着他的同伴们一起,围在一个宽阔的石头上,看着红船流动,漫入它们的眼中。学会了爱与恨,情感与思维,学会了如何用人的思维捕食猎物,如何使用工具。”
“那片湖水,深不见底,看不到尽头。它们会感受到一种微微的海水露出其中,有巨大的动物从其中探出头,露出尖锐的爪牙,犹如看到了美食。可是那里的鱼有一天都逃出了湖中,想要跳上岸。还没有退化完全的鱼鳍,被紧紧裹起来,穿上了人们的衣装,看清楚了人的眼眸学会了人的心机,学会了人的口舌之争。”
“没有过了多久,一个道人,手中持着桃木剑,识破了他们的本体。把它们都关押了起来,放在了一个水牢中饲养。它们心中生出了怨恨,最后狠狠的撕扯开了束缚他们的牢笼,杀了道人,拿着刀剑到处杀人。最后,一条街道上,弥漫了鲜血味,布满了残肢断臂。”
“一个老人来了,她用一个水壶盖住了所有的鱼人,最后所有的鱼儿被壶中化成了一个小童子,被他满满的泡上了一壶酒,因为时间久了,那鱼儿化作一个小烟跑到了出来,跑去了一个神庙中。”
小女孩笑了笑,问道:“爷爷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故事,怎么会有那种怪物?若是水中的小黑(就是那天被老鲶鱼吃掉的黑鲶鱼)也顺着瀑布跳上了上面的湖,那么它也会像那鱼儿一样,成为人一样吗?”
老人笑了笑,道:“不会。”
“哦?”小女孩有些失望,她想看到老人嘴里所说的鱼儿化作人形,与她们细细交谈,但是他没有听懂老人所讲的意思,毕竟小女孩还小,没有摆脱童真,幼稚,贪玩的念头,也不会抓住其中意思,去领悟有加。
老人叹了口气,“它虽然不会成为人形,但可以越出人间的小门(龙门),成龙的。你就可以看到它祥云百布,似蛇之躯,
身尾不分,末尾有鱼鳍,头尖似角,细长,前端略带有一点弧形,看起来就像你荡的那个秋千一样。”
他一脸慈祥的看着不远处挂在两棵老榆树的绳索,中间加上一个竹框,后背用细竹签编制出来,抹去了上面的尖锐,涂上了一层淡淡的胶体,小女孩张开手臂,迈着小脚跑了过去。她的步伐很稳健,站在其旁,风吹动竹框,带动了上面还在熟睡的小虫。
小虫冒着三彩色的甲壳,两个小眼睛被风吹的睁不开。
风动,它就移动了一下。
风再动,移到了边角。
风又动,它翻了过来,落在地上。
小女孩一角踩到了鹅卵石上,它被挤在鹅卵石的缝隙中,迎面风吹来,一个大脚落在他的小爪子上,扑腾懂了几下,还可以触碰得到女孩子的脚底。他歪着脑袋,被缝隙中的鹅卵石挤来挤去,还好甲壳硬,躲过了成为肉泥的下场。
随着小女孩抬起了脚,他被推了过来。
小女孩叫道:“爷爷,推我,我要荡秋千。”
老人放下心中的事,拄着小棍棒走了过去。三色甲虫刚抬起了脑袋看看这位常在此地玩耍的小主,就被老人的一个大脚踩翻在地,摸着自己的触角,偷偷的溜走了。
老人的脚力很轻,还没到这甲壳虫的腿部,就收回了脚,让它虚惊一场。
老人一手支撑着,一手拉着竹篮推动,小女孩露出的笑容,像是笑开了花,她的双眼中冒着勃勃的生机,面庞露出来两个清晰的笑窝,她那有些微黄的头发都在那优美放荡的笑声中暗淡,让老人的双眼无法移开,紧紧的盯着。
......
天空中,一团小细云,犹如一团棉花糖被李水山摸过,顺着他的手指尖溜走。千山道人的浮尘紧紧的扣着他的脚底,让他保持着身躯的平稳,每次当他想要按捺不住性子的时候,去摸一摸近在眼前的云彩,却只是勾到了边。
看着近,其实有着一些距离。
地下的一个个小房子里,不时的有人抬头看上两眼,随后就立刻收回目光,做着自己的事情。过了一片小聚居处,这边就是一个小河,河流的尽头,就在那有着三条瀑布的尽头,从这边看去,天际都与那三条瀑布递接而上,每个中间有一个湖面,但是最上面的那个最为宽广,浮空的水雾弥漫在半腰。上面还有一个老垂柳,垂下长细条枝叶,一个个小石块挤压在其上,分流下落的水。
柳条一个垂下,贴近水边。
另一边小水上有鱼越出,虚幻的张开嘴巴,露出全身的金黄,一口咬下一角,继续跳水。还没等到第二口入嘴,就被瀑布上的水冲了下去,一落千丈。
千山道人开口道;“三条瀑布,分别被城中的人叫到‘分’‘别’‘离’。分,意思这分割的阴阳两鱼,上面一个是湖面,有一条鱼跳了上去,就可以抓住跃龙门的机遇,成功化龙。而没有越过的酒只有成为下面肥鲶鱼的食物。
别,一条鱼只有一个机会,一落千丈的鱼就死了,不会再有机会上去。以至于好多鱼类长着认人的眼睛去识别上面的湖面,这跳跃的关卡上,别有洞天,我也看不到。
离,便是鱼化为龙,腾空而起,飞入湖面,远离无名城。这也就脱了这片苦海,一心厌倦凶险之地,逃出了升天,就不知道有出去过的化龙之物,是不是真的走了出去。 ”
“若是真的跨越了三个瀑布而上,他们就算是妖物最为有潜质的。在如此境界,他们的祖辈都无法完成事情,他们就能做到。”
李水山心中有疑惑,问道:“千山前辈,您的意思是这无名城还划分了人与妖的离开方式?难道还有其它的物种?”
千山道人没有隐瞒的说道;“人妖鬼魔神,皆是世界五大种族。五大族实力相当,并不缺乏任何对比的实力。这走去其中化作人族的身躯的不再少数,只是你看不穿他们隐藏的本质。我身为鬼府鬼王,只能微妙的看穿其中实力一般的鬼躯,鬼府中召唤的也只是一些地下的魂质。
无名城自然有他们各自踏出的方式,虽在人族领地,按道理来说,本应该人族居多。可是看穿了他们的本质,就会知晓,与我们相当。只是他们都化作了人的模样。
这封印,老祖树看似是一个一手操纵之人,在他的背后不知道会有何人?不知是人鬼妖魔神哪一族,让人难以揣摩。 ”
李水山皱着眉头,心里却是惊讶。
“这些东西,确实让我心惊万分。”
千山道人笑说:“不必惊奇。若是凡尘中的半仙自然不会知晓这些事情,你来到了这,遇到了我,我多少都会跟你诉说一点。成为道人之心,需要坚毅,困难险阻多变。当你摸不到看不见之时,就要硬着头皮上前。”
“这世间分看得见与看不见。既然你看见,还是要承担起人族的使命。”
第八十九章 纸人斗法,红线引
半个时辰已过,老人就牵着小女孩进入布满青云,看似整一,实则分为四方阁楼。
阁院子中,头发上布满蜘蛛丝的老道睁开眼睛,平摊下着的右掌,无名指上卧着一个青黄蚂蚱,随着老道一起吞吐气息。边上还传来木鱼的打击声,声声入耳。他张嘴一吞,随后边上的几点小雨点,化作糖丝一般入了他的口中,铺开面前的纸人。
纸人到了常人的半腰,上面用红色的墨水圈了五个框,每一个都是不大不小的一寸圆周,捏着周边的稻草,抽出一根,塞进纸人之中。他拉着红线,扯出其中的稻草,瞬间被点着了。随着手指一掐,瞬间熄灭了。
老道两眼望了望里面空旷的纸人脑袋,随即手中无名指按在食指之上,其余三指合拢,念叨一句咒语:“三寸归一,红灭纸术。”
他手中拿起三个稻草塞了进去,他的心脏不停的在跳动,咕咚咕咚的像是要冲出胸膛。同样在纸人的胸口部位也此起彼伏的多了心脏的跳动之声,那个老道手中抓住的红线,左手指尖架在其上,慢慢的拉扯透出稻草。
扑通一声,稻草依然被点燃了。
他皱着眉头骂道:“这个人,竟然有如此实力。红灭纸术,竟然可以顺着我的手心拉出时候,渗透入我的力量中,让我直接结束。”
他拿起一大把稻草塞入其中,捏着术法再次施展开来,树下挂起一大阵古怪的风,吹乱了老道的头发,上面的蜘蛛丝被他捏住不放,搓成一团,也同样扔了进去,“这也给你,还不相信搞不定你这个怪物。”
老人送完了小女孩进了楼阁中,两眼看着下方的老道,笑着说:“顺风才是你捏法的时候,逆风是人家威风之时。小心烧掉你半秃剩下的毛,让你逍遥又快活的做一个秃头老和尚。”
老道皱着眉头,像是对他的话不满意,但是没有生闷气,呀呀的拉着自己的红线,缓慢扯出,就想出一口恶气。谁知道,风又吹过,他之人的稻草顺着逆风又着了,连着纸人的脑袋也烧了起来。他张大嘴巴呼呼的吹起,对着火势蔓延的方向,火停下了,头也烧没了。
留下在阁楼上哈哈大笑的老人,露出一脸的羞耻。
“一个修体之人,用凡人的小术法伤人。这阴府坐下的几个黑袍行夜人可不是吃醋的货色,你对付的怕是那拔了小猫的秋水生。”
“你说的是那个书生?”
老人点了点头,走下了阁楼,佝偻着身躯,站在他的面前说:“秋水生,是一个魔。在十年前就被小童子收入门下,惹到了魔中人,连夜奔入府中杀人。小童子可不是耍戏法的,抬起油灯哗啦啦的催着他们的魔身现行,净水一泼,木鱼一敲就吹的他们这些魔软软的倒在了地上。隔夜,不就被拉走了吗?”
老道尴尬的摸着剩下的无头纸人,心中有些愧疚,“天资平庸啊,空有一颗向道的心,乏力,无缘。我什么时候
就能心神入定,让我感受到摄心之感。”
说话的时候就有些难过,起身拿着纸人甩在了一旁,安心的听着空中入耳的木鱼声。他裹着一层淡黄色的布,从肩膀到身子下,都贴着身。老人左手抬起放在他的背上,画下阴阳两鱼,黑白相斥,手中的小木滚在地上呲呲的拉出一个小孩戏水的模样。
“刚才小杏儿临溪戏水,我多有感触,再传你一法。领悟半载试试!”
老人手中掐诀的动作放缓了几步,手指并拢,在他的背上画法,一笔拉出一个大圆圈,再一笔一个圆弧形,在一笔两个小圆。老道的衣服上印出一个手指的划痕,接着冒着黑白两色,他右手从上面平坦的罩下,拉扯了起来。让老道的额头冒着热汗,着急的问道:“好了吗?”
老人瞧见他一手擦汗,一手扶着临近的墙,白墙应着人影,犹如画上一水墨染笔,朦胧意派。
“不急不急,体质如此好,哪里怕冰冻火燎?”
“不是不怕,是我心里燥得慌!”老人闷吭了一声,这采出的阴阳二鱼滑入地下他画的小女孩的痕迹中,上一眼没见,这一眼再见,活了!
小鲤鱼戏水,小女孩抱着石块丢入水中。
小鲤鱼是白的,小女孩是黑的,水是黑的,石头是白的,这一幅运转的场景中,小女孩的动作只重复了两边就停了下来,而入水溅起的水花。这一旁紫黄的泥土上,露出紫色融入了进去,瞬间加入了一丝缥缈,难以琢磨的感觉。老人一甩画面,荡平了那个阴阳二鱼,暗自说道:
“这‘紫’又坏了我的好心情。”
他转过头,问道:“你看懂了吗?”
老道摸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懂了一点。”
“那你施展一番,融入纸人之中,再去对付那位秋水生看看。”
老道走到一边拿起那丢下的纸人,少了头颅就感觉淡了好多人的模样,就是一个无头怪。先前教授他的书法中,牵红线本来是凡间月老的职能,促成男女的一番因缘,是件极妙之事。但老人所告诉他就是点线拉绳,可以拉出牵扯的那人的喜魂(意思是婚姻之喜),但魔化了人形,又不完全归部月老手中,只是一个道人练手的把戏。可以将计就计的把人的爱情因缘扯出,也算是一个不吉利的术法。
法术在无名城,只会在其内寻找因缘,同样也可以借助老道上次路过阴府捡来的一个头发丝,放在了纸人内,用红线拉扯,通其上的稻草作为诱饵,扯出要下术之人。只怪他愚笨,不懂的灵活运用,用在了魔的身上。还好老人看了出来,让他用阴阳二鱼来困住那秋水生。
若要问秋水生得罪过他没,老道必定回答,是。因为他乃无名城有名的愚钝之人,所有路过他身边的人就会愚弄他一番,把他手中的法宝拿去卖,他还做受益人一样,帮别人数钱。老人路中遇到过他,告诉他关于老树之下,
可以领悟一点关于岁月之术。
一日,无果。
两日,无果。
三日,亦无果。
数着天明天暗,也就过去了一个月,便屁颠屁颠的跑来到这老人的住地,在门前院子旁的大青石坐下。每天亮,就来,天黑了,就迈开腿脚回去。老人看他等的辛苦,也就隔一天点播一下,可是学的东西也是半途而废,快到成功之时,就松了一口气,转身停下。
老人看着无奈,就说直接教他术法的施展,如今也便是学到了一点精髓。
这老道名取自诗中“潭水深千尺,见拨云见月”,前面不认拿了后面一句,拨云见日,老人说寓意有一日不仅仅懂得一身蛮力,修炼体魄,还可以一下子明了,小径通幽,豁然开朗。有一日可以体法同修,免得被人控制做了无意识的傀儡,白活了一辈子。
老道手中画出与老人一样的阴阳两鱼图案,在纸人上留下划痕。接着就是干瞪着眼睛不知下一步如何,思考了半天,老人又说道:“术法可以同使用,融入以前学的也没有关系。”
他思考了半天,拿出点稻草,按在纸人内,等着红线捏在左手的指尖,继续拉着,这一次没有自燃,在纸人上的阴阳两鱼跳动,立在半空。红线拉出,就有一个稻草在其内燃烧,整个纸人就剩下空中模糊的阴阳两鱼。
他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老人摇摇头道:“你成功了。可以回去好好领悟一番。”
老道挺直腰板,想要行礼,被他按下去弯了腰。刚才不见他起身,看不到肥硕的肚子,这一动,就是肥油大肚皮,哼哧了几声,道:“多谢前辈。”
老人摇了摇头,见他蹦跳着离开了。
.....
在漆黑的小舍中,那黝黑的墙上涂着黑锅底一般的灰,整个人穿着黑袍。抬头的瞬间,见到那抹上黑油的脸,在一个小烛火下发亮。
他张开嘴,露出一口清晰的白牙。
还很是疑惑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稻草人破了个大洞,破开的位置正是人心。他挠着脑袋,不解。
刚才在路上行走的时候,就见到那身上的衣袍瞬间燃烧了起来,吓的他转进躲进了自己的房中。立刻在房子中迎法,但是魔之心不是人之心,拿着那个稻草人去了大房舍中,见到那蜷缩在其上的小童子道:“师尊,刚才有人与我对法,我见其还不如我,阻挡了他两次攻击。但最后一次,竟然破了人心的位置。”
小童子没有说话,挥手就把稻草人拿在手中,看了两眼,道:“阴阳两鱼,红线之引。”
“有一个体修之人对你下咒,咒的是你的姻缘。”
黑袍人一脸疑惑,“我没有人族的姻缘......”
“那.....”小童子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丢回了稻草人。
“甚是无聊。”
第九十章 对棋
老人持着木棍笑眯眯的站在院子门前,就见到李水山与千山道人落地。周围小亭寂静,原本那三条瀑布有一个落在其后,吹起的湿润水汽,让李水山在空中摸不见云彩的干燥脸皮,缓和了些。这主道通幽,小溪水通往之处,隔路看花有虫鸣。特别是雨落而冷,翠叶多积攒的地方就蒙上了一层荫蔽的神秘色彩。有蟾蜍盘卧在岸边,露出小孩子踏过的脚丫子印记,三四个不多见的喜鹊,鼓着肚皮脆而报喜,顽石凸立,黄紫泥巴竟有黄鳝,泥鳅白日觅食。
小院子阁楼,有富家宅院之风,却缺少富丽堂皇色彩,远比鬼府精致多了更多自然色。
千山道人首先抱拳一拜,引语道:“虽千山后见一人语,不如看仙人对万人语。”
“好久之前,先生提笔给我点道,我受益匪浅。晓得我修为之心不够牢固,平常只是还是略有懈怠,不知方向,不知何为,更不知为何。”
老人笑着道:“你若是看到方向就不会带一个生人来拜访我了,也便顺了这次机会前来,再次让我给予你点播。可是,修为之事,并不是他人点播就能成。无自己领悟,无自己心中明朗,无你道号千山看破,甚至于万山通,何来道?”
“你的道,还是那句赐予你的话语,看破了就是懂,不破就是心中的芥蒂阻挡。”
千山道人再次拜拳,拉着李水山到前方,拜道:“凡人之躯,李水山,见过丘吉先生!”
老人看了李水山全身,目光停留在了他的手心,并无多语,走进了院中,道来:“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吧!”千山道人在他的面前也不敢多坑声,笑看李水山,就知道丘吉先生对于李水山的一面印象很是满意。千山道人那次前来,还未进门就被说了一同,首先是他面像,衣着装饰等等,这些一眼可见的方面下嘴说道了一番。让他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下去,成了一个未见过世面的农家孩童。
俩人随之进去,见左右并无一人。
看得出这庭院也算是有数十丈长,一旁也只是用简单的青砖垒砌,成为后面云瀑布的装饰,融入其中显得极其微妙。一个半腰肥阔的黑釉水缸,还有几个平常人家腌制食品的物件都干干净净的摆在院子一角,落在一颗柿子树下。可一看到柿子树结出的果实与先前在老尧家的柿子树果实一对比,明显看出来不同。
这里柿子扁平,透着紫意,皮看起来又厚又硬,况且那枝干落下一
层油质,看起来有些渗人,想想,还是那黄皮的柿子看着顺眼。
在阁楼下,有一个小石桌子,上面摆着同样泛着紫意的水果,除去柿子,就剩下柚子,香蕉,还有一个奇形怪状之物。在石桌子上有一个棋盘,画上的方格。
对边正是白棋子,老人面前的是黑棋子。
见老人坐下,千山道人停下脚步,坐在了一旁,看着他,意思正是坐在老人对面。
李水山心中有些紧张,文雅的坐下,见到老人拿起一个棋子放在了其上,道:“你陪我下一盘棋吧!”
黑棋子落在棋盘中间偏右一个位置,让李水山心中不安,开口喃喃道:“那先生,多有得罪。”
他摸起一个白棋子落在其上,老人快速又落一子放在其下,李水山反之又落白子,三下就变出现一个围追堵截的样式,李水山犹豫了,心中想到:前辈所说,丘吉先生考验道力以及修为,但棋面显示颇有技艺考验。
李水山硬着头皮,接着下。
老人道:“长。”
李水山道:“冲。”
老人道:“挡。”
李水山道:“断。”
老人又道:“再长。”
李水山又道:“连。”
这时画面呈现‘五龙出海’之样,白起被黑气锁住。
棋子在棋盘上落下,老人手指灵活,见来了兴致,两人便说着心意下了起来:“断,挡,连,在挡,断档,连,提子......”
接着听见局面不堪混乱,千山道人一脸迷茫,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听见老人笑道:
“单劫,生死劫,连环劫,劫劫相扣。”
李水山回笑道:“我认输,前辈棋艺高超。”
老人平静的说道:“棋子虽入堵截中,可还是有生的希望,白棋没有被我吃完怎么能叫输了?”
李水山只好继续拿起白棋下着。若说棋艺和道力李水山必定会输给丘吉先生,只是这棋下的风格逐渐变化,出现脱离棋盘的妙感。按下的棋子就像脱去了皮囊一般,飘飘升起,而手中下的每一个白棋犹如白鱼在水中游动,老人的黑棋犹如黑鱼在水中游动,两者相互缠绕在棋盘化作的水中。
水平,按下一个棋子鱼就摆动一下,两鱼又像是厮杀,见白鱼弱小,像是被吞噬的感觉。李水山额头落下一
滴汗珠,再次下了一个白棋,这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背后全湿了,浸透了衣袍。
李水山两眼沉入棋盘中,身临其境的看到老人的手按在黑鱼上,对他下了一个指令,对准白鱼的那个部分进行吞噬,转换成黑。渐渐,棋盘清晰了,白棋落入劣势,只剩下几个。
老人毫不留情的抬手,放子,李水山抬手放子,抹去额头汗水。
老人再放子,李水山同样放子,又抹汗。
......
不见白字,见黑子。
李水山败了。
李水山睁大眼睛看到黑鱼占据整个棋盘的水面,再一看,白鱼活在了水外。
他起身一拜,道:“丘吉先生棋艺高超,我必定会输!”
老人开口道:“莫非你只感受到我棋艺的高超?没有了其他体会?”
李水山思考了一下,道:“棋不变,心自变。我下的一个棋子里没有先生下的那么凶狠厮杀,先生道力非凡。我有一说一,阴阳二鱼我似曾相识,只是记不得在哪里看过。”
老人挥手让他坐下,看旁边千山道人比李水山还要紧张,额头的汗珠早就渗透了一旁的衣领,还在思考中。他一挥手,就把棋子甩开,落在了一旁,棋盘的痕迹也消失了。
“你看到的皆是你道力所为,能看到棋盘,说明你与道有缘;能拿起白棋落子,说明你与修道有缘;看到阴阳二鱼,说明你与半仙并无多大差别;能下的赢了我,说明你境界极高!”
李水山有些羞愧,老人哈哈大笑,“可惜你下不赢我。但是极为不错,也不枉费我在清水城见你之时,给你讲述了一番,解决了你的迷惑。那一盘不是与你下的棋,在这里与你下了。”
他脸上露出一丝明悟,“原来丘吉先生就是清水城的天魂念师,难怪!”
老人摇摇头道:“我虽是,但我并不是与你想见的那个天魂念师。我在无名城从没有出去过,那位是我的一道神识,成为我第二个身躯而已。至于他所做,且受到封印的阻隔,我一天后就能感受的到。”
“刚才我看了你一眼,就发现你的手心,还有那老红袍老不死的印记。如今也算是按耐不住了,等到了你。”
老人笑了笑,拿起水果放在李水山与千山道人的面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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