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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客孤南九     何以为道txt下载     何以为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七十八章 石人一族(1)

    如今的干蝉道人所剩余的时间不多了,仿佛走不到第十层,不过他的心中只有那个执念,是那个执念让他的意识存活了下来。

    干蝉道人面对天空漂浮的鬼圣,确实比那时的一逆弱了不少,对于分身来说,能够保持可以抗衡凡分境的修为,也算上可以,但干蝉道人借着李水山之口道:“鬼圣,你胆敢杀我?”

    “你一分身,竟然敢杀天命之身,此等反噬,必定将你绞杀殆尽,此等下落的谴雨,可以把你的魂体烧散,你真敢?”

    “你可敢让本尊亲自前来?”

    他的话语带着一丝猖狂,烂竹盘膝坐下,两眼露出一丝惊讶,他再想,李兄道友到底有何凭仗可以对抗凡分境的修为,有何力量可以再如此大的威压下存活。

    其实他的心里并没有任何胜算,已经做好逃离的准备。

    他还在身上保留了一个宗门秘术,这道秘法只有经过封印上百道的宝器——方天落,才可以施展,不过此等宝器不大,只有他指甲盖尺寸,施展所产生的反噬足以毁灭肉身。

    当然,他决定启用这个宝器,就做好了不要**的决定,他便可以被方天落收入其内,凌空飘散,经过漫长的岁月到达宗门,一修宗。

    刚才发散出去的飞鹤,也带着自己遇到极大危险的信息直奔远处,其实飞鹤只要飞出山海,瞬间可以于一修宗另一只飞鹤产生共鸣,不必等待它飞到宗门才将消息完全传达到,只需要几息就可以全部知道。

    它已经做好了万全不备之策,尽管他与李水山相处交情不错,但他担负的还有更加深厚的责任,他需要承接师尊的训言,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沿途的人与事都不足以破开他的心,不能让他沉迷于其中无法自拔,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必须要做什么,所以为了自己,也是必须的。

    鬼圣分身并未被干蝉道人话语激怒,反而声音洪亮,吐字清楚回应道:“汝如蝼蚁,就算夺舍之人是你,你也该死。吾换命,死又何妨?”

    李水山也开口道:“我死亦何妨?”

    两者对话停止。

    鬼圣分身穆然爆发,这是一股黑气落下,一个百丈巨人握拳奔跑而来。

    地上的震动让一座座山体崩塌,自然有不少的鬼修看到天空的面孔,露出一脸尊敬与沉浮,说实话,他们中有不少鬼还是只见过鬼圣一面的。

    如今看到了第二面,崇拜之意就更加浓厚,它们的双眼有一丝轻蔑和凶残,如此瘦弱的一位少年,还有资格和天空上的鬼圣分身一拼?

    完全就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只不过它们心中也有顾虑,它们早已听说了鬼山中的鬼圣逃离了,走去了山前,山前是鬼圣自己营造的一个空间,那里灵气丰富,何种所需物品充沛,与残败的鬼山是两码事,但它们不甘的心不敢露出在脸上。

    鬼母顿首跪拜,没有出手。

    李水山抬起脚尖轻抬起地,点起天蚕枝叶,收入袖中,瘦弱的手臂前伸,张开手掌握住五彩石剑,看着烂竹穆然抬头起身,丝毫不落于他。

    由黑色气体凝聚的百丈巨人,在空中转动手臂,行成的风可以吹散树枝,还未等到他俩身前,乍然一掏,裂痕从一寸扩散到了几十寸,到了几丈。

    李水山身影矫健,石剑缩小在手心盘旋,被手指点下,情亲一抹,其上黄光绽放。

    这种黄色的光彩透过剑面,爬出一条小龙,龙身缠绕在剑柄上,一股金光爆发,如金甲之人出手,但手中的剑并无肃穆之意,在他的手中灵活尽显。

    李水山走了几步后,飞行了起来,后方的拳影在他身后一个个落下,到了四下后,他汗毛竖起,驻脚后退几步,砰的一声,一个拳头落下,击碎裂壁,百丈巨人抬起手掌抓下,速度惊人。

    化为金色的石剑被李水山一推,落在空中后,骤然扩大数十倍,对着近处的虚空划过,出现的裂痕中多了一丝血迹,呈现半黑黄。

    一个残破的人影坠落,此人看起来若似炼化的傀儡,不过不小心被斩杀到,只能说不巧。

    对于巨人的手法,干蝉道人有些熟悉,这便是山海断绝一脉,石人族。

    山海死去的族群双手可数不过来,统称为大群的妖族,还有鬼一脉的人修,加上精怪之等,它们的脑子中都有族的说法。

    它们信奉的本族强者犹如人族数千年前,古时候的遗留传承,聚成一团,少有主动进攻的,多数死绝了。

    石人一族长相平庸,手臂粗壮,它们保留了一部分的人语,可以供给平时的言谈或者交流,它们并不喜爱杀戮,反而喜欢种花养草。

    此等族群可谓一朵奇葩绽放于山海内,但久之,乱世将起,它们族群的强者还有遗留的古老意识苏醒

    ,召唤了无数的尸骸,可以说是千丈,百丈的石人战士,用以保留传承。

    古时的石人一族都是极爱杀戮的,它们二十成人之礼仪上都是要杀妖邪用以祭祀,如人族一般,牛羊猪,酒水也必不可少。

    那时的它们与人族十分交好,经常互相送礼祝贺佳节,它们也变把样貌像人族靠齐,就连一些术法都是从古修手中兑换取得,用以修炼。

    那时人族的昌盛,可以说是无以伦比,仙雨之地的威名打到了无数地域,其中镇压的强者数不胜数。

    每次真龙的车架拖拽着一些仙君,慢悠悠的飘荡在红黄的宇宙中,那时不知是否有一样的天,是否都有现在一样的地?

    人族一战,必定灭族,这是远古时候的传统,石人一族原本只是一颗经受开天时第一缕阳光照射的石头,后来日月的洗礼,溪水的冲刷,也便慢慢的在人族的领地长大。

    它渐渐生出了灵智,观察世界,后来成为一只精怪,慢慢的成人,成为一只独特,会变化各种石头,利用石头方面技能的人族。

    它在与人族的叛军发生战斗时受伤归隐,它下定决心创立自己的族群,用以守护人族。

    久而久之,它的族群称为石人一族,所有妖族与山中的邪物,精怪都看不起它们,觉得它们就是一块石头疙瘩,并无什么出彩之处。

    但开宗的那块石头葬身自己,把自己下了一个永久的诅咒,而且灭杀了自己的身躯充沛了自己的族人,这可是见过第一缕阳光的石头之身。

    族群盛期,它们守卫人族,但人族也便对其产生了敌视,不想让他一直壮大起来,索性灭之。

    它们族群的强者带着残存的族人奔波逃离,不知到了何处,但它们还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还有未来,它们的老祖说过,它早会预料到人族会灭杀我等,这是不可避免的。

    人是一个复杂的种族,我的选择时依附于他们。

    当第一次灾难发生,你们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受之余,这也是诅咒之外事,它们也便分成几道离去,不知去往了何处,传承是否断绝。

    这些故事,都是干蝉道人在盟土的藏书塔中看到的,至于真假分辨不出,索性当一个新鲜东西来看,但山海真的有石人族的存在,原本它们来到这里的想法只是残存,不参与任何争斗,但事实不可能。

第两百七十九章 石人一族(2)

    石人一族最后的宣言都落下帷幕,山海中再无它们半夜爬山寻找果酿的身影,它们在下雨的时候躲藏在宽大如草屋的六姑叶子下休息。

    一觉就是一梦,睡得昏天黑地的,这里的妖时常欺负它们,说它们并无任何作用,活着就是累赘。

    它们辛辛苦苦的生存下来,打造属于自己的家园,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善良’二字。

    石人开启的祖地传承中,有人族远古强者的身影,干蝉道人虽然并不深入了解,但也在那一战中见过石人一族的术法。

    它们擅长运用自己身上的坚硬躯体作为庇护,每一个幼年的石人都会保留一颗本命的悬石,此石头是它的内核,也将是保护它们成长的一枚钥匙。

    二十岁成年,可以脱离幼体的束缚,因为族中并无明确的要求,可以寻找并且组建自己的家庭,养儿育女,但多了一份责任与担当,它们也可以在这个年纪时候选择游走,追求修炼。

    一般那些天赋极好的石人在幼年时就会被选择下来,带到祖地进行洗涤,抹去身上的山海的浮尘,传承保卫家园。

    但岁月的沉淀,一些可以修炼的远古技法,在这里就褪了一层色,现在再也无法用,族中的强者就会自己摸索,让后代有一个可以保命的技法。

    石人一族居住的地方,十分偏僻,在深山老林中才可以发现的到,有时候,看到一个毫无特点的山中,里面幽静没有任何探访的兴趣。

    这里只要有水源就可以,毕竟石人也需要饮水,它们把水源作为自己行动的源泉,若是缺失了一星期内会渴死,身体的悬石就会破碎,从而就会有一个新的石婴降生。

    但山海一战,任何生灵都无法避免,石人一族的强者在干蝉道人的目光下被击杀,所杀它们的人是一名光头修士,贪婪于它们远古的传承,任何一个石人都没有放过,全部灭杀。

    最后,它们的躯体还有家园都消失了,不知去向。

    而如今,

    出现在此地的黑色巨人,显然与石人有一大半的相似,不说她嘴鼻似人,就连它们抬手的技法,就是冒出身体的铅华,不过降为灰色,黑色作为掩盖。

    它们胸口的悬石不见了,似乎被直接抓出,只剩傀儡之躯。

    干蝉道人操控李水山手臂不忍回击,但在一次次的轰杀下,咬牙再次退后。

    烂竹不懂李水山又想起了什么回忆,他也没有出手,原本修为只停留在摄心境中期的一修宗修士,在内宗看来,就是一个不错的弟子,但烂竹并无这样认为,他相信修为这个东西可以寻求,但机缘并不可少。

    他走出宗,并不想要任何保护,那些平时走出的高贵内门弟子试炼,各个都嚣张跋扈的不行,若是不知道还以为多大的威严?

    实际上,他们仰仗自己的师尊所处的位置,宗主无可奈何,他师尊闭关,只有一个弯腰驼背的老太婆对自己颇有照顾。

    那是自己师尊当年的师妹,常年游历,在宗门大劫之时没有赶回来,回来后才发现宗门破败,护道老槐树破碎,宗门里修士惨死。

    叛乱之修被后续支援的修士抹杀一小部分,大多数随着偷袭数十个宗门远走。

    一修宗在各州都有,每一个都属于分总,其中四个最大,称呼位东西南北,其余以洲名前缀。

    正宗已经随着岁月的碾压离散,再也不复以前,但远古传承下来的底子也不是其他新兴宗派可以比拟的。

    所被偷袭的是北宗,因为那时宗主消失,宗门长老纷纷游历惨死,加上天劫轮转,到了那一刻,一修宗就会极为虚弱。

    北宗为第一次迎接,他来到山海不久正是东宗,下一个不知为何。

    烂竹两眼平静望去,也退后几步,李水山呼出一口气,“石人族强者,你已经死了,你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躯体消散在天地间。尘归尘,土归土。山鬼鬼圣必定会拿你开刀,宣召远古的盟约,让你祖辈不得安宁,你还不醒来? ”

    他的话语并没有任何作用,丢失的那颗悬石乃是每一个石人最宝贵的东西,一旦失去,它们就丧失了生存的机会,它现在如傀儡一般,怕是一丝的灵魂都被抽取或者禁锢了。

    百丈的巨人再次轰出一拳,那拳风在空中摩擦,呼呼的顺着黑气融合离散,李水山闷吭一身,握拳对拳,拳头不够大,那足以可以塞下小屋的拳头落在地下,龟裂的大地,荡起的泥灰,在他的鞋面周围飘起。

    对完后,急忙退后,这一拳让李水山嘴角流出一丝鲜血,急忙退后,这石人的拳头真硬,足以杀死一个摄心境初期的修士,显然这并不是它全部的实力。

    石人一族的强者在古时就有多位凡分境的强者,流传到了如今,在山海外还有修士饮茶时悄咪咪的点在桌子上卖出消息。

    说那烟云蓬勃的山中,有一个拄肘沉思的山石人,它力大无比,时常有人上山采药,它便张开几丈宽的手掌把采药童子或者老人送过去,等到下午的时候,再送回来。

    但呢,这石人之是其一,这采药的山才是另一个石人的背,它全身都是宝贝,若是杀死它,可以安详几十年的清福。

    这开口卖消息的人,就是一个不着调的傻子,买消息的也是傻子,石人一吼,山崩地裂,难免让有些修士望而却步,轰杀道化境强者都不在话下,因为石人类似一些记录在册子上的神,有些凡人就会通过祭祀祈求它们赏赐风调雨顺。

    其实它们并不能如此,但它们在夜中悄悄的吞下大江大河里的流水,在白日吹起,人们开心,它们也可以消磨时光。

    它们坐落的地方属于凡尘的地界,只要施展自己修为的时候,就会被一个若有若无的意识警告,若是经常发生就会击杀。

    它们分散开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觉醒,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自己的族人,在山海的传承已经断绝,但若是被它们苏醒的一些传承者发现,必定会大怒,它们并不是善茬,秉持的信念也是。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第两百八十章 紫袍绣虎青年

    在山海中的石人已经成为漂往的碎片,无法归整,那族中的幼子,有规划的长辈,是否有人真的逃离出了山海?

    李水山抬头弯身,在空中停留一会,看着一团黑雾周转而来,石人并无真实的身躯了,而是被完全黑化,成为一个不人不石头的东西。

    但是他在黑雾中凝缩的术法中还带有山石之状,轻轻一拳打出,隔空就会有不弱的声音回荡,一个粗壮的手臂在无言中挥动。

    “醒来!”

    李水山离开原先的位置,把石剑横放在胸口,往前方压下,烂竹两眼骤变,有一缕火气在眼角流露,手中的剑被轻轻弹起,轻喝道:“多有得罪。”

    那把泛着红意的软剑如龙蛇扭动,身前出现一层刚入祭坛之地时候的红甲,长发飘飘有红丝扎起,身旁有一抹黄彩包裹,它眼眉中泛起一颗颗白色的星石,凝结在每一根眉毛上。

    他轻轻迈出步伐,身上的道袍在红甲行成完整之时,突然灼烧,化为灰烬。

    他身上传信的龙影成为护卫他的一道秘法,要知道他捏碎的玉牌,是内宗的保命之物。

    当捏碎之时,东西南北以及各个一修宗的长老收到后,若是在周围会不惜一切代价赶来。

    他们甚至会牺牲自己保护内门的子弟,因为它们是整个一修宗的希望,它们在后世的传承以及迎接一代代的灾劫,都看他们的造化了。

    他们承载的东西太多,若是有一人成,就可以为一修宗寻找到一条通向未来的道路,这条路也将是他们不惜性命争取的。

    缠绕在烂竹手臂上的龙影张开身上的鳞片,直接竖立起来,有一缕缕的青蓝色气息从上面流露出来,发出严肃又极具警告的龙吟,但此龙吟声只会引得百丈巨人的愤怒,它虽然并不会说一句话,但黑气中露出他的面孔中带着狰狞与杀气。

    它扭曲的鼻梁上有一个个穿孔,嘴角下压,牙齿紧抿于嘴中,淡灰色的浓眉上有枯萎的草绳,泛起了黄意,似乎多久没有去编制换一个新的,但它的拳头犹

    如一座山迎面砸出,横扫的风吹得对面俩人长发后飘。

    李水山驻脚,抬起自己的眉毛,看着这个百丈巨人停下了动作,那伸出的拳头落在他俩不足十寸的位置,烂竹多有得罪的话刚出,就迎来战斗的停止,说起来也很是奇怪,但警惕在他俩人的心中并未消散,似乎在等百丈巨人下一步的动作,还想听听它是否会开口说话?

    百丈石人慢悠悠的收回拳头,轻轻拉扯到了深浅,足以覆盖几间房子的面容伸到了前方,从鼻孔中喷出冷气,落在了飘飞的长发上。

    上方的鬼圣分身已经拧碎了束缚它的虚空裂痕,它毕竟离开了鬼山,再次回来必定需要不少的麻烦,它四肢蜕变,化为一个人形青年。

    此人面容白润,手指细长,身穿紫色绣虎的衣袍,白黄紫的纹理在上面轻轻游动,若是修为低下的修士盯视多久,就会陷入一恶性的循环中。

    它们会以为衣袍中藏有一个世界,虽然不大,但是天的紫的,水是紫的,就连这条虎也变成紫色的化身,若是他走入里面肯定会成为一个掌控全部的强者。

    紫色的妖异在这一刻唤起了李水山的回忆,但此紫还是与那梅花的紫色不同,少了一点什么,也可以说多了,复杂了一些什么。

    它脚步轻,在空中走动的时候,宛如在自家中,喘息的声音从鼻子中流出,嘴巴似乎还在咀嚼,然后笑道:“你来了?你可知我等你好多年了。自从这山海突变开始,我算出的海翻,山倒的.asxs.竟然在平静的外面山海,殊不知,终点还是于这十层中的一层,若是我没猜错,一定是第十层。对吗?”

    李水山挺直腰板,淡淡回答道:“你说的我听不懂,你有什么要说的尽快诉说,若是没有,那便战。”

    紫袍绣虎青年露出邪恶的笑意,道:“你在逃避,你可知,你知道的所有东西我都知道,别以为你占据了他的身躯,就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你可知道这鬼山因我而活下来,我让你出则出,让你死则死,更别提困你百年,可你真的有那么多的寿命吗?”

    李水山面色平静,陷入沉思。

    干蝉道人确实只有一段时间,在山海大战开始之前他要走到第十层,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不小的难度,要知道山海十层,每一层都有玄机,它就算找到了传说中的通道,可以直达那第八层,在那里迎接黑夜,迎接未知的恐惧,他也没有办法保证自己寻找到通往十层的钥匙。

    但是他不甘心,他必须要去。

    他慢慢的靠近紫袍绣虎青年,慢道:“你若是我,也会这么选的。但你不是我,你永远不会明白当知道自己要寻找什么东西的时候,时间已经不够了,你心中的悲苦与无奈。就算是死在行走的道路上,我也不愿意看着有希望的光芒消失,我反而站在原地,痛苦的哀嚎。”

    “你需要的天命之躯和魂魄,你觉得你可以得到吗?”

    “他背后站着的强者,不弱于你,甚至高于你,你要知道你杀死了他,你也会在未看到凡分境后的世界而死去。”

    紫袍绣虎青年开嘴道:“你说的你,不也是我吗?你也知道,都是为了自己的执念。你寻找自己的第十层,我想看到自己的下一个境界。你觉得我会让着你?”

    李水山哈哈大笑,其实坐在阵法中的干蝉道人发出由心的嘶笑,他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人都是自私的,都会为了自己的一切而不择手段,但有人浅显有人深重,但自私也是有代价的,而死亡在一个不惧死的人面前,丝毫没有卖弄的资格。

    看淡了一切人,希望以死来宽慰大家,让自己的小光芒照亮身处黑暗中的迷茫者,让他们在所处的危难困泽中得意滋润,修行也许就是这样,寻找和发掘的过程都是残酷和困难的,但得到了以后,便在失去中忘怀,消亡。

    李水山在笑声中抬起手中的五彩石剑,道:“来吧,你若是能拿走便拿走,我死都没有任何遗憾。”

    紫袍绣虎青年摇摇头,阴险道:“你早就应该死了,那次大劫中,我本尊只逃出一丝魂魄,法宝传承尽数摧毁,你死了,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了,有好多老朋友还在那里等你呢。”

第两百八十一章 四位鬼母

    百丈巨人骤然开动,握拳一轰,李水山握剑挡住,却因为者拳力过大,整个剑体出现了一丝白痕,似乎经受不住这样的摧残。

    五彩在石剑挡住那拳头时候,拉出一道剑光,只是切入石头半寸的位置,而李水山退后好几步,身上的气息在一次次的提升,仿佛拧成一股绳,再次到达了道化境中期,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烂竹动了,他身上的红甲发出摩擦的响动,手中的软剑在用力之时,发出抽动空气的急促动静,剑尖有红色的光丢出,在临近百丈石人的瞬间贴着皮层插入。

    红芒似乎有些玄妙,不用他开口捻诀,自行钻入石人的体内,那股疼痛感,让百丈石人在沙哑中开口了。

    他只说了一个字,但这个字,他们俩都听不懂,似乎是一个古语,但它与人族的语言相通,不可能随意说出这个字。

    烂竹身上红甲外有符文转动,迎接接下来的一个铺天盖日的大手掌,砰的一声,把他推着后退十几步,捏碎了身上的一个不知名的石头。

    这颗石头流露出来的一股烟气却受到了巨人的影响,他伸手一抓,却没握回。

    烟气却被石人吸入自己的胸口处,露出满意的神色。

    李水山弯身跳起,对着他一拳杀出,让它横推的手掌偏离了原本的方向,说了一句:“你可知,此掌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

    紫袍绣虎青年笑呵呵道:“我不必出手,让它杀你们都足够。”

    李水山走了两步,扭头看了一眼鬼圣分身化成的分身,抬起自己的手指后又放下,“你也被灭杀过,想必一丝魂也难以恢复多少,既然找不到你本尊,杀你还是可以的。”

    紫袍绣虎青年脸色一变,抬手一拍,百丈巨人速度加快,似乎要干净击杀俩人,虽然天命之人的身躯对他极为有用。

    它本尊看中的还是灵魂,就是不知干蝉道人把他藏于何处,只有把他逼出,才能获胜。

    他笑道:“你若是能杀,便来。可惜在下有护身石人,就算是经过了不少岁月

    ,他实力保存的尚可,若是他败了,我便捏碎悬石,让他与你我一起消散。”

    他又扭头对着藏于远处的鬼母道:“几个废物,还不出手。”

    几位鬼母迟疑少许,起身奔来,它们眼中有一丝抗拒,但还是拔出自己的法宝,叠鬼不在这里,可能走出了山中也可能在一旁暗中观察。

    但干谒已经灭亡,鬼母死了其一,必定会有其他的鬼争夺传承成为接替他的存在。

    几个鬼母纷纷露出自己的爪牙,眼神狡诈。

    一个露出独眼的鬼影,它手心抓着半颗心脏,在扑腾扑腾的跳动,在远处的李水山心脏也在跳动,就连同后方的烂竹眼神露出怪异,抬起手指指向它。

    龙影眨眼间消失,出现之时,张开了嘴巴咬下,独眼鬼影惊讶中收起心脏,弹腿跳起,手上流下不少的鲜血,血淋淋的露出舌头舔了几下,轻吟道:“贪恋我心脏者,都是妄图。我让我心脏跳动几下,几里内生物都要随之动几下。”

    烂竹心脏再次一跳,它左手压在自己的胸前,踏步而去,它眼角的红光越发浓郁,对着远处还有几百步远的独眼鬼影道:“你叫何名?”

    独眼鬼影笑着往后逃走,不会轻易告诉他是谁。

    “我有一颗心脏,可以感化万物。我有一条条脉络,可以孕育心海......”

    它吟唱一首自己编造的歌谣,身上的衣袍在一刻间破碎,一个两眼血红的少年身影来了,但他的身后同样迎来一个大手掌,他丝毫不做停留,一刹那间用剑刺穿心脏,扑腾之声骤停。

    它两眼挺直,跪地低头,沙哑声中再次握住一个鲜活的心。

    “求生,求生....”

    李水山脚步未停下,那百丈石人的大拳轰杀而来,直接把地上的泥土蹦起,石头斗飞奔到了看不见的地方,烂竹取回龙影,轻轻的踩着地面飞去,悬空在空中望着剩下的几位鬼母。

    现在露出身影的总共有四位,其中一位抓着自己的心脏似乎在沉思,有些转不过来神,剩

    下三位咬牙硬上。

    一位全身冒起火光手中有一个陶罐,从中流出一滩水,化为与自己相似的黑影,轻轻的扶起身后的衣袍,对着放出它的那位道:“杀人,一人一两。”

    此人点头答应。

    它们似乎把俩人当作了美餐,黑气沸腾之时,后方的大拳落下了,李水山全身的气势爆发,抬手一按,念道:“杀人之法,吞脉。”

    一股狂躁的气息卷起,他两眼血水流淌,抬头仰望天空,看不到任何希望,下一刻身影直接消失,出现之时,嘴中警告道:“既然选择好卖命,便不顾先前所言,杀之后快。”

    四位鬼母的实力大不如从前,那位叠鬼还可以战一战如今气势恢宏的李水山,但它们三鬼气息退缩,似乎经历了一场心劫与外劫,让它们抖动的黑气中出现一道道细纹。

    这是内劲不足的后果,也是他们许久没有修为的进阶,反而退步留下了的遗憾。

    李水山张开嘴巴狠狠一吸,把周围的黑气引入自己的嘴巴,似乎有一个阵法在逆转,来消磨这些有毒的物质留下的便是精粹的灵气。

    它们纷纷退后分撒,最后一个矮小,有些胆小的鬼母吞咽下口水,一个影子落在身后,抬手一抓,只听到哎哎的叫唤。

    他伸出的手掌狠狠一捏,碎裂了他的一半躯体,让它如柔软的流体一般左右倾斜,它痛苦的哀嚎道:“道友,道友,放了我,我只是一个有贼心无贼胆的鬼啊,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把身上的宝贝斗送给你。”

    没想到,李水山竟然微微点头,收了他身上所有的宝贝后,它只留下一件淡薄的衣袍,畏畏缩缩的躲进山中,不忍见人了,那出现鬼影的鬼母被扭头的李水山盯上。

    下一刻,一双大手拍下,一把石剑落在空中,那鬼影一挥之下,砸开,声色俱全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水山回答道:“杀鬼。”

    它哼了一声,手掌中有一面反光的镜子,黑色的红边压下,轰然爆出一股杀气,似乎在抵抗。

第两百八十二章 要杀鬼母

    “道友,手下留情。”

    听到求情的声音,李水山站在远处,两眼望去,抬起手指一点,一个褐色的五彩飞鸟展翅,那面镜子上也有这样的鸟儿,不过在飞翔的途中折断了翅膀,烧出火焰,一头钻出镜子与那只鸟儿融合,一同消失。

    李水山脚步并未停下,在下一呼吸跨步到了它身边,嘴中吐出一个子,“吞。”

    他身上一股吸食之力展开,拽着那面镜子一起捏碎。

    那沉重的威严直冲内心,让它两眼陷入思考,身上的衣袍飘起覆盖了它的头颅,脚步咚咚的踩在镜面碎片上,心疼的说道:“道友尚可,此番比试到此为止。我鬼母几人都脱离了鬼体,并无法施展全部修为,就算道友把我们都杀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它回头对着紫袍绣虎青年抱拳跪拜,起身便往后飞去。

    此去自然不可能回头,剩余三人自然不可能再停留,那召唤出黑影的鬼母,神情低落,在他的目光下收回影子,抱歉道:“此术是假的,并无任何杀伤力,我已经没有再战之力。日后相遇,道友小心。”

    剩余二位,卷衣离去,留下紫袍绣虎青年蓦然一笑,挥手召唤回百丈石人,慢踩上肩,两手腹背,道:“你修为不凡,但在我面前班门弄斧,丝毫没有意义。我另外两道分身也在赶来的路上,鬼山如今虽然处于疲软期,但大战之日必定会绽放光彩。少年的魂与身躯,我取定了。”

    李水山收剑后,面对它道:“你该出手了,不然我杀了你。”

    紫袍绣虎青年摇摇头,挥袖子间,那百丈石人离开原地,胸前赫然多了一个白石,发出炽热的光芒。

    “杀了它们。”

    此命令一下,百丈石人凌空握拳,吸收了碎裂的石髓,山体崩碎,从离开到第一位鬼母的身旁,只是挥袖子间,一拳打出,一个白色圆环转动。

    那个鬼母刚才没有对李水山出手,但在离去的时候还是保留了不少的警惕之心,眼睁睁的看着光环来到,沙哑嘶吼中,竟然泛起了妖气。

    “悬石,此等强者,不好惹,难怪福字道袍修士提醒我,要小心离去,我算的它分身因为此山的落败必定牵扯到它,大战前夕,剥夺了镇压之地的威势。我猜对了一点,但没想到它夺走了石人族的强者,控制了它。”李水山双眼微动,喃喃道。

    这股妖气中含有蛇的影子,手臂弯曲,对着那个大拳头隔空一击,喷出黑气退

    后几十步。

    它双眼中有一丝阴狠,淡淡说道:“鬼圣,给我一个理由。”

    紫袍绣虎青年抬手按下,百丈石人也抬起手掌按下,“没有理由。”

    “当年救下你,也是一面情缘,如今,一切都变得不值得一提,那就如散失的叶片归于平静,省得我担忧。”

    它咬牙后退,对离开的三个鬼影道:“此时不撕破脸皮还待何时?”

    三个长牙咧嘴的衣袍下的嘴脸低下,无轮廓的下颚,黑发上漂浮的瑞黑色也沉淀下来,绿油油的双目挣扎抬起,它们对眼前的青年并无任何感激之意。

    回忆当年,它们也是一位坐在宫殿大堂上的人影,那人手持一柄水晶血叉,青眼若看几人,露出一丝满意,无论是鬼山的域外来客,还是诞生于山中的葬魂,都是鬼的一脉。

    它在外海之战中收下它们,这里鬼气浓郁,自然不差修行的媒介,那时的鬼圣是如此温和,甚至不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动怒,后来鬼圣独自一人闭关不出,吸收了鬼山的所有灵气,鬼气,叹息走出。

    那一次它满头白发,似乎在为鬼山的未来发愁,更为了自己修为的瓶颈期。

    鬼圣老是爱喝酒,喝的是血酒,气味钻鼻。

    下马的一些鬼修,拿刀就斩下一条马腿,岁月积淀下的鬼血蕴含魂力自然不弱,滋润心田。

    当它再次藏在雪中三次,用手中的叉子指引三个方向,每一个方向都是死局,如今棋子落空,横竖的棋盘上没有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围追堵截的杀棋,必须将尔等击杀在马下。

    它在那次寻找出路时,性格完全蜕变,再也没有黑发,两眼如青,孤单沉思,揣着平静的红心跳出鬼山,创建了自己的鬼地,全新的存在,桂庙,尸骸,青苗,落下花雪的嬉皮笑脸树木。

    鬼山落败了,没有一点生机,所吸入体内的灵气也是残次品,鬼母掌管的是鬼的一生,但作为母亲一般的存在也无法摸到自己孩子的呼吸,地底的鬼气散尽,可以遗留的传承都被带走,去往了那个地方,名山前。

    如今的鬼圣冷漠无情,破开了封天,夺走了一切,还在山中留下一颗种子,在落花之日,大战前夕,用鲜血去铸烧,方可成一道特殊的鬼术,但它没有说给任何人听,但叠鬼发现了,它早就警告各位鬼母抓紧行动,否则死的就是你们。

    可它们起初也是摇摇头不相信,干谒成为葬身人将的一颗棋子,人将结

    果缥缈不定,不知是好是坏。

    此时,鬼圣便撕破了脸皮,想要夺走它们的姓名,怕是种下的果树长出了诱人的果实,它们不知道后续的事情该往按个方向发生,但应该不会美好。

    鬼圣分身代表的意思,想必代表了整个鬼山,山中的鬼都痛恨着这无情之物。

    但鬼圣毕竟是远古飘荡的游魂,落在了山中,借助山中保存的古老意识重生,得到了通天的造化,但感激之意是否就是灭杀和摧毁?

    那三位鬼母双目红绿交织,似在痛恨,后尾如烟一样流动,看着奔来的百丈巨人,轰的一声,挤出雷丝击打在半空,蓝色的雷电涌动,如散花一般。

    其中一位鬼母吞下自己的手臂,不过片刻吐出一个又一个写满黑色符文的手掌,五指摊开,对着雷丝拉扯,当它手掌触碰到之时,啪啪的声音颤动它的身躯,但它丝毫不在意,几十个手掌纷纷飘出,扯着雷丝消亡。

    接着从自己的嘴巴中又抓出一个黑色衣袍,轻声呼道:“快走,石人族的强者有了悬石,战不胜。”

    它融入黑衣袍中,这个法宝又在眨眼睛裹住另一位鬼母,正是那手握陶罐的鬼影,它两眼泛着黄光,捏碎罐口,轻轻一吐,一股黑丝眼飘出,因为罐口只有手腕粗细,足以让他一手握住,这罐子口一缺,那飘出的黑丝就成了相貌丑陋的人脸。

    人脸上写满了人的名字,手持罐子的鬼母咕咕少许时间,对其说道:“石人!”

    它便充满了凶气,看着一丝黑烟瞬间膨胀为数丈,身躯如柳树吹风般扭动,沙哑的对其吼道:“石人!”

    再次一看,它成了四五十丈的巨大黑云,那手持黑罐的鬼母忍痛说道:“杀了它。”

    黑烟中有一双红眼,眼中流淌出来的不是烟气,而是真实的鲜血,滴滴如雨。

    它听着那持着罐子的鬼母轻声对着破罐子道:“儿啊,你知道吗?当年我亲自把你从水中捞出,看着天空邪月临空。喜欢猎杀的蛮族把月看做了猎物,装进了自己的罐子中,我在生死之间把你救了下来,并且用红色的衣物帮你覆盖,几年,几十年,甚至到了百年,让你血融入眼中,让你听,不让你看。”

    “如今,我不再束缚你,你本就属于天,你本就是一个邪月,如今黑夜正在鬼山,杀了那石人,还有那要杀了我们的青年。”

    黑烟卷成一个与石人类似的庞大人影,抬起拳头,蛮横的砸下,丝毫没有犹豫。

第两百八十三章 枯术

    百丈巨人也抬起拳头对轰,撞击的声势如实惊人,但黑影退步三次。

    李水山戴上点目荷叶,两眼闭合后,再次睁开,就看到了三道细线。

    这三道线泛着不同的颜色,一个落在它的头顶,剩余两道落在他的左右肩,思量道:“有趣,此荷叶竟然有如此效果?如果我投入全部的修为,可否看清楚破绽在何处?”

    李水山身上的气息凝聚在了眉心,轻轻流到了荷叶上,随之,一双蓝色的眼睛睁开,如同星空亮影飘动。

    黑影中燃动的双目眨动,瞬间投入了战斗中,他嘴中还在嘀咕算着时间,这一战持续了大约一个时辰。

    每过一会,这黑影就会有一圈神秘的气息绕起,力量就会暴增不少。

    手持陶罐的鬼母佝偻着身躯,跳出黑袍,头发蒙在道衣中,鬼修本就阴森恐怖,喜阴怕阳,更加抵触雷电,颤抖黑唇沙哑道:“我一生只败过三次,第一次输给天骄之子,朱梦来;第二次输给远行者,狼心人,第三次便是败给你,鬼圣。可我不想在你手中败第四次。”

    他嘶吼中,飘入了巨大的黑影中。

    这一刻,一双包涵沧桑的双眼睁开,一股岁月悠然的感觉伴随咔嚓的陶罐子碎裂声,慢慢的渗透出来。

    手持心脏的鬼母被裹进黑袍中,望着天空庞大的声音,哀伤道:“鬼圣,你为何变成这幅模样?当年你算计梦魂真人时候,你心中装的都是鬼山,现在梦魂真人死了,你到底怎么成了他的模样?”

    紫袍绣虎青年冷漠无情,轻轻甩动衣袖,狠心道:“杀!”

    时间慢慢流逝,破碎的山体中有野鬼落入黑雾中,留下凄惨的吼声,只看到更多藏在山谷中还有隐蔽在黑雾中的尸体,多数为人族的修士。

    他们干裂的脸皮上,似乎被印上几道符痕,随着飘荡的雨水停歇,他们仿佛吸满了撑开皮毛的所需之外,不断膨胀,睁开了黯淡无光的眼神。

    他们的牙齿零

    七数八,但浮在上面的污垢瞬间消散,变得洁白无瑕!

    眨眼睛,他们动了,奔向的几个目标,正是李水山与那黑袍中包裹的鬼母,而烂竹似有意被他们忽略,索性脱离了他们战斗的范围。

    那巨人与黑影再次对战,嘶吼和撞击声迟迟不断,李水山气势再次提升,虽然步入摄心境中期,但还是难以抵挡那石人的追杀,看着浮肿的尸体站在空中,伸出黑干的手掌,轻轻一捏。

    他便握剑后退,仅凭这头顶的荷叶就可以看到他们胸口和脑袋中有红光闪动,心神一动,思索了一会,便把右手中指轻轻的抬到半空,点了几下。

    这几下,凝聚了空中已经不多的灵气,成了一颗颗石头,足足有十颗,有一部分撑不住这周围的威压碎成两半,有的坚挺着被他抓在手心,轻轻一丢,灵石便顺着一个方向而去。

    最后剩下的一部分也有六七个,一部分在空中又爆开,剩下的杀入尸体的头部或者胸口位置,但丝毫无用。

    他们毕竟不是活着的修士,早已丢失了魂魄,剩下的肉身,就算不经受岁月的催化,也会慢慢的腐朽,但他们的眼神却丝毫不迟钝。

    这就让干蝉道人若有所思,莫非是在他们未死之时直接封印身躯,让他们的魂魄也逃离不了,那么就可以达到这种尸体具有灵性的现象,若是如此的话,那是有多么残忍?

    “我该怎么放你们离去?”

    李水山手掌微立,砍下后,一道白痕在空中留存,他踏步而去,对着尸体一抓,想要刺穿一具尸体的头颅。

    但情况不妙,他们周身有一股散发的腐臭味,让人有一种全身刺痛感,若是一手下去,不知会碰到什么毒物。

    他索性点下一个简单的口诀,一道灵气凝缩成的绳索拉着他的手臂,狠狠拍下,通过灵气的压制,犹豫针线一样杀入他的眉心。

    眉心处流下水流,慢慢的腐蚀了他的面容,经历不知多少年份的头发也随之脱掉,他正要看清到底是何红光

    时,一个紫袍身影来了。

    他似乎在捏出一道诀法,轻轻压下,想要点在李水山的后背,但他背上的两把小剑感受到危机,浩然发威,抵触了来临的诀法,但还有一丝落入其上,被青铜剑的嗡鸣震碎。

    李水山抬手同样拍打出一道诀法,按在那尸体的头颅,浅笑道:“鬼圣,就会做这种偷袭的龌龊之事?”

    尸体陡然倒地,他伸手一抓,收入了山巨人给予的储物袋中,然后猛地转头,“既然出手了,那么就让我看看最弱的分身是何种修为?”

    紫袍秀虎青年又掐出一道诀法,在脚底下绽开,左手手掌放平,轻轻移动,不吐不快道:“我不与你斗。”

    李水山讽刺骂道:“你还是不敢?”

    紫袍秀虎青年掐出的诀法绝似人修之道,白纹转动,枯败的花瓣在空中燃烧,他嘴中喃喃道:“枯术,燥风。”

    他手指再次一弹,花瓣飘起,出现的影子包裹了三四丈的范围。

    “枯术,引柳。”

    原本飘起的枯叶,伴随着花瓣在空中散开,一株株看似生机盎然的柳树生长开来,对其再次一弹,枯燥的气息刮向李水山身边,出现的幻觉竟让干蝉道人都疑虑了。

    “枯术,溪人。”

    李水山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沉下去魂魄骤然破开了封闭,跳了出来,对着干蝉道人看了一眼,两眼冒出凶意,淡淡道:“你助我,我来。”

    干蝉道人两眼疑惑,惊讶中推出了一半身躯的掌控,李水山轻轻探出手掌,桃木剑在手,张开左手一挥,后方突然出现一个铺天盖地的大拳头,砰的一声,李水山还未反应过来,直接被砸出,猛吐出鲜血。

    “想死?”

    李水山淡淡开口。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躯,此时他的双目右眼血红流下鲜血,左眼蓝意爆发,条条蓝色的线散开后凝聚,用手在木剑剑面上狠狠一拉,鲜血流到上面,爆发气息越来越大,黄光笼罩。

第两百八十四章 无敌的我来了

    他对着头顶的点目荷叶一点,气势再次一升,两眼平静看去。

    周围一片枯败的景象,唯有那阴森笑意的紫袍青年话语,还有百丈巨人与那黑影大战的嘶吼声,那突然袭来的拳头正时石人的,李水山丝毫不乱的看了周围一圈,面对一句句嘲笑的话语纹丝不动。

    周围的战斗的声音嘎然停止,李水山身上的蓝袍皱缩,蓝意开始退去,如秋黄一般。

    他的皮肤丢失了一部分水分,变得干皱,他在等,在等一个时机。

    忽然,一个硕大的拳头再次轰来,李水山丝毫不迟疑,握紧手中的桃木剑狠狠一插,冒着血气与黄意笼罩的木剑竟然比铁剑还要坚硬,百丈几人哀嚎一声,猛地收回,把李水山拽出了枯黄的幻境。

    李水山拔剑跳下,对着紫袍绣虎青年看去。

    一眼血红流血,一眼蓝丝凝聚。

    他脸色突变,仿佛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的眼神,他嘴中喃语又停,脚步后撤,但还未开口大声喊叫,一道剑影来了,他身上的虎纹骤然一缩,在他衣袍上跳出,“绣虎。”

    虎叫震山林。

    李水山很是无情,桃木剑的威力大的惊人,还是一剑砍掉了它的头颅。

    紫袍青年对着空中呼道:“戏看够了吧,还不快出手,他已经出现了。”

    一阵风吹过,天空破开一个大洞,一双大手按下,轻轻一挥,砰的一声,李水山的木剑直接断裂成两半,插在山腰上。

    百丈巨人因为李水山的一击,被黑影找到了机会,让他原本处于上风的情况突变转变。

    但这双大手的出现,让百丈巨人也被压在地下,那黑影瞬间被挥散,手持陶罐的身影直接碎裂,哀嚎一声惨死,黑袍中的三位鬼母流下泪珠,遁入山间。

    这双大手再次一抓,淡淡回荡道:“蝼蚁!”

    黑袍被吸气,轻轻一丢,落在一旁。

    李水山站起身子,抹去嘴角的血痕,淡淡道:“杀我之人不止你,你要杀我,可否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

    “找死!”

    那双大手再次按下,出现一

    个黑袍中年人,轰然一声,李水山再喷鲜血,跪地倒下。

    干蝉道人两眼注视李水山的魂魄,想要抬手还是放下,只是看着他。

    他的心神十分震动,他很少看到如此疯狂之人,他轻轻呼气,转动阵法,移动灵气输送给他养伤,但李水山撕破身上的道袍,露出瘦弱的身躯,上面斑驳的血痕露出。

    “我不需要。”他嘶吼着对干蝉道人道。

    “我需要的是我的自由,是我的想要的一切,谁人都不能掌控我!!”

    他左眼完全蓝化,右眼血水不再流淌,反而也泛出一丝蓝意,身上出现一抹紫意,紫色的梅花在慢慢的泛滥,由他的脖颈肩到了胸膛,到了后背,他身上的气息反复起落。

    原本到了摄心境中期的修为,突然落到了凝敝境中期,猛地跳上了后期,直到圆满!

    出现的黑袍中年人邪意一笑,轻轻抬起手掌抽下,轰的一声,李水山退后了十几丈,整个人血肉模糊,身上的紫意再一次扩散,他双眼的蓝意到了极致。

    在他的身后,有一个黑色影子开始凝聚,只是无人看到。

    “若是不屈服,便打到你屈服。”

    “我不是第一次面对天命之人,也不是第一次面对你这样看似强硬的修士。”

    “你还是太弱了!”

    李水山痛苦的嘶吼着,许久以来的压力,全部爆发出来,他身上酝酿的气息骇人至极,紧握的拳头搅拌着浑浊的雨水,一字一句的说道:“杀我啊!杀我啊!”

    他脖子上的紫色慢慢的爬上面庞,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笑声,整个人如同入魔一般。

    “杀了我!杀了我!”

    “哈哈......杀了我吧!”

    此番景象,看的烂竹面无表情,但他心中仿佛想起了一些回忆,叹了口气。

    不过天空中漂浮的黑袍中年人没有丝毫表情,抬起手掌要再次一拍,但在这时出现一个人,此人是一个白衣幼年的孩童,他白净的额头上抹着一道红印,全身有一股说不出的沉稳。

    他轻轻抬手,按住了刚要出手的黑袍中年人。

    “切勿出手,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要取走他身上的秘密,不要让他入魔道。”

    黑袍中年人轻轻笑过,似乎对于他的话丝毫不在意,推开了他的手掌,“幼,你是本尊最强的一道分身,但也是我最看不起的人。你如此懦弱,胆小,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前后,难道我杀一个天命之人都不行?”

    白衣孩童叹气道:“你杀天命之人,会沾染因果。”

    黑袍中年人可不在意这些东西,哈哈大笑道:“因果又怎么样?”

    “我对其一点都不在意,就连那放出求救之鹤的一宿宗内门青年修士我都不放在眼中,我一生杀了多少人呢,你心中没有数?而我诞生便是为了杀戮而来,我怎么会连你的教条之礼都信?”

    白衣孩童看着他走下空中,似对于跪地的少年有极大的兴趣,他大声的喊叫道:“天命之人,原来就是这样?弱的连你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看到人将是怎么死的?他的妻子的遭遇是我一手缔造的,我的目的就是让他死中求生,让他求生中又感觉到死亡。哈哈,看到了没?”

    “他在万剑山中得到的杀戮之气也是我刻意留在的,现在他葬身在自己的情上,这就是解脱。”

    “干谒背叛我之意我早已察觉,死,罪有应得。凡事都是我设定的,你们都是我一枚棋子,死或者生都由我来决定。”

    他伸出自己手指,后方便浮现一个巨大的黑色指印,他呼了一口大气,轻轻一点,强大的威压爆发,压得烂竹似有些喘不过气,淡淡的开口道:“凡分境的实力?”

    突然一个白影跳出,周围有一串娃娃的叫声,他们欢快的唱着歌谣,似乎在引诱着多数人得目光,出现的人是一个坐在青皮上,穿着素衣,是一位鼻子如钩,卷发垂髫,下巴尖平的老者,他脸色沉闷,对着虚无缥缈的指头哼声掐诀拍向空中。

    “无敌的我来了,都给我死开。”

    他拍出的诀法十分古怪,似乎与他本人的性格都十分类似,鲜红的亮纹左右扭捏,上下起伏,犹如顽皮的孩童,在上面刻印一道道细痕,直接渗透进去。

第两百八十五章 鬼山的轮回

    无声的化解后,他微微一笑,“小子,认识你老子我吧?”

    上方幼年,青年,中年的鬼圣分身都已到齐,就差本尊的出现,但它们对来临的老者表现的几位厌恶,没好气的回答道:“山诠老祖,你别多管闲事!”

    他哼哼道:“我就管,我这次小的不管,还管大的。”

    说着,他挥袖子卷起李水山,顺带着把烂竹也带走,笑呵呵的奔去远处,着黑袍中年人咬牙搓动,嘶哑道:“你....要不是顾忌你是本尊的好友,我早就抹去你的存在。如今还来破坏我的好事?”

    他一边跑,还一边快乐的笑着,似乎对这种小勾当没有少做,眼见着后面一双大手抓来,他笑道:“小娃儿,看你们表演了。”

    “奏乐!”他哼哼笑道,嘴中唱道:“小鱼儿小鸟儿,小小玩意儿,小娃儿多有多,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哎呀,我也数不清几个了,哈哈,小瓜儿入嘴,又脆又香,我的娃儿就会偷瓜,一手一个两手两个......”

    他扭着屁股,极为风骚的看着下方的鬼山开始崩塌,嘴中滋滋不怀好意道:“都说了,不要把山种的那么密集,不要生那么多的野鬼,压都能压坏了。你看看,这里的灵气都匮乏到什么地步了,就算是有修士来了,看一眼还以为是荒野之地,我都看不下去了。”

    九个小娃儿个个报数道:“我是小白,我是小红,我是小绿,我是小蓝,我是小青,我是小紫......我们是九个娃娃。”

    而他又指着独自逃跑的老者道:“那人是我的爷爷,爷爷,爷爷....”

    呼唤的声音让老者不禁骚动,搔着自己耳朵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这群小崽子,看我回家怎么揍你们!”

    九个娃娃有说有笑的围绕在黑袍中年人的身旁,仿佛在告诉他,是他爷爷让他来的。

    看的老者哼哼没好气,想要回去用皮鞭狠狠的抽打他们一顿,大声对着后方说道:“你别追了,这两人我要了,我要带他回我的麓远山。”

    黑袍中年人脸色不好看,但他还是警告道:“山诠老祖,本尊现在不方便出手,你来这里倒打一耙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留下此少年也是他的意思,你这....把本尊放在何处?”

    他的话语柔弱了不少,不是因为他害怕这位老者,而是对于鬼山来说,那时有天灾落下,压制这片地方的鬼气不能盛放,一座座起伏的山脉上还残留一剑之威的气息,那是开山者的力量,他凭借自己的造化之术,吸磨渡改,化繁为简,成一片汪洋,也就是他坐下麓远山的倒水湖。

    倒水湖中倒影人,一面俗山一面情。

    青衣素面,爱意渺然,

    山诠老祖喜爱喝茶赏景,有时调戏一些美女良人,也就成了扰民骚人,他爱说大话的毛病从无到有,只是几年的时间,以前的他性格寡淡,喜爱素食,吃着山中的野菜,伴着清晨的露水,倒也过的爽快。

    黑袍中年在山诠老祖改变之日,就驻眼观摩,十几日故去,早已看透虚妄,在山中的日子过的久了,也便多了一丝烦躁,他成为分身之前,便有着自己的意识,对着远处拂袖低眉摆弄乱石,一点点的雨水也会招惹的他不开心。

    月光一灭,岁月舌短,两眼如亵光陈黯,凶蛮爱血,杀戮的本性暴露出来,紧随本尊称尊,方位为

    中,前者为青,再前者为幼,而本尊为老。

    “这是本尊的意思。”他停下脚步,两眼怒气道,话语中带有些许不爽,要知道他遇到这样的人,必定会先杀后说,但眼前的老者让人讨厌,烦闷,但想不能说,迎来的却是笑开怀的回答:“道友心性不稳,让我九个贼儿随你开玩一番,日后,见到老子时,切记,要大声的称呼我的大名,山诠老祖。”

    他极速的捏起术法,遁入远处,身后硬生生挤压出一道道泛黄的云气,幼儿飞奔而来,他神情凝重,他对着自己眉心一点,捏出一片黑色符文叶子,叶子落在身前,变成了可以承载三四人的小船,但他捏出细丝,幻成一道道绳索,压在船身。

    小舟变小了一半,他轻轻拍打,便犹如阵法一般运转,疾驰追去。

    他的眼神落在被九个小娃娃纠缠的黑袍中年人身上。

    这些娃娃修为虽然不高,但各种颜色像是套索一半缠绕再他的身上,无论他怎么甩动都无法丢弃,他身上的黑色衣袍被他们柔嫩的胖瘦扯拽,撕拉一声,露出一道大口子,他们纷纷怕入衣内,左右挠痒,让一脸怨念的中年人露出一丝诡异而怪异的笑。

    山诠老祖再飞行之中,不时的望向裹在衣袍中的两人,满意的点点头,又皱皱眉头,实属看不出是好是坏,他摸了摸自己的白发,淡淡说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不管了。”

    李水山此时全身气血沸腾,紫意在不停的拉扯他的皮肤,慢慢的侵蚀他的血肉,让他陷入昏睡的灵魂再一次苏醒,阵法中的干蝉道人眼神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到他醒来,急忙道:“小友平静心情,不要在怒急用事,否则你上下难以行,到时候,到不了第十层,你的机缘也会散尽。”

    紫意在飘荡,让他的灵魂都开始沉重,仿佛披上一层绿衣,但他听不到干蝉道人的话语,在自己的思想中,有一道道沉寂下的红线,突然震动,后慢慢安静下来,在许久之后再次震动,这样反复,让他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他深沉的喘息,渐渐沉静下来。

    山诠老祖优哉游哉的打道回府,云气挤压声传来,一只小胖手伸出,想要拽出他的身影,但被轻咦一声后,那鄙视的眼神从上流露到脚跟,要是把烂鞋一丢,十个脚趾头上下一定不齐全。巧了,就是这么做的!

    那小胖手后必定还有全身,只不过,这老东西哪里允许他出来,上去就是一脚,踹的他的一股子劲呕吐,退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伸手一抓,逃了出来。

    这老东西哈哈笑了起来,再一穿鞋子,走了。

    黑袍中年人被九个小娃娃又拉扯又撕咬的,渐渐失去了尊严,卷起全身的气势想要杀去,谁知,这裹在身上的融化糖果怎么那么容易丢开?让他泄了气一般。百丈巨人抬起头颅,挥动拳头,远处的黑气被他吸入悬石,义无反顾的杀去远去,这次杀得是山间的鬼母。

    山中,早已落败的无任何生物存在,唯独那一株冒着笑脸的树木渐渐枯萎,同样化为黑烟气吸入悬石中,紫袍绣虎青年轻轻一点,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就坐在巨人的肩膀上,大腿翘着二郎腿环视下方。

    “追杀三位鬼母。”

    他眼中有妖异之色闪过,继而下了命令,百丈巨人挥拳,一锤,锤破了浮起黑云的半山,一株株生长在地下的藤树,露开一张笑脸,瞬

    间生长几十丈,还没有抵到百丈巨人的腰部。

    它便低头,转动眼中的一个若隐若现的小眼球,眼袋下黑物质沉淀,犹如蜘蛛网遗落,捧起的肌肉狠狠后撤,一拉,嘴中似乎吼音威慑。

    笑脸被直接拉出,犹如一朵残物死伤垂下,它的根部吸收的是大地之下的水源,这中水看起来不多,但十分浓厚,当被拽出地表的时候,化成气体消散,要知道,水中包涵的东西,是天然成型的怨念,煞气,还有最主要的鬼气。

    古时候有一种鬼诞生于天地,受到日月的影响,所以超脱于灵魂,当人间之血落下,岁月轨迹的偏移,魂力作为最主要的一种人寄存方式,开始出现。

    百丈巨人也喜爱这种气息,悬石犹如星辰,吸收殆尽之后,两眼怒气冲冲的挥拳锤开整片山,似乎针对三位鬼母。

    在漆黑的地下,这里有一摊烂泥,烂泥中有一枯井,三位鬼影左右走动,轻轻的坐在周边,嘴中念念有词,像是在祈祷,这时候,有一个重叠的影子走来,它手中抓着乳白色的晶石,近处一看,它两眼血红,似乎刚经历一场大战同样坐在一旁。

    三个影子同时看向他,露出一丝同情,但丝毫不惊讶,他们默默无语,听着外边轰隆隆的锤击声,那巨大的拳头落下,再次抬起,在空气中的摩擦,引起的是一种心灵上的共鸣,像是在呼唤它们,一声一声。

    沉重的喘息声中,一个颤抖的声音发出,“我始终没有想到,鬼圣还是对我们出手了。这一次,似乎要赶尽杀绝。”

    另一个声音在祈祷中嘎然停止,轻轻的在枯井周围扣出一道烟柳,轻轻掐灭,睁开眼睛,“走吧,不要再回来。”

    “不,我一路走来,鬼山就是我的家,我怎么舍得离去?”

    轰的一声,巨大的拳声砸下,震的一片塌陷,外界的山峰都被移平,有一些命硬的鬼都在尖叫和嘶吼中逃窜,还有一些如年迈老人一般,对于落在眼前的拳头一丝丝不颤抖,还笑着面对,它们看的对了,也就知道这仿佛就是人族的轮回,一次次的清洗一次次的沉沦,只不过,上一次有鬼圣阻止,但又毁灭在它的手中,说起来真是可笑。

    紫袍绣虎青年在巨人肩膀上俯视众鬼,睥睨的眼神中杂着不屑,看着那老鬼沧桑的抬起眉头,轻轻的指着他的眉心,在山中,有一个不好的说法,就是指眉心。

    眉心是山中鬼最神圣的部位,也是传承的绝佳位置,但被不如他的鬼指着,显然对它来说,就是一种侮辱,这种可以无声的辱骂,让它气的浑身不自在,狞笑道:“老鬼,你对我如此不敬!当杀!”

    迎来它的却是一声叱责的笑意,甚至没有一丝丝的不满,或许它做的就是有尊严的死去。

    “古鬼早该断绝,是你一手保留,你也要一手灭绝。”

    紫袍绣虎青年轻轻一挥,如天地间抹去一道雨水,老鬼的身影就没了,周围还停留的是饱含热泪的野鬼,它们常常听老鬼讲谈古时候鬼一脉的盛行,那时候的山,是如此的磅礴秀美,黑不全是黑,白也不全是白,暗藏的蓝色白色青色,等等,都在一手古老的歌谣中停留。

    虽然只有一句,但也断绝在古时候。

    那一句,无鬼会唱起。

    那后一句,还有人。

    也无人会传颂。

第两百八十六章 生而死,生不为生

    隔日如秋,一闭眼陷落黑日,一睁眼天色昏黄,确实如此,那潭水清澈,转入人影,似吞噬人心,透明的让人心头慌张,李水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自己的面孔,它反复呼吸,仿佛在聆听远处的细微动静。

    此处,名麓远山,山中有一个老者,鹰眼厚脸,陪伴他的有九个娃娃,就知道苦命,但听到他沙哑的向里面叫了一声,还带着丝丝甜蜜,转眼就走了一个女子,两眼如杏,嘴唇红薄,细眉黑直发,身着红袍,柳裙轻摆,看着真像他的女儿,谁知他一口一个宝贝,两眼直勾勾的看着。

    烂竹从昏睡中醒来,眯起来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没睡足,有力的支撑起身子,一个不小心继续睡在地上,听它阴笑侃侃:“小儿们,今日哪都不要去,陪伴老子度过今夜,这可是难以忘怀的日子啊,你看百里外的鬼山,就要沉沦,一个崭新的岁月即将开始!”

    山诠老祖起身掸了掸自己白净的衣服,大脚趾头钻出鞋前头,吸了一口鼻涕走到了岸边,这湖中的水倒映着他苍老的面孔,也垂下他的白头发,他知道远处并不会有人跟来,心中安然念叨自己消散的岁月,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光阴。

    “小子们,仔细看着。山中有鬼将是过往,封天今日将解封,开始的日与月,将是山海第五层的机缘。说一说,你们想要什么?”

    山诠老祖第一个看向李水山,只不过他还在迷离中,天空微微露出的日,有些灼热,让他全身的气血沸腾,干裂的嘴唇抿在一起,淡淡回答:“第十层的路。”

    这句话是干蝉道人代替李水山说的,但引得山诠老祖脸色骤变,袖子一挥,大声道:“你是何人竟然敢代替他回答我的问题,谁给你这个胆子?”

    他一手掐诀,对着李水山身影一抓,有一道气息随之卷动,拉扯着周围的水雾翻动,一道道细小的龙吟传出,干蝉道人眼神微顿,急忙解释道:“前辈息怒!此事是晚辈无礼。”

    龙声中有清脆的蝉声,但还未落到山诠老祖的耳中,就被另一股力量泯灭,似乎这一点小把戏早已落在干净的水面上,掌控水中力量的人正是站在岸边的老者,他神情不威自怒,仿佛对他的道歉并不在意,轻轻迁出的水流中浮现一面镜子,照射到了李水山的面孔上。

    李水山意识一痛,浮现在镜子上的人,正是一个老者,此人不如山诠老祖年迈,但只是一个小人的模样,全身犯满血气,盘在腿下的九道阵角发出互相冲撞的龙吟,在他眉目下有一滴鲜血,轻轻蠕动,他坐如盘钟,叹息道:“山诠老祖,远闻不如一见,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为何接触过你的人都会说你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山诠老祖从李水山的嘴中听出了一丝苍老的话,但他并不在意,因为看过万千术法,就算是年幼到苍老的面孔也都一瞥而视,但他过目不忘,那四层的故事,他早就听过,但他并不想回忆这些,淡淡的平视远处道:“四层新换的

    主人罢了,有人称呼你为干蝉道人,你这么狠心自废自己的道心,选择了蝉这种只生活在夏季短暂寿命的生物?”

    李水山露出一丝微笑,他应该知道,山诠老祖并不会怪罪他了,要不是为了生存还有自己的信念,他哪里想走到这里,对着一代鬼圣出手,这不是找死?

    没死,也是他运气好,摊上了这一次好事。死了,就是罪有应得。

    “要不是你借身之人是天命,你早死在路上。”

    李水山淡淡说道:“你猜的很对,这也许就是上天赐给我看命的机会,也是我唯一一次机缘,我看到我想看的,也许就消失于天地之间了。”

    山诠老祖见过那双眼睛,还有那未知名的力量,击杀了一位又一位残留的强者,转而对着有希望进入凡分境的修士出手,这一杀,就是所有,残留的他凭借自己一些巧妙的手法躲过一劫,但这一劫还有,只要停留在山海,就不会消失。

    “山鬼鬼圣算残存;你失败了;六层之主白面惜,七层之主草叶天惨死;八层之主断臂,散三魂;桑椹人死灭,燃烧生命之火,化为祭灵;万剑山剑主王若坤,藏地守护者天南月破碎本命,千年难复原;日月鬼影双雄,分割成半幻日,幻月....或许就我一人孤独的躲过了这一劫。”

    “如今,劫难找到了山中有鬼的弱点,借助异变的山鬼鬼圣催动了轮回,这又是一场杀戮,我也将第一个迎劫...”

    李水山醒来了,他重新接触了一半的身躯,与干蝉道人说了几句话,站起身躯,山诠老祖转过脑袋,看着泛起紫意的少年,叹了口气,道:“紫为妖异,在你之身,我并无解决的方法。”

    短暂的呼吸中,李水山身着的蓝色道袍变成了蓝紫色,渐渐全部变紫,他淡淡的问道:“解决的办法在我自己,你们都帮不了我。”

    他们都看着远处,渐渐有一道强烈的雷鸣声落下,红色的闪电刺穿了远处的大地,密密麻麻的排开,凄惨的鬼鸣回荡着昏黄之中,日泛起的脸庞,如今被黑夜吞噬掉,露出的是半张月,在他人看来并不奇怪,弯月有些倾斜,其他并无怪异,但照射道人身上,浮现的也是半个人身,无论是树木,还是石头,还有红晕在上面转动。

    这一夜,他们都没有沉睡,山诠老祖的九个娃娃似有去无回,但他并没有遗憾痛心,一手拉过女子细细的摸着她的面容,轻轻的抚摸她的秀发,就在两位年轻人的身边,慢慢的合目休息,李水山再也睡不着了,他看着雷电不断的月夜,想回到自己的藏峰,想起了老疯子,他喃喃道:“这么久了,不知道师尊有没有想我?”

    而他又跟干蝉道人交谈了几个时辰,从他的嘴中,李水山也明白了一些深层的道理,他也想去第十层看看,想到后方紧跟的队伍,山巨人,自己的几位好友,要是顺利的话,第四层应该走上,这时候,应该往第五次赶来,但时间不等人,若是在此地再休息几日

    ,那魂意淡薄的干蝉道人必定消散于半路。

    他沉思了好久,想了想自己要作何选择,然后就把目光落在烂竹身上,他那时候接触此青年的时候,虽然被束缚再一个封闭的地方,但看到的所有东西,还有交谈的话语都印在脑海中,所有他轻轻的走到烂竹的身边,坐下后,并没有说一句话。

    烂竹抬起眉头,落在少年的身上,这两位年轻人在这时候都沉默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胆怯了,最后李水山还是轻轻的说了声谢谢,还有一句问他心情的话语,这简单的几句话显得多么苍白,烂竹更加不好意思,他已经感觉出眼前少年的变化,心中有一个不好的想法。

    此人若是大能转世,必定要杀他,因为这类强者再保留自己的记忆后,都会再转世后安静的成长,毕竟他们也不希望因为一些事情引得更多人知道这个秘密,给他招惹更大的麻烦,所以他皱眉想到了师尊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欲知后情,请先出手。

    这出手并不是拔剑厮杀,而是话语相克,但他感受到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大,因为不知他什么时候会突然爆发。

    李水山先于他一步说道:“烂竹兄,或许你对我的身份有些许疑虑,对吧?”

    烂竹思考一会,点点头。

    李水山抓起一块石头,轻轻的丢进湖中,听到的第一声是镜面破碎的声音,继而是石头入水的沉溺声,吐出一口寒气,道:“我不是大能转世,但我的秘密,你要帮我保守。”

    烂竹又陷入了沉思,但随之开口道:“天命之人吗?”

    李水山听到后,笑了笑,点点头道:“看来你知道,天命之人本就不受自己命运的支配,我不知自己何时出生,不知自己何时脱离母亲的怀抱,我一切的幼儿回忆都断绝了,我从走出自己的最舍不得走出的地方后,命运的轨迹似乎就十分挫折,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走入凡尘,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有传说中的仙在执掌,我要走去看看这仙为何人?”

    “我生而平凡,但不甘,更不愿受人摆布,我一步一步的走到这一条路上,都在转折中变成坦途,又出现下一个路口,我选择的时候,总有一个意识在影响我。”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烂竹摇摇头,充满好奇的看着他。

    李水山叹气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在寻找。”

    “想喝酒吗?”李水山从自己的袖子中抓出不知何时放在里面的半壶酒,自己喝了一口后扔给了他,两人都喝过后,接着说道:“我想,你也在寻找自己的心里的什么东西对吧?”

    烂竹坚毅的点点头,似乎在告诉他,这条路没错,但很难走, 两人又对视一眼呢,哈哈笑了起来,似乎想到自己共通之处,修道必定孤独,孤独不一定是修道,但走的路有人陪,那又是一装美事,何乐不为?

    可人生不是一场游戏,谁都不愿意生而死,生不为生。

第两百八十七章 惊现藏云,有阵名龙临三真

    一人一口酒,一抹鱼肚白,翻动的云层中有摇曳的植株颤动,无数的腾起的雷电中,睁开一双双眼睛,所看之地便是麓远山。

    山诠老祖在梦中惊醒,全身气息冰冷,红着眼睛淡淡瞥着远处,轻轻的拿开红袍女子抚摸的玉手,身上的白袍子摊开,露出神气。

    即便是远处坍塌一空的大地,也千疮百孔,但还是没有几位躲藏杀机的鬼母消息?在半夜惨叫的鬼,在轮回的杀机如转盘一半磨掉他们的身躯,却一点都无反抗之力。其实山诠老祖还在等,等封天的到来。他知道天为正,当仙雨之地成为废墟,依旧影响着布置的封印。

    这次是迎接一次轮回,轮回的背后之人是鬼圣,他如今的分身都变得残酷不忍,是都本尊都杀气腾腾?阴冷麻木?自此称呼自己亲信的手下,都个个被抛弃开来。其实其中的隐秘它们都明白。没有轮回,就没有革旧出新。那山中的野柳肆意生长,变得不是山中植物的模样,那地下的石块经受日月的洗礼,吸收鬼气,变得灿然虚假。要是诞生自我智慧,那时的鬼山不再是鬼山。

    但鬼圣似换了性格,本尊的旨意让身居高位的传承鬼母都深思不解,先是破解鬼山的奥秘,拔出封藏鬼力的藤蔓,留下的只是虚假的残枝。

    所有的宝物都被带走,留下的便是冷漠的眼眸,这是一道杀意。

    它们都不敢抬头凝望,生怕得罪了什么。

    天色墨倾,如青云摊开,半月退隐山后,一弱阳黯淡少半,渐渐露出红盘,慢慢的吐出光彩,落在麓远山的时候,只照射了左边半山,那道分割线恰好卡过山诠老祖的眉心,让他一面红润,一面阴沉。

    远处的平地,腾起白色的雾气,红色的闪电转眼散去,看到的地域一片狼藉,有数个大坑,坑里面喷涌出清澈的泉水,水中有青蛙的叫声,又如猫,又似虎,怪异至极。

    红袍女子轻吟几声,伸了伸懒腰,走到山诠老祖的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下巴,淡淡的说道:“我去给你做饭,想喝几口清晨的白粥吗?”

    山诠老祖摇摇头,似笑非笑道:“你先退去,你自由了。”

    红袍女子手指微颤,眼神有些奇异,这句话让他想起了什么,从眼眶中留下一道道泪水,双眼不再稳拙的看去,宠溺的表情瞬间冰冷,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气质,她哈哈大笑,抬起手指往前推去,指尖上有一道道红细线环绕,杀气骤升,到了眼前老者的脑袋前停下了。

    她的手指上的杀气一直停在半空,冷冷的问道:“你如今才跟我说这句话,你不觉得晚了吗?”

    山诠老祖看着远方的白雾,流水,并未惊恐,反而平静说道:“当时在你宗门长老的手中夺下你,我不觉得有什么错误。谁让你煮的白粥如此甘甜丝滑,我十几年没有吞咽过白食,看的自然养胃。我带你来的几年,我丝毫没伤你,只是封印了你的记忆还有你的本性。你可知这几年,我给你带来的是修为的增长,还有你眼界。你看到了自己不该看的,这也算是我与你的交换,你没有

    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再说,也不晚。”

    红袍女子的泪珠滑落到了脖颈间,凄凄道:“你觉得不晚。可我丢失了救师尊的好时机,他被镇压在万妖山之下,递梦于我,我只知道山海的梦中,有一座山,在第八层,才是我去的地方。而你横推山头,镇压我宗派修士,还把营救的长老打成重伤。只因为一句,我烧的白粥好喝,可...可我从来没有烧过白粥。”

    听到她如此冤枉,山诠老祖傻傻的笑着,他想起来确实有这一回事,但她并未对自己所做之事有任何悔意,轻描淡写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遇到我。”

    红袍女子哭泣之声哑然,把手指收回,杀气朝向两边散去,她身上的气息起伏不定,似乎难以捕捉,但在李水山眼中,像是看出什么猫腻。

    李水山一步踏出,眨眼间到了她身前,伸出手臂挡住道:“女子请留步。”

    她抬起朦胧的双眼,看着眼前如披着紫衣的少年,问道:“你...有何事情?”

    李水山两眼望着她的眉梢,右手放在她的眉心轻轻点下,一道冲天的气息爆发,有浅褐色的野鬼从她影子中跳出,被他随手捏碎,而他的眼神并未松弛,问道:“你师尊是谁?”

    他的话语十分坚决,甚至可以说,有些吓人,红袍女子望着他道:“藏空。”

    远处呼啸的声音冲击倒映湖,引起道道波浪,但李水山并未放她离去,而是再次问道:“道号如此?”

    女子十分费解,抬起脚步往后退了几步,疑虑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师尊道号是藏空,我也是她第一位徒弟。”

    李水山脸色逐渐狰狞,“那他是何宗派?”

    红袍女子看他骇然道:“他说走出于太北山。”

    “何时收你为徒?”

    她一字一句回答,“他在半路遇到了我,见我一时心动,收了为徒,还赐给我一枚令牌,方便我走出山海前往宗门寻他。我想也有五年之久了。”

    “五年?”李水山平静的闭上眼眸,想了想,慢慢道:“师尊在五年前收了一个徒弟,难道......他是骗我的。”

    “他收的徒弟中,并没有女子,且死的死伤的伤...他身上的气息并没有错,正是师尊的气息,而他留下的最纯粹的气息是我没有的。”

    “那我可以看看你的令牌吗?”

    红袍女子递出那枚令牌,轻轻一丢,变成了蓝色的道袍,上面正是一座石塔,还有鬼影,他看着道泛起了沉思,也许老疯子真的在山海收了一个女徒弟,且在这里遗忘了,至于他忘记的是什么?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师尊并不是真的老疯子。

    他似乎想起了在藏峰听闻的一些消息,走入此地的人就会变得性格怪异,犹如两面,老疯子正是如此,但他只有黑夜降临的时候,才是变得如此,刚走入果脯山的时候,那上面的一位修士,不正是如此?

    所以他轻轻把道袍挥到了女子的身上,轻轻说道:“坐下吧

    !”

    红袍女子轻轻盘坐在地上,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也看着他身上破旧的道袍,也是蓝色,尽管布满了灰尘,染上了血水,破的不成样子,但还是能感受到与之类似的味道。

    她睁大眼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这个答案一直停留在她的心里,李水山不说,她也是不会说的,她只是轻轻说了自己的道号,藏云。而她轻轻回忆了那时候遇到老疯子,他是什么样貌。这一说,就让李水山内心无尽翻腾,不是类似,而是与自己的师尊一模一样。

    当她说到了性格与感受时,他忍不住抬手打断,慢慢的起身,随同山诠老祖一起望着远处的白雾,他心中杂念颇多,甚至有些躲藏起来,让干蝉道人操控这具身躯。

    他不知道山诠老祖心中在想什么,眨眼一天又过,藏云闭眼休息,烂竹选择修炼祭炼自己的一柄小剑,李水山也是这么站着,一天,两天又过,李水山陪伴他站了三天,伴随一声叹息声,山诠老祖转过头,摇了摇。

    李水山问道:“是否有什么发现?”

    山诠老祖回答道:“没有,前行的道路一片渺茫,我都不知道鬼圣会不会在这一次斗争中活下来。我起初还认为它颠覆轮回,是为了寻找鬼道传承的秘密,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在陷入自己布置的圈套。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要杀它,还是天意的轮回降临到它之身。山海大战起因在它的身的实情,不知道会不会显现。你还是快点离去,我能帮助你的只有这些。”

    他又道:“干蝉道人,你要离开他的身躯,这几日,我会利用秘法帮你寻找血云中的剩余意识,找一个适合你的肉身,否则我斩了你的魂。”

    坐在阵法中的干蝉道人听到山诠老祖的警告,淡淡的回答出,“可以。”

    他当看到山诠老祖的时候,就知道此事很大概率会降临到他的身边,他并没有悔恨,只是天命之身确实不凡,能让他感悟到不同于其他修士的领悟之道,天意的凝结,一切都是命运的决定,若是能成,何谈死亡?

    只要那身后的天不倒,他不死在凡尘,一切都不假。

    就怕他在这里走错了步,可他现在还没有问过,或是察觉过天意死亡的驱逐。

    但他嗅到过血云中属于天的超俗,集中的点正是李水山,这是他发现了走出血云的一道门,把自己屠杀了那么多的血兽,祭炼那么长时间的秘法加持本身,用来驱动身下的阵法。

    这座阵法不俗,乃是远古流传至今的道阵,用以保留灵魂,驱动身躯如常人一般,可以延缓天地的杀意,防止魂意的溃散。但也久之,丢失二三,保存不全,有弊端也有好处。

    如今阵法,浅薄弱残,主杀,主镇,主辅....也算是齐全,若是细看,轻抿一笑,不可说。

    如今得道之修,见到此阵,必定说:可,尚可。

    此阵,呼风动身,三成分天,七成为地,镇魂。

    远古有仙,称呼其为仙阵,名龙临三真。

第两百八十八章 谁是真的仙人?

    李水山正襟危坐,黑挑粗厚的眉毛,沉思中望向那压来的白雾,越发浓厚,在其内行走估计也只可见五指的距离。

    白雾冲入湖面,带着迷蒙感,似乎在一点点蚕食周围的一切。两人无言,实际上山诠老祖已经明白他所问的是什么,具体的他不会说,只是看了他紫衣道:“你不必问我,我也不会回答。这一些都是安排好的。”

    没想到,此话竟然如此直接,李水山就离开了他的身旁,站在了另一边,他等不了,干蝉道人也等不了了,但山诠老祖等的了,他对着着雾气挥袖子一甩,狠道:“滚出老子的地盘,否则,老子不惜灭了鬼山的禁制。”

    远处微弱的声音,渐渐露出一张苍老的男子脸,从上到下滴着鲜血,他张开如叶片大小的嘴巴,扯着两旁的雾气,接着严肃的说道:“在下,封天第一人,你可称呼我为唐道俗。几日后,我将代替天意泯灭你压制鬼力的山脉,带走你的星魂,用以责问。若是有人救你,自当同罪。”

    一卷卷雾气冲到了麓远山的山顶,山诠老祖挺直腰板,神清气爽道:“老祖生自天,葬于地,你这封天的走狗,什么时候可以代替已经破碎的仙雨之地号令?虚假的雷劫,加上你这幅吞了人血的狰狞面容,哪里的责任可以说这样的大话?”

    苍老男子脸喷气似烦躁,但一会一会的摇摆到了湖上空,自从他一到,远麓山就开始震动,山腰咔嚓出现的一道裂缝,有深藏在里面的气体要喷涌出来,但山诠老祖右手衡平,直接压下,砰的一声,山体沉下。

    “你不够资格!”

    山诠老祖一字一句道。

    苍老男子眼神落在后方少年身上,盯视一会,又看了看周围的人,似乎也对那位红袍女子有了兴趣,张开嘴巴笑了笑,李水山皱眉问道:“有何话就说。”

    “不得不说,你心性成长的不错,但击杀你的天意马上也来了,你可知道,你带来的所有好运都是前提,有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不死,你身边的人就是一个个死去。这就是你命运的独特之处。”

    “绝?”李水山平静的问道,苍老男子面孔凝重,又恢复正常,似乎对他说的话想要回答,但忍住了,笑道:“多说不宜,你自己领悟。走错一步,步步错,不播乱归正,就毁掉。”

    白雾退散,山诠老祖咳嗽一声,慢慢的走离那位朝向湖面中心的位置,对着李水山看了几眼,沙哑道:“我选择留下她,你们两人离开。干蝉道人我会帮你寻找一具适合你的躯体,但你不能影响我的计划。就算你走出天命之身,凭借坐下的龙临三真仙阵,也可以活上大半月。你魂魄丢失八成,剩下的怕是心有力力不足的感觉。你早日回归你的血云,否则再也活不了。”

    干蝉道人自然不忍,小声借李水山之口回答:“你说的话在理,但我不借助天命之

    人的命格难以走上十层,若是到了万剑山,看到了死亡的剑离之杀,我扮成天道也难以行走。若是归心坐龙临三真仙阵中,十滴精血碾碎九滴,剩留的不足以称我魂意。天命引导,三四次抹杀,我足以阻挡两次,而在普通血肉之躯中,一次冲洗,足以带我消失在天地之间。那时候,我何谈走入梦寐所求?”

    山诠老祖摇头,“死容易,活不易。我选一具经受山海日月洗礼的龙血之躯为你点化,你本身采用的阵法就属为仙阵中的镇,主压你魂,龙吟九角,扣住你命魂。若是能成,便乘之上半月也无妨!”

    “那你此躯体无用了?”干蝉道人惋惜道。

    “有用无用,待我度过此劫再说。”

    几人盘膝坐下,休息待黑夜临近,山便出发离开麓远山,山诠老祖的九个娃娃并未归来,他并不担心,而是嘱咐说,藏云必定不会有事,我留下她自有妙处。李水山看不出她有何奇妙之处?体质运力?不会依旧煮粥,尝遍人间美食吧?

    数个时辰,银黑色的月夜,会出现如他们一半赶路的修士,他们似乎刚刚走到此地,两眼灰黄,皮肤暗淡,看起来几日没睡觉了,见到了人影,急忙向前问候,第一句话,必定就是问好,然后问道此地出口在何处?

    一位少年摇头,一位青年摇头,一位女子摇头,等他看清了最后一位老者的面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他的身上,他在自己腰间捣鼓一会,拿出一颗颗血红的丹丸,还有几块碎裂的晶石,像是在告诉他,要是知道,这些都是你的。山诠老祖不屑与之,挥袖子一甩丢给了李水山。

    他慢慢的抬起右手中指,点了一个方向,淡淡说道:“前行百余里,有一座山,有一个洞口可以走去另一地方。至于去哪里,我也不知道。”

    他们眨着眼睛,纷纷拜谢,但他脸色平和,看不出这指的方向是真是假,等他们离去了,便说道:“山中有鬼的禁制已经破解了,早就没有什么束缚。他们只是饿昏了头,去那边补充点灵气,自然可以分清东西南北。”

    说完后,四人继续行走,到了一道瀑布旁,在着路程中时常会遇到一些破碎的镜片,有的上面沾满了鲜血,有的上面有雨水,当两个镜片接触的距离少许一丈的时候,就会出现撕拉撕拉的摩擦声,就会对撞在一起,谁坚硬破碎的少,就会胜利的一方,继续沿着起初的方向继续行进。

    当然这片保存下来的镜片就会在后方拖拽一个影子,这个影子是白色的,一会明暗,不多会就能成为一面崭新的镜片,这一幕看的李水山有些好奇,他没有细细看过山海的镜面到底是什么?为何称呼这里的山海为镜面山海,这些道理当他想知道的时候一旁的干蝉道人就抬起眉毛,轻轻的告诉他。

    其实他也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外面的山海十分平静,就算有妖占据,

    也不会闹出大的是非,修士也会选择一片或是一座山脉作为自己的修行之地。作为山海的忠实宗门,不可以说是奴仆,而是有这样一个实名和传统,一代接着一代的弟子选择这里作为祭炼的场地。他们会在这里得到历练,也有一些比较妖异的年轻修士会随之年长有经验的老者来到十层山海。

    除去大体的十层镜面山海,还有更多的隐秘小地方,没有人去发掘。一层的山海就有无数的虚空洞穴,都是古修或是几百年前散修打造出来,用来封住自己的灵器,灵石,还有一些可以当做洞府来休息的。若是现在有修士发现一个,就喜笑颜开,日后的修行之路就能顺坦不少,但这样的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少,万中无一。

    每一层都无线大,好多修士都是无法寻找完的,加上一些神秘的藏宝之地被发掘,山海外的宗门会得意壮大,那些小宗派的长老,宗主,都会不惜一切代价走入这里,找到可以挽救他们生死存亡的宝贝。他们把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里。

    但,理想总是美好的,但现实十分骨感。

    死的死,疯的疯,总没有几个完整如好的,但总有人想探寻的第十层,没有人走上,就算有人走上,也没有活着说出到底有什么。

    这些碎片其实就是镜面山海一点点破碎的外皮,飘到了的平静的地方,有的被吞到了里面,形成一场场雨水,这种雨不似酸雨,而是下着锋利碎片的雨,这就是当大的镜面与另一块镜面对撞的时候,产生的碎片。咔嚓可擦的声音,也不太像是平常的雷声,少了点空幽回荡。

    干蝉道人小声的说道:“镜片的碎裂,代表山海崩溃的开始。但溃散的趋势很弱,足以形成碎片雨水,还不能折断十层山海的根基,要知道,这里有多少遗留的传承还有力量,早晚有一天会被引出。要是等待那一日,所有的圣灵都会被直接抹杀,你我都活不了。”

    “但太北山之修,可不像如此,他们会找到通往第十层的通道,找出那开山之人的秘密,要知道,我也渴望那力量,诗人都说,一人之力开山行,足以撑起半落云。要是不知山中的人面,吐艳嗅到他遗留的玫瑰香,我也心满意足。强者,一直都是一个梦。”

    “梦?”李水山想到自己做的梦,可惜没有真实的,世人的梦都是荒唐的,都是昨日的回忆,按照一条小路扭曲的推演,看到的东西都是自己记忆的折射,就算遇到了眼前的路是真实的,可想一想,不就是碰巧而已?那水中的鱼儿,丢下点诱饵,他吃了就会上岸,自己原本不会飞,梦想着自己成为一只鸟儿腾飞,笑嘻嘻的追逐云朵。谁会信?

    但有些修士确实以梦入道,但未成道。

    修士追求的修为,道人追求本心,还有修为,多数称呼凡尘的道士为仙人,道士称呼修士又为仙人,仙人到底追寻的是什么?谁才是真的仙人?

第两百八十九章 寻山而去

    凡人的心思不假,但缺乏修道追心的感悟,当抛弃了**的束缚,世人称呼此等境界为超脱,追寻到的天际有宽阔的云海,但世人几人可以跳出此圈?

    四人停在了瀑布旁,山诠老祖低头看着水流冲去远处,小心的探入摸索,少许时间后,从中抓出一把稻草,轻轻一捏,放在嘴巴中干涩咀嚼,如牛道:“几日没有品尝,他娘的就咸了不少,要不是那臭娘们说过,不喂养你,你就不认识我这个爹了,怎么样这块地方好吧?干瘦小儿,今日带你走了。”

    他说的那个人,不是一个闪烁着精光的活人,正是一死人,死去的时候,身上一点衣服都没有穿,脑袋斜在肩膀后,见到有人呼唤他儿,心中自然开心不得了。那山里,时常有爬来爬去的孩儿,小猴子,就笑话他是一位没有爹娘的孩子。笑着笑着,他闲来无聊也笑了。

    他跳跃一丈多高,哇哇一叫,瞬间看到了瀑布外的场景,他想他的爹啊!这个老不死的现在才来看他,要不是他心性足够好,过家家一般坐在自己打造的泥土窝窝里,竖着一个个房子,小声的数着,一会有一会的告诉自己,以后也要建造这么多的房子。他的宏伟志向说给眼前的老者听,得到的是一个抚摸的手掌,他笑着裂开牙齿。

    李水山望了一圈,才发现远处有几个娃儿跑来,他们的速度很快,很显然身上有一片片的伤痕,但脸上多了几个唇印,这,这让人家一看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有什么艳遇?山诠老祖对生死并不感兴趣,一挥袖子把他们都给收进袖子中。

    他们想说的话都不能说,咕咕咕的憋着一股气,冲击着上面的衣袍,似乎在宣泄自己的不满,山诠老祖没好话的说道:“你们九个娃子,这次做事我很不满意。要是胆敢把手中的宝贝通通交了出去,那就好,都不用回来。我把你们送给那黑烟山的老妖,让他们替我照顾你们一段时间。我去快活的做自己的事,你们说可好呢?其实我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撅起屁股想要拉什么屎。你们尿性不改,难以成道果。”

    九个娃子挨个哭泣道:“爷爷,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让我去抵挡那人一次,并没有说让我不许透漏你的身份,你走到哪里如果当我们需要的时候,你就会把我们捧在手心的,这了是你说的。哼,你现在后悔了?那我把你的坛子砸了,让你再也找不到我们的种子,种不出我们这么可爱的宝贝了,再也没有这么乖巧聪明的娃儿了。哼。对,哼......就是.....”

    山诠老祖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袖子一拍,似乎在击打它们的屁股,后面哈哈大笑起来,待安静下来,又抓出瀑布里的那具尸体,指尖戳破了三人看到的画面。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具尸体的梦,这个梦就是在等一个可以点燃肉躯的人。

    干蝉道人咬牙从李水山的脑海中飞出,接着一道小光环就这样拔出,惊天的压力趁着天空的云雾直接吹开。要不是有人在一旁镇压着,

    着几十里的云彩都会被卷杀成一团乱,那时候就会有修士怀疑这里有什么奇珍异宝要出世,哪来那么多的好事?

    李水山后退一步,杀气外漏,冲击着周围的花草枯萎,蓝意的左眼,瞬间充满了红意,身上的蓝袍仿佛抹上了红色的墨水,身上的气息让站在后方的红袍女子,藏云紧抿嘴巴,急忙移开眼神,不敢再看第二眼,她仿佛最怕这种浓缩的杀意。

    “你很胆小?”

    藏云微微点头道:“我怕......”

    李水山扭过头,淡淡道:“师尊也说过我胆小,我觉得也是的,但我发现胆小似乎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唯有...”

    杀气从紫色的衣袍中漫出,犹如一朵朵梅花在冬季绽放,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按,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但几息后,泯灭下来,他眼中的世界早已改变了,他自己的修为未曾突破凝敝境,若是当修为可以盛行,便遍处开花。

    他伸出的手掌抬起,悬停在空中,沙哑道:“我要寻山。”

    “可以。”山诠老祖道,“不要出鬼山的地域,他需要三天醒来,两日活动身躯,直到适应,你必须一周内归来。”

    李水山点点头。

    干蝉道人融入那具尸体中,由着干瘪的胸膛慢慢的挺起,“这需要一周的时间,一切都不能急躁。此地被天意光顾,时间流速改变。我推算过一次,这里过去一周,外界才过去一日,不用着急。”

    李水山点点头,看了红袍女子一眼,他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山,此山不知是何种,但符合他的心意。

    有鬼之地荒凉不少,好多有主之地都残碎,那一块块被砸出的石头上有雷痕,看了一眼,就能感受到那股滔天的征伐之意,天要杀人,杀鬼,多么容易?

    寄居于他UU小说的臣子,若是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了,那以后还怎么尊崇它?时间的压迫然敌视它的人眼神一片灰暗,看不到任何修得的果实,人生只有一字,惨。

    轮回里无你,死亡的号角中,一点点的吞下你的魂体,葬下尸骨的黄土中有大风刮过,带走了你的希望......你希望的都不会立刻显现,因为你不符合天的意愿,但天也给了你机会,所以当天有了人的私欲,就有人会想,这天会不会就是人?人会不会就是藏在罐子里的小虫子,它们睁大眼睛看着我们,我们却看不清它的面孔?

    有圣人卷着书卷问天,自古溪水东流到海,那天下是否有真理顺之长存?天下大盛是否会久之?贪念私欲是否会一代一代的演化变得纯净?

    这一切的答案都是交给后人来回答,也有人说,天可以听到这些问题,李水山可不是这么想的,它最明白天想要什么,但也不知道它具体想要什么。如果里面有杂质,一定会有无形的力量将之抹去,归化完整。思考到人生与天地挂钩的时候,人称呼他为道人,圣人。

    可是,探寻之路路可上的人否能担待这两个字?

    死的死,伤的伤,无人捧骨往家还。

    旧的旧,残的残,世人酒水入肠川。

    叹言的话,可不是寻山的时候多感慨的,所有修士心中必须有一个信念:我命由己不由天。就算天要杀我,我也要砍断天的一条腿。

    飞行半日,李水山在山中游走,看到一个半流的瀑布,水流下方开始回旋,山体破碎,他走进一看,正是一个奇妙的灵气阵法,这里面有一位黑袍老者,眼珠子突出,手指摊平,早已没了气息。不过保护他的阵法在无时无刻的运转。当有人靠近之时,呼呼的风声就吹出,后方杀气在不停的席卷,阵法中有一个短笛子,轻轻的吹奏。

    笛子一吹,一个个持刀杀出的铠甲战士就出现,杀气蓬勃,眼观惊人,但在靠近李水山的时候,他轻轻的一点,甚至都没有拔出身上的逆鳞童子剑就开始破碎。

    或许是因为时间久了,加上没有灵气的支撑,李水山很容易点碎了所有的铠甲战士,但当他杀了一批,后面又出一批,但比刚才的微弱不少,黑袍老者的身躯消散了一半,李水山点点头,一脚踏进阵法,对着铠甲战士一拍,直接灭杀所有,随之看向黑袍老者,叹了口气。

    “修行者,我想送你下葬,落土为安。”

    李水山心神一动,动了体内的灵气,一卷袖子,这蓝色泛紫意的衣袍变大了,他并没有在哪里学过这等术法,不过他看到了干蝉道人和山诠老祖,还有一些微弱的记忆中,他简单的融合一下,发现了其中秘密。

    并不需要用很多的灵气加入袖子,而是要把心神与衣袍融为一体,就像他第一次接触到宗门领取的蓝色道袍一般,这衣袍有很多玄妙之处,师尊给他的惊喜便是如此,他不会教导弟子什么,一切都需要他去善于发现和领悟。

    李水山给他寻找一块好墓地,葬下后,拿出袖中不知哪来的酒水,轻轻的倒下,慢慢道:“人生一见,生死两别,你我不相识,但同为殊途同归罢了。”

    他轻轻的起身,飞到了老者放下阵法的地方,研究了少许,眼神中流出一丝精光,沉思道:“此阵不凡,至于这短笛声韵优美,能够召唤出杀气冲天的铠甲战士,若是可以我留下,融入我一些东西,必定可以让这股杀气增加不少。”

    他想到了是把自己身上的杀气用此阵法吸收,保存下来,若是遇到困难的时候祭出,方可生效。现在还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若是他提升后,可以杀摄心境初期乃至摄心境中期的修士,那也是一个好法宝。

    可无从下手,这边让他陷入了沉思,盘坐在一旁好久,对着一角轻轻一点,才发现这地上有三个石头,分别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李水山轻轻的点在上面,就发出清脆的回声,阵法就会如投影一般停止,当他手指拿过来,就会出现。

第两百九十章 人生何尝不是苦行

    他尝试三四次,轻轻的点下后,不再抬起手指,阵法消失了,“我点的是第一块石头若是三个石头一起按压,那是否就可以收纳?”

    第三块石头上有一抹黄光乍现,李水山的另一根手指就按在上面,有一个虚影从中走出,是一位盘膝的老者,长须白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离开,剩下的三块石头只剩下两块,啪的一声,又碎了一块。

    最后一块石头扁平,上面有螺旋的转纹,轻轻的飘起,骤然他脚下的地面开始抖动,他所处的位置抬升了一丈,两丈,三丈......越来越高,直达云边,周围的山体裂开,成一块一块的小石子,飘到了空中,这里仿佛成了一座浮岛。

    百丈后,千丈,李水山抬起头,看到了一片青灰色的天,这里他没有见过,但有一种压迫感从他的头顶贯穿到胸腔,到大腿到脚面,两眼血丝透蓝,自语道:“天的颜色并不是这样,这只是山海顶端的抹痕。这个修士死去之时,一定想挣脱山海的束缚,可惜。”

    等待了几十个呼吸,慢悠悠的望着山边的风,仿佛置身于此,吐出一口冷气,两嘴慢慢张开,想要吸入一口这等高度的冷气,但一入鼻中,就极速的咳嗽,一轮弯月慢慢的浮现边角,红通的脸面发出极弱的杀念。

    它所对之人,正是李水山,这道杀念,不是任何一人,是天意,仿佛羊入虎口,在无形中直奔它而来,刮出的风,是炽热的,吹走的云海,多了一个个奔跑的残影,一息,两息。

    呼吸的急促感,让他全身颤抖,在短暂的时间中,睁开眼睛又闭上眼睛,一道杀意落在山巅,李水山猛地起身,一道冷汗流出。

    “快跑。”一道黄朽之光从袖中飞出,正是那柄书签,瞬刻对着他大吼道。

    李水山站起后,紫衣飘荡,两嘴唇合起,迟迟未动,第二个呼吸从他的鼻子中流出,杀念到了,李水山眼神一动,喃喃道:“天意可以化作无形,就算我要斩杀它,跳出棋盘,谈何容易?这幅景致,就可以定格在我的心中。我真的就是一个单独存在,而天也是单独之体,可本意遍布万里,千万里,看不清他的面容。我到底该如何寻找破解之法?”

    “我该如何解?”

    “局该如何破?”李水山染紫道袍袖子从左往右挥动,全身气势绷紧,凝敝境后期大圆满的气息完全展开,但宛若狂风中的一芦苇杆,不服的厌恨感,不弱于天意的杀念,但永久的固定在了原地,轰隆一声,黄朽书签折断,李水山后退几步,掉下山顶。

    远处的山并无如此海拔,如若山中唯一,但黄朽书签奄奄一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李水山在失控的瞬间,望见两半木块,缓过神来用手去抓,一手抓到尾,一手抓到面,紧握在手心。

    他刚才确实陷入一种疾苦中,忘记了所处的境遇,忘记了天意的杀念,他低头望着手心的断折书签,道:“世人皆称呼天为意,可忘记了大地可以登高,无线接近天。正如此老者的胸怀,只不过他太相信天,忘记了自己的命。”

    极快的坠落,山间的风吹得人身浮动,他长发摊开,一

    副散乱的游野之人,那并不在乎自己外表仪容的男人,似乎对着周围观看的山山野野格外亲切,蛮横左右冲撞。看着山野的路,走向世间的繁华,微喊人心的虚假,说了一声歉意。

    这是亲近天意的道果,也是虚弱的人群对于自我不信的命运,可相信他的人都流入轮回,一瞬间,大地落叶飘起,残破的枯树慢慢伸出枝桠,大地的尘土暗疾,野草疯长,小路扭入明道,越来越多大地之相露出宽阔的怀抱,在迎接一人。

    此人就是掉落的少年。

    此等浩大的声势,天空的杀意明显黯淡了不少。

    天地之争,从古至今,从未停止。

    有人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一位点化生灵。

    仙点山,龙点水。

    李水山睁大的眼睛,紧握的手掌,在痛恨和迷茫,李水山躺在搭载爱意的小舟落下,慢慢轻轻摇动,似乎如一位母亲摇动孩童的小床,唧唧的虫兽鸣叫,在呼唤属于它们的聆听者,显然他来了,他轻轻的落在了它们准备的摇篮中。

    他的脑海有一句句慷慨激昂声音回荡。

    “天何在?我与天一齐。封天而至。”

    “刀俎为斩杀鱼板,我心放浪冲天,天又为何?”

    “人修所指,天地为空,我欲天色一线,地域方圆。”

    “日久宁馨,老夫聊发少儿狂,一夜行走万里,看天幸运密布,不是杀天,就是拖拽天的尾巴。日升起的高山,我展宇洪浩,白骨皑皑,世人称呼天威,我一首持剑,一首捏骨法,正戳天之本意,你可懂,日不凡,就知夜不朽。我若为尼妖,正如它之先辈烛九阴,睁眼为日,闭眼为夜。我若山之星,不可日圆盘;我若为地之荒,万里不生粮,我若为空之风,百里无凸岗。”

    “我欲斩天,谁敢封天?”

    ......

    小舟落地,李水山慢慢起身,它眼中有一辈辈追道之修,包含希望的看着少年,看着这位得地宠爱之修,他凝聚了很多人的希望。

    一会后,小舟破碎,成了一片片碎叶,天空卷动的云朵,狠狠的压下,李水山紧握手心的书签,暗道:“对不住,我....”

    “我不能迟疑。”他咬牙奔走,往远处走去,这座大山还有这座阵法确实是死去修士的寄托,那飞出的虚影或许在审视拿到石头的人,显然,他满意了,并没有阻止,而是选择一眼后挥散。

    那一块石头打开的是去往天的道路,这条路他没有走通,反而留给了后辈的人修。

    希望以后会有人走出山海,看到天的真正面孔,李水山看到了,他并没有后悔,他只想看的更加清楚。

    原来杀他的天,真的无时不在。

    他想起了白衣人,又想起来了翔龙,前者要杀他,后者要助他。

    “白衣人是天意,那翔龙也是天意?天有两面?”他思考后,又道:“莫非是山海的本意?”

    “天不会杀我,自然要拨乱回正,我不

    愿他就会杀我,杀了我,还有两百九十九个棋子,他们处于的位置必定都与我相似,我是绝,有柔,情,伤。修道追求的天道是否崩塌?为何落下三百个天命之人,最后必定相遇一战。”

    “它是在寻找什么秘密?”

    李水山怒目望着远处,躲进一座浓密的山中,一道杀念到了,穿透了山体,直接泯灭了周围的泥土,大地出现了石头,开始慢慢的聚集,形成一个巨大的手掌,张开,对着天空紧握,轰然成为一个拳头。

    此拳头,硕大,正对天。

    莫非要抗天?

    李水山在拳头的后面奔走,凭空的闪电落下,从拳头的周边溜走,但拳头并未摆设,一圈轰杀未果,接着出现一个个小拳头在发出震撼的杀机,它们要对抗天,对抗天的调谑。

    砰的一声,拳头碎裂一指。

    再一声,指尖全断。

    又一声,拳指全折。

    再一声,石块闪断,拳心紧握。

    紧握的颤抖。

    无数的虫兽飞起,有薄翅的飞蝶,独腿的蛤蟆,毒蜂......越来越多的小影子汇聚成了一片山海额影子,它们纷纷赴死,再后方紧追来的无形之力中,碎裂一地。

    有一股悲伤涌上心头,李水山脚步微停。

    刚要转头,不想再走。

    一阵狂风把他推开,直接涌入一座山中,此山十分隐秘,他掉入了山的内湖中,轻轻的飘到,不知道流到了哪里,看到的天一点点黑暗下来,周围多了萤火虫,在自己的后背挑起了灯笼,发出微弱的亮光,似乎在为他指路。

    这里并没有任何人活动的痕迹。浅浅的风,淡淡的水温,徜徉在其中很快乐。久之,一道亮光点醒了漂浮在水面上的少年,李水山轻轻的仰头看去,看到了一座冰雪覆盖的山巅,距离他所在之地很远。

    在他的身前只有无尽的荒原,还有沙漠,这里有刺猬在滚动,对外来之人表现由衷的热情,递出手中的果实,它嘴中还咬着蛇的尾巴,发出爽快的吃食声色。

    李水山爬上岸,把手心的两半书签收起,不由自语道:“对不起。”

    他一步步的前行,有几个小刺猬在给他带路,怕他走错了地方,这里的风吹得他的皮毛干趴,没有一点水分,一片荒凉的景象让他的步伐慢了许多。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慢慢的停下。

    竟然想喝水了。

    李水山口干舌燥的摸着自己的嗓子,沙哑道:“好久没有口渴的感觉了,我与其他修士修行有些不同。就算成为一名修为弱小的修士,但也不能缺了水源,但我可以。这或许就是我对于修行的特异能力。可我并不这么认为。”

    一步一步,眼中只有无尽的沙漠荒土。

    心中只有水。

    沙哑的吐出一句迷糊的话语:李水山,坚持。人生何尝不是苦行。

    (注:当你走过狂风暴雨,沙漠荒原,那你眼前的一切都与以前不一样了。)

第两百九十一章 夜梦不该醒 ,何方知心鸟

    不知走了多久。

    分不清眼前之路,还有远方的景。

    只有意志支撑他继续前行。

    卷动的风沙砸到他的脸上,仿佛蒙上一层纱衣,因饥渴缩动的勃颈,喉结往上浮动后,慢慢沉下,多希望有一场大雨,让久旱之心沉沦。

    太阳灼热,不敢直视,李水山定睛看去,此日非完整,亏欠一半!

    沙土飞扬,越发狂躁,迟迟没有乌云飘过,视线中冒着寒气的山变大了,证明他走的方向是对的,但当他走了很久,再次抬头看去,山变了,缩成一颗核桃大小,眼前的沙漠开始退去,仿佛有一片绿色的草地,但当他细致看去,一只跳来的癞蛤蟆,看着他的脸。

    “你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它问话之时,一眼睁开一眼闭上,全身泛着白水的皮肤多了一层淡淡的沙土,似乎对这个陌生少年多了警惕,李水山看他也十分怪异,因为他感受不到任何精怪之气,看它就像一个普通的癞蛤蟆。

    “我不小心掉到了湖中,当爬上岸就看到了这片荒漠,就走到了这里。”

    癞蛤蟆发出疑惑的声音,小声道:“年轻人,要说实话。我从出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几年,只看到一位出行的肮脏老太婆,剩下的也就是你了。我族中的长辈说,你们很怪,也很坏,见到我们就想用鞭子抽打,把我们吊起来,可我觉得你有一股特殊的魅力。”

    李水山微微笑,静静说道:“有什么魅力呢?”

    癞蛤蟆又道:“那你告诉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长辈告诉我,一定要分清好坏才能说实话。”

    李水山一听,兴趣来了,“我当然是好人。你见过有谁会说自己是坏人?”

    癞蛤蟆挠头道:“确实,我没听过。”

    “那你继续说。”李水山慢慢走着,癞蛤蟆后面蹦跶跟着,后面空无一人,更别提刚开始跟着他的小刺猬,早已逃之夭夭,是不是他身上有别样的气味,吓着它了。

    他觉得不是,话不多说,见到远处的绿油草地,心里那是一阵酸爽,包涵愁思的热汗慢慢蒸发干净。酷热的沙漠荒土,把他的脚印掩埋。

    “看到了什么吗?”癞蛤蟆有兴趣的问道。

    李水山嗯点头,踏步去寻,走了三十步,力气消耗大半,他早已察觉此地灵气的匮乏,若是不好生保留体内的气力就会迷失在此地,但眼前的景象也让他大为吃惊。

    绿油的不是草地,而是鬼火,有一条暗沟在里面游动,如长蛇一般。

    李水山盘膝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但当后面的一道狂风吹过,抬头看去,是一只大鸟,身着彩衣,后方拖拽云彩,直奔寒山。

    “彩鸟.....”

    远处的风吹倒癞蛤蟆,淡淡的说道:“外来之人,看这鸟凤大不大?我的祖辈说过,沙漠之巅有一角,此处盛开一朵花,就是鸟凤的家。”

    短暂的休息后,李水山挣扎站起,一阵晕眩飘忽而来,“此

    地没有办法使用灵气,若是当我打开丹田,必定几息内倒地不起。这是对于修士的一种压制,我看这只癞蛤蟆没有灵气环绕,但为何会开口说人语?”

    “继续往前走,还有多久到那座山呢?”李水山望去,轻轻的说道。

    癞蛤蟆一瘸一拐的走向远处,一只爪子故作紧张观望道:“我一般都是望着远处,不敢往前去,因为那里有一股魔咒,我怕没走到那里就死在半路。还有,你一定不还吃去往寒沽山小道上的红果。”

    “为何呢?”李水山问道,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衣袍,那股血煞之气伴随着邪恶感让癞蛤蟆独眼一眨显然被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娘告诉我,那里有一名叫红姨娘的花妖,她长得十分俏媚,博得众多雄妖的欢喜,但没有一位妖入了她的眼,痛苦的化为一座鸟儿石雕。”

    “那花妖是在等谁?”

    “不知道,娘亲说,她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本体跟随一位同样穿着红袍的女子离去了,留在这里的只是一道不甘心的神魂。”

    李水山迎旋风点点头,慢慢的走去,这一走就是到了日落,这时候的半天之景,是他见过最为惊艳的,像是有一座宫殿悬浮在半空,有漂浮的红霞紧挨着白云,冲天的承天柱子在微微发散金光,一道道龙纹的残云在卷尾,倒下的山脉充起叮嘱的麦积尖。

    癞蛤蟆走了,它像是听到了它娘亲的呼唤,不敢进一步靠近那座山。

    李水山一步一步的低头走着,仿佛丢了魂,但他的眼中有一道信念,就是走到那座山前,看看的山的样貌。

    夜十分短暂,他躺在地上,紧促的呼吸着,这一次他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奇妙,有一株株叶片覆盖在他的身上,周围有十几位饱经沧桑的老者拿着火把载歌载舞,他们眼中有慈爱,希望,低头望着他。

    他平躺在一个木床上,望着天,这是平静的夜,漫天的星光,一个满月,这是多么美好的时光啊!在模糊中,有一个女子轻轻的走来,他把手中的鲜花圈放在李水山的身前,慢慢的合掌念道几句话,但李水山没有听懂,似乎在祈祷。

    当她念完后,睁开眼中,她的眼中有泪珠划过,慢慢的起身离开。不再回头。这一刻他的心有些疼,是一些钻心的疼痛,他没有注意这位女子的面容,当他想要看清的时候,她已经走远了,似乎永远不会回来。

    “醒来,我不想睡下。”他在星夜中挣扎,众人把他推到了湖中,慢慢的漂流远去。

    “那位女子到底是谁?我为何看不清她的面容,但....她就是让我心痛的那个人,你到底是谁?”他的嘶吼声只能回荡在心底,消失在无尽的湖面还有深邃的夜中,似永远不会醒来。

    一场雨水打醒了,面朝天空的李水山,她坐立起来,张开了嘴巴轻轻的吞下,两眼露出一丝悲痛,他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这个梦中的女子身影让他想起了谁?他低头在雨中思考,当他一根一根的数着自己的头发的时候,他忘记了那个人,忘记了好多回忆。

    “我不该做梦的。我需要寒冷来唤醒我的回忆。”

    他起身继续行走。

    这一夜他看不清方向,全凭感觉继续走下去。

    直到夜消失,阳光露出一角,这夜过去,他抬头望着远处,他不知道这日升起的方向是为北还是东?他知道山海的异变后,所有的东西都变了。

    在诸峰看到的日与月,起于北方落于北方。

    “快到了,你是我第一个想要看到的山。”

    就在这时,一个石雕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这是一个巨大的鸟头,鸟的嘴巴是树桠卷成,眼睛花朵相衬,羽毛绿叶相对,爪子是粗糙的山石,整体露出石制的美感,让李水山的眼神不自觉的停留在了上面,慢慢的想起了一些回忆,淡淡的开口道:“诸峰的看门鸟吗?”

    这正是陈枉给他介绍的,下方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老妇人,做出思考的动作与神情。

    “它为何出现在了这里,它对准的方向正是南方,而它对准的方向也是南吗?”他转过脑袋,静静的看这鸟头对准的方向,叹了口气,因为那边正是他的走入的方向。

    “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思考了很久,又喃喃道:“自恋了,或许是巧合,也可能是我的错觉。但,你真的很像它....我想回诸峰了,我想我的师尊了。”

    但他没有哭,在说完这句话后,坚挺着胸膛继续往前走着,“心中有信念便不会灭亡。”

    他穿过了石雕鸟,走入了小道,这里湿润,有红斑果实悬挂在树条上,似乎在告诉他们,一定,一定要摘下我们,让我们获得生命。

    李水山只是回头看了看他们,仅凭他们在空中摇摆,走到了山脚。

    这里有一条条汇聚的小溪,那边有一个凉亭,上面雕琢粉红龙,白凤朝天,四根粗壮的圆柱子撑起整个顶,下方的湖面上哗啦啦的流水从上倒下,参差不齐的石头在岸边摆开,鱼儿欢乐的游动,甚至有一条巨大的身影从湖底穿过,带来的浪花冲到了岸边。

    到了凉亭,这里的气温骤变不少,但李水山感受道寒冷的同时,紫色显得十分妖异,身上的蓝袍早已破烂,此时的他穿着山诠老祖的道袍,但被紫色完全染成了紫袍。

    他轻轻的坐在石凳上,望着远处的湖面,飘来的灵气和冷气让他心神得到舒展,“此地必定是一处好山,但好山必定会引得不少山怪喜爱,就算那叫做红姨娘的花妖不会醒来,我也要小心。”

    他起身之时,有一道威压席卷而来,李水山眼神一凝,看向远处,淡淡的呼了一口灵气,但看向的方向并无任何动静,轻轻吐出一口热气,叫道:“精怪。”

    说的这个精怪正是那在五个场景中见到的那个化为人形的山精,当道袍撕毁后,直接烙印到了李水山的左手臂上,随着他叫道后,又轻轻的对着手臂的痕迹一拍,立即有一道身影落下,抱拳对着李水山道:“主人,我在。”

第两百九十二章 外念内,内念外

    李水山起步缓停,轻言道:“我虽未亲自唤你过,符印与我左臂,与我便有抹不掉的缘分,我看过你几眼,自然明白你的真诚,待你醒悟便送你离开,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精怪两眼迷糊,不知少年在胡说什么话,低头尊敬不敢有丝毫违逆,连忙点头答应,“是,但凡仙人所说的道理,我都一一记在心里。”

    “这也是道理?”这句俗话,是对他不离去的感化,李水山可没有吐出一句康庄大道之言,那在它耳中听到的又是什么,“你细细对我说,看到了些什么?”

    精怪化为白净青衫男子模样,漂视几眼后,缓缓道:“无花无果,无尘无烟,只感寒风,寒水,寒灯。白雪覆盖的山脚,只有往上走才能看到妙美的画卷。”

    对于如此文雅的回答,李水山沉默的点头道:“无花,此地贫瘠?只是少了播撒花种的人,并且花是多是人族的喜爱,那花鸟把所有的花色都带走,怎么能叫无花,可悲!而果实在路边,听信了那癞蛤蟆的话,我不敢采摘,不知有何玄妙。烟尘,乃是人族共有,此地荒无人烟,可能无人探寻过。我今日到此,真的是幸运吧!”

    “但说的寒风,寒水,我明白,至于寒灯是?”

    精怪抬起手指指向一个方向,那里空白无一物,但他眉毛一皱,手指又放下,“看吧,任何地方都有精怪,我的出现已经打扰到了它。不过......它没有恶意。”

    李水山看着它指的方向。

    腰细的树条下,一个虚幻的水影踩着地上的泥土,慢慢的走来,后面的山慢慢的飘下几片雪花,砸落在它的身上,融入水中。

    它的脚步深沉,但在五步后,听了下来,淡淡的开口道:“来客于此,请报出读书人的名号,我好一一参酌,室内无你们可以坐下的位置,可否对着寒月?”

    李水山饶有兴趣的抱拳回礼,直接说出道号,“藏生。”

    精怪眯眼笑着,“吹水仙。”

    水影退后,精怪道:“此地看来是独属于精怪的读书之地。我只知道山海瞭望角的听潮亭,月阳山的风水洞,春寒湖的东风宫。尤其可圈可点的乃是听潮亭,这里有一位凡分境修士坐下的蝴蝶精蜕化为人形,读书之名为蝶英。两眼朔漠饶有幻彩,彩翅一扇,日月幻化,彩虹蜿蜒。它也是讲了不少的人族的书卷知识。常常坐在一连起的香风亭子中,吟诵诗篇。它若是晚夜睡不下,便穿着松衣,轻坐栏栅,轻忘岁月,悲伤至极。风水洞,三日一暗,里面藏有万卷书。有一位枯朽老修士,四肢残断,双目失明,唯有一对耳朵洞察秋毫。它可以凭借听风之术,观测天地变化,经常会有小妖精来求他解因缘。不知是否坐化归天。至于东风宫,我便不太了解。此地的读书之地,怕是一位小精怪得道的地方,或是有人族前辈来临过,洒下书卷点播众精,只不过,时间久远被风雪覆盖了人

    痕,草草忘却。”

    待半个时辰,水影走回,发出邀请之音道:“请上舟,过湖。洞中有百位沐浴读书之风的精怪,有一位人族来,自然相贺有请。”

    湖边从水底浮出一张大枯叶子,黄白痕迹明显,他们俩一起坐上,叶子自动游走,到了另一边,怅然一看,风景大变,确实有一悬挂书籍壳子的小洞穴显露,下面竟有门槛门栏,门口站着的俩位,一个身着白衫,毛须微长,脑袋扁平,两爪子持一书签,轻轻弯腰,此为鼠妖,另一位,宽袖子垂落,轻轻一抬起,如多年的读书人呵呵一笑,尊敬道:“汝访寒舍,余心乐之。”

    李水山回礼后,慢慢走进洞穴,自称吹水仙的它,呵呵笑着,望着里面如一场欢乐盛会,李水山不知道它竟然喜欢读书,对于洞内的环境,多说杂乱。

    书籍散落在地上,有一位像是沉醉在书中的鱼精,慢慢的起身,拍打身上的灰尘,淡淡道:“人族前辈?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书中所写的清秀男子,真是难得!”

    李水山婉言道:“此地没有人族来临?那一地书籍哪里来呢?”

    有一个竖尾狐狸穿着粉红衣袍走来,先是一拜,回答说:“先祖曾与人族修士友好,那些修士驻扎之地常年女子幽香飘荡,香火悠然。人修常言,得道应该洒道,让世间万物都有成道机会。而得道何来?需读书,书中自有颜如玉,自有黄金屋。老祖跪地三宿,求得几卷书。日后,人族大战,死伤无数。我老祖奔去寻求赐书之人,但只看到满地尸骨,埋下后,索性抱书而归。但因为此时被几位修士看见,断杀它心,回山后不久死去了。”

    “它嘱咐我们,封山不出,得道为止。人族的样貌,我们也只是从遗留的画卷中轻看几眼,属实难以揣摩,不知...善恶。”

    李水山走了几步,望见墙壁上的画卷,这是一位长发飘飘的男子,手持一柄白剑,鼻梁高挺,嘴角微挑,醉意些许,在众精怪眼下道:“善恶都可从面相看出,人可从贪图,行为琢磨,但你们不行。与人族修士打交道,切勿小心,人前人后多个心眼。 ”

    此话,让它们纷纷疑惑对视,抱拳领教。

    今日,他坐在一面青云石头上,随手抓起一本书卷,轻轻的翻完,又拿起一本,翻开,两眼略有疲惫,走到了石壁旁,后面的吹水仙喝着一口香茶。

    茶水是一位青蛙精从书中学到,并且自己通过在寒沽山寻到的茶草晒干制作,算是上好的茶品,但茶味中飘出一股淡淡涩,李水山嗅到后,沉吟道:“茶,有些青涩。”

    青蛙精亲手送来一石碗,里面漂着的是碾碎的茶叶,轻轻的抿一口,闭眼静静思索,所有精怪都在等他的回答,“尚可。别有一番风味。”

    对着寒月的意思,是一个小洞中,画着消失的月亮,它们有很多精怪哆哆嗦嗦的捧着书,走到了李水山的洞前,不

    敢再往前。里面有轻轻的呼吸声,但他早已察觉到,轻言让它们进来,这一次解答,倒也是苦闷,因为有好多东西都是精怪与他理解不通的。

    人族的修炼法则与它们也不一样,它们捉摸不透人体的构造,更没有所谓的丹田,李水山叹息一声,大声道:“人族修行与你们不同,切勿生搬硬套,这样就把藏于本身的潜能浪费掉。有时候一味的看书模仿,只会让你们少了灵活,多了残念。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字打下功底,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一日,他给所有精怪讲解书中的一些东西,尽管是自己的独特见解,也让那些长期痴迷于书中知识的精怪受益匪浅,有的恍然大悟跪地拜谢,有的走出山洞,直奔湖中。

    狐狸精走到他的身边,尊敬问道:“人族前辈,可否告诉我,我们何时可以成道?”

    李水山笑着摇头道:“成道,什么是成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人族的修士一直在追寻天意,寻找契机可以成仙,但寥寥无几。你们先祖的意思,是让你们潜心修炼,掌握保卫自己的本领。这里很安静,我也不希望有除我之外的其他修士前来,因为,他们可能不会像我这样为你们解惑,或许就是斩杀你们所有。”

    狐狸精骇然道:“为何?我们没有杀生,也没有与他们接触过啊!为何要杀我们?”

    李水山道:“外界有很多妖邪,对于人族的到来都十分排斥,邪恶至极,杀戮多端,就连你们这些善良的精怪都不放过。人族修士不得不杀它们,但万物总有正反。妖有好坏,人自然也有好坏,你们精怪肯定也有好坏。坏的大有危害,在山海战之时,杀红了眼,不会顾及。 所以你们要万分小心,还是记住我说的那句话,人有恶有善。你不知回遇到哪种。”

    狐狸精受益匪浅,跪地一拜,呼了一口气,似在回想自己的先辈,这些书,李水山让吹水仙拿起,堆放在了一起,可能因为习性的问题,吹水仙也喜欢把书散落在地上,躺下翻找,但因此,它也叹息接受了。

    这一夜也降临了,寒冷的气息让李水山打了个冷颤,熟悉的感觉让他的脑海越发清晰,它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忆自己经历的事情,甚至把女修三法拿出来思考,但但也只是皱眉结束,它吞下一小块灵石,在丹田里翻腾,缓缓打坐。

    这一夜没有困意,随之慢慢睁开双眼,看这墙壁上的月,喃喃道:“想必,师尊也赶到了镜面山海,他不知道何时能追我,我要去的第十层。到底会有什么呢?”

    “而他,为何要骗我收下第一位女弟子,藏云。”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在骗我?”

    李水山苦恼的望着墙壁,慢慢的走出了这个小山洞,咕咕咕的叫声中,那水影从湖中浮出,那狐狸精也在悲伤,李水山看的出它想走出这里。

    外面人想进来。

    里面人想出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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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161/ 第一时间欣赏何以为道最新章节! 作者:浪客孤南九所写的《何以为道》为转载作品,何以为道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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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道介绍:
人有云:世间万物,皆有道,皆可为道,皆不同道。道是一个葫芦,倒出来的是人生,拿起的是命运,喝下的是成长。不见来客,见水中长流,生生不息。(群号:954723320)见一风雪少年,行侠仗义,破天行命,苦笑言: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何以为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何以为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何以为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