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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客孤南九     何以为道txt下载     何以为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三十三章 倒悬山与海

    四个颜色的葫芦左右摆动,长出一张小嘴叭叭的讲着,“主人主人,你看看你才气多浓,又帅气逼人,极有韵雅。我虽然只是一个红葫芦,但等我长大变成大葫芦就可以吞人了,等成了老葫芦,我就可以如老老葫芦一样潇洒啦!”

    李水山有趣的望着它们,不忍心摘下,小声道:“你们还很幼嫩就不摘了,待你们长大了再摘取可好?”

    四个颜色的葫芦哇哇道:“主人不要我了,今天不摘,明天就有别人来摘,你把我种下,你就要对我们负责任。对,负责任。老老葫芦对我们说,以后就跟紧你,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李水山与它们交谈一会,最终把他们摘下挂在自己的腰间,剩下一株小树,红葫芦紧挨着引魂钟,笑看山角之景。四个葫芦有声有色的互相交谈,不时的撞击钟面,引出小魂撕牙咒骂,笑看天边吉云,而后畏惧退后,压下的血云浓郁欲滴。咚一声,那鼓声乍起,一位粗臂金甲大汉手持尘褐色木棍,滚前抹水,砸下后溅起绚丽花伞。

    李水山回望,眼神一顿踏步而去,天空祥云不足遮蔽血云,山巨人正咬牙拍打黄鼎,忽风起卷起周边的烟气,吸入肚中,后吐出,略显苦涩,开嘴言道:“不足,不足,还未到时候。”

    他见李水山轻步而来,眯眼静思,手一挥缩小黄鼎收入袖中,转身走出门,开口道:“等不了了。你带来的诸峰气运不足,若是你师尊能在此时赶来,我们必定有更大的胜算,如今,只能搏斗。”

    李水山抬手指向天边,道:“血云压顶,不知祥云能够撑多久?”

    山巨人拔剑直对天空,坚毅目光划过,大声呼道:“山海之战开启之时,我等诸峰之修则无旁贷。这一路,九死一生,皆不容易。你们都是诸峰骄傲,就让亡魂探路,引开山路。”

    他抬着射出一道黄光,当黄光爆发,他脸色在一瞬苍白下来,呼气坐下,那黄光有鸟兽环绕,一个个凶煞的诸峰残魂站起身,手握一柄柄虚幻之剑,吼叫着踏出,而后直奔山巨人指去的方向,随着黄光点在无形屏障上,砰的一声,钻透一道裂缝,他们直接用身躯撞在其上。

    随之一个,两个,三个,几十个残魂拔剑撞在裂缝上,凄惨之声回荡在每一位盘坐在连山上的修士,他们手中紧扣葫芦,眼神沉重,望着那数以百计的残魂握剑直接扑入裂缝中。裂缝口越发扩散,那残魂蒸腾的气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在这一刻,他们选择自爆。

    轰的几声,一大半的残魂在这一刻化为乌有,留下一道不可恢复的裂缝,山巨人取出袖中的几颗小丹丸吞入肚中,起身道:“此时不进,还待何时!?”

    眨眼睛,无数的身影腾起,下方的小舟漂流而去,他们拔出剑有的站于大舟上催促前进,有的直接踏空窜入,那金甲大汉拍地起身,身上的葫芦扩大数十倍,坐在其上手握金剑飞奔而去,

    留下一个仍在击鼓的汉子,他换手拍鼓,直到面上无水,咬牙吞下大鼓,起身飞去。

    李水山随山巨人腾起,从袖中取出入鞘的逆鳞童子剑,两眼平静望去,直到走入裂缝中。

    裂缝内是海山颠倒的场面,人影散乱。当他散开心神,一道杀意卷来,远处正飞驰而来一个身披草衣的男子,他握拳猛地轰杀,周围的水波泛起数百丈,那正在与他对峙的另一位男子还未拔刀就被轰成碎泥,他不在乎任何法宝,一脚踢开,捂住自己肩膀上的伤口,急忙往回退去。

    在他离去的位置,有一个身穿褐袍的中年人跪地抱着死去的男子身体痛苦的哀嚎,撕心吼道:“独修,我势必杀你宗族!”

    他拔刀吞下一个血色丹丸,身后有一个模糊蛇影吐信随他而去,直奔那离开的独修,山巨人哀叹后,带着李水山落在一个矮小的山头,远处正有半斜血月,一只百丈的蟾蜍睁开眼眸,似两个圆月,吐息如龙卷。诸峰修士落下后,几人抱堆,纷纷潜入远处,海水为天,山悬倒如壶,层层水波云坦然挥散。

    金甲道人手持金色大剑合成一道剑阵吼道:“色金镇,千重。”

    后方坐葫芦上的道人吸一口大气,取出一块红灵石还未细丝入鼻后,对着胸口一拍,吐出一把精致小剑。剑身脆断,折痕如红叶,吐出后卷入葫芦中,嘴中念道:“葫芦长,葫芦短,葫芦可以助剑潮。”

    有一个灰衣老者,手捧一把三寸小剑,随着他对着剑柄拍打,涌出血煞的剑气,大声叫道:“杀了那个蟾蜍,取出他心脏里的红石,丢入水面,我们就可以把天地悬空倒转过来。”

    坐在葫芦上的道人点头把小剑对准百丈蟾蜍,屁股下的葫芦在这一刻骤然缩小,他收在腰间踏步而去,身边无数的修士都接连走去,谁知这蟾蜍周围又有无数只蟾蜍,个个五六十丈。那独修正被蛇影盘绕的大汉追杀,头发散乱,嘴中吐出黑血,沉稳的抬拳杀回。褐衣中年人口吐白沫,身躯矫健,嘴中不时骂道:“你个小儿,今日我必定要把你生吞活剥了。我那可怜的徒儿,还未满二十岁,你就徒手杀掉,是多么凶残?”

    独修身上有一股血气低压,但维持不久后,就映上了脸,吐出一口黑血,用粗臂擦下,狂妄笑道:“在下无意杀他,是他一路招惹我。我独修最讲究一句话,正是人不欺我,我不欺人。这小子生性皮癞,不讲任何道理,那我只有杀他过瘾。”

    褐衣中年人一听,气急败坏道:“找死!”

    他瞳孔泛白,伸手抓着蛇影,吞入嘴中,身上的气息在这一刻猛增数倍,大刀在手,无人可挡的气势刹那间而起,说什么都要追赶独修。但他那不听话的徒儿也让他头疼,但在他重伤之时给他端茶送水,救他一命,他答应给予道途,还保他平安。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他如何面对宗门中众多师徒?

    他咬牙奔

    上,拉起刀影,独修同样咬牙,握拳后,手臂直达拳根撑起一个石块质地的皮层,他嘴中念道:“三溺拳,一拳,固石。”

    此拳挡住刀影,但当石质皮层退去,一道崭新的伤疤刻印其上,随即脸色惨淡,急忙逃窜。正巧那后方那揣起葫芦,手持一把精致小剑的道人飞来,他再次咬牙跟上。后方更多的诸峰修士飞往蟾蜍坐在之处,灰衣老者两手掌运气悬空三寸小剑,剑柄上有一个血爪紧扣,他嘴中牙齿露血,似难以坚持。

    数只五六十丈蟾蜍吐出舌头,迎来的是一把锋利的剑,刺穿了整个身躯,轰隆一声倒地,咕咕的吞息之声传来,圆滚的雷球扔出,掉在人群中,还好有一个诸峰修士拍开葫芦把雷光收入其中,小心封上。接而,数以十计雷球悬空,直接杀入人群。先前在这里打斗的人影都急忙躲藏,唯有那疯癫了的褐衣中年人麻木飞来,嘴中不时的念道自己的弟子姓名。

    他一边吐白液,一边口齿不清,内心被杀念支配,蛇影入了他的身躯,尤显得自在,随着手中大刀落下,砍在一个手持轻剑的诸峰修士旁。其余人都皱眉让开,谁知他依旧不收手,神智疯癫的再次砍杀,还念叨草贼二字。独修神色暗淡,心中略有惭愧,他并不想一举杀了那小辈。那一拳头的威力看似不大,就这样杀的他化为碎片。

    他叹息后跳下,脱离了人群。褐衣中年人被雷光袭击,还好的把蛇影驱散,坠落山头。

    手持精致小剑的道人再次取出葫芦,看着葫面泛蓝,轻轻一甩,丢出几个蓝色葫芦籽,化为蓝丝落在剑上,然后自己飞出。

    剑在按照直线行进,刺穿了几个蟾蜍,速度依旧不减,奔着最后一个百丈的蟾蜍飞去。那手握三寸之剑的老者吹口气落在剑上,转身丢出。三寸小剑很快追上那把精致小剑,一个前一个后,势必要杀了百丈蟾蜍。旁边先前就在的修士的追杀并不会因为有诸峰修士的踏入而停下。他们心中的贪婪完全掩盖了死亡威胁,有的看中的是一件上好的宝贝,有的想要杀人以示痛快,更有的是因为恩仇,纷纷叫骂后斗杀在一起。

    百丈蟾蜍跳出原先的位置,整个倒悬的山海再次一翻,李水山与山巨人逆时针一跳,落在山后背,皱眉望去。他并不知道这杀了蟾蜍有多大作用,只零零星星听到,丢入山海可以通往另外一地。倒转的山海后还有什么?是不是一层紧贴一层的变换着?还是一层比一层更有难度?

    山巨人拂袖说道:“只有你与我能看到祥云,你只需把精力放在祥云那,牵引来过就好。这是我诸峰不败的底蕴所在,若是没有士气必将损耗一小半。”

    李水山点头,就看四个小葫芦自己跳出了腰间,飞跑玩耍,丝毫不顾主人的意愿。他深呼一口起,望着后背的天空,一朵朵祥云接连而来,跟随他不停运转,那连山永远留在裂缝的另一端,不知回来之时,小树是不是长大了很多?

第两百三十四章 女人和灵宝谁更好?

    四个小葫芦紧贴一位长衫老者身旁,圈成圆,发出红黄蓝绿四色,由之入到衣袍内,那长衫老者摸着胡茬,呸呸驱赶,脑袋光灵,伸出粗糙老手捏住一个,暗道:“什么破葫芦,一点作用都没有,中看不中用。”

    他右手拍打四个葫芦,退出了好远,引得它们唧唧的哭泣,入到了李水山的腰间,埋怨好久,引得山巨人低眉巧思,像是懂得什么,又急忙斜剑飞去,他见到远处雷丝乍染,这时山与海再次悬倒,他哼道:“速速取石,明日必须到达第三层。”

    原本盘坐静待的诸峰修士捏法飞起,纷纷从袖中甩出剑,咬牙跳上。

    那露面的几位不知名修士转身躲于别处。还在争斗的一老一少,咬牙硬上,就为了那一柄似秀色可餐的宝剑,但老者恨不得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砸在那小龟孙身上,但想到日后可能还有机缘,爽当把宝剑丢手扔进诸峰修士中。

    那柄宝剑宽瘦半成,可一分为二,年轻修士捏法凌空而去,心中怒骂此老不死的玩意,随着剑跳入海中。上来之时,身上晶莹剔透,宛若一块冰晶,邪意笑了笑,转眼捏碎手中的一块令牌,消失不见了。

    那老者脸色不好看,不过还是叹息呼出一口冷气,清醒退下。

    十几位浮现身影的陌生修士坐于小山之巅,饶有兴趣的望着诸峰众多修士追夺百丈蟾蜍,那只蟾蜍身居一层之根,早就有传说,山海镜面山海十层奥妙,每一层有一个驻守的生灵,秘藏无数,机缘无数,就不知是否有命拿?但作为镇守开山之剑的名门一宗,隶属于太北山,始终要把遗留的训言搞清,这是渴望,也是一代代将要见到的秘闻。

    他们有的为恰入其内的散修,有的是一届名门正派,早就耳听这里为传说之地。

    山巨人挥手握拳,身前的斜剑拔出,气势恢宏,这剑光破竹而去,如似黑暗中的一道白光,一路冲到百丈蟾蜍旁,切掉他吐雷的舌头,手持精致小剑的老者到了,他随剑窜入蟾蜍体内,手握三寸之剑的老者手指画圈,剑影便吹荡开来,趁着百丈蟾蜍嘶吼未停,再次给予重击。

    少顷,手持精致小剑的老者跳跃而出,把一颗红石丢在山巨人手中。

    山巨人吐出一口灵气,把红石的面清洗干净,丢入海中。那百丈蟾蜍随着已经死去的同灵黯然伤逝,化为一个个固化的青石,山海再次倒转一圈,海水扩大涌上山巅,诸峰的木舟在此时派上用场,步入海中。

    鹤秃人手持鹤毛剑在舌头上舔一舔,倒上酒水轻轻甩干,嘴中哼唱着晦涩的歌谣,低头跳上一破旧小舟上,口中喝道:“小友,上船。”

    李水山一脚踏上,激流勇进,眼前如一个悬空的瀑布,下方阔如万里大海,无数只船聚集在此地,挂起红白蓝绿各色的旗帜,他们都有一股难说的血煞气息,各个都死杀了不少的人。

    几十位身穿长袖红衣老者阴沉望着划入此地的诸峰修士,伸出舌头舔舐嘴角,手中扣下影灰色的破碗。

    小舟后方有猛然窜出水的人影,其中正有刚下杀人的独修,他皱眉望着与他对视的李水山,随即收回目光,跳入一个云中,那边正是一个个呆滞的小袍修士,纷纷抱拳道:“双门宗,在此等待诸峰修士已久。就是不知领导之人是否为流传的捻指一算的山巨人前辈呢?现在落目,真是远闻不如一见。”

    山巨人回礼文雅道:“双门宗历史悠久,百年难遇,如今早早跨入第二次,也是为了这一次大机缘?你上一代多修铜袍老者与我结交多时,我也是了解到。你宗门的宗主也是天玄之人,精通心悬点指一算的,比之我不差。你这样夸我,我就有些羞愧。但远来皆是客,放心寻宝。”

    此人睁开小眼,梳顺的黑发压耳,和气道:“宗主多嘱咐,带我一代弟子前来试炼,免得如初生牛犊一般啥世面都没见过。我见他们一心好奇,担忧重重,还望前辈允许紧跟你们身后,待五六层后,我便带离他们。”

    山巨人摸着竹须道:“好,一切小心谨慎。”

    李水山见山巨人与之交谈完走到身边,抬头望云,血云压顶,实属有些不足,他先说。

    “你多加小心,十层镜面山海才是深海的真正之处。大洋流动,不知从何处起,奔向何处。我可打包票说道,每一层都死了不少人,个个都实力高强。我预测你师尊会在几日内赶来,等他的大军来到,我们直奔深处。你身披你师尊与你大气运,绝顶妙哉!祥云在后,修士在前,不多说,八层足以破。”

    山巨人说话铿锵有力,对于他捻指算下的**来说,不值得道,他本身就有明锐察觉,更具常人不可领悟的天玄之气。

    何为玄?玄意分变,赤黑迷糊,由绳悬挂,在道骨中,这是一带宗师才可拥有。开宗立派的一些道化境修士,它们或许会将庙观之道落上山腰,但无根无德,天意有时也在指引他可不可成。

    成则为玄,不成则为藏。

    玄为天,但久之可以另辟一条路,用以蕴化自己的思想。

    藏为地,用以休养生息,可以惠土养民,滋润一方。

    藏处于凡尘道士为多,道观隐于山中,静观风云变幻,百舸争流,盛世练法修心,待成仙契机,天下大乱起拔剑背负干粮下山斩敌,不平不归。

    平海望去,大舟连锁,说是在一旁短息维护的杏眼媚人,那穿着肥硕的红袍子,扭起屁股来可是凸如两个馒头在一起摩动,小心的捏着纤细手指抚在一位胖肚子昏花眼的老人皮毛上。他狠劲厌烦甩臂,挑起牙缝里的韭菜叶,不需饮食的修士如今也看的平淡了,开始素食美餐来上一回。

    他轻轻哼道:“以后莫要在我身前前卖弄风骚,你明了我这人心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隔上几个月再寻我过夜,我还好有些新鲜感,若是长久如此,我这一副老骨架也撑不住,非得垮在地上。”

    杏眼女子手持红花手帕,轻哼几声,还不时的踩脚,埋怨道:“几个月到底是几个月?”

    老人抬手竖起两个手指,笑道:“二。”

    杏眼女子气煞离去,不知去往何处,有一个斜挂血刀男子紧跟其后。

    老人喝下一杯上好的苦茶,就算是冲淡了味道多冲几次,他都不会计较,按照他说的话,好日子过的多了都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你看他一脸皮包骨头,就知道月下之事做的不少。男女修士为阳阴,交融之后欢畅淋漓,退去满是汗水的衣物跳下水中漫游一番,才爽。

    他喝完茶水,起身跳出大舟,两道铁索扣住两艘船,船头有几个缺口,十几个毛头小修士喝着酒翅膀坐下,神色疲倦,他们任务繁重,要把控船头攻击,催动凝聚的灵石法阵,用以防护。他们痛恨山海一行,每次从美好的宗门生活中唤醒,都有果实填口,看着散花的‘仙女飞舞,何等快活?

    今日就落为不吃不喝的奴隶,疲惫不休的警惕着,这谁人能成熟的住?熬得他们原本正长身体的年纪都成了干枯的老者,气的他们想要拿刀砍人。但为了一搏,若是机缘临身,那便是祖坟冒青烟的事。

    山巨人举眉笑看来临的肥胖老人,问候道:“古烽兄,几日不见,你又胖了不少。不知是你修炼的夺神造化之术成型了,还是你双休圆满,体空心虚?”

    古峰道人咳嗽两声,严肃道:“若不是不见你几次,你就算捏着我的耳朵,我也不会给你问候。你看你,我一来,你就拿我说事。要不是为了修法所需,我难得人生走这么一糟,又是伤身,又是费神,这等坏事以后不做了。山巨人,你就是拿剑架在我的脖子上,我要是看到一个女子走不动路,就直接砍了我。我不带眨眼的。”

    山巨人说笑道:“此话我记下了,若是真的如此,就别怪我遵守承诺了。”

    古烽道人嗯嗯道:“山前兄,我旧婆宗备好了千位修士,百条大舟,明日就到。你可知道,我们宗主亲自嘱咐我说,一定要把我这次机会。我就不懂,这次到底有何玄妙?能够把你和宗主都惊动?”

    山巨人嘘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古风道人紧张道:“有口吃的别忘了我一口汤喝,自从我上次与别人打赌,输的就剩一条裤衩,我身上的法宝都亏惨了,怎么也得搞两把上品宝器玩玩。”

    山巨人笑眯眯道:“我就知道你心思不正,怎么女色不必固硬的铁疙瘩好?怎么想起来舞弄这些玩意?”

    古烽道人搓手道:“那女人哪里比这个刺激?”

    他又舔嘴道:“女人好比一朵花,温软感性,得用来宠,要是惹的不高兴还要好好哄一哄;那宝器好比一根棍,遇到豺狼饿虎拿去就砸,虽然冰冷但是能够防敌,不用哄,不用说的,甘心的跟着你,就怕有人来抢。”

    李水山听到后心中一怔,思考后,传出黄朽书签的赞叹,“妙啊!有此等领悟,怕是早已是入圈之人了。醒悟的不晚,是个可造之材。”

第两百三十五章 碰瓷的海龟

    如此高等的评价在榆树书签嘴中道,赫然有些惊吓到了李水山,急忙解释道:“要说女人与宝器所选一个,实属宝器好啊!知道为什么吗?女人和宝器都是宝贝,一个柔情一个刚硬,对于修士来说各有千秋。以后你就会明白。”

    李水山憨憨一笑,难道世间还有如此境界?

    古烽道人与山巨人健谈许久后,抽起了酒壶呵呵畅饮,不是说明日必须到三层吗?他必定有自己的想法,这便不用多考虑了。这第二次的阔海之天云笼聚分散,除去自己眼中看到血腥积云压低,还有未拖拽过来的祥云微微露头,身旁的杀气在腰部围绕一条轴线,似分上下侵扰。

    连锁大舟上头扫地的童子,顶着圆尖绿帽子,小眼在肥嫩的脸上眨动,后方苦涩的干枯修士抿着唇裂的嘴,憨笑一番,似在引诱他丢下一壶拖拽的好酒。

    这小童子正是旧婆宗拖酒童子,长着一双晦涩的小眼,白嫩的小手在木面上擦擦,就能带出来无土壤就可生长的金牛兰花,牵在手中慢悠悠的调戏宗门中的翘臀女子,还装作无辜单纯的模样,看的吞口水的男子恨得牙痒痒。

    他们早就在等待时机,给小童子一个大教训。

    可是酒香腻歪在他们鼻孔中,猛吸一口回味无穷,正当喝完酒红润脸容的古烽道人回船,一不小心踢到了拖酒童子的屁股,还不以为意的报下自己的名号,笑呵呵的回到自己摇椅上,粗壮的双臂挤压空气,哎呦一声舒服道:“真是秒啊!”

    此地,天色抹成一空,快不见五指。

    几十位不知宗派的红袍老者捏着破碗边缘,扣紧红帽,故作紧张,暗地里趁着天色暗下,飞奔上了一座小山。

    此山挂满细柳红布,还有三四位暴起血管的苍老身影伸手探下小木桶中,十指竖起后,迎着一丝不知何处投下的亮光瞅着,哀声叹气道:“宗门不兴,我等必须背水一战。血海大长老已死,若是取不到上好的秘宝可以击杀一水宗,我们都是阶下囚。”

    跪在地上的红袍老者们阴森回道:“遵命!”

    李水山嘴巴干苦跳上一条大舟船头,双眼如猫洞察秋毫,找到一块无杂物无人的木板盘膝坐下,抓出腰间的四个葫芦,轻轻吹了口气,吐出的灵气冰寒震心,它们打着哆嗦醒来,就叽叽歪歪的哭诉。

    它们正如小童子一般好奇贪玩,李水山不会轻易把他们放出去,不然引出何种大事,自己可处理不了。

    而且他身中血咒,修为又低,这里随便选出一些修士,都是摄心境朝上,他心中不由的紧张起来,趁着月色吮吸灵气,取出自己一些能用的法宝过目。

    但当他摸到白脸皮人树留下的红草枝,捏在指尖轻轻一挥,散下几片叶子,叶子上有血管蠕动,触到木板后成为一株小树,在几个呼吸间,这一寸内的木板一点即碎,还好,李水山反应及时抓住那株小树。

    小树在他的手心稳住不动,红草枝被他小心

    收起,细细观摩一会,思考道:“叶子几息就可成树,吞噬的乃是木,不知放在土壤中会不会增长的更加迅猛?那时,白脸皮人树想要用我的血肉饲养,说明此物亦可以吞噬人血。造就出来的小树又是什么样的呢?”

    李水山吐出灵气让它吸食,在下一刻直接增长两倍,小心的把他丢进衣袖内,它在这里纹丝不动,别无异样。

    还未起身,鹤秃人顶着锃亮的脑袋来了,一屁股拍下后从袖中甩出两个酒碗,还未等他问话,直接哎哎道:“喝酒,不要说那么多。”实际在心中暗道:老子打不过你师尊,还不能灌醉你个小子吗?

    哗啦啦声音流淌在无声的夜中,舔嘴嘴巴的熟睡大汉们比谁都激灵,甚至有位酒蒙子站在这艘大船下面,踮起脚尖伸出几寸长的舌头舔着船身,生怕鹤秃人倒酒洒出来的好东西流入海中,一滴入喉,满意躺尸小舟,呵呵坐起了美梦。

    李水山喝酒不醉,哪还有什么意义?可鹤秃人不那么想,他所带的一罐上好的龙血酒,别看有些腥气,一旦酒碗相碰,酒水下肚,沉寂的心就会沸腾起来,这酒在他脑中还有传奇的称号,封为一碗醉。

    这就灌此等一看不会喝酒的少年,让他知道鹤秃人的威严。

    一二,嘭,碰在一起。

    李水山一口饮下肚,毫无滋味,但他还是表现的多么辛辣,笑呵呵道:“好酒,就是辣的不行。”

    鹤秃人一听笑的开朗,急忙解释这罐酒的名号,信誓旦旦的说,你喝不下第二碗,这一听,李水山胸口灼热,龙血沸腾肆掠,一会从胸前顶到胸后,一会上一会下,他咳嗽两声,躺在木板上。

    鹤秃人洋洋得意道:“你师尊不是什么好玩意,你可别学他,我到头来还是败在他的手中。我若是连你都赢不了,哼,还用的着说自己是诸峰的一名峰主?娘的,还不如早点下山去个婆娘生个娃儿来的痛快。”

    说着倒下酒,喝下肚,躺在船上哼着小曲哎呦道自己不行了。就贪了半口酒,让他老腰带着胸口疼,翻来覆去睡过去了。

    李水山看鹤秃人没了动静,抬起中指放在他鼻息下送了口气,黑夜慢慢,这许久未见黑夜舒适有些不适应,甚是无聊就靠在船身上,对着无星无月夜念道几句心中研磨的小诗。

    他记得自己也说过不少诗词,但现在忘得差不多了,龙血沉寂后,他又端起一碗酒下肚,接连几碗,让他心中越喝越郁闷,但看着空荡的酒罐,暗道:“或许鹤秃人醒来,还以为是自己都喝了,就这样吧!”

    他起身跳下大舟,奔向一个火亮之山,这上面有聚集的人影,随即停下脚步,往后望去,那杀人的独修一脸平静的望他道:“在下有一事想问。”

    李水山并未察觉到有陌生之人临近他,那独修一张大脸转过,轻道:“我见你手握一把未出窍的剑,身上有一股一炉岛龙堂烟气,你是否去过那里?”

    李水山点头道

    :“我不久前正从那出来。”

    独修大汉尊敬道:“我是寒石修。刚下不巧望见你一眼,就觉得深藏够深,你身上围绕的血煞之气与你年龄不太匹配,要不是我暗自收神,还以为你从血海走出。”

    李水山疑惑道:“寒石道友,你是否感觉错了?”沉吟少许,又道:“我知道你所言何意了。我身中血咒,可能围绕的杀气中招引了很多血煞之魂,它们不正是喜欢吗?”

    寒石修沉思后,点头道:“你说的有理,我从未见过如此血煞少年,你真是第一人啊!我不信一些开眼的道人看不见如此血气?你多加小心,你手握的剑,有些大凶,严重可吸干你的灵力。”

    李水山谢了谢他的提醒,抬手轻开剑,吓到了寒石修,挣扎的面部表情中蹦出一丝沉稳,平淡道:“逆鳞剑,这一炉修把此剑送于你了?这老玩儿,我当年可是见过他一面,还跪拜了他祖堂的枯槁老人,他赐给我人生三句真言,如今几载已逝,不知过的怎样?”

    他眼中有一丝锐芒闪过,三句为“多沉思,裹足踏步”“水中有蛟龙,御风而跃起”“寒气侵心,乱心则死”,待今日,也未验证一言,话说有些伤心。

    李水山悲伤道:“枯槁老人已逝,登风而去。”

    寒石修挑眼惊骇道:“真假?我见他时生龙活虎,还端着一盆黄岩石下肚,齿如钢铁,喝水也是一盆,这说走就走,让我有些难言。我尚且答应过他,三言验证后拜首上山,寻求龙堂的名熏烟。这几载变化真大,难怪我家长辈催促我出海,莫要等到天变色才行。”

    李水山叹息后,望去那火光之地,心中也有些感伤,人生就是这样,一瞬可在,一瞬不存,生命就似过往云烟被风吹散轨迹,唯一记忆还在他人的脑中,慢随纷华世界遮蔽遗忘。

    寒石修不多说,转身离去,海浪吹打蓝袍,逆入心坎,几日后,又能见到自己师尊,不知这一幅面容还能让他满意?

    北方微亮,海浪打在他盘坐的身上,张开惺忪的双目,浓眉微挑,身旁多了几位不知为何目的呆滞年轻人,他们有些痴迷,这少年为何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把身在暗处的海龟召上石面?此龟语出惊人,念叨自己是看山老祖。

    此山还不是普通的大山,非说是山海内最大的山。这便让李水山想起一炉修道它族前辈寻到的一只山龟,还赐予一滴母水,这等好事会在这憨憨的龟儿身上?

    不难说,这样的海龟更让他想起黄朽书签驾驭的白山神三叔的龟壳,如今落入太北山山上修士之手,也不知还能寻回来不?

    海龟长头短尾巴,龟壳斑杂破碎,非说是眼前的浓眉少年打碎的,这可是用上了碰瓷的技法,吐着红润的舌头,白舌苔厚重,笑的阴森不知羞耻。

    “小修士,我海龟走山走海,靠的就是诚信二字。那陪伴我五百年的龟壳说坏就坏,你说怎么赔吧?”它说着退下破旧的龟壳,抬爪甩在地上,叉腰道。

第两百三十六章 何处是天

    一片嘘声。

    呆滞小修士捂嘴轻笑,道指破龟壳。

    李水山一脸无奈起身观摩他丢下龟壳,轻弹面,回荡声音清脆,轻轻道:“我昨夜好生休息,哪里碰到你的龟壳了?再说,我坐于礁石上,你从海中跳上,张口就是赔?莫非当我好欺负?”

    看山老祖见他捏出袖中剑鞘,语气乍软,低沉道:“小友莫慌,可能是我一睡数十年才醒,老糊涂了。我在这给你赔礼道歉,但龟壳已老,我需要一新的住所。你若是能给予我,我便赐予你一件法宝。”

    李水山饶有兴趣道:“何种法宝?说来听听。 ”

    看山老祖故作神秘,悄悄靠近,一声飘然之声道来,“看山老祖好雅兴啊,一眼就盯上了我诸峰的大气运之修,怎么,要我给你摆下饮清酒,欢迎你吗?”

    看山老祖笑眯眯穿起龟壳,吓得呆滞小修士们纷纷散去,一转眼就成了驼背的苍老之修,身穿黑布鞋,淡眉明目,颤颤巍巍的跳上大舟,豪爽道:“几年不见,山巨人还是那副穷酸样,我逗一下你的弟子怎么了?你就这么护他?”

    山巨人同样眯眼笑,他指头在空中比划几个字,猥琐道:“此弟子非彼人弟子,你若调戏你便去,少说我没提醒你。”

    看山老组两眼昏花一样,回首思索,陡然一惊,急忙抱拳道:“嘿嘿,小友,老夫有眼无珠,不知您是老疯子弟子。今日玩笑就一揭而过,好酒一壶,送你了。”

    他袖中一抓,丢出雕花红壶酒,笑嘻嘻又端出一壶,盘坐而下,这山巨人摇头唤着李水山一起喝酒,他摇摇头,望着远处,委婉拒绝了。

    鹤秃人一觉大天亮,起身伸手扭屁股,低头看到空荡的酒壶,揉着后脑壳眯眼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喝了他的酒,再一想,自己喝酒喝醉了,还去怪罪别人,拍着手掌笑道:“牛啊!老子牛了!一壶龙血酒下肚只是睡了一觉,这以后说出去,哪家女子一听必定蒙着脸羞涩。有面,就是有面。”顺手踢下酒碗,酒罐,蜕了衣袍跳下大舟,洗了个冷水澡。

    李水山血液不时沸腾,龙血沸腾了一夜未曾危害到他,有一个神秘的力量盘旋在他的血液中,而这力量的来源似后背三把剑之一。

    他不禁多思考一会,首先排除了桃木剑,白银铁剑主杀,铜剑镇压,心中似乎有了一些想法,待天色完全放晴站起身来。

    再过三四个时辰,各个宗都整顿待发,每位修士激动非凡,锤擂声起,李水山眼神平淡看去,一卷空幽的隧道形成,旋涡在下方轻动,山巨人负背颌首挥下手,诸峰修士发舟进发,李水山跳上一个短发青年撑起的小舟,抱拳未起,他便回礼无言。

    小舟速度微慢,不敢过于临近大舟,防止抵触,卷入海下。

    当别宗大舟行进,水面水花涌动,小舟左右晃动,李水山拉开腿稳住船身,隧道入口早有一个赤脖男子踏上,他脚底撑起一把血煞宽剑欢愉冲入,接着听闻一声嘶吼,一

    张大嘴吞出。

    所有修士皆是寒蝉,有一个手持木棍老者飞起,哼气说道:“小小妖孽,竟然敢阻挡我们去路,看我不灭了你。”

    他右手拿棍顶底,左手掐诀,一只小鹿从袖中跳出,鹿眼微红,四蹄子在空中一踏,卷起的云雾都碎裂开,两个鹿角紧锁木棍,化为一溜烟吹进隧道,老者跳起,木棍融为一把白红光,随着他右手中竖起直捣黄龙,一双幽黑双目压低眼眉怒视老者,白刃獠牙抬起落下,丝毫不给那白红光前进的机会。

    老者左手掐诀的速度飞快,身前圆线一拉,对着黝黑双目扣下,大嘴猛吹,寸步难行,压手驻脚两眼放光,嘴中呼气道:“东西南北皆镇,行风。”

    那红白光被它吞下后,老者前后左右出现一缕光彩,四根棍子啪啪折断,他平手横过,拉起一道小圈,再次从圈内插过,四道白红光乍起,卷在他身旁。他小嘴吸气,掐诀行空,对着那双目一点,这四个光彩碎裂,一股血煞气息卷入,那幽黑双目顿下,大嘴赫然临近,吼声似猿,被他一手挡下,退后吐血。

    四白红光冻成冰凌掉落,后方蠢蠢欲动的修士有一位站起踏步而来,他手中紧握一柄血刀,用尽一丢,刀身火焰四射,搅风云乱,临杀之,他白衣塑身退后,盘膝大口喘息,牙齿溢血。

    借力老者急促遁回,血刀飞入,直脆大嘴,风动虚空,隧道一空,血刀刺入无果,当巡游飞回,被牙齿咬下,男子脸色煞白,吞血窒息道:“本命之刀都无用,这妖物到底是何?”

    山巨人眯眼静思,实际心中早已有底,他想先看别宗出手,试探实力,他望着几位衣装坦然,平脸无奇的年老修士露出一丝慎重。总有人要出手破之,看谁能忍。

    旧婆宗血刀之人鄙视道:“此等烂刀技法也敢施展,真是不自量力,二层的实力都不过摄心,难道山中有鬼?”

    “是否有鬼还不是你说臭嘴说的算?”旁边一男子笑道。

    血刀之人抱拳于古烽道人,严肃道:“大长老,让我杀了隧道之妖,扬我旧婆宗神威。”

    古烽道人喝酒眯眼道:“退下,此事自有破解之法。这二层有小神术法,不是真妖,你去了也便是送死。”

    周围一片沉寂,要知道二层短小隧道,却有一个米粒般的小石子展现而出,那大嘴双目之妖乃是小溪之物,要是老疯子在必定欢喜的不得了,要是收进他的袖中,小心的喂养,也可成一方好妖魂。

    他可是与古烽道人相遇过的,还指手画脚道:你要是见到什么好东西,记得收好,下次我遇到你,必定收入囊中。这俩人那时发挥实力旗鼓相当,殊不知老疯子故意为之,仅凭一招鬼术,从左往右,再从右往左逗猴一样,古烽道人一壶酒甩在他脸上气的跑了。老疯子笑呵呵白捡了一壶好酒,第二日就拉了肚子,在山坑里大喊大叫的。

    李水山跳上大舟,心中想起自己的师尊,殊不知在一片平静水漾上,一个苍老身影疯癫而来,

    他踩着别人的肩膀过了河,没过几日就到了一炉岛,他叉着腰在门口叫骂,那谁谁谁出来问话。这问话的人都嚣张的要听话的人出来,成何体统?不过一炉修一脸尊敬的跳出龙堂,拜拳尊敬道:“前辈来了?”

    老疯子骂道:“娘的,我家藏生呢?”

    一炉修揉脑道:“谁?”

    老疯子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你说谁?我的宝贝徒儿,是不是在你这?”

    一炉修羞愧道:“前辈有所不知,您弟子前些日子被山海翔龙带走,后方有一位白衣人追杀,我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挡啊!”

    老疯子眼神一顿,臭脚踹出,狠道:“你他娘说啥?谁敢杀我的弟子?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一炉修摇头道:“没有,他拿着逆鳞童子剑远去,生龙活虎着呢!”

    老疯子嗅鼻远去,留下一句草人,急忙离开。

    一炉修疑惑望着苍老身影远离,尊敬一拜。

    二层镜面山海。

    鹤秃人握着一壶龙血酒,在众目下慢悠悠的踏空而去,他酒喝高了,嘴中吐出稀奇古怪的话,见到那大嘴双目妖怪呦呵一声,“你这小兔崽子挺牛啊!敢挡在你鹤爷爷的身前?你可知道为一生打死了多少只妖?少说也有几百条,都是血淋淋的血肉,都是被我一指头点死在原地。都没有拔出你鹤爷爷的鹤毛剑。”

    “我的剑一出,天地为之一颤,整个海空变色,可牛了!”

    “你想试试我的指头吗?”他轻轻竖起自己的中指,笑嘻嘻的点在空中。

    无数的修士鄙夷看着这酒疯子,有的还骂道此人怎么上去的?唯有山巨人沉重脸色,念叨一句话,“山海有泪,酒醉方休,凝此泪者破开虚无。”

    这一指点在空中,隧道一空,凄凉之声由之而来,他醉酒醒了,痴呆望着空中的景致,喃喃道:“我为何出现在此地?我杀生了?”

    大舟奔入,山巨人叹息道:“每次过第二关,总会有一为修士觉醒,因酒丧命。”

    李水山身上杀气骤起,他咬牙踏步而去,黄朽书签道:“停!”

    他看到卷起的血云垂下,吸入鹤秃人体内,他杀气凝结成水滴,悬空在他的身边,“我不忍看他死去,血云有杀气,入他身,他或许会成为血人,因此毙命都可以。我赌一把。”

    鹤秃人被他一把拽过来,甩出桃木剑,蛊鱼纹跳动,刺入血云,切成两半,有人看着李水山对着虚空砍剑,露出疑惑,山巨人沉默不前,挥手之间,他望见李水山身后的祥云越发浓厚强烈,掐指一算,眼神凝重。

    鹤秃人笑惨望着现实,宛如变了一人,疯癫道:“弟子都死了,我还活着干嘛?”

    “我喝再多的酒也无法挽回我看到的凡尘之命。他们到底为何而死?那是我看到的法则吗?”他痛苦道。

    “到底何处是天?”他眼中有血,踏步远去,直奔第三层。

第两百三十七章 你见到我的脸了吗?

    李水山身后祥云笼聚,在他紧随鹤秃人而去那一刻被一把虚竹粗剑挡在空中,山巨人轻声道:“人各有命,为何不让他自己选择?”

    所有宗呼啸而前,他心中略有所思,却无答案,回到山巨人身边,沉重问道:“他不应该成为这样?”

    “他应该成为何样?”山巨人反问道。

    李水山不知如何作答。

    “他寻命到此,就为了一个答案,若是成了,道途坦平。山海二层开始每层都会选中一人代替骸骨镇压,其中有玄妙机关,你所见的妖是假的,你看的好多东西或许都是假的,唯有这些寻觅的人是真的。”山巨人斜剑望天,直奔那属于第三层的神秘地域。

    此处峰峦滩涂,如墨汁染笔,唯有灰黑白红色,薄衣女子柔情坐纸面山小心捂面浅笑,白玉玉簪,坠花衣角,卷黄衣发,身后端着酒壶的憔悴男子弓腰尊敬,斜肩并腿,似宠爱万分。

    他起身挑起一片红叶,飘到了山下,水面上一卷白羽鸟抬笔若飞,这又是一卷绝妙的山水图画,但画中点笔落于古烽道人身前。

    他端酒一抖,饶有兴趣望去,嬉笑道:“不知哪位女子这么有雅兴,送红叶驻人心。老子心力憔悴,今日不翻牌子,就送给老友了。”

    红叶再被丢出,飘到了山巨人的身前,李水山好奇一看,叶上有一女子简笔画像,唯有立起顺光之时,见到完整面向,女子确实柔美有情,清纯动人,却缺少了妩媚,抬起头不再看。

    山巨人似知为好友玩笑之意,捏住红叶刚要甩走,根茎破碎,一瞬化为烟尘。

    女子笑而不语,后方男子退去,她起身起舞扭动。舞姿可谓绝口,扭腰垂下脑袋,身材曼妙,薄衣落下肩膀,坠花散落山间,动作诱人。

    那陷入痴迷的修士一飞而去,他们的脸上笑出花,沉醉在花酒月下之意,张手要抱去她,女子笑着散出红叶,吹出一道道绣衣裹住男子,拽入其中。

    李水山眼中有一缕红烟流出,袖中五彩狐尾毛骤然一亮,恢复正常。

    男子入其内后,后方再次飞去几人,他们两眼泛红,吞咽口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到一具具干枯的尸体坠下,女子笑舔嘴唇,拜谢道:“谢各宗送来的补品,今日舞姿可否满意?”

    有几位瘦骨老者痛骂道:“桑风女,真是**,上次吞了我乱风宗的年长修士,今日又来魅惑他人,你不得好死。”

    “你手握性命过多,以后自会遭受天谴。劈开你的**,让你心魂破散。”

    “老夫掐指一算,你百日内必有死灾......”

    桑风女委婉一笑,起身道:“多谢几位祝福。就算我死去,也会带你们一起快活的。”

    聆听此话的众人都笑意百开,纷纷研究三层破解之法,各宗内绝对有先前去过五六层的修士,不过不会轻易露面,那些在外思索的年

    轻修士都是初入茅庐之人,何曾看过这一层一层紧扣的场面。就拿那第二层的平面辽阔海面,就会让人有一种敬畏之心,接连木舟送客进入三层,就如他们观摩宗派一面墙壁,或是祖师画像的惊奇神秘,由不敢多看,变得心态坦然,有着一腔热血。

    有携带面具按脸的青皮修士,走出后拜拳问道:“各宗山派都已来临,在下谨言一句,都不要保守,速速进去五层往后才是我等修士的梦寐之事。”

    锥子脸青年起身道:“道友言之有理,那请你们宗门先手,我们随后而上。”

    众人无声。

    远处风波下,桑风女第一个跳起,后方紧跟端酒男子,萧条风浪吹打薄衣,略显透析,笑说何人跟来?

    沉思中,各宗小舟紧随而去,大舟压底,各宗有名望老者各个凝重神色,这桑风女虽为一届散修,实力不弱不强,但足以借助此等地形虐杀出入此地的牛犊修士,那要是得逞了,便少了些压阵的血躯。

    山巨人挥手出发,这一去方向为纸面山的背像,哪里虽暗,但也无处可寻的,若是走通了,也是一条通往第四层的密道,他沉思少许,正想起自己先前默诵《定风曲》。

    这首词曲乃是四层山石滋生的,雨水侵蚀,风气透空,歌词大意为画人。

    画中的人活了过来要吞下新鲜的血脉,就要学嘴说话,模仿之,他开口对李水山道:“山前有鬼共有多道喻示,此地便是其一,灰黑白红点染的纸画。鬼在山前吞血画物,人。鬼在山中,吞人画图。鬼在山后,附人行走。山前是我捻手一算最活跃之处,别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有,也只是特例。”

    “你可知晓,天生的歌谣里都有暗示,有人寻到就可以成道,有人寻到即死,有人寻造福天地人族,可我看到了,只能为诸峰谋福,也可说,只为了自己。我是不是有些自私?”

    李水山全然不知他后半句再说什么,委婉道:“自有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听起来也不假,况且在我接触您以来并没有见到你的私心,可能是您多虑了。”

    “多虑了吗?”

    “希望如此。”他怪异问题,让李水山眨眼间想起三宿洞明休,但似与此无关,但纸人更让他恐惧,这种来自于暗处对于明处人的害意。

    进入山后暗处,伸手不见五指,天空飘荡的水汽有些淡淡的墨臭味,行进半个时辰,桑风女在前方的脚步微停,薄衣上露出引人的红光,恐吓道:“暗处有鬼,你们当小心。”

    李水山望着桑风女速度抬升,直往远处,越行进越有一股血腥气息冒出,有修士站于小舟上听到船体被一个物体触碰,低头下水摸去,直接拽上一人硕大干枯头颅,颤微丢下,吞咽了口水,越来越多的砰砰撞击声传入他们耳中,有些热血修士在这里后悔万千,纷纷退后躲在人群中。

    大舟似落下一道沾水墨笔,划过后露出一小片黑灰对比空

    间,正当所有修士拔剑警惕,一个相貌丑陋的无脸怪物笑嘻嘻的跑来,它哭丧着问道:“我的脸呢?我的脸在哪里?谁看到了我的脸?”

    它四爪落地,哒哒的落下身上有些粘稠的液体,慢步融入黑暗,再次走出,让周围的修士脸皮颤抖,手上握住的剑都掉在地上,只见一个瘦弱青衫修士回头一刻,那怪物贴在他的面上,发声道:“你...见到我的脸...了吗?”

    瘦弱青衫修士哆嗦一下,结巴回道:“没有,没有,我第一次来这里,哪里见过你的脸,你问问别人吧。”

    无脸怪物阴森融入黑暗,一瞬间身穿锐利的爪子,切过他的脸皮,阴笑道:“你骗我,我的脸就在你的脸上,你竟然偷了我的脸。”

    暗处,有人看着丢掉脸皮的瘦弱青衫修士跪地,吓得尿了裤子。

    无脸怪物把瘦弱青衫修士的面容按在自己面孔上,笑嘻嘻道:“这不是我的脸,我的脸到底在哪里?”它围绕在别的修士耳边道,“是不是你拿了我的脸?”

    整个大舟一片混乱,一个手持木剑的中年修士跳出,手中压着几个符箓,刺穿而过,口中念叨咒语喝道:“妖物休得猖狂,看我不灭了你。”

    符箓燃烧,一个狰狞的怪物露出喷血的面孔,笑嘻嘻的抓着木剑狠狠拉,直接按灭符箓,消平剑面,凄惨道:“道清师叔,是我啊!我是小牛,是你带我入了青氜宗,是你赐予我修道缘分,你不认识我了?你看看我的脸,我好痛啊——”

    中年修士从袖中抓出一把符箓按在身上,咬破中指念叨一些奇怪的文字,袖子一沉,丢出一张红色大网,随着他手掌一拍,落在那张熟悉的脸上,冒出青烟,“师叔你好凶狠,我待你为自己再生父母,你竟然想杀我,我——想爹娘了,我对不起他们。”

    怪物退下那张脸皮,退入暗处,中年修士刚收手,一个爪子刺入他的手臂,扯下一只粗壮胳膊,他嘶声退后,压住喷涌的血水,另一只手捻诀,符箓附身发亮,沙哑道:“妖孽,你找死。”

    后方又跳出几个青衫男子,手中紧握桃木剑,在上面涂满血液,凌空一斩,冒出一道黄光直奔暗处,那灰面消散,这次出现就是一个微亮圆圈,远处正有一个类似于洞口的出处,而行进的过程中船只越发远去,那薄衣桑风女在空中发出轻笑,随风而去,留下迷失在此地的修士。

    盘坐白帆大舟上的年老修士有几位抬剑飞起,随着手中的白剑挥出,身前扣下一个菱形法阵,逐渐扩大覆盖了所有的船只,他们临空盘坐道:“在下海阵宗修士,送在做修士一次庇佑,下次有难归还。”

    李水山站于大舟船头,闭眼察觉一只血煞无面怪物靠近,似在嘲笑无法在黑夜中看清事物的修士。

    它观望一圈,看到一个蓝袍的少年气息微弱,易于下手,扭身席来,还未开口问道,李水山猛地睁眼,木剑在手狠狠一甩,蛊鱼跳跃,刺穿身躯。

第两百三十八章 拓印的薄皮地图

    无面怪物刹那遂灭,菱形阵法落空成型,那黑夜明亮半分。

    白帆上年老修士一脸沉着,似对此情此景早已心知肚明,宗派年幼之修退步惊骇,按师尊嘱咐所言。

    此行凶恶至极,山海之图如实展现在明镜中,就是另一位自己,只为克服心中恐惧,那残腿断臂,头颅离躯,都是轻描淡写而过的场面,如今一看,可不是小事。

    李水山倒处事不惊,收剑闭眼丝毫不影响这山巨人摸胡须称赞,此前他也有几位弟子,各个身经百战,气运不凡,与之过招,可谓是招招要命,可捻手一算,就望见了他们不甘的结果,惨死。

    他望李水山道:“心性沉稳,倒也少见。年过十几?”

    李水山沉思回答:“忘了。”

    山巨人捻手一算,沉吟道:“我也不知,但不过二十。尚可!而修为距摄心之境仅差半步,镜面上海有山,你可想寻一座?”

    李水山睁开眼睛,至于此事还未有定夺,小声道:“寻山必寻自己心爱之山,可我对此地陌生,暂不知。”

    天空菱形阵法运转,诸多修士躲入下方,那些垂涎的怪物藏于暗处,似在嘀咕如何破解,小舟紧贴大舟,寒铁索摩动。

    拖酒童子一便喝酒一边洒酒,拍着圆鼓鼓的肚皮,等待着周围的一众修士平复心态,仿佛在说:你们这帮怂包蛋,还不如我,看我多么威风。

    酒水喝的正过瘾,就被古烽道人一把拎起丢在小黑屋中,哭丧的声音夹杂黑夜犹如厉鬼索命。

    行进半时辰有余,有人就看到赤色游魂贴着船边行走,那正是丢失意念的人魂,它们观察许久,开始进攻,周围的水汽蒸发升起,他们身上有人族的气息,但依旧被阵法阻挡,发出震耳的电击声。

    双门宗的呆滞小修士颤微盘坐,毕竟前方有诸峰的大舟,周围还有处于相对静止的小舟,天空的阵法发挥实力,震耳的电击声蹦起,那无面的怪物退去,一声嘹亮的鬼声传出,海阵宗年老修士眼神一怔,惊骇道:“有大鬼来了”,纷纷抬手捏法重塑刚才被破碎的缺口。

    那菱形的黄光飞起,一条条穿针细线左右折叠腾空,他们周围散落的符箓燃气火光,在一位手持木剑的中怒目男子手下环飞,把右手中指放于嘴边撕咬,挤出血液滴在木剑上,迈步舞剑,口中喝道:“迎风先攻,先祖祥剑,肃穆三分,出剑斩鬼妖。”

    随着他木剑在符箓中穿出,抬起扬天一吼,烧灼一半的符箓一飞冲天,照亮了黑夜,那远处众多缓过神来的修士旁站着神色严肃的老者,开口道:“山海一行,必定有生有死。想活,必须杀,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路。我们老一辈不会帮你们。”

    他一甩袖子,沉默坐下。

    法阵在这一刻被锤碎,一个黑影握轰下,锤散符箓形成的杀阵,直接穿透一条大舟,数以百计的修士坠入海中,有的反应及时飞入宗门其他舟上,在拉扯入海的修士。突然,这艘倾斜的木舟上飞出一个黄色道袍老人,他手中捏出一道法诀,身后腾起一只咧嘴大虎,手在胸

    前划弧,抬空一按,“猛虎山行。”

    他身上强烈的气息涌动,呼啸奔空,当黄袍老人看清大鬼的身影,咬牙退后,嘭一声,无形的锤空声传来,老者身前的猛虎碎裂,他咬牙大声道:“此鬼乃山中大鬼,不知为何出现在了此地,需一起出手才能灭杀。还请道友们助我!”

    旁边数个大舟上骤然爆发三股强烈的气息,一位是红舟上端着破碗的老者,一位是有些阴柔怪气的男子手握一把木柄雨伞,还有一位是山巨人身旁盘坐的金甲大汉,腰间悬挂的葫芦在这一刻抓在手中,踏空而上。

    当三人来临,猛虎再次踏在黄袍老人身旁,直接杀去。

    黑夜中的大鬼无声无息,但在他们四人眼中只称略强,猛虎漫入夜,嘶吼咬住一团黑影,发出扰人的鸣叫声,红袍老者端着破碗按下,在空中旋转成一场烟火,荡起雨落,他吼道:“速杀。”

    阴柔怪气的男子手中木柄雨伞弹起,右手手心从上面拂过,拉出之事成为一柄黄油木剑,他轻呵一声,周围冷气席卷,他全身的修为展开,阴煞之气笼聚在他身边。那大鬼往后退去,握拳垂下,阴柔男子抬剑卸力,猛然一刺,剑力就在此时化为一场扭动的伞柄,拉出之后,喷出一股墨臭味。

    金甲大汉全身金光闪烁,放他拍打红葫芦之时,一股吸食之力席卷而来,那大鬼惊容退去,全力逃遁,猛虎再次出行,红袍老者捻指点在喷烟破碗上,扩大百倍,扔到上空发出音波冲去,大鬼再次一锤,海面荡起百丈海浪,下方有深藏不露之人抬掌一拍,按下海浪。

    “既然有胆破碎海阵宗法阵,破我大舟,那还想跑吗?”黄袍老人踏步而去,压缩自己的气息,在临近一片黑意后放开,一个更大的野虎跳出,张开血盆大口吞下,砰的一声,金甲大汉念道:“葫芦收!”

    这一声下,葫芦变大,金红光彩爆发,强烈的吞噬之意涌出,那大鬼凄惨嘶吼,化为一缕黑气入了葫芦中,他轻轻一拍,封上葫芦盖转身回舟。

    那红袍老者收回发光的大碗,握在手中轻轻对着黄衣老人抱拳,阴柔男子笑嘻嘻道:“不过瘾”,他手中的木剑弹起化为一柄雨伞拿在手中,下方观战的修士脸色各不同,有的惊叹,有的似笑非笑,斩杀的过程不过二十个呼吸,对于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修士来说,放的足够慢了,可以让他们宗派第一次来此地的修士看的清晰。

    那些初生牛犊们个个吞咽口水,敬畏之意明显而出,山巨人对着坐下的金甲大汉微微点头,回头望着闭眼的李水山不知在思考什么。

    大舟上的人群议论纷纷,当李水山睁眼之时,一道明光照射下来,他轻轻扬起头颅,呼了一口大气,这里的空气很清新,似刚下过一场大雨,他起身站在船边,身上的龙血气息被他吞化一大半,还剩一些精华之物无法即刻炼化。

    他心中满是感激那明休的《灵》一书,虽是他自我总结与著写,但其内蕴含的道理不在少数,解决了他大部分对于丹田,运气的疑虑,虽然在一炉岛那位前辈的点播更有道理,还加以演示了一边,但缺乏一些基本知识的

    贯通,很难破解阻碍。

    他转过半边脑袋,望着破碎木面漂浮在海面上,也有一些小舟垂危倾斜,他呼出一口大气,望着远处一个飞来的人影,此人正是那问话的寒石修,他落于李水山身边又看了看后方闭眼打坐的山巨人,先是对李水山微微一笑,有走去后方抱拳道:“前辈,在下是独修寒石,可否借你大舟前往七层以内?”

    山巨人睁眼目视一番,问道:“为何要借?给我一个理由。”

    寒石修回头看了一眼李水山,轻声道:“在下与小友有缘,看缘分未尽选择乘舟而行。而且一次黑夜已过,后方还有六次黑夜行,需要我之时,我必定出手。”

    山巨人笑道:“一句有缘真是好技巧?你与我诸峰弟子有缘,我怎么看不出有何缘分?”

    寒石修握紧拳头,咬牙道:“麻烦前辈了,我知道诸峰有寻求山海重任,这次又是千年难遇的山海之劫,我觉得前辈不会错过这次机会,一定会进入十层。”

    山巨人望着李水山,又看回,“你知道的还不少,这独修一族面对灾难之时必定团结一致,你为何独自而行?”

    寒石修愧疚道:“在下犯了族中大罪,只能独行求活。”

    山巨人开口问道:“小友,是否留下此人?”

    李水山微微点头,他望着远处,心中早已思考到此地的目的,但没想到如此大胆,独修一般不与山海外修士接触,但诸峰与他们也算友好,但也不足以为奇,若是有罪,也不能久留,引起独修一族的痛恨,不是给诸峰惹下麻烦吗,爽当问道:“我不知你犯了何罪,但你不可以久随我们同行。”

    寒石修一听急忙点头,他自然懂得这话中的意思,但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李水山身上,仿佛有很多话语要说。

    当大舟行走几十里后,又见到做纸面山,那桑风女坐在山上等待,笑着说道:“来的真晚,让我再带你们走一段路程,免得你们怪罪我吃了饭不干活。”

    桑风女跳起,后方的憔悴男子捧着酒壶紧跟飞去,似戏耍一般。

    山巨人不知为何突然起身跳去另一艘大舟,金甲大汉也紧随而去,留有寒石修与李水山两人,李水山盘膝坐下,开口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寒石修尊敬一拜,同样盘膝坐下,激动道:“刚才无理了,但我心中尤为急切,我来此的目的正是告诉你一些话。”

    李水山睁眼细细听,道:“慢慢说,不急。”

    寒石修吞咽口水,从他的裸露皮肤上揭下一层薄皮,上面拓印了一份地图,地图旁刻印的字体颇为繁杂,看不明白,但地图的样式整齐归一,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李水山刚入剑内所见的世界,那个一览无余,风平浪静,并无多少杀气的地域,实名为山海。第二部分正是一座座高低不平,海浪翻涌的镜面山海,正囊括了这十层一些简单的构造,不止一些奇珍异兽,还有一些隐藏的山川,类似修士居住的洞府。

第两百三十九章 袖藏与储物袋

    第三部分则涵盖了一座大井,井上坐着一具古尸,露出空洞的眼眶。

    寒石修眼下唾液说道:“这是我族先祖探寻所得的密藏之图。传说当年有一位散修修为突破道化境,身躯分为其三,一个为**,一个为神,一个为魂。他征战之时,日月退却,最后被无数妖邪围攻,那暗藏于最深处的天鬼饮水而出,夺走了他的神,掐灭了他望向世界的眼睛。”

    “他的**葬在海湾,化为十座大山,大山之下有一株盛开的桃花,桃花撑伞,荡水溜走,若是获得,则可以成为散修嫡传。就是不知他的魂飘到到了何处,我辈祖先告知我,散在了虚空中,也可能被天星吞下,成为一个游魂。”

    李水山静静思索,喃喃道:“桃花?天星?桃花似勾起我何种回忆,可我记不起来,总觉得要行走一趟,至于天星,莫非是我所见的星辉交替的地界?那里我还记得有很多沉寂的死尸还有莫名的游魂。”

    寒石修抱拳一拜,轻声道:“在下相与小友一起前往第十层,见一见这传说中凡分境大能,不知可行?”

    李水山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能进入第十层?”

    寒石修笑着指向他袖中的何物,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原本不会做过多怀疑,自从看到小友手中的逆鳞童子剑,就想起诸峰的一位强者,还有先辈刻印在山岛深处的一句预言:来临者,年岁不大,握剑弑行,大气运者也。”

    李水山轻笑:“仅凭这一句话?”

    寒石修默认点头,“对,这一句也便引起我的幻想,再加上山巨人前辈对你如此上心,难免会有一种猜忌,若是赌对了,我也便丢了独修的身份跨出山海,看看你们的世界。”

    李水山摇摇头,山海独修有先祖遗命在身,这一位只求出山海看望未知世界的中年人就十分叛逆了,但人之意愿全凭自己,不能因为何种渴望而忘却了自己本该承担的东西,这是逃避。

    逃避的本质又是什么呢?他会不会在见到梦想中的世界之时,唉声叹气,也许只有经历过后才能懂得什么事后悔,他不后悔呢?这是另一个答卷。

    李水山点头同意,但他不知是否可以走上十层,但寒石修的薄皮地图十分有用,他翻出自己袖中的罗盘,上面的山山海海凝缩了多少人的心血,一点点的探索刻画而上,他们所求的还不是密藏,还有那些未知的力量吗?

    开山之人远去,留有无数的跟随者在山海一战,死死伤伤,遗落的灵丹妙药,武器功法勾起了原来越多的宗派前来寻求,他们也曾想如那些古时的散修一样强大,但机缘也不时随意获得,就不止是否有命拿了。

    山巨人望着一片阴暗山影迎来,跳回了他们所处的大舟,打了一个哈欠,小声道:“不知商谈出了什么结果?是否能说给我这个老头子听听?”

    寒石修腼腆笑道:“前辈说笑,只要你捻手一算全部都可以映入你的眼眸,百里秋毫,岁月藏躲,哪个能走出你的神?”

    此话一听,他笑了笑,“有我算不

    出来的,比如你旁边的这位小友,还有我自己。”

    寒石修收起薄皮地图与他说笑半天,李水山瞧着黑夜降临,如一块厚布匹卡下,很多修士又吞下口水,心悸祈福,短短一个时辰,这夜就过去,无数的鱼儿随同舟船跳跃,有的蹦跶到了船上,可以下酒做菜好好尝上一顿。

    李水山打坐到了第三次黑幕降临,丹田有股肿胀之感,在他吸气吐气后归于平常,山巨人脱手丢下一粒石子,顺手从袖中抓出葫芦,饮酒半口,笑眯眯道:“寻山之时已到,一周内必须安静于山。我带着队伍不可脱离,你自己前去吧。山不在高,也不在多好,只要顺心都可。”

    寒石修抱拳笑道:“小友,让我带你寻山。第四层到时有不少的山脉,灵气充沛,会有适合你的。你看如何?”

    山巨人点点头,至于寻山所属到底为何,他不太明白,一旦找到适合自己的山,怕是要几年,十几年才能离开山海之地,若是失败,就如游魂一样游荡在此处。

    李水山只好默认。

    七次黑夜,荡然安静,只有那桑风女留下阴柔笑意。

    当天色透亮之时,一股妖风吹来,海浪翻滚,一个悬挂红日的纸山飘来,上面正坐着一个个诡异的人影,他们如人微笑,但行为略为奇怪,对着来临的众人抬臂阻止道:“此山是我开,此海是我荡,想要从此过,留下人命财。”

    众修士一脸好奇望着纸山上的诡异人影,看山老祖咳嗽一声:“你们这些败家玩意,看不出我是谁?”

    诡异人影揉揉脑袋,急忙道:“呦,原来是看山老祖宗啊,真是失敬,哎,你怎么独自一人前来,没带一兵一卒?”

    看山老祖神气道:“我一人还不够荡平十层山海?”

    诡异人影纷纷哈哈大笑,抱拳让他们走,看着消失的船只,他们露出瘦弱的身躯,脸皮在海浪中摩擦出红,指甲脱落,眼角垂落,困意满脸,看了看自己满袖子的低等宝贝,还是满意笑着,坚持等待下一波人少船队。

    他们也只能吓吓刚入这里的弱小修士,若是惹了不好惹的大人物,他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三层海浪翻腾若鱼跃,招架不住的弱小修士干呕抹泪,那些老油条们把跳上船的鱼儿顿成一锅粥,不知从哪里来的配料和铁锅,加上不错的手艺,这可引得别的宗派纷纷效仿,若是忘记了黑夜中怪物,大鬼偷袭的恐怖,调整心态迎接接下来更加残酷的考验,也算好。

    李水山闻嗅到鱼味,倒觉得不错,但心中并无吃鱼的乐趣,袖中的黄朽书签跳出,为刚才卖力叫停哭惨,光滑的木面长出一张小嘴,轻轻伸出红润的软舌头舔了舔空气,心想,真是难为它了,话语还未绝,它化成人影,披上从他袖子中拽出的一身灰色衣袍,笑嘻嘻的跑走。

    这一番操作看的寒石修目瞪口呆,竖起大拇指道:“小友身上的宝贝真是不少,如今一柄看书用的书签都能成精,这世间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他说的正有道理,山精鬼怪在何地都有

    ,只不过不轻易显露在人的面前,若是踏入人间,走去人群集聚的地界,不是满足自己对于人族生活的好奇,就是寻求需要之物,多数为了修炼。

    各物都有好坏之分,好的不会危害人,遁藏于深山老林,潜心修炼;坏的为了贪欲何事都可以干,道人为何杀了它们,莫不是因为它们破坏了制定的规则?

    看山老祖提起衣袍急忙跑去,与他们愉快的加入吃鱼大队,笑的那是一个灿烂,后方的宗派老人可是一眼睁一眼闭,生怕错过什么,又怕看到什么,等他们美餐后,残羹剩局就留给那刚才烧锅做饭的苦命修士,离去的修士用牙签剔着自己的牙缝笑呵呵。

    他们早已不许用吞食肉类补充自己的生活需求,为了满足自己嘴欲,还是尝上几口,李水山随没有尝,但心中苦涩,想起自己好久都没正经吃过何种美食,他比平常的修士更早断绝饮食,通过体内含有灵气获取能量,可能刚开始丹田里存储的能量并不多,呼气入体游走一遍,便酒足饭饱了。

    现在,更别说什么吃饭喝酒,饿了吸一口灵气,渴了喝酒如饮水,要是凡尘百姓看到一位少年端起一大罐烈酒咕咕下肚,然后一脸无情道:不行啊。这一群能喝的人必定吞下口水。意思到,再来一罐,再下肚,依旧无感觉。

    这可是酒仙啊!

    游走于三层波澜起伏海面,过了一天,又过了一日,所有人都放下了紧绷的警惕心,还有一些天生敏觉修士抬手纷纷睁开眼睛,他们遇到了一场大雨,雨水落在他们的身上,砸湿了衣袍,滋润他们被海风吹干的脸皮,轻轻吞下甘甜的水滴,露出浅笑。

    坐于拐角的一些年老修士,他们躲着雨水,戴起了遮雨的雨具,还好心提醒道:“千万不要过多淋雨,适度。”

    年轻牛犊修士对于那些年老修士话语极为在意,在雨中感受了来自于心灵的感概,戴上了准备好的雨具,它们腰间都有各色的布袋子,与李水山刚入山海所见的藏宝之物一样,他轻轻问道:“那布袋子是何物?有些类似于我们袖中藏东西的妙用。”

    山巨人早就戴起了一个稻草帽,看着他指引的东西,回答道:“那是储物袋,确实与我们太北山的收藏物品的手袖有共同之处。别宗总喜欢这些小物件,我觉得不方便。我们诸峰的前几代修士把袖子的空间扩大,加上牵风道者镇守袖手谜底,他便透出一些小奥妙,把道袍加以改善,岂不是更方便?”

    李水山微微点头感叹,山巨人皱眉道:“你想要吗?我袖子只也有一个,不过只能收入一些死物,不能把活物放在里面,否则会硬生生崩坏里面的机关。那储物袋里蕴含一些巧妙的空间技法,若是破碎直接泯灭你所有的东西。慎重。”

    山巨人丢出一个黄斑储物袋,似很久没有,李水山摊开在手心,按照他的提示滴出一滴鲜血,然后默念一句口诀看到里面有一丈的空间,他看了几眼就合上,塞入袖子中。

    后面的寒石修也掏出同样的袋子,一脸无奈道:“这东西,我有好几个,可我怎么收不了东西?”

第两百四十章 捻手一算出错

    李水山抿嘴道:“我也不知道。”

    山巨人笑道:“独修不会运灵,你自然打不开。”

    寒石修收起储物袋,露出温和的笑意,“小友若是能寻山而成,我便把这几个储物袋送与你,里面应该有不少的好宝贝。”

    李水山看着雨水越发繁密,从袖中抓出点目荷叶,咳嗽一声,“此话当真?”

    寒石修点点头。

    对于这些陈旧的藏物宝贝,他心中还是有些渴望,若是有适合自己的宝器或是一些灵石,可以给自己修为带来不小的造化。

    他沉寂在雨水之中,少许,放空心态,腰部之上有一股血色浓稠气息凝实,下方有沉积的坠尘,李水山微微低头轻轻握拳,一层浅淡的云雾挤压成血泊,散开如雨水落下,细细看去并无实物。

    这场雨下了好久,直到船队到达了平静的海地,拨开云雾就看到海湾,辽阔的平原上聚集着笼散的人影,他们牵着手中的牛羊,嘴边挟带一丝轻蔑微笑,肌肤上印满树影青色图腾。

    他们睁开白芒双目,贴着身躯在地面上,沧桑道:“我感觉到了生人的味道,里面有很多新鲜的血液。”

    干枯的手掌从地下探出,按在青草上,一个个骷髅人起身,他们黄朽的牙齿上布满凝干的血迹,暗红发带飘荡,收紧手臂,肌肉慢慢涌出,嘶吼着翻开阻碍他们的黑土,硕大拳头浮起虬曲筷子粗的血管。

    他们扭头站起时,那牵着的牛羊化为一只只凶猛地野鬼,流出灰褐色的口水,两眼红突,跃跃欲起。

    连锁大舟上,古烽道人眼神凝重,他察觉到了此地的变化,起身站在船头,蹙眉苦闷道:“太北山诸峰,旧婆宗,双门宗,一封宗,看山宗,一水坛,驿路道观,七道齐聚,如山上星辰昼芒,白水探月。你们是否还记得那死去的宗人?那为我们断后的白袍少族?”

    山巨人起身腹背道:“三十年前,我们七门争夺八层鸾凤之地,那里有无数的瓜果碎裂,还未开窍的妖鸟残血当空,我们惨遭屠杀,无数宗门弟子暴毙而亡,那白袍少族是此地婴灵,他诞生之时,鸟语花落,接受八层庇佑。”

    看山老族咳嗽道:“如今有何要看的,那白族少族是唯一诞生灵智的人形物,他为何要帮我们断后?这依旧是一个谜。”

    古烽道人抬手指向平原上,其中有一个百丈凹陷之地,那里鲜血皱洒,腐臭味充闷,这葬下的人是一个空悬的话题,但山巨人眼神微沉重,看山老祖脸色翩然血青,不是对于这里渴望鲜血的尸骸的痛恨,而那里葬下的正是当年的白袍少族。

    有些年轻修为低下修士哪里看的到所指方向,只有一片白芒云雾,唯那些修为高强的宗门大修脸色沉着,微微落下颧骨。

    他们都记得起一个跪地嘶吼的青年身影,更铭记那娇嫩身躯,从啼哭声中落下墙壁,墙壁上恰然是《母子墓葬望天图》,母亲樱桃小嘴,有高挑的鼻梁,白暂肤色,身后缠绕飘然的柳带,围了一周的红薄衣帘,孩儿坠地之时,干枯的地面迎来小溪之水,花草猛长,瓜果成熟,清脆美妙的孩哭声飘荡在八层。

    襁褓之儿,一日为小

    童,一日为少年,又一日为青年。

    他睁眼瞬间,八层山海翻腾,归于山石,他抬起左手海浪成弧,放手山海抖动,他被成为八层婴灵少族,他母亲在他出世之后化为烟尘,他眼中并无光彩,对无穷恨意断然于心,却不忘鱼水之情跨步到五层,断杀无数大鬼,那藏于暗处的阴影抖涩退却。

    在远送七宗时,横断于山。

    古烽道人道:“平原原先为山,他荡平之,尸骸借他之力生养。我们是否助他一臂之力,送她回八层?”

    山巨人与看山老祖微微点头,在他们踏空而去后,隐藏在暗处的无名修士爆发强劲实力,仰头紧跟,其中不乏一些给大舟上打杂的老者,他们看似无力坦然,如今一看,心性更是了得。

    山巨人双手腹背,两眼冒出红丝,毫不等待,右腿往前踏步,斜剑飞起,紧握手中一刻,身影前倾剑力如破山,后方的海风退去,云雾卷成一条麻绳。

    他身后紧跟的古烽道人两手紧扣,五指交换扭动,形成一个白丝短绳,扯成一个横竖三道的光圈,有一条烟柳在其内舞动,他双手后撤,拉出一道惊天白绳。

    看山老祖摊手展现一根木棍,吞息后,两眼红光后绕,形成一圈红印,他双手在中间一扣,手中有无尽的火芒。

    那来临的修士爆发出来的气势转动天空的气流,大舟上的年轻修士各个目不转睛望去,它们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一辈子难以忘却的场面。

    黄朽书签从李水山袖中跳出,数道:“道化境初期,道化境中期,摄心境大圆满.....他们要为谁出手?这算是一宗派中长老级别修士了,但气息外强内弱,还是少了古时一战散修的韵味,他们不动用修为就可以震慑同等级宗门之修。”

    寒石修吞下口水,暗自称赞。

    山巨人剑意破竹而去,一道鲜亮的白光划过天空,让看去的李水山想起了无名城丘吉先生的一剑,更唤起自己一些回忆,牙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忘却这一部分的回忆,尽管他早已习惯,但依旧舍不得自己目睹的纷华,他要时刻紧记他的初心是何?是走向凡尘,寻找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还是找到等待他的说书人?更别说与他碰头,鄙视他的一师一弟子?

    但这一剑唤起沉寂的内心,他猛呼一口大气,紧盯这道剑光,他心中泛起极度的渴望,后方的三把小剑微微颤动,眼中冒出一股火热之气,他眼中有一股沉寂的杀气被召唤而起,他额头落下汗水,咬紧牙关。

    那尸骸纷纷爬出土地,咬着自己的手腕,吸下一口血液,一跳数百丈,手掌化刀顺势砍下,牛羊化为的野鬼张开一张足以吞下头颅的大嘴,纷纷奔杀那来临的修士。

    山巨人的一道剑光直接推平几百米的平原,铛一声,嵌入其内,一双大手按在地面上,刚露头的尸骸直接被砍成两半倒地,后方越来越多的尸骸爬起,嘴中喝道:“血,我要鲜血,那些来临的弱小修士,你们都将是我的美餐。”

    他们有的直奔海水去,有的与天空落下几人战斗起来起,古烽道人的白绳跳动,唤出一条烟雾宝马,吞下一只尸骸,猛地一推,震动几十丈的区域。

    山老祖喝一声,急忙甩动棍棒,横扫数百里,古烽道人道:“收紧修为,切勿打扰沉睡的婴灵少族。”

    船只上,经历颇多的修士咬牙道:“防守。”

    那时尸骸奔袭速度极快,有的潜入海底,对着踩水行来,他们对准一位修士就吞咬下,留下的血印逐渐扩散,把整个人染成一个血色残影,无数的修士拿起武器开始争斗。

    一道道缜密的技法施展开来,整个船体出现一处两处的破裂,那些生性胆小的修士也咬牙与他们战斗,这掌控大舟前进方向的水手,纷纷拍下灵石,催动远离。

    他们并不是要独自离开,而是围绕这片地区转动,就如此,那些身法矫健的修士两手紧握旋转的轮盘,左右动,那些船上修士一个个脚步不稳,有的嗅到尸骸上的臭味,忍不住呕吐起来。

    李水山两眼冒出微茫,声音略有沙哑道:“寒石道友,你实力必定比我强,我身体略有些变化,不知会作何事情,一切靠你。”

    他头顶的点目荷叶冒出蓝丝,身躯忍不住颤抖,他跳下大舟,对着张牙咧嘴的尸骸一拳轰下,这一拳之力看似不大,但足以击碎尸骸的下巴,让他后仰入海。

    李水山伸手握住自己的脑袋,直奔平原,后方的一炉修点水而行,他全身的力气都施展出来,竟然比不出前方未过凝敝境的少年?他咬紧牙关说道:“小友,慢些。”

    几位修士在平原战斗越发强悍,直推几百里,将要临近那凹陷之地,李水山突然踏空而来,他两眼血红,似入魔一般,山巨人与他对视一眼,急忙飞起捻手一算,随即脸色一惊,呼声道:“小友,莫去。你师尊正在赶来的路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交代?”

    李水山哪里听得到后方的呼叫,那寒石修累的气喘吁吁,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直到被一片涌来的云雾阻挡了视线,但那瘦弱的呻吟周围冲出一道浓烈的杀气。

    那凹陷之地并无任何异动,直到李水山踏入之中,一双白眸睁开,一朵朵阳历的梅花绽开。

    有水流滴入他的嘴中,身后的泥土发出诱人的芳香,天空的雨水之落在这一片凹陷地狱,那些正要攀爬出来的恶鬼,尸骸抖动身躯退后,他们有些怕这双睁开的眼睛。

    李水山悬空在凹陷的地域上,睁开红目低头望下,开口道:“你。”

    那双白眸抬起,一个完整的青年男子身躯显露出来,他披着白跑,白暂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笑意,他双目白过世间万物,眨眼瞬间有微微的雨水跳动,抬手回答道:“我?”

    李水山再也不看,起身奔去远处,那寒石修来到后,对视了一眼青年男子,一口逆血涌出,紧跟而去,山巨人叹息道:“他莫非是天命之修?但,出生便得天地庇佑,这难免太强悍了些。”

    几人纷纷抱拳退去,他们的本意就是让他苏醒脱离尸骸的吞噬,如今达成了。但愁的是山巨人,他算出的东西出现了纰漏,山前有鬼一说,在第三次就出现了逆变。

    “天命之修不可测,若是测出何物,也不会准,但他不会死于山海,这里仿佛是他的归属。就是不知如何向他师尊倾诉。”

第两百四十一章 婴灵少族

    山巨人等不得不转身回船只,留下婴灵少族扶手按地挣扎站起,他双脚悬空,身前长出的植被茂密,抬头看着李水山离去的身影,神色复杂。

    后方的寒石修点草而行,矫健的身法与他粗犷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对比,嘴中不停的说着何种劝诫的话语,但毫无作用。

    天边的云雾笼罩过来,夹杂着血腥的杀气,沉寂下的尸骸卷着周围残土再次探头,露出幽深的空洞双目,空中落下的雨水都泛起了血色。

    尸骸在短暂的迟疑后,慢慢后退。

    婴灵少族睁开白眼看了一圈,对着退去的几人微微一笑,伸出洁白的双手按在湿润地面,条条裂缝以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扩散,一圈圈的波纹放荡,白色化为乳状,七瓣绿叶白花冒出头挣扎飘起后坠落。化为一片海洋。

    陷落在其内的尸骸吐出浊气,空洞的双目在退后的几息中透出红茫,眼眶内随之流出丝丝白水。他们挣扎的神情慢慢弱化,如水中溺死的水鬼,阴森至极。

    这些尸骸都是战死修士的尸骨所化,多数残腿断臂,有的仅剩一个头颅,他们被心中的魔念或者杀气支配,癫狂起来。

    但这些死后的尸骨也就成了动机不纯,那些邪意修士祭炼的法宝。

    数以百计的尸骸被一层浅显的水波融入后,慢慢吞下气息,化为平整的土地。

    就在这时,一道鲜明的八角阵法赫然挣扎出,褶皱的黄烂衣袍从数十里外的地方飞出,衣面粗印模糊八胡道人画像,两耳大如扣碗,小嘴细细的上面品味。

    其上的道人还意蕴未尽,待少许年份,借助沉睡婴灵少族外露生机滋养,吞灵造法,可以完成他身上法宝的祭炼,但他如何也没想到,原本不会轻易醒来的婴灵少族睁眼葬下他所有祭炼尸骸,落下不知何以形容的目光。

    他如一张纸画跳出衣袍,插手入袖,猛吸大气退步逃离。

    山巨人眯眼道:“好胆子,对婴灵下手。”

    婴灵少族弹膝跳起,百鸟从远处飞临,水雾遮捱,他轻轻收回中指微微弹出,天空飘起的雨水在刹那停顿,平原上数十里的范围水汽被吸干,浓缩成一道水布,在他脸前波动沉下。

    道人袖

    后贴身,水落于他身后,落指一杀。

    杀他之意让他神色颤怂,咬牙丢下身披道袍,在手心拧出几道圆形小尸骨,尸骨圆滑平摊,关节三散一落,脑颅上未干的毛发碾落成尘,眼前一抹灰衣吹散,融于水,那水中干枯手爪如凭空而出,直奔婴灵头嘴,他转而丢出一块玉佩,化为烟尘消失不见。

    婴灵转头奔去李水山离去的方向,那飞来的手爪被一株株翠绿的藤蔓阻挡,化为腐黑的污水。婴灵一步数十里,周空的气息压爆成一卷卷裂纹,古烽道人倒不觉得有多么奇怪,但他一想到那山巨人所带来的少年,心中就有些疑虑。

    少年气息虽微弱,但带有斑杂多变的力量,更多的是被刻意压制,不知是自我压下,还是别人以他为基准,带有目的的存在。

    李水山血红双目,周围的杀气围绕十寸以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大,有些单独处于三层的修士抬起双手按下自己的法宝,对于这诱人的少年血液,还是饥渴的很。要知道,被压缩在这无尽枯燥的层台中,独孤和有人玩乐是不同的方式。

    若是能够把单行的少年绑起来供自己玩乐,忍受不住之时可以吞下几口新鲜的血液,不是好到美哉!但他们滚动的思想在后方出现的白袍男子身上落空了,他们或许并未见过此等温雅的青年,气息不可透视,就连他身体内的灵气都有被掏空的感觉。

    他们纷纷躲藏起来,隐蔽修为。

    树下坐着木锤子砸石头的老年顽童,他头顶扎着三寸的小辫子,吞下一口口鲜红的烈酒,嘴中念叨自己前半辈子的美好生活,有鱼有肉,有美女有好久,但好日子就是那么易逝。一口酒,一口菜,一群女子一片海的生活不复存在了。他也只能在梦里见过几回,每次醒来都带着侥幸的心理吹奏自己捧起的手面,发出诱人的声色。

    他也曾学着人家放指头在嘴中搅动,找寻一个合适的位置吹响‘引女’的好声色。但也只是一场秋雨,过去后便是冬。

    他现在就连个秀气的男子都没见过几个,每天面对那些抠脚丫放在嘴巴咂两下的大汉,心中也是难受的不要不要,谁知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到何时?

    但那些粗壮邋遢的汉子对他温柔一笑,仿佛天边陡升一条黑云,下方就是不

    期盼雨水的果农,娘的,就是这么稀奇。

    但着好运常来,霉运也常来,木锤子砸石头,还以为脑壳子坏掉了,也就这么一个人无聊到这种地步可以一边吐纳练功,一边喝酒抒情,不知道肚子里揣进了多少英雄好汉,多少妙语俗诗,那水中也常有一些好奇的妖射嘴嘲笑他孤单,可他笑的那是一个开心。

    今天就吃烤妖肉。

    当李水山走来,他眼神扭曲,挥手叫唤道:“小友,下来喝一杯上好的烈酒,我给你砸木桩烧些茶水,入肚的芬芳可比那些深处庙宇的老僧人好的多。看你气宇不凡,为何行色匆忙?让老夫帮你一起做事。”

    木头砸木头?

    还是木头砸石头?

    许多还未睡醒的老汉,自打无趣的埋怨道:“老不死的,要杀你头。”

    李水山直往远处,那一片云帆挂壁,后方的婴灵步履稳卓,好奇的追到他身前,观摩多久,沉默不语,这一路见到此番景象的人影纷纷咽吐惊骇,那些早年遇过此等事之人,哪个都不足沉默,八层之物为何出现三层?那水里跳跃的鱼儿,纷纷垂下眼角,吞息入肚,水面的水纹慢慢悠悠的波动,落到岸边惊动含羞的花草。

    婴灵与他看着一面黑虚之地,钻入其中,李水山神情抖动,杀气在不时的吞噬他体内的灵气,行走几步,点目荷叶蓝意纹路明亮一番,下步就跃入水中,心中撕裂的疼痛可以说是钻入全身,扯着他灵魂深处。

    婴灵似不懂他的表情,学着他动作钻入水中,如鱼儿顺滑如丝,随之跃出水面,一字一句道:“你,你?我,我,我?”

    李水山睁开血芒双目狠狠说道:“你不必再说,为何紧随我?”

    婴灵笑着道:“你?我?”

    李水山挥手踏空离去,他眼中有一股杀意,需要用鲜血来压制心中给的**,后方的婴灵白目眨动,笑着吞下一口灵气,仿佛发现何物?

    它伸出手掌轻轻抓住李水山的衣袍,一条条充满生机的植株爬上,但不久后便惨死于凶残的杀气。

    在他们接触的瞬间,一道道红色的雷丝萦绕,迎头劈下,李水山双目火热,头发散乱,有一丝老疯子的影子。

第两百四十二章 迷失于杀意

    婴灵微笑看着李水山,似回忆起了何事,又想到了什么。

    李水山冰冷道:“你不许再跟着我,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婴灵竟然默然点头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少年身影,再次露出一丝微笑。

    寒石修路过那些饥渴难耐大汉们身边时,引起一双双炽热的眼光,不停听到关于肌肉的称赞,还有吸食口水的丝丝声,那用木锤锤石老年顽童娘的一声,看着自己的胸前在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胸脯,邪笑道:“道友,请留步。”

    老年顽童忍不住流下口津,严肃道:“在下是一届散修,功力雄厚,所向披靡,有几百种术法集册,还有上品的法宝,你看我手中的木锤,碎石仅需一念间,无数的修士都跪在我的毛脚下,舔舐我的脚底问我是否可以送下?我觉得他们与这些好宝贝并无缘分,相反,你啊!道友,真是我的有缘人……”

    他又吞下口水道:“道友下来喝口茶啊!”

    寒石修白了他一眼,阴森道:“有毛病。”

    几位邋遢修士捧腹大笑。

    老年顽童唉声叹气道:“真是不识趣。”

    寒石修一步踏入黑虚之地,两眼迷失。

    李水山双眼冒出火光,他神色顿涩,有一丝伤感,他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黑影,又看到右边有一块漂浮的镜面,镜子上的人是一个略有些清秀的少年。这段时间些许事情让他疲惫不堪,但让他增加些许沉着,并不会如以前那样胆小懦弱,遇见自己没见过的黑暗就如此彷徨。

    他轻轻的抚摸着镜子上的影子,恍惚中,镜子中那个人也在抚摸着他的手,他抬起手指点在镜面上,镜子中的那个人也点下手指,如心心相印。

    镜子里的那个人似在微笑,而他平静相视。

    “你是我吗?还是藏在我影子的那位?”

    他抬手轻轻摸下,一捏之下,镜面碎裂。远处的黑暗突然白亮,如在水面上漂来一朵夺目的云朵,上面坐着一个枯死的老者,穿着一身纹印仙鹤的道袍,手指挺直,他轻垂下头,手中紧握一把浮尘,直接穿过李水山的身躯,奔去婴灵方向。

    李水山回头轻轻探望,抬腿踏空,继续前行。

    他心中似有一个呼唤,就是释放自己的杀气,放出自己沉积的怒气。

    想要释放就要不停前行。

    李水山握紧拳头,压抑的怒气在身里不停徘徊,身边水汽蒸发开来,身前的灵气融入杀气中越发浓厚,滴滴落雨,落下了血色的雨水。

    那些被雨水滴到的生物都痛苦死去,他在黑暗中行走,看到一个清晰的小岛,这上面站立着四位邋遢的修士,他们手中握着横斜的刀剑,死去的尸骸压在他们屁股下,笑意中带着血腥,阴笑道:“是生人的味道,既然有那么好的美食,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我都有一年多没有吃过人肉了,那寒酸掉了牙的老肉,一点都不脆,这少年细皮嫩肉,蒸煮油炸,如若可以,那我这几年内神色绝对不错。”

    其中一位手持木纹血刀的破衣中年修士站起身,舔了一口刀面,冲上天空,对李水山道:“道友竟然一人行走三层,不知道这是一毛不拔之地,里面有很多狂野的修士,还有一些不知生死,不知何为饱的人?”

    他赤着胸膛,拎起血刀一砍,一道血色刀芒由低弱逐渐融合,扩大一丈的血气,但到了李水山的身前,被他抬手一点,周围的血气压缩后,崩的一声炸来,裂开的虚空瞬间融合在一起,成了养料。

    中年修士脸色突变。

    “道友原来还有两下子。”

    李水山吸收了血气,止不住身躯的颤抖,

    往前踏出一步,双目血红如滴出鲜血,沙哑道:“你,该死。”

    李水山一甩袖子,右手在身前抓住逆鳞童子剑,蕴藏许久的龙吟杀气,在这是由内而外的压缩,生怕错过了这一刻的拔剑,这时,压缩沉重的血气出现裂缝,他深呼一口气,喃道:“鬼术拔剑。”

    他从剑鞘中抽出逆鳞童子剑,一道无形的剑光伴随龙吟消散,那破衣中年修士惊恐退后,嘴中吼道一句术法,还未施展开来,剑影就到了,他手在空中掐诀,直刺穿他三个手指,接着入了身躯,岛上闭眼打坐的三位中年修士猛地睁开双眼,咬牙道:“四弟。”

    三人修士取出自己的法宝,有藤鞭,有剑,有一个令牌,他们发挥自己最大的实力,但在打斗了一会使用的效率过慢,仿佛不是他们本身之物,再次腾飞而起。

    两位修士为摄心境初期,一位为凝敝境大圆满,长胡须那位幻化出一条八爪蛇,滚动咬下,临近李水山身前,被他剑鞘遗留的气息还有周围的杀气吓得退却。

    长胡须修士咬牙一拍蛇尾,吼道:“杀了他。”

    八爪蛇吐出芯子,忍不住跃起,接连感受到冲天的杀气,卷起身体暗下水中,屯水吐出,一口咬到他的蓝袍,李水山退后一步,脸色沉着,丝毫不给犹豫时间,快速收起剑鞘,右手拿着逆鳞童子剑砍向八爪蛇。

    三四下后,砍断了它一个爪子,再过一会,削掉它的两条胡须。

    那八爪蛇化为虚影呜嘘退下,长胡须修士接连与来到的两位修士联手布下一张大网,捏指扣下,百寸旋转盘面落下,金色的符文上暗藏清晰的灭煞之意,祭炼一些妖邪的气息融入其内。

    但在他严重速度过慢,还是被李水山察觉到,往后猛退几步咬牙一斩。

    三位修士咬牙扯回大网,再次扣下,但在他身前被杀气阻挡,吐出一口鲜血,口中道:“还不死?”。

    李水山头顶的点目荷叶发力,双目流血,沙哑道:“不得不杀。”

    他完全丧失了理性,对着空中的灵气猛地一吞,丹田瞬间肿胀,他一手紧握逆鳞童子剑,一手对着空气一点,召唤出木剑,随着他杀鬼的姿势,对着下方的岛屿一斩,陷入尘土中,摧毁了他们屁股下原先想要挣扎起来的尸骸。

    他们三人咬牙怒目,连手要极速杀他,但被这看似不强的少年一个眼神震慑住了,迟疑一息后再次杀去,。

    李水山抬手主动袭杀,对着身前的空中一捏,碎裂周为原本沉寂的镜面。

    他收起桃木剑,掐诀运气,身躯周围的灵气涌入体内,形成血色的漩涡,他一口吞下,体内的丹田犹如撑爆一般,似有突破凝敝境迈入摄心境的感觉。

    三位修士修为不凡,看起来有些饥贫,在这枯寂的小岛上存活不少年份,那灭去的尸骸应该是他们杀了过往的陌生修士,炼化了生机,夺走了造化,怕是如那逃走的八胡道人,炼化尸骸一样的宝物。

    若这样看来,炼化此等宝贝看起来并不困难,这其中充斥的些许意思,在于自我的摸索。

    三位修士同时掐诀,咬牙念道:“秘术,三邪行夜。”

    天色骤然一黑,他们融入黑夜中犹如游荡的魂灵,随着他们手中丢下的一个个如石子一般的固体,这周围悬浮的气息充斥着诸多斑驳,有些血腥,有些诡异,有些凄惨,还有死亡的躯骸倒下,一遍遍幻影在黑夜中显现,似乎要以假乱真。

    一道黑漆的锁链甩出,落在李水山的脖子上,紧紧一拉,周围的石子如孩童哭泣,贴附在他的身上,按下了身上的杀气,越来越多,直至剩下一个头颅。

    李水山咬牙挣扎,周围的石

    头在这一刻爆开,三个血色的脑袋贴在他的身旁,将要吞下,一道清晰的白光席卷而来,后方正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他对着三人露出冰冷的神色,三人的秘术在这一刻消散一空。

    三人一怔,不停吐血。

    那漂浮而去的白云上,那纹印仙鹤道袍的枯坐老者猛地站起,双眼如婴灵一样的白,那朵白云在这一刻成为把云剑,对着三人追杀而去。

    婴灵慢道:“杀,杀了,他们。”

    枯死的老者抬剑直接临近他们,三人拼劲自己的修为遁走,嘴中叫道:“我们与前辈无仇无怨,为何要杀我们”

    “前辈若放了我们,我原地给你身上所有的宝贝,还有一个密藏之处。”

    “前辈,是那少年有敌意在先,他是想来杀我,我才出手反击。”

    三人有一位转身保全以示尊敬,想要获得枯坐老者的原谅,但他腰间也悬挂着一个玉牌,心中也做好了逃跑的打算,随着话语的落下,那枯死的老者杀他们一声不吭,一点怜悯之心都无,还未在他捏碎玉牌的瞬间切掉脑袋。

    剩余两位修士一看吓得继续遁走,还没过一壶茶的功夫,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就被他拿在空中,婴灵笑道:“你,你,看,到了吧?”

    李水山双眼的杀气依旧未散去,他收起逆鳞童子剑,用指尖弹开前方起伏的镜片,冰冷回应道:“多谢。”

    在他离去后,婴灵依旧保持着笑意,十几个呼吸后,寒石修踏步而来,他望着那沉默的婴灵,咽下唾液问道:“前辈,你追寻的那位少年怎么不见了?”

    婴灵平静道:“追。”

    它抬头对着远处看去。

    李水山经过一片片漆黑的地域,还未看到尽头,直到一双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个男子哭笑着道:“小友,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人一魂,穿着破烂。

    他们哭丧道:“藏生道友啊,我跟你来到山海,怎么误打误撞跑到了这里?里面没吃的没喝的,还有好多凶蛮的野兽,我没见过的生物,还有那些 如狼似虎的饥渴大汉。我生怕自己贞洁不保,日后落下不好的名声,就算别人不知道,我……我也担忧啊。”

    李水山睁开血色的双目,一言不吭的远离而去。

    一人一魂呆滞当场。

    “小友,你怎么了?”

    他们没了滑动的小舟,身上的法宝都残破大半,原本为了寻求天命之人,保护天命之人,现在看来,还没追上他,就被路上的泥泞缠住了脚,在骚泥巴起不了身,无数的人影在他们身后呼唤,他们也深切的感受到此地的凶险不同寻常。

    他们俩还亲眼见到超越他们认知的妖化为人形,吞下几个修士的脑袋,榨干他们的鲜血。

    眼见为实?眼见不为实?

    他们也在脑中不停的回荡过这两个问题,他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他们看到了自己寻找的少年。

    可是他也对寻找他的俩人有些许漠然。

    李水山在一处黑暗之中,探手取出一把血色的石剑,轻轻插入一道墙壁内,留下清晰的划痕,这破碎出来的水波呈现一个放浪的人影,撑开双手丢下一粒棋子,他便被吸入其内,这寒石修与来临的一人一魂停下脚步。

    他们看到一个旋转的水涡出现在了空中,中间有一个血色的石剑,旋转着往下沉,后慢慢悬空升起,再次下沉,他们闭眼的瞬间后方出现诸多水泡,推着他们一起涌入其内,啪次一声,水里有一个棋子落下,一个明晃晃的阵法转动。

    他们都看到一个人影在望着他们,但不知道是何等人物。

第两百四十三章 若为四声干蝉鸣

    李水山走进的地方泛着五彩的玄光,拨开霞云,有一只九首蛇身之物吐出毒液,毒液形成水味苦涩的恶臭沼泽,它巨大的能在九座山共食,对着来临的少年张开獠牙嘶吼。

    但在几息后,它猛地退后,有一把血色的石剑悬浮在少年身边,那少年眼中无黑白,抬起瘦弱的手臂轻描淡写的按在身前,捻起一道术法,后方一个血色的漩涡落下,扯着九头蛇物,甚至把它的皮肉撕下来。

    在一声凄惨的叫声中,他足以撑起九坐山的脑袋微微垂下,对着这来临的少年俯首。

    李水山一言不语直接跨上一个蛇头,把那把血色的石剑悬空在头顶,轻声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一路上,无数位修士望着他不禁动容,但随后皱眉思考少会也不知道是何人?

    正当他们看到那把血石剑才想起一个传说。

    四层有死去的掌管者,他死后化为飘荡的游魂,经历一次次的轮回不停的觉醒后死去,看到那山海风景,也只是一眼过客。

    每当他选中一位人修之时,就会把心中的意愿寄托而去,不惜一切代价操控,他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冲上五层,六层,七层,直到那神秘的十层中,寻找自己的记忆。

    这遗留的记忆不知是否存在,但他经常在四层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呐喊,这种呐喊会通过任何一位修士的脑袋,不会停留。

    如今的少年完全成为一个人形傀儡。

    李水山抬起红眼望着五彩的空,一脚踏下,他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破开了凝敝境,直达中期,他看到一面山川上盘坐的童子,他微微一笑走下了山野,站在一个破旧木屋旁呼唤道:“染童,你最近可好?”

    那童子睁开小眼,眼中有一抹邪意的紫色飘过,身穿泥土色泽的道袍,流下泪珠,“师尊,是你回来了吗?”

    李水山脚步临近,站在他的身边,轻轻的抚摸黑发,随着一阵海风出来,俩人衣袍吹动,“我曾说过,我会尽一切办法再回来见你一面,我要取走一兜山的剑灵,也是与你告别。此等再见,便是永远不见。”

    染童眼泪婆娑。

    “你莫要再哭泣,师尊告诉你的道理中何曾说过男子可以流泪?你的膝盖跪拜过我,我便是你的再生父母,我一生无愧于四层之主,我把傀儡山妖邪斩尽,就是报了恩。你的恩就是为了守了百年的剑灵,我不愿意你丧失生机,离去了,切勿再回山海。”李水山闭眼严肃说道。

    染童跪地三拜,沙哑道:“师尊保重,以后徒儿带你衣钵流传百世。”

    李水山睁眼望着矮小的童子远去,轻轻叹气,自语道:“本人知道借你天命之身乃是必死局面,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下赌注的人不再少,我恐怕是最凶狠的那位。小友,你可知我先前纹绣过何人的面容,是哪位离去的开山之人,他的面容与我们相近,但又不同。”

    “我拔出一把剑想要紧随他而去,却被他一道剑

    影杀掉剑灵,葬下本命石剑。我看到他抿笑的神情,我也看到他对于我的恨。他知道我不该抢夺他的资源,不该来到山海寻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迷局。但依旧有无数的修士踏入这里,死于此地。他们的魂魄经过一次次泉水的清洗变得干镜透彻,后续的山海只是一个无人的山海了。”

    “这里的生灵都将是无魂之物,他们将陷入另一场争斗——山海之死。”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天命之修了,那弥散神智的石壁之子,化为婴灵,本应存在的记忆化为泡沫,真是可怜。我将祝你一臂登天,这算是我给予你的报酬。”

    他邪笑道:“其实我更知道,有一位足以杀我的存在在暗中保护你。我相信这笔交易,不会错。”

    李水山望着远处漂浮来的云雾,手掌对山川拍下,一个浅灰色的影子挣扎起身,当身边的血色石剑旋绕在影子旁,吸入其中,这天空浮起一道血影,脚下的九首蛇物哀嚎一声。

    “相柳,你若是不随我前行,我便斩杀你于当下,让你永远伴随第四层而死。”

    相柳扬天愤怒吼叫,直奔远处一道五彩之地。

    李水山盘膝坐下,伸手掐出一道玄光,后方一道道叠加的云层杀气十足,阻挡路途的人影全部被惊吓退后,纷纷议论何人可以骑走骄傲不逊的相柳?山下的鬼曾说过,这里唯有死去的魂灵凝结成五彩,待七彩出现,永无宁日。这句话在所有枯瘦的修士耳中环绕了好久,纷纷站起身躯,呼声道:“小友,要去哪?”

    数道身影从山下奔起,大声吼道:“小友,你身下的可是相柳?”

    李水山沉默不闻。

    后方紧随的身影退下了,那五彩之地,有一个大鸟张开双翅,挥动翅膀时,霞光坠落,它露出如蛇之嘴,李水山睁开血眼轻声道:“退去,否则杀之。”

    大鸟未退,翅飞雨落,五彩玄光落下,刺伤了相柳的双头,李水山神色严肃,杀气刹那融合,气势如破竹一般蒸起,冰冷道:“既然寻死,我便送你一程。”

    李水山握住血色石剑,猛地一丢,杀气凝实,如狼嘴咬下,大鸟肢体灵活,但依旧比不过剑的速度,直接切出一道长横,再见那少年抬手按下,身前有一个血色人影跳出,他浸染了空中的雨水,直奔五彩之地。

    “杀你,这是一步。”李水山阴森道。

    五彩之地有一个人手抓出,一个青脸老者负背望来,他手中捧着一朵莲花,眉心似剑,笑声道:“小友莫非不知此地是我家,还敢这么放肆,未免不把我放下眼里?”

    李水山回笑道:“在下杀的就是你,竹融道人。”

    大鸟被李水山收剑的手势一划,直接坠下,生息全无,竹融道人压低眼眉,哼声道:“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小友,有些过于不自量力。”

    李水山悬于空中,对着他轻轻一点,一个个冒着气泡的人影落下,“两百年的仇恨,是该解决了。”

    “两百年?”他眼神一顿,似想起了何物。

    “不可能,不可能。”

    李水山手中的剑影一拉,“没什么不可能的,今日我就取走你的五彩玄光,炼化成我这把石剑的根基,让他可以冲上十层,让他拥有无尽的山海之力,你只是一个暂存保管之人。”

    竹融拔出一把五节竹剑,一甩便是一道剑光,他咬牙冲来,一边说道:“你中了诅咒,我不信你可以活,今日便杀了你。”

    竹融颤抖着本来,他原本年岁已高,到达了坐化之日,但在此地吸收了五彩之力,晚了几年,这个腐烂的身躯早已充斥着道道疤痕,他每次对着镜面,水面抚摸自己的面容时,都发出痛恨的怒吼,他原本可以冲破道化境,直奔凡分境,都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四层传承之主。

    道号干蝉。

    干蝉一鸣,天下大旱。

    干蝉二鸣,天下地溃。

    干蝉三鸣,万物残死。

    干蝉四鸣,万物归空。

    他自幼封干蝉,为的是有生之年可以成独掌天下的人物,他一路杀敌,杀到了道盟.....杀到了他认为可以去的地方,直到那可以认为无敌的一切,最终看到了一位持剑身影,轻轻一挥,斩掉了他可以度秋的蝉翅,破碎了他的梦想,他一直拥有的岁月,凝固在了这第四层的镜面山海。

    他或许还不知道,这里还有数位比他强悍的存在。

    竹融道人咬嘴恨道:“老子跟你拼了。”

    李水山微微一笑,“当你道心已溃,何曾与我争夺五彩?”

    他抬剑从头头顶划过,留下一个残破的身躯化为尸骨,血肉融入五彩中成为养料。

    李水山伸手一抓,他五彩的光握在手心,吞入肚中,一股萦绕的玄光爆发,他踏步而去,气息越发攀升,相柳摆头紧跟,抬起自己的嘴巴撕开一道石壁,这上面有一双大手,血迹斑斑。

    “今日,我干蝉道人必定要鸣四声,我要山海万物归空,让山海之剑脱离成为我的本命法宝,天下若问我是谁,我便是干蝉道人。”

    后方的云雾卷动,他转而踏破墙壁,奔上了第五层,那里有无数个人影停下行走的脚步,抬起锐利的锋芒往来,这是无数的鬼邪聚集之地,它们的眼中是对于山海外修士的痛恨与杀意,李水山抬手按下石剑,身若五彩玄光降临,刺杀它们的双目。

    “今日,我要杀光你们这些邪祟。 ”李水山猛地踏出,冲入妖邪之中,相柳甩动撕咬,它强健的身躯一脚可踏下数十个,无数的身影中弥漫着血腥气息,毫无意识的冲着一人一蛇而来。

    原本海风十分枯燥,这回伴随了湿润的腥气,剑影划过,无数身躯倒下,渐渐堆满一座小山,山外还有不停奔上的鬼邪,他们睁开血红的眼睛,它们不知道什么事害怕,更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有那无声的沙哑或痛彻的鸣吼,一切的一切都凝聚在一道剑刃上。

第两百四十四章 青鸟人与烈参人

    第五层常有一些经验丰富的修士踏入,他们的目的十分明显,就是寻找宝藏。

    这里常有血光泛起,多是一些妖邪的聚集之地,它们有的是封印在其内的山海本土遗妖,邪,也有一部分长着奇怪的脸庞,带着人睿智的眼神的兽类,紧密的鳞甲充满了攻击之力,怒吼着冲向那些来临者。

    有一群面色凝重的修士身穿齐统的青衣道服,背紧身上的包裹,在前面沉重踏步的长胡须老者抹鼻子嗅气,猛地停下脚步,他抬头看到一轮血色半月临空,喃喃道:“半月为血,妖邪的浪潮将要来到。我们必须抓紧步伐,若是在天黑之前赶不到一处可以躲避的山岩,就会被吞灭。”

    后面几位修士脸色煞白,急忙跟着长胡须老者寻找躲避之处。

    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只见到无尽的干涸大地,一道道裂纹蔓延数十公里,半月血色更加浓厚,一道突如其来的红色闪电落在他们不远处。

    一个圆扩大坑散落泥巴。

    三四条触角的妖睁开了眼眸,张开塞满圆环的大嘴,叫出苍白的声音,几位修士脚步骤停,咬紧牙关,那长胡须老者严肃道:“泣葵妖,在五层并未见其存在,拿到跨越了六层之地来到?”

    几位修士纷纷寻求存活方法,长胡须老者摸出透亮的罗盘,轻轻的摆动一会,退后几步道:“随我来。”

    他脚步轻盈,点踩地面行进,看到远处有一座长满荆棘山脉,有一个大嘴浮雕雕印在山面,下方有一座清水湖,湖中泛起的水波燃起几处炉火,咕咕咕的叫声随处可听,但当他们来到之时,山里滴答的落水声音色沉重,脚步下落,滴水落下,一双褐色眼眸睁开。

    长胡须老者驻脚拦住他们,眯眼望去,山中的眼眸在睁开后紧闭,仅在一瞬之间。

    “我们是巡哨者,是太北山一宿洞修士。若是有别宗道友在其内巡守,我便不多打搅,我们上山躲过此次浪潮,随后离去。若不是道友,那我借妖山一处,待归去留下谢意。”

    他说完后,呼出一口气,见并无回应,带着他们奔上山顶。

    山上有一个百丈的小湖,湖中游鱼散漫,垂树倒挂,略似前人居住过,但又看到一个歪倒的酒壶和腐烂的瓜果,他们离去的十分匆忙,像是遇到何种危险。

    长胡须老者席地而坐,拂袖望着远处的半月血色浓稠,妖邪站在一个个凸起的岩石上吸收血色之力,发出呜呜的欢愉之声,那落下的泣葵妖刹那间跳出大坑,身边围绕的血色闪电啪啪的击打着近处的地面,在短暂的沉歇后直奔它左边的方向。

    那里有浅淡的云层,还有轰隆隆的鼓声。

    一面铁甲军队敲打着手中的盾牌,吹起号角,他们一步步的逼近来临的妖邪,高塔木楼上坐着一位浓眉煞人,身穿红卫铠甲,手握长戈,淡淡道:“五层妖邪,必镇杀。”

    他起身后,挥手道:“杀!”

    后方卷起的烟尘弥漫到了远处,一条条邪祟张开血口顶着头盔的大汉,它们

    尖锐的牙齿足以洞穿坚固的钢铁,但他们身上肃立的红甲来说,多了一层厚重感,就算被冒着寒光的利爪扣住,也只会陷入一半,不会刺伤里面的血肉。

    那高塔上的浓眉煞人跳下,手中长戈触地,体内的血气沸腾,强烈的气息爆发出来,后方的铁甲之人,纷纷效仿,嘴中叫道:“聂尊,聂尊......”

    当那泣葵妖嘶吼而来,他嘴巴微微张开,屏住呼吸,一步踏出后,手中的长戈划出一道亮影,铛一声划出风声,他脚步后撤,双手前后交替,一甩后猛拉,他身上的气息如强龙出海,旁边若小的邪祟还未临近就被这股气息迸散,惊煞了那坐于山上的长胡须老者。

    他点头称赞道:“道化境强者,为何会在这里与妖邪做争斗?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他望着无数的妖邪都奔去那里,站起身,思考一会道:“你们在此多做休息,我去去就回。”

    长胡须老者扯下身上的衣袍,翻过来倒穿,有一额与他一样的人,从衣袍里走出,他抬起手指对着那走出之人眉心点下血印,自己则吸干剩余的血迹,两眼微眯,那人便跳下山,悬浮于一层稍微厚重的云朵上,直奔那边。

    而他自己小口呼气,眼中有一个小人跳跃,渐渐归于平静。

    “切勿走动,不过一个时辰,我便回来。”他则飞向上空,那半月照着他的身影,略显突兀,有些击杀他的血气,他不顾一切,眼中正是那清晰的战场盛况。

    泣葵妖触手折叠,不停拍打地面,悬浮于半空,吐出一个血色雷球,浓眉煞人呵声后,单手抬起长戈,猛地一掷,暴起一股褐色云霞,强烈的危机感让那泣葵妖尖叫中退后,但张开大嘴巴一口吞下。

    浓眉煞人哼道:“不知死活。”

    他双手紧扣,捏出一道玄法,周围的条横褐色斑驳,下方飘出一块块鳞片,贴在半空的诀法上,他嘴中念叨不知名的咒法,抬手对着地面一按,蒸腾的水汽如气泡般涌动,随着他诀法凝结成型,两眼紧闭,从嘴中吐出一块冒着雷光的木条。

    这木条不同,有一条条明显的曲折痕,几条蓝丝如蚯蚓一般在上面扭动,他开口道:“泣葵妖,我念你妖身学人修百年不易,这前行之路还有更久,但此时你竟然敢对我不仁,那我就不义。”

    泣葵妖那他那把长戈反吐在口中,用獠牙咬紧,似在说些什么话语,但妖物与人族语言不尽相同,想要寻求一些奇特的通通之处,还是以双目间,脸面的校核,几息后,猛地丢出长戈。

    浓眉杀人咬牙狠道:“你还是得死。”

    他随着诀法的完美成型,再次按在地上,蒸腾的水汽卷成一道龙卷风,其上有一道道蓝色雷丝在绕动,对着泣葵妖点下,周围的雷电顺着地面延伸而去,泣葵妖触手在一瞬间聚集按在地上,弹跳起来后,身上酝酿一层红色的雷电,直接掉入地面,抵消了那席卷而来的蓝色雷电。

    但浓眉煞人显然对于它的反应宛然一笑道:“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没有人的思维,何

    能与我对抗?”

    他伸手碾碎木条,抬起那被泣葵妖丢回的长戈对准天空,百里萦绕闪烁雷光,他按下后,那些奔袭而来的妖邪还未反应过来就深陷死亡,泣葵妖在最后落下一刻,张开大嘴,从最外层的嘴巴里张开一张小嘴,再次张开一张,叠加起来后,吸入大量的泥土,身上的红光越发通透。

    它猛地吐出红雷,两位如天地对撞。

    妖邪大半葬死。

    但在雷落后,更远处的妖邪睁开了还未警惕的双眼,成群而来。

    浓眉煞人盘膝坐下,嘴角露出血迹,后方的铁甲之人把他围在其中,那高塔在这一刻发出耀眼的蓝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稍微限制了百里外奔来邪祟。

    那些察觉到动静的妖邪速度极快,似在一两个时辰内就可以赶来。

    那踩云来到的人影,被浓眉煞人察觉到了,哼气道:“道友何人?还不速速现身?”

    长胡须老者趴在高处,思索一番,也想不起这是何人,就点了一下自己的眼球,那人影踩云出现,抱拳一拜道:“不知道友是何宗之人?”

    浓眉煞人道:“在下一届散修,道号烈参人。”

    长胡须道人笑道:“在下太北山,一宿洞的巡哨者,道号青鸟人。我刚下望见一轮半月出现,怕是有妖邪的浪潮来到,所幸躲在一座破旧山脉,但望此地轰隆声起,我就知道这里有争斗。可不知,竟然是道化境的修士再次消除邪祟,真是大善!”

    烈参人轻笑道:“道友口舌巧言,我并不喜欢互相吹捧,但道友一身不凡修为,怕是真身有不错的道行。怎么?莫非道友把我当一位坏人?不敢以真人相见?”

    青鸟人尴尬一笑,“道友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我是一个假身。”

    烈参人苦笑道:“真假难辨,若是遇到普通的修士,可以骗一骗。我行走山海几十年,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去去假身,双目中有一小人缩影,正是你眼中的世界的另一个影子。你看到的东西成了真身里的小人,你就是假的。”

    青鸟人佩服道:“道友真是厉害,真是看出了我此等秘法的绝妙。”

    他的真身从上空飞落,脱下身上的衣袍,对着那人影一点,那人影后退化为一卷烟尘落入其中,他轻轻伸手穿衣,小声道:“今日与道友相见,不喝一口好酒,是不是有些过意不去?”

    烈参人眯眼笑道:“你有酒?”

    青鸟人道:“上等烈酒,加上了此地山泉水酿造,丢入一些泡好的兽骨。”

    烈参人道:“还,那邪祟靠近还有些许时间,我们畅饮一番,我再战它们。”

    青鸟人与他落地后,对面盘膝,倒酒喝下,几声对碗后,谈起一些山海行的经历,那烈参人所杀修士与妖鬼邪祟数量惊人,他压着体内的煞气未放,若是全部开启,足以惊动千里,那四层的世界宛如陷入地狱,这里的邪祟还有更大的作用,他只会清理一半。

第两百四十五章 救女

    刚葬下的废墟中,细小石缝里跳出一朵含苞欲放的红花,花瓣碎破,花蕊露出暗黄的粉面,吹散于空中。

    烈参人眼神又沉静陡然凝重,用手抓住放在地面的长戈,微芒乍放,一道蓝丝惊动周身坐落的铠甲汉子们。

    他们起身吼声。

    “坐下。”烈参人眼神微搭,青鸟人疑惑回首,平视之面,一览空旷,微微绽放的花苞中残弱窝蕊,若是细看,似鲜红心脏在跳动,谁不问,谁不说,都不会知道那泣葵妖的名号,为何为泣?山海诞生之余,就会有生物紧随生长,幼嫩,青葱,年盛,枯绝,四番轮动,可以以人为定论,凡人一生的变化,幼儿,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烈参人平淡道:“道兄,可知泣葵妖由来?”

    青鸟人摇头。

    烈参人道:“泣为死,它本应是枯绝之物,却因第五层的血气存活,它天生遭受天地妒忌。葵必向日,当山海日月齐聚之日,它强大的族群可以争夺山海妖之霸主。那时,每当有人望见一片如海洋之花,所有大舟人影都要为之避让。但日月被一剑灭之,丢失了根源的泣葵妖一族,死绝所剩无几。眼前这一素,便是唯一。如今,也算丧之于我之手。”

    青鸟人与他又痛饮一番,待取出的酒壶倾倒,晃荡的声色都透出空有。

    俩人拍屁股起身,含苞欲放的花挣扎少许,自行碎裂,燃烧殆尽,引得烈参人叹息一番,这算是他行走山海几十年的缺憾,灭族之事,他未曾做过,但今日开了先例。

    虽仅杀一妖,但再无此物。

    俩人好聚好散,拜拳互相道:“再次相遇,敌友难分。”

    烈参人上塔收心,手握长戈气势恢宏,一面铠甲人墙,足以破风追杀,但远处的妖邪转身奔去何处?他心中略有疑惑,望着方向偏离,直奔左手远处,他站于高塔颌首而看,自然望见一座高山,山之颜色有些奇异,却间隔百里之外。

    他微动嘴唇,速道:“左手前方,出发。”

    青鸟人回山望见无心熟睡的几位修士,心有所思又有所担忧,在如此紧张环境还能睡得香甜,这才短短一个时辰,就疲惫了?一袭坐地,稍运气平心,那酒气化为灵气,扩散形骸。

    远处烟尘曲绕,有半月的天空,总觉有些阴森,若似血煞,黑夜或在三四个时辰后降临,那时的月才会更加清晰,足以望见月弯,清晰的洞孔,一碗溪水的波纹流动。

    一声凄凉音色,伴随孤独的海风,急走的一位女子吐血当场。

    她穿着一身白裙,头发散乱,双目血色微浮,手中捏着一把竹柄扇子,扇面绘画男子手持褐色桃木剑杀鬼图,她轻轻挥摆竹扇,卷起一道风把四周的碎石围绕在后身,他盖下扇面,石块往后推动。

    一个长满瘤子身穿紫杉的年老修士从远处飞来,手中盘握两颗圆石笑道:“女子,如此凶害之地,怎么能单独行走?来,不如相伴而行,让前辈给予你些许温暖。”

    女子吐血道:“无耻之徒,你杀我师兄,害我师尊,我就算死也要带你一起。”

    身穿紫衣年老修士咳嗽道:“你师兄抢夺我的造化,我只是帮他疏导心中的怨恨,谁知他不分青红皂白拔剑要杀我,我也只是自保。你师尊心中魔念,我若是不走,必将与他同样化为魔海。万事皆有定律,或许,这便是天意吧,来,此行还是我护送你。”

    女子见他甩出长袖,把身后的碎石一拍,形成的爆炸隔绝一片片区域,她趁机借力飞奔远走,这短短数息时间。

    紫意年老修士反过神来,哼道:“如此好心你不领,那我只好强取。实话实说,我缺一位炼化的炉鼎之女,你气息纯净,格律为阴,锁住你的处心,可以让你一跃成为摄心境巅峰之修。而我,只是破除如今境界。双方都有利,何乐不为?”

    女子咬牙刚要飞入泛起血海中,她又看到一座山,这座山让她心神震动,他惊骇的望着刚要入内的血海,回神踩水起身。

    她咬着嘴唇,望着山顶面单膝跪地的少年,他手中握着两把剑,尾巴泛着五彩,一把有龙吟鸣动。

    她有些胆怯,但看到后方追来的紫衣年老修士,还是暗下决定,直奔山顶。

    山上单膝跪地少年,背对天空。

    她终于看清了山的样貌,这,这正是一具具死去的妖邪,它们还微微颤动未死绝的身躯,吐出各色的血液,一条条断肢妖邪挤压凝聚的血成了山下的海。

    她第一次被眼前的男子惊颤到了,这是一个杀妖如麻的修士,他全身布满了鲜血,蓝袍上的血迹滑下,如一株从深渊中长出的血花。

    他抬起血红眼眸望着来临的白裙女子。

    她的裙子上沾染了些许斑驳血色,加上她煞白的面庞,楚楚可怜。

    “道友,还请救我。”

    哼声传来,那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踏上,狞笑道:“小女子,你逃不掉了,今日你说什么都要随我.....”

    他还未说完,一双血眸盯着他,让他心神一颤,退后几步道:“这,这山,为何不是山,是妖,你,你是谁?”

    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望着山海的血海,咽下唾液道:“在下不好意思打扰到了道友击杀妖邪,只因我收留的女子找了魔,老是会说些胡话糊事。我这就带她离开,就不打扰道友。”

    女子临空跪地,叫道:“前辈,还请救我。我会给予你丰厚的报酬。”

    李水山抬膝坐地,白脸露出一丝笑意,轻轻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

    女子刚要开口,就被那紫衣年老修士挥袖打断,抱拳道:“道友,切勿听她胡言乱语。我与她是同门道友,只因为她师尊入魔生死未知,师兄临死前让我保护收留她。我也是好意,但她意识有些恍惚,总觉有人在害她。我堂堂太北山山仑洞坐下大仙如何会害她?”

    “至此,我也告之你,我的洞府虽不好,但可以凝聚修行之气,助你摄心圆满,你就是不听,哼,这下好了。”

    女子哭泣道:“不是,不是,前辈,切勿听他乱说,我师尊是他害的入魔,我师兄惨遭他凶手,还请前辈帮我杀他,我...我愿意...献出我

    最珍贵的东西。”

    此话一出,李水山平静的面庞泛起波澜,开口道:“最珍贵的东西还是收藏好,切勿被贼子惦记。”

    “你说你师尊被他害的入魔,你师兄也遭受他的凶手,可有证据?”

    女子抹去泪珠,拿出一块绿色晶石,上面浮现略有略无的人影,但在石头出现的一刻,身穿紫意年老修士腰间的储物袋抖动起来,似有何种物体迎合而出,“这晶石乃是师尊赠送与我,可以和师兄联手召唤出一次杀敌秘法,当两块晶石在一丈内,就会产生共鸣。”

    李水山皱起眉头,望着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腰间,说道:“带有腰间震动的东西,是否是那晶石?”

    身穿紫衣年老修用右手捻起一道诀法,快速暗下,平复了储物袋的震动,笑道:“道友看错了吧,在下的储物袋怎么会有晶石这样的东西?”

    李水山微微挑起眉头,女子把手中的晶石捏碎,一抹绿光环绕当空。

    那身穿青衣年老修士的储物袋在冒出一股荧光之色,如水一般的浸透而出,男子退后一步,无论他如何捏法,都无法清除掉他身上的绿光,最后竟在他头顶聚成一个绿色的草帽,轻轻的卡下。

    他轻拍无果,苦笑道:“道友,在下不知这是妖女的何种术法,切勿相信。”

    李水山平静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他轻轻的抬起手指指着年老修士,淡淡道:“一次不是,可以不是,两次还不是,你若不是杀了他的师兄,哪里产生的共鸣与绿光?”

    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见事情败露,哼道:“道友也不过是以为摄心境初期的修士,我接近道化境圆满,只差半步,你如何杀我?刚才与你交谈是给你些许薄面,那,我让你随那女子一起成为我的祭品吧。”

    李水山笑意多姿,手中的血色石剑悬空,那身穿紫衣的年老修士丢下手中的两个圆石,嘴中突出鲜血侵染,沙哑道:“双子杀人,请腐。”

    两个圆石在空中散开,里面爬出两个药童,手中攥着血花,舔嘴笑着跳到李水山身前,张开嘴巴咬下。

    李水山见两个不足巴掌大的童子,略有所思,他必定是炼化了还未出生的幼子,借助胎中的灵韵,加上炼制的秘法,可以成为如控制尸骸一般的术法,看的李水山心中的锋芒微露,哼声道:“我看你是找死,炼化婴儿,惨绝人寰。”

    身穿青衣年老修士咯咯笑道:“你这小辈是不是借助了何等术法,击杀我的药童还是有些难度。”

    李水山斜起石剑,双目泛起血色,一股杀气陡升,另一种声音发声道:“炼婴,我每次遇到邪修都会挖出他的心脏,把他的身躯碾成肉渣,你,不是第一个,或许是最后一个。”

    “小友,你睁大眼睛看,我杀给你看。”李水山手心朝下,按动后,血剑奔空,一道凌厉的杀气爆发,他身上的气息直接冲破摄心境中期,“婴儿有怨气。”

    他轻轻挥袖,两个婴儿被他收下,那身穿紫衣年老修士手臂颤抖,似有何关联的血线被斩断,吐血后退,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你不是摄心境初期修士!”

第两百四十六章 入人画,已不是善人

    李水山冷漠道:“你何时见我是摄心境前期修为?”

    身穿紫意年老修士极速后退,压下自己吐血的**,对着来临的血色石剑双手并拢,一股熟透的血肉味道漂浮在空中,他痛苦哀嚎着,张嘴吼道:“道友是否管的太宽了?第五层有诸多深藏的老怪物,你要是引得它们不适,你必死无疑。”

    李水山踏步唤剑,轻笑道:“在下杀邪修怎么会引起那些将要老死在这里的散修?要怪就怪你遇到了我。”

    身穿紫意的年老修士吞下血液,整个人身如沐血一般,他头朝山下垂直飞,后方的李水山唤回的剑经过他的手掌骤变锋芒,五彩之意由剑柄贯穿剑面,听着少年若有若无的杀声,他手臂发出炽热的光芒,从肚皮中掏出一只褐色小鬼,鬼头染上了红血,夹杂了刚才落下的绿,迟钝后往回杀去。

    石剑上的五彩散开,在小鬼身后凝聚,如有一双大手拍下,啪的一声,周围一丈宽的空气直接泛起了光晕,正是那月下的影子。

    这个影子在扭曲后直接融散,剑杀到了身穿紫衣年老修士面前,他一身修为全部施展开来,咬牙道:“我一身摄心境圆满修为,竟被你这小儿追杀,真的可耻。”

    他双手掐诀,一条骨龙夹着枯萎的白花落下,在他手面下喘息,随之点手扔下,化为一道龙卷,后方惊云退去,他张嘴呼下大气,猛地一吐,那花蕊入了龙卷,朝天小嘴如鲸吞,李水山泯灭笑意,从容出手,“邪修,自古遭受修士唾弃。你况且追悼了那么多年的死囚,为何在自己的胸前纹印一个死字?”

    身穿青衣年老修士骇然退后,造出的龙卷倒转稀释落雨,要杀眼前少年。

    “在下杀人,为何不能纹印一死字?”

    “不是怕,不是残,而是决心,你死或者我死。”

    李水山哼声收掌,对石剑的五彩再次拍打,又捏灵气为雨水,挥洒于天地,这妖邪另一批由远而来,恨意深透,先前一批为此地几十里,或许为百里内的邪物,都被他葬于此山,真正可怖的妖邪还未现身,而酝酿的气息中参杂着此等邪气。

    身穿紫衣年老修士借一手邪法,成功化解李水山丢下的五彩,还引来嗤鼻一笑,像是找到何种漏洞,但当他咬牙吐血奋力问道:“道友气息中弱,显年幼,莫不是参透夺舍之法取自残躯?”

    李水山不与他多言,气息再次陡升,他便骇然退后,当即驳斥自己的想法,苦笑连连,对于他这等经历过万千杀戮的修士,有什么好怕的?他若是把自己手指头摆出来,轻轻数道,几人几个,那就算是一面天也不能,在此地等了那么久,也不就是算计一位太北山兰天洞的少图?碍事的男弟子眯着小浓眼,当杀为好。那小女子穿着诱人的白裙,小嘴微微蠢动,看的他心头一颤,就要了她。这可是上等的阴体,双修后的结果足以惊天,若是达到了道化境,前途不可限量。

    死几人何方,他又不是没杀过人。

    他脱下

    紫衣,放弃所有的修为,猛拍打胸膛,轻蔑道:“来日再会。”

    李水山双眉扬起,之抓住遗留的肉躯,他遁入天际,只剩一缕魂魄,在镜面山海,需要何等毅力抛离养成的**?沉甸甸的赘肉在空中浮起,未散完的绿成最后的颜色,小女子惊容乍然为巧,担惊受怕如兔子出窝,慢步走到李水山身前有礼道:“小女子是太北山兰天洞少图之徒,道号秋竹。多谢前辈相助,答应前辈之事,我尽力为之。”

    李水山有意无意灭之躯体,踏步走回妖邪之山,嘴角泛起血色,轻轻抹去,要是有一壶酒保准能引起他的沉甸甸心境,小心问道:“你最好离去,我还有多事未做。”

    秋竹惊动之心未平息,温柔一笑,略似嘎然,她不敢对眼前这瘦弱少年多说几句不好之话,但她认为忠言逆耳,且对于救命恩人感恩之心还在,索性轻道:“前辈,此地乃五层山海,所藏秘邪恶之地,那些躲避追杀之令的邪修,还有道貌岸然的有些歹毒修士化身来此,要知凶险不少。但见前辈杀妖诸多,如山坐落,但妖邪还比人心弱淡,且小心应付。我所答应前辈之事,永久生效。”

    她拿下手腕红线环,轻放李水山身前,白脸柔笑离去。

    李水山闭眼不睁,她未走远,问道:“你说妖邪比人心淡弱,你可算?”

    秋竹手指微颤,不知如何作答,此话就显得有些奇妙,既想提醒人家,反而话中有话,足以道清一些缘由,远处邪祟奔袭惊风,烟尘四起扰人心烦,但三息后李水山微微笑道:“你有心了,你所说我都懂,我又不是初次出世的牛犊,有些警惕之事,心中了然,你自己多保重,切勿落为他人棋子。”

    秋竹扭头远去,李水山从袖中抓出一壶酒水,那送于他的人早已随着大舟团体不知去向,而五层必将使他们行程之一,山中有山,海中有海,那真真假假的四层,早已被他抓走了五彩,剩下的就是真实的一面,不许十日便可从内走出,直奔五层。或入了五层,也会暗叹,有人在此大战开路远行,总会乐意一些。就是不知那紧追而来的几人到了何处?那婴灵早该清醒头脑,但丢失了记忆,酣然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那必定是死。

    若是有人让这身穿蓝袍的少年垂死,这红目中的人影可不答应,更别说暗藏的那位,而那位到底何时出现?李水山淡淡自语道:“烟花如雨,一盅酒,一盘牛肉,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你生为一位道人,赐予这少年天生小道心,不是颇为浪费吗?若是以后不走凡尘一道,行侠之事也是那些仗义之人做的,你又懂什么?看不明白。”

    “你有如此大的潜能,又可独自搏击云霄,甘愿为此,寻求何种答案?”

    “天骄人才,百年一出,又能多么争斗?我们是老了。”

    自语无酒,略显风瘦。

    一人独守山,血气腾入天际边。

    烈参人双腿摊开,坐于柔软藤椅上,摆动的移动高塔看清少年背影,若是歪斜少许,就见

    到这五官何样?他早已嗅到气血之味,有些乃是吸入打的残留的血迹,那妖邪堆积撑起的山震撼他的双眼,一手捏着椅子,小声嘀咕道:“血气方刚之人,乱了我的计策。若是杀之过多,免得引起五层比例失调,那时,我取何种宝藏?”

    他近来后,李水山早已察觉。

    “道友好杀气。”烈参人抱拳笑语,实在被妖邪之山震撼。

    李水山微斜脑袋,小声回道:“道友何人?”

    烈参人道:“散修一人,道号,烈参。道友何人?”

    李水山平脸道:“诸峰修一人,道号....”他闭眼思索一会,睁眼说道,“藏生。”

    烈参人细品此道号,自醉稍息,嗯声道:“藏生,苍生?有些味道,胸怀天下,镇心远志,若挺险难不死,造虚成空,刻画山脉为灵修,可说自己藏有富裕。正如那学富五车读书人,寒暑之节,肚子中藏有不少的存货,但察觉道友行魂缥缈,这守山不够?还是吞息不足?怎么会给人一种老来苍老的感觉?”

    李水山微微笑道:“道化境的察觉之力,真是窥人好手。今日见你一面,算是诀别。”

    烈参人皱眉细看,品味此话,似回忆何事,但忘之脑后,问道:“道友何意思?我与你乃是第一次相见,就诀别?看你一身摄心境修为如何参透我隐藏的道化之威?”

    李水山不想让他想起何事,双目泛红,一股凶煞之气席卷而出,沙哑道:“在下为谁?”

    烈参人似有所明白,指着他的双目道:“四声干蝉,你已经到了三声?你不是早已被杀于四层之地吗?你怎么?”

    干蝉道人吞下一口灵气,压低眼中红色,吼道:“相柳。”

    血湖中,九头蛇身爬出,对着烈参人喷水。

    烈参人轻摸相柳之身,想起自己早些时光,见它弱小,想要杀之入肚,但他腻人顽皮,有些少儿童心,唤起了他自己童年回忆,饮酒素茶,杯盘几轮,才下定决定丢下一枚灵石让它啃食,只为让它快速长大,谁知,那干蝉道人一身强悍实力,应声取走,留下三字真言:少说话,多做事。

    这也便是对他的启迪,如今摸着长大的相柳,全然没了恶臭味。

    这也是干蝉道人的另类点染。

    如今占着李水山身躯的干蝉道人并无恶意,但足以表现他对于自己未完遗憾的痛心,也决然告诉烈参人,切勿贪杯,此贪杯不是酒水,而是自己的心。以后行走何处,都要秉持初心,若是丢弃了些许默然回首的本心,就是一种无法挽留的遗憾,那只能抱憾终生。行走在修行之道,哪有生死定论?可能在一息前生龙活虎,下一刻就咽气归西。

    他就是嘱咐加以祝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生死都抛掷脑后了。

    他借着李水山口吻道:“曲直大道,静僻小路也能走入,万法归一,落雨润土,总行山间,豺狼虎豹伤画外之人,人入画,已不是善人。”

第两百四十七章 取半月血叉(1)

    “山外山,人外人。何人敢称自己为善人?”

    烈参人抿嘴道:“为何不能?都是修行者,逆行天意,哪个人手中没有几条人命?就算把天下的因果汇聚在一起,也只是纷争。你本该死去,却意外活了下来,这少年...”

    干蝉道人清喉道:“善,是存在的,但只是相对于。我本该死去,可能是积攒的善意,让我再次见到天命之人,我在融于血云时刻,把所有魂力加持在了他的身上,以后你便见不到我真正的模样,我待见我相见的东西后,自然会退去。”

    烈参人皱皱眉道:“你相见何物?莫非是十层神秘的存在?”

    干蝉道人点头道:“正是,一声干蝉旱天下,当我悟出第一层意法,把第四层的地魂吸干,就算下了百日大雨,也无法润土,还好的是,在百年后,可以见到它恢复。第二声干蝉地溃,我没有把第四层作为基准,我踏上了巡游之路,那时的我还处于迷茫之中,看不见任何道法律定,唯有杀妖可以解除心中的叹然。我入了第五层,杀了所有的妖邪,但找寻不到可以除尽的根源。我以妖邪之躯化为大地,熔炼第二声干蝉,当领悟完成,地溃形成,妖邪尸体化为灰飞。第三次干蝉,我走出了山海,原先一把手掌把我镇入其内的身影,也随着那把斩开山海日月的剑隐藏而消失不见。”

    “我在峡山,望见乌鱼;我在烂苹山,见到草葵;我在破败的山巅上,见到了哭泣的三生石...那是我最痛心的一刻,我怎么也没想到三声的泪,三生的魂,才是我追求的干蝉,我悟道百日,终得心法,我出山之时并无意向,但踏入山海之时,乾坤倒转。”

    “那些低弱修士察觉不到这股血洒的时刻,一个冰冷的眼眸巡视山海,一指可杀一人,我别一杀下,溃散身躯,仅逃走一丝魂意融入还未成型的血云,我这就知道,残也是我的劫。而我第四声干蝉,正是我的空,我心中早已无所求无所欲,唯放不下那神秘的一指,那冒着紫气的古尸,还有来临的危机感。”

    烈参人思索后,从腰间抓出一个布满铃铛的储物袋,轻轻晃荡,一个大嘴小头的娃儿飘出,他双腿化为一卷烟柳,点着他的眉心问道:“小娃儿,告诉我,有何灾事要发生?”

    大嘴小头娃儿嘟嘟的吹动嘴唇,幼稚问道:“你愿意花费两次之一的机会,听我说吗?”

    烈参人毫不犹豫点头。

    大嘴小头娃儿猛吸一口大气,周围几里内的灵气都汇聚成水珠,吞入他的嘴中,他小肉腿盘坐,嘴中似在唱着摇篮歌,浓密的白乳光落下,他睁开小眼,轻道:“古言,山中有鬼,鬼因退避锋芒居于山后,如今山河病态,魂不归界碑,丝印干裂,裂缝入口百出,气息斑杂。百年前,妖魔鬼怪人争斗,死伤殆尽,有重蹈覆辙之势。开山之苦,开山之乐将现,古尸坐于第十层,他驻守山海剑心,因丢失剑灵修为不佳,唯有沉睡才可补充修为。时日,三巡后,方可开战。”

    烈参人一听,眉头紧锁,问道:“三巡多久?”

    大嘴小头娃儿问道:“你愿意花费最后一次机会问我吗?”

    烈参人轻点指尖,把他收进储物袋中,呼出一口大气,这等消息有些震撼人心,但干蝉道人道:“我若没猜错,山海每月都会有一次巡视,是那若有若无的目光,那便是三月后。”

    “三月?”烈参人问道,“三月的话,难免有些太短了,你见一切平坦,静观这巡视之目的降临再说。可能有所变化。”

    干蝉道人闭眼休息一会,那妖邪们也临近,他挥剑杀之却被烈参人阻止道:“我在五层已经数十年,每日观测变化,你这样大杀只会打破平衡,让四层,六层都受到影响。看我面子,放它们这一次。”

    干蝉道人低头看着血水下流的妖邪之山,微微点头,“既然烈参道友自有打算,我便不插手其内,但我要用血山取走天空的半月,还有那深藏的秘宝。”

    烈参人皱眉道:“你还是过于贪心,这深藏的宝藏来往那么多修士寻找,都是空手而归,你说取走的天空的半月,我倒是有些相信,毕竟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太多的惊奇。”

    干蝉道人扭过脑袋笑了笑,“你且后退,在下的时间不多了。与你交谈,算是了结我与你的因果。”

    烈参人刚抬手飞入高塔,铠甲之人列阵,干蝉道人两眼如炬,血气斑驳,借着李水山的手臂按在妖邪堆积的山上,一层淡淡的薄气由下蒸腾升起,他轻轻沉下手面,轰隆一声,血气冲天而起,他咬牙握拳后退,继而一圈锤出,嘭,天空凝实的血气在这一刻压在相柳的九头上,他叫道:“相柳来。”

    相柳九头怒天吼出,他喷出腥臭的脓液,接而融入血气,一个拥有九头的另一相柳应声而生。

    拍打的血水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干蝉道人握拳一轰,整个人身气息冲抵摄心境后期,但只有一瞬,那天空的半月血影层叠,这是假月,月上有海水,有云彩,还有一柄血叉,这血叉在现行后开始吞噬周围的灵气,直接凹陷一大片的空洞,烈参人虽在后退,但依旧被此等血气惊诧到。

    他颌首就望见血叉幻影落下,“这是半月后的血叉,乃是一柄上品灵宝,不不,略有一丝极品的气息。难怪他要取走半月。”

    干蝉道人呵声道:“取。”

    他一手捏法,眼中血气澎湃,对着相柳笑道:“相柳之风,我好久没有见到了,我要你九头请月。”

    相柳嘶吼踏着平地,身形骤变三四倍,硕大的脑袋咔嚓落下,紧紧的卡在空中,那血气指引血叉的颤怂,它不是惊怕,而是一种寻求鲜血肉躯的渴望,他直接落下,直奔相柳一颗脑袋。

    干蝉道人双眼紧闭,在这一刻赫然睁开,抬手按在,口中发出耐人寻味的鸣叫,这一声起,远处直到更远处,这整个五层之地,睁开一双双惊动的双目,这里包含人族的双眼,妖族的双瞳,

    邪物挣扎两颗空洞的双眼眶,这一生鸣叫落入任何人族修士的耳中,都化为一声夏季的蝉鸣,但此蝉叫声深入人心,简直可以破除冬季的冰雪。

    一双大手抬起,整个干燥的大地裂痕数丈,不看不知,一看就惊骇当场。

    一滴滴水悬在半空,那血液同样由湖面升起,在这少年的身前静止,“我凝聚毕生修为只为悟出四道干蝉之鸣,前三道皆以在吾之心中,唯有第四道,我此次借机缘再临山海,就是要算出第四道。而这第一道,就用来取走半月的血叉。”

    干蝉道人手心朝下,这时,微微抬起,天空的杀气浓郁到极致,待血叉插入相柳左偏第三个头颅时,那血液逆流而上,其余八个头颅张开血盆大口纷纷咬下,抓着血叉的后半铁柄,痛苦着拽出,那与相柳一样的血影旋转拍打,直接击碎血叉周围的血气,两者进行了融合。

    那血叉吸食的速度加快,血影的速度更快。

    但干蝉道人不做迟疑,对着那血叉抓去,他身前的蝉鸣微动,一道道波纹震碎了周围的大地,发出有史以来第二次震动,接连到了远处,那迷茫了好久,嘴中找到第五层的寒石修,还有一人一魂呕吐起来,这里的血腥气味确实让人难以忍受,但看着龟裂的大地,一道道裂缝在扭动。

    一人一魂神情显得怪异,“这是什么奇特现象?”

    寒石修紧皱眉头,踏步远去,他要去寻找那震动的来源,还有那微微传来的蝉鸣,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凡尘中的夏蝉鸣叫,但在这里却听到了,那天命之人的诞生,必定伴随着些许意向,他早已在一本册子上领略道,其上清晰的记载下那些应天而生和应运而生的人,还有那些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悲哀人族,可称为奴。

    但奴只是上位者的对其的称呼,万千道人可不认。

    他疯踩脚步,一人一魂只好对视紧随而去,这里的蝉鸣声由先前的欢愉到了一种**,慢慢缓平而下,杀气冲出,那血叉在一瞬被顶飞,一只瘦弱的手掌握下,却引来不悦的杀机,这血叉分散为三,对着李水山的身躯杀去,干蝉道人借着他的身躯施展一道诀法。

    他捏下诀法的瞬间,蝉鸣更加明亮,刺激血叉愤怒至极,“半月之叉,你就是那外面山海的嫡母,我今日取走你,就是让你归于我道人的胸腔,你可知你演化的几代杀人血叉引得多少修士死去。那些妖邪用的十分欢畅,我想,你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成为人族的对立面吗?”

    “你想想你的主人,他是不是在远处望着你?他临死前还用自己的鲜血喂饱了你,生怕你因此大战脆断。你还记得他跟你说话何种话语?今日我拂书引句给你听。”干蝉道人开口,笑意多。

    “你主人吐血而归,他手持你坠下山崖,你因为他的尸骸而压在山石下,那时的日与月还未退去,那时的天气还有冰冷与温和,你浸泡在他的泪水中,你想想,你自己的凶悍是不是他的仁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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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云:世间万物,皆有道,皆可为道,皆不同道。道是一个葫芦,倒出来的是人生,拿起的是命运,喝下的是成长。不见来客,见水中长流,生生不息。(群号:954723320)见一风雪少年,行侠仗义,破天行命,苦笑言: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何以为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何以为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何以为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