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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客孤南九     何以为道txt下载     何以为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两百四十一章 婴灵少族

    山巨人等不得不转身回船只,留下婴灵少族扶手按地挣扎站起,他双脚悬空,身前长出的植被茂密,抬头看着李水山离去的身影,神色复杂。

    后方的寒石修点草而行,矫健的身法与他粗犷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对比,嘴中不停的说着何种劝诫的话语,但毫无作用。

    天边的云雾笼罩过来,夹杂着血腥的杀气,沉寂下的尸骸卷着周围残土再次探头,露出幽深的空洞双目,空中落下的雨水都泛起了血色。

    尸骸在短暂的迟疑后,慢慢后退。

    婴灵少族睁开白眼看了一圈,对着退去的几人微微一笑,伸出洁白的双手按在湿润地面,条条裂缝以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扩散,一圈圈的波纹放荡,白色化为乳状,七瓣绿叶白花冒出头挣扎飘起后坠落。化为一片海洋。

    陷落在其内的尸骸吐出浊气,空洞的双目在退后的几息中透出红茫,眼眶内随之流出丝丝白水。他们挣扎的神情慢慢弱化,如水中溺死的水鬼,阴森至极。

    这些尸骸都是战死修士的尸骨所化,多数残腿断臂,有的仅剩一个头颅,他们被心中的魔念或者杀气支配,癫狂起来。

    但这些死后的尸骨也就成了动机不纯,那些邪意修士祭炼的法宝。

    数以百计的尸骸被一层浅显的水波融入后,慢慢吞下气息,化为平整的土地。

    就在这时,一道鲜明的八角阵法赫然挣扎出,褶皱的黄烂衣袍从数十里外的地方飞出,衣面粗印模糊八胡道人画像,两耳大如扣碗,小嘴细细的上面品味。

    其上的道人还意蕴未尽,待少许年份,借助沉睡婴灵少族外露生机滋养,吞灵造法,可以完成他身上法宝的祭炼,但他如何也没想到,原本不会轻易醒来的婴灵少族睁眼葬下他所有祭炼尸骸,落下不知何以形容的目光。

    他如一张纸画跳出衣袍,插手入袖,猛吸大气退步逃离。

    山巨人眯眼道:“好胆子,对婴灵下手。”

    婴灵少族弹膝跳起,百鸟从远处飞临,水雾遮捱,他轻轻收回中指微微弹出,天空飘起的雨水在刹那停顿,平原上数十里的范围水汽被吸干,浓缩成一道水布,在他脸前波动沉下。

    道人袖

    后贴身,水落于他身后,落指一杀。

    杀他之意让他神色颤怂,咬牙丢下身披道袍,在手心拧出几道圆形小尸骨,尸骨圆滑平摊,关节三散一落,脑颅上未干的毛发碾落成尘,眼前一抹灰衣吹散,融于水,那水中干枯手爪如凭空而出,直奔婴灵头嘴,他转而丢出一块玉佩,化为烟尘消失不见。

    婴灵转头奔去李水山离去的方向,那飞来的手爪被一株株翠绿的藤蔓阻挡,化为腐黑的污水。婴灵一步数十里,周空的气息压爆成一卷卷裂纹,古烽道人倒不觉得有多么奇怪,但他一想到那山巨人所带来的少年,心中就有些疑虑。

    少年气息虽微弱,但带有斑杂多变的力量,更多的是被刻意压制,不知是自我压下,还是别人以他为基准,带有目的的存在。

    李水山血红双目,周围的杀气围绕十寸以内,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扩大,有些单独处于三层的修士抬起双手按下自己的法宝,对于这诱人的少年血液,还是饥渴的很。要知道,被压缩在这无尽枯燥的层台中,独孤和有人玩乐是不同的方式。

    若是能够把单行的少年绑起来供自己玩乐,忍受不住之时可以吞下几口新鲜的血液,不是好到美哉!但他们滚动的思想在后方出现的白袍男子身上落空了,他们或许并未见过此等温雅的青年,气息不可透视,就连他身体内的灵气都有被掏空的感觉。

    他们纷纷躲藏起来,隐蔽修为。

    树下坐着木锤子砸石头的老年顽童,他头顶扎着三寸的小辫子,吞下一口口鲜红的烈酒,嘴中念叨自己前半辈子的美好生活,有鱼有肉,有美女有好久,但好日子就是那么易逝。一口酒,一口菜,一群女子一片海的生活不复存在了。他也只能在梦里见过几回,每次醒来都带着侥幸的心理吹奏自己捧起的手面,发出诱人的声色。

    他也曾学着人家放指头在嘴中搅动,找寻一个合适的位置吹响‘引女’的好声色。但也只是一场秋雨,过去后便是冬。

    他现在就连个秀气的男子都没见过几个,每天面对那些抠脚丫放在嘴巴咂两下的大汉,心中也是难受的不要不要,谁知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到何时?

    但那些粗壮邋遢的汉子对他温柔一笑,仿佛天边陡升一条黑云,下方就是不

    期盼雨水的果农,娘的,就是这么稀奇。

    但着好运常来,霉运也常来,木锤子砸石头,还以为脑壳子坏掉了,也就这么一个人无聊到这种地步可以一边吐纳练功,一边喝酒抒情,不知道肚子里揣进了多少英雄好汉,多少妙语俗诗,那水中也常有一些好奇的妖射嘴嘲笑他孤单,可他笑的那是一个开心。

    今天就吃烤妖肉。

    当李水山走来,他眼神扭曲,挥手叫唤道:“小友,下来喝一杯上好的烈酒,我给你砸木桩烧些茶水,入肚的芬芳可比那些深处庙宇的老僧人好的多。看你气宇不凡,为何行色匆忙?让老夫帮你一起做事。”

    木头砸木头?

    还是木头砸石头?

    许多还未睡醒的老汉,自打无趣的埋怨道:“老不死的,要杀你头。”

    李水山直往远处,那一片云帆挂壁,后方的婴灵步履稳卓,好奇的追到他身前,观摩多久,沉默不语,这一路见到此番景象的人影纷纷咽吐惊骇,那些早年遇过此等事之人,哪个都不足沉默,八层之物为何出现三层?那水里跳跃的鱼儿,纷纷垂下眼角,吞息入肚,水面的水纹慢慢悠悠的波动,落到岸边惊动含羞的花草。

    婴灵与他看着一面黑虚之地,钻入其中,李水山神情抖动,杀气在不时的吞噬他体内的灵气,行走几步,点目荷叶蓝意纹路明亮一番,下步就跃入水中,心中撕裂的疼痛可以说是钻入全身,扯着他灵魂深处。

    婴灵似不懂他的表情,学着他动作钻入水中,如鱼儿顺滑如丝,随之跃出水面,一字一句道:“你,你?我,我,我?”

    李水山睁开血芒双目狠狠说道:“你不必再说,为何紧随我?”

    婴灵笑着道:“你?我?”

    李水山挥手踏空离去,他眼中有一股杀意,需要用鲜血来压制心中给的**,后方的婴灵白目眨动,笑着吞下一口灵气,仿佛发现何物?

    它伸出手掌轻轻抓住李水山的衣袍,一条条充满生机的植株爬上,但不久后便惨死于凶残的杀气。

    在他们接触的瞬间,一道道红色的雷丝萦绕,迎头劈下,李水山双目火热,头发散乱,有一丝老疯子的影子。

第两百四十二章 迷失于杀意

    婴灵微笑看着李水山,似回忆起了何事,又想到了什么。

    李水山冰冷道:“你不许再跟着我,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

    婴灵竟然默然点头站在原地看着离去的少年身影,再次露出一丝微笑。

    寒石修路过那些饥渴难耐大汉们身边时,引起一双双炽热的眼光,不停听到关于肌肉的称赞,还有吸食口水的丝丝声,那用木锤锤石老年顽童娘的一声,看着自己的胸前在偷偷瞄了一眼他的胸脯,邪笑道:“道友,请留步。”

    老年顽童忍不住流下口津,严肃道:“在下是一届散修,功力雄厚,所向披靡,有几百种术法集册,还有上品的法宝,你看我手中的木锤,碎石仅需一念间,无数的修士都跪在我的毛脚下,舔舐我的脚底问我是否可以送下?我觉得他们与这些好宝贝并无缘分,相反,你啊!道友,真是我的有缘人……”

    他又吞下口水道:“道友下来喝口茶啊!”

    寒石修白了他一眼,阴森道:“有毛病。”

    几位邋遢修士捧腹大笑。

    老年顽童唉声叹气道:“真是不识趣。”

    寒石修一步踏入黑虚之地,两眼迷失。

    李水山双眼冒出火光,他神色顿涩,有一丝伤感,他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黑影,又看到右边有一块漂浮的镜面,镜子上的人是一个略有些清秀的少年。这段时间些许事情让他疲惫不堪,但让他增加些许沉着,并不会如以前那样胆小懦弱,遇见自己没见过的黑暗就如此彷徨。

    他轻轻的抚摸着镜子上的影子,恍惚中,镜子中那个人也在抚摸着他的手,他抬起手指点在镜面上,镜子中的那个人也点下手指,如心心相印。

    镜子里的那个人似在微笑,而他平静相视。

    “你是我吗?还是藏在我影子的那位?”

    他抬手轻轻摸下,一捏之下,镜面碎裂。远处的黑暗突然白亮,如在水面上漂来一朵夺目的云朵,上面坐着一个枯死的老者,穿着一身纹印仙鹤的道袍,手指挺直,他轻垂下头,手中紧握一把浮尘,直接穿过李水山的身躯,奔去婴灵方向。

    李水山回头轻轻探望,抬腿踏空,继续前行。

    他心中似有一个呼唤,就是释放自己的杀气,放出自己沉积的怒气。

    想要释放就要不停前行。

    李水山握紧拳头,压抑的怒气在身里不停徘徊,身边水汽蒸发开来,身前的灵气融入杀气中越发浓厚,滴滴落雨,落下了血色的雨水。

    那些被雨水滴到的生物都痛苦死去,他在黑暗中行走,看到一个清晰的小岛,这上面站立着四位邋遢的修士,他们手中握着横斜的刀剑,死去的尸骸压在他们屁股下,笑意中带着血腥,阴笑道:“是生人的味道,既然有那么好的美食,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我都有一年多没有吃过人肉了,那寒酸掉了牙的老肉,一点都不脆,这少年细皮嫩肉,蒸煮油炸,如若可以,那我这几年内神色绝对不错。”

    其中一位手持木纹血刀的破衣中年修士站起身,舔了一口刀面,冲上天空,对李水山道:“道友竟然一人行走三层,不知道这是一毛不拔之地,里面有很多狂野的修士,还有一些不知生死,不知何为饱的人?”

    他赤着胸膛,拎起血刀一砍,一道血色刀芒由低弱逐渐融合,扩大一丈的血气,但到了李水山的身前,被他抬手一点,周围的血气压缩后,崩的一声炸来,裂开的虚空瞬间融合在一起,成了养料。

    中年修士脸色突变。

    “道友原来还有两下子。”

    李水山吸收了血气,止不住身躯的颤抖,

    往前踏出一步,双目血红如滴出鲜血,沙哑道:“你,该死。”

    李水山一甩袖子,右手在身前抓住逆鳞童子剑,蕴藏许久的龙吟杀气,在这是由内而外的压缩,生怕错过了这一刻的拔剑,这时,压缩沉重的血气出现裂缝,他深呼一口气,喃道:“鬼术拔剑。”

    他从剑鞘中抽出逆鳞童子剑,一道无形的剑光伴随龙吟消散,那破衣中年修士惊恐退后,嘴中吼道一句术法,还未施展开来,剑影就到了,他手在空中掐诀,直刺穿他三个手指,接着入了身躯,岛上闭眼打坐的三位中年修士猛地睁开双眼,咬牙道:“四弟。”

    三人修士取出自己的法宝,有藤鞭,有剑,有一个令牌,他们发挥自己最大的实力,但在打斗了一会使用的效率过慢,仿佛不是他们本身之物,再次腾飞而起。

    两位修士为摄心境初期,一位为凝敝境大圆满,长胡须那位幻化出一条八爪蛇,滚动咬下,临近李水山身前,被他剑鞘遗留的气息还有周围的杀气吓得退却。

    长胡须修士咬牙一拍蛇尾,吼道:“杀了他。”

    八爪蛇吐出芯子,忍不住跃起,接连感受到冲天的杀气,卷起身体暗下水中,屯水吐出,一口咬到他的蓝袍,李水山退后一步,脸色沉着,丝毫不给犹豫时间,快速收起剑鞘,右手拿着逆鳞童子剑砍向八爪蛇。

    三四下后,砍断了它一个爪子,再过一会,削掉它的两条胡须。

    那八爪蛇化为虚影呜嘘退下,长胡须修士接连与来到的两位修士联手布下一张大网,捏指扣下,百寸旋转盘面落下,金色的符文上暗藏清晰的灭煞之意,祭炼一些妖邪的气息融入其内。

    但在他严重速度过慢,还是被李水山察觉到,往后猛退几步咬牙一斩。

    三位修士咬牙扯回大网,再次扣下,但在他身前被杀气阻挡,吐出一口鲜血,口中道:“还不死?”。

    李水山头顶的点目荷叶发力,双目流血,沙哑道:“不得不杀。”

    他完全丧失了理性,对着空中的灵气猛地一吞,丹田瞬间肿胀,他一手紧握逆鳞童子剑,一手对着空气一点,召唤出木剑,随着他杀鬼的姿势,对着下方的岛屿一斩,陷入尘土中,摧毁了他们屁股下原先想要挣扎起来的尸骸。

    他们三人咬牙怒目,连手要极速杀他,但被这看似不强的少年一个眼神震慑住了,迟疑一息后再次杀去,。

    李水山抬手主动袭杀,对着身前的空中一捏,碎裂周为原本沉寂的镜面。

    他收起桃木剑,掐诀运气,身躯周围的灵气涌入体内,形成血色的漩涡,他一口吞下,体内的丹田犹如撑爆一般,似有突破凝敝境迈入摄心境的感觉。

    三位修士修为不凡,看起来有些饥贫,在这枯寂的小岛上存活不少年份,那灭去的尸骸应该是他们杀了过往的陌生修士,炼化了生机,夺走了造化,怕是如那逃走的八胡道人,炼化尸骸一样的宝物。

    若这样看来,炼化此等宝贝看起来并不困难,这其中充斥的些许意思,在于自我的摸索。

    三位修士同时掐诀,咬牙念道:“秘术,三邪行夜。”

    天色骤然一黑,他们融入黑夜中犹如游荡的魂灵,随着他们手中丢下的一个个如石子一般的固体,这周围悬浮的气息充斥着诸多斑驳,有些血腥,有些诡异,有些凄惨,还有死亡的躯骸倒下,一遍遍幻影在黑夜中显现,似乎要以假乱真。

    一道黑漆的锁链甩出,落在李水山的脖子上,紧紧一拉,周围的石子如孩童哭泣,贴附在他的身上,按下了身上的杀气,越来越多,直至剩下一个头颅。

    李水山咬牙挣扎,周围的石

    头在这一刻爆开,三个血色的脑袋贴在他的身旁,将要吞下,一道清晰的白光席卷而来,后方正站着一位身穿白袍的青年,他对着三人露出冰冷的神色,三人的秘术在这一刻消散一空。

    三人一怔,不停吐血。

    那漂浮而去的白云上,那纹印仙鹤道袍的枯坐老者猛地站起,双眼如婴灵一样的白,那朵白云在这一刻成为把云剑,对着三人追杀而去。

    婴灵慢道:“杀,杀了,他们。”

    枯死的老者抬剑直接临近他们,三人拼劲自己的修为遁走,嘴中叫道:“我们与前辈无仇无怨,为何要杀我们”

    “前辈若放了我们,我原地给你身上所有的宝贝,还有一个密藏之处。”

    “前辈,是那少年有敌意在先,他是想来杀我,我才出手反击。”

    三人有一位转身保全以示尊敬,想要获得枯坐老者的原谅,但他腰间也悬挂着一个玉牌,心中也做好了逃跑的打算,随着话语的落下,那枯死的老者杀他们一声不吭,一点怜悯之心都无,还未在他捏碎玉牌的瞬间切掉脑袋。

    剩余两位修士一看吓得继续遁走,还没过一壶茶的功夫,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就被他拿在空中,婴灵笑道:“你,你,看,到了吧?”

    李水山双眼的杀气依旧未散去,他收起逆鳞童子剑,用指尖弹开前方起伏的镜片,冰冷回应道:“多谢。”

    在他离去后,婴灵依旧保持着笑意,十几个呼吸后,寒石修踏步而来,他望着那沉默的婴灵,咽下唾液问道:“前辈,你追寻的那位少年怎么不见了?”

    婴灵平静道:“追。”

    它抬头对着远处看去。

    李水山经过一片片漆黑的地域,还未看到尽头,直到一双大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个男子哭笑着道:“小友,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人一魂,穿着破烂。

    他们哭丧道:“藏生道友啊,我跟你来到山海,怎么误打误撞跑到了这里?里面没吃的没喝的,还有好多凶蛮的野兽,我没见过的生物,还有那些 如狼似虎的饥渴大汉。我生怕自己贞洁不保,日后落下不好的名声,就算别人不知道,我……我也担忧啊。”

    李水山睁开血色的双目,一言不吭的远离而去。

    一人一魂呆滞当场。

    “小友,你怎么了?”

    他们没了滑动的小舟,身上的法宝都残破大半,原本为了寻求天命之人,保护天命之人,现在看来,还没追上他,就被路上的泥泞缠住了脚,在骚泥巴起不了身,无数的人影在他们身后呼唤,他们也深切的感受到此地的凶险不同寻常。

    他们俩还亲眼见到超越他们认知的妖化为人形,吞下几个修士的脑袋,榨干他们的鲜血。

    眼见为实?眼见不为实?

    他们也在脑中不停的回荡过这两个问题,他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但他们看到了自己寻找的少年。

    可是他也对寻找他的俩人有些许漠然。

    李水山在一处黑暗之中,探手取出一把血色的石剑,轻轻插入一道墙壁内,留下清晰的划痕,这破碎出来的水波呈现一个放浪的人影,撑开双手丢下一粒棋子,他便被吸入其内,这寒石修与来临的一人一魂停下脚步。

    他们看到一个旋转的水涡出现在了空中,中间有一个血色的石剑,旋转着往下沉,后慢慢悬空升起,再次下沉,他们闭眼的瞬间后方出现诸多水泡,推着他们一起涌入其内,啪次一声,水里有一个棋子落下,一个明晃晃的阵法转动。

    他们都看到一个人影在望着他们,但不知道是何等人物。

第两百四十三章 若为四声干蝉鸣

    李水山走进的地方泛着五彩的玄光,拨开霞云,有一只九首蛇身之物吐出毒液,毒液形成水味苦涩的恶臭沼泽,它巨大的能在九座山共食,对着来临的少年张开獠牙嘶吼。

    但在几息后,它猛地退后,有一把血色的石剑悬浮在少年身边,那少年眼中无黑白,抬起瘦弱的手臂轻描淡写的按在身前,捻起一道术法,后方一个血色的漩涡落下,扯着九头蛇物,甚至把它的皮肉撕下来。

    在一声凄惨的叫声中,他足以撑起九坐山的脑袋微微垂下,对着这来临的少年俯首。

    李水山一言不语直接跨上一个蛇头,把那把血色的石剑悬空在头顶,轻声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一路上,无数位修士望着他不禁动容,但随后皱眉思考少会也不知道是何人?

    正当他们看到那把血石剑才想起一个传说。

    四层有死去的掌管者,他死后化为飘荡的游魂,经历一次次的轮回不停的觉醒后死去,看到那山海风景,也只是一眼过客。

    每当他选中一位人修之时,就会把心中的意愿寄托而去,不惜一切代价操控,他得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冲上五层,六层,七层,直到那神秘的十层中,寻找自己的记忆。

    这遗留的记忆不知是否存在,但他经常在四层中发出若有若无的呐喊,这种呐喊会通过任何一位修士的脑袋,不会停留。

    如今的少年完全成为一个人形傀儡。

    李水山抬起红眼望着五彩的空,一脚踏下,他身上的气息节节攀升,破开了凝敝境,直达中期,他看到一面山川上盘坐的童子,他微微一笑走下了山野,站在一个破旧木屋旁呼唤道:“染童,你最近可好?”

    那童子睁开小眼,眼中有一抹邪意的紫色飘过,身穿泥土色泽的道袍,流下泪珠,“师尊,是你回来了吗?”

    李水山脚步临近,站在他的身边,轻轻的抚摸黑发,随着一阵海风出来,俩人衣袍吹动,“我曾说过,我会尽一切办法再回来见你一面,我要取走一兜山的剑灵,也是与你告别。此等再见,便是永远不见。”

    染童眼泪婆娑。

    “你莫要再哭泣,师尊告诉你的道理中何曾说过男子可以流泪?你的膝盖跪拜过我,我便是你的再生父母,我一生无愧于四层之主,我把傀儡山妖邪斩尽,就是报了恩。你的恩就是为了守了百年的剑灵,我不愿意你丧失生机,离去了,切勿再回山海。”李水山闭眼严肃说道。

    染童跪地三拜,沙哑道:“师尊保重,以后徒儿带你衣钵流传百世。”

    李水山睁眼望着矮小的童子远去,轻轻叹气,自语道:“本人知道借你天命之身乃是必死局面,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博,下赌注的人不再少,我恐怕是最凶狠的那位。小友,你可知我先前纹绣过何人的面容,是哪位离去的开山之人,他的面容与我们相近,但又不同。”

    “我拔出一把剑想要紧随他而去,却被他一道剑

    影杀掉剑灵,葬下本命石剑。我看到他抿笑的神情,我也看到他对于我的恨。他知道我不该抢夺他的资源,不该来到山海寻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迷局。但依旧有无数的修士踏入这里,死于此地。他们的魂魄经过一次次泉水的清洗变得干镜透彻,后续的山海只是一个无人的山海了。”

    “这里的生灵都将是无魂之物,他们将陷入另一场争斗——山海之死。”

    “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天命之修了,那弥散神智的石壁之子,化为婴灵,本应存在的记忆化为泡沫,真是可怜。我将祝你一臂登天,这算是我给予你的报酬。”

    他邪笑道:“其实我更知道,有一位足以杀我的存在在暗中保护你。我相信这笔交易,不会错。”

    李水山望着远处漂浮来的云雾,手掌对山川拍下,一个浅灰色的影子挣扎起身,当身边的血色石剑旋绕在影子旁,吸入其中,这天空浮起一道血影,脚下的九首蛇物哀嚎一声。

    “相柳,你若是不随我前行,我便斩杀你于当下,让你永远伴随第四层而死。”

    相柳扬天愤怒吼叫,直奔远处一道五彩之地。

    李水山盘膝坐下,伸手掐出一道玄光,后方一道道叠加的云层杀气十足,阻挡路途的人影全部被惊吓退后,纷纷议论何人可以骑走骄傲不逊的相柳?山下的鬼曾说过,这里唯有死去的魂灵凝结成五彩,待七彩出现,永无宁日。这句话在所有枯瘦的修士耳中环绕了好久,纷纷站起身躯,呼声道:“小友,要去哪?”

    数道身影从山下奔起,大声吼道:“小友,你身下的可是相柳?”

    李水山沉默不闻。

    后方紧随的身影退下了,那五彩之地,有一个大鸟张开双翅,挥动翅膀时,霞光坠落,它露出如蛇之嘴,李水山睁开血眼轻声道:“退去,否则杀之。”

    大鸟未退,翅飞雨落,五彩玄光落下,刺伤了相柳的双头,李水山神色严肃,杀气刹那融合,气势如破竹一般蒸起,冰冷道:“既然寻死,我便送你一程。”

    李水山握住血色石剑,猛地一丢,杀气凝实,如狼嘴咬下,大鸟肢体灵活,但依旧比不过剑的速度,直接切出一道长横,再见那少年抬手按下,身前有一个血色人影跳出,他浸染了空中的雨水,直奔五彩之地。

    “杀你,这是一步。”李水山阴森道。

    五彩之地有一个人手抓出,一个青脸老者负背望来,他手中捧着一朵莲花,眉心似剑,笑声道:“小友莫非不知此地是我家,还敢这么放肆,未免不把我放下眼里?”

    李水山回笑道:“在下杀的就是你,竹融道人。”

    大鸟被李水山收剑的手势一划,直接坠下,生息全无,竹融道人压低眼眉,哼声道:“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小友,有些过于不自量力。”

    李水山悬于空中,对着他轻轻一点,一个个冒着气泡的人影落下,“两百年的仇恨,是该解决了。”

    “两百年?”他眼神一顿,似想起了何物。

    “不可能,不可能。”

    李水山手中的剑影一拉,“没什么不可能的,今日我就取走你的五彩玄光,炼化成我这把石剑的根基,让他可以冲上十层,让他拥有无尽的山海之力,你只是一个暂存保管之人。”

    竹融拔出一把五节竹剑,一甩便是一道剑光,他咬牙冲来,一边说道:“你中了诅咒,我不信你可以活,今日便杀了你。”

    竹融颤抖着本来,他原本年岁已高,到达了坐化之日,但在此地吸收了五彩之力,晚了几年,这个腐烂的身躯早已充斥着道道疤痕,他每次对着镜面,水面抚摸自己的面容时,都发出痛恨的怒吼,他原本可以冲破道化境,直奔凡分境,都因为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四层传承之主。

    道号干蝉。

    干蝉一鸣,天下大旱。

    干蝉二鸣,天下地溃。

    干蝉三鸣,万物残死。

    干蝉四鸣,万物归空。

    他自幼封干蝉,为的是有生之年可以成独掌天下的人物,他一路杀敌,杀到了道盟.....杀到了他认为可以去的地方,直到那可以认为无敌的一切,最终看到了一位持剑身影,轻轻一挥,斩掉了他可以度秋的蝉翅,破碎了他的梦想,他一直拥有的岁月,凝固在了这第四层的镜面山海。

    他或许还不知道,这里还有数位比他强悍的存在。

    竹融道人咬嘴恨道:“老子跟你拼了。”

    李水山微微一笑,“当你道心已溃,何曾与我争夺五彩?”

    他抬剑从头头顶划过,留下一个残破的身躯化为尸骨,血肉融入五彩中成为养料。

    李水山伸手一抓,他五彩的光握在手心,吞入肚中,一股萦绕的玄光爆发,他踏步而去,气息越发攀升,相柳摆头紧跟,抬起自己的嘴巴撕开一道石壁,这上面有一双大手,血迹斑斑。

    “今日,我干蝉道人必定要鸣四声,我要山海万物归空,让山海之剑脱离成为我的本命法宝,天下若问我是谁,我便是干蝉道人。”

    后方的云雾卷动,他转而踏破墙壁,奔上了第五层,那里有无数个人影停下行走的脚步,抬起锐利的锋芒往来,这是无数的鬼邪聚集之地,它们的眼中是对于山海外修士的痛恨与杀意,李水山抬手按下石剑,身若五彩玄光降临,刺杀它们的双目。

    “今日,我要杀光你们这些邪祟。 ”李水山猛地踏出,冲入妖邪之中,相柳甩动撕咬,它强健的身躯一脚可踏下数十个,无数的身影中弥漫着血腥气息,毫无意识的冲着一人一蛇而来。

    原本海风十分枯燥,这回伴随了湿润的腥气,剑影划过,无数身躯倒下,渐渐堆满一座小山,山外还有不停奔上的鬼邪,他们睁开血红的眼睛,它们不知道什么事害怕,更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有那无声的沙哑或痛彻的鸣吼,一切的一切都凝聚在一道剑刃上。

第两百四十四章 青鸟人与烈参人

    第五层常有一些经验丰富的修士踏入,他们的目的十分明显,就是寻找宝藏。

    这里常有血光泛起,多是一些妖邪的聚集之地,它们有的是封印在其内的山海本土遗妖,邪,也有一部分长着奇怪的脸庞,带着人睿智的眼神的兽类,紧密的鳞甲充满了攻击之力,怒吼着冲向那些来临者。

    有一群面色凝重的修士身穿齐统的青衣道服,背紧身上的包裹,在前面沉重踏步的长胡须老者抹鼻子嗅气,猛地停下脚步,他抬头看到一轮血色半月临空,喃喃道:“半月为血,妖邪的浪潮将要来到。我们必须抓紧步伐,若是在天黑之前赶不到一处可以躲避的山岩,就会被吞灭。”

    后面几位修士脸色煞白,急忙跟着长胡须老者寻找躲避之处。

    他们走了一个多时辰,只见到无尽的干涸大地,一道道裂纹蔓延数十公里,半月血色更加浓厚,一道突如其来的红色闪电落在他们不远处。

    一个圆扩大坑散落泥巴。

    三四条触角的妖睁开了眼眸,张开塞满圆环的大嘴,叫出苍白的声音,几位修士脚步骤停,咬紧牙关,那长胡须老者严肃道:“泣葵妖,在五层并未见其存在,拿到跨越了六层之地来到?”

    几位修士纷纷寻求存活方法,长胡须老者摸出透亮的罗盘,轻轻的摆动一会,退后几步道:“随我来。”

    他脚步轻盈,点踩地面行进,看到远处有一座长满荆棘山脉,有一个大嘴浮雕雕印在山面,下方有一座清水湖,湖中泛起的水波燃起几处炉火,咕咕咕的叫声随处可听,但当他们来到之时,山里滴答的落水声音色沉重,脚步下落,滴水落下,一双褐色眼眸睁开。

    长胡须老者驻脚拦住他们,眯眼望去,山中的眼眸在睁开后紧闭,仅在一瞬之间。

    “我们是巡哨者,是太北山一宿洞修士。若是有别宗道友在其内巡守,我便不多打搅,我们上山躲过此次浪潮,随后离去。若不是道友,那我借妖山一处,待归去留下谢意。”

    他说完后,呼出一口气,见并无回应,带着他们奔上山顶。

    山上有一个百丈的小湖,湖中游鱼散漫,垂树倒挂,略似前人居住过,但又看到一个歪倒的酒壶和腐烂的瓜果,他们离去的十分匆忙,像是遇到何种危险。

    长胡须老者席地而坐,拂袖望着远处的半月血色浓稠,妖邪站在一个个凸起的岩石上吸收血色之力,发出呜呜的欢愉之声,那落下的泣葵妖刹那间跳出大坑,身边围绕的血色闪电啪啪的击打着近处的地面,在短暂的沉歇后直奔它左边的方向。

    那里有浅淡的云层,还有轰隆隆的鼓声。

    一面铁甲军队敲打着手中的盾牌,吹起号角,他们一步步的逼近来临的妖邪,高塔木楼上坐着一位浓眉煞人,身穿红卫铠甲,手握长戈,淡淡道:“五层妖邪,必镇杀。”

    他起身后,挥手道:“杀!”

    后方卷起的烟尘弥漫到了远处,一条条邪祟张开血口顶着头盔的大汉,它们

    尖锐的牙齿足以洞穿坚固的钢铁,但他们身上肃立的红甲来说,多了一层厚重感,就算被冒着寒光的利爪扣住,也只会陷入一半,不会刺伤里面的血肉。

    那高塔上的浓眉煞人跳下,手中长戈触地,体内的血气沸腾,强烈的气息爆发出来,后方的铁甲之人,纷纷效仿,嘴中叫道:“聂尊,聂尊......”

    当那泣葵妖嘶吼而来,他嘴巴微微张开,屏住呼吸,一步踏出后,手中的长戈划出一道亮影,铛一声划出风声,他脚步后撤,双手前后交替,一甩后猛拉,他身上的气息如强龙出海,旁边若小的邪祟还未临近就被这股气息迸散,惊煞了那坐于山上的长胡须老者。

    他点头称赞道:“道化境强者,为何会在这里与妖邪做争斗?这有些不符合常理。”

    他望着无数的妖邪都奔去那里,站起身,思考一会道:“你们在此多做休息,我去去就回。”

    长胡须老者扯下身上的衣袍,翻过来倒穿,有一额与他一样的人,从衣袍里走出,他抬起手指对着那走出之人眉心点下血印,自己则吸干剩余的血迹,两眼微眯,那人便跳下山,悬浮于一层稍微厚重的云朵上,直奔那边。

    而他自己小口呼气,眼中有一个小人跳跃,渐渐归于平静。

    “切勿走动,不过一个时辰,我便回来。”他则飞向上空,那半月照着他的身影,略显突兀,有些击杀他的血气,他不顾一切,眼中正是那清晰的战场盛况。

    泣葵妖触手折叠,不停拍打地面,悬浮于半空,吐出一个血色雷球,浓眉煞人呵声后,单手抬起长戈,猛地一掷,暴起一股褐色云霞,强烈的危机感让那泣葵妖尖叫中退后,但张开大嘴巴一口吞下。

    浓眉煞人哼道:“不知死活。”

    他双手紧扣,捏出一道玄法,周围的条横褐色斑驳,下方飘出一块块鳞片,贴在半空的诀法上,他嘴中念叨不知名的咒法,抬手对着地面一按,蒸腾的水汽如气泡般涌动,随着他诀法凝结成型,两眼紧闭,从嘴中吐出一块冒着雷光的木条。

    这木条不同,有一条条明显的曲折痕,几条蓝丝如蚯蚓一般在上面扭动,他开口道:“泣葵妖,我念你妖身学人修百年不易,这前行之路还有更久,但此时你竟然敢对我不仁,那我就不义。”

    泣葵妖那他那把长戈反吐在口中,用獠牙咬紧,似在说些什么话语,但妖物与人族语言不尽相同,想要寻求一些奇特的通通之处,还是以双目间,脸面的校核,几息后,猛地丢出长戈。

    浓眉杀人咬牙狠道:“你还是得死。”

    他随着诀法的完美成型,再次按在地上,蒸腾的水汽卷成一道龙卷风,其上有一道道蓝色雷丝在绕动,对着泣葵妖点下,周围的雷电顺着地面延伸而去,泣葵妖触手在一瞬间聚集按在地上,弹跳起来后,身上酝酿一层红色的雷电,直接掉入地面,抵消了那席卷而来的蓝色雷电。

    但浓眉煞人显然对于它的反应宛然一笑道:“就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没有人的思维,何

    能与我对抗?”

    他伸手碾碎木条,抬起那被泣葵妖丢回的长戈对准天空,百里萦绕闪烁雷光,他按下后,那些奔袭而来的妖邪还未反应过来就深陷死亡,泣葵妖在最后落下一刻,张开大嘴,从最外层的嘴巴里张开一张小嘴,再次张开一张,叠加起来后,吸入大量的泥土,身上的红光越发通透。

    它猛地吐出红雷,两位如天地对撞。

    妖邪大半葬死。

    但在雷落后,更远处的妖邪睁开了还未警惕的双眼,成群而来。

    浓眉煞人盘膝坐下,嘴角露出血迹,后方的铁甲之人把他围在其中,那高塔在这一刻发出耀眼的蓝光,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稍微限制了百里外奔来邪祟。

    那些察觉到动静的妖邪速度极快,似在一两个时辰内就可以赶来。

    那踩云来到的人影,被浓眉煞人察觉到了,哼气道:“道友何人?还不速速现身?”

    长胡须老者趴在高处,思索一番,也想不起这是何人,就点了一下自己的眼球,那人影踩云出现,抱拳一拜道:“不知道友是何宗之人?”

    浓眉煞人道:“在下一届散修,道号烈参人。”

    长胡须道人笑道:“在下太北山,一宿洞的巡哨者,道号青鸟人。我刚下望见一轮半月出现,怕是有妖邪的浪潮来到,所幸躲在一座破旧山脉,但望此地轰隆声起,我就知道这里有争斗。可不知,竟然是道化境的修士再次消除邪祟,真是大善!”

    烈参人轻笑道:“道友口舌巧言,我并不喜欢互相吹捧,但道友一身不凡修为,怕是真身有不错的道行。怎么?莫非道友把我当一位坏人?不敢以真人相见?”

    青鸟人尴尬一笑,“道友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我是一个假身。”

    烈参人苦笑道:“真假难辨,若是遇到普通的修士,可以骗一骗。我行走山海几十年,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去去假身,双目中有一小人缩影,正是你眼中的世界的另一个影子。你看到的东西成了真身里的小人,你就是假的。”

    青鸟人佩服道:“道友真是厉害,真是看出了我此等秘法的绝妙。”

    他的真身从上空飞落,脱下身上的衣袍,对着那人影一点,那人影后退化为一卷烟尘落入其中,他轻轻伸手穿衣,小声道:“今日与道友相见,不喝一口好酒,是不是有些过意不去?”

    烈参人眯眼笑道:“你有酒?”

    青鸟人道:“上等烈酒,加上了此地山泉水酿造,丢入一些泡好的兽骨。”

    烈参人道:“还,那邪祟靠近还有些许时间,我们畅饮一番,我再战它们。”

    青鸟人与他落地后,对面盘膝,倒酒喝下,几声对碗后,谈起一些山海行的经历,那烈参人所杀修士与妖鬼邪祟数量惊人,他压着体内的煞气未放,若是全部开启,足以惊动千里,那四层的世界宛如陷入地狱,这里的邪祟还有更大的作用,他只会清理一半。

第两百四十五章 救女

    刚葬下的废墟中,细小石缝里跳出一朵含苞欲放的红花,花瓣碎破,花蕊露出暗黄的粉面,吹散于空中。

    烈参人眼神又沉静陡然凝重,用手抓住放在地面的长戈,微芒乍放,一道蓝丝惊动周身坐落的铠甲汉子们。

    他们起身吼声。

    “坐下。”烈参人眼神微搭,青鸟人疑惑回首,平视之面,一览空旷,微微绽放的花苞中残弱窝蕊,若是细看,似鲜红心脏在跳动,谁不问,谁不说,都不会知道那泣葵妖的名号,为何为泣?山海诞生之余,就会有生物紧随生长,幼嫩,青葱,年盛,枯绝,四番轮动,可以以人为定论,凡人一生的变化,幼儿,少年,青年,中年,老年。

    烈参人平淡道:“道兄,可知泣葵妖由来?”

    青鸟人摇头。

    烈参人道:“泣为死,它本应是枯绝之物,却因第五层的血气存活,它天生遭受天地妒忌。葵必向日,当山海日月齐聚之日,它强大的族群可以争夺山海妖之霸主。那时,每当有人望见一片如海洋之花,所有大舟人影都要为之避让。但日月被一剑灭之,丢失了根源的泣葵妖一族,死绝所剩无几。眼前这一素,便是唯一。如今,也算丧之于我之手。”

    青鸟人与他又痛饮一番,待取出的酒壶倾倒,晃荡的声色都透出空有。

    俩人拍屁股起身,含苞欲放的花挣扎少许,自行碎裂,燃烧殆尽,引得烈参人叹息一番,这算是他行走山海几十年的缺憾,灭族之事,他未曾做过,但今日开了先例。

    虽仅杀一妖,但再无此物。

    俩人好聚好散,拜拳互相道:“再次相遇,敌友难分。”

    烈参人上塔收心,手握长戈气势恢宏,一面铠甲人墙,足以破风追杀,但远处的妖邪转身奔去何处?他心中略有疑惑,望着方向偏离,直奔左手远处,他站于高塔颌首而看,自然望见一座高山,山之颜色有些奇异,却间隔百里之外。

    他微动嘴唇,速道:“左手前方,出发。”

    青鸟人回山望见无心熟睡的几位修士,心有所思又有所担忧,在如此紧张环境还能睡得香甜,这才短短一个时辰,就疲惫了?一袭坐地,稍运气平心,那酒气化为灵气,扩散形骸。

    远处烟尘曲绕,有半月的天空,总觉有些阴森,若似血煞,黑夜或在三四个时辰后降临,那时的月才会更加清晰,足以望见月弯,清晰的洞孔,一碗溪水的波纹流动。

    一声凄凉音色,伴随孤独的海风,急走的一位女子吐血当场。

    她穿着一身白裙,头发散乱,双目血色微浮,手中捏着一把竹柄扇子,扇面绘画男子手持褐色桃木剑杀鬼图,她轻轻挥摆竹扇,卷起一道风把四周的碎石围绕在后身,他盖下扇面,石块往后推动。

    一个长满瘤子身穿紫杉的年老修士从远处飞来,手中盘握两颗圆石笑道:“女子,如此凶害之地,怎么能单独行走?来,不如相伴而行,让前辈给予你些许温暖。”

    女子吐血道:“无耻之徒,你杀我师兄,害我师尊,我就算死也要带你一起。”

    身穿紫衣年老修士咳嗽道:“你师兄抢夺我的造化,我只是帮他疏导心中的怨恨,谁知他不分青红皂白拔剑要杀我,我也只是自保。你师尊心中魔念,我若是不走,必将与他同样化为魔海。万事皆有定律,或许,这便是天意吧,来,此行还是我护送你。”

    女子见他甩出长袖,把身后的碎石一拍,形成的爆炸隔绝一片片区域,她趁机借力飞奔远走,这短短数息时间。

    紫意年老修士反过神来,哼道:“如此好心你不领,那我只好强取。实话实说,我缺一位炼化的炉鼎之女,你气息纯净,格律为阴,锁住你的处心,可以让你一跃成为摄心境巅峰之修。而我,只是破除如今境界。双方都有利,何乐不为?”

    女子咬牙刚要飞入泛起血海中,她又看到一座山,这座山让她心神震动,他惊骇的望着刚要入内的血海,回神踩水起身。

    她咬着嘴唇,望着山顶面单膝跪地的少年,他手中握着两把剑,尾巴泛着五彩,一把有龙吟鸣动。

    她有些胆怯,但看到后方追来的紫衣年老修士,还是暗下决定,直奔山顶。

    山上单膝跪地少年,背对天空。

    她终于看清了山的样貌,这,这正是一具具死去的妖邪,它们还微微颤动未死绝的身躯,吐出各色的血液,一条条断肢妖邪挤压凝聚的血成了山下的海。

    她第一次被眼前的男子惊颤到了,这是一个杀妖如麻的修士,他全身布满了鲜血,蓝袍上的血迹滑下,如一株从深渊中长出的血花。

    他抬起血红眼眸望着来临的白裙女子。

    她的裙子上沾染了些许斑驳血色,加上她煞白的面庞,楚楚可怜。

    “道友,还请救我。”

    哼声传来,那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踏上,狞笑道:“小女子,你逃不掉了,今日你说什么都要随我.....”

    他还未说完,一双血眸盯着他,让他心神一颤,退后几步道:“这,这山,为何不是山,是妖,你,你是谁?”

    他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望着山海的血海,咽下唾液道:“在下不好意思打扰到了道友击杀妖邪,只因我收留的女子找了魔,老是会说些胡话糊事。我这就带她离开,就不打扰道友。”

    女子临空跪地,叫道:“前辈,还请救我。我会给予你丰厚的报酬。”

    李水山抬膝坐地,白脸露出一丝笑意,轻轻道:“你们谁说的是真的?”

    女子刚要开口,就被那紫衣年老修士挥袖打断,抱拳道:“道友,切勿听她胡言乱语。我与她是同门道友,只因为她师尊入魔生死未知,师兄临死前让我保护收留她。我也是好意,但她意识有些恍惚,总觉有人在害她。我堂堂太北山山仑洞坐下大仙如何会害她?”

    “至此,我也告之你,我的洞府虽不好,但可以凝聚修行之气,助你摄心圆满,你就是不听,哼,这下好了。”

    女子哭泣道:“不是,不是,前辈,切勿听他乱说,我师尊是他害的入魔,我师兄惨遭他凶手,还请前辈帮我杀他,我...我愿意...献出我

    最珍贵的东西。”

    此话一出,李水山平静的面庞泛起波澜,开口道:“最珍贵的东西还是收藏好,切勿被贼子惦记。”

    “你说你师尊被他害的入魔,你师兄也遭受他的凶手,可有证据?”

    女子抹去泪珠,拿出一块绿色晶石,上面浮现略有略无的人影,但在石头出现的一刻,身穿紫意年老修士腰间的储物袋抖动起来,似有何种物体迎合而出,“这晶石乃是师尊赠送与我,可以和师兄联手召唤出一次杀敌秘法,当两块晶石在一丈内,就会产生共鸣。”

    李水山皱起眉头,望着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腰间,说道:“带有腰间震动的东西,是否是那晶石?”

    身穿紫衣年老修用右手捻起一道诀法,快速暗下,平复了储物袋的震动,笑道:“道友看错了吧,在下的储物袋怎么会有晶石这样的东西?”

    李水山微微挑起眉头,女子把手中的晶石捏碎,一抹绿光环绕当空。

    那身穿青衣年老修士的储物袋在冒出一股荧光之色,如水一般的浸透而出,男子退后一步,无论他如何捏法,都无法清除掉他身上的绿光,最后竟在他头顶聚成一个绿色的草帽,轻轻的卡下。

    他轻拍无果,苦笑道:“道友,在下不知这是妖女的何种术法,切勿相信。”

    李水山平静的脸庞露出一丝微笑,他轻轻的抬起手指指着年老修士,淡淡道:“一次不是,可以不是,两次还不是,你若不是杀了他的师兄,哪里产生的共鸣与绿光?”

    身穿紫衣年老修士见事情败露,哼道:“道友也不过是以为摄心境初期的修士,我接近道化境圆满,只差半步,你如何杀我?刚才与你交谈是给你些许薄面,那,我让你随那女子一起成为我的祭品吧。”

    李水山笑意多姿,手中的血色石剑悬空,那身穿紫衣的年老修士丢下手中的两个圆石,嘴中突出鲜血侵染,沙哑道:“双子杀人,请腐。”

    两个圆石在空中散开,里面爬出两个药童,手中攥着血花,舔嘴笑着跳到李水山身前,张开嘴巴咬下。

    李水山见两个不足巴掌大的童子,略有所思,他必定是炼化了还未出生的幼子,借助胎中的灵韵,加上炼制的秘法,可以成为如控制尸骸一般的术法,看的李水山心中的锋芒微露,哼声道:“我看你是找死,炼化婴儿,惨绝人寰。”

    身穿青衣年老修士咯咯笑道:“你这小辈是不是借助了何等术法,击杀我的药童还是有些难度。”

    李水山斜起石剑,双目泛起血色,一股杀气陡升,另一种声音发声道:“炼婴,我每次遇到邪修都会挖出他的心脏,把他的身躯碾成肉渣,你,不是第一个,或许是最后一个。”

    “小友,你睁大眼睛看,我杀给你看。”李水山手心朝下,按动后,血剑奔空,一道凌厉的杀气爆发,他身上的气息直接冲破摄心境中期,“婴儿有怨气。”

    他轻轻挥袖,两个婴儿被他收下,那身穿紫衣年老修士手臂颤抖,似有何关联的血线被斩断,吐血后退,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你不是摄心境初期修士!”

第两百四十六章 入人画,已不是善人

    李水山冷漠道:“你何时见我是摄心境前期修为?”

    身穿紫意年老修士极速后退,压下自己吐血的**,对着来临的血色石剑双手并拢,一股熟透的血肉味道漂浮在空中,他痛苦哀嚎着,张嘴吼道:“道友是否管的太宽了?第五层有诸多深藏的老怪物,你要是引得它们不适,你必死无疑。”

    李水山踏步唤剑,轻笑道:“在下杀邪修怎么会引起那些将要老死在这里的散修?要怪就怪你遇到了我。”

    身穿紫意的年老修士吞下血液,整个人身如沐血一般,他头朝山下垂直飞,后方的李水山唤回的剑经过他的手掌骤变锋芒,五彩之意由剑柄贯穿剑面,听着少年若有若无的杀声,他手臂发出炽热的光芒,从肚皮中掏出一只褐色小鬼,鬼头染上了红血,夹杂了刚才落下的绿,迟钝后往回杀去。

    石剑上的五彩散开,在小鬼身后凝聚,如有一双大手拍下,啪的一声,周围一丈宽的空气直接泛起了光晕,正是那月下的影子。

    这个影子在扭曲后直接融散,剑杀到了身穿紫衣年老修士面前,他一身修为全部施展开来,咬牙道:“我一身摄心境圆满修为,竟被你这小儿追杀,真的可耻。”

    他双手掐诀,一条骨龙夹着枯萎的白花落下,在他手面下喘息,随之点手扔下,化为一道龙卷,后方惊云退去,他张嘴呼下大气,猛地一吐,那花蕊入了龙卷,朝天小嘴如鲸吞,李水山泯灭笑意,从容出手,“邪修,自古遭受修士唾弃。你况且追悼了那么多年的死囚,为何在自己的胸前纹印一个死字?”

    身穿青衣年老修士骇然退后,造出的龙卷倒转稀释落雨,要杀眼前少年。

    “在下杀人,为何不能纹印一死字?”

    “不是怕,不是残,而是决心,你死或者我死。”

    李水山哼声收掌,对石剑的五彩再次拍打,又捏灵气为雨水,挥洒于天地,这妖邪另一批由远而来,恨意深透,先前一批为此地几十里,或许为百里内的邪物,都被他葬于此山,真正可怖的妖邪还未现身,而酝酿的气息中参杂着此等邪气。

    身穿紫衣年老修士借一手邪法,成功化解李水山丢下的五彩,还引来嗤鼻一笑,像是找到何种漏洞,但当他咬牙吐血奋力问道:“道友气息中弱,显年幼,莫不是参透夺舍之法取自残躯?”

    李水山不与他多言,气息再次陡升,他便骇然退后,当即驳斥自己的想法,苦笑连连,对于他这等经历过万千杀戮的修士,有什么好怕的?他若是把自己手指头摆出来,轻轻数道,几人几个,那就算是一面天也不能,在此地等了那么久,也不就是算计一位太北山兰天洞的少图?碍事的男弟子眯着小浓眼,当杀为好。那小女子穿着诱人的白裙,小嘴微微蠢动,看的他心头一颤,就要了她。这可是上等的阴体,双修后的结果足以惊天,若是达到了道化境,前途不可限量。

    死几人何方,他又不是没杀过人。

    他脱下

    紫衣,放弃所有的修为,猛拍打胸膛,轻蔑道:“来日再会。”

    李水山双眉扬起,之抓住遗留的肉躯,他遁入天际,只剩一缕魂魄,在镜面山海,需要何等毅力抛离养成的**?沉甸甸的赘肉在空中浮起,未散完的绿成最后的颜色,小女子惊容乍然为巧,担惊受怕如兔子出窝,慢步走到李水山身前有礼道:“小女子是太北山兰天洞少图之徒,道号秋竹。多谢前辈相助,答应前辈之事,我尽力为之。”

    李水山有意无意灭之躯体,踏步走回妖邪之山,嘴角泛起血色,轻轻抹去,要是有一壶酒保准能引起他的沉甸甸心境,小心问道:“你最好离去,我还有多事未做。”

    秋竹惊动之心未平息,温柔一笑,略似嘎然,她不敢对眼前这瘦弱少年多说几句不好之话,但她认为忠言逆耳,且对于救命恩人感恩之心还在,索性轻道:“前辈,此地乃五层山海,所藏秘邪恶之地,那些躲避追杀之令的邪修,还有道貌岸然的有些歹毒修士化身来此,要知凶险不少。但见前辈杀妖诸多,如山坐落,但妖邪还比人心弱淡,且小心应付。我所答应前辈之事,永久生效。”

    她拿下手腕红线环,轻放李水山身前,白脸柔笑离去。

    李水山闭眼不睁,她未走远,问道:“你说妖邪比人心淡弱,你可算?”

    秋竹手指微颤,不知如何作答,此话就显得有些奇妙,既想提醒人家,反而话中有话,足以道清一些缘由,远处邪祟奔袭惊风,烟尘四起扰人心烦,但三息后李水山微微笑道:“你有心了,你所说我都懂,我又不是初次出世的牛犊,有些警惕之事,心中了然,你自己多保重,切勿落为他人棋子。”

    秋竹扭头远去,李水山从袖中抓出一壶酒水,那送于他的人早已随着大舟团体不知去向,而五层必将使他们行程之一,山中有山,海中有海,那真真假假的四层,早已被他抓走了五彩,剩下的就是真实的一面,不许十日便可从内走出,直奔五层。或入了五层,也会暗叹,有人在此大战开路远行,总会乐意一些。就是不知那紧追而来的几人到了何处?那婴灵早该清醒头脑,但丢失了记忆,酣然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那必定是死。

    若是有人让这身穿蓝袍的少年垂死,这红目中的人影可不答应,更别说暗藏的那位,而那位到底何时出现?李水山淡淡自语道:“烟花如雨,一盅酒,一盘牛肉,我喜欢这样的生活,你生为一位道人,赐予这少年天生小道心,不是颇为浪费吗?若是以后不走凡尘一道,行侠之事也是那些仗义之人做的,你又懂什么?看不明白。”

    “你有如此大的潜能,又可独自搏击云霄,甘愿为此,寻求何种答案?”

    “天骄人才,百年一出,又能多么争斗?我们是老了。”

    自语无酒,略显风瘦。

    一人独守山,血气腾入天际边。

    烈参人双腿摊开,坐于柔软藤椅上,摆动的移动高塔看清少年背影,若是歪斜少许,就见

    到这五官何样?他早已嗅到气血之味,有些乃是吸入打的残留的血迹,那妖邪堆积撑起的山震撼他的双眼,一手捏着椅子,小声嘀咕道:“血气方刚之人,乱了我的计策。若是杀之过多,免得引起五层比例失调,那时,我取何种宝藏?”

    他近来后,李水山早已察觉。

    “道友好杀气。”烈参人抱拳笑语,实在被妖邪之山震撼。

    李水山微斜脑袋,小声回道:“道友何人?”

    烈参人道:“散修一人,道号,烈参。道友何人?”

    李水山平脸道:“诸峰修一人,道号....”他闭眼思索一会,睁眼说道,“藏生。”

    烈参人细品此道号,自醉稍息,嗯声道:“藏生,苍生?有些味道,胸怀天下,镇心远志,若挺险难不死,造虚成空,刻画山脉为灵修,可说自己藏有富裕。正如那学富五车读书人,寒暑之节,肚子中藏有不少的存货,但察觉道友行魂缥缈,这守山不够?还是吞息不足?怎么会给人一种老来苍老的感觉?”

    李水山微微笑道:“道化境的察觉之力,真是窥人好手。今日见你一面,算是诀别。”

    烈参人皱眉细看,品味此话,似回忆何事,但忘之脑后,问道:“道友何意思?我与你乃是第一次相见,就诀别?看你一身摄心境修为如何参透我隐藏的道化之威?”

    李水山不想让他想起何事,双目泛红,一股凶煞之气席卷而出,沙哑道:“在下为谁?”

    烈参人似有所明白,指着他的双目道:“四声干蝉,你已经到了三声?你不是早已被杀于四层之地吗?你怎么?”

    干蝉道人吞下一口灵气,压低眼中红色,吼道:“相柳。”

    血湖中,九头蛇身爬出,对着烈参人喷水。

    烈参人轻摸相柳之身,想起自己早些时光,见它弱小,想要杀之入肚,但他腻人顽皮,有些少儿童心,唤起了他自己童年回忆,饮酒素茶,杯盘几轮,才下定决定丢下一枚灵石让它啃食,只为让它快速长大,谁知,那干蝉道人一身强悍实力,应声取走,留下三字真言:少说话,多做事。

    这也便是对他的启迪,如今摸着长大的相柳,全然没了恶臭味。

    这也是干蝉道人的另类点染。

    如今占着李水山身躯的干蝉道人并无恶意,但足以表现他对于自己未完遗憾的痛心,也决然告诉烈参人,切勿贪杯,此贪杯不是酒水,而是自己的心。以后行走何处,都要秉持初心,若是丢弃了些许默然回首的本心,就是一种无法挽留的遗憾,那只能抱憾终生。行走在修行之道,哪有生死定论?可能在一息前生龙活虎,下一刻就咽气归西。

    他就是嘱咐加以祝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生死都抛掷脑后了。

    他借着李水山口吻道:“曲直大道,静僻小路也能走入,万法归一,落雨润土,总行山间,豺狼虎豹伤画外之人,人入画,已不是善人。”

第两百四十七章 取半月血叉(1)

    “山外山,人外人。何人敢称自己为善人?”

    烈参人抿嘴道:“为何不能?都是修行者,逆行天意,哪个人手中没有几条人命?就算把天下的因果汇聚在一起,也只是纷争。你本该死去,却意外活了下来,这少年...”

    干蝉道人清喉道:“善,是存在的,但只是相对于。我本该死去,可能是积攒的善意,让我再次见到天命之人,我在融于血云时刻,把所有魂力加持在了他的身上,以后你便见不到我真正的模样,我待见我相见的东西后,自然会退去。”

    烈参人皱皱眉道:“你相见何物?莫非是十层神秘的存在?”

    干蝉道人点头道:“正是,一声干蝉旱天下,当我悟出第一层意法,把第四层的地魂吸干,就算下了百日大雨,也无法润土,还好的是,在百年后,可以见到它恢复。第二声干蝉地溃,我没有把第四层作为基准,我踏上了巡游之路,那时的我还处于迷茫之中,看不见任何道法律定,唯有杀妖可以解除心中的叹然。我入了第五层,杀了所有的妖邪,但找寻不到可以除尽的根源。我以妖邪之躯化为大地,熔炼第二声干蝉,当领悟完成,地溃形成,妖邪尸体化为灰飞。第三次干蝉,我走出了山海,原先一把手掌把我镇入其内的身影,也随着那把斩开山海日月的剑隐藏而消失不见。”

    “我在峡山,望见乌鱼;我在烂苹山,见到草葵;我在破败的山巅上,见到了哭泣的三生石...那是我最痛心的一刻,我怎么也没想到三声的泪,三生的魂,才是我追求的干蝉,我悟道百日,终得心法,我出山之时并无意向,但踏入山海之时,乾坤倒转。”

    “那些低弱修士察觉不到这股血洒的时刻,一个冰冷的眼眸巡视山海,一指可杀一人,我别一杀下,溃散身躯,仅逃走一丝魂意融入还未成型的血云,我这就知道,残也是我的劫。而我第四声干蝉,正是我的空,我心中早已无所求无所欲,唯放不下那神秘的一指,那冒着紫气的古尸,还有来临的危机感。”

    烈参人思索后,从腰间抓出一个布满铃铛的储物袋,轻轻晃荡,一个大嘴小头的娃儿飘出,他双腿化为一卷烟柳,点着他的眉心问道:“小娃儿,告诉我,有何灾事要发生?”

    大嘴小头娃儿嘟嘟的吹动嘴唇,幼稚问道:“你愿意花费两次之一的机会,听我说吗?”

    烈参人毫不犹豫点头。

    大嘴小头娃儿猛吸一口大气,周围几里内的灵气都汇聚成水珠,吞入他的嘴中,他小肉腿盘坐,嘴中似在唱着摇篮歌,浓密的白乳光落下,他睁开小眼,轻道:“古言,山中有鬼,鬼因退避锋芒居于山后,如今山河病态,魂不归界碑,丝印干裂,裂缝入口百出,气息斑杂。百年前,妖魔鬼怪人争斗,死伤殆尽,有重蹈覆辙之势。开山之苦,开山之乐将现,古尸坐于第十层,他驻守山海剑心,因丢失剑灵修为不佳,唯有沉睡才可补充修为。时日,三巡后,方可开战。”

    烈参人一听,眉头紧锁,问道:“三巡多久?”

    大嘴小头娃儿问道:“你愿意花费最后一次机会问我吗?”

    烈参人轻点指尖,把他收进储物袋中,呼出一口大气,这等消息有些震撼人心,但干蝉道人道:“我若没猜错,山海每月都会有一次巡视,是那若有若无的目光,那便是三月后。”

    “三月?”烈参人问道,“三月的话,难免有些太短了,你见一切平坦,静观这巡视之目的降临再说。可能有所变化。”

    干蝉道人闭眼休息一会,那妖邪们也临近,他挥剑杀之却被烈参人阻止道:“我在五层已经数十年,每日观测变化,你这样大杀只会打破平衡,让四层,六层都受到影响。看我面子,放它们这一次。”

    干蝉道人低头看着血水下流的妖邪之山,微微点头,“既然烈参道友自有打算,我便不插手其内,但我要用血山取走天空的半月,还有那深藏的秘宝。”

    烈参人皱眉道:“你还是过于贪心,这深藏的宝藏来往那么多修士寻找,都是空手而归,你说取走的天空的半月,我倒是有些相信,毕竟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太多的惊奇。”

    干蝉道人扭过脑袋笑了笑,“你且后退,在下的时间不多了。与你交谈,算是了结我与你的因果。”

    烈参人刚抬手飞入高塔,铠甲之人列阵,干蝉道人两眼如炬,血气斑驳,借着李水山的手臂按在妖邪堆积的山上,一层淡淡的薄气由下蒸腾升起,他轻轻沉下手面,轰隆一声,血气冲天而起,他咬牙握拳后退,继而一圈锤出,嘭,天空凝实的血气在这一刻压在相柳的九头上,他叫道:“相柳来。”

    相柳九头怒天吼出,他喷出腥臭的脓液,接而融入血气,一个拥有九头的另一相柳应声而生。

    拍打的血水在这一刻化为乌有,干蝉道人握拳一轰,整个人身气息冲抵摄心境后期,但只有一瞬,那天空的半月血影层叠,这是假月,月上有海水,有云彩,还有一柄血叉,这血叉在现行后开始吞噬周围的灵气,直接凹陷一大片的空洞,烈参人虽在后退,但依旧被此等血气惊诧到。

    他颌首就望见血叉幻影落下,“这是半月后的血叉,乃是一柄上品灵宝,不不,略有一丝极品的气息。难怪他要取走半月。”

    干蝉道人呵声道:“取。”

    他一手捏法,眼中血气澎湃,对着相柳笑道:“相柳之风,我好久没有见到了,我要你九头请月。”

    相柳嘶吼踏着平地,身形骤变三四倍,硕大的脑袋咔嚓落下,紧紧的卡在空中,那血气指引血叉的颤怂,它不是惊怕,而是一种寻求鲜血肉躯的渴望,他直接落下,直奔相柳一颗脑袋。

    干蝉道人双眼紧闭,在这一刻赫然睁开,抬手按在,口中发出耐人寻味的鸣叫,这一声起,远处直到更远处,这整个五层之地,睁开一双双惊动的双目,这里包含人族的双眼,妖族的双瞳,

    邪物挣扎两颗空洞的双眼眶,这一生鸣叫落入任何人族修士的耳中,都化为一声夏季的蝉鸣,但此蝉叫声深入人心,简直可以破除冬季的冰雪。

    一双大手抬起,整个干燥的大地裂痕数丈,不看不知,一看就惊骇当场。

    一滴滴水悬在半空,那血液同样由湖面升起,在这少年的身前静止,“我凝聚毕生修为只为悟出四道干蝉之鸣,前三道皆以在吾之心中,唯有第四道,我此次借机缘再临山海,就是要算出第四道。而这第一道,就用来取走半月的血叉。”

    干蝉道人手心朝下,这时,微微抬起,天空的杀气浓郁到极致,待血叉插入相柳左偏第三个头颅时,那血液逆流而上,其余八个头颅张开血盆大口纷纷咬下,抓着血叉的后半铁柄,痛苦着拽出,那与相柳一样的血影旋转拍打,直接击碎血叉周围的血气,两者进行了融合。

    那血叉吸食的速度加快,血影的速度更快。

    但干蝉道人不做迟疑,对着那血叉抓去,他身前的蝉鸣微动,一道道波纹震碎了周围的大地,发出有史以来第二次震动,接连到了远处,那迷茫了好久,嘴中找到第五层的寒石修,还有一人一魂呕吐起来,这里的血腥气味确实让人难以忍受,但看着龟裂的大地,一道道裂缝在扭动。

    一人一魂神情显得怪异,“这是什么奇特现象?”

    寒石修紧皱眉头,踏步远去,他要去寻找那震动的来源,还有那微微传来的蝉鸣,他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凡尘中的夏蝉鸣叫,但在这里却听到了,那天命之人的诞生,必定伴随着些许意向,他早已在一本册子上领略道,其上清晰的记载下那些应天而生和应运而生的人,还有那些命运不受自己掌控的悲哀人族,可称为奴。

    但奴只是上位者的对其的称呼,万千道人可不认。

    他疯踩脚步,一人一魂只好对视紧随而去,这里的蝉鸣声由先前的欢愉到了一种**,慢慢缓平而下,杀气冲出,那血叉在一瞬被顶飞,一只瘦弱的手掌握下,却引来不悦的杀机,这血叉分散为三,对着李水山的身躯杀去,干蝉道人借着他的身躯施展一道诀法。

    他捏下诀法的瞬间,蝉鸣更加明亮,刺激血叉愤怒至极,“半月之叉,你就是那外面山海的嫡母,我今日取走你,就是让你归于我道人的胸腔,你可知你演化的几代杀人血叉引得多少修士死去。那些妖邪用的十分欢畅,我想,你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成为人族的对立面吗?”

    “你想想你的主人,他是不是在远处望着你?他临死前还用自己的鲜血喂饱了你,生怕你因此大战脆断。你还记得他跟你说话何种话语?今日我拂书引句给你听。”干蝉道人开口,笑意多。

    “你主人吐血而归,他手持你坠下山崖,你因为他的尸骸而压在山石下,那时的日与月还未退去,那时的天气还有冰冷与温和,你浸泡在他的泪水中,你想想,你自己的凶悍是不是他的仁慈?”

第两百四十八章 取半月血叉(2)

    “那些日子你孤独的飘荡,是不是浸润在他的血下?血叉上的根源之血是不是未干?”干蝉道人大声道,引得血叉吸食完相柳的一头后转身杀来,它虽然无心,但有灵,这句话让它十分愤怒,锋芒的叉尖卷滔天的血气着势必要击穿天空的蝉鸣。

    干蝉道人的蝉鸣皆起,顺接大地的润水,拇指食指并拢,两眼红衣流下鲜血,头发散乱道:“干蝉一鸣,寓我心为之颤怂,我借天地干裂之气,泯灭邪意天月,镇压血叉。”

    一声凝聚的蝉声凭空出现,回荡在第五层,如悠悠的琴声,刚才的蝉鸣高低起伏只是前奏,但此时惊人的韵律齐一。

    血叉被定格在半空,那股杀气围绕在它周身几寸处无法延伸,干蝉道人轻道:“血叉,你还记得你的主人叫何名字吗?你还记得你以前的生活吗?”

    血叉颤抖垂下。

    他点手一杀,凝聚的声色皱缩后围绕一圈。

    血叉被蝉鸣冲击后,一双干枯的大手从地下探出,浸透的血迹漫着腐烂的皮肉,他身上的破烂残袍夹杂泥尘,悠然挥散酒气,那沉醉欢悦其内的嘴脸中裂开一道笑意,沙哑开口道:“几十年未走出地面,看不到那残缺的月,还有那消失光辉的日,那随我一战的兄弟都无魂惨死,他们该死吗?都怪这开山之人,为何一剑斩下?为何掐断了我吸入鼻息的香火?为何阻挡可我的步伐,切断了我的长袍?!”

    他眼睛旋转一周,再次开口道:“连你也要取走我时常观摩的假半月,你们这些肮脏之人,都该死!”

    干蝉道人蝉鸣未断,对入手血叉按下,这叉柄发出痛苦凄惨的哀嚎,但那干枯手掌直接隔空一拍,轰的一声,那血叉被顶飞而去,悬落大地。

    干蝉道人皱眉阴冷道:“你是何人?”

    远处的烈参人回头停下,他眼睛不时的观摩后方的动静,似在思考。

    那残破之人哼道:“杀你之人。”

    他干枯的手掌对着刚爬出的大地一抓,一柄宽柄清灰剑飘出,接而身边冒出一个三字紫烟炉子,他两眼内有烟柳扭摆,怒气喷涌,“你想要取走我心爱的半月,我只知道那月影下有一条条残碎处于迷失的魂体,那日月溃散下的恨意,就是来自于我心中的呐喊。你们都知道吗?那些死在路上的人修,哪个不是弯着身,探望一些佝偻的灵魂?我的月,我心爱的山海之月就这样消散了。”

    干蝉道人一手握剑,一手承天,哼道:“死去的魂灵还会念叨逝去的岁月,日与月的散退,本就是强者的一击。”

    残破之人咬牙挫骨道:“杀了你。”

    他抬脚瞬间把宽柄清灰剑握在手中,嘴中吼道:“金穗。”

    清灰剑爆发无尽的杀意,随着周围的血影散退,又被吸食归回,金蝉道人借李水山双目观测,承天的手掌极速按下,整个大地裂缝百出,又出现一个百丈凹陷,他两眼锐利,对着血影先下杀手,相柳乘机退后,九头碎裂一头,剩下

    的八头扭甩下,空气压缩。

    砰的一声,那把名金穗的宽柄清灰剑嗡嗡鸣动,其上的煞气在一瞬间爆裂开来,周身的无数流连血水喷涌,正是由干蝉道人从大地内引出的血气。

    打在金穗剑上的掌力,碾碎了血水,蒸腾的急促热浪蒸发鲜血,残破之人口吐恨语,癫狂本来,这周围大地猛地一震,他剑力化形,咆哮的金色龙头弹出,直奔李水山而来,干蝉道人一手捏法,从石剑划过,“吾虽多久未杀人,但毫不留情。是不是很多人忘了我四层之主的威严?是不是忘了我曾拔出五彩杀人,就是为了泯灭奔袭的妖人?”

    残袍之人一听,哼笑道:“一派胡言,今日不管是谁,取走了我的半月,我就杀了他。”

    他与李水山对碰,干蝉道人在李水山的身躯内盘下一座透亮的大阵,总共九角,蝉音不断,当左臂触碰到残袍之人的枯体,由内而外的刺痛感席卷全身,干蝉道人咬紧牙关平稳大阵,虽然他借用天命之人的身躯,但依旧有很大的反噬。

    这种反噬,是天意,是罪责与惩罚。

    他的幼小魂体散发着苍老枯死之气,大阵在周围环绕灵气,以便他吞噬,但残袍之人的三字紫烟炉飘飞而来,夹着金穗剑斩下,金蝉道人两目流血,五彩奔起,化为一双大手拍下,推动残袍之人的血气直接退缩,让他眼前有一股堵塞,随即坠下,

    直到那远处出现的一人一魂,还有粗壮大汉,寒石修。

    他们纷纷惊骇,那散发冲天杀气之人可不是陌生之人,而是少年李水山。

    他们不敢睁大眼睛对视这留着血水的人,他们心中扑腾扑腾跳动的声音扯动颤动的嘴角,无声。

    他们望着蒸腾的血海上战站立的少年飘起黑发,抬起手中的五彩石剑对着远处的残袍之人杀下,那染血蓝衣袖摆摆,瘦弱的躯体撑起一整片天,那漫天的血云,还有凌空迟疑的血叉,他们咬牙选择出手。

    一人,周风云。

    他手心平放,嘴中呼道:“风云变幻。”

    一卷狂风袭来,绿皮染出,他倜傥跳起,捏起一道玄光手诀,后方有一叶扁舟浮现,对着那残袍之人按下,还未到他身前,那残袍之人猛一转头对其一拍,那三字紫烟炉喷出烟柳,另一个手掌同时冒出,对拍后,周风云喷血疯狂倒退。

    一魂,人魂。

    他魂体由清晰瞬间暗淡,在吸下一个白色的石头,身影骤变为三,残袍之人刚回头拍飞周风云,转眼就对上来临的李水山,干蝉道人在其身躯内发出鸣蝉,卷动周围的云气,大地有了颤动,人魂就截然而上,三魂在他分辨不过来之时,骤然入水泡一般碎开又重叠,入了他的鼻息。

    残袍之人眼神一顿,身躯往后退走,屏住呼吸,下一刻就拍打自己的胸腔,蒙起一道血煞之气,从嘴巴中猛吸大口灵气,从鼻子逆喷,人魂贴附在他的鼻孔内,但还是被他一喷嚏打出,后方的碎影暗淡,他一手握下,咔嚓一声,

    碎裂当空,还好那三道虚影落下一道,成为人魂真身。

    但他魂体模糊到了极致。

    寒石修停留一息,握拳轰出全身的修为。

    干蝉道人抓住时机,对其狠扣下五彩石剑,这五彩扭着空中的灵气,对着残破之人的脖子抓下,但他警惕程度不容小觑,阴怒嚎,又有一道身影踏来,他的气息增强到了道化境,随着一道横斜的长戈划过,直接切断他的左手臂。

    残袍之人怒吼,“小人,真是卑鄙。”

    天空的血叉陷入了迷茫,但被残袍之人的嘶吼声惊动,但不敢对干蝉道人发起进攻,压着的一股气血扭动,凭空转动的三点落在就这样盘旋不定,残袍之人踏步上空,对着那三点一指,嘴中道:“半月,半月西风。”

    这三点竟接着他手指的转动那方向,落在了一人一魂还有寒石修的身上。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萦绕在他们脑海中,纷纷施展修为进行退避。

    但残袍之人确实一臂,修为缺少一小半,但依旧挺直腰板。

    “在下为段袍之人,今日算为断臂之人,也照样杀你。蝉声一起,我就知道是那位吟唱蝉声的道人回来了,百余年,风云变迁,海沧退去,你早已无先前的实力,而我就算老死,我也不甘。”他嘴边流下血迹,狠握金穗剑,从他的伤口上划过,封住流淌的血迹,那炽热的剑面火光息烧,龙吟沉闷。

    烈参人落于高塔,皱眉望天。

    一股杀气落下,冲着铠甲大汉纷纷吐血,只好无奈离去。

    干蝉道人不多少废话,他心中早有打算,不足以干蝉二鸣,那打开封存密藏的枷锁就在于这血叉,若是丢失了半月,就少去了通往那里的钥匙。

    在密藏中必定有很多凶险,最当自己无法承受,直接泯灭大地,造出虚空,让里面所有的生灵落入灰烬。

    但眼前的残袍之人杀气蓬勃,但在于干蝉道人争斗许久,被砍掉了另一支手臂,他怒言纷飞,那三字紫炉冒出无尽烟火,被他吞下之后,施展了最后一道念出的术法,这道术法接连天地,甚至把血气都凝入,但被干蝉道人握剑斩断,反噬之后气息全无。

    残袍之人身躯坠落大地。

    虽然赢得不光彩,但对于眼前借用李水山身躯且不足先前三成实力的干蝉道人来说,惊险至极。

    周风云躲着那落点在身上的锋芒,与那人魂一起嘴中念道:“烛火英灵。”

    天地凭空点燃一个小烛火,散发温和的光芒,这落入他们身上的点直接被抹掉,他们的血肉干瘪大半,露出突出的颧骨,头发直挺,一个小人浮现身影,看了一眼一人一魂,又抬眼望到了那少年,李水山。

    李水山盘坐当空,突如其来的气息让那个他惊动,扭头对视,一股杀气直冲远处,小人退去。

    干蝉之声停歇,他伸出一只手臂抓住无动静的血叉,两眼露出睥睨之色。

第两百四十九章 哭泣的爱

    半月血叉发出微弱的哀鸣,干蝉道人坐于的阵法发出若隐若现的灵纹,他幼小的身躯站起在原地转了几圈,那苍老的气息伴随着一股褐色的杀气,在阵法八角点下。

    血叉彻底归寂。

    他借着李水山的身躯一手抓紧血叉,又握起石剑踏步往后方前行,脚下的相柳紧跟,迎面是一处山崖,这裸露在外的山坡,矗立一块墓碑,上面有一个硕大的脚印,就算风吹日晒也没有退去一点痕迹。

    那山面上的有一位老先生,他干燥的肌肤上布满了血钾,胡须白长,闭眼不睁,小嘴上留着邪意的媚笑,当一道身影来临之时,他睁开眼眸问道:“在下何人?”

    李水山开口道:“不知阁下何人?”

    那位老先生哼声道:“我问你,你又问我,有何意思?”

    李水山苦笑道:“在下李水山。”

    老先生起身掸掉身上的尘土,一手握着折叠的扇子,“遥遥天上路,地下修士百万千,你算是其中一位,但当死亡的轨迹落于你身前,你作何选择?是否像现在一样占据人的身躯还显得无所谓?”

    李水山不明白他说的意思,轻轻丢出血叉,轻声问道:“前辈作何选择?”

    老先生点点头,轻挥衣袖丢入后方,冒出一股惊天血气,“你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四层之主,你既然来了,我没有理由把你阻挡在这里,但...入了其内,必定有诸多凶险,生死不要带上这位少年...他不同。”

    李水山微微点头,抬手一握,把相柳血影收下,迈步走入后方的血气中。

    寒石修喘着粗气,坐于地面上,望着进入的少年身影,咬牙道:“你到底要去哪?”他与一人一魂徘徊许久,哀气坐下,同时留下的相柳在门口哀嚎,无奈中坐在地下。

    他再次一挥手收起血叉,迈入一层浅淡的薄云内,这里有无数的杀气,一片青褐色的叶子露出几道亮纹封住了前行的道路,小路口旁飞出一只小鸟,毛色纯青,面色凶煞的老者手持木尺扶手坐下,笑呵呵道:“小友是不是过路?”

    此话引不起他任何的反应,反而惹得那面容凶煞老者的恨意,把尺子放于身前,想要抽打下,但看着血目忍不住吞下口水,“小友,我正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这老人?”

    李水山血叉扬起,气息陡变,面容凶煞的老者一怔,笑着道歉:“原来是,原来是取叉之修,呵呵,真是失敬,我叫小六人,以后有何吩咐就告诉我,嘿嘿,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抓住空中的小鸟化为烟尘,消失不见。

    李水山哼笑入内。

    扒开叶子,裸露的火山喷出滚烫的岩浆,这里有盘膝坐入其内修行的修士,他赤着身躯,睁开如剑一般的眼眉,望着来临的新人,肌肤上纹印的刺青略显粗糙,但带有有些尖锐的怒气,又瞟了几眼不远处的一位青年。

    那位青年加上眉心有三只眼睛

    ,每当双目睁开,眉心的眼睛就紧闭,他上身微长,双腿蜷缩起来,抱着周围一些长在岩浆中的花草就吞入肚子中,他不多言语,就对来临的少年露出一丝惊讶,他已经几年没有见到有人踏去其中了,这里是深藏密藏之处,需要钥匙才可以打开。

    这把钥匙是五层的半月。

    是一把血叉。

    远处还有更多困在此地不愿离去的修士,他们有的处于冰寒的雪山,有的在岩浆里洗浴,看起来极为舒爽,但也痛苦,当他们察觉道李水山身上的不同,纷纷猜测起来,当望见那把血叉之时,脸色一怔,纷纷仰头自酌。

    李水山并无任何犹豫,一抬手就按下石叉,黑悠旋涡转动,一股强烈的吸食之力爆发,他直接遁去其中,那些等待十几年,几十年的修士施展全部的修为直奔旋涡,轰隆隆的雷电击杀之声凭空出现,由旋涡内杀出,有一些从岩浆里跳起的**修士,他们喷出火焰把自己包裹在里面,像是朵娇羞的花儿,但也有一部分被击中,刺入血肉发出烧灼的味道。

    还有从雪山中挥袖的老者,他们癫狂的笑着,有一位口中道:“老子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手持血叉之修,今日,我必定要取走秘宝。”

    但当他到了踏步到旋涡之前,雷电击打,他散乱着头发猛地的散发修为驱散,后方同样走出一位老者,他手持一个小葫芦,对准周围的灵气一吸,哼声道:“给我死。”

    那癫狂的老者被葫芦砸中,整个人侧倒在一旁,就看到他一脚踏入其中,这雷电不停的击打那倒下的修士,引得更大一批修士纷纷入内,在十几个呼吸后,旋涡缩小只剩一个手掌大小,渐渐消散。

    李水山走去其中后,收起五彩石剑,他的目光浏览一圈,看到了一片片雅然自得的场景,左边这一面是休息娱乐的小洞府,有许久未用,摆放整齐的桌椅板凳,上面青釉瓷碗叮叮的接着上方垂落的雨滴,还有一壶烧酒倾倒在桌面上,鸡肉吃的剩下一些碎骨,地上有一个搪瓷尿壶,挂着的破烂衣衫垂下水渍。

    当后方踏入的修士各个傻眼,他们舔着舌头望着一圈场景不知如何下手,在心中嘀咕好久,有几人踏入那小洞府,拿起桌子上未喝干的酒仰头欲饮,当滴下一滴后,后面一位修士一巴掌拍在他的下巴,嚷嚷道自己要喝,这下一滴落在了他的嘴角,直接扯过他的脖子舔舐了起来,还极为满意。

    有些慢了手脚的修士,直接看中了那个尿壶,抱起刚要痛饮,就闻到了什么怪异的味道,爽当收入囊中,日后慢慢品鉴,桌子上的碎骨也是引得它们垂涎,有的拿起一个嘬了起来,还兴奋的拿起第二个,后方的更是摩肩接踵而来,就连那桌椅都掰开来,生怕落下什么。

    最后这里只剩下空悠悠的洞府,无任何东西。

    有些修士踏入了其他场景之中,直接化为一滩血水,连一点痛苦的哀嚎都没留下。

    吓的后方来到的修士一脸冷汗,李水山踏入最左边

    第一面场景,静静思索一会,并无发现,他抚摸墙壁,发现冰冷至极,当几息后,又有些烫手,袖子扶起悬空而坐,外面的修士带着怪异的神情望着这打开密藏的少年,似在等他下一步的动作。

    李水山的意识早已陷入一种奇妙的境界,他可以看到外界的一切,甚至可以看到他身体的变化,但无法操控,干蝉道人掌控他的身躯的时候似在指点他,他也有所明白,但出于这种旁观者的状态看待自己的肉身确实有一些领悟,他有时并不会把精力放在眼前的景致,反而沉醉于这种状态,梳理自己的记忆还有一些术法,红女的三术法在心中不停的环绕。

    正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摄心境的强大,他心中有些些许底气,只是他并不知道如何跨入,如何寻山,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踏去探索。

    干蝉道人在细细思考,他观察了几个时辰,外界的修士都有些难以忍受,这摆在面前的宝藏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不能触摸,索性就有一位青袍男子抱拳踏入第一个场景,尊敬问道:“前辈,不知看出了什么?”

    这位男子身躯不小,沉稳,年纪看似三四十,在抱拳的一刻收起了全部的傲气,而李水山微微睁开眼睛,轻摇头道:“场景多变,应当从第一个开始,反复。你们可以寻找这里面有何机关妙处,若是有何不同,我可以思考一番。”

    男子退后,观看许久叹气离开。

    一个时辰后,又来了几位修士,也是无奈离去。

    待差不多一日过去,他们激情都被磨灭,李水山微微眯眼,墙壁上渗透了一些冰冷的水滴,有一些肃杀之气,他心神一动,抬手对着墙壁一锤,轰的一声,一块石块倒下,一面光滑的镜子展现,赫然照下他的面容,从镜子中直接走出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男子。

    李水山皱眉看着他,他也皱眉看着李水山。

    李水山哼道:“妖法。”

    他手指微抬,轻轻按下,砰的一声,镜面碎裂,啪啪的水纹融入地下,轻轻一抬起,那些镜子就被吸入他的手心,轻轻摆动,水纹越来越多,他揉捏在一起,甩在墙壁上,呵斥道:“你是什么妖?”

    水纹化为一个圆球,被李水山一掌拍散,那墙壁便化为一道水幕,踏入其中。

    走去的是第二个场景,这里是一片落寞的海洋,一个浅唱的海鱼长着人的脑袋,长发飘落,轻轻唱道:“小哥,小哥,小姑娘都是貌美的小娃子,你可见过那些摆手送别的人,她们的眼中是不是盘旋着泪珠?是不是有很多哀嚎的腐烂之气?那些手捧珍珠送给大王的女子,是不是在期望着一切平安?我并不希望你们有多么丰功伟绩,我只想你们回来之时,就是一位帅气的小哥......”

    “......你说过要回来,你们说过要回来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无论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只想看到你们笑意的脸庞,还有我们的渴望成为现实,你是我们.....永远的爱。”

第两百五十章 你是仙?

    凄凉的声色紧伴音律,那寂寥海上人脑海鱼嘟嘴吐泡,不是来者都知道这传说的事,倒似惊讶少许的年老修士,他们泛黄的眼珠子正带着岁月的痕迹,脑子里可是藏着多个鲜为人知的秘密,只不过,他们皱眉怎么都想不过,幼嫩的蓝袍少年怎么会取出半月血叉?

    只不过经历颇多的年老修士,早有自己缜密心思,能拿出钥匙之人必定有过人之处,一为天命之子,一为大能转世,他们通晓这里错综复杂的变化,更加对于这些老油条们的念头都走了一圈,了然于心。

    他们就躲藏在来临二十几人的队伍后方,有的残破衣袍,脸色空黑,有的暴筋粗腿一副泯灭于世的感觉,过于低调的让一番年轻热血的修士为虎作伥,有的是有些宗派什么真人,什么道人门下的大弟子,有的乃是何种杀人不眨眼的鬼魔,那些只为强加塑造自己的话语,在处事多繁的老者眼中,就是一笑而过的话。

    此等隐藏之人自然躲不过李水山的眼睛,那血目泛白,有时不经意间的回头,就可以见到一堆人望着他,似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这一群想要夺宝之人被刚才惊死一幕吓到,哪里还有那一腔不顾一切的热血,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得了,可是冷的透彻。

    从雪山来的破衣人,一个个都是缩头缩脑,一个字怕死。

    到是那些练法于岩浆中的修士个个神情不服,似要跃跃欲试,但还是挡在眼前的少年身后。

    李水山第一个走入落寞海洋,他似乎看的见人脑袋海鱼但她看不到来临的人,周围的枯水紧退,留下望海的石崖,只不过对于干蝉道人见过的三生石,还缺乏韵味,那思的三生的泪,此景还不足融合浓厚的海景,枯木烂水足以说出一些凄凉话语,如秋脚步临近后的萧瑟,生与死的诀别......那雨又不下,下了就是另一个场景。

    他轻喃道:“海枯石烂,真爱的寄托。那些洞房花烛夜的宣誓,是否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此情此景,确实就是凡尘中的男女握手腼腆对视,那红灯火红蜡烛,掀开了红盖头,喜庆的日子就是凝聚两人年华的一道封笔。信守承诺,行思一齐。”

    观望不过少会,人脑海鱼跳跃而下,天上出现一轮弯月,月上有一个鱼尾女子,他两眼眯缝,笑的如花绽放,小嘴上抹了一层淡淡的唇粉,睫毛如散屏尾羽,唱起抖动山色的歌谣,又是刚才吟诵的那首,但音色多有节奏。

    素珠垂挂脖颈,泪珠挥洒,月不在是白月,在李水山眼中泛起了红,他盘膝坐于刚才人脑海鱼跳下的山崖,望着远端的尾声,轻声道:“一条通往枯海的道路,还不足以让我收心,这条路杀的是痴情人,修士本就逆天行走,你若杀不了他们只会让他们断绝凡尘溯源如傀儡一般,但也会更加强大。”

    他刚说完,那条海鱼就跳跃而上,悬浮在李水山十几丈外,一脸轻蔑的笑,然而哭腔道:“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我等几百年了。我就是要的就是一个答案。我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痴情

    之修,你们到底可否有人承载我的念?”

    李水山嘴角一挑,笑道:“枯海人鱼。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必定有人可以,但你不去寻找躲藏在这里等待入内的人,你觉得从几十人中挑选出来的和几万,几十万人中挑选出来的是否一样?你是否在这里老糊涂了?”

    他起身摇头要走,可被拦下,枯海人鱼咬牙狠道:“你要助我,我便助你。你心中所想我早已思考明白,这五片场景各有乾坤,那开山之人把我的心留下这里化为海,却因对歌无人,少了情,难免彷徨烂尾,但我的心思又在追寻道途中,我虽为妖修,但几百年前早已为人,有了人的痴。你若成,我把所有的修为注入此少年体内,让他化为痴情人,可以另以情字入道,双道行空,无与伦比。”

    “而你,可借他之力寻求干蝉第四声契机,第十层,我也想去看看,那里是不是有我的寄托?”

    干蝉道人皱眉道:“第四声的契机我会独自寻找,你的帮助只会让我陷入迷茫,这位少年之事,我只是借用他的身躯,达到了我的目的后,我便安全归还。你还是少打他的主意,他与他人不同,反噬之力让我无退路可走,我想你,可以再活几百年,毕竟你的情还可以泛滥。”

    “去寻找自己的虚妄吧。”

    海枯人鱼咬牙退去,她早已知道这个答案,只是心中多又不甘。等李水山轻易走过第二片场景,她并未阻止,融入泡沫虚气后,那呀呀说语的修士们都来了,二十几位,有老有少,有的赤脚或撒着破鞋,还不是的把脚拿出搓一撮,这有洁癖的海枯人鱼可是看的紧皱眉。说实话,二十几人并没有她所满意的。她心中的满意之人,必定是修士强大,就算一个看不清的身影,也可以把她迷得神魂颠倒,但这只能算是颠倒肠胃,可以吐得一地都是。

    那些望到如此美好的人鱼,心中萌发不好的念头,要不是有人在,早就开口道几句鲜为人知的话语,但又害怕有何杀意,毕竟恐惧的心理还是有的,索性文雅的问路,迎来的却是海枯人鱼哼声‘你妈’的问候,这可就活跃了气愤,但他们一回头,哎,人鱼没了。

    他们既没跟上那位少年,也惹得美女不开心。

    李水山走入的第三场景,是一个农家场景,这一幕动了干蝉道人的凡心,他本就是来自于凡尘的一位道人,对于一些危害他们的妖魔鬼怪十分痛恨,这就出现一位凶煞的精怪,它有四只绿眼睛,两笔黑眉毛,左手捧着一本小书,右手紧握毛笔杆,站在门前看了一会,低头写下什么。

    李水山皱眉走近,看到写下,“王氏父子当死,去魂魄称山石。”

    它收起小书,看着一个枯井中坐着一位道贺的男子,他手捧书卷朗诵,上口爽快,白净的面庞扭笑,不过几分,就扯下身上的青衫,露出精怪的嘴脸,那持笔之怪消失于门前,入了那人的体内。他伸手从镜中捧起清水,映日后笑道:“王氏,在下阴曹地府来人,你阳寿已尽,快快随我离去。”

    一个秃头

    老者摸袖子来到,他手中捧着一把碎花,小儿口吃,紧张道:“是仙人吗?爹爹曾说,这把碎花就是仙人留下的,他们把我娘带走了,说,等仙人来了,就让我们团圆。”

    那鬼怪化为的男子摸胡须道:“呵呵,你说对了,你的母亲在我们那一处流瀑下建了一个花园,里面有花鸟昆虫,各种食物丰富杂多,可谓是人间仙境,她正嘱咐我取走碎花,带你们入内。”

    小儿身上的宽松衣服抖动,笑呵呵的抓着他爹爹的衣袖,笑道:“爹爹,我要见到我娘亲了。”

    秃头老者并不开心,他尊敬对着男子一拜道:“仙人来访,还请里面坐。寒舍并无高雅之物,温水一杯,可以舒缓疲倦。”

    男子笑道:“多谢美意,在下需立刻带你等上路,你妻子还等着你们父子呢!”

    秃头老者叹气递出手中的碎花,眼中流出泪珠,小儿见父亲流泪,急忙抹鼻子问道:“爹,你为何哭泣?不是快要见到娘亲了吗?”

    秃头老者摸着他的脑袋,苦笑道:“爹爹是高兴的,高兴的。”

    随即他说道:“我们并没有什么要准备的,那就上路吧。”

    男子接过秃头老者手中的碎花,吸入鼻子中,站在门前,看着一个脸色蜡黄,但依旧脸色平静的老者,还有一位开心蹦跳的孩童,在男子眼中并无任何情感的波动。

    当俩人站好,男子露出邪意的微笑,正要把他们收入嘴中,但突如取来的冷酷哼声传来,一位身穿蓝色道袍的少年走来,干蝉道人先前故意没有发散修为,更不会让这小精怪察觉到,这时猛地出现,就吓得他腿一抖,惊骇的往后一看。

    李水山冰冷问道:“你是仙?”

    精怪化为的男子并无回答。

    李水山又问了一遍,“你是仙吗?”

    男子忍受不住他发散的修为,扑腾一声跪在地上,急忙道:“仙人仙人,我不是仙人,你才是仙人,我错了。”

    李水山抬对它一指,它立马化为一个长相极为丑陋的精怪。

    “孩童的娘亲呢?”

    精怪咬牙道:“仙人有所不知,父子并无娘亲,这里不过是一处幻境,我只是暂时把他们圈养在这里,待手中的碎花差不多圆满,我便收起,也收了他们的命,在我的书上写下一笔。”

    李水山哦了一声,轻轻一吹,那小书便落到他的手中,细细观看许久,丢置一边,“你从记载到现在,一共杀害了三百多人,每一人都是凡躯,还吞了他们的血肉和灵魂,你可知犯了什么罪?”

    精怪点头道:“知道知道,若是在凡尘中,必定死于天雷,或是苦行的道人,这一天我已经早已预料到,但我心性已成,难以收手。”

    李水山对其一点,轻声道:“你坐于我蓝袍上,听我道音,心性完全转正才可出来。”

    精怪化为一个纹印落在蓝色道袍上。

    李水山和蔼望着父子俩。

第两百五十一章 第三四五场景的相识

    秃头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尊敬俯身抱拳道:“不知上仙如何称呼?”

    李水山望着小儿,轻轻的抚摸他泛蓝的发尾,笑着道:“你不需知道我为何人,你们也无需记住这里为何,你们来自于凡尘,必将回归凡尘。”

    秃头老者拉着小儿跪拜在地上,紧紧一拜,“前辈的话语,我似曾在一位穿着破烂的僧人口中说过。他递给我一枚佛珠,让我唱念心经,再三嘱咐,不要踏出家中。”

    “我一生的执念全部停歇在了他母亲的身上,年过二十八,难产而死,我抱着她的身躯跪在地上,那僧人在我家周围徘徊了几日,用仙人的神通收走了我妻子的遗体,让我等佛珠化花。”

    “日月变迁,家中的书看烂了,孩子与我还是保持不变的年龄,直到前日我熄灭了所有的蜡烛,捧着僧人赠予佛珠化为的碎花,想要走出一看,正遇到眼前您眼前一幕。”

    李水山温和的笑着,轻放下泛蓝的发尾,捻起指头点在他的脑袋上,轻轻道:“你与我有缘,赐给你一些修道因果,日后,会由他来寻你,赐道号,蓝发人。”

    小儿眼神一顿,躺地睡着了。

    李水山转身离去,父子和后方的房子化为虚影,这一切宛若一场梦境。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同样有一户农家,家中父母安在,头发半蓝的孩童在摇摇椅上醒来,在镜子面前皱起稚嫩的眉头,他不明白自己的头发为何会蓝,且如此怪异?他找到了父亲书房中的墨水,轻轻覆盖,依旧无用。

    他叹气着坐在门栏上,望着外面呼唤他玩乐的孩童,一个个笑开了花,他头也不回的走回来房间,埋在了枕头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为何?因为他与别人有所不同。

    外面呼唤之声,袅袅炊烟爹娘叮咛声,声声入耳,他望见一位身穿蓝袍的少年伸出手指按在他的眉心,随后消散一空。

    “幻觉吗?”小孩童摸着脑袋,发色回归黑色,轻叹口气。

    李水山背对空寂山野,农家原占据之地乃是一处好风水之地,有几面环山,瀑流挑叶,垂柳杂抛,但已散去,浮现的自然是一幅好画卷,要是有游走的山墨诗画人触笔点染,越随意越能有这种感觉,但多可寻规律。

    青色的云下,躲藏的白猫露出偷腥的醉笑,它早已化为的是妖,它哼笑一声道:“猫去妖气,不归于凡尘,随着一众浮漂修士作何假乱?是不是要我带走你的九条命?”

    白妖猫两眼绿,舔着细爪,轻踏在石壁上,整个身躯如倾斜般左歪,张开嘴巴不紧不慢道:“我见过你,可那是你被那双大手击杀的时刻,你怎么还没死?”

    李水山负背道:“你希望我沦为挥散为灰尘?”

    白妖猫点点头,“你夺走了我们太多的秘宝,吸走了四层灵运,导致我们无法安静生存。现在你若是寻求第四声干蝉拿走属于第五次的东西,那我们如何向先祖交代?”

    李水山干净的面庞,露出

    一抹苦笑。

    “你们如今的白妖猫一族,是月猫繁衍的后代,不巧遇到天色一缺,日月溃散,经过逆天换血,得以存活,你们不同于那顽固不化的泣葵妖,当日月退散,基本死于天地间。”

    白妖猫跳在水瀑上,拽动耳朵,喵喵几声,警告道:“你若取走五层密藏,必定引来杀机。”

    李水山笑着踏步远去,他直奔第四面场景,这里有一只百年老龟翘着二郎腿,嘴中叼着烟,轻轻道:“多少年没有见到人,让我看看这眉清目秀的少年,啧啧,真是不错。比以前走过去的几人长得好看,就是少了点锐气。”

    此话一说完,李水山双目泛红,血目拉下眉目,他淡淡道:“你是说这样的我吗?”

    百年老龟手脚一颤,嘴中的烟被他一口倒吹的冷气吹散,两眼痴呆的望着,起身跪地三拜,哈哈大笑道:“来了,来了,小子,快带我走出这幻境,老子要去吃香的喝辣的。”

    李水山默不作声,一甩袖子,丢出黄朽书签,他眼神低下看的它不敢言语,它早已预料到这些事情,只不过在一切强者面前没有反手之力。

    干蝉道人盘坐阵法中,对于这黄朽书签研究许久,从他的本体构造,加上暗藏的一股道运,他猜测几遍,推演出来的结果依旧是空,只能说它的背后还有人在助它,主要的目的还是贴近眼前的少年。

    黄朽书签被开口的李水山问道:“我要你虚化此地。”

    黄朽书签颤抖道:“前辈,我并不会啊,我只是跟随他一起出来游玩的,谁知落入这地方。”

    李水山冰冷道:“你若是猜到了我的身份,就不应该这样说。你拥有黄朽之力,且受到墙壁天书的熏陶,早已通汝幻意,就是不知你是哪位强者点化的?”

    黄朽书签结巴说不上来话语,最后忍不住道:“前辈,切勿为难我。我遇到小友皆是缘分,而且我并无坏意。”

    李水山点点头,干蝉道人心中明白,黄朽书签确实在路上为他化解几次危机,他所逼之意,就是让他施展出自己深藏的力量,推测出何人下的因缘?天命之人走入山海,说是巧合也不是巧合,说不是巧合也是巧合,他早就察觉到有很多人提前下手了,在这弱小的少年身上下了赌注。

    这个赌注,是性命。

    黄朽书签不得已,喷出一道黄光,围绕成一道树影,轻轻挥动臂膀,直接遁入无声之地,啪的一声弹出,这百年老龟燃烧起来,化为灰烬,后方的一座座高楼亭阁显露,打拳的人影回首望来,神鹿飘乱,水鱼被白腐朽老人抓起丢入袖子中,看来要晚上下锅,配上一壶好酒了。那老龟化青面山上的一尊雕像,坐下三人,各为断腿,歪脖子,驼背样貌。也只有三人苦瓜脸的瞧着望远的少年。

    他们目光似透出日月,透过岁月的苍老,但不足以抵挡来自于眼前少年的漠视,开口道:“幻境中还有幻境,要不是我压阵,还以为远古的修士降临了,说吧,你们有何夙愿?你们是通往第

    五场景的钥匙,不给我我是走不掉的,但不可贪心。”

    三人听不懂李水山嘟嘟说些什么,而他话也不是说给他听得,那飞云四角楼阁飞出干瘦老人,手持一柄血叉,两眼耷拉死气浓郁,当他如三寸小脚沾泥地,衣袍内涌荡气息,合掌平雅道:“在下丹玲子,在远古算是一名灵宗强者,濒临死亡的一宿时,参透神通,把神念融于岁月长河,化为一条流淌的水溪,最终飘荡到了山海。这里的山海并不是远古的山海。那时的山不是真的山,海也不是真的海。一条小溪汇聚成为的大洋,铸就一位凡分境强者,战死之,化为了海,一位参透山与山奥妙的胡须道人,因为桑田软变,陷入泥潭,成为一具石雕。在日月中,融入大地成为山。”

    “我见到那位开辟山海的强者,他倾力融入两位强者的神念与肉躯,铸就的开山之剑,不知为何脆断了?也就化为了山海的本意。”

    “而我并无他意,只求留我一点神念,让我走出山海,我还想见见不属于我远古的世界。”

    李水山沉默点头,望见腰间的四个葫芦,他轻开葫嘴,让葫芦哇哇大哭,眯眼思考一番,还是在里面丢入一些灵气化为的液体,他抬起四个葫芦,“我以这红黄蓝绿四个葫芦,收进你们的远古幻境,可以存在数十年,十年后或许不在,那你们会消散于岁月长河中。”

    老者点头。

    他对着葫芦尾一拍,手面覆盖在葫嘴边,轻轻喝道:“道术,吸。”

    三字一出,在他身旁卷成一道烟柳,慢悠悠的吸入眼前的景象,那老者伴随最显眼的苦瓜脸三人入了其内。

    他封上盖子,收入腰间,红黄蓝绿色小葫芦慢慢荡荡的晃着地肚皮,炫耀道:“我也是藏东西的人了。老葫芦说了,我要做大葫芦,然后成为老葫芦,然后是老老葫芦。”

    “有多老啊?”

    “有几百年的妖怪那么老啊!”

    红黄蓝绿小葫芦议论纷纷。

    李水山伸出手掌轻轻拍动,卷成烟尘走入空白之处,随着两手撕开,走入了第五场景,这里可没有那么齐全,整个画面如此肃静,唯有白色。

    他一身染血的蓝袍如绘画的重笔点彩,一个巨大的眼睛落下,无法描述的高挺鼻梁,睫毛眨动如山风席卷,红嘴唇中的白牙齿排列有序,这是一面人脸,他是一个巨人。他轻轻的吹口大气,吹得李水山衣袍后摆,皱眉道:“巨人山的巨人,我可称呼你为何名?”

    这巨人轻轻钻坐下,开口道:“我是山夔。”

    李水山同样盘膝坐下,手掌画圈轻轻一抱拳,巨人同样回礼。

    “没想到第五场景竟然会与自己战斗过的山夔。我曾在第七层的阵营中见到你的身影,那时你持掌大旗,背着萧山石,力压邪妖,但山海之修叛乱,散修神魂癫狂,陷入魔障。你还为我阻挡过一次,我心中颇有感激。我以为你也在那大手下死了,没想到也活着。”

第两百五十二章 十座祭坛暗藏的力量

    山夔弯曲腰背,正背着萦绕黑光的一座三指大山,若是无黑色还以为是黄泉的三山,正因光滑的表皮如光头一般锃亮,漂邪落雨不足以沾湿层面,黑符桥两座勾连三山腰间。

    他问道:“你还记得那段回忆?我只想起自己枯燥的岁月,还有百无聊赖的山海之风,我好久没走出这片地域,都不知晓外面风尘变迁成何情形了。”

    李水山委婉道:“山夔兄,可存活的年份是我预料预料不到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之修为必将翻倍增长,况且此地灵气充裕,打破此等密藏之封指日可待。我与你第一次相遇时,你可战摄心境巅峰不落下风,如今于道化境都有一脚之地。”

    山夔大脸扭笑道:“竟会取笑我,我虽存活的久,但厌倦了这些破旧的事物,心中自灭的心魔就越发强大。不知何日,我酣睡一觉,在厄运中再也睁不开眼眸。”

    李水山听其言语,小声道:“山夔兄具有巨人血脉,可宁化萧山石。我是知道萧山的传闻的。更不要提起你身居高位,可以踹开山海裂缝,直接走出山与海,你早已成为我眼中一位旗鼓相当的强者,只不过深受限制,否则,你在联盟内会有更大的作用。”

    山夔脸色变化,道:“你知晓天盟?”

    李水山点头道:“还有地盟。两者合称为盟土。”

    山夔苦笑道:“没想到如今还有人记起盟土,不错,我来自于联盟内,但只是一位不大不小的击鼓士,我在一次随同大军出争,惨遭暗算,我沉睡了几十年才苏醒,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这山海中。我也亲眼见证那位持剑人斩下日和月,让山海陷入黑与白的恐惧中。”

    李水山笑道:“这是当然,你比我存在的时日还要久远。就算你沉睡,我必然看到散修之战吧?”

    山夔回忆道:“那山与山本是连为一体,但被活生生击碎。这些散修的实力不弱,但不足以比拼盟土的修士,这些年我未走回,他们怕是早已遗忘我的存在,我也获得了新生。我早已厌倦那里的生活,这里清净但也给予我自由。”

    李水山拂袖握住桃木剑,轻轻飘起。

    “我还有一事请山夔兄帮忙。”

    山夔点头问道:“何事,我要是能帮自然帮。”

    李水山道:“帮我把此木剑用你的萧山之力开灵,把它深藏的几层玄秘全部打开。”

    山夔地下脑袋,抬手捏起木剑,睁大眼睛看去,轻轻道:“此木为桃,夜蛾扑火,水中葬龙,轻客送重礼,你可知此礼多轻重否?”

    李水山思索后道:“轻若鸿毛,重若大地。”

    山夔道:“不足以道轻其中因果。”

    李水山道:“若以因果论道,纷杂若毛球,但细细品酌,还是有一番味道。木剑不为我剑,我借他身躯,赠他一些果,我挥散虚空之日,我也不会有遗憾。”

    山夔把木剑丢入三座大山中,化为一道黄光,扑腾一声入了山湖,道:“你之事我颇

    有遗憾,看你将要一去不复返,我对你的请求只应不拒。想必,你的选择必定有很大的前因后果,我帮你我也在选择,希望这个答案不会因为这是一种安排而坠落成为水花。”

    李水山闭上眼睛,道:“谢理解。不过,我已经无回头之路,十层是我梦求之地,死而无憾。我就算倒在途中,也会让我借用身躯的少年安然无恙,否则,我愧对于本心。”

    山夔想到什么道:“此是你的领悟,为干蝉四声?”

    李水山道:“正是。”

    山夔不做声,静看他闭眼,他随之也闭眼吞吐,从他嘴中喷出的云雾化为一道衔接上空的锁链,半会有龙卷脱下外装,奔涌而上,鸟啼入耳,飞入山中,渐有一些水流淌下,湖中倒悬的水空腾落雨,玄妙数个时辰,那正是他熟睡时光。

    三日后,滴答的雨水落入李水山的鼻梁上,再次睁开眼睛,一把木剑悬空在他身前,多了几道鲜亮的符文,鱼云雷等,他手指挑动剑柄,朝向远处发出微鸣,剑面有雷丝浮现,云雾被吸引到了剑尖,李水山轻呵道:“三纹,四纹都不够。”

    山夔醒来,吹嘴道:“此剑不凡,但缺了什么东西。你我都不是它的主人,只能给他一些浅层的东西开发出来,至于内在。我猜是五行之力,他应该还有几把剑,像是被拆分开来,当合并之时,方可成五行大道。”

    李水山心有有数,点头道:“多谢山夔兄,我今日就会离去,日后怕是再无相见之日。若是有缘,多照顾我这借用身躯的少年,他是天命之人,命运凄惨。”

    山夔笑道:“这是自然,离去吧。我若是心魔再生,我便踏离山海。”

    李水山收剑站起,俯身一拜,转而跳入云雾。

    山夔抬手对着空中点下,一道不知踪迹的力量追寻到了李水山的身影,提前点在他的身前,直接碎开一道裂缝,他一脚踏出,走入一片泛满白黄之地,灰尘掩面,有许多隐藏修为的修士眯眼看着来临的少年,嘴角纷纷洋溢轻蔑,他们似好久没见过新来之人,更对于这年轻修士有些非分之想。

    周边有十座石墩,但细致看去,正是十座祭坛。

    每一座上面坐满了人影,各个眼神严肃,似吃人一般,空气中弥漫一股由内而外的杀气,若是有一人挑事自然群起围攻,当他走进后,自然引起不少人的关注。

    一位身法矫健,身穿青袍的男子走来,他身后背着黄褐木匣子,右手五指勾连小铃铛,手背朝下,李水山警惕之心不弱,男子见他道:“道友年幼,还是转身离去,否则未到开门之日,便死于其中,可惜。”

    李水山对于他的提醒心领意会道:“多谢道友提醒,来寻宝众人哪位不是抱着必死之心?我自然不会因为困难险阻而放弃。”

    男子叹气一声扭头就走,他只想提醒一句,不会多说,不然引得周围人念叨,还以为是一伙的,那时候杀此少年时,连带上自己就不好了,李水山也能同情这男子的心情,毕竟干

    蝉道人行走修士界几百年,什么坏事险恶之事没见过,若是被这点小场面惊吓到,呵,那就不是四层之主了。

    李水山挑选一块无人的地方盘膝坐下,随即捏法吞息,干蝉道人同样与静默观察的李水山意识对话,给他传输一些修炼心法与警惕之事,先前,李水山还对于这突然占据他身躯的人有过大的警惕,如今观察更加懂得这之间的因果关系,他知晓自己的天命之躯不可轻易被人占据,这其中要承受的诅咒必将是不可承受的。

    干蝉道人借用一座大阵延延缓诅咒的蔓延趋势还有寿命,这些日子听他言谈也知道了他对于十层的渴望,这些见识对于李水山来说有无可挑剔的帮助,尽管不是自己亲手经历,但随着自己眼界的开阔,日后少走一些弯路,更主要的是,他的命运在凡尘,若是延缓绝一字的来到,一定要借助强者的力量。

    干蝉道人为四层之主,尽管被击杀未死,空有半魂,但依旧可战大多修士,他的见识与技巧可比那些老怪物,面对这些老手自然不会有任何胆怯。

    三四日已过,天空空悬的假日月,自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每天的新鲜感都集中在这此处,但李水山早已看透其中的秘密,这钥匙就在里,十座祭坛若是运转必定缺少一个契机,他们不愿意达成一个意愿,索性就僵持,那日月同升起同时落下,他们只是望着不出手。

    李水山突然站起身,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他抱拳笑道:“各位道友,大家都是前来寻宝,在此地僵持并无任何好处。想必大家都已经看出这同出的日月暗藏玄机,为何不一起出手打开祭坛呢?”

    周围传来一个苍老声音:“小友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我们这里面的规矩。”

    “十座祭坛都是有期限的,这里面含有一些奇异力量,我先占据就请后方想用此祭坛的修士出宝物交换,每日起码为一块上品灵石。至于小友说打开祭坛,呵呵,这不是破了我们寻求力量的机缘吗?我们含辛茹苦的占着,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再说里面的凶险我们都不知道,小心起见还是慢慢来。”

    李水山搞不懂他们到底所求何物,唯有他亲自感受过那股力量才知晓。

    他继续盘膝坐下,就看到有一位年老修士拿出半块晶透灵石丢在一位白发老者手中,只听他沧桑道:“半块残品上等灵石,我只给你半日时间。”

    年老修士点头坐在他让开的位置上,脸色由凝重顺变为舒爽,还略带一丝质疑,他仿佛特找不到这股力量的来源,慢慢的悬空而起,再次坐在祭坛上,这样反复了多次,依旧无果。

    等到日与月都落下,再过一会,年老修士吐纳速度变缓,摇头走下祭坛,那白发老者又一屁股拍下,笑道:“老子待了那么久也没寻求到是什么原因,你仅凭半日,肯定不够。但你要是有天生强悍的灵觉和推演之力,或许这中力量可以收入你的囊中,化为你的宝贝。这也算是一件密藏。”

第两百五十三章 烂竹

    李水山仔细听完他们之间的对话,心中有了想法,这几日又退去,后方紧随而来的修士已久没有见到人影,或许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五个场景中无法走出。

    幻境肯定会在一人走过后又恢复的,至于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许那白妖猫,人鱼,山夔都是与后续之人无关。

    李水山观察三日后,研究了天空的假日与月,似看懂了一些奇妙的东西。

    日与月同出时,天空会泛起一层雾霭,这层浅薄的云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灵气会弥散人的神智,让人有一种左右颠倒的冲动,就如看到了一件东西后又觉得它是另一件东西,迟疑不敢决定。

    这也便阻止了很多修士凭借敏锐的感觉也无法在此地大展身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修士之间的争斗往往起于一点,看似很小的一件事都能演化的极为庞大,继而走错一步,步步错。

    那些盘坐在祭坛的修士都眯眼静思,对于下方几十位修士警惕万分。

    这时,一道缝隙展开,一个年轻的身影走来,他手持一把软剑,身披红甲,扎着红丝发带,两眼如沐浴黄彩,脚步轻踏,看见众人丝毫不惊,找了一块地方盘膝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又凝聚在此年轻人身上,那位好心提醒李水山的修士又走到他的身前,抱拳一拜,结果依旧如李水山的回答一般,只好叹息回去。

    这也便让他觉得此人有些许奇怪,像是在保持祭坛周围的人数不变,加上这一位新来的年轻人,一共有三十八位,其中二十七位为年龄偏大,有些许奸邪之气;九位为青壮年,有三位穿着黄袍壮年,脸色蜡黄,像是经历一次大战后身受重伤并未恢复,但他们一齐的运功摊手运功之法,让人匪夷所思。

    中指挑动,小指弯曲,食指下倾扣衣,吐出黑气,身前有一粒丹丸游走。

    剩余的二位则是他与那青年,是新来的。

    而那祭坛上人数十分均匀,每座五人,一共五十。

    他们对于新人都有莫名的排斥,李水山自然不能多等,摸索身上一些能用的东西,从袖中抓出一些残破衣袍,零散的灰色中品低等灵石,宝器,酒等,让坐于阵法中的干蝉道人叹气一声。

    “太穷了,这样的家底子怎么行走修士界?看来我要施展我年轻时的功夫了,必须给装的满满的。哈哈,想想就有些激动。”

    李水山把伸出袖子外的右手收入袖中,握拳,嘴中念叨一些晦涩的咒语,尝试了三次后探出手掌,便出现一枚白净色灵石。

    他把袖子中一些低品灵石融入其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望着还未落下的日与月,轻起身掸掉灰尘,瘦弱的身躯撑起蓝袍显得轻巧,那刚进来的青年收剑凝视,睿智的眼神中浮现沉思之色,把发带轻松开,白耳净面微,弧形嘴角露出笑意,他似看出一些倪端。

    不过他只见李水山手握的白净色灵石,当他递给一个左边第三个干枯修士时,此人伸出满是毛发的手臂还略有迟疑,看到此灵石先是邪笑后严肃道:“小友莫非当我是白痴?这简单的白净色灵石有只有指尖大小,再说

    ,还参杂一些低等的杂质,要是我收入囊中,是不是说的憨蠢?”

    李水山可不敢这样说,直接道:“道友是不是白痴,我看不出来,这一块上好的灵石放在你身前,你若是不收我便送给别人,反正看你气息孱弱,似几年没吸收新鲜的灵气了。”

    干枯修士见他一眼就猜出自己经历,不禁打起了小算盘。

    “若是有两块我便让你盘坐到天黑。”

    李水山摇摇头。

    “只有一块,此时距离天黑只有不到两个时辰,莫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是否可以?不可以我便寻找别人。”

    剩余九个祭坛众人都暗吞口水等待,那干枯老者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咬牙答应道:“好。”

    李水山丢出白净色灵石,他便一拍祭坛起身把灵石收入袋子中,退去一边后,四处看望周围的动静。

    几十双眼睛落在李水山身上,若是他本人接受这样的注视,会紧张,但干蝉道人在这样的目光下,竟然有些自豪,渐渐的闭眼运功。

    他捏造功法的技巧更加独特,直接抬起中指对着对面的众人,头顶浮起一层热气,这月光斜射到他的脚边,日光在一旁对光,如镜面反射,就在他坐下的一瞬间绚亮不少,照射的众人眯眼。

    李水山沉静后,干蝉道人坐于阵法中猛地睁开眼睛,他感受到一股蒸腾的热浪,还有磅礴的血气,李水山丹田中的灵气在不断蒸腾后凝聚成水汽,犹如一卷风来回不定。

    他坐于的阵法有一道龙吟起。

    “祭坛下镇压不少龙气,还有一些未曾见识过的力量。怪不得他们都不愿意打开祭坛往后走,这一开必定要死一半的人,但我来到了,此路就得走,祭坛必须得开。”

    干蝉道人在阵法中抬手挥动手面,一道道符文飘起,如落叶垂下又随风舞动,他喝道:“行风阵出列,吸龙气。”

    一片如树叶的符文落于阵法地面,砰的一声碎开。

    祭坛下,龙吟起,一条白烟龙影被拽出,狠狠的丢在阵法中化为运转之力,接而就是第二条,坐在祭坛的修士都眯起眼睛望着此少年,有些惊奇,有的把手面放在阵法的石头上动心感受,随后皱眉吸气,有的更是摇头看着李水山运灵。

    一个小时后,十座祭坛都无任何震动,平静的让人发指。

    那让李水山感悟的干枯修士更是吃惊,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若是出手争夺这不是破坏了规矩?

    等日月下落,李水山睁开眼睛,抱拳一拜道:“道友,在下好了。”

    干枯修士点头回坐,李水山走回先前盘坐的地方,对视众多修士,有人开口道:“道友年轻,但对于这祭坛的掌控真是熟能生巧,不知是否来过?”

    李水山摇摇头道:“我第一次来到,说我对祭坛熟练掌控,道友可是在开玩笑?”

    有一位年老修士抿嘴后道:“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感悟能力,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李水山笑道:“在下出自小门派,不提也罢。”

    一众交谈后,李水山并未说些

    什么,他们也只是纾解自己心中的乏意,有的来到此地几十年未出去,干净清爽的脸庞变得邋遢,有人叹气未决,心中萌发杀修之心,想要走入下一步。

    夜中,那新来的青年悄悄抬步而来,轻坐在李水山身前。

    李水山扭头看他,他便递过来一葫芦酒水。

    李水山袖子一甩,也拿出一壶酒,酒盖一开,诸多修士都睁开眼睛,似吞咽口水。

    青年道:“在下道号烂竹。一修宗修士。”

    李水山微笑轻道:“在下不愿透露自己身份,多有抱歉。”

    烂竹道:“无事,要是我面对一堆老怪物,我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我主要看道友年轻与我年纪相差不大,想与你共饮几杯。”

    李水山抬起手中酒壶,示意后,他也抬起葫芦,碰撞在一起。

    “这样也好,我是恰好走入此处。要不是宗中长老帮我击开破旧阵法,我也不会乱了心思,走了错步。哎,师尊若是再见我必定要怪罪我。”

    李水山问道:“你走了错步,如何到了这里?”

    烂竹拂袖抹去嘴边酒水道:“当阵法破碎时,虚无的空中就有一道雷丝,扯住了我的衣袍,掌管传输阵法的长老击开了壁垒,我那时正好被破碎的碎片击中,雷丝也杀入我的手臂,我没有接住他丢出的绳索,被吸入裂缝中。当我看到如蓝眼的裂缝中有诸多破碎的镜片,还有一些倒下的尸骨,我便硬着头皮按照指引的方向来到。”

    李水山道:“镜片?”

    “你看到的莫非是外围的山海?”

    “此地是山海?”烂竹问道。

    “可以说是深海,也为镜面山海。”

    他咽下唾液,脸色有些惨淡道:“师尊跟我说过,山海是太北山掌管之地,无比凶险,但机缘更多。”

    李水山点点头饮下一口酒水。

    “那我想要回去,有何办法?”

    李水山望着他的面孔,轻声道:“你要想走,必定要有人带你,不然必死无疑。”

    烂竹轻叹道:“那在下与你一同前行可好?”

    李水山道:“嗯?我并不出山海,我去往的地方是更加凶险之地,你愿意?”

    烂竹握拳道:“既然来了,就搏一搏,看你修为不比我高,也敢独自前行到此地,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我与你一同还有个照应,就算是死也有个人给我收尸,待你走出山海后,去往一修宗,把我的尸体交付给我的师尊烂苦道人,我也算安心。”

    李水山见他如此一说,不觉得笑了笑道:“年轻气盛,不怕死。”

    烂竹道:“你不是?”

    李水山喝了一会,摇晃这酒壶还剩一点,就收入袖子中,闭眼休息,他觉得烂竹心性不坏,也并无别的心思,长得也算眉清目秀,若是死了也挺惋惜。

    他心中也琢磨一些开启祭坛方法,要在这几日就展开,他更想把那些想走入下一步的修士引出来,若是战斗起来,大不了把那些唯利是图的修士斩杀干净,防止生事端。

第两百五十四章 破祭祀之坛,引莫名之力

    烂竹平腹吐息,皱眉思考下一步对策。那奸猾的修士不在少数,修为不弱,比之强悍的不在少数,李水山打坐完毕,两眼观测动向,恰与烂竹对视。

    刚才捏制的灵石,也是被他看出来了倪端,就连那干枯老者吞入鼻息中,只求那杂质短息的痛快与新鲜感,并无任何在意功效,笑着留目于李水山,似还有所求。

    这里的修士收藏的灵石大多都使用完毕,少数的还拮据过日子,他们也怕有任何突变好填充自己丹田的灵气,正如一些的修士笑呵呵依附于奸猾的老者身旁,一会端茶倒水,一会递出自己凝聚的一些灵水,为的就是讨好他,有人替他撑腰。

    这一类人自然引起李水山与烂竹的厌恶,往往开战之时,首先死的就是这些人。

    李水山把袖中的点目荷叶抓出,对其轻点三下,吸入的灵气就扩大了三倍,他其实挺震惊这一类的宝贝,按照干蝉道人的经历,多数的修士都会选择一些杀人的利器,剑与刀,或许把木棒与一些趁手的兵器收下,也足以行走修行界。

    这荷叶独竖一帜,似自然的产物。

    干蝉道人曾见过与之相似的宝物,叫水墨一眼。

    那物手掌大小,柔动如水,似情爱默默,但只有黑白交织的一目,被修士运灵按在眼上可以破除梦魇,幻境,更主要的是水墨一眼又营造一梦的作用,看到的世界就是残破的。

    这件宝贝曾落在干蝉道人的手中,因为修为不足,不得已才丢弃,此物若是好好运用,必定辅助自己少走一部分弯路,但逝去的只能留为回忆。

    他收回点目荷叶,轻轻的对沉寂的魂体道:“你或许不明白为何逝去的东西很难找回。我年轻的时候也这么想过,再次展现的东西不就是自己所求的吗?而自己种植的花凋零了,那隔年新出的新花就不同,因为它不是我爱的。时间是一把好剑,能斩断你所有的错觉;时间也是一卷血风,可以吹散你的所有。”

    他不仅仅把自己经历的一部分内容沉闷说出来,更倾向于现实的骨感,尽管没有一点回答,他也是满意的点头,继续闭眼沉坐阵法上。

    烂竹望天思索,又一夜中,他轻轻诉述道:“不知道友可否知道天下有多少宗派?”

    李水山道:“若是以州为范围,除去镇守山海的太北山还有几十个宗派,大小不一,如你们一修宗就属于隐藏的古老门派。”

    烂竹问道:“我知我一修宗藏于江州境内,那太北山属于何州?”

    李水山道:“不属于任何一州。”

    烂竹苦恼道:“为何太北山如此独特,为什么不叫做太北宗?”

    李水山笑道:“你也可以这样称谓,毕竟太北山比较独特,可分为下方诸峰与山上天谴,他们所修与所追求的不同,也不愿意归于一宗,但外界还是有人认为他们是一宗的。”

    烂竹扑掉身上带来的灰尘,轻道:“那我知道道友属于何宗的了,但不知是山上修,还是山下修,嘿嘿,敢问道友姓名道号。”

    李水山咳嗽一声,道:“你可以称呼我为李道友。”

    烂竹满意笑道,李水山心中暗道:“此人修为不假,心性也不凡,日后若有相问,必定可以助小友一番。”

    李水山

    在黑夜中又捏出一块晶石,上面布满一些凌厉的锐气,此情形正被旁边的烂竹看的一清二楚,他从腰间的储物袋抓出一块紫色的灵石,上面布满蜘蛛网状纹理,小声道:“李道友不必如此坑害人家,这块上中品灵石在下可以赠予你,你再次感悟,一举破开祭坛。”

    烂竹的话似被他人听到,但他们都无动于衷。

    李水山在他开口之时,早已捏法营造一片透明的隔音之膜,但对于一些修为强大的修士无作用。

    烂竹递出灵石却被李水山拒绝道:“你先收着,你虽出自古老底蕴丰厚的门派,但身上携带的灵石也不多,后面需要此物的地方还有很多。”

    烂竹轻点头,李水山从他身上抓出一缕气息,更是拽出一丝悠悠的草茎,张嘴一吸,融入了灵石中,丢给了烂竹,起初他并不明白李水山的意思,但一看他的笑意,点头回笑。

    李水山眼睛在黑夜毫无阻塞,可以看见任何人的面容,就是过远的地方无法看清。

    他前几日已经惊叹过,但此时还不是自觉地念想道:“此目乃是半仙之目,天生的天师之姿,但他走到了修士界,怕是有一劫在凡尘。这一劫难极难度过,若是逆天破解,必定惊耀千古。”

    “可天命之人与跟随天命之人的修士又能有多少存活下来呢?”

    他怅惘道:“这就是一个选择。”

    隔日,日与月齐聚一堂,更加焦亮,被此等灼日烧人,干裂皮肤,葫芦中的水都喝尽,坐于此地几十年的修士都具备强烈的求生**,还有坚韧的耐力,用手搓揉空中漂浮的风,可以凝聚少许灵水,这也算是一种好方法。

    每过几日就会出现一次狂热的日,把所有坐于祭坛上的修士烧的两眼发昏,烂竹找准时机起身走去,他去的那人,也正是昨日李水山寻的干枯修士。

    他看着矫健步伐青年走来,摊开手中的灵石,他露出饥渴,又看了看他刚才坐于的空地,笑嘻嘻的接下道:“小友有些意思,这块灵石看起来不错,我就多让你坐一会,一直到黑夜可好?”

    烂竹点点头,干枯老者一下祭坛,他看着那滚烫的石面,点指触摸,猛地收手叹息,皱眉回首,似在思考又在彷徨,随后抱拳道:“道友,这祭坛如此热,让我如何坐?”

    干枯道人邪笑道:“小友将就一下,每过几日就会有一次热阳,你正好赶上,你与我交换的灵石我可不退。”

    烂竹一脸无奈,似吃了大亏,周围众多修士心中暗笑,从未见过如此单纯的小修士,而他抱拳一拜,对着李水山道:“道友可想要,我送与你了。”

    李水山平静的面孔露出笑意,急忙起身攥住他的手掌道:“多谢道友好意...我要了。”

    李水山飞到那空缺的祭坛上,一屁股拍下,继而睁大了眼睛,笑的周围众人眯起了眼,其实他早已凭借一些小术法破解了热,把这股力量转移到了周身的蓝袍上。

    阵法中的干蝉道人抬手按下,九角亮了其三,猛地吸气祭坛下的龙气,这一刻,所有坐于祭坛上的修士还沉心于刚才一幕的嗤笑,但当阵法第四角亮起时,他们纷纷察觉到,眼神骤变。

    这一次的吸取,过于强烈。

    所有人的眼光都在寻找出处,最后

    都看着还在扭捏的李水山。

    李水山睁大眼睛看着众多双眼睛,露出一丝疑问,有人吼道:“是谁取了那么多龙气?”

    整个祭坛上拔剑气息肃穆,所有的修士都四处考量,直到干蝉道人在阵法中再次打开第五角,整个祭坛开始震动,李水山脸色突变,笑道:“你们中是否有人愿意走去下一步?”

    有一部分人泛起沉思,大部分人还是咬牙狠道:“是你?”

    李水山袖子一甩,丢出一把入鞘的剑悬在身前,他平静道:“我觉得有些人不愿意打开祭坛,有的人是因为压迫与贪婪,这些好处都拿几十年了,你们一些人都不想反抗?”

    有人率先出手,是一位手持轻剑的白髯老者,他破旧的衣袍上点下四个指印,似是一个门派的符号,身前朦胧的血气化为一指头,他叫道:“道友年幼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我取走你的脑袋,日后悬挂在山海外,让你师尊取走。”

    李水山似醉笑道:“大话而已。”

    白髯老者身前的一指到,李水山并未起身,轻点空中,直接碾碎。

    他手中的轻剑左右丢动,随着扣剑手掌拉伸,如青蛇一般吐嘴睁眼,清风入袖,他神清气爽,可惜对战之人为藏有另一人的少年。他眼一对视,咬牙皱眉,似发现不可饶恕之事。李水山可不给予任何迟缓,伸出右手握住剑鞘,刹那拔出,后方风气逆转,剑鞘之风喷涌龙吟冲天,只听一字:“死。”

    此为鬼术拔剑另一幕。

    白髯老者断剑喷血,死。

    众多修士倒吸一口气。

    烂竹眼皮微跳,正被此情此景震撼,他真看不出与之并无太多差别少年竟然有如此实力,更加让他醒目的是,无情。

    他杀人并不会眨眼。

    这看似来与他年龄并不相符。

    李水山收剑入鞘,轻道:“各位可以做决定。”

    他抬手按在祭坛上,一股白烟蒙起,祭坛碎裂,无数的石块落到空白之处,一道空前的龙吟喷出,直奔修士,那些盘坐祭坛上修士眯眼跳起,有的在怒骂,下一刻就被一位以手为剑的老者砍下脖子,笑傲道:“你早该死。”

    混乱已至。

    李水山起身飞去,祭坛中冒出陌生气息,那探测过的力量正属于此物,但惊诧众人的眼眸后纷纷退去,它所到之处,所有人必死,残骸落骨,衣袍散灰,刀剑撕碎,捏法逃走的修士都在谩骂李水山的无耻。

    修士之争正是如此,干蝉道人手头杀的人可不算少,此次要不是借助少年的身躯,早就杀个一空,谁来?一剑成空,五彩正好吸收养料,四层的花朵才可以盛开的更加茂盛,生灵借力成长,这对于四层之物多好?

    干蝉道人不会那么做了,他无法掌控四层的生死,这一次便完全决断他与其中的关联,日后把手中一些因果散尽,以后山海再无寻找干蝉感觉的老者,剩下的只有陪他最后一路的少年,他也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曾送给将参与争夺的少年,让他可以承担诸多修士的力量去争夺天运,去寻找前行的道路。

    烂竹拔剑也杀,他并未施展所有修为,但对老朽的修士还是颇具杀意,他两眼凝重,施展的术法与他人风格迥异,一边又在躲避那股力量。

第两百五十五章 世外桃源(1)

    这股力量横冲直撞,无数修士眨眼成了一具尸骸,后方的男子猛地逃窜,捏碎身前一块玉佩,化为一个青色盾牌,接而断绝所有的虚空,周围灵气被压成水渍,白雨挥洒,听到一声凄惨的嘶吼,他的手臂直接被吞噬,青筋布满他的脸面,如蚂蚁撕咬。

    他咬牙道:“该死。”

    他身前的青色盾牌直接被遁穿,那后方的一些年老修士纷纷怒眉,似要吞了破开祭坛的李水山。

    转眼,那股力量吞噬了一半的修士,后来挣扎留下的人各个都是实力强悍,手中的法宝不在少数,李水山猛地起身,对着眼前的干枯老者一指,围绕的杀气瞬间暴起,他的双目瞬间不满血丝,而后成为可以滴下鲜血的血球。

    干枯老者一惊,纷纷退后,抬起手掌对轰而去,但迎来的是断臂的嘶吼。

    祭坛全部的力量都走出,李水山叫道:“烂竹,走。”

    他的声音落入烂竹的耳中,迈开脚步就踏离,当走入祭坛中时,龙吟声四起,似在抵挡来者,李水山一甩袖子,抓住逆鳞童子剑,迅速拔剑出鞘,龙声被吸入剑鞘内,无声似有声,那空悠的嘶鸣,惊人血脉。

    这眼前的景致似声律,那一卷青皮,夹杂无数的白衣苏娟,一个坐于其上的老者睁开眉目,他似早已蹲守此地许久,不知来人几个,何人来?他鼻子如钩,卷发垂髫纷纷,下巴尖平,满意笑道:“来者第五十一波。”

    他并无任何杀意,露出一抹慈祥的韵味。

    身后露出六个小娃娃,圆脑胖鼻,轻声道:“我知道你,你是谁嘞?”

    他们揉了揉脑袋,想不起来。

    老者眉宇飞扬,小嘴道:“想当年,我也见过如你一般有杀气的人,可惜啊,都死在里面,灰尘土扬,掩埋了头颅,剩下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你知道那些在我面前说大话的人到最后都咋样了,哎,都死了。所以你,不要跟我多说话,我一听都以为你在说大话。”

    李水山还未说话,收起逆鳞童子剑,小声道:“前辈为何这样说?”

    老者喝道:“你竟然用这种语气为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以万中无一,惊诧万古的尊者,那些看似板正,穿着耀眼的金甲,披着羊皮的狼而已。我咳嗽一声,他们都乖乖的走到我身前,卑恭叩首吼出我的真名,一个是六娃祖宗,一个是古仙。”

    “知道仙吗?知道什么是仙吗?”

    “你们这些披着道服就以为自己是不得了的仙人,在凡人面前耀武扬威,可在天,在我面前就是一张纸,我想让你写什么,你就得写什么,我让你怎么被点燃,你就得怎么烧起。呵呵,想当年,我一拳打碎虚空,一拳击垮半个星球,对就是抬头望到的星星。”

    “咦,可能没有,不过你们走出山海必定能看到,知道那上面的无数星星吗?那里面有一个就是我的家,那个最大最耀眼的就是被我点燃的,我让他亮,它就亮,我让它灰就得灰,怕什么。”

    李水山吸口气,准备离去,烂竹眨眼目视,哀声要走。

    老者大声叫道:“道友请留步。”

    李水山停下脚步。

    “道友可知道此地是何地?”

    “道友可知道你脚下踩的是何东西?”

    “道友可知道你身中血煞,命不久矣?”

    “道友可知见我不拜,必死无疑?”

    李水山再次抬起脚步,老者咬牙吸气道:“你可知这山里有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

    烂竹与他一起离去,直奔这黑暗之处,这里有无数的山鬼嘶吼,声声凄凉,更有甚者慢悠悠的载着小舟而来,他似在里面巡游了几十年,烂竹从袖中抓出一柄木棍,轻轻一擦,燃烧了火焰。这才看清这死者的样貌,是一位穷破书生,手中还捧着一本史书。

    翻开的那一页著述,写着有一个通往山野的道路上,拨开长满桃花的林子,顺着小溪走进,这里便是另一幅景致,若是运气好,可以看见世外桃源,那里有侠然自居的野客,还有一些脱离世俗的平民,他们自给自足的生活十分美满,牛羊,溪流,稻田,水瓜,草房子,青石等。

    写满了楷字的墙壁上,正是迎接一些来临者的贺语,一面清平一面侠然,更有明道:来临者,都是有缘人,这山中的瓜果可以摘下享用,那好客的民众会挽手邀请你来饮酒做食,当牛羊笑嘴,捉鸡宰杀鸭鹅,一些青色的湖水都可以灌入你的葫芦中,小心的吞下肚皮,解乏润肺。好客之人必定处于此地,此地必定都是好客之人,酒足饭饱,以礼相待,他们送你离开,但日后不允许对外人说起。

    有一位身穿青衣的道士,他喜爱巡游四海,走过的山脉数不胜数,他在一次机缘巧合中踏入一道冒着霞光的裂缝中,他挺胸拍腹走去其中,看到隐秘之地,酒足饭饱后走出,日后又带一位道人前来,结果走入之地为鬼山,大鬼杀之入嘴。

    我写此篇,必定警示各位寻求云游的道人与侠者,不一定第一次走入之地就是世外桃源,或许是鬼山。

    李水山看完后,轻喃道:“此书生运气不好,走入的地方是鬼山,也有可能是他走入了世外桃源后又走入了鬼山,这山中有鬼,自然不是一种可以言谈之物,不仅是凶煞,更主要是充满了不知。”

    “我也曾走入一次窄小的鬼山,但见到的鬼王对我斜视一笑,并无多大的杀意。我更觉得那时一个修士,可以称之为鬼修。”

    “我只停留了一息就走出,其内暗藏的力量足以抹杀道化境的修士。”

    他怅惘的望着周围的漆黑,无数的野鬼小声道:“你来了、”

    李水山轻声问道:“你是谁?”

    野鬼回答道:“我是你回忆里的那个人?”

    李水山又问道:“既然是我回忆里的那个人,为何不敢望望我?”

    野鬼沙哑道:“我一直都在看你,你是你周围的黑夜,你的存在就是入了黑夜,并不要寻求解

    脱,你曾经来过,今日再来,必定让你见识一次世外桃源,然后送你归西。”

    烂竹也听到此话,打了个冷颤。

    李水山哼笑道:“那就让我一见。”

    野鬼道:“往前走,不要回头。”

    李水山与烂竹飞去,不过半会,就看到一处亮光,有一个细小的裂缝,当他们俩来到后,骤然撕开,一个布满亮光的小通道落在他们身前,通道两边载满了桃树,烂竹吞下口水,继续前行,这里面悠悠的传来鸟鸣,一道明光落入眼眸中,轻轻抬眼,一只蝴蝶落在他的肩上。

    烂竹惊奇道:“此地,真的可称呼为世外桃源。”

    李水山并没多言语,轻轻走过。

    这里正是书生那本书写道的场景,迎面走来一位男子,他身穿粗布麻衣,身上看着一个扁担,像是在这里取水。葡萄架子下正有一个两臂宽的水井,轻盈的水波被落下的小青虫点起。

    粗布麻衣男子问道:“你们是外界来人?”

    李水山与烂竹尊敬道:“正是。”

    粗布麻衣男子拉着李水山的左手道:“好久没有见到外界之人了,来来,快去我家,我备上好酒好菜,杀鸡宰羊,必定让你满意。”

    李水山笑道:“真是麻烦了。”

    粗布麻衣男子笑道:“不麻烦不麻烦,你能来我这里做客就是我的荣幸。上一次来临的书生,他给与我一大卷书籍,我还没有读透,看来是年代久远,有些字体都变了。”

    李水山笑道:“哦?”

    粗布麻衣男子道:“我们去家中细说。”

    他拉着俩人走入村庄中,里面有几十家农户都泛起了笑容,像是在盛情迎接,不适的点了一些水珠洒在他俩身上,似一种仪式。

    这条踏在脚下的小路有些泥泞,沾湿了脚底,有一些不足十岁的孩童笑嘻嘻扭着脑袋看着来客,他们穿着朴素,有的抹的脏乱,手中捧着瓜瓢,里面盛饭鲜活的牛奶,满嘴的牛奶痕迹印在鼻息下,一手扣着周围的栅栏。

    待到了粗布麻衣男子家中,打开了栅栏,就有一个蹦跳的小女孩跑出,她递出一枚青果子,送到了男子嘴巴中,迎来嗯嗯的夸赞声,女孩细听粗布麻衣男子说后方的客人,她便尊敬低下头鞠了一躬,李水山与烂竹也不好意思,便轻笑低头抱拳回礼,男子入屋,她说道:“客人随我去饮酒处,那里有爹爹珍藏在地下的老酒,味道极其醇厚,就是站在门前就可以嗅到味道。咋样?”

    李水山嗅气后,真的有一丝味道,但干蝉道人并无任何奇怪,笑道:“酒很浓,你爹爹珍藏的酒水不错。”

    女孩带他们来到后,都坐下道:“爹爹去给你们准备饭菜,我给你们倒上一小碗酒水,你们先尝尝鲜,后面你与爹爹细细品尝。”

    她拽出一壶酒,轻倒在两个酒碗中,酒香四溢,烂竹两眼惊奇,看的出他是一位对酒有深入研究的人,她端起酒碗就在鼻子尖嗅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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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云:世间万物,皆有道,皆可为道,皆不同道。道是一个葫芦,倒出来的是人生,拿起的是命运,喝下的是成长。不见来客,见水中长流,生生不息。(群号:954723320)见一风雪少年,行侠仗义,破天行命,苦笑言: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何以为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何以为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何以为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