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 万物如似静止
雨停,荷叶塘溢出流水,有一座悬空的枯木木桥坐于水面,极适合垂鱼,李水山站于其上,气息沉静,宛若清幽境的观景游人,望着水面弹跳的鱼吐清水,腮红青鳞的细条鱼儿聚集一群,咬着前方鱼儿的尾巴,游来游去,他后悔在木屋丢下荷叶,正又下手摘临岸的一株。
手悬停。
那荷叶正中睁开一个圆滚滚的青瞳。
它好奇的盯视眼前的少年,青瞳丝纹,若闪雷劈打下的纹痕,眨眼后,深幽的流动草花合映,碎镜破水,折光而返,引得他不忍心下手折断荷茎,挥袖坐回木桥,望着荷叶滑落的雨水,脑中诗句绕,‘河塘水中叶,叶中若人眼。眼痕奇异色,不忍折风华。’哀声后,悲凉道:“人生若只是相见,随后生死不定,这便是修吗?”
无人的地方,他翻找一空,找出了那本袖子中那本标识《破乱混》的书,脑中无想法,手笔无力,才想懂,此是需要自己作答,他闭眼思考,水滴滑落百余次,睁眼的荷叶借风摆动数十次,只为看那少年。何为破?人生只为相见,人生就是寻求解答的过程。若是破,必定破开的是自己的修为,破解人生难题,破风,破意,破心等。
但他似曾相识,记得那书中必定写了字体,只不过忘记。
这书写的人是谁?是谁递给他?他忘记了好多回忆,淡忘的还有那些摆布的风雨,他望去破庙中呼声道:“书签,此地是可否有风雪寒冰?”
黄朽书签拽出一道影子,停歇后道:“无,人心中自冷,何须机体的寒风侵蚀?我教你一些简单的术法,可以营造雪景。”
李水山点头后,黄朽书签打在他的后脑勺,闭眼见干薄衣,冷风兜进胸腔,白耳垂下,干裂的嘴褪皮,如面对冰海,北风袭来,轻放手臂后,一语环绕,“心冷,念心即可,一尺寒冰,三寸冰心。有容一水,落雨固凝,北风卷地,侵皮彻骨。游蛇眠息,水庙破乞,窄弱柔枯。”
他抬起手指在阴空默写下一山,一湖,小镇,垂鸟,破屋,一桥,黄狗,老榆树,少年,饮酒女,瘦男,猛汉,封烟,打铁等,手指一顿,静默良久,哀声一语:“六月天。”长语空衔接,抬手在空中写的字体就杂乱了些,如似风草,卷倒又起,起了栽跟头的感觉,划落起伏后又道:“破为何?似一盏明灯指引方向,一铺地上的布匹,割破一道细缝让灯火与水流渗透而下。心境的杂乱,有时候就需要破,破开的就是自己成长。身居黑暗,不应迷失在黑暗中。”
他睁开眼眸,翻开一面空白纸张,用手去写,印痕为墨,指头为笔,念心后呼出大气。
“破,若为谜题,一石过于顽皮。但将其论述意思,一为完整之物受损不具全实姿态,方且作为两半之石,断臂之袖,烂果实,残旧庙宇,磨损铜钱,坡脚,断根植株等,二为破除之意,易见,抬手斩风,砸
人,摔碎罐子,皆是,而不实之物,坏习惯的消散,思想的凝结,入心之后,化为一空....”
他恍然大悟,从游走开始,一切的结果都是注定,而如今破除的东西,就是自己的胆怯与修为的束缚,他不知此书著述之人是否写过什么大语?难道一有缘人的身份赠予自己?
小息一会,从袖子中抓出那白透的石头,望着远景,心中有些激扬,捏下,喃喃道:“烛火英灵赐予的灵韵之石,如今我心中有感,是否能破修为?”
白透小石头化为烟柳,入到他的鼻中,吸入后眼中的世界大变,望去的小溪中源头在何处?在一宽若碗口不停喷涌的泉眼中。荷叶的眼眸器官,荷茎如何?一点点蔓延的雷影,水纹,平如纸面,那荷茎点小卷动的细丝,传递信息而去,由上到下,青瞳一眨,水波翻动。鱼儿?骨架清晰,牙尖胖头,细尾柔水。那跑来的胖娃何样?无骨,硬石为身,脑袋有圆石,冒出软细的毛发,触须,控制它。
一滴水落下,入耳,回荡悠久。
点动的水纹,几个呼吸才流动一圈。
一个不足指甲大的小虫,翅膀挥舞如奔雷,行速恍若推车的老人。
李水山吐出一口大气。
一息未过。
他静看黄朽书签,道:“万物如似静止。”
黄朽书签道:“灵韵之石,乃是死物的凝结,可供感悟之用。我先前见主人用绣锦木盒包了几个指甲盖大小的石头,与此物相似,一吸成烟,入鼻如似幻境,见万物如蜗牛爬石。”
李水山打坐待雨又落下,凝结灵蛇在手臂缠绕,吓的胖娃跑回破庙,抱在一起,坐在布垫上吸气运法,老疯子传授的技法,在心中回想一遍,拔起要木剑操练,知道疲惫,那几个胖娃竟然在一个木桶中倒满水,下方点火,撒上黄花百草,如似汤药,推搡着他泡浴。
在一漏风破布后,退衣浸入,哎声舒坦,黄朽书签坦言:“你修为为凝敝中期,后期仅为一步之遥。不过,我见过一位觉醒的天命之人,手持一柄绣花宝刀,一夜从凝敝小境踏入摄心坐山,巡游四海,到了我休息的山府还尊敬的给我拜谢,似说,我黄朽之意对他感悟有用,坐了一夜,无言中退去。”
“你为何如此薄弱?弱不经风?”
李水山摇摇头,道:“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泡完起身,神清气爽,胖娃则一个劲的点头唧唧,似乎在回忆自己的主人,让李水山悲怜之心多发,想要把他们都带走,几日内,按照黄朽书签的指引,他先后按压自己的气息,如何运气施展术法,把桃木剑的一寸剑芒扩大到四五寸,灵蛇虽石老疯子独创的引灵术,但异曲同工,与它化作的一株小榆树人影战斗一会,才知晓如今的少年,是如此脆弱。
有一日,一道强烈的气息
掠过,他紧闭呼吸,生怕被发现,暗自叹息,不知花土道人为何寻他,必定是为了他的师尊,而他唯有强破自己修为,在强者身前有小战,逃离的资本,这才不会成为累赘,再说,山海危机四伏,不知啥时候就落为妖物的口粮。
闭眼睡了。
梦中无面佛伸手拂过他的面颊,吸了他身上的霉运,似在祈求何物?当他回手抹去,直接略过,毫无影响,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无面佛面上有五官。为李水山。他微笑道:“在下一耳佛,借你眼鼻嘴一用,我开口说话只为告诉你,我愿意收你为徒,教授你修行大道。专注一点,成为一心一用之人,境界皆是虚妄。我一指可以定乾坤,耳听八方,万界渺小影子都可呈现,心中有眼鼻口,行于动之中。你可愿意?”
李水山惊叹一声,道:“真有万界?”
无面佛笑道:“万界是耳中世界,你聆听就可感受,你亲手接触的一草一木皆是虚无,乃**所化,我的心可以感化你,让你见到真的世界。你可愿意?”
李水山双眼有些迷茫,哧,一个狐尾毛燃烧,顿然烧了幻境的皮,破开了无面佛真正面孔,五官扭曲,五手三脚,垂落下的口津若毒水,妖气完露,颤抖道:“不知好歹!”
黄朽书签第一个察觉到,化为一株小榆树人影,手持书签对着空中扎下,嘴中骂道:“什么妖魔鬼怪?”
书签扎入的不是空气,而是无面佛本身的虚幻之影,刺啦一声,雕像破碎,露出一个妖气十足的人躯,他五手持小轻剑,白刀,铁棍,长矛,两脚着地,一脚短小如一寸,就要杀去那坐在木垫上的少年,李水山猛地睁眼,一拍衣袖,身后的桃木剑由几寸骤然扩大,灵蛇从袖中爬出,吐出灵气,剑锋一抽,剑光飞奔而去。
五手三脚的妖物哀嚎一声,剑光斩断他一腿,一寸的小脚瞬间替换,如人后退到了桌旁,嘴中求饶道:“少侠饶命,在下只是求一口饭吃,不想害人。”
李水山拉剑要再斩,此妖气息薄弱,跪地求饶,黄朽书签笑道:“若不是破庙的散修离去,你早就就化为灰尘,你说,你是怎么化妖的?”
五手三脚的妖物叩首道:“我原先是生活在此岛的小怪,因为偷吃了一粒稻谷,被女修发现,给我训斥一番,把我关在那榆树的木牌上看管良田,说,若是有妖鸟害虫吃了一粒,就把我砍了。有一次,妖鸟没有吞粮食而是把我从树上扯下来,带到了破庙,扔给了学会妖法的鼠妖,供他吸食。没过几日,大风席卷,此地有大战,鼠妖不幸死了,我趁机逃出,谁知,四周无人,一片狼藉,唯有那破了大洞的雕像。我跑到里面吸收香油之气,渐妖气成型,后来我爽当把洞口堵死,在里面学一本名为《佛身》的术法,拼凑人身。哎,是我贪心,该死!”
李水山收剑,哦一声,饶有兴趣的看着。
第两百一十二章 香火油灯
坍塌的无面雕像,飘出一个燃烧青光的油灯,灯芯卷纸而成,柔风摆动,想要逃窜,黄朽书签哼然飞去,人影伸掌紧握,嘴中呼道:“藏生,抓住它,油灯之火可是上等补品!”
李水山翻过身,跳跃出去,灵蛇盘绕,吐出冰冷寒气瘦手抓去,油灯有灵,似顽皮幼儿,吞吐一道青蓝火气,刺痛他的手掌,再次一握拳打了它翻回,油灯撞到后墙,啪嗒一声坠地,李水山手中的桃木剑主动飞近,挑着它放在剑面,幻化一位秀巧,白暂女子,抬起手袖挡住自己羞涩面容,嘴中突出油灯之气,似在求饶。
黄朽书签道:“百年油灯,十几岁少女初成人。 ”
“难怪我进入此地就有油灯香火之气。千年前开山留人,散修入内,留有揽收不尽的传承。他们拜祭仙灵又香火燃灯,用以延续寿命,一年换一天。此等油灯未停,吸收的是先前女修的气运,祸害后人。但也巧,便宜了那妖,几年就有念,数十年拼揍身躯,再给数百年,怕是有一方妖岛之王的趋势。”
李水山翻看那本《佛身》,其内斑驳的字体,难以琢磨,细研费人脑,若是耐力不够,容易浅薄陷入歧途,看的深,一不小心,挥去自身,难以自拔,轻放在桌子上,李水山望了一眼女子,一脸平静,他叹气道:“在下无意侵犯,油灯之火的秘密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对我来说,若是可以提升境界的好物,愿意交换。”
油灯火下的女子文雅有礼,扎盘黑秀发,说话无声,带着油灯落在桌子上,火落木面,燃气字体。
“有礼。我神志早开,追寻点火之人几十年,弃我远去。我痛苦无泪,奈何在灯火燃尽之时,一红发女子以血液喂养,选粮草生机,弱枯木岁月,妖为引,水为道,入我火焰赤练。谁知,杀机又临,女子也远去,我丢失主灯之火,烧尽此小妖的肉身,它最后一缕残魂收进无面佛,传承香火气。机缘巧合,它生成神智,重组人身,因为心念多手多脚,妖气未泯,如此。”
五手三脚的妖物跪地点头,可怜道:“正是。”
李水山盘膝坐下,不再追问。
黄朽书签如榆树坐下,反问道:“何时为人?”
五手三脚妖物尊敬道:“十年前。”
李水山问道:“那妖为人,你研习《佛身》多深?”
它回答道:“我三年化神念,阔然开朗,可以见万物灵气,香火之气萦绕《佛身》书录,一面为尊,一面为杀,若以佛为念,需杀妖杀邪,可本性为妖,我不会做。其内有一句话:水中有龙,天中有凤,龙为万物造化,蛇头,鹿角,鳄爪,鱼鳞等,取其精华,去其不足,可以为尊。行程,为杀。”
他又言:“深不够深,浅入三寸。神,念,体,各一寸。”
黄朽书签轻咦一声,赞道:“妖有此等觉悟,算是少见。”
油灯幻化的女子,站在身前,掩
面害羞,在桌子上写下几十字,字字板正,“公子所需香火,我可以供给,但需要提供妖力。香火有三用,一,延年益寿,二,指引方向,三,追寻修为至极。你若选,只可为一。”
李水山沉默后,微点头,道:“妖力,是否为妖魂,妖念?”
女子写下,“是,也不全是。妖魂为我炼化妖力的主要之物,妖念不易存储,不要也罢,修为越高之魂,越好。取一点油火,点在手心,妖身死,点在空中,可收入其内。”
李水山唤出桃木剑,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抓着断了一腿的妖物,话一名,为偷香妖,笑问何处有妖,它神色紧张,严谨回答几里外小荒岛,但妖物也分好坏,若是好妖不杀,坏妖则要收了魂。偷香妖透过一水波,洗净脸皮,露出油腻的肉脸,似偷吃喝的懒汉子,妖气若隐若现。
现身之时,望见千丈岛屿,上面妖物坐于地上分食,食物腥臭味卷入风中。长嘴鱼,白鸟,一大尸骸分散周身,它们眼中有一点木屑,在如水的眼中浮动,手脚轻盈,起身之时,有一股血气蒸腾,它们嘴巴内咀嚼声咔咔随风,饱食满足后,手握石刀,游荡左右。
偷香妖小声道:“按照时令,水伐妖每日饱餐后,都会寻觅礁石,到海中杀妖龙。它们以饮龙血为尊。还未开智的妖龙,顿涩不灵,痴呆的很,但血肉鲜甜充饥甚好!我们且等一会。”
李水山与偷香妖坐在隔岸碎石岛边,铺开一层干草,坐在圆滚大石头上,静待那十几个水伐妖饱餐后,眼神中充觅惊涩,嘀咕几句,转身拿刀,呼啊呼啊几声后,站在一编制的竹筏上,青松的芦竹平放在屁股下,十几根手臂粗的竹浮力充沛,几妖分三四个竹筏,前后站立,扣着对方。
呼啊呼啊,它们毫无畏惧,直奔海中。
灰暗的天,阴雨常有,此地一卷风在岛屿的小山兜了大圈子,笑嘻嘻的往回游走,落下之后,湿润海上的鱼,它们欣喜的跳跃海面,大胆的在竹筏旁游荡。呵,其上的妖可不在意,饱了就不贪恋你这小鱼儿,他要杀了你的老祖宗,杀你呼唤你庇佑,杀了你被欺凌的妖龙。
雨砸落,啪啪的打着它们裸袒的身躯,眼中的水晃起伏,定格在一处,那体魄稍强壮的妖跳下水,等待一会,冒了水泡,一个丑陋的妖龙头探出,黑胡须颤抖扭动,顺水游走,一柄石刀锋芒落下,斩杀血肉,在嘴巴中舔食,笑意追去。它们在雨中淋的毛发低垂,望着下水的妖吼声野蛮,蛮力充沛,下水后一刀掉肉,无落空,似在传授技法。
雨越来越大,渐埋没妖影,龙惨叫之声回荡不远,就被拽了上来,此妖挎着腿,坐在龙身上,石刀拍在血肉下,呜啊一声,抬着龙须跃出水面,眼中漂浮的木渣入睡看的极清,无啊呜啊几句,竹筏上的妖回应,呜啊呜啊,甚是欢畅。
抬着龙肉上竹筏,缓慢飘回,李水山盘坐在石块上,看不清妖影,皱起眉头问道:
“偷香妖,可以了吧?”
偷香妖抬着一个宽大的枝叶,顶着他的头顶,琢磨一会,回道:“稍等一会,此妖怕是运不走龙残躯。”
“为何?”李水山瞪眼问他。
“我虽然经常躲在雕像内,但偶尔出来觅食,也总结一些规律。似狂雨,这周围必定有水龙吞海,吐息移动百里;似细雨,必定母龙吞水,产子下龙。这雨循序渐进,抓住的妖龙薄弱,若在护母。那公水龙察觉到了,不出半个时辰就能来到,不过妖雨有邪气,沾染他的气味,他边千里可寻你。”
李水山惊叹道:“真是小瞧你,难怪那黄朽书签说你少见!”
偷香妖不好意思的笑道:“可耻可耻!我只是读了浅书,偷学了人的习性,人语表达,思考方式等,唯独躯体不够,再加上我无法屏蔽妖气,永远不会为妖,就算成,少说百年起。”
李水山内心赞赏偷香妖思考的方式,聪明激灵,但人与妖的间隔之大,不仅仅是**,更主要是心理,待他明白之时,方才晓得。
海面水花翻腾,斜挂的妖龙身半浸在水中,引来牙尖鼻灵的鱼儿吞咬,尝味可口,如蜂窝聚集,一大风浪拍过,龙身带着竹筏侧翻,剩余两个竹筏上的妖族异眼望去,抖颤,急忙救上,待一龙头探水,冒出两只白芒双目,尖嘴青黄角,鼻息喷水,眼孔皱缩,吼,风浪后撤。
下水杀龙之妖,眼神平淡呜啊似催促离去,独自跳跃到翻过的竹筏上,手持一柄石刀,要再战,可此妖一来,带风雨落下,绕他手臂的毛发,微长,呜啊一声跳上龙身,入水甩动,水花如细弯。
两竹筏妖逃离,直奔岛屿。
水伐妖,擅长水性,爱雨,善用一柄磨尖石刀,锐利可破抱臂大树,蛮力十足,双眼有妖异,一木渣在水中可见万物,眼中有水,内外压力一致,不会迷糊,灰暗之景内,如龙吸水,自由快活。
因此,战伐之争,那水龙水性更佳,蹦起入海,转头撕咬,被它石刀猛刺入嘴,切掉一颗牙齿,一手顶上下颚合力,呜啊撑起,蛮力惊人,一石刀如斩鱼,切龙舌丢入海中,与之搏斗数个时辰,待天色隐密,数整齐树干飘落其外,才见到两妖跳出,残喘厮杀。
李水山拽着偷香妖飞跃到海面一端,想收妖龙之魂,不过战况为果,不敢轻举妄动,再待数个数个时辰,雨龙累虚坠海,水伐妖咧大嘴挑起胡须切断,以示炫耀,正要切开肚腹,见一少年飞临,抬起右手中指,对妖龙身躯点下,一小火气挣起,收一面虚幻之影,由大即小,笑意拜谢。
此妖看不懂人族拜拳之意,但偷香妖妖气微露,似在试探。
它切开肚腹,取一黑红心脏,后方几竹筏停,纷纷吼叫以示此妖威武。
李水山眨眼退空,只见他手持石刀,有意吼叫,阻止离去,回首远看,似在指引。
第两百一十三章 点指收魂
竹筏牵走两龙,除那指引之妖,其余水伐妖怒意不平,警惕意味极强,似略想起何种事,那偷香妖急忙道:“我粗回忆一番,在数月前,这里还有一批泼辣的修士,手持大刀,榔头,还有针线等杀器,屠了他一部分妖,似乎因为他们看上了杀得龙头。两方不让,出手杀之。”
此妖收好龙心,呼唤跑走。
李水山点头,紧跟妖而去,警惕也高。
偷香妖迟疑一会,早已化为双手双脚的它,与人无异。
此妖停在一个三四丈的兽骨旁,几十根肋骨燃烧绿火,摇曳未停,周围几丈土地都化为黑土,一个个扭动的白虫露出尖锐的白牙,咔咔的吞骨。
对于眼前的一幕,他早已不惊骇,一路走过来,风云变故,烟雨都是一掠而过,唯有紧握自己才能在乱流中有一保之力。他不想再依靠别人,尝试,才是一个最好的方式,不必弱而胆小,这样只会在师尊嘱咐的残酷修行中跪下,再也爬不起。
当有实力之后,才可以念回往,念各种烟雨,否则,就缥缈的如一卷云,他不是悠哉的农家种田人,亦不是老翁,是追仙人。
李水山望着此妖眨动的眼睛,抬手示意,意取骨,但骨内与旁扭动的白虫,各个凶煞,对于几人浅影落地,遮蔽它们寸小的身躯,抬起锋利的牙齿,嘶嘶咬空,以示驱离。
偷香妖咬牙轻言:“吞骨白虫,凶煞的很!小鼻嗅觉敏锐,弹跳之力凶狠,可以装起喂养,妖肉骨可供,你是否需要?”
李水山观望一会,开口道:“取之可难?”
偷香妖回想后,道:“我先前见过一位道人来取,用数百片竹叶包裹,成一葫芦状,撒上尿液,当它弹起之时,捏之头后骨,一下即泯灭煞气,丢入竹叶中,它就极为安静。”
“此水伐妖,想要这燃烧绿火的白骨,似那老龙死去后,被其他妖龙吞入肚中的尸骨。它们发现后,开肠破肚才发现无法躲避吞骨虫,伤及身躯”,偷香妖话语还未说话,它伸出四指的手掌,上面黑毛浓密,在最粗壮的手指上发现了一寸多的伤口,煞气袭扰,黑意不散。
李水山默默点头,道:“取。”
偷香妖与之寻找到一片茂密的翠竹林,里面挂满了浓稠散乱的蜘蛛网,外围的竹叶窄小,宽若一指节长,再往深处去,半指长,一指长豁然多了,脚步刚踏进松软的泥土上,一个穿着破烂衣装的女子跳了出来,手持一柄竹剑,对他狠砍,李水山警惕颇高,退后几步,拉出桃木剑,皱眉思索。
目观女子眼神白透,一脸苍白色,四肢软弱无力,头顶悬挂白丝,直达竹群顶端,衣装散乱中隐约露透白液,持剑威力不小。
竹剑为五节,稍纵而逝,每一节有黄意流露,女子开口道:“小女子很冷,公子可否给予一件薄衣?”
李水山盯视许久,从袖子中摸索出一件不知何时放入的衣袍,微笑问道:“女子来自何处?为何
在这孤岛停留,不归于人群聚集之处?”
女子换上衣袍,有名有姓的道:“在下朱秀,乃一闪门女修,恰好妖雨泼盆,他门之修欺辱我等,与我同行的女修死在刀剑下,我夺剑鞘御风而去,落在这翠绿的竹林中,伤者可以滋养,有邪蛛庇佑,我才得以存活。如今归家之心急切,看公子面色友善,不像坏意之人,那,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请公子不要拒绝。”
李水山问道:“请说。”
朱秀一手拉起竹剑,砍断了几株细竹子,露出锋芒,悲道:“剑鞘中有那仇人的气息,不过落入那邪蛛手中,吞入肚中,你之修为足够杀它。此事,有些冒险,但也是无奈之举。”
李水山皱眉问道:“邪蛛救你,你要杀她?此事,似有些背信弃义了。”
朱秀一手遮面,哭道:“我恨那仇人,杀我女修挚友,害我停留荒岛不敢出去,竹剑放入剑鞘内,早已泯灭杀气,刚才试探公子用尽最后一缕。邪蛛虽救我,但吞我生机,把我当宠物喂养,待我成熟就可摘取。公子若是能夺得那剑鞘,小女子愿意以身相许。”
李水山嘎然一笑,脸色微红。
偷香妖傻笑,似在嘀咕,收了这小妖精。
但他眼中的女子头顶悬的白丝如他见到的命运之线,咳嗽一声,“此事,可以答应,不过今日不行。”女子笑罢,口中尊敬说,等待公子几日,待风雨已定,妖风清贫,带她离去。竹剑砍下竹叶,百余片,后悄悄入深林,眼神凄惨楚楚动人,最后秋眉低下,心颤偷香妖,偷偷道:“公子真的帮?”
李水山坐地裹起竹叶,成两个竹葫芦,吹动上面的水珠,沉默道:“不可信,也可信。”
偷香妖道:“我觉得可信。”
李水山道:“你是看她美貌,忽略她话语真还是假?”
偷香妖摸着脑袋,原本想要调侃他,却发现他对于此事如此严肃。
“我读的人书不多,但那离开破庙的女修在柜中留下一本名《风》手笔,似一位爽朗男子写下,其中有一句:人生短暂,暖昧之事更短,情情爱爱本是本能之觉。人生若如大风,情之事,就如风中的暖风,让身处凌冽寒风中的人影,不再蜷缩灯影,起步笑着离开,或追逐。”
“我猜,情怕是人必要经历之事,如妖族野性,繁衍后代,共通。我先前化为无面佛,梦中问你,你犹豫了。你必定事一位难以拒绝之人,不不,是不够心狠之人。若是杀人痛快,你为何不稍微麻痹自我?”
李水山捧着竹葫芦,摇摇头道:“一句话,人各有志,人各不相同。”
一人一妖回到白骨旁,此妖坐地上观看吞骨虫,眼中满是渴望,骨髓可算是好东西,尤其是老龙的骨头,对于他的吸引力不小,待他们靠近,起身站在一旁,望着李水山手心的两个葫芦有些思绪,呼啊一声,转过身。
事过,竹葫芦内浅尿莹波,晃荡一圈,不露。
恰因裹得结实,这竹叶宽大缜细,中间宽大,两端窄小,走近,深处手掌,吞骨虫嘶钻入骨中,贪恋骨髓,似先前道人取它们技俩用尽,随即后退两步抽出桃木剑,盘出灵蛇吐灵,喃道:“你不吃,那我看桃木剑可逼你们出来?”
桃木剑在骨面划过,毫无动静。
收剑细想,偷香妖咋眨着眼睛笑道:“老龙骨妖力身后,骨髓更是渗漫精华,参透海风水波,这么好的补品,谁愿放弃?还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吧!”
李水山尴尬道:“何种方法?”
偷香妖低头看去,李水山哀声,摆摆手。
完事后,两个竹葫芦内各存数十只,白骨被等候许久的水伐妖抓走,生怕他们出尔反而,抢夺去。
偷香妖带着李水山回转几圈,到了另一个小岛,上面有红眼的小鬼撕咬植株,从其上拽出一层浅显的魂体,这魂石草魂,吞咬之后,一脸爽快,反而更加残忍,突然一个少年身影从草丛中走出,深处中指点在它的眉心,小鬼撕心的惨叫,抓着地面被吸入燃烧的小火中。
连收了几个丑陋小鬼后,继续奔走,这天色阴沉,怕是又有雨,但一人一妖丝毫不在乎,偷香妖一路上左指右点,带到的地方都是自己曾秘密捕食藏于之处,转眼就看到一树妖花伞如盖,上面悬挂妖骨,声色严密,小心探索。
偷香妖挡手驻脚神色凝重,带着李水山退后几步,道:“树妖出没,它不愿意见到人族,我们还是小心的好。”
刚走几步,这骨头摩擦的声音传来,一个四五丈高的树妖长着一张人脸笑意挪移而来,嘴中阴森道:“小友莫走,在下有一个好生意要跟你做。只要你与我叫唤,包你凝敝境一跃而过,力大惊人。”
李水山扭动看,那树妖轰然挪到身前,抽出树枝揉卷一起,对着一人一妖甩下,偷香妖拽着他后退,嘴中惊骇道:“树妖又吞了人,境界又高了不少。公子速走。我丢失妖身,重凝人躯,实力全无,我暂且可以拖它一会。”
偷香妖五脚三手幻化探出,喷出一口血气,油香四溢,直奔那树妖袭去。
树妖人脸扭曲,舔着嘴巴,一口吞下,满意道:“油灯之气,我也喜欢。让我多品味人肉的味道吧!”下一刻,一把木剑微芒临近,吓得它停住身躯,切掉枝叶,两眼发抖,“道人木剑?”
它咬嘴吐出一把花边铁剑,剑柄黄杂,在树身环绕,接着高声笑道:“小修士,道力不足切勿求活,不如我给你一个痛快,吃了你的血肉,融了你的魂魄,成为一张嘴脸可好?先前有位走丢的青年,在我肚子里游荡的可快活了。你要不要来?”
李水山冷哼一声,不忍离去,手中桃木剑拉伸,施展的剑法有些许老疯子教授的三书之一鬼术拔剑,力气拧绳,随意一杀,最注重的是拔剑之力,这股力气出了剑鞘就要有破敌杀风气势,敌对之士萎靡士气,铺面盖脸,但少了剑鞘与鬼力。
第两百一十四章 似侧类旁通
无论何种剑,在善用技法之人手中总能爆发强劲的战力。
剑本身也分上中下,一把常杀人之剑,锋芒藏血,持在手中如山巅高手;一把暗藏玄机之剑,剑内纹理杂多,施展时,碎石变幻风云,黏合剑风,持于手似深藏之人;一把锈迹乏力铁剑,平凡无奇,似一脆就断,但看似平庸之人握住平凡之剑,越发不能让人小觑。
但妖树握剑,似玩腻。
那花边铁剑破空而来,剑柄沾染藤汁,邪气不凡,落到李水山身边后扭转向前挥去,铁剑剑面杀人枝头抽离,落于地下,那树妖大笑移来,似舔嘴盼望已久。
青翠枝头落地,吞土生长为一藤蔓,一霎那间奔出绕住李水山的脚腕,花边铁剑悬空猛地一斩,他脸色阴沉,手持桃木剑挥袖往下划过,呲,斩断藤蔓,退后几步,抬头挥剑,花边铁剑似极怕此等木剑,不敢对迎,颤抖斩空后飞回。树妖呀惊恐一声,指着他道:“小小道人木剑,竟然有如此威能?小友,在下有意请你叙茶换物,你却伤我手藤,在下杀你,也是情有可原。”
树妖气势大变,邪意浓厚,抽离枝叶,化为半藤树妖。
偷香妖蓄力,喷出另一股青黄色香火之气,脸色苍白,瞬间来到他身边,呼道:“公子速走,此等妖可战人族摄心境强者,待它修为萎靡,蜕皮化为树藤妖之时,再来杀它。”树妖张口再次一吞,舔着嘴巴意蕴未尽,笑着移动,但身躯肿胀,移动不了半步,似吞下香火引来的反噬。粗糙树皮旋出一道火气,一个小树在其内悬落,嘶哑吼道:“待我吞完,你这庙中妖也得死。”
李水山与偷香飞离此岛,回头悬望,叹息之余,点着蓝袍,却因上次逃离,被点破一些深藏的小阵法,摇摆不灵,速度不甚快,但不影响它们极速回庙,但在下一刻,水中有一游鱼跳水,双目如鼠,腮动如风,发出惊耳鸣叫,回荡海面,那边又跳出一个个双目血红,凶残嗜血之怪。
它嘴占据脸面三分之二,牙齿如钢铁,触碰出刺耳躁动,直奔他们而来。
偷香妖惊恐吞气,道:“吞口怪,此等妖可算是一盏夜中明灯,每次见人必将杀之为快,速走,我再施展一次香火之气。它等也是嗅到你身上的人气。”
李水山盘膝坐空,横放桃木剑,咬指尖从剑柄之端抹到剑端,随即,剑面有鱼纹盘绕,这次气势陡升,比之前次强悍诸多,剑面又萦绕一股血气,与少年融合,杀意明显。
他脸色平静,心中忐忑不安,杀妖之心确立,喃道:“绰绰逼人,必杀之。”
妖要贪他之物,必将杀之为快,遗留祸害其他人修不是得不偿失。
他心想师尊教授的鬼术拔剑,幻意左胯有一把木剑鞘,上面布满鱼纹,桃木剑便是从其内拔出,蕴含的锋芒都深藏鞘内,他心思完全沉溺于剑鞘内,看着来临的丑陋吞口怪,大嘴流口水,甩动小脑袋,“美餐,美餐,我来了。”
当它落入海面,沉寂几息后,猛地跳出,这一跃就是百丈,张开大口。
李水山脑中一直反复呈现老疯子在圆肚皮之人的峰台施展的场面,虽为拔剑,却有一种难以琢磨的气势,八风席卷,一脸沧桑,半白之发卷柔,飘散后剑意迸发,一人如一剑,起剑风云沉寂,舞剑随风而动,甩下剑锋斩断岩石,独具风格,但鬼术拔剑,他也说过,剑虽为剑,但当人如剑,融入心神在其中,自己就是剑。
拔剑,拔出的是一种气势,是一种杀人,杀妖的速感。
在吞口妖临近一丈之时,偷香妖吞息完毕,两眼皱缩为一点,黑眼散为黄,刚要吐出
,一股极强的气息从少年左胯抽出,他眼神低下后抬起,这一瞬,如山上掉落的碎石将要落在人脑袋上,那一双惊骇的丑眼,正是此妖,它牙齿抖动,强烈的危机感席卷,未得悔意。
剑光虽弱,有杀念。
集一点杀妖,这妖被抽端身躯,斩碎坠弃。
李水山反应迅速,中指一点,收了魂魄,望去那呼叫的鱼上,眼睛一看,游鱼窜进水中,待一人一妖离去,一个树妖之影飞来,嗅气追去,但到了一翠绿的岛屿旁,不敢往前,嘀咕一会,吐出其内喷涌火气的小树,嘶哑道:“女修早已离去,但不排除破庙有念力留下,我若是入庙杀之,伤了本身,太傻。那我观察几宿,微体悟海风,看是否有机会试探?此少年有灵树遗留气味,吞其,可以感悟一丝。”
“要是看到他记忆深处,寻得树灵之地,我成灵指日可待。近准备得当,暂且不蜕皮。”它落在旁边的小荒岛,脸色陈淡,为一中年男子面孔,花边铁剑被他从嘴中吞入肚中,闭眼化为完整大树。
李水山与偷香妖落在破庙,粗喘大气。
黄朽书签与油灯少女笑意斐然,聊骚之余,还吟诗对口,那书桌上写满无袖的风采语句,一句句描绘点灯之修的华容,如:笑藏春风,和蔼似夏,无情如秋,怒眼冬凌。一袭卷袍,白边鞋,时常翘起二郎腿揽运吸气,烂柯风气,挑手皱眉心悬白意,如他常喝的老酒,罐藏千秋,醉意芬芳。
还写,一邪笑,足以迷醉万女,而她少姿,算是按照点灯之修惋惜女子所化。两道弯眉,玉嘴红唇,白脸青枝木簪卷黑发,耳薄红透,鼻息轻酝,小鸟依人,步伐轻盈...足以补录百遍,但油灯女子不足之处还有诸多,奈何那点灯之人等不得,悄然离去。
诗句更加风雅。
一缕衣袍造人修,犹烧油苗抹恩仇。
意念三分似梦悠,愁眉四季如暮秋。
翘首百年未见候,念叨风云天暖柔。
衣衫褴褛死未休,少女初成待嫁否?
黄朽书签笑道:“美啊!就是命运不归。”
“点灯之人笑残风,一路风卷又懒人。笑问庙宇何处有?唯点岛屿女子灯。”黄朽书喝声道。
女子叹息写下,“点灯恩人或因独处空悠庙宇,神情颓然,念叨无趣,用术法加以召唤我,谁知我产生神智,我能望见他,他却看不到我柔弱的身躯。再给我些许时日,我吞了油灯,独自寻他。当年大战,我不信他死去了。”
见到少年身影,黄朽书签飘荡一圈,道:“怎么样?寻到什么好东西?还是被那面目凶残的妖追的灰尘土脸?”
李水山没好气的皱眉道:“差不多,有个树妖想要吞我,我岂能如它意?嗯?你们在干嘛?是不是聊骚?”
黄朽书签咳嗽一声,有意思道:“没有。”
李水山把指头伸出,递到女子身前,她抬起眼眸,呼出一口热气,吹到他的手指心,软软无力,收了火,看了几眼,写下:“勉强可以施展三次,不过你修为过低,不宜过多,也就在第四日后,你要再寻,我可在帮你凝聚香火之力,给你提升境界。你且坐下。”
李水山坐在布垫子上,闭上眼睛。
女子灯影消散,那立在木桌上的油灯,青铜的外表流露出一滴滴油火,还未落下就化为一空,出现了李水山脸前,仿佛在试探,几息后,上下飘动,开始转动,形成一股油火香气窜入他的鼻息中,顺其自然,他吸了一口,神清气爽,再吸一口,脸色发红,如秀女,腼腆沉默。
几个时辰
后,卷起的香火气息空淡,原本脸色红润的少年咳嗽一声,鼻腔发痒,引得后面偷香妖猛吸几口大气,舔了舔嘴巴,沉醉道:“真香啊!我好久没吞过如此细腻的油香了,我平常都是吞了半口废气,就高兴的不得了,若是吃了这一口,我怕高兴的不用睡觉了。”
李水山睁开眼睛,呼一口气,看着偷香妖一脸痴迷的嘴脸,道:“滋味很好,下次让给你了,刚才你喷出的油香之气,怕是损了你几年的努力。但下一次不用那么保护我,我自有分寸。”
偷香妖捂嘴笑道:“好好,多谢公子!那油香废气,是我吞了一缕缕流露的香火,好的都在肚子里,废物都被那树妖吞了,嘿嘿,我又不傻,谁能从我嘴里拿出吞下的好东西?”
李水山活动活动禁筋骨,捏出一条灵蛇,吐出的灵气更加浓厚,再夹杂些许灵性,尤聚活力,轻抚蛇头,蛇芯子吐露,红润发叉,犹记老疯子教授他独创秘法,并嘱咐他,引灵之术,世间各不相同,我可以解你一时困惑,让你模范引法,可时间久了,你需自寻出路,不要依赖于我的本领。
举一隅以三隅反。
侧类旁通。
巧拙之言,送于你听。
而眼前的灵蛇乖巧,柔丝,对他无惧意,收起后,开始运气打坐,这一坐诸久,待外面风雨摇摆,一场大雨落下,捶打荷叶,它们露出哭泣的眼眸,似诉苦,但听到他的人只有李水山,他闭眼之后,影绕破庙,似一个魂魄离体,望闻风雨,走出后,雨水直接透过身躯落下,踏步不沾泥,到了先前欲采摘的一株,静静看。
他足以看清其内茎叶,一丝一毫的丝线,眼眸中凝聚的泪珠,饱满圆润,拌入雨水落下,歪倒河面。为何不呼唤少年采摘下,随他行游?怕是在的等待女修吧!他轻轻走过小桥,掠过水面,直奔那几亩良田,成熟气息扑鼻,黄意扒果,待丰收的人是人呢?那女修早已离去,似留有有缘人,笑看榆树小妖魂藏入木牌摆动。
它们都眨着疑惑小眼,似在问,何妖?未曾见过啊!
啪啪啪,风吹打木屋,捶打榆树木牌。
他轻轻走入,看到那不经意间丢下的一顶荷叶帽,原来不见胖娃,跑到这里撅腚睡觉呢!笑着说了几句,它们丝毫不知,舔着嘴巴,梦到了什么好东西,踏步回去,待睁眼后,问道:“那粮食我可以丰收不?”
女子从油灯中迈出,点点头,在桌子上写下,“一年一收,粮食天然之生,蕴含充沛灵气,一粒米足以化解吸入半个时辰灵气。女修也曾喃语嘱咐过,以后若是有人来,取走便罢!但需种下木屋中备好的粮种,再晒干一部分,收入围好的竹扁内,放与拐角,制作好的防尘防潮之处,待下一人。”
李水山笑道:“我取走后,必定会种好。”
隔日,雨一停,李水山满心欢喜踏出,黄朽书签继续与女子聊骚,偷香妖乐此不彼的抬着手上的扁担,胖娃门拖着那木屋中的大荷叶再次赠李水山,并且几个聚集在一起挖出一条条硕大的蚯蚓,吐出黏丝,笑着吞入肚中,好客的送了几条给偷香妖,只引得他的拒绝:“我不吃,哎呦,别给我。”
几亩粮食,要是全部收下,凭一人一妖,怕是要干上几天。雨一会下,一会不下,引得他极为不开心,但胖娃们,笑开了花,一个个捏着旁边的屁股,直到偷香妖的圆屁股,嘶一声,皱着眉头,口中诅咒这些小胖娃,但它们拍着小短腿,唧唧笑着,依靠在另一个胖娃的身上,又睡着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 山前有路,花自开
这几日收粮食,也是一件体力活。农家的大汉,何不是肩扛手抱,推着平车呦呵来去,就有那怀中抱着的娃儿的朴素妻儿坐于门前,踮踮脚,嗯嗯的唱着童谣?
小燕子,飞呀飞,飞到寻常百姓家,飞到屋檐下。
小燕子,落呀落,落在一株榆树上,落在池塘边。
小燕子,唧呀唧,唧入稻花麦香田,唧卧磨盘旁。
这首歌谣,伴随偷香妖的哼声而来,它轻轻的掏出一本小书,上面画着一男一女,一幼稚孩童拿着树枝奔跑,望着忙碌的李水山挥汗如雨,痴笑一番。
李水山大手一挥,抓住一只小虫,丢给了胖娃们,它们挣着吞咬,唧唧唧,似燕子,只听偷香妖轻轻哼唱,又说道:“稻花香,稻花田,稻花香里说丰年。”它捧在手中的书,一页翻开,渴了就饮一口瓜瓢里的水,满意点头,李水山想歇息一会坐在它身旁道:“那里儿童小书?”
偷香妖道:“那位女修留下。”
李水山瞥了一眼道:“讲的可好?”
偷香妖道:“甚好!里面的歌谣极美,画的是一位女子与男子的恩爱之情,不久后诞下一子,田园居如寻常农家人一样,不过,我看他脸色纯青,勾勒的形体不似寻常之人,怕是躲事隐居,快哉活下来而已。”
李水山拿过小书,悄眯两眼,丢给他道:“女子很美,男子才气颇足,一子天庭饱满,神色不拘,有他老子的气概,这作书之人作画,能表现的如此写实,算是一门好手艺,看来那位女修也想如此,或者是她的回忆。”
偷香妖回忆道:“确实有点,不过,此女修有些孤僻,眼神冰冷,能在诸多人追杀中离去,也算是造化非凡。如今,身死未卜。”
李水山叹息一声,饮一口瓜瓢水,甘甜解渴,干了起来。
一天也只是收了一亩的粮食,还要经过捶打,要想磨成米面又有一道工序,但苦中有乐,趁现在无雨落下,木屋中锈迹斑驳的镰刀被他在石头边磨了一个多时辰,白亮的很!若是杀人也是抹着脖子一下就闭气了,用来割稻子,简直不要太过于顺意,直到天色微黑,有几只妖鸟嘶吼路过,才收拾今日的成果,堆在木屋中。
到了破庙,运气吐息,惊奇发现体内的气血翻涌。
黄朽书签道:“凝敝境后期了。吞香火还是有点作用,不过不宜过多。你心情一直处于杂乱中,需要静养,静思,独处是你最好的方式。”
李水山望着它道:“那我与独修有何区别?”
黄朽书签笑道:“独修乃是山海内有名的土著一族,力大无穷,行踪诡秘,若是往不好的说,他们极其狡猾,性格略似睚眦必报之人,杀人不眨眼,但有理。你是山海外的人,你有无数的机缘与前程,而他们没有。”
李水山惊奇问道:“为何没有?”
黄朽书签落在落在李水山肩膀上,回答道:“他们秉承父辈遗念,不许离开山海,永远探索山海的秘密,并杀任何威胁破坏山海的存在,人族有一部分也
是它必杀的。所以,他们的境界达到顶峰,大概是人族的道化境,也便无法挣脱而去,老死其内。”
李水山思考道:“你说的必杀之人,是山上人吧?”
黄朽书签答道:“正是。”
待一日过,再一日如光散去,忙碌后又坐于布垫上休息,吸食另一次香火之气,留有最后一次给予偷香妖,它小笑的拍拍屁股,化为五手三脚坐于地上,见一缕缕香气扑面而来,张开几寸大口猛吞,最后鼻子吸干最后一缕逃跑的废气,满意的躺在地上,道:“真是美味!”
李水山静思中,坐看荷塘,它再次闭眼如梦行走。
风划过他的身躯,水滴落池面,虫鸣木牌摆动,化为一盏灯火,他再次远去,这一次站在空中俯瞰下去,有种极强的气势,他抬手之时,无数的白细丝萦绕在手心,握住后,拧成一股气团,丢弃而下,散开化为一只只小翠鸟,回到原处。
反复几次,有些惊叹。
当他睁开眼睛时,时间已过几个时辰,待他收完所有稻谷,笑着坐在木屋前,喝下一口凉水笑了笑,“人生当如此,我也满足。可与现实不符,修士还需争天。”
接下来几日,用木棒打下稻谷,又寻找几块石头,由着力大的偷香妖拉着,做成一个简易的磨盘,心中感叹一番,磨些米面,煮成米粥,就算没有配菜,也笑呵呵的吃了几碗。
待一切准备就绪,只需播撒种子,化为幼苗。
但总觉缺些何物?
那一日,天朦胧。
他坐在地上吞吐气息,一股痛苦之色传来,他掀开手袖一看,左手臂泛起了紫色,呈现蔓延的趋势,唤来黄朽木签,它颤抖道:“紫色?生异像。有人贪恋你天命之人的因果造化,待你修为越高,紫意便会扩散深入,遍布全身,你回忆一番,在何地沾染?”
李水山眼神凝重,他深知在梅花树林望见紫意,在踏入无名城吸入一息,现在却如此明显,看来那老祖树让他杀了丘吉先生,不然它夺走他的命?总觉得不是如此简单。
“那如何解决?”他问道。
黄朽书签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摊平衣袖,他坐在窗沿,掏了掏袖子,拿出一沓纸张,写满沧桑的话语,细看一遍,手臂微颤,有些动容,谁知那些已死的诸峰修士为了后背修士献出生命的豪迈,他眼前浮现那花土道人杀死他们的一幕,他忘不了自己逃走的那一刻,至此,他也不懂那莫不认识的独修之人为何助他?
纸张黑字,酒劲未散。
——
山前有路,花自开。
有蝴蝶追逐日光,向日花馋嘴吞息。
有鸟语花香,摸肚笑气,白首若思儿女满堂。
笑道有容,自我为道,大为道,小也为道。
自历:
老朽一身虬力,两条干瘦的大腿不是因饥饿而瘦,是怒不争,怒自不兴!想起吃的白米饭,一杯浓茶都排出体外,无丝毫作用,皆
是走一过场,哦,我已忘了,那时的自己还是少儿,还是一不懂何为道的凡人。转眼苍穹突变,见风花雪月,情字开头的故事都已经是前半生的时光了。
有一个爱吞鸡蛋的孩子,他偷了几个老母鸡下的蛋,躲起来煮了,母亲拿着一根粗棍子,啪啪的打在我身上,望着绰绰不放的老妇人,我噎着了,哭着吞下肚。母亲赔了人家银两。半夜,我趴在床上睡不着,望着穷破的屋舍,飘着雨滴,我立志买有一栋大房子,带着母亲住下。母亲挑灯缝补衣裳,待我半睡,轻抚肿起的屁股,心疼的喃喃自语,不时抚摸眼泪。
那年,我十岁。
十五岁,我拜别母亲离乡远游。途径一山,望见一草,命道土。此乃一修士法宝,赐予我一草下尘沙,我吞下肚沉浮在湖面。醒来之后,步入一特色小镇,鸡鸭成群,人很好客,但黄鼠狼露出尾巴,我待了几日,悄然离去,此地不宜久留。
二十岁,我草屋攻读诗书。一次次落榜,我几番遇跳湖自杀,但念起母亲盼子成龙的心愿,她还未见我归。我背负压力,继续攻读。
三十岁,家成归乡。一府大官,神色铿锵,早已不是先前之人,念起母亲在家,哭泣回家。一山一草一树一枯荣。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守孝三年,泣碑如雨。
五十岁,无子无女,诬陷罢官。
六十岁,隐居深山。
七十岁,再遇道土草苗,苍老入道。
如今,百岁多余,神轻气爽,但厌弃世俗,归西罢了!
论道:
道土为我引道之灵,虽是一道人法宝,但神奇至极,我如今也参不透他给予的沙粒,只觉得其内有一山,或一州,越看越执着,一苗草支撑而起,足以破开天荒,生机乍现。每次呼吸,都觉得有异物卡在心坎,但久而久之慢慢消散,我与它的界限模糊,它似乎为我,我为它。
我一生未跨过凝敝境,缺根,我愧对母亲,如流浪之人,借酒抒情,埋怨自我,这是我一生不可成的隔阂。入山七八年,感受到山中魂意,此魂与我相似,凝聚成的神念送到山中后,我便游荡山间,但在离去的那一刻我停止了,我知道我一去魂不归,我必死。
摄心境初期后,我已经百岁,根早已化为一空,早想落叶归根,根不在。我虽然察觉到,无根也可跨越,另辟蹊径,但不愿意了。
那死息,守山,我都无望。
我一生坦诚于修行,总结一点:修道如小溪流淌,汇聚于大洋。
摄心为一大门槛,外面圈出一大批修士,其内又圈出一大批修士,或在凡分境又圈出一小批,其上必定还有境界,不过我们接触不到。我等追仙,追的是他的身影,还有他遗留的岁月和时光。
修行之人,一定不要如山上修士,他们的路必错。凡尘乃是人心归属,斩断暂不适宜。很多凡尘律定都产生于此,束缚于此,必将回首,前往凡尘走一遭,会有另一番体会。
...
绝笔。
第两百一十六张 递言
尘晦散尽,一鸟依人。
小巧身躯落木屋岩头,坐空啄食,眼神锋芒毕露,唧声喝瓢中水,拍翅离去。
李水山从石磨中取出一捧米面,自制的石锅,加清水煮出浓粥,搓嘴淡香,嗅鼻盛出几碗放在身前,一碗偷香妖做了两双筷子,在垂涎中嗖嗖嗖的下肚,一脸不情愿的道:“无油。”
李水山扭头道:“米面粥要什么油?”
偷香妖唉声叹气,到油灯旁猛吸一口,口中嚷嚷,极为下饭。
饥渴又饮水。
休息片刻便踏步离去,这所去就是种下稻谷,挥泪散汗。他正思索,一裸露人影踏进,此人雄伟凶蛮,围裹肚半腿草裤,但见人后停住脚步,看了一会,站在半空,又踌躇一会,皱着圆珠大的眼睛,落在田地边看这少年播种,随后开口道:“在下可是被追杀的那位?”
李水山抬起头,手捏一柄木锹,望了一眼平静回道:“你是何人?”
此人稍有腼腆,抱拳道:“在下山海独修念北山,位于一炉岛。”
李水山哦一声,警惕大增,低头继续播种,一边回答道:“在下先前确实是被人追杀,但,您如何知道?莫非要想杀了在下?”
念北山急忙回答:“在下没有此等意思,追杀您之意,是我一位长辈传递于我,让我寻找您,说是有要事要办。我那日恰好在此岛周围盘旋,见你情形与他描述一样。观察许久后无礼踏入。”
李水山播种好一半的土地,疑问道:“山海独修不是独存?为何还有一炉岛,还有长辈一说?”
念北海笑道:“独修多数为独活,但遇到大难之时会聚集团结一致。”
李水山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眼前的地面,示意他稍作等待,待一亩完整的地种完,那欢乐的偷香妖带着扭捏的胖娃走来,望见独修眼神一顿,难以言语,但又看了一脸平静的李水山,安静的带着胖娃们坐在木屋旁,竖起食指,嘘一声。
李水山叹息一声,捧着瓜瓢,坐在地边,问道:“是否饮水?”
念北海不急不躁的摇摇头,说道:“不渴。”
李水山问道:“有何事就说吧!”
念北海咳嗽一声道:“前辈告诉我,有一位诸峰疯君弟子被魔心道人追杀,深陷危机。最后,他在危难之际伸手助力,因此得罪此人,巧妙回岛后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所以让我找你请疯君镇守几天,或你随我入岛。”
李水山皱眉道:“我入岛有何用?以我的修为自保都难。”
念北海从腰部扣出一粒石子,丢在地上,融化后飘出一缕青烟,烟内有一位大汉幻影,脸色苍白,神情奇异,手中持有青墨长剑,还有几位老者魂体萎靡颤抖身躯,在最里面,一位断臂大汉,那丢给他一沓纸张的卷烟老者都在青烟中痛苦皱眉。
李水山眼神一凝,望着青烟消散,慢言道:“逼我?”
念北海微笑道:“一炉岛前辈的意思,我只是传达给您,并非逼迫。小友可选前一个,但选了第二个的话,有什么问题到了岛上再说。”
水山闭上眼睛静思。
念北海起身,停顿多许,道:“那小友选第几?”
李水山开口道:“二。”
念北海抱拳道:“那好,一周后,我会再来,到时小友与我一起回岛。”说完,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偷香妖喘了一口大气,一副紧张的样子,坐在李水山身旁道:“山海内的独修凶狠的很,杀妖都不带眨眼。十年内,我只见一次,那独修望我一眼,我仿佛成了猎物,要不是低头跑的快,绝对体无完肤。他们一般不会乱走,除非有急切的事或者大难来临。”
偷香妖神情悲伤,似感受到天空弥漫的一股血色。
李水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必紧张,他只是来寻我,并无敌意。再说,你吞了那香火之气,基本可以控制躯体,行走如常人一般,这周再来几次,就可以屏蔽妖气,那时便可以随意走动。”
“后日便随我再去取妖魂,化为香火。”
偷香妖点点头。
又一场雨飘洒,灰土滞泞,扬发他心中的繁杂。
独修助力之事对他有恩,那诸峰赴死之魂都在那独修前辈手中?不知真假。但若那前辈杀他就不会救他,那逼迫他而去到底为何事?最明显的一个答案就是他的师尊,老疯子。他们怕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麻烦,正如天空那缕抹不去的血色,雨势,以示大战将至。
他翻找自己袖中可以用的法宝,有在岛上狐狸精送于的一根五彩尾毛,握在手中微微发痒,张开手掌褪下五彩的印痕,如风中碎尘,消散一空,在眼前扭转成几寸的五彩彩虹,他轻捏一下,又贴附在手面上,对着眼前的破木门一挥,一缕尘土样烟气有内生出,伴随着狐狸的骚气。
“狐狸精送的五彩尾毛可重复使用,但其内暗藏的妙处还没有细细钻研过,要是如眼前驱尘一般,那尘又老又朽?还是普通的尘灰?”他轻抚过,抓空归回,眼神皱缩,道:“透手而过?必定不是普通尘土,如魂一般的存在?”
他细细思考一番,苦笑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雨势大,压得屋檐唧唧承重,李水山一手拿着五彩狐尾毛一手捏出灵蛇,吐出灵气落在其上,幻化更加亮丽的五彩之光,那妖气十分浓厚,引出沉睡的油灯少女,黄朽书签一脸无趣的盯着,似乎对于这等低阶宝物都不在乎,轻轻道:“小蛇为引灵,五彩毛为骚重的狐狸,这狐狸修行不足百年,实力弱,我还曾随主人见过八尾之狐。气息如常人,无气无声,乍然出现在我的身边。”
“白暂的脸皮,巧小的嘴巴,梳妆打扮一副娇羞色,红衣褶裙白色衬衣,抬步就嘱咐我主子,不要走夜路。我主子就问,山海有黑夜?它就笑道,黑夜在哪都有。沏茶引柳驱邪,看井水思流年,授道解惑。又讲述九尾的故事,从开山藏水,砍了一株细柳栽在这里,到来回山海,开辟洞府修炼,小温酒,送客杀妖,极其气派。”
李水山见他津津乐道,笑问:“还有什么?你对此五彩尾毛有何见解?”
黄朽书签沉思道:“五彩尾狐狸精,只能算是人族的摄心境,但狐灵一族的
秘法有用,可以帮你破解道化境的迷幻,也可防止你入邪魔。但,妖气过多,你一旦沾染,会引来诸多妖族的痛恨。因为狐狸一族生性狡猾,擅长迷惑,也抢了不少的宝贝,所有的妖族都被它们坑骗过,所以你要小心,勿在他们面前拿出五彩毛。”
女子瞧了一眼也道:“妖送的东西,不见得是好物件,尤其是狐狸精。”
李水山点点头,接着拿出两枚青皮蛇蛋,有一个其内呈现扭动的小影子,蛋壳缠绕金光,啪的一声扭动一圈,啪嗒又一声,没有碎开蛋壳,但另一个沉寂无声,便轻松丢下一枚,放在了偷香妖的怀中,嘱咐道:“好好照顾,不行坐在屁股下,我回来的时候差不多能孵出蛇了。”
“蛇?”偷香妖大叫,但不忍心丢在地上,捧在手心苦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水山收起另一枚沉寂的蛇蛋,又摸出腰间引魂钟,轻拍一下,一只小魂探头,舔着他的手心,十分欢畅,这一幕被黄朽书签与女子看到。
油灯女子在木桌写下,“风雨尽显,一幕三山,阴兵,黄泉,等,此为树上结下的果实,装在木盒子中的引魂钟?”
李水山点头道:“正是。”
黄朽书签飞临看去,小魂贴着它嗅了一会,苦涩道:“这是煞星啊!你个龟儿,你身上的宝贝不多,但个个致命。你且看此魂钟引魂隐讳,吸食你阳气,念你是天命之人,牵扯的因果颇多。”
李水山皱眉问道:“何种因果?”
“金木水火土,五行为一道。”
“阴阳为一道。”
“劫为一道。”
“山与水为一道。”
“......”
“嗅鼻无芬芳,一指沾染,一生牵扯。正如我先前所说的那句话,解铃还需系铃人。你牵扯的引火,你以后要最去化解。否则,追仙之路越走越繁杂,越走越累。”黄朽书签摇着脑袋道。
李水山呆滞少许,轻拍引魂钟,引入灵气,嗡嗡发鸣,一股宣泄的冷意袭来。那偷香妖看的入迷,颤抖一番,急忙躲在一旁,抚摸小魂,收起引魂钟,猛呼一口大气,心神沉寂,把桃木剑拍了出来,摸着剑面浮现轻飘游动的鱼纹,波光粼粼,他抬剑一甩,一道微弱的剑光由此冲去偷香妖的身前,在半空消散。
吓得它一抖。
李水山修为似增强不少,随着他起身把桃木剑放在左胯,准备拔剑,这股暗捏的气势瞬间成为一点,对准那还藏在一旁的鼠儿。
拔出。
这一道气势,破竹而去。
剑光直接斩穿木板,透过墙壁杀入其内,那鼠儿靠着墙边一寸处,喘着大气,眼神呆滞,似在回忆刚才侥幸的一幕。它干瘪的肚皮,咕咕叫动,随后左倾右倒的回到自己的洞中,欲三日不出门。
“凝敝境后期,扎实。”黄朽书签道。
李水山微微露笑。
待后日,灰空,育苗初发。
一位少年身影与半点妖气的人影偷偷溜走,欲去取魂。
第两百一十七章 是初见雨?
一人一妖刚要走出岛屿,海岸边泛起浓烈的妖气,碎裂的黄花石内蹦出一条鲜活的血鱼,露出尖锐白牙齿咔嚓咬来,阴冷的气息由深处的树林席卷到岸边,阴笑声从浓绿的藤条后出传出,枝叶触及地面,李水山刚抬头,又有一道剑影直面冲出,那花边磨锈铁剑扣在藤条手上,接连有轻浮的笑声传来:“小儿,今日你可不能逃出我的手掌了吧?我妖眼观察几日,从上空席卷的沉闷云雾,到大战后女修消失的气息,试探几次,都没有威胁。你若再不走出,那我就杀入其中取走你的性命,你今日送上门来,不收不好。”
李水山脚步停稳,眼神一凝,退后几步,唤出桃木剑,手勾如弯月,似那伏妖的道人瞪眼施法,但缺少法袋,而嘴中道:“在下没有招惹你,为何步步紧逼?想要我的性命,也要有个说法。那你可知我桃木剑专收妖,你还如投网的鱼儿?”
树妖舔嘴道:“妖与人族一直都势不两立,吞你的血肉天经地义。再说,你身上有我需要的气味,我若没猜错是灵树赐予你何物?或是带你步入年轮,所以沾染了岁月之力,永远不会散去。”
李水山脸色阴沉,又退后几步,握紧桃木剑。
偷香妖由右臂膀深处一只覆满油光白嫩小手,几息后,如白玉萦水涨大几倍,眼看三四寸长,胖瘦如一卷画的手臂伸出竹筷子长白指,拉伸后抓鱼,呲牙笑道:“少说废话,女修离去后你就感动手,当年没把你抽筋扒骨都是一件好事。”说完,嘴巴如大碗,嘶声入肚,拍拍肚皮,满意回笑道:“不识好歹,蛊惑鱼心。”
树妖拨开树荫,露出邪恶的人脸,这繁芜之地,还有一株白脸皮人树,笑意如它一般,看着渗人久已。淆乱视野的藤条不满尖锐陶瓷片大小的石头,本身独带的尖刺如剑尖锋芒,它阴笑道:“今日,你我分了他的血肉可好?”
白脸皮人树,伸出柔弱的手臂,密密麻麻的针刺覆盖在其上,脸上两个眼睛泛红,有四五层眼皮,吐出一根红草枝,上面有数个小红嘴白獠牙,兴奋笑道:“好,我要用它的血肉唤醒此红枝头,以后我们也有一些杀修士的宝贝。下次,再有一个摄心境的小修血肉,我不要了,只取心脏可好?”
树妖急忙杀去,嘴中答应道:“按你说的来。以后,你我成一家,不分你我。”
白脸皮人树似腼腆,甩出树枝,这一次来势汹汹,必要杀此少年,但李水山退后之后,身前蒙起一股微动的油灯之火,这是他涌动灵气时候,夹杂香火气,似一卷风拂过,甚是醒目!
偷香妖咬牙道:“你这不知死活的树妖,上次不想与你有过多的纠缠,还绰绰逼人。你要知道女修生平最恨邪妖入岛,若是女修在,必定斩杀你等妖头,埋在地下。”
树妖脸皮浮动,藤条绕在一起卷成麻绳,勾带毒刺,笑意狂妄,“可惜她不在。那我取走你们的性命。”这周围的变异植株按照他的变化,纷扬而来,对一人一妖下手,桃木剑在空中留下半丈光芒,延伸而去,他轻抚上面鱼纹,捏出三四条灵蛇盘在手臂上。
树妖甩出毒刺,树藤奔到他桃木剑的剑
光处,李水山转剑微斩,吼叫道:“小儿,你实力弱,若是给你些许时间你或许能与我对抗。如今我入你的岛,看不到女修出手,看你还有什么本领?你可知术法有三千,人心有百面?何不如我肚化为一树修,念念道法,想想半生故事,逍遥快活?”
李水山可不听这树妖的邪语,嘴中念叨静心法,抬眼就踏步后退。白脸皮人树尖声似女鬼,声线刺耳,生怕气势不足,伴随这树妖一起杀去。风一卷,这麻绳般的树藤就啪的打在空中,奈何李水山感觉灵敏,在临近一刻躲开,眼神疲惫,随即又拿起中指在桃木剑上划过,捏着灵蛇吐出灵气,唰的一声洒出剑光。
刀剑无眼,杀气逆风转动,偷香妖吼叫一声,白嫩五手显露,手握刀叉剑矛猛攻白脸皮人树,杀了半空的枝叶落地,引得那树妖脸色血青,全身妖气凝聚,爆开之后抓入空中,誓要杀了此妖,谁知这树下有垂下的白果实,落地碎开。这树妖五官扭曲,嘴巴起伏道:“你今日必死,我胆敢在此岛上去你性命,必定有所准备。”
树妖全身化为人形,树藤扭曲绕在身躯上,手持花边铁剑,吐出剑光,一手摘取白果,一手斩杀而来,口中喝道:“小儿,入我口中。”
李水山眼神一顿,叫道:“偷香妖,走。”
偷香妖猛吸一口灵气,吐出油香之气,化为一双五指厚重的黄色大手,在面对树妖之时,逐渐合拢,口中念道:“合掌杀。”
手掌闭合的瞬间,拍出一道横向的火气,点燃后退去,李水山拉起桃木剑,眼神锋芒毕露,甩出的剑光微转,在手头萦绕一会,酝酿些许时间,空中的灵气吸入其间,喃喃道:“无克制法宝,不好应敌。不过它也是大胆,这岛屿有一股难以理解的清辉气息,那...破碎的石地,那睁眼的荷叶,它竟然说没有威胁?我觉得那是一道法宝。”
李水山与偷香妖继续的逃回,但速度不及那树妖,它身上缠绕的树藤从前方散开到左右,借助弹力飞速冲去,那白脸面人树悲伤追去,哀嚎道:“相公,你要替我报仇,杀了那妖不妖,鬼不鬼的东西。”
树妖听到此话,大放光彩,眼神瞪大,急忙回道:“好好,媳妇儿,你别急,带我取了它们俩的血肉,送于你品尝。”就看到绿汁喷涌而出,速度极快,李水山咬牙不顾情急,一探袖子,抓出一个竹葫芦,丢了出去。当竹葫芦落在树藤上,被它一抽碎开,里面的吞骨兽冒着红眼飘落出来,两个触须抬得笔直,张开白牙撕咬。
刚开始无任何感受,但几息过去,树妖全身瘙痒,有些针扎的疼痛,定眼看去,惊骇道:“吞骨兽,你不去吞咬死骨头咬我干嘛?我又不是骨头,我是木头。”
它猛抖动身躯,速度坠落下来,李水山趁机飞行的更快,那偷香妖穿着粗气,似回忆到了什么,再一看那树妖的铁剑被吞咬干净,剩下空荡的树影,其内的人影伸出藤条一抓而出,咆哮道:“该死,人修你害我丢掉第一次妖化的身躯,你可知那是我寻求很久的人族皮囊,今日,你就是赔给我的那一个。”
拨开云雾,可以望见那破庙,李水山抬
第两百一十八章 物是人非
荷叶上圆润双眼眨动瞬间,树妖便浑身发颤,欲厮杀,全身乏力,退却几步,狠道:“想要以一荷叶法宝束缚我近百年之妖,难免太过于小瞧我了。女修无石体宝贝,皆是术法秘术,你要是插手我抓人之事,休怪我吞吐树轮,烧你心神。”
叫骂声后,无人回声,唯有从庙中奔出的黄朽书签,如利剑悬停,暂收气息,纠结了短息时间,喃喃自语道:“上品法器?莫非女修留下,还是那点灯之人?”
树妖眼球凸起,白烟由头皮烧灼,因其周围树藤抓伸,缠绕在短缺的荷茎上,丝毫不动,化为参天大树,一张大脸裸露,两眼血残,荷叶紧随他大小变幻,压力恍若如一山压下,哭叫不堪,树身百寸处破碎伸出一白手,扯开树皮,走出之后望见那荷叶双目,哼气捏法如寻常修士一般。
“在下保底皮囊都被你引出,你且说你到底为何?切勿当老夫是少年童子,这就毁了你。”他右手在空中划过捏起绿水珠,在脸前揉搓成一道大网,洒在荷叶上,嘴中叫道:“收。”
荷叶圆润双眼紧闭,却引起大网白烟嘶嘶,后方无数的荷叶飞起,化为一团绿意,汇成一副《荷叶点烛图》,左上角空缺的位置,就是那火焰处,呼啸落卷,那自称老夫的树妖皮囊小巧身躯,微胖的手指在空中捏出绿光,身后的树身轰然倒塌化为水,引到身前化为一树,抬脚踏入厌恶之意明确,道:“杀!”
《荷叶点烛图》缺点燃之笔,偷香妖眼神顿却,身上被吸出娟娟黄烟,不过三息蜷曲倒地,李水山呼气站起,眼中有一芦火燃烧,接着见那缺的点睛之处烧起一道火焰,如烛火,接连开画卷,整片岛屿包裹在其内,烟气细腻偷得一烛,吓的那破庙中的油灯女子梦中惊醒。
她翘首回忆,似流年飞变,那女修的身影轻染浮现,红衣白面,手持一把轻剑,捧茶壶坐桥边,洒茶入荷叶塘,站在门前望外,眼神掠意,不知所言。
树妖退却,眼神黯淡,吼道:“女修已死,你是谁?”接连又喃喃道:“我亲眼看男子横剑抹过她的脖颈,血液流淌满荷塘,嘴中唤出最后一句,刀剑无眼的话,似嘱咐自己死后的魂,起舞散去。可一位男子抓住了她的魂,收进白葫芦中,装入腰间,你还未死?”
“我前几日还在此处洒年轮望魂,不见你的身影,你到底是谁?”
点燃的灯火落在他的身上,皮肉的焦气纷发,捂眼归去,口中大叫,“年轮。”
一道道回荡的波纹流转开,勾起李水山的回忆,他咬牙拿剑而去,但波纹荡到他的身旁,扭曲身躯,陷入泥潭之中寸步难行,蓝袍诡异后撤,一股强烈的怨气挣扎出来,树妖欲要逃走,《荷叶点烛图》急散开,随后巧妙融合在先前荷叶中,落在李水山的头顶,催动他踏步前去。
李水山瞪着那逃走的树妖挥出桃木剑,在这一瞬,剑光蕴含着难以言语的催杀之意,直奔它而去。
树妖记忆里没有此荷叶,更没有那凝敝境的少年反杀的机会,唯有他疯狂的逃窜念头,那白脸皮人树化为一柳细枝在
风中摇摆,待那树妖来到,急忙愉道:“那少儿的血肉如何?”
望一剑袭来,直斩妖身,吓得他俩收息飞逃,嘴中骂道:“为何会被这小修士追杀,先前不是探过,这岛上没有女修的痕迹,难不成又来了什么人族大修士?”
树妖哀嚎道:“不知啊,有一个法宝横空出现,难不成有人要保他?先逃再说,日后再杀。”
白脸皮人数喷出白烟,往后扬起,这透过的剑光直奔额头,磕哧一声,直穿而过,身后的树皮透出一缕黑影,树妖转头嘶声哀痛,不顾一切的捏起术法,卷起周围的尘土化为护盾,揽住那黑影,哭吼道:“你这该死的少年,杀我妻子,我与你不共戴天。”
从身躯内又跳出一个小人,这副皮囊垮塌落地,消散不见。
李水山来到之后,头顶的荷叶眨着眼睛似在寻觅,无果后,主动飞回,留下他一人看了一眼白脸皮人树,拿到那个红草枝,观看一会,收入袖中,转身离去。
在破庙旁,那黄朽书签见一少年身影飞来,怀中紧抱偷香妖,急忙靠近道:“你又有大机缘了。”
此话引得李水山皱眉问道:“何事?”
黄朽书签笑道:“此荷叶似遗留的上品法宝,或许因为那女修死去没有带走,深藏起来,留给下一位有缘人,也有可能是点灯之人留来,若是真的,那...”它嘶嘶几声,“这可是一件强者宝贝,必定不凡,你近日靠近摸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收入囊中?”
李水山点点头,回首望那平静的荷塘,叹气一声,进到破庙中。
油灯女子趴在桌子上,神色惨淡,悲苦不堪,李水山踏过门槛,放缓脚步,放下熟睡的偷香妖,又不想惊扰到她,不过一丝一毫的动静何曾躲过她的耳中?她起身抹掉眼角的泪珠,微微点头。
“你为何哭泣?”李水山问道。
油灯女子抬手悬停在桌面,几个呼吸后写下,“我刚才见一缕心中阳光挥洒而下,望见了女修的痕迹,不知是记忆的重叠,还是现实,她回来了。但,从那柄荷叶中,我感受过相通的气息,它不愿意告诉我任何信息。你若可以与它交流,帮我问一句,女修在哪?”
“她若是女修,便问他点灯之人是否真的离去?”
李水山不做好的打算,回道:“好。她若也愿意与我交流,我便帮你问。”
稍做休息,偷香妖腰酸背痛的哀嚎着,脸色惨白,坐在地上几个时辰后,望着外面又朦胧起的乌云,淡淡开口:“我,怎么记得,那荷叶会飞。”
李水山微笑道:“是的,你没看错。”
偷香妖惊讶万分,待雨稍微小了许多,李水山戴上胖娃们送来的那顶荷叶,慢悠悠的走到荷塘边,寻着桥上坐下,先是看望水面落雨的波纹,又捻起一株细草丢下水,开口问道:“多谢前辈相助,不知该称呼你为何名?荷叶前辈?法宝?还是女修?”
那柄荷叶无回应,他叹息起身,到了一角相望,道:“我吞了一粒灵韵石,可以望见万物
内部的结构,有意冒犯您。您刚下出手相助,十分感激,《荷叶点灯图》颇有韵味,可以称之为活灵活现,接手于胖娃们的干枯荷叶有些许老成,足以遮风挡雨。奈何前辈对我有恩,不知有何吩咐?”
又坐在木桥上待半个时辰,大雨倾盆而落,妖鸟白垂,叹息无声,将要离去。
那柄荷叶扭面望来,看似无眼,骤然起波澜,一双圆润蓝眼显露,无嘴何以说?待它与少年眨眼对视,少顷,荷叶荷茎折断,无风自动,原坐在李水山头顶的干枯荷叶飘落荷塘,化为乌有。
此细嫩荷花落下,雨中荷塘走出一位女子,她脸色红润,身材窈窕,样貌舒雅,手持一柄轻剑倒回无形,眼中有碎星朔云,红衣白衬,眺望而来,开樱桃小嘴道:“一晃数十年,造化弄人,风残变换,庙破石裂,无面佛如风无魂,唯有脚下的荷塘年份替换,开与败,还有那欣慰的稻田。”
她又道:“你是谁?”
李水山拜拳躬身道:“在下诸峰修士李水山,道号藏生。”
她眼中泛起回忆,道“诸峰有轮回,数十年一次;诸峰的人分寸,懂得可杀不可杀;诸峰人不畏山色,河朔中赤念求真。还能相遇诸峰修士,看你与我有缘,不过我无过多东西可送你,唯有这一柄开目荷叶,可以吞灵增强体魄,隐藏你气息,多余之时,可以索取神念,替你杀人。送你也好。”
李水山再次拜道:“敢问前辈是否为此岛女修?”
女子泛起沉思,“先前我是,但我应该魂飞湮灭。这荷叶看我可惜,不愿我离去。”
李水山有些许同情,轻声问道:“前辈切勿说这种悲伤话语,若是能活,必定要杀了追你的仇家。”
女子眼神黯淡,微笑道:“我将似这雨,落下后消散一空,这悬空的意义就是生,我已无法挽回。你不用再问我关于那油灯的疑问,她该明了的早已明白,过多的知晓对她来说只是一种负担,被无它用。 ”
李水山尊敬的点点头,她沉息片刻,挥动手臂,卷起周围的雨水,融成一股落水,洒在空中,这雨竟直接穿透李水山的身躯,再次席卷从其内吸出几滴紫色水珠,她狠狠一甩化为空寂,“你身中诅咒,但扩散的趋势唯有一次。不知你如何隔空运灵,不吸入体内?”
李水山手捏一灵蛇,笑道:“如此。”
女子甚是惊奇,但似想通何事,道:“异曲同工,怕是出自高人之手,不信你独研创。”
李水山如实回答:“师尊传授,并说,临摹,必要后续自创。”
女子欣慰道:“你师尊如实待你,万法归宗,都会凝聚在一点,你若通其一,反举其三,造化一事将成。我心有数十秘术,如今施展其七,唯有三可以借雨演示,你若明白借入心中,临摹自创。”
“一法为天地红衣,取自红曲《千里送客》,客为客,不可为主。主则为敌,寓送走心中恩念,化为一团因缘,通晓一山,为红。杀人杀千里,不留人形。”
第两百一十九章 女修三法
她摄取几滴雨水在手心滚动,几息后呈现红意,她张嘴吹动,这周围化为一片红海,其内漂浮引穿的红衣,她严肃道:“《千里送客》也有一首琵琶曲,思念之人,感恩之人,友情之人如涛涛红海蜿蜒而去...先前有一善人赤脚千里寻弟子,送一片白鹅毛,上面朱砂点字:礼轻情意重。”
“此人为道须子,因一脚踏入凡念,一脚斩断情思无法临摹天地宏伟造法,所以借弟子之情回家。”
“家中空无老朽妻儿,唯有一个家丁穿着一身红衣跪拜坟前,此人彻夜淋雨唤着道须子归来,亲手埋葬了一男一女,一老一少,脖颈间悬挂一柄血刀,刺穿经脉,笑意思恋,自杀在坟前。道须子落地之后,悲痛欲绝,引出千古诗篇:成道一空,无念无思。
她亲手炼化妻儿,扒下他的红衣,化为一海,随之一夜红发,练就千里杀人之术,这一送送给给他弟子,让他神魂俱灭,谁知这其中渊源为何?只知这送客,客为红衣,主为他弟子。”
“我一日路过扇叶州,手持轻剑杀了一魔修,恰好天色昏暗,刚要收神远去,后方就有一疯癫老者跑出,对准远处山峰上抱剑的身影跑去,抬手一点,这几十里的范围全部蒙上红衣,这卷起的煞气足足以让普通道化境修士迷失心神。”
“我躲藏几十里外观摩他们一战,心神颤动,写下此法为天地红衣。我取出一丝红衣造化之缘,一次扩散融为一海,修为可抗击道化境巅峰,这红衣中有一座山,我的心就坐于其中,你若是想能看懂,就记下那山的模样,这是我摄心的山,我把它命名为秀空山。”
女修抬手一甩,荷塘上的雨水脱离一片红影,真实的雨水依旧下落,啪啪啪,这雨势极大,只看到她空中念道:“天地红衣”,红影在他身上凝聚,许久之后化为一道道红衣模样,随着她两臂微转,直奔远处,这其内有一座座小山头呈现开叉之势,消散后又重新凝聚。
李水山观察许久,寻找到其中纹丝不变化的那座小山,山头上有一个模糊人影,他还未仔细看清,只见这红衣化为一丈多的红海,女修沉吟一声,化为一道利剑,这股气息凝聚在一点,旋转一周,当对准李水山之时,他心头猛跳,退后一步后望着它远去。
它破开的一道细孔,许久之后不会有雨水落下,犹如在空中留下一道无法抹去的痕迹。
这红衣的海洋溃散,女修闭眼再次睁眼。
“《千里送客》给予凡尘有缘之人,这是随行创作的一首,我尚且听过。但不是修道者难以听出其中的韵味,此曲极为普通,在凡尘中有几百上千道类似的曲目,也是那疯癫了的老者的愿望。”
“我穿红衣,也是我异变之时。”她闭上双目。
李水山惊骇后,坐地静思,脑中回想刚才的场景。
少顷,她再次睁开眼睛,轻蔑空中越发浓密的大雨,李水山坐在木桥上,蓝袍隔空挡雨,不进入其内,不过当他
看着自己湿润的黑长发,眼神中有些许冷淡。
刚才的一法,属实难理解,但他需要时间,吞噬了灵韵之石,看到的术法本质更加的明朗,但境界过低显而阻断他的眼界,他看不到最本质的东西,他轻喘一口气,望着女修抬手对着一株荷叶上的雨水点下,这雨水砰的挑起,挣扎着破碎着落下的雨水。
当她再次一点,原本刚才空中落下的雨水又成了他手下的棋子,对抗落雨。
她反复几次,口中说道:“在下还有一法,学自一名隐修,此人道号花签子。他擅长算命之术,且爱好养花种田,悟道失败后坐于摄心山中,拿起木锹施肥种花,一日成一亩,两日成一片汪洋之景。酷爱黄花,青花,蓝花..更独爱莲,引凡尘之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此诗他吟诵千遍,还不时感叹诗中有意境。他一生给三个人算过命,一位是散修之人,性格痞怪,赐予一朵黄花,以此为引,说,山前有路你不走,为何循规蹈矩?散修之人百年后,登封凡分境。第二位为山前老叟,实际为一山间精怪,点播后赐予一青花,笑道,以后日月奇诡你都有功劳,但切勿助纣为虐,一定要秉持正义。百年后,此老叟为一渔农杀世间叛离之人,以示本心,为至强之精怪。”
“我为第三人,当日跪拜入山,他只是摇头告诉我,我怕是无缘再见他,更无缘活过道化境,而此时正应证了他的话。他悲惨说了我的身世,赐予我一小瓣莲花,让我吞服下肚,随他看了一夜的星光。第二日,他让我离去后,以此行踪炼化一道术法赐予有缘人,我待你而来,算是了却我的心愿。”
她挥手一探,所有落下的雨水都被荷叶上的水珠弹起,啪啪啪的撞击声回荡,李水山细看后咽了口唾沫,不懂。
她又道:“此术法产自一小半白莲花中,我服下肚,望见星空。那里有一个个流动的星辰伴随着月的下迁消散一空,仿佛掉入一个封口的花瓶。此等光辉转移,让我思考天与地的区别。自古天地有一争,有道者诉说,天为上,地为下,我们人就是望天之士。也有人诉说,天为圆,地为方,画出圈套困住我等。”
“我思考后,决然不同意。人而非站着望天,也许就是一种错觉。脚下为天,望着的是地。一步可能是天,一步可能是地,两者相斥又相融,如阴阳造化一般。”
“望这雨,从天落下与荷叶上的水珠相斥碰撞,这产生的力量就源于融合,若是能融,就是另一种造化。此造化基于阴阳大道,又难以迎合捕捉,你若成,需修为凡分。我笑语寒泉,也可泣。”
她叹气许久,见一脸疑惑的李水山目观远处,雨势更大,不见人影,唯有白芒。
她在雨中呼道:“第三术,乃是与摄心境有关,这是山画之法,可以无穷叠加。”
接着看见雨中画出一座山,山上的纹理清晰可见,山石,水溪,树植,百草一片翠绿,有几个挖空的山洞冒起炊
烟,拄着白棒子的丑陋小精怪熟练的搅拌素食,几个偷嗅到气味的山龟,慢悠悠的踩着水面游来,鸟语花香,轻柔拍风,一副悠闲有趣之景,无任何芒气。
稻谷丰登,雅然俗山,那里还有一座木屋,空荡无人。
她思念道:“凝练山图是持久之法,从摄心境即可开始,一年一凝吞入体内,可以在肌肤上烙印纹理,当清晰之时,画出一座山,那山的模样,一刻烙印在花瓶,画卷上。当对敌后,可拍开施法,化为一道幻术。此等幻术越久越强,且没有出口,唯有找到你,并杀了你才可。”
“此等幻术还有一道用处,你可沉迷其中炼化法宝,感悟山的纹理。山与水都是大道,自古无人寻得其中奥妙。”
李水山惊叹一声,今日的赐语属实有些刺痛脑袋,起身后,再尊敬一拜,道:“前辈三法对我用处极大,不知如何报答了。”
女修笑道:“无需。修道之路只需坚持本心,生死都是常事。三法细心琢磨,我散于花签子点中的一言,人生有悔亦无悔。”
她顿无声息,落雨在半个时辰后停下。
李水山眼前无一人,只有那悬空的荷叶落在他的手心,他轻抚几下,嘱咐道:“你主人离去,日后修行之路,我且带你。”荷叶上圆滚的双目流下眼泪,李水山叹息一声收入袖子中,回到破庙中。
油灯女子静待回语,她不时的望着窗外,但看到的却只有那蓝袍少年和空荡的荷叶塘,一个脚步声踏入进来,她抬头望去,眼中包含思念,问道:“如何?”
李水山如实传达道:“她说,你该明了的早已明白,过多的知晓对你来说只是一种负担,别无它用。”
油灯女子默默点头,回到油灯内,燃气深色的青火,烟柳白卷,似不惘。
笑声中,那胖娃歪身睡着,偷香妖吸到烟柳,瞬间生龙活虎,舔着嘴巴道:“来来,让我吸一口。真是美味啊!”
“小生子。如何?”那黄秀书签音色陡巧,笑中有鬼,“跟我游历一番保证有好宝贝,我没说错吧。”
李水山回道:“有好有坏。”
“明日去取魂,几日我就离去了。”这黄朽书签在一旁每日提醒时间,如一个指盘,杀妖之意速强快意,再无那树妖的威胁,再次路过那水伐妖的岛屿,它们抬起脑袋仇恶握刀,似有何不好的邪念。但那雄伟的水伐妖走来,手捧骨刀在一边的石头上磨了起来。
转眼间直跳海中,跳出之时,刀上悬挂一直粗蛇,丢掷上岸,再次跳下,眼看这空中一人一妖,李水山笑着看了一眼,想起袖中的吞骨白虫,喃喃道:“若是加以饲养,可以为一法宝。”
李水山同样路过那竹林,犹豫一会,想到女修士的话语,下定决心后踏步离去,待从一炉岛回来再说,随即取出桃木剑斩杀妖类,收了几十个,摘了几个黄皮的果实,笑着离去。
第两百二十章 我是念北海,永世为山海
李水山与念北海约定好的一周时间,转眼即逝。
他坐在破庙几寸高的木门槛上,触了一屁股灰尘,当看到水塘的荷叶泛黄,有几顶弯曲掉落,他走过去抚起边角的斑缺荷面,软绵无力,叹息道:“未有莲蓬送桂子,却见残躯成腐海。”
“我本无意迫害翠绿之景的繁茂,以至败落。”
他再次坐于木桥边,两腿垂摆,细研了女修所赠的荷叶。
那顶法宝中有玄妙的雨落之境,如淋白雨,卷动潮风,平复心中的杂念,但最佳的之处是可以掩盖人身气息,必要之时,扔出可以定在人头上,锁定气息后,即可杀人。
昨日,油灯女子替他总结几点。
一为,宁心。此法宝名为点目荷叶,如一定草帽用处相同,行走在山野之中,避免落雨打湿头发,亦无人识得你的气息。那双目可以帮他探测心境的起伏变化,及时帮你纠正,防止心魔滋生,死于非命。
二为,取灵。此作用与李水山灵蛇类似,吞下空中灵气,但吞下之灵,可以传递给他吸入体内,提升修为,亦可储备为日后主人受到致命威胁,带他逃走。
三为,守杀。此点目荷叶如杀人利器,可供可防,但仅限雨天,天一下雨,乌云蔽空,便是他锁定气息,杀人杀妖鬼魔之时。
李水山轻抚几下,收入袖中,拍打衣袍,谁知抬起手掌后飞出尘土,这蓝袍其内小阵法破碎,唯有挡雨,飞动可用,那勾连与师尊的联系都化为乌有,转身回庙与那油灯女子相见后,眼中泛起沉思,开口道:“我今日或许就离去了,不知何日能回。”
油灯冒出白烟,女子走了出来,神色悲哀,抬手在桌上写下,“女子若是无牵挂,便随公子前往岛外看看,也见识世间的美意,谁知哀愁多,待等之人未来,只好继续苦等。但祝您一路顺风,万事平安。”
李水山不做多强求,深知她哀愁深谙,唯一执念,便是那点灯之人,点头道:“借您祝福。”
偷香妖脸色红润,犹豫许久,选择留下,轻声道:“之后便来。”
李水山点点头,就见外空一男子踏空笑来,赤手空拳的站在良田之上,眯眼道:“小友,待你许久。”
黄朽书签入袖,他挥手而上,到半空之后,抱拳道:“走吧!”
岛边有一株两丈长大树浮水,树皮泛白,蚂蚁噬洞,待李水山坐在其上,念北海大腿拉开,轻拍喝声,“树儿,树儿,荡悠悠。”这岛屿矮小并无回声,半日未过,天色稍陈暗,但走的路程不少。见一百里峡谷,有猿猴啼鸣,山鬼思文,欲与人豪对诗,百岁山龟糙皮出水,拖家带口,见来临者,静步让行。
猿猴啼鸣,回荡山间。
有细柳摆发,似等人偷风。
峡谷不缺过往之人,但形体彪悍,叱咤脸眸,尤其当对客为独修之人,他们的目光同落在身穿诸峰蓝袍的少年身上,看几眼礼貌收回,继续撑着木筏游荡远
去。
山谷水流湍急,圆滑之石大可抱臂,小可握拳,坐在前端的念北海神色激扬道:“山谷高三四百丈,早些时候路过的是猿猴山,山中有猴王,可以谈吐人语,腾云驾雾。中段为腐山,葬了无数爬山鬼,每到夜半,凄惨悲凉,无人随之对语,似唤祖先。后段为一修山,山中有一散修墓葬,威压百米,踏入者气血翻滚,修为压制,神念颠倒,至今无人可过踏五十步。 ”
李水山面色温和,点头应道:“峡谷之风,可以谓之狭隘,急湍,有啼猿叫声,山鬼嘶吼,死人坟墓还是不要轻易惊扰。”
念北海口中无言,望见一木舟游来,起身迎礼,道:“前辈远行,一路顺风。”
粗糙小木舟长约一丈,划着木桨的白须老者眼神明亮,裸露的半身肌肉,百余条爽洒的血痕汇聚在一点,肋骨处有一位雄伟粗犷男子的线描,微微点头,丢下一句话,“小心行,前方有一水涡。”
念北海点头尊敬回应,白须老者浮略看了几眼后方的少年,面色平淡,但当他们远离后,白须老者转过头颅,眼神中神采不定,似乎有所期待,片刻后,叹息一声,继续滑动船桨。
李水山半眯眼睛,有少许疲倦,念北海在前方孜孜不倦的讲道:“那位老者是我一炉岛的前辈,算是第三代之人,此人精通目谋之术,以自身的血气为基础,感悟天地凝聚的一套术法,他也如你们山海外人一样,吸收灵气收徒开小山,但修行之法与你们不同。我称谓他为目谋修。”
“他目视之人,可见气虚气盛,可见疾病,可见修为缺蔽,可见缘分深浅...”
“我曾欲拜在一位称谓为三水修的门下,他身裹血蛟皮,力大无比,且善于御水,凭借一身体魄足足撑起起安海之水,吸水涨肚,吐出如洪。他入海后,一拳可轰杀百丈大蛟,神色傲人。但我血管气息短小急促,不可成大气。疼爱我的一位中年长辈,赐予我一滴浅淡的母水,洗涤了我的体魄,才可以活到现在。”
“母水?”
“何为母水?”李水山反问道。
念北海眼神一顿,嘎然笑着,“此事不好说,也便不说了。”
李水山沉着点点头,闭眼待船路过一块大石礁,碰上了。一片泛着异彩的水面凹陷下去,吸着周围的石块通通倒转,如触须拉下,鱼儿反而挣扎着往回跳水,无济于事。
大树糙皮折碎成渣,漂浮水面,接而树身倒起,念北海哀声道:“真是晦气!先些时间那位目谋修才提醒过,小心谨慎。哎,这可如何是好?”
李水山两腿夹紧大树,吸了一口大气,狠拍树面,砰的一声,树身震动碎裂两半,这前端坐下的念北海眼神惊骇,抬起脚步踩在另一半树身上,跳到李水山身前的树面上,对准旁边大石拍打往后借力,扭转掉头,李水山袖子甩动,风正扬起,恰好是顺风,离开水涡。
念北海可惜道:“这棵老树可是跟随我几年的宝贝,就算没有什么奇特的能力
,恩情还是在的,如今断成两节,属实难过。”
李山安慰道:“枯树可为养料,栽下重发幼苗,几年后又可见。”
念北海兴奋道:“真的如此?甚好!”
半截一丈长大树载着他们俩慢悠悠远去,念北海讲述颇多,有关山海独修之事也是从内在体系和信奉之类开始说道,但深入的事一点不谈,此行途中,可以见得他心肠不坏,不过来人初步相识自然有些芥蒂生疏,李水山的警惕之心一刻也未放下。想起先前念北海告诉他二选一之时,李水山有些愤懑,觉得此人并不是善茬。
但健谈许久,才发现此人如一个话篓子。
话语浅显易懂,有什么说什么,什么不可以说,就会告知,免得猜忌。
俩人路过最后一段,他指着那一幽色墓碑道:“墓碑中葬下的散修怕是我见过最为强悍的,一炉岛的长辈中也唯有一位五百多岁的老者气息如那一般洪大,可想而知,他若是活着的时候,会有多么强的实力。”
李水山颌首望去,微察觉萦绕的幽色气体,这气息如一个个存活的鬼体,张牙咧嘴,只有脑袋,往下看去,那墓碑如一点,在他眼中骤然放大,看到那半圆环之状的墓碑,上面如血爪抓过,留下一溜溜血印,后方跪拜无数的干枯尸体,布满腐蚀的虫躯,还有那白苍的蜘蛛网。
蜘蛛网上有数只穿着白衣的男子,它们嘴巴中露出长白牙齿,披头散发,眼球突起,死去了。
那堆砌的土包上有一个大手掌拍下,留下清晰的掌印,在这时发出幽光,刺激到李水山眼睛,还好他反应快,及时闭上双眼,念山海眼神怪异,问道:“你可看到?”
几息后,李水山睁开眼睛道:“看到了。”
念北海渴望的问道:“你看到细致的画面了?”
李水山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到一座墓碑,一片幽光,尸体还有蜘蛛网。”
念北海失望的点头道:“你也看不到。”
李水山一脸疑惑看着他,他扭过头说道:“知道我的名字吗?念北海。念,是思念;北,为山海中太阳升起的地方;海,是山海。我诞生之时,瘦弱饥寒,无人领养我,更不知我父亲是谁,因此我便无法在自己的身躯上刻印下他的轮廓。所有人都来嘲笑我,并且辱骂我是无爹的孩子。当我懂事之时,我接受第一位长辈的点播,我立志为山海第一独修。我不画父纹,待一日我能坦然的面对自己的轮廓,我便刻画在我的肌肤上。”
“那位长辈战死妖海之时,我才懂得,诞生之后是他接引的我,但独修永无法接引第二个孩子,他偷偷喂养了我一些粗食,让我活下来。”
“我知晓那日,杀入妖海,只看到皑皑白骨,看不到他的脸眸,我依稀记得那哀嚎的岁月,那早已破碎的太阳秘闻,我怀念我的点播之人,坚信我信奉之道。”
“我是念北海,永世为山海。”
第两百二十一章 一炉岛
“我之声名,必将扬于山海。敌修死尸,必将染红海水。”念北海触景生情,神色苍凉。
李水山正视他,沉默到这峡谷通口,那里有数百只游荡的小舟,每只船上坐着一位独修,他们脸色疲惫的看着来临的俩人,随后把警惕之心放在李水山的身上,一位大汉嘴中念道:“山始于海,海始于山。山高则海低,海高则无海。这是一个诞生于山海之间的故事,有无数种传说留下吹角之音,散修散,离歌泯,日月灭,唯见一剑可劈开这山和海的横沟。你就是独修!”
“亦有太北山之修想以正楷之名夺取山海珍秘,杀害无数,封海,平山,气愤,气愤,真是耻辱!”
他指着李水山问道:“太北山之人?”
李水山对视一眼,内心微颤,平静开口道:“诸峰修士。”
他指尖折下,裸露的上身蒙上一股彩光,挥拳对着海水锤下,砰的一声,溅起一道半丈的水波,借力远去,飞到了目视不见的地方,随后脸色严肃道:“诸峰修士...何曾区分天上天下?何曾不杀一好妖?何曾不问自心,为何踏入山海内?这里为何有我独修存活?莫不回你山海,扰乱我等清净?为何?”
李水山回答不了,沉默不言。
念北海起身抱拳,对着大汉道:“初南前辈,此人是岛主寻找之人,切勿惊吓。再说,诸峰修士与另一批修士有本质区别,切勿混为一谈。”
初南修面容扭曲,恨道:“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天生无父,还敢与我对语?我诞生之时,天下独音为我环绕,白鸟送母水,三岁一拳杀虎妖,十岁思悟百水拳,拳拳命中要害,十五岁,习得山间精髓,炼化一石刻画父相问心,你这无父孤儿有何权利与我对语?”
“有何?”他再次逼问道,闭眼离走。
念北海脸色难看,一拜后坐下拍打树木远去,临近的几位独修大汉警惕之心极高,盘问少许不甚为难送让他离去,待见一面青云,拨开青竹小屋,辽黑的山洞穿梭通过,叽叽喳喳的欢愉声传来,有岛屿露出翠绿的山石,白鸟肥嫩,在他们身边停留少许时间,念北海轻拍它们脑袋送之离开。
这鸟欢乐之意有些类似那诸峰的瑞兽,只不过认熟不认生。
念北海的脸色稍微舒缓一点,开口道:“道友多担待,独修中也有野蛮理智不清晰的人,教导的话语我还是要听的。不管如何,他们也是我长辈,挨打挨骂也要尊心接受。”
李水山舒缓道:“我觉得他们对你不是疼爱,而是偏见。这是一种借长辈之风出气之意!”
念北海没有回答,牵强的笑了笑,待半截大树触岛,示意道:“这便是一炉岛,我带你去见那位长辈。”然后他轻轻一抓,这树木被他扛在肩膀上,一路直走。
一炉岛看似不大,却有湿润之风吹拂,滋润人心,岛中有两座大山,一座立在前方,一座卧在左后方,有瀑布悬挂,飞扬的激流喷涌而下,但当脚步踏入一遮蔽的大树下,就如入了冬寒,这嵌入地表的青石碎
裂开来,一男子从阴影中走出,脸色苍白,开口道:“何人?”
念北海尊敬拜道:“在下念北海。”
男子身披草衣,呼出一口冷气,淡淡道:“是你这小娃。”随即,眼神停留在了李水山身上,问道:“这位莫非就是岛主要寻找的少年?”
念北海点点头,“正是。”
男子轻声道:“在下是一寒修,主修寒火,寒阴之力,乃是唯一一位修此体魄的独修。”
李水山抱拳尊敬道:“见过前辈。”
一寒修微笑着点点头,“小友脸色白润,浓眉醇厚,气息繁多,机缘不少,但心境不稳,需要好好静养,指日便可过凝敝境,为自己寻一座好山。”
李水山惊讶道:“前辈竟然如此熟悉山海外修士的修行之理。”
一寒修抬步道:“不见怪了。我已活了三百年,山海不少的秘闻到底我都了解,你身上有浓厚的诸峰气运,且先前遭受一场大危机,点杀你人似同为诸峰人,但人魂不是。还好你有你诸峰的气运之袍助力,磨掉了大半的杀机。这气运之袍内有数十个小法阵运转,但被击碎了大部分,剩余的小法阵只能支撑你遮风挡雨,飞行之用。这蓝袍也是我第一次见,是不是你师尊特意为你制作?”
李水山有些惊骇,点头道:“或许是。”
一寒修转身走去,呼道:“我带你们上山。前方之山为一炉岛祖位,后方之山为历代岛主居住之处,跟紧我。”
念北海与李水山跟紧了他的脚步,踏着凹凸左右不齐的石阶爬上,石面有青苔,踩在上面打滑。
上了石阶后,李水山往上面望去,悬如垂壁,抓着石面慢慢爬行,这里还有压抑的气息沉下,越登高越觉得喘不过气来,随着飞鸟腾宇,烟雨缭绕的山腰有白影落下又升起,久之,青翠的草儿都冒着茁壮的根系抓紧缝隙生长,看到一脸疲惫的少年,摇摆嘲笑。
此地压抑的气息中,有白鳞鱼儿跃起。
一寒修爽朗道:“小友,此山是祖位继承之处,切勿动用修为。”
李水山抹去头顶的汗珠,继续攀爬。
一个时辰后,李水山气喘吁吁,看着念北海一脸轻松的伸出手掌道:“我们体魄强健,对于此等山来去自如,你体格瘦弱,主修术法,累是自然的。来,我助你一把。”
李水山在他的助力下成功登顶。
在山顶往下看去,一片白芒,转头往后望去,那后方居住历代岛主的山巅,有一个破旧龙堂,妖龙影迷,破败陶罐子碎裂在门前,冒出久久不散的烟气汇入白雾中,那里空幽淡雅。
一寒修轻声道:“小友随我渐渐我族历代独修吧!”
李水山跟着他步伐来到一个石洞,这里有无数个灵牌,上面布满了蜘蛛网,无人打扫,这破旧的草链后有一个苍老人影,他手掌颤抖合并,张开似在祈祷,见有人来就呼了一口短气,念道:“迎客。”
这是一位年岁已高的独修,他
脸色暗黄,斑点杂多,两眼耷拉无神,肌肤干瘪,似无一点血肉,赤着脚掌裹着草裤,轻拍身前的圆滑青石,哀声叹息。
“来者何人?”他问道。
一寒修轻言:“晚辈,一寒。”
他又问道:“何事呢?”
一寒修道:“带晚辈念北海,一位太北山小修一睹祖牌。”
他眼睛睁大,回首望去,淡淡道:“一寒修,此等可是岛主意思?”
一寒修尊敬道:“正是。”
他合掌闭眼后涌出轻飘的风气,卷着开草帘,这里有数千块木牌,一排有十个,直达远处的黑暗处,接着吸了一口气,道:“我独修祖辈有万,但留存木牌仅有数千,多数参与那次大战魂飞魄散难以融入山海。从右往左看去,无名者皆多,为勇士,他们的孩子必定更加勇猛。”
“我独修生于一个传说,那个传说无几人见过。第一位祖先合掌开花结果,带有一女,此女子诞下一子凝聚一滴水。后,山海破碎,日月齐崩。女子离去,祖先抚养幼子,并立下祖誓:山为海,海为山,诞生的孩子是父之子,是山海之子,为独修。”
“祖先记载,山海无样貌,有一位身影搅动风雨,把山海化为一剑,这把剑名山海。剑锋为剑芒,无数不在,剑面为太北山。剑尖有二。一在山下,又名诸峰,有一个山峰藏有剑尖,为真;二为蜿蜒山脉,此处接近星辰,有一道为天谴道,逆变万象,为虚,亦假。”
“大战开始之时,风云涌动,散修入内,山海溃散后凝聚,葬下无数人躯,留下无数传承。我独修死伤殆尽,留存幼子,老残,待恢复威望。”
“独修不修法,用万物凝散身躯,日月再出之时,便是盛望之日。”
“山海唯有独修可以存活,也唯有独修在山海在。”
“白衣,三人道者,百善人...欲争夺风雨,曾也是独修贵客,小友来了,也将以是贵客相待。”
“小友不必紧张,与我独修为好,必定待风雨依旧。”
李水山平静的回答道:“听闻前辈话语。了解独修往事,也算是一种尊敬。”
他道:“诸峰修士多友善团结,我见过你诸峰寻剑人,号称操剑之人,为镇压剑尖之力寻找守剑人。他曾遇我一位晚辈,赐予一细柳枝,甩动如风,抽石破山,我见识此等威力,也是一惊,但晚辈不愿不离开山海,错失此等选择机会。他留下一语:缘分可遇不可求。”
“这句话我也说给你听。”
李水山微笑道:“多谢前辈赐语。”
他又道:“念北海,你无父但心性强毅,小友与你有缘,善交之。”
念北海尊敬拜拳道:“听前辈一言。”
随后,一寒修带着他来道一道铁索飞桥,直奔后方之山,这里烟雾握手中久久不散,那山上有一道玄光落地,打开一道清晰小路,上面有一位大汉手捧石珠,微微睁眼。
第两百二十二章 逆鳞童子剑
念北海与一寒修对岛主居住之地弯身弓腰,然后示意他独自前去。
一寒修嘱咐道:“一炉岛岛主,名一炉修。这是每一代独修竞选岛主后留下的传统,他为第三代岛主,人性温和,他寻你不会有坏事,你不必害怕。我独修一族还未到如此地步,去威胁一位诸峰小辈。呵呵,记得先告诉他你的姓名,还有你的道号。 ”
李水山点头明白,拜别后呼了一口冷气窜进了云雾,刚才走过铁索飞桥的时候,微风吹过就会扰动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铺在上面的石板下有独特的玄光支撑,往下观景有跳跃而下的冲动,还好他及时收回目光。
他走入迷蒙雾气后,有一条黄烂小道,陡残的镂空石头钻着慵懒吐舌小虫,植株兰亭,数米内浓雾化珠啪嗒点地,脚步声由这传到深幽之处,回荡如一吼之声,小石台阶,漫步青云而上,忽然卷起大风,露出一破龙堂,这屋子墙壁刻印龙,有凤点头触底站于枝头,似要化为冲天火焰。
鸟语湛然,水珠打湿长发,李水山轻步走近,站在破旧的陶罐子旁,里面装满清水,滴滴垂落,罐身有三条黑横杠,一条围绕罐顶口,剩余两条为腰身,尾底。
三线隔一会便推出玄光,淡薄飞去。
门用獠牙兽面为慑,摆锡环,李水山推动半开的黄木门,厅阔大院子铺放一竹席,后方有黄鼎烟雾缭绕,正屋有沧桑之声传来。
“小友来了。”
李水山尊敬一拜,道:“前辈寻我,我便来了。我名李水山,道号藏生。”
正屋又传来声音。
“待你好久,小友进来吧!”
李水山走进正屋,见到一位盘坐着的大汉背对他,脑壳圆润,身前有一烟炉子缠烟飞舞,在他粗手指夹缝中,有一寸烟龙挣扎,他轻拍深浅的石珠子,封入其内,微微笑道:“小友,我们先前见过一面了。”
李水山道:“前辈所说的是妖岛吗?”
一炉修点头道:“正是,不过,你与我没有正面相遇,但缘分之事,妙不可言!”
李水山谢道:“多谢前辈出手助我,感激不尽。”
一炉修哈哈大笑道:“此事,就是缘分。我助你,帮你逃离那妖人追杀,是有条件的。”
李水山微微皱眉,疑问道:“前辈有何条件?”
一炉修示意他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挥手取出外面大鼎白烟,绕成一大片人影,这里面几乎都是陌生的面孔,男女老少,还有独占一方的妖物,他们的眼中浮现一个巨大的身影,头顶上坐着一个老者,此人正是老疯子,他怒目神采飞扬,手中的铁剑爆出一股风波冲击阻挡的人,似在吼骂。
所有人与妖都给他让开了道路,留下空谷的回音,卷烟而上。
一炉修再挥手散开烟气,轻声道:“在下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你师尊来,一个是你留在此地一月。这一个月,好
酒好肉款待,充裕灵气的修炼之地送到你手中,只不过,没有美女,呵呵,你可以在一炉岛游走,但不能踏出。”
李水山眨眼思考到,这一炉修救过他一命,显然有些道理让他报答,他原先想此人目的必定放在自己的师尊身上,但此番话语中透出他的重要性,为何要留下自己?莫非要引老疯子来?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防止被花土道人寻到?现在的他无法联系师尊,来了只有安心在此地。
一炉修一脸轻描淡写,嗯了一声,似在等他的回答。
李水山抱拳道:“前辈救我的命,自然不能辜负前辈的好意。但师尊与我断了联系,我暂时也联系不到他。而我都到了一炉岛,显然没有选择。”
一炉修哈哈大笑,转过头,露出一张苍衰的面孔,难以想到这一身肌肉的大汉面容为何如此老化,他一笑便泛起皱纹,“小友别怕,我正值壮年。不过我这张脸因为修炼一炉岛传承陷入困局,加上救你后一具残躯败毁,生机散失大半。我需要数月,或者数年的静养才能恢复。”
李水山点点头,或许,这一炉修让他叫来老疯子,是想让其助他速恢复修为,但又不似。
一炉修神色坦然道:“一炉岛有千年历史,我为第三代岛主,第二代岛主与你们诸峰有密切的联系,你们有一部分的强体之法就是由我们传递而去。当然也借鉴了不少你们诸峰的术法,当然,我们只会寻利于我们修行体魄之术,且示意我们的修行途径。”
“一百年前,三人道者落下,当时第二代岛主还惊讶他为何有三副面孔,三个不同的性格。但当他点开自己的头颅,露出三种奇妙的光团,才发现他的修行之法甚是玄妙!战斗之时,一人如三人同时发挥力量,一位思考后路,一位思考如何攻杀,一位思考如何防御。这简直是天作之合!”
“我那时还小,带着稚嫩的眼光望去,他便丢给我一块小石子,上面有黄朽的剑意斩过,留下细坑。我我在手中狠狠的涂抹,想要用两年的时间磨平其上的痕迹。哈哈,我还是太过于幼稚,这剑意每日都会腐蚀石子,还未到两年,这石子断成了两节,蹦出黄朽的剑气,穿过一座山壁,冲向云霄。”
“我觉得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剑光,黄朽的气息融合周围的翠绿植株,青石,切断了他们的境界,在天空放出的光芒足有百丈,我似乎还看到里面有人在望着我,对我笑了笑。”
“待日后,我又见到他的徒儿来到,赠予第二代岛主一把细剑,上面有一块逆鳞,剑上雕刻了一位吹木箫童子,扎着小短发,肥嫩的嘟嘟小脸涨起如球,名为逆鳞童子剑。当岛主甩动逆鳞剑之时,没有融入任何灵气,就会涌现一股清凉之气,但体悟久之,就会看到龙影与龙吟,这也就奠定了我爱龙的念头。”
“第二代岛主把此件赐给了我,但嘱咐我,待有诸峰弟子前来,要交付与他,并告知两句话。”
他眨眨眼睛,一字一句道:“龙有
逆鳞,童子幼嫩,剑中有灵,灵中有洞,甩风如龙吟,杀敌如快麻,脚心如面,剑劈风云,精血喂养,成型输灵待解封。山前有妖,身后有鬼,心中坦然,拳便可开山破海,无人问风雨前程,一休一梦都是传承。”
一炉修轻拍地面,破开尘土,飞出一把封入剑鞘之内的细剑。
剑鞘上有一股肃杀妖魔之气,一颗颗圆滚的金点成龙形,剑柄红细线绕满,鲜亮微活。
他把剑轻轻一丢,放在了李水山的身前,开口道:“我想看你拔出那把剑的样子。”
李水山看他一副渴望的神色,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扣着剑柄,一股澎湃的杀气映入脑海,一条条妖龙凶蛮杀来,双目血红,但他微拉出半点剑面犹如一缕清风拂过,吹动木萧的声色拍打手心,脸面,他的眼中有一位童子散发凉意,让他一热一冷交替拔剑。
这一刻,李水山仿佛感觉到了鬼术拔剑的一点意境,这手中的剑鞘不是剑鞘,而是包裹天地剑光的开口,剑不是剑,是无数的凶蛮野兽,在等待打开洞口狂奔而出,去杀了任何阻挡他前进道路的生灵。
李水山抽出一把轻剑,嗡嗡的龙吟之声响彻云霄,龙堂的墙壁上,龙眼鲜活摇动,跳出烟影,吸着周围的云雾化为一只冲天巨龙,直奔云霄,这天色灰蒙,转而融如其内化为一空。
守在铁索飞桥旁的念北海笑意连连,开口道:“龙影,龙吟,这是三代岛主最喜爱之物。”
一寒修点点头道:“这是二代岛主接下诸峰修士赠予的一把剑,名逆鳞童子剑。三代岛主曾说,要亲自递给诸峰弟子,如今实现了。”
“此少年,饱含诸峰气运,必定不凡,好好相处,若是可以学到点山海外的东西,你会领悟提升很多。修行大道,都是殊途同归。你无父,心性厚重,没有帮你,你只有自己争取。”
念北海眼神坚毅,握拳道:“多谢一寒前辈,此番恩情无以为报。”
一炉修摇摇头,“我并为助你什么,一切都是你的缘分。”
李水山在龙堂内整个拔出轻剑,龙影斑驳充斥着整个正屋,呼呼的杀气涌向那一炉修,他哈哈大笑,手握拳头狠狠一轰,砰的一声,这周围的龙影这打了出去,拳风如海,在李水山旁边路过。
这天边的白雾骤然散开,那逆鳞童子剑在李水山手中微微一挥,他瞬间脸色惨白,坐在地上,这剑光穿透任何阻挡之物,打出一道黑影,破开白芒天一道缝隙,极其骇人。
那岛边的独修纷纷尊敬看去,岛上有一个白衣男子站住脚,脸色白暂,手中握着一把青羽竹柄扇,漆黑的长发卷成一团,小声道:“送于拔剑者,者者如剑。”
他摆下一盘棋,似在等人。
一炉修神色颤抖,撕心笑道:“龙有逆鳞,任由风云,我欲拔剑冲云霄,何人归故如梦乡。”
话语有力,惊动周围的烟气。
第两百二十三章 白衣人
李水山两眼发昏,冒着冷汗,一股无力感由内心发出,坐在地上呼呼喘着大气。
一炉修渴望的望着他手中的剑鞘与那把泛着龙影的细剑, 挥手取来,在空中一挥,斩出别具味道的剑影,但无剑光。
他轻松甩动,口中吟道:“逆鳞开封之时,乃是我嘱托完成之日。他日若有人问道,何以成空?便用剑斩之。我独爱剑,爱剑影,爱龙影。”
李水山休息片刻,起步浑身发抖,接而看到一炉修一脸满意的丢出逆鳞童子剑,放在他的身前,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手中再次握住石珠子,一拍其上的烟影,一个小龙跳跃出来,从他的指尖划过,掐捏住它的龙须,轻轻一甩,它便坠入地下,消失不见。
一炉修开口谈吐关于一炉岛的事宜,并说道那山后的灵泉,里面有一条小真龙,名蛇娃。此山无数的墙壁都可以开拓洞穴,用以吸食灵气,他还特意指点了远处点龙头石的朝向,山下水泊垂下,窜入瀑布内才是真的自然天地,且独修无人可以吸食,灵气富裕的惊人。
瀑布下植株丰裕,可食用。
每日望天,当微光折转之时,可以见镜像星云。
李水山点头明了,数个时辰已过,细剑入鞘,收入袖中,他拜别后走出龙堂,望铁索飞桥走去,唯有念北海在那一脸专注的等候着,握拳擦掌似焦急了些,忽见到一位少年的身影,脸色苍白,略有疲惫,急忙问道:“道友,你还好吧?”
李水山点点头,微笑道:“念兄不必成为我道友,我名李水山,也可称呼我的道号,藏生。”
念北海有些感动,回答道:“那我便称谓你为李兄。可好?”
李水山微笑道:“可以。”
念北海便指引他选择了一处偏冷的石壁旁,悬挂着翠绿藤蔓,这里有一个窄小的洞穴,唯有一张石床藏在其内,李水山猛吸一口大气,一股冰凉之意顺着他鼻腔我往下移动,望着一片而下的景致,叹然山下细风,他满意道:“此地可以。”
所处之地,只是乘放祖牌山后半腰,这里云雾缭绕,飞鸟云集,嫣然为乐,笑而观摩前方侧方三面,看到几道瀑布垂下,最宏伟一道,乃是后方岛主居住之山流淌而下,充斥冷水薄意。
但念北海摇摇头,道:“我虽不懂什么灵气,但若需要一个住处可加快心情沉静,能够极速凝聚气力的话,唯有落于岛主山的飞鸟瀑布。”
他抬手指去,似熟悉。
白绿杂然,小鸟儿五彩斑斓,入水捕鱼,礁石错乱无序,圆滚陶石如摆成碎路,一直摆到瀑布暗底,一线垂柳三四棵,棵棵弯腰垂壁,夺缝生存,宛若山海外一副世外山景。
李水舒坦心境,轻道:“几日后去可好?我怕是要在一炉岛居住一月。而我不出岛的话,无趣之时,还请念兄带有游走一番。”
念北海内心一喜,道:“必定。那我一周后再给你寻一座瀑布下的洞穴。”
李水山拜谢,望着他离去,身影雄健,略有苍凉孤独之感。
白芒日,小坐一丈石床
,冰冷静心,可谓是合心于他,打坐一会,疲倦之意席卷而来,睡了不知多久,再次睁眼觉得天地昏暗,有白卷云雾飞散,又揭开一片灰云。
李水山从袖中轻拿剑鞘,拂过后感叹一次,“此剑产自诸峰必定受到剑锋锤炼开光,何等肃杀!若是取回待师尊一看,也会为之一惊,不过,我并不知那三人道者,难道是诸峰一位故去的道者?”
他不敢再拉出剑鞘内细剑,收回袖中取出点目荷叶,戴在头顶,眼前景致大变,透墙壁看去,竟望见数十具尸体,狰狞怒目,白皑皑宽大的头颅上有剑气杀过,李水山转过头,再次回头一看,不见了。
打坐休息几个时辰,猛吸一口灵气,入了心田,他先前在《凝神练》上看到关于运气大作的解说,自古修士以灵气为基础,入体化为气力,丹田则为贮存灵气的地方,凝敝境的修士主要通过灵气锤炼体魄,增强自己化修的本领,待摄心境之时,那山便是灵气基础。
所以入山所选的山格外重要。
山中蕴含的灵石,灵气可以源源不断供给于你,在你需要的时候涌入丹田中,化为战斗的蓄力。
丹田有灵气,山中有灵气,这才是步入道化境的要求。
道化境便是寻求天地间灵气的运用,自创术法的一个重要阶段,何为道化?道为道,自古追寻的存在。化为分散,道化为为的东西。这也算是修士能够在天地间寻求摸索到的东西,而在这里完全是一道道术法,体魄的纷争,无数面孔裸露,极其残酷。
更有人目追凡分境界。
可望不可即。
无数修士踏步于此,传说在此等境界之人见到日与月的真正面目,望见时间风雨为何垂落,飞雪为几瓣,望见生灵的缘,聆听人与人之间的悔改与造化,这一道坎杀了无数修士。
人修,鬼修,妖修,神修,佛修,怪修,灵修,魔修。
至远是否为仙?
修成为仙,得道得到什么?
有人问,无人叹息回答。
踏入修道之路的修士不能停下脚步,残酷的现实永远会告诉他,修行就是如此!
世上书录万万篇,篇篇触心,殊不知现实总会比书中的小故事,散诗,词曲更加的凄凉,悲苦,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苦,也许这就是道。
李水山想到这眼神暗淡,他收起点目荷叶,走出洞穴,站在这里望着远处的景观,有一种舒心感,望去之时,有一位男子手茶水轻轻一吹,笑着回望,他穿着一身白衣,笑意满面。
他坐在洞穴口的石桌上,笑着不说话。
李水山不知为何,总想多看他一眼。
待第二日,他再次来到这里,他望去还是见到此人坐在石桌旁,笑着喝茶。
李水山坐在一块石头上呼吸运气,温习一遍《十字诀》,然后轻抚桃木剑,试着用灵蛇吐出灵气,猛吸入体,但没有一些运灵的术法,实属缓慢。摸索几次,甚至让灵蛇吞咬自己的手臂,但毫无作用,他突然想起法峰法山说过,自己的灵韵极差,这灵韵
一说,算是感悟天地的能力不够,没说自己的基础不好?
细致想想,或许是自己天生薄弱,但他的小道心依旧是一个未解之谜,难道在修行中无法发挥作用?
“可能凡尘中才是天赐的小道心用处。可是,在那里又能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呢?”他陷入沉思,回想自己的记忆,殊不知浅薄了很多缓解,那出发的太平镇在他的记忆中逐渐模糊,他拿出那本青皮薄纸,用来记录心得用的空白书本,他心情一低沉,无笔墨,如何写?
他翻开那写了字的一页,看清自己先前的沉思。
唯动心一句,我爱寒冰,不耐热。
他再次一翻,看到一个小枝丫,竟然还夹着一片绿叶,这是先前梅花小仙送给他的一片绿叶,并且亲手送给了老疯子,为何出现在了他的书录中?他思考不出结果,轻轻夹在后面几页内,轻抬小枝丫,握笔之感而来,才想起这是写字的笔,墨汁在纸上小心挥洒,字体扭扭捏捏依旧幼稚,但有着放肆的初学者探索未知世界的好奇感。
一两个时辰后,才收了笔,叹了一口气,这一切写的不多,但有些自己内心的感悟与感想,那些消失的岁月,他也记录一些,他还想起了说书人,不知他在哪里,是不是在褚水国的京城待他而去?是不是在追赶自己快乐?
他收起书本,远处的白衣人站起身,手持一把青羽木柄扇轻轻煽动,缓缓招手。
白衣人一笑,李水山就皱着眉头,用手指着自己,表达道:要自己过去?
白衣人文雅的点点头,再次招手。
李水山沉思半会,他所处祖牌之山,不可轻易飞跃,只好慢慢顺着另一道木桥跨越而去,那里是一块莫名的山头,先前不是说只有两座大山吗?这座山顶拜便为小山,也只够到此山山腰。
待他走到那里,才看到一片空有,他站在原地往他的洞穴望去,角度反色,竟五彩斑斓!
停留许久,观察到此地无人,也可能是他的幻觉。刚想要走,一个白衣人从云雾中走了出来,他白暂皮肤,白衣服,黑头发,显得脱俗,路过李水山身边,坐在空中。鞋子轻踏地上,手袖一甩出现一盘棋局,还有两个茶杯,一壶白茶壶,在他的身边还放在开瓢的干葫芦,在里面放满了黑黄茶叶。
他轻拿轻放,顺手捏云,塞入茶壶中化为茶水,取出葫芦上的茶叶撒入其中,咕噜咕噜冒出热气,一切准备完毕,才开口道:“小友请坐。”
李水山一脸惊讶,尊敬行礼,坐在对面问道:“在下不认识前辈。”
白衣人摇摇头,悬空而坐实属得以,李水山屁股拍在石凳上,不舒坦,但做不到他那样坐姿,他回答道:“我不愿意告诉你我得姓名。”
李水山揉着脑袋,这回答让他有些困惑,他接着道:“你看我穿一身白衣,还不知?你应该知晓在山海内到底有多少人穿着如此?”
李水山还是摇摇头,其实他的脑中有了想法。
此人若似白衣人。
那个传说中人物。
第两百二十四章 《风骚语录》?
李水山惊骇道:“您是传说中的白衣人?”
他摇摇头,倒下泡好的茶水,无意道:“我来自白,归于白。何人称谓我为白衣人?”
李水山也是听闻,望着他抬手丢下一白棋子,他心中骤然想起与丘吉先生下的一盘棋,更是忘了那藏在封藏在一对黑白棋子中的小毛驴。
他笑道:“下。”
李水山拿起黑棋子思考许久,望着已经下了一小半的棋局,陷入沉思,他食指与中指夹紧棋子,丝毫看不清横竖的棋盘线,只凭借感觉按在几个白棋子周边,总觉得不对。
白衣人抬手又下一子,话语沉着,“白棋堵住你的心境,如一念,错就错,爽快一点何方?”
李水山脑海一片混乱,再次按下一子。
棋盘乱做一盘,似白雾临空,他抬手停下,似有一个声音回荡在耳中。
这声音不够清晰,当他棋子点在棋面上,一个沧桑之声入耳,似荒古之音,让他脸色大变。
这是看不清面容的人的话语,似在痛恨,警告,还有无尽的杀念,让他原本不再胆小的心境骤然出现裂纹,他手指微颤,白衣人抬起手中的茶杯轻轻示意,但李水山猛地站起,冒出冷汗,随即抱拳一拜,“白衣前辈,我今日有些不适,多谢款待之意。”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小友多注意身体。喝完这茶水再走。”
李水山谢绝了他的好意。
他又说道:“静静思考下一步如何下?我等你。”
李水山急忙回道洞穴中,身上冒出冷汗,他轻抚自己的黑长发,已许久未洗澡了。入了藏峰之后,每次都是蓝袍自动帮他清除掉身上的汗水,自从衣袍中的小阵法坏了以后,就无法帮他排除杂秽,身上湿稠难受。
待天色昏暗,他走出洞穴,回头望去那白衣人的地方,无任何人影。
李水山呼一口大气,一个强壮的人影跑了过来,他手中捧着一个陶罐,还有一串果实,到了石头旁,轻放下,笑道:“李兄,运气不错,捡拾一些特色牛灵果,爽口甘甜,罐中有醉心的枝叶,等了好几天。”
念北海拍坐下,一脸憨样。
李水山也坐下,谢道:“念兄如此劳费,我受宠若惊啊!”
念北海道:“李兄与我相识必定有缘,先前在岛上对你言语严密,声色肃白,怕是有些失礼,我虽未有父,但看过不少藏留的书,类《论说》《白首》,虽是破烂古书,有礼仪道统之说,可谓是人与人之间的善意一统。”
李水山拿下一粒黄皮牛灵果,丢在湿润的嘴巴中,咀嚼道:“何来古书?”
念北海轻道:“散修赠予。”
李水山道:“那真是不错,若是可以读懂里面多杂的文字,含义,可以领略一些道理。”
念北海可惜道:“古书不错,一书讲到关于人心中的**,这对我来说可算是禁言。独修本应紧随父辈不服,责任扛肩,不容出差错。这山海就是自己母亲,爱母亲就是爱山海。可我对于这点还有略有遐想,所以想问问李兄,何为爱?何为**?”
这一问问倒了李水山,他也苦笑连连,念北海回笑道:“李兄为何苦笑不说话?”
李水山沉默片刻,盯着他明眸道:“你任何爱为何物?以你阅读的古书知识和自己的理解说一说。”
念北海挠头道:“李兄可知,书中如何说的?”
李水山问他回答,他道:“书中道,人以七情六欲为心理诉言与生理需求,那爱便停留于**和精神上的交织,两者缺一不可。”
“我领略书中爱的渺小浩宇,宛若两人站在渺茫的大海中,心怀坦然,不畏惧风云;我也看到山中两人酸甜苦涩,素衣粗饭良田美意,贺客登门取走千秋意,那种绝美;我也望闻阔府高楼,瑰丽堂皇之婚,月琴红舟,勾线对心,家眷仆人数千,那种贵族之风,可——何是心理?何是**?”
李水山咳嗽一声,说道:“心理为你说的美感,两人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意思相同,不知你可能理解?”
他摇头不懂。
李水山轻抚石面,摇摇头道:“若是有机会,你愿意离开山海吗?”
李水山明知结果还是问道。
念北海坚决摇头道:“不会。”
李水山苦涩道:“你说的爱,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经历的是不是爱,也许那就短暂的喜欢罢了!”
念北海十分好奇,李水山捧起罐子喝下,属实甘甜可口,递给他,自己起身仰头望去,那天边昏暗,有一个五彩的交接口显露,哪里有往返旋转的云雾,俩人无言中都在看望那天。
许久许久之后,忘记时间俩人躺在地上。
享受这种悠闲的时光。
等天色白芒,念北海带着李水山爬山,挑落一窝蜂巢,舔着甜蜜,跳下水中,李水山悬停在水面上,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洗了一个澡,他水性很好,但不知在何是学过游泳。
念北海掐着手指,滴下血水,弥漫在水中,他伸手一抓,扣住一个大嘴长鱼,跳出水面,生火烤吃,满意灭火后,留下灰尘溜达去后方灵泉,那里可说是有一名蛇娃的小真龙,但当他站起岸边,念北海伸手按指呼唤,就见一个五爪青龙如蛇游来,身上的鳞片瑟瑟发颤。
他袖中的逆鳞童子剑欢愉,被童子现行压制,化作空欢喜。
小真龙幼小,可爱至极,吞下念北海丢下的一条鱼儿,欣喜少许落水滚动。
念北海道:“真龙不易。前辈告知我,虺(长蛇)五百年为蛟,蛟千年为龙,是龙的幼年期。有角为应龙,无角为虬龙。虬龙无角多为好龙,如蟠龙无角。我十几年前见过一条,那时他被七八条蛟龙围攻,最后惨死。应龙又称黄龙,山海不多,但身形随着光色变幻。龙五百年为角龙,角龙千年为应龙。”
“其实真龙并无确切定义,它超越了应龙的存在,但我们在千年内也没见过真龙的面貌,索性称这条小青龙为真龙,希望它有一日可超越得道。 ”
李水山轻摸它的脑袋,小真龙一脸喜悦跳跃扭动,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嗅鼻子总是钻进袖子中,哀求着。
李水山不懂他发现了何物?把他丢在水中,他浮在水面上一脸渴望的看着,知道李水山拿出那竹叶编制的葫芦,他竟学人点头,李水山轻拍打开封盖,轻拍一个吞骨怪掉下,小真龙一口吞下,再次渴求。
李水山前前后后丢了五次,封盖子收进袖子中,拍了拍他的脑袋,轻声道:“你可要努力成为真龙哦!”
小真龙自然的点点头,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他坐在一旁大作一会,吸了一口气起身继续游玩,跨过
几座木桥,走过一条条小溪,也寻到了一个小溪旁的洞穴,他满意的点点头,周围有几位居住的独修之人,他们脸色苍白,神色坦然,像是刚经历过战斗,退居养伤,见到李水山警惕观察着,一周后,李水山便搬到此地,打坐休息,这一周转眼度过。
下一周,一炉修也传话让他上山与之相见,而所聊话语也是关于修行的事,还有他的师尊,他也是笑着说道,不知老疯子在何地。一炉修脸色不好,似乎有什么纠结之事,但笑让他回去。
一日复一日,李水山脸色红润,对于手中点目荷叶的使用更加顺手,可以在洞穴灵气简短充沛之时双层叠加吸收,他身上蒙上一股淡淡的灵气薄膜,他抬手一点引入体内,这一刻,火辣辣的撕裂感顺气而出。
他皱着眉头,忍着疼痛捏出灵蛇吐灵。
按照《凝神练》里的指引,再次引导,过了半夜也未有起色,仿佛有一只大手在阻挡他把灵气输送入体内。
他喃喃道:“难道必须有详细的吸灵之法才行吗?”
灵蛇吞灵,他猛吸一口大气,憋得脸皮通红,坐在石床上,喘气叹息。
外面有一老者游走而来,他手中撑着一木杆,对着瀑布下甩下,拿起之时就插入一条白鱼,直接生吃,这一幕让他有些惊奇,走到瀑布下,望着上方的水流垂下,一股舒润的水汽铺面而来,这是天然的赏赐。
那吞食生鱼老者慢悠悠撑着木杆走来,一脸正色道:“山海外之人还敢在一炉岛停留,谁留下你的?”
李水山尊敬道:“一炉修前辈。”
老者惊讶一下,手中的鱼瞬间不香了,皱眉道:“那岛主又在搞什么,你个修为弱小的山海外人来此地有何作用?还浪费了一炉岛的食物,哼,看来我要去问问他。对了,你叫什么?”
李水山道:“李水山。”
老者刚疏松的眉头又紧皱道:“李什么山?”
“李水山。”
“什么山?”
“李水山啊!”
“什么李?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名字。”
李水山哀声道:“前辈有些耳背啊!”
“小子,你说谁耳背?”他怒气冲冲,鱼都不吃了丢在一旁。
李水山急忙解释道:“我说我自己。”
他笑着道:“小子,让你告诉我名字那么困难吗?看我,一身轻松,老当益壮,你这瘦弱小身板,是不是连捏法都捏不出来?”
李水山苦笑。
他在后背摸索一会,抽出一本破烂书籍,道:“小友,看与你有缘分,这本书就赐给你了。想当年,我可是在河边游走,那半死的老道人告诉我,让我好好收着,帮他找一个传人。哦,我看你不错,给你了。”
他临走时,指着李水山道:“以后再说我耳背,我觉得跟岛主好好谈谈,你这小子。”
李水山拿起他丢在地上的书,外面书壳有四个大字:风骚语录。
“《风骚语录》?”
李水山一脸呆滞。
第两百二十五章 何以归一
“天下竟有如此奇书?”
李水山翻看少许,字体娴熟飞扬,个人怡情丰富,骚体独韵,论述个人行走之风,还有著书者内心的欲求,实则是不忍细读,但每章的语录以及小标题极为痛彻人心,字字诛心,丢进袖子中,走到瀑布近处,仰首观赏。
瀑布分泉为三,中间一道最大,三株垂柳散发,侠然自居,但一坐于树上的破草衣老头,神色平淡,抬手插入水中,试在领悟何种技法?他一呼一应,左道,“一手探水寻动”,右道,“一手握拳悟循精。”随后呼气收拳再次探入瀑布中,呵声溅水,握拳一打,拳出水影,破开三个水涡空洞。
他满意点头,弹跳起后坐在山上,问道:“难道有小子想要学我招式?可我从未收徒过,恰好有这念头,如今就考考这小子。”
他跳下,握拳打空,应敌的李水山退后几步,脸色沉着,他身形矫健,形同鬼魅,这水无常形,他一顿一行,柔动如风,呵声一道,再落下拍打在李水山臂膀上,只是简单的皮糙肉功,迎合上之后,这风就变得焦急,走动步伐皆都无可寻之处,小声道:“小友,功底不够啊!这一炉山可没这么瘦弱的小修。”
李水山退后学他运掌,不自融入气息进入掌心,拍打之风数十倍之快,吓得那破草衣老头子脸色惊动,弯腰两臂格挡,作一番施功之力,却被打的手掌红润,苦心道:“小子,可否不用灵气?”
李水山呼大气,道:“前辈失礼了,我还不知如何控制。”
破草衣大汉沉吟道:“运气于内,沉心于外,置身遨游巡海,丹田泛海,经脉流走,此可为运气杀人。”
他手心在胸前环绕,马步蹲开,划葫而动,抬手一拍气血翻腾,周空浮空灵气拧成柳条,在他手中甩动,道:“此为运灵为柳,可抽空”,他手掌合并,拇指对齐,捏出几个指法,按在地上,呼道:“引灵躁动,弑空而行。巡山灵。”
一个扭头的小怪物含着一把褐色小剑,粘上铜钱,笑着压低几个手掌距离,对准远处的树干一挥,刺穿而动,他再一呼,走位停留,站在石头上,呼气放掌,道:“此为运灵。”
李水山惊叹道:“真是妙法!”
破草衣老头道:“你也试试。”
李水山呼气沉心,如他一般捏气念词,但稍有不慎退后一步,前功尽弃,破草老者笑道:“运气引灵,何以为空?心静,排除杂念为先,走步捏法为二,但心中必定有灵的概念。”
“何为灵?如水溪流,如冰冻彻,如气飞扬。吞入丹田,顺心掌控。”他把手放在腹部,微挺,示意他再来,几次后,李水山小毛病颇多,导致后续无法展开,自古说,熟能生巧,这运灵之事可以多念叨念叨,多走动。
后续捏法,造术。
此等分散神智。
破草衣老头道:“何为神智?便为智慧喽!”
“心中所想与手中所做分为思和行。思为脑海神经的运作,对于世界构造的思索,天生的智为真,灵韵为其升华的另一种体现,造化包括它。行
万里还需读书,书读多了便是智慧,行多了也是智慧。天生与后生的都为你的神智。”
李水山盘坐聆听,待几盏茶功夫过,吸食空中灵气,抬手舞动,脑中有一种顺其而生的小道,他化为一个小人行走在其上,他想要看望何处,小人便看到何处,他想驻脚,小人便驻脚,他亦是他。
破草衣老者道:“有智慧。”
李水山随意捏法,却营造皮毛之景,眨眼破碎,他接道:“可造之材。”
良久,李水山领悟大半,至于化不出此等杀招,还是因为体内灵气不足,手法思维不够成熟,在洞中多联系之日,就可把皮毛之功摸索一通。
那破草衣老者沉思道:“可否拜我为师?”
李水山沉吟道:“前辈,晚辈已有师尊。”
破草衣老者笑道:“何以为师?授道解惑者皆可为师。多一少一无妨。”
李水山坚决摇头道:“我心中已有执念,一生只认一人为师。我待前辈如志高之人,长辈之称可好?”
破草衣老者摇头不愿,走步而去,回头留言:“在下行风者,独修学法,可谓一炉岛第一人,我常坐于海边寻鱼,你有疑问可以找我。”
李水山叹息拜谢,看行风者身影抖涩,孤独至极,却行魂缥缈,少顷,不见人了。
洞穴中昏暗,沉睡许久,睁眼再开天色,五彩之光挂上梢头,待鸟语花香,何曾有人叹息?此地焦灼之人不少,有赠予鱼儿,问道,在这过的是否舒坦?他只顾点头,表达谢意,直言,此等妙处,自然过的舒心,可心中别有他思。
黄朽书签这是才冒头叹道:“我沉睡如此久了?”
李水山默默点头道:“你睡了两周多。可舒服?”
黄朽书签阿谀道:“你的袖中有黄露之气,可催眠入睡,谁知我并不在意,真是不巧。对了,我见到有黑白棋子落下,这风雨中,双鱼大道之风可算凡尘素缘了,你...何来的?”
李水山不答,只顾沉思。
“此事是我的奇妙之旅,可谓烟雨。”
黄朽书签道:“烟雨之气实属凡尘,大道可不算。”
李水山回道:“那也是大道。”
一日过,念北海巡来,激动道:“在下要巡游出海了,你好保重,我送你一颗念心石,可保佑你平安。切勿乱走动。”
李水山接下他送来的一颗黄石,无奇特,无鲜活,只是寓意不凡,收在袖中,默许道:“一个月,我看情况定论,不知岛主还会有何事嘱托。”
再过几日,天色阴沉,他脚步轻盈走入一山洞,浏览而过后,抬头看向远处,这河边坐着赤脚的行风者,发簪腐黄,白发杂杂,一手捧臂,折草衣窝在臂膀下,左腿踏在石头上,右腿右伸,小腿肚压下,迎风在思考。
见少年来,急忙让地示意坐下,笑声道:“喜欢看海吗?”
李水山回道:“我也不知是否喜欢。”
行风者沧桑的面容上垂下几绺细发,他左指头夹住轻扬,
对风道:“见过山,见过海,见过人,还是喜欢海。”
李水山惊讶问道:“喜欢海的什么?”
行风者抿嘴道:“海的宽阔,任性,无尽,斑驳,年岁——”
李水山微笑咬风道:“前辈心思如海,看不清眉目。”
行风者起身带他走到一件石块垒成的屋子内,大白石为床,指着风从缝隙中吹进,道:“这是我住的地方。”
李水山苦涩道:“如此清贫。”
行风者捏着他袖子一角,从中抽出黄朽书签,它哎哟作痛,最怕被发现还是难逃,笑声道:“前辈扰民啊!”
行风者疑惑道:“好东西。还好无害。”
说着便把它丢回李水山袖子中,笑声中饱含回忆,踏水游走,似在想念多年前自己矫健身躯,点脚落水,到岸后,夹起拇指大石块甩入海中,凭空作线,紧拉回一条肥鱼,叠石烧烤,烤好后,他吃尾,李水山吃前半段,咂嘴道:“尝尝新鲜的大鱼。”
鱼若煮汤,更是美味,但这种狂野的方式更合乎行风者心思,说着捏水化酒,让李水山摊开手掌,哗啦啦流下酒水,呵呵一笑道:“知道腥酒吗?壮胆。”
李水山捧酒入口,腥气十足,咳嗽吐出,以袖擦嘴。
行风者笑的开朗,道:“男子汉就要喝的天下所有酒,尝得天下酸苦。”
李水山红脸笑,他如今还尝不出酒水味道,只是腥味入鼻,呛人,再倒了第二次,下肚后,强忍着呼气,化为一腔热血,这种感觉似杀气,火热至极,当迎风者自我喝下后,笑道:“你体内本有灵气,入修行大道,无需吃饭充饥,灵气化为气力,但水是生物源泉,可多饮几番。那酒更是好东西,哪有男子不喝酒?”
这话语似在教导,聆听多许,破风者酒足饭饱倒在石上,驱他回去,口中嘱咐道:“我一生无忧无虑,可捻起野草灰烬吹风又生,你不必念叨我。我醒后离去了,有缘再见。”
李水山不做挽留,迎风拜别。
几日,又是大作领悟。
又几日,观摩瀑布灵气。
这一月,转眼将近。
他踏步登高,寻一炉修,铁索飞桥陷入云雾,祖牌之山,那坐于灵牌前方的老者走出山洞,呼气唤云,他每走一步身躯便颤抖一下,他两眼无神垂下,皮肤干瘪无血液流动,他手着那圆滑青石拍打道:“在下绝命之时已到,我将追寻先躯身影而去,后辈必须凝记祖训。日后,一定寻山海。”
海面独修跪拜,龙堂一炉修踏步而出,面容悲痛,拱手道:“送。”
“送——”
“寻灵走,山海漫——”
老者身躯软塌后破碎开来,笑容凝固。
船只涌向岸边,仿佛有一个影子在周围盘旋,逐渐模糊引入空中,那一炉修眼泪不止,他记忆中,老者和蔼可亲,对后代一视同仁,宁愿把自身所有机缘送于瘦弱小辈也不愿独自享有,可谓友善。
日久,岁月桑田,心境归一,化为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