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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客孤南九     何以为道txt下载     何以为道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各有各命

    石头露出一面凹槽,人眼白脸,吐言亏惨道:“你的诗词我收了,不过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人喜欢这一幅面孔?若是我变成兽面咋样?”再次露面之时,嘴如鸿鹄,耳如猪儿,眼睛明透似一盏巡夜的头狼,一脸青灰色,毛发,半醉状态顶着两个弯曲的鹿角,喝声道:“怕了?”

    李水山一脸好奇的看着顽皮的凹陷兽脸,老疯子一把拍回了它,道:“你说什么废话呢?开石壁,我要带我弟子观摩一番,我呕心沥血做的诗句,放在凡尘都是一等的风流词,你不在乎?还不想为人?你活腻了?”

    石头内呜呜的哭泣声传来,乖巧的切开一半石头,露出一面光滑的平面,字体如白面染体,由右写下,遒劲挥斥,摸着自己掌心。

    每一字都不带风骚,格外肃立,就算白纸黑墨写下,鲜有人可以做到如此境界,古文到下最后一点空地,再次划起到了上端,一条白线弯曲拉起到了第二道书写之处,凭空出现的字体,每一个都不会超脱于这上下白线的勾连,有的为一撇所带,有的是一捺,勾拔甩挑,抽离压折...

    所至最后第三竖列,第四,第五延伸到第九为止,风格变了,起初一列为遒劲,肃立得当,第二列就俏皮多变,舒适娇软,第三数列圆润曲滚,似胖墩的孩童来回在墙壁上滚动,一点迟缓,第四列软曲狂草,柔似左右来风抓着草茎倾斜,缺乏板正的凝实感,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直到第九列就与第一列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狂野奔放,乱马践踏,惊涛卷风乱葬土,让人看着极具悲凉与洒脱。

    当觉得心中暗淡,捏起石笔轻轻的描线,直到这一面石壁逐渐成型,每一列凹陷下去一条细线,老疯子收手苦恼的说道:“有些不对。”

    李水山平静的问道:“怎么不对?”

    老疯子擦了擦桌面的墨水,浮现荧光色,与石壁上类似的字体越出桌面,真是奔放,笑道:“难怪,这些日子没看,字体受到一些自然之力的影响,变得扭曲,狂野的更加狂野,板正的也随风而倒下,就怕过几年,这石壁上的字体就会化为一团不知名的字。就算我们看不懂,也不能让他融为一团。”

    看到老疯子如此坚毅,李水山叹了口气,不知道能从石壁的字体上看出什么,就眯起眼睛字字看线条,一个都没琢磨透。

    老疯子卓然一笑,道:“仔细看,当你完全沉寂在这几列看不懂的字体内,你能感悟到不少东西。”

    李水山呼了一口气,睁大眼睛对准一个个字体慢慢往下,看的很慢,但足够仔细,第一个字的撇捺转折的点都细细研磨一番,怎么思考都是一团乱,看了好久,老疯子疲倦了,下山留下他一人,嘱咐道:“一人静观最好,切勿急躁,等会让妖魂送你出去。”

    李水山点头示意,坐在石桌的正对面,忽字体扭曲,眼神模模糊糊,困倦之意袭来。

    他做了一个梦。

    这是一场还未开始缠绵的春梦。

    又成了杀戮。

    他只是一位

    过路的观剑者,趁着月光,挑开一顶帐篷,外围火光四起,走马乱哄哄的杀敌声入耳,熟知战场的生死决战到来,另一顶帐篷内,哭泣,嬉笑声此起彼伏,一对人影左右欢动,酒杯触地,油灯破焰,一柄月寒之剑刺入,鲜血染红杯台,泼上篷布。

    心神一颤,醒来了。

    李水山呼呼喘着大气,摸着石桌的字体,细细琢磨,石壁上的纹理开始偏移,字体纷乱,还以为是熟睡后的迷茫,谁知一晃脑袋,这字体映入眼帘就成了一团乱,心中想道:“难道我心乱字体会乱?还是字体乱带着我心乱?”

    不过那被老疯子拍下去的兽脸,咧嘴笑道:“你竟然看透我心?可知道那梦是我为离去的女子准备的,你又不是妙人,怎么会观摩到?”

    李水山一脸平静道:“那个梦吗?我梦到的只是挑灯春梦与一剑杀戮。”

    兽脸突变人脸,皱眉道:“我说的就是这个,挑灯春梦,你为观剑者,可总觉得你没有潜质,怎么会一梦?杀戮伴随春色而起,杀的是心欲,灭的鬼祟,你心中有邪念,你自己杀吧!”

    李水山皱眉问道:“什么邪念?”

    人脸扭曲,呈现一朵紫梅,纷纷掉落。

    “紫为异,你是种花者。你是观剑者,亦是...”它恢复如常,五官挺立,突然眼眸泛红,血丝遍布,大口说道:“不好,我道破天机,怕有..你是...你是天命之人,还是苍岁后的天命之人,不对..”

    它咳嗽几声,眼睛化为脓血,咳出一股紫色的烟气,艰难说道:“你到底是谁?有两股力量加持你身,一为‘正’,一为‘反’,你为何...”它眼中的世界变成一天一地,一个盘膝坐在地上的男子睁开眼眸,对视,它直接化为一滩脓水。

    李水山惊奇起身,不解。

    “紫色为异常,我只知那梅花树前辈所说的紫色有毒,怕是有些难以解释..”停歇一会,墙壁字体完全扭曲一团,叹气见那人脸退化后也没有了回应,便由着沉睡于自己世界的妖魂带领,破开黑暗走出小山。

    外界的风很大,吹得他的道袍纷扬,吼吼的叫声中,密密麻麻的魂魄飞去,有身躯数十丈的妖龙之躯,魂体虽碎裂血迹斑驳,鳞甲起伏啪啪的切着狂风,一独腿蛤蟆,吐出雷丝,粘稠白液滴拉摆动,后方一株怪样的草人,但眼球突出,手臂弯曲,腿部浮肿...

    前方走出一位金甲妖魂,怒目道:“在下三面行魂,坐于浪花卷水之上,不服从命令者,斩杀!尔等随我一起听疯尊的指引,此去探索深海动静,主为白纸凌空,次为吞鲸怪。”

    所有妖魂大声回答:“听!”

    随后,接连离去,城门上空飘出一道水流,一个个白帆船影上出现一个持剑稻草人,凶煞至极,吼叫一声,周围盘旋更多从周围一座座小山中冲起的小鬼,呜呜的顺着水流踏去,半个时辰后,消散一空。

    李水山望见老疯子负背思考,从袖子中抓出一符箓,紧随着它们离去,随即

    开口道:“藏生,师尊打算出去拜访一些好友,顺便刺探情况,你不要乱跑,就算出去游荡,也要多警惕。”

    望着老疯子飞走,李水山默默点头。

    一日后,呼吸沉稳,但迷糊中总想困觉,食指压着一盏油灯,此铁锈油灯是老疯子留下,一点就冒出青光,转而变黄,轻挑灯芯,睡在这读书吃饭的小屋内,也算是舒适,不时还有老李果人端着酒壶,摇摇晃晃的抬起,醉醺醺说道:“饮酒只需痴情人,狼心哪能困于情?之辈风云又起时,我念新旧如浪潮。”

    他咔嚓一声放下酒壶,点着李水山的鼻间说道:“人生若是悠久,何曾说是有酒?你喝一口,我喝一口,美啊!来,你尝一尝,今天的酒不同了,我用了湖水装灌的。”

    李水山叹息一声,修道之人喝酒少有醉的,怕是心醉而已,许久方休,扶下休息几个时辰,外面起雨,落于山野,那白山蒙上一层云雾,更显白,淋雨飞去,坐在了小凉亭内,望着鱼儿换气,有些哀愁。

    在藏峰之时把书卷都收进衣袖内,留下一空壳青布的书架,为的还是花猫的安稳,不知它自己是否去云水捉鱼,不会饿着自己呢?想想鱼精的风骚换成离去时的迷离与呆脑,多少有些不适应。

    书籍不宜看的过多,那《凝练法》粗略过了两遍,其内的大意已经明了,无非是告诉诸峰修士莫要自高自大,鄙夷世人,可知一生好途,各有不同,无名人的嘱托还是归于凡尘,学会以常人之心追仙。

    打坐多会,转而拿出那灵韵之石,在手心摊开,轻嗅一番,收回,不知多久之后,才可以用到此物,糙肉大汉飞来,眼睛眯着笑道:“藏生,你在此地思索什么?莫非想那家闺秀女子?”

    李水山微笑道:“没有,可没有哪一家女子可以看上我这穷酸小子。我只是在想,何时才可以修为更上一步,怎么才能领略强者的风骚。”

    水韭丢给他一个青果子,在手心擦擦,说道:“修为之事,不可强求。你看我还未追寻到自己的山,一直迟疑徘徊,怕是许久之后,也就停步于此,知道我为何跟随你师尊而来吗?”

    李水山摇摇头道:“不知道,你细说。”

    水韭道:“...我先前追寻过很多强者,我去过青峰的道破老祖那里,却因为长相出众,无法与那些白鹅相处,就偷偷溜走了。我又去过春峰见过,见黄峦衣,他赐给我一片叶子,让我含在嘴里,最后被那山涧跳上来的蛙儿吞了,气的我走去剑内,我在这里遇见双枯二老,他们神念非凡,可以点化石头,成为一山,给我讲述了很多道理,有一夜树下坐化成道者,有一只花绽放可以破除魔障,可我耐心不够,在你师尊路过古韵海,恰好破开了风暴,而我早就听闻你师尊的威严,就来了...”

    李水山叹气一声,道:“你耐心不够,不要跟随一人就悄悄跑了..”

    水韭咬着青果子道:“是的,很后悔。”

    李水山擦了擦也咬了一口,很甜。

第一百九十七章杏花有根人,山神笑岁海

    “真的很甜?”水韭问道,笑开了花。

    李水山三四口吞食干净,剩下红核仁,上面一条条斑驳似蚯蚓沟壑纹理,有深有浅,里面还蕴含着些许青肉,顺手丢在小青湖里,引来肥硕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抢夺美食,打了一声饱嗝,用衣袖擦了嘴巴,起身动动身骨,就听水韭说道:“你师尊去了哪里?我还等着拜他为师呢?”

    “拜师?”李水山微笑道:“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入门的时候,师尊跟我说了,我是他最后收的一位弟子。”

    水韭难过的丢了啃得干干净净的果核,埋怨道:“你师尊说了?那么年轻的一位峰主说闭门就闭门,丝毫不给安心求道的人一个门槛啊?我早就听说了他的道法高深,性格癖异,藏峰又是一座贯通魂物入剑的门,必定需要一些实力灵韵强悍的弟子来把手,看来他错失了...以后,他要是后悔了就立马告诉我。”

    李水山瞧着他翘起的兰花指,心中突然有些不详的念头,不过怕不会在发生了,咽口唾沫换了话题道:“我还想请叫你何为自己的山,以后怎么入山?”

    水韭哦一声,倒是触到他极为有兴致的方面,一般不会讲述给人听,他关于修为的认知有些颓然,充分表现了什么是佛道的休养,偶尔还会动动脑袋思考一下,什么是佛,什么是道,而佛又是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一黑,保准趴在竹席上,睡个美觉,天色一亮,伸出肥肉的手臂,啊啊的练练歌喉,变换声调。

    至于先前思考了什么道理,会说道:竟然有这种事?

    他娘嘞一声溜达玩乐去了。

    别人都看得出他是一个傻子,傻子就傻子吧!乐呵呵的跳进河里洗个澡,上来拿块石头搓搓澡,满意又开心,拽着人家的果树,不拿果实只拔树,偷人家道袍,不抹去印记,还大哈哈的穿在身上...他不被打,谁被打,因此就被驱赶到了剑内,但是别人都不会故意说出来,怕伤他的心。

    难得有一位少年还跟他聊一聊什么是山,他酝酿一会,对天眨着眼睛,平视说道:“至于山嘛,就要从修为的划分说起了,关于凝敝,摄心,道化,凡分境界。山便是真的一座山,可以取自水流依山尽的山,也可以取心中枯木山的山,亦可以取自我心中最高的山,太北山啦!”

    “入山必须有根,根在什么地方呢?在你出生的地方,或者是你路途中最让你坚毅,暧昧,舍心不敢忘却的地方,但同样有好多修士忘记了自己的归属,把根寄托在了俗称的‘杏花村’中。这里是修士幻想出来的一个美好境地,俗为牛童遥指的地方,传说那里有十里桥,问酒驿,窥园,梅州晓雪,杏花酒坊...欢乐朝风,沐浴光色,让你笑而忘却时间。”

    “现实中的景致都没见过,不知是否存在?但修士耳听为真,最终寄托于杏花村而出山的寥寥无几,大部分修士都会把自己放在一顶

    棺材里,若是死了,也体面些。若是没死,山就是自己的一个根,山不死,他的魂便不会死,好多也都养成了山魂,遇人呼唤而来,夺取身躯。”

    “直到山中有神,有的大耳,有的白眉,有的长胡须,有的形同于光,挂着一圈烟气,这山便真的灵气十足了。”

    李水山听得入迷,问道:“若是持久不入山,那怎么办?”

    水韭道:“持久不入山修士,会被体内的灵气炸开或者憋死,无法逃脱天地轮回定律,少数机缘得当,看到上天的指引直接褪魂为凡尘之神。”

    李水山听得认真,水韭也不是一个吃饱了没事干的傻子嘛,只是做事不够坚持,况且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入山的机会,跨过摄心境才能挥洒一番,这仿佛就是诸峰提倡心法的道理,有时候提早唤醒修士的认知,不要太过于痴迷于提高自己的修为,忘记自己的本心是何物。

    若是细细想,李水山大体的猜测道,凡尘中那些道人主要还是修炼心,他们对于时间人心的痛彻多理悟,本就在短暂的百年时间内,感受风云变幻,人情冷暖,酸甜苦辣融汇在一大缸内,这便是一种修行。

    修行不一定就是要手握星辰,高位居上,有可能就是大江南北中一个个蓄势待发的征途者,破衣赤脚的苦行者,一位位体恤苍生的明悟之人...

    这一切的归宿又是什么呢?

    是生,求生吗?

    死,想要求一首丧葬之歌吗?

    当羽化登仙的道人第一来到不属于他们凡尘的诸峰等,一个个俗称的‘仙境’,真是又是仙吗?

    叹息声后,李水山选择回小舍旁酣息几个时辰,却不见那青衣老者去了何处?扑鼻醉醺的老李果人蜷身握壶,酒水滴毫不撒,嘴中梦语不断,“酒梦尚且浅,有烟花前香。不知天上宫阙萦飞云,一匹快马到京都。京都且香酝,久久入我心...驾驾..”,李水山可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良辰好梦,听闻京都,怕是凡尘缘分也未尽,笑着给他盖上一柜台上的青衣,趴在木桌上睡了。

    白城的酣睡之意正浓厚。

    到一日昏灰景致之时,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李水山再醒脑袋就昏沉不堪,起身喝了一口老李果人酒壶的酒水,似饮水一般无味,轻轻放下,急忙出去溜达。

    先从那如同悬挂的斜阳树上观摩,枝干的散落如同魁梧的大汉胡须,下方小幼白树上长出一个似笑脸童的木枝,有些渗人。

    三个清幽大石头上刻印浅显的小字,三念石,一个为镇,一个为破,一个杀,后方吐出椭圆凸面,正对几座小山。

    小山盘旋的白雾中,有这三山的影子,李水山眼睛一亮,看到一个镇字被锁链紧扣,压在一座山体上,在斜眼看另一座山,接连一道模糊铁链,为破,又一个为杀,不细看看不出任何妙处,就发现肃立气势磅礴的云卷。

    他伸出

    手掌摸了摸浮尘,上面一层浅显的白灰擦掉,留下清晰小字,转脸走去错落石墩处,站在石桥旁,抬起左脚轻踩,两个手掌大的墩子下落,水溅了起来,一股强劲的水流顶了起来,原来错乱的石墩下堵着水泉,急忙收脚踏上了石桥。

    石桥两臂宽,一丈多远,桥栏柏木,简朴得当,一短头乌龟爬上桥,嘴中有锋锐牙齿,开口道:“小鬼,别挡道。”

    李水山礼貌的让了路,乌龟仰着脑袋,似一个抽烟喝酒的大爷,慢悠悠的走在桥中间,训斥道:“这石桥是我祖宗的祖宗造的,你说牛不牛?当年有一百多个泉眼,养了上百条龟儿,现在呢,堵死了这么多,就一个留给外,不过也好,吃喝不愁,就差个婆娘嘞!你这小鬼,能不能帮我?”

    “不能”,李水山笑道,他知千年王八万年鬼,难不成活了那么久?

    “你这小鬼,怎么回事?大爷的话你起码回应一下,忙都不帮,是不是瞧不起你龟爷爷?想当年,我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说着他转起一图云雾,成了一个撑着木棍的背壳老者,摸着自己全白的胡须,光着脑袋问道:“你看看你龟爷爷是不是英俊帅气?”

    李水山惊呆一瞧,回答道:“前辈,确实英俊潇洒,不知是不是活了万年了?”

    老龟说道:“我数数...我想也差不多。不过那么久,风云更替,人老散修离,早已不是眼前那个时代模样...”

    李水山感叹一声,道:“那我确实应该称呼你一声龟爷爷了,不过,你老活了那么久,也知道不少关于这剑内的事。”

    “剑内?你这小子,我活了那么久,你是第三个见我的人啊,都没人敢如此称呼,真是年轻气盛,”李水山挠挠头,难道还有别的称呼,剑内是否过于难听?老龟又道:“此剑是开山之剑不假,其内的一些山山海海,魑魅魍魉,妖邪鬼物都是演化而来的,总体可以称为一副山海图。你见过了古韵海,见过葬死地,野蛮枫地,一剑风,老死水泉...那些地方可甚是好玩的。”

    李水山笑着摇头。

    老龟又说道:“山海图,山海如图,图图如山海。”

    “有时候,你这不怕死的小辈啊,就喜欢寻求刺激,那吞人头的莫名妖物,可以把一个呼吸的时间分成一百份,只需一份你就没了。”李水山脸色刹青,笑着说道:“真的如此?”

    “那还有假?”

    “我是白山神,你说我知不知道?”老龟洋溢着笑意说道。

    李水山更加尊敬,又有一只乌龟爬来,爪子窄小,嘴巴臃肿,鼻子嘟嘟的冒出水泡,看的老龟是一愣一愣的,骂道:“这是拿来的龟孙儿?怎么还冒充我?不知道白城就我一个龟儿吗?”

    谁知这乌龟跑的极快,摆动着小尾巴叫道:“小子,小子,你去哪带上我啊,我不想待在那石壁旁了。我要跟你一起浪迹天涯,唔唔唔...”

第一百七十八章 出游

    乌龟如箭,巴掌大的身躯拖着沉重的龟壳爬的利利索索,身上臭水挥洒在石桥上,引老龟山神鄙夷道:“呀哈,你这狗东西竟然盗取我弟一百三十八代的小叔子的躯壳,他身上的亮纹是三山石磨制,朱砂笔轻点的边痕,涌入血骨,血肉化了,龟壳可是极品。你,你这不争气的娃儿。”

    它气急败坏,拿起中的大棍一打,化作一团烟雾,碰击而去,掀翻了龟壳,四爪子朝天,脖颈一寸多长,顶着桥面,咬牙翻滚过来,嘴中哼唧道:“疼死我了。你这改不了吃屎的老龟,若不是我亲手给予你一手好字,你怎么会活那么久?怎么会把山神的气运融汇在手中,你当白山都是吃素的?”

    老龟山神一听,乐呵道:“失敬失敬,原来是净水仙子的那柄黄朽书签啊!先前还是哪个龟孙儿偷了墓中的祖传龟壳呢?若是你喜欢就那去吧,嘿嘿,先辈已死,想必在你的手中他的遗威还能发挥一些。”

    小龟对李水山咧嘴微笑。

    李水山颌首相视。

    “再见。”

    小龟儿屁股中挤出一点水,身型变双臂长,一臂宽,长脖颈,烂水眼,短尾巴尖嘴,远处一道水溪游来,大风席卷绕在李水山周围,跨上龟壳,顺水而去。

    老龟山神摸着胡须有些怪异,点点自己的光头,“三叔魂体逸散,现在留下空壳能干嘛?便宜那精怪了。”

    李水山骑着短腿乌龟迎风而去,身后浪花奔腾,水溪中有几条跃起寻求欢乐的白鲢鱼,掉在了它的嘴边,一口吞下肚,远景一片汪洋,犹如水洞,外面明亮白帆,其内漆黑点烛,有几个抚背道人,身穿褐衣,两眼急溜溜的望去一飞旋来到的水涡,还未抬手,周围一道亮光乍现,一个乌龟壳游出水面。

    水花数十丈,看着如同一面水墙,几位道人眨眼望去,起身拔出剑鞘白剑,怒斥道:“何方妖孽?竟然敢在水道口发疯?看我不斩了你的身躯。”

    其中一位道人手臂健壮,两脚从椅子旁踏空而去,卷起风水,身上褐袍衣袖领袖飘动,两眼黑白暗淡,手指划过剑面,白剑化为黄剑,气势陡升,斜空欲斩,口中道:“斩风。”

    从健身黄意退去,化为一道黄光,透着看不清影子的水幕内穿透,龟壳凌空,叫道:“妈呀,想要杀了你诸峰的娃儿,还是要杀了我这个刚出山的龟儿,我还没摸头龟壳的一些隐藏秘法。”

    剑光临近,李水山眼神一定,身后的铁剑微微颤动,主动飘出,猛地一吸,这黄光消散,后方粗臂道人见水幕退去,龟壳上坐着一位蓝道袍少年,浓眉白脸,细细一看,眼神一颤,呼声道:“藏峰弟子?那疯子又收了什么徒儿?”

    不敢小觑,拜拳看着少年远去。

    李水山望着悬空的铁剑,柄上沾染一点黄意,似黄石水纹,握在手中舒畅至极,身躯萦绕一股强劲的杀意,不过当他捏出灵蛇吐灵,丝毫不吸收,顿首收回后背,暗叹道:“桃木剑震慑妖鬼,铁剑诛杀,青铜剑为镇压。金龙踏叶剑为首,幻化成为三?这三把剑莫非是那仙剑的后尘之物?”

    远处一道白帆披挂,小舟上坐着几位年轻女子,身

    船黄袍,银簪扎发,神情温和,红润樱桃小嘴喃喃不停语,白帆上坐着一位白衣男子,他身后用布袋兜着一柄灰皮蛇剑鞘,剑柄刻印三片白叶,肃杀之气不外露,沉寂淡然,接着他手中丢下一块干布袋,里面藏着些许黄皮米粮。

    “杀人需露齿,吃饭不可漏嘴,不然人家笑话你的樱桃小嘴是一个没牙齿的嘴巴。”男子酣畅说道。

    女子握住黄皮带子,朗口道:“不信你的鬼话,自从你一上船就没有个正头,要是被师尊知道,你的皮可就要薄一薄了。”

    白衣男子哈哈大笑,转身站起,眺望远处,他的手中捏着一个清透的石头,放在手中,看到了什么景致,缩缩眼睛,拿下石头,一个黄衣女子问道:“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大舟?”

    白衣男子皱皱眉,摇了摇头继续端起石头扣在眼睛前,这次看的清楚,一个蓝袍少年平静的站在龟壳上,转而坐了下来,惊呼道:“前方有一个在龟壳上的修士,怕是...不过是诸峰的人。”

    女子们紧绷的心情坦然舒畅,笑道:“怕什么?既然是诸峰的人,况且那些见人就屠杀,还有那些会模仿人形态的人皮妖出现,我才害怕呢?”

    “你怕什么?那怎么不敢跟那妖物干一架呢?”另一个黄袍女子捂着嘴巴道。

    “龟壳修士?莫非是散修之人?我可只是听过没见过哎!”又一位黄袍女子道。

    白衣男子这才看的清楚,急忙跳下船帆,坐在船头,几个女子都纷纷来到前端,李水山屁股下的龟儿慢悠悠的游荡过来,伸出的小龟脑袋吐水,欢乐的说道:“嘿嘿,那几个褐袍修士真是凶煞,上次我偷偷的跑出去玩,差点被他打死,如今啊,靠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看看远景白水哗啦啦的,小妞屁股肥,果实一大堆,你想要什么我就带你去,还有很多奇妙的秘地哦!宝贝不少。”

    李水山可不想被他坑,要说到宝贝,必定有诸多凶险,此地怕是一出头就被杀死,属实凶险,便摇摇头,道:“不去。你带我逛一逛就行。”

    龟儿笑着嘴脸,极其阴险,道:“好。”

    那小舟飘来了,临近之时,还有三角白帆斜挂,男子皱着眉头,女子捂着脸笑,原来是一位乳臭未干的少年,这一群风骚-女子,颇为成熟,但一见黄衣便知晓是春峰弟子,笑着呼声道:“道友来自何峰?”

    李水山坐在龟壳上,一脸平静的看着一男多女,道:“在下,来自藏峰。”

    几个女子惊讶,急忙说道:“莫非是那做事疯疯癫癫,好事不做,坏事做尽的疯子弟子?”

    李水山微笑回答,“师尊道号老疯子,不过为人尚可。”

    几个黄袍女子笑的眼睛抹在一起,赛若桃花,有的脸皮薄的女子低头回避,有的脸皮厚实,可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大声嬉笑,一脸皮肉圆滚,猜是偷吃了不少的肉食,李水山回问道:“你们是春峰子弟?怎么会有一男子陪伴?”

    几位女子回应道:“是。我们是第五代春峰入剑者,黄衣师尊特意嘱咐一位前辈的弟子带着我们游走山海中,避免我们深陷危机之中。”李水山睁

    眼一看此白衣男子,气质极佳,身后布兜内的剑鞘出自不凡之人手中,看来润色颇久,泛着蛇影,蕴含杀气。

    白衣男子拜拳道:“一面白云巫溪蚕,水落枫洒卷水惨。在下水峰弟子,道号白枫。”

    李水山回礼道:“失敬失敬。在下道号藏生。”

    白衣男子扬眉望去,看的是那一停止的缩头的乌龟,微笑道:“藏生兄,各峰入剑都有白帆木船馈赠,峰主之手还有一大舟可供行路,今日你为何骑着一乌龟?莫非是一件秘宝?”

    李水山苦笑道:“在下没有白帆木船,我是偷偷溜达出来透透气,过一会便回去。”

    白衣男子道:“看藏生兄的修为隐弱,似凝敝境初中期,那可要小心了。此地阴险至极,鬼邪众多,出其不意,若是没有及时强者保护,还是不要踏入深海地域,古韵海的小妖都足以杀戮凝敝境的修士,就连摄心境的修士都要脸色大变,不敢小心应付。”

    李水山谢了谢这白衣男子的嘱咐,便问道关于远处的地界,他便爽快回答:“远去之地,为一面青山,山后为水海旋涡,涡中有洛妖,杀人不眨眼。切勿在夜中去,那地方天气变化异常,可观一星辰悬落。”

    说完,白衣男子带着一舟黄袍女子远离而去,何等潇洒!

    缩头乌龟挺直脖颈,被李水山轻轻一拍,加速行进,张嘴骂道:“那小儿,竟然述说我为缩头乌龟,我龟儿岂能由他贬低?一初入摄心境不过几日的娃儿,为了女孩身边的威严与面子,啊呸,把我脸皮放在船底下摩擦?老子不服,祝福他生儿子屁-眼,让他入山入到一个臭水山,哼。”

    李水山呵呵一笑,抚平衣角,盘膝坐下,远景海平无岸,如今他算是一名小修士,视听闻摸嗅都强悍于寻常之人,身上还藏有一个增强灵韵的白石,狐妖蛇妖给予的法宝,还研习了师尊传授的三术法,身披蓝袍,后背三把小剑,引魂钟加身,还有望不到岁尾的未圆满小道心。

    隐隐之中他便是一位行走的道人,迷离于自己的世界。

    他开口道:“龟儿,听山神说,你是石壁旁的书签?我怎么觉得你有些像是石壁上的兽脸,还有那扭曲的人脸。”

    吹着气泡的小龟道:“没错,我就是那大名鼎鼎的书签。我的本体是千年柳条,茎叶内气斑驳,加上时常被夹在那净水仙子的笔录中,乃至于我饱读诗书,英气焕发。我运气修行,化为各种形态,所以我就偷了那老龟三叔的龟壳,带你出来游玩。”

    李水山苦笑几息,属实有些惊叹于千年柳条。

    “你可是天命之人,还是浓眉大眼的引者,老子若是把你提上高等境界,我就脱俗不凡,随你走出山海图,叱咤风云。”

    ...

    ...

    (此书写到现在,成绩属实不理想,个人原因。若是有读者喜欢,可以来纵横支持正版,很感谢编辑孜然大大给予的签约机会。最近开始加速推情节,会把最精彩的部分呈上来,收尾了。最多百万完本。)

第一百七十九章 游山散客

    小龟速度微慢,但依旧雄浑有力,踩荡海水遇到一数十丈的游山,山体陡峭,上面只有一株泛着红光的果树,占据着整片山地,不过一会到了身前,刚想游上去,顿时有一股血腥气味笼罩在山边,一张血色的鸟嘴爆发而出,双目如同黑夜油灯,李水山一怔。

    “这是何物?”

    正当龟儿看去,嘴中哆哆嗦嗦的道:“或许是一些散修留下的法宝。”

    李水山跳到山边,望着上面那株果树眼中有些许痴迷,树干左右分叉,呈现一个人张开手臂姿势,那血色的鸟嘴发出嘹亮的嘶鸣,张嘴吐出人语:“小鬼速速离去,否则后果自负。”

    忽然天空蒙出一股白光,一个急促飞临的中年男子,身披白鹭图,身后扣着一把龙鳞大剑,张扬的刺向鸟嘴,只听叮的一声,剑滑落插入山头,鸟嘴张开,如同黑轴开画,嘴边滴滴血迹垂落,一双黑色的雾气凝结,飞出阴森的乌鸦。

    中年男子哼气一声,身上的衣袍隆起,气血翻腾,收回那把龙鳞大剑,冰冷说道:“血牙,你主人已死,不必拘泥于眼前,放了山上的灵果,跪在我身前成为我的奴仆,我便饶你一死。”

    血牙瘦嘴,两眼开灯骤明。

    它身躯如一张画卷轻薄,正面看去如同人面对百丈,千丈怪物,那血色的龙牙张嘴喷涌黑雾,侧面羽毛白丽挺拔,简短却带有血煞,稀疏的臂膀长羽如一指短刃,微光下凌厉发色,下方皮肉似垂帘,拉满一股宝石般的荧质,它丝毫不在意,奔驰展翅。

    一息之下坐在果树旁,护卫那双臂似人之树。

    “我虽不是人,但却有些许慧眼,看的到人心的善恶明暗。主人为一山一笔的传承人,拔出一笔送于你们山上人,断绝了自己的修行前尘,如今你们贪婪自私,还想要吞掉他化作的灵果,丧心病狂。如今,岁月已便,诸峰修士会再次降临,你们蛮横的山上人,到底还会有多么刁蛮?”

    中年男子摸袖子擦剑,任由那血迹染红衣袍,两眼怒视,“在下尊崇山上星,星辰下的山就是太北山的山巅,天谴道就是入天之路,你以为的诸峰修士都是如此友善,等你们死心的时候,就不会这么说。”

    他轻咦一声,望见一个乌龟旁的少年,两手空空,眼神黯淡的望着他,猛吸一口灵气,道:“诸峰道袍,你等弱小的弟子竟然敢独自出城,不怕葬身鱼腹中?”

    李水山一脸平静且沉稳道:“正是诸峰修士。”

    “我虽弱小,还算胆子大,想要见识一下剑内的危险。”

    中年男子一脸不谑,开口道:“胆子大,不怕死?赶紧滚开!在下杀妖的时候,可不管什么修为强弱。像你这种凝敝境的修士,我一指就可以点死。”

    李水山沉默站在原地,龟儿摇着他的衣袖轻轻说道:“走吧,青山依旧,此等大宝贝可不是你我能够沾染的,我们去那青山后的水海旋涡游玩一番。”

    还未等

    他离去,那中年男子就踏空而下,对着那如纸一般的血牙鸟儿开始击杀,身后无数的声鸣嘶吼,一道道剑诀蹦碎山石,龟儿托着李水山极速的到了百丈外,那游山上蒙起更浓的血雾,一个鸟嘴裂开,嘶吼杀气,接着一道白光由上而下,轰隆一声,惨绝的鸟鸣传来,果树被那位修士收进一个小包袱中,丢进自己的袖子,一脸无情的离去。

    李水山盘膝坐下,心情有些难过,他先前听到那血鸟有些冰冷的催促离去,不想让他受到他们之间恩怨的波及,而它保护那双臂果树的决心之大,冥冥之中,那果树就是它的主人。

    无尽的幽海飘荡,终得见一山,青翠子鸟欢声,草花繁茂,树林隐蔽,山水破竹一道溪流流下,呼呼的湿润水汽扑面而来,身后有一个男子撑起竹筏在游动。

    此人一身青衣,袖子宽大,眼小鼻子尖,头上卡着一顶遮蔽半个眼眸的布帽子,手臂细瘦,撑起一长杆,呼声唤道:“可是来自诸峰的道友?”

    李水山转过头回答道:“正是。不知道友可是诸峰人?”

    此人抬起额头,拉起帽檐,身前的一些溅水沾湿裤脚,格外礼貌,道:“不是。在下是偷偷跑入此地的散修,自封名号,游山散人。”

    李水山有些惊奇,听说散修少,如今遇到的也有两三个,抱拳,微言道:“在下诸峰修士,道号藏生。如今见一面青山有趣且景致不错,就是听说有洛妖在此,我便小心看几眼离去罢了。”

    游山散人哀声道:“不必不必。我在此地观目了两个多月了,只见青山绿水,可不见任何妖怪出现。我还亲自赤脚摸索藏妖的洞穴,如烟石碎化了,怕是灵气不足,要沉绵细睡。等待有一次宝林雨水落下,才可以唤醒洛妖的神智,再说,此等妖物可不似那些乱风披靡,血蛮无能小妖。水涡中的水干了,便是机缘。可否一起看看?”

    李水山乐道:“游山散人若不嫌弃我这修为低下的修士的话,我恭敬不如从命,反正独自看景也是无聊。”

    龟儿不乐意了,但是看着那人不敢说话。

    游山散人坐在竹椅上轻轻摇动,笑语中念道诗句‘百秀一水灵龟现’,所指的正是那缩头的乌龟,并且大肆的夸赞一番,“都知道这水中的游鱼好,也知道天上的海鸟也好。可这小龟优曼,可算是游山玩水消遣时光的好坐骑。”他细细琢磨一会,又道:“这龟似乎有些玄妙,是一个像样的宝贝,切勿被贪婪的修士望见,不然不保。”

    李水山拍了拍龟壳,极为满意道:“我修为弱小,不敢走远,怕是少遇如游山散人这等的善心修士。”

    哎一声,游山散人有些羞愧,待到入青山一角,一面青藤上挂着百色花,原本游走的海水到了此处成了青色,浮草杂花,挂着果实的藻类水生物被波浪打到了竹筏便,被他细瘦的手掌捞起,摘掉青藻,剩下一菱形果实,拇指大小,有疙瘩状的肌理,轻拍一下,握在左手。

    他连续摘了

    十几颗,起身便跳上岸,笑道:“这是青灵果,乃中下品好灵物,甘甜可口,入口化为蚕丝状,天热之时可以透心凉胃,天冷之时可以暖心壮胆,补充气血。若是吃的过多,就会喷鼻血,肚皮肿胀,对你我种修为不高的修士来说,算是好东西。”

    龟儿缩小为一寸大小,缩着脑袋,紧凑的靠在礁石上,李水山一手托起,放在掌心。

    游山散人身形矫健,赤着一双厚皮大脚,十个脚趾头歪七扭八,脚趾盖中空腐烂,像是经受毒液的侵泡,踩在地上哼哧作响,刚迈过锐角的碎石地,一脸无所谓的呼声道:“藏生道友,速速跟上,泡泡茶喝几杯,我带你去看几眼水涡里的溶洞,极为有趣。”

    李水山加快步伐,再次映入眼眸的是一片平地,礁石十丈,几寸,错乱布局,但绕耳的一些鸟叫声极为开朗,饥渴焦灼的唤着一袭青衣的游山散人。

    当多盘青云落在一个小洞前,呼声欢愉,游山散人露着笑意,丢出几颗青灵果,几个短翅灰尾,青羽的鸟儿争夺叼走,坠入山涧悠闲抢食,散水坑里呕出鱼嘴里的水,润滑地面。

    游山散人在一处石堆旁停脚,手掌摸着一块冰冷垂意的岩石上,咔嚓几声,化为一石桌,身后岩石成为叶配,示意他坐下,急忙跑进洞穴,捧出一石壶,嘴把微平,壶柄高悬三四寸,磨得陈淡若有反光,茶壶弯斜饱满,身形宽胖一寸多余,笑嘻嘻的在身后的水涡中灌满水。

    水壶放在石桌上,把左手剩下的青灵果丢入,酝酿多久,他便开口道:“此果可吃,可泡茶,饮酒不足以,喝茶方香嘛!对了,石壶茶冰冷,不热的,你可能喝?”

    李水山坐在石头上,把龟儿丢在地上,任他游玩,抬头回答道:“可以。不过,饮茶讲究温热,过热的茶也好喝。冷茶我试试再说。”

    不久茶水沁香,倒入石杯中,青色水看着有些难以下口,不过入肚子后,化为一道灵气,绕着穴位顺延,眼中一片迷离后,眯眼静思,却发现茶水有些细腻不过青灵果的味道有些青涩,蓬松的蚕丝状从口腔入胃化为一团,冲散后又融合,喝水动作不停那聚散不止。

    冰冷芳香,宁馨振心。

    随即一阵酸溜溜的味道涌入鼻腔背,呲呲,如此感觉像是喝了醋,啊的一声感叹,心中暖意冷意都有,道:“实在是妙!白丝入嘴,化为甘甜酸楚,暖中包着冷,让人忍不住发叹。”

    游山散人眯眼笑道:“再来一杯。好东西不给你喝多,怕是遇到美女鼻血不停,到时候,人家羞愧的让你对她负责,你怪罪我的话,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再次畅饮一杯,休息片刻,便李水山拿起龟儿起身,龟儿捧腹大笑,口声粗犷,引得游山散人惊道:“会说话的龟?这龟壳年岁挺大,看似活了很久。对了,这龟儿怎么卖?我用我的宝贝跟你换可好。”

    龟儿嘎然不笑了,乖乖的躺在李水山手心。

第一百八十章 壁画妖影如栩

    忽风如烈,拽着峭壁边的草藤摆动,游山散人轻踏小步,青衣透汗,遇到远处随意支起的小屋舍,轻松的跳跃到一块岩石上,望去,笑着道:“藏生道友,知道此屋先前住的何人吗?”

    李水山饶有兴趣的问道:“何人?莫非也是如同游山兄一样散修吗?”

    游山散人叹息一声,拂过自己额头的热汗,回忆道:“我前几个月来到这里,发现一位古稀老者,蛇形白面,糙皮短手,他神色紧张,不过贪婪无语,他亲口告诉我,他乃是一闪门派的人,为了寻找大机缘,破了自己的修为,埋没自己的人性,踏过山摩禁地,侥幸存活到此。他修为强悍,怕是距离道化境不远,不过早已寻过自己的山,痛失此等青山。

    他藏身于此,观摩洛妖吞水,吸收灵气,但机缘不够,了了而去。

    他曾大战洛妖数日,捏法造假日,模拟日光的折射,刺激妖眼,迫使洛妖破开自己的水穴,吐出垂液,滋养自己的肉身,不过看起腐朽气息过多,怕是摄心不足,难以道化。”

    李水山神色陈淡,同样叹息道:“真是可惜。难道摄心境如此困难?”

    游山散人平静说道:“摄心境考验心境与归属,就算找到自己满意的山,心中无根十分容易迷失,永远不见白日。”

    李水山悲哀道:“我听说,无根之人寻求杏花之意,可以弥补啊?”

    游山散人点点头,细细说道:“类如我等散修之人,唯有家可以埋藏心根,父母的滋育,家乡的唤语,儿时的玩伴,幼稚的童心...这些都是把持心关的主要,但摄心摄取的过去的记忆,以及自己与凡尘的缘分。

    不知你是否知晓,凡尘普通之人与修行者的区别?修行者无论体魄与意识都强于凡人,但有一点不足,就是会迷失。当我们遨游于无尽的修行中,没了凡尘一些自然律法的限制,神念随同飘走的流水,星辰碎屑..慢慢的消散...

    我们必须大胆尝试,一入就不能回头。

    生老病死,爱恨离愁...或许都会伴随我们,但随着束缚的减少,总会变得偏极,有的终归冷漠,有的终归凄惨,有的终归坦然...死了之后,灵魂飘荡在虚空中,不入凡尘的黄泉...”

    “所以杏花村的寄托,也只是一个缥缈的存在,停留在你的幻想中罢了!摄心还需亲身经历的实物。但在我听闻中,还是有强悍的修士凭借‘杏花村’的幻意存活修行,他永远只能活在自己的梦中,无法逃脱..”

    李水山有些悲伤,泛起了回忆,但总觉得少了好多东西,入了小屋舍,眼前陈旧的破旧桌椅,烂酒臭水,洼洼坑坑的地面,木桩打起的支架,那木板垂斜,经历风雨的侵蚀变得腐朽不堪,唯独那开窗的挡板光鲜亮丽,像是用什么贵重的液体刷了一便,轻轻一踩干草,咔嚓咔嚓。

    游山散人道:“你看的窗户上的木板就是用洛妖的垂液涂抹的,风吹雨打都不会腐朽破碎,保持光鲜亮丽的深色,这可是好宝贝哦,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取一点

    回来涂在我的肌肤上,保持容颜...”

    呵呵一笑后,两人转身离去,走过小屋后,拨开一扁平大叶子,清面白云柔软,被他手袖一甩,转眼间推开一道云路,中间的空隙直对一个千丈的洞穴,洞穴上长着冰凌一般的水晶石,发散着透亮白光,周围褶皱的泥土类似一卷卷麻衣堆叠,露出一个个唾液粘稠凝固的泥块。

    这蜿蜒而下的湖面,一点水都没有,散发一股骚泥臭气,游山散人示意用衣袖捂鼻子,慢悠悠的扶着石块走下。

    握在左手的龟儿探出脑袋猛地吸一口气,哆哆嗦嗦的缩头趴在李水山的肩膀上,他一边吐槽道:“这里妖气很浓,怕是有一个修为不低的妖物。粘液丝滑有灵性,修行的年份不低...至于你,哎,不用担心,它睡着了,没几个月醒不了...”

    李水山很自然的走下,倾斜的坡度宛如从下方抬头望弯月,谨慎小心的走了一会,听到游山散人说道:“我在凡尘时候,一个诗人告诉我,若是有心,必定要游山,山有灵性,通晓人心,虽然不会随着你的心境变化,但是你的回声可以通过空幽的山谷回荡,你的心烦会随着一枝一叶,清晨的露水,落日的余晖一同消失。你想要的都可以通过山与水一起凝聚而散开,归于自我。”

    “这些年,我游走江州的些许山峦,有风情山,白衣山,落雁山,一幽山...我走的水湖是最多的。要是细算,我走了五十多个地方,每一个地方的湖都不同,有荡漾我心的落渊湖,旖旎风光的阮元湖,一面风波不定的烟波湖,蛇龙迷影的醉猿湖,阔然白舟,湖面平且直的夕辉湖...”

    “此山为青,有妖在,可是这溶洞内,可以回荡我的声音,嘿嘿..”他先走到了那洞穴旁,趴着脑袋,用两个手掌张开贴近嘴巴,轻轻呼道:“游山...”

    溶洞内回荡,“游山,游山...游山..”

    他又呼叫道:“在下游山散人,想见一见洛妖的洞穴,若是有缘的话,可不可以取一点垂液一用?你若不回答,就是答应了。说定了哦!”

    回声不断,李水山苦笑着,游山散人竟然还有如此童趣一面,随同走进洞穴,水滴啪嗒啪嗒,一个个尖锐的钟乳石,还有诸多白银色的草茎散发朦胧的雾气,地表圆滑冰冷,游山散人赤脚不惧,笑呵呵的走了进去,仿佛又一些东西在触动他的脚底板,发出瘙痒。

    嗒嗒嗒。

    一块黄白石头滴水落在圆滑的地上,凿出一个大坑,里面还有清澈的水影,慢慢的滑落湿润的石块,三四百步后,见到一面石壁,上面湖水冲刷后留下的无规律石画格外具有美感。

    石壁有三四个手臂长,高足五尺,左下角一张若似人脸的石卷浮现,五官虽有些扭曲,不过大型搭配合理,若似故意为之。右上角有一个若赛白烟的独眼妖龙身,身影飘忽,前身洞藏,后尾浮云,高低起伏,似一张龙妖吞人脸,吊在自己的龙嘴上,下方沟壑不平,蜿蜒未绝。

    李水山轻声惊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游山散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必在意,类似于这样的人画,我每次来都可以看见几幅,还变着花样。你若是喜欢可以多看一会,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到深处看,会让你更加惊讶的。”

    李水山点点头,收起眼光随同他一起走入黑暗之处。

    再次浮现眼眸的是如实画卷,一山一河,有水有石,更别说一些简单粗糙的垂滴石云,印着一双白髯大手,指着地面,拍风的些许纹印,各个风流物事活许活现,舟山配白鸟,飞云赤水波,一道河沟里生怕爬出一些怪异的虫兽。

    一缕缕光色被俩人带入。

    此地软石纷纷碎裂,遇人仿佛羞愧一般。

    一只软体触须小兽,两眼窄小,四蹄子踏地,扭头歪脖,周围有树枝白木衬托,水中泛起微波,乱石激扬十分劲道,其后数尺,又有一双迷人诡眼,邪意如一只夜色鬼物,贪婪似与寒风中大汉一般,吃温酒喝茶,难以忍耐,翘鼻小嘴,后推还有一位鹤人白颜,手中握住一个碎石圆拐杖,歪歪扭扭的坐地喘气,似乎十分焦灼...

    还有数十个人影图石雕在石壁上眼神,按照水流的动向,必定收尾落在此出,李水山停下脚步,才发现脚底下踩着一张兽脸,那是一个白狐一般的嘴角,似笑非笑的对着他,轻退几步。

    “是否神奇?”游山散人笑嘻嘻的问道,他对此地了如指掌,就算是干枯后的溶洞内,那些稍微有些变化的壁石,都会记牢在心中,他也少见如此奇妙的情景,若是一略而过,那后续再想这段经历的时候,揉着脑袋感叹太过于遗憾了。

    李水山后背的桃木剑微动,被他轻轻一拍飞落手中,剑面浮现若流动的水波,引起周空的躁动,哗啦啦的流水声四起,游山散人嗯的一声,似乎察觉有些不对,拍着李水山肩膀道:“不对,此地有些蹊跷,似乎有些变化,还要见洛妖吗?”

    李水山仔细看了一圈,要木剑扩大一臂长,蒙上一层浅显的鱼纹,似乎有什么威胁,但其上水纹荡漾,仿佛还有些它渴望的东西,开口道:“小心点,你说那洛妖不会醒,应该没事。”

    当他们俩的脚步踏入石壁前端区域,一个弯曲的人脸嘿嘿一笑扭动了身躯,从下方抽出自己纤细的手臂,拍了拍眼前的小兽,扯动触须,如鬼魅一般扭动,石壁上的画活现,诡异的眼睛瞧着她俩,颇有意味的舔了舔舌头,随即飞奔而来。

    李水山手中的桃木剑嗡的一声窜出,对着魅力的人影刺穿,吱呀一声,那影子跳回石壁,一脸震惊的看着这把剑,小兽睁开小眼跳出,对着两人袭来,还未到便被桃木剑狠狠一斩,吓得张开大嘴,呕一声吞了进去。

    游山散人面色一怔,拍袖起势,手指掐诀,从袖中抓出一柄短刀,上面布满符文,散发着金光,咬牙喝道:“妖物,真是猖狂,看我不斩了你。”

    小兽面色扭曲,痛苦不堪,嘭一声炸来。

    桃木剑飞回,俩人又看到石壁上有几个影子扭动,露出贪婪的神色。

第一百八十一章 青山依旧吹

    妖影残躯,张嘴吞息,当那一位童颜鹤人,白脸邪意一笑,手中握住的碎石圆拐杖碎开浅层的石斑,踏步而出。

    身后诸多的妖影睁眼,布满淋漓冷水的独眼龙影,百淬的小鬼,一个个扭曲不完整的白鱼,全部还未一团影子落在黑暗之处,它们的眼中只有贪婪,淡淡的吐出人语,“外界的生鲜气味,好久没尝到了。嘿嘿..”

    当它们聚影后奔向俩人之时,游山散人神色沉重,右手捏住符文短刀,绽放金光,“今日有些奇异,石壁画中得以妖物善以来人的模样作为模板,刻印出另一幅面孔作为引诱,等待食物上门。但洛妖不允许他们如此做,如今忍耐不住心中的贪婪,想要吞噬人血?”

    游山散人一把拽过李水山踏步而去,身前金光的符文一个个排列紧密,风情山,白衣山,落雁山..所有字体上下转动,他便抬手对着来临的童颜鹤人一把抓去,抬着它的影子插在刀上,刺啦一声,冒出腐朽的气息,那童颜鹤人咬牙眯眼,痛不欲堪。

    “在下是人,何曾用杀妖之法对待?不信便用杀人之法试试。”

    游山散人可不信这鬼话,身后的诸多黑影浮现在微光中,李水山手中桃木剑轻闪动,一道道鱼纹游动,他不知如何杀妖,但受着剑的指引挥手一斩,无任何效果,细细一想,左手捏出一个灵蛇吐出芯子,攀爬到了剑面上,桃木剑发鸣,对着远处再一斩,爆出数寸的微芒。

    咔嚓一个影子扣在剑面上,冒出丝丝白烟,砰的一声刺入黑暗,那灵蛇模糊散去,李水山眼神一凝,“灵蛇溃败,所需的灵气更大,我需多凝聚一些。”

    李水山再次捏出一些灵蛇放在手臂上,顺着衣袍攀爬,落在剑面上,鱼纹有量,各个有拇指大小,桃木剑双臂长,爆发的威能有限,不过对于这些影子极为克制,在远处观看不敢前来。

    游山散人手中金纹短刀咔嚓几声,斩碎石块,那些化为人影的石壁妖物成为一地石渣,一个个前呼后既的嘶吼之声弥漫,仿佛要爬出更多深藏的人影,有一位白衣男子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从石壁中爬出,两眼细长,轻轻开口道:“在下为青云,我是青山之主,我要杀人,杀任何寻洛妖之人。”

    游山散人与李水山眼神一怔。

    白衣男子手中并无刀剑,双目在黑洞中发出白光,踏出的步伐急促,似乎极为渴望,但当他有几颗尖锐凌厉的牙齿微露,五官瞬间扭曲,身后聚集的影子化为一个惊天的石影子,化为一把长剑,剑中有灵,气势磅礴,沙哑的嘶吼道:“杀!”

    李水山面色平静,后退几步,游山散人咬破自己的食指指肚在短刀划过,血腥之气充斥,怒目而视。

    “在下寻妖,你等早已被封印神志,怎么?想要违背洛妖的意思吗?你们贪婪的本心看似坚不可破,但只是蛮横。你若不停,我便替洛妖杀影。”

    白衣男子一脸邪恶的飞奔而来,五官调换,十分丑陋,微光下嘶吼一声,一道光明展现,他捂住自己的面颊,手中的长剑破碎,影子分散逃离,远处石壁一动,一股

    冰冷的气息爆发,对着白衣男子冲去,其内仿佛有一双眼眸对着他望去,砰的一声,化为碎渣,接着蜂拥的影子爬去石壁,也依旧被一双眼眸穿过,化为灰尘。

    沉寂过后,一道生硬的声音传来,“最后一次,下次必杀。客人继续前行,我在深处等待。”

    李水山收回桃木剑,游山散人呼出一口大气,运气收刀,对视一眼慢慢走去。

    溶洞深处阔然开朗,有一面完整的小青山,如似那白城内的山中山,不过青葱多绿,盘在山上的一个庞大的蛟龙身躯睁开星辰般的双眼,但他的头颅不似龙头,如似石头雕刻的木桩,发散的十分随意,嘴边须为白,青丝白发阔长百丈,鼻子空洞喘气如海风。

    洛妖淡淡开口:“你们找我何事?我原本吸水沉睡感受到一些蹊跷,那壁画之物有些异常,难免会杀戮你们人类。”

    游山散人半倾身,尊敬道:“我们并无他意,原本误以为您熟睡,想一睹你的容貌,看看洞穴的玄妙,谁知遇到此等事情。”

    洛妖深处脑袋,距离他们数丈的距离,嗅了嗅。

    它一根毛发的大小足以撑起李水山的身形,脑袋可以撑起一座小岛。

    洛妖眨了眨眼睛,道:“少年,你的气息不同,不是人族的散修,且有太北山的气运,更主要的是你身上还有那道叩的气息。还有那疯子气息...你来历不小啊!”

    李水山害羞说道:“在下正是诸峰弟子,且拜在老疯子门下。至于你说的道叩,我只见过一面,并无过多的牵扯。”

    洛妖扭过脑袋,笑声道:“原来是冤家的徒儿,难怪那些石壁影舞鬼苏醒。你师尊杀了不少妖物,你以后可要小心。不过你胆子较大,竟然敢独自离开城池出游...”

    “还有你身上的气运之力很容易吸引妖邪,就算沾染了一点剑尖之力,也算是不凡,在此地可以荡然游走,但危险重重。”

    李水山点点头,轻声说道:“明了。”

    洛妖转眼看到他手心的龟儿,啧啧两声,道:“那净水仙子的一柄书签,还不快快跟我问好?如今胆子大了,敢摊上疯子的弟子,不怕他发现了折断你的柳根?”

    龟儿弹出脑袋,嬉笑说道:“什么事都逃不过洛妖王的眼睛啊!嘿嘿,你可不要乱说,自从主人离去后,我待得十分难受憋屈,遇到一位愿意带我出来的少年,我求之不得啊!对吧,藏生?”

    李水山一脸平静的望着洛妖,一言不语。

    龟儿用细爪攥着他的衣袍似在求情,双眼噙着晶莹泪珠,迎来他沉默的点头。

    洛妖吐出一口气息,化为一潭小溪流,顺流而下,开口说道:“你们若是想见我,怕是想要我的垂液吧?”

    游山散人厚脸的笑了笑,点点头,就见洛妖从嘴巴中吐出一口白水,粘稠芳香,似灯油,不过落在眼前的时候,却如软胶,游山散人手袖一会,全部收回,尊敬说道:“多谢洛妖王,我这段时间都会居住在青山,有什么事,可以吩咐。”

    洛妖睁眼碧蓝的眼睛,一眨眼换为黄彩,有气无力的道:“不用。我再虚弱也不会连一位人族凝敝境,一位还未寻山的散修都不如,你怕是贪恋我青山吧?你要是有能耐,就尽管坐山,我不插手阻止。”

    游山散人大喜,半鞠躬谢过。

    李水山也尊敬的抱拳拜道,洛妖眼神一闪,出手道:“疯子的徒儿,看看你诸峰以前道人的威风。”

    它化为一片虚影,周围一个个盘膝的人影浮现,有几个白胡子道人手臂粗扩,对着眼前的一块石壁点杀,只见烟雾弥漫,破碎岩壁,爬出的几个妖鬼眼神怪异似要吞人,猛地来到他的身前,砰的压缩之声乍起,后面无数的白衣人碎裂,几位女子化为烟丝,双目流血,后方无数的鬼木张牙咧嘴,符文斑驳,金光冲击,泛起海风冲击这石壁。

    随着石壁的涨大,一座青山的影子爆出,后方悬系一巨大的植株,张开血盆大嘴,吼叫一声,吞下半海,随着人影的不断掉落,那几位白胡子道人捏法遁地,承接天空一片烟云降临,周围金龙,雷龙,云龙,木龙等嘶吼厮杀,最后一片狼藉,在这时,一个小眼睛从海底冒出,狠狠的压推几步。

    李水山一身冷汗,虚影回位,洛妖舔着嘴巴道:“你知道你们第一代的诸峰修士有多么强大吗?那次镇压石壁,翻起整片古韵海,青山不过是一小片石壁造化形成的罢了,看看你现在的小辈,如此弱小,怎么继续寻找那未知的秘密?怕是等待数千年,几代人族更替,早已物是人非,没有血性。”

    李水山十分愧疚,不知说些什么。

    等待许久,洛妖消失,李水山随同笑意满面的游山散人离去,到了先前到的喝茶地,他用短刀切碎一半垂液递给了李水山,“我用不了那么多,好东西一分为二。”

    李水山微笑收进袖子中。

    游山散人又泡了一壶茶,在里面丢了一些碎叶,叹息道:“我跟那先前的老者一样,都喜欢青山,这里灵气清喉,心态坦然,舒适迷人,是我见过上品的灵山。我几日内,沉心闭关,你可以离去,也可以留下陪我一起。”

    李水山思考一会,道:“不知你闭关多久?是不是融入山中?”

    游山散人沉吟道:“有可能是几天,也有可能是几月,也有可能是几年...我闭关便是入山,感受山中魂,凝练心神送入山中,接受它的认可。成功就可以跨入摄心境初期。下一步是死息,我会随着神魂游荡。当我苏醒就是摄心境中期。若是想跨入后期,便守山,山中有山神的话,便斩杀,无则把自己化为山神。他日入道化境,收山起身叱咤风云。”

    李水山惊奇的点头道:“原来如此,山神竟然也是修士。”

    游山散人纠错道:“不全是,修士入山带山走,那便是自己的根。可以变大变小,可以吸收储存灵气,增加自身的魄力。修士若是成为山神,便不可能为修士了,是魂。”

    李水山有些迷糊,似乎听不太明白。

    只是觉得青山很青,风很温和,养人。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入牢

    青山天色分辨不明,唯独看着远处如乌云的海面,才知晓黑夜临近。

    水波粼粼,一弯月迎空。

    李水山惊讶的站起,向远处望去,只见一位盘膝的道人手捏术法,幻化一顶弯月,眼神低视,似在蔑视远处的妖影。

    随着他身影的缩放,后方拖拽的月影拉出长尾,照亮了他近处的海面,嘴中唤语:“魂来,魂来,我带诸峰修士回家...魂来,带你们看望日与月...魂来哦...”

    原本暗淡的远海,从水面漂浮出各类人形黑影,增加些许沉重的气息。

    它们在李水山的眼眸中凄惨至极,有的消掉了半个脑袋,有的断臂残腿,有的身形扭曲,似乎被一脚踩成碎肉,有的双目垂落,吊在眼眶前...他们双眼中泛着迷茫与悲凉,随着呼唤声远去。

    去寻找那个回家的声音。

    回家,回家...

    回家了。

    一个布帽子身影落在他的身边,哀声坐下,眨着一双小眼,悲伤道:“我虽然在这里停留不久,但我也曾听闻过诸峰修士团结有爱,坚守探索山海内的秘密。有时候,我也在想,那些死去的人族,不缺乏一个个面容稚嫩的青年,他们正直人生华发,死在这里十分可惜。”

    “他们也是父母所生,血肉所铸,但修行本就逆天,顺则亡,一步一个脚印,一不小心就消散于天地间。可悲,可悲。”

    他眼神中充满对于此等修士钦佩,李水山抱拳对于他们消失的魂影一拜,这简单的礼仪包含了他对于生命价值的敬意,还有不负诸峰使命的赞赏。

    游山散人呼出一口冷气,青山青,略有暗淡,按照剑外的标准,现在算是半夜十分,但俩人毫无睡意,颌首言谈,开始对诗。

    游山散人望着青山,拍拍花草,摇头道:“青山云,青山漂,青山两人对诗来。”

    李水山双目平视,轻声道:“黑夜弱,黑夜白,黑白二者不分才。”

    游山散人又道:“还魂兮,唤魂兮,缓昏兮,幻溷(混沌)兮。兮兮奈若何?日升烟,月生水。烟中有魂,魂归故乡,水中有月,月回日出。请对。”

    李水山苦恼一会,沉吟少许,道:“心灵兮,拜月兮,吹山兮,颌首兮。兮兮奈若何?心通心,念为念。心中有家,家为湖,湖中有山,山上有湖。回对。”,接着憨憨一笑,“在下不会对诗,胡乱拼凑、”

    游山散人思索少会,拍手叫好,“心通月,月为山,双人颌首。你想念家乡,想念那里的山山水水,你家的山下有湖,湖上有山,山悬空百丈?”

    李水山瞪大眼睛问道:“怎么猜的?”

    游山散人哀道:“硬着头皮猜的啊,山中有湖的话,通常百丈多余,有云鸟飞舞,且山上少有湖,湖必定在山涧...”

    李水山眨着眼睛,坐在地上,眯眼静思,几个时辰,两人详谈甚欢,忘记了时间,睡在草地上,等到第二日醒来,有几个触角小虫压在他的鼻孔上,吐出

    黏丝,似乎当成了洞穴,一话不说抓起扔到了山下。

    游山散人醒来之后,神色怪异,脸色狰狞,嘴中念叨:“青山青,青山,我的归属?青山到底唤起我哪部分的记忆?”

    李水山退后几步,只见他双目布满血丝,开口说道:“藏生道友,在下对于昨日的言谈极为开朗,受到你的启发,我懂得了些许关于入山的理解。我概括为一字,破。破开的是自己的心神,泯灭自己的心性,让自己能够沉寂下来,冥冥之中,自己就是山,山就是自己。”

    他闭上眼睛,吐息急促,转而平缓,半个时辰后睁开眼眸,笑道:“藏生道友随意说的言语就可以让我懂得什么是青山,什么是破,真是奇妙!若是有机会,我必定与你共同吟诗几夜...”

    李水山惊骇的回道:“恭喜游山道友,我只是普通的一位修士,一切仅凭你的造化感悟得来,不必谢我!至于以后机会多的话,我可以与你言谈多许,在下想了想,打算离去,不打扰你的摄心之旅。等待下次相遇,还请游山道友给我讲述一些心得体会,我要是有冲破摄心境的机会,我也有个准备。”

    游山道友抱拳一拜,严肃道:“藏生道友,后会有期。”

    李水山叹气一声,祝福道:“听闻游山道友好消息,在下先走一步。”

    下了青山。

    龟儿从李水山的袖子中飘出,落在海面,它的嘴中挑着一根草茎,笑眯眯的望着远处的景致,李水山盘膝坐在龟背上,望着远去的流水,直指着远处的山脉,那里有无数的嘶吼声,一个个斑驳的白帆船挺立。

    “去那里吧!”

    龟儿摇着尾巴似一个螺旋,抛着水花,几十里外,李水山大体看清这山脉的样貌,不高不大,却犹如长蛇一般曲折蜿蜒,周围停歇几百艘白帆,飞翔的修士手中握着剑,四处巡逻。

    再次靠近,看到他们身后竟然有一柄大剑,剑身长数十丈,坐在最前端的老者胡须柔顺,两眼发白,身披一盏油灯纹印衣袍,盯视多久,便会眼神恍惚。

    坐在身下的那柄大剑腾起,身后白衣飘忽,数十个年幼的弟子盘膝挨个坐下,等待稳定后,嗡的一声冲向远处,泛起的水花犹如滔天巨浪,拍打着露头的龟儿,哎呦哎呦的发声。

    停稳后,站在山前的一位绿色道袍的男子睁开眼睛,伸手握住一柄红剑,踏空而去,悬在李水山上空道:“诸峰弟子?竟然如此狂妄,竟然敢来到此地?”

    李水山轻声说道:“在下...”

    绿色道袍男子哼气一声,打断道:“无名小辈,竟然来到我太北山分部尊山,此地诸峰人不可靠近,既然来了,那就沦为奴人吧!”

    他笑声十分阴森,伸手抓去,乌龟壳升起,啪嗒一声,抹掉边角,他轻咦一声,再次狠握,龟儿哎呦几声,龟壳依旧十分坚硬,他贪婪的舔着嘴巴,刚要收入衣袖,只见一柄书签缩入云层,毫不在意。

    随后严肃的抓着李水山腾起,书签嗖的一声入了他的衣袖。

    当进入山中时,有数个凶神恶煞的修士睁开双目,眼中抚起一层层旋转的螺纹,手臂粗壮,还有一位三眼之人,眉目一开,放出一股冰冷气息。

    “我抓了一个诸峰小修士,怕是与大部队走丢了,便宜我们,丢进大牢中充当肉躯。”

    几人纷纷点头,看都不看一眼。

    李水山被丢在地上,一个破烂衣装的男子,肋骨凸起,腰部纤细,他露出两颗大牙,笑嘻嘻的道:“有新人啊,嘿嘿,来吧,我带你看看新家。”

    破烂衣衫男子从胸前拔出一个镣铐,上面布满铁刺,在铁块内有一个个蠕动咔嚓咔嚓吞噬的小虫,渗人至极,当李水山想要挣脱的时候,爆出一个尖锐的刺头,扎进血肉。

    李水山咬牙嘶声。

    破烂衣衫男子笑道:“你可不要乱动哦,这寒暄镣铐可是用噬铁兽体内的蠕虫制作,它们一便吞铁,一边吐铁,而且这铁也不是一般的铁,乃日月玄光照射的,你还是乖乖认命吧!那里面还有很多你诸峰的伙伴呢!”

    李水山被带到一个破旧的山洞内,这里有一个身穿血甲的邋遢大汉,握着一柄宽刀,身后有一个穿着裸露的女子,露出雪白的大腿,似在听候发落,只见石门咔嚓一开,他便正襟危坐。

    当看到一个破衣衫男子,还有一个戴着镣铐的少年走来,便松了口气。

    “宽肋,不怎么那么不懂事?不知道要提前点一下门缝吗?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破烂衣衫男子猥琐的笑道:“丑魁,你需要什么准备?大家都是熟人,不必拘谨。嘿嘿,你瞧进日给你带来了啥?这可是以为俊俏,白嫩嫩的诸峰娃子。”

    丑魁打量几遍,满意的点头,开口道:“送去丁号牢房吧!让他与自己诸峰修士共聚几宿,不过几天就送死了。”

    李水山被宽肋送去了一个黑暗之处,这里微透一点亮光,只听一声叫动,“滚进去。”

    这里十几个破衣灰尘面的男子睁开眼睛,不过当李水山走进便一顿摸索,颤微说道:“娃子?你有没有受伤啊?”

    “你有没有受怕啊?”

    “你从那里来的?怎么会那么不小心落在贼山人的手中?”

    李水山看不见问话人的面孔,叹息说道:“我没事,只是不小心。”

    在微光下,一个黑胡子瘦弱中年人露出半个破眼,咳嗽几声,道:“再不小心也不能落入这表面亮丽,一脸贼义,俗称山上人的手中。他们说的好,入山中山,为人上人。此等鬼话,真是荒唐。我诸峰修士秉持正义,只为谋福,追仙,而他们贪婪娱乐,在剑内一副面孔,在剑内又是一副面孔。”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有一个沧桑的话语传出,“独舞,切勿生气,你心脾受害,怕是命不长了,能活一日是一日,不要再焦急了。”

    瘦弱中年人叹息道:“此等火法有何意义,我诸峰人不是人?我为修,必定生的坦然,死的得所。”

第一百八十三章 抬山进妖岛

    中年人咳嗽声不止,眼中泛起哀思,回忆道:“小友,你还年轻,若是到了战场,一定要躲在我们身后。我们这把贱骨头死了就死了,没有什么希望,你还有很多的路要走。”

    李水山鼻头一酸,低沉道:“晚辈不会。”

    其中又传出一个谩骂之声,“你这烂小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水山还是不肯。

    中年人露出半个面孔,那黑胡子烧焦了半边,吭声道:“不知小友何峰何人弟子?”

    李水山尊敬道:“在下藏峰,老疯子弟子。”

    几人啊一声,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麻衣的汉子,他的眼角似哭干了泪,一抹抹皱纹延伸,扭成麻花,拽着李水山放在微光下,从他的薄唇,小鼻,观目,浓眉,看到白净的脸庞,嘴中啧啧两声,叹声道:“那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可是来无影去无踪,现在他的弟子落在牢中,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有一个老头子卷着青黄的干草,指尖一撮,冒出火花,嬷嬷的动嘴抽着,沙哑的说道:“你不懂,我不懂,谁懂?”

    “不懂,不懂,那疯子真想杀人,就算道者来了也能硬上。嘿嘿,等着吧!”

    几人唉声叹息,又有些欣喜,在他们记忆里,那位意气奋发,志趣蹊跷的糟蹋之人,可是有着妙手和一张通天神嘴,当年苦苦哀嚎坐在牵风道者的门前,拍着石凳,扭着小童的屁股,声声道,叫我袖藏,只学袖藏,你要是教会了我,老子叫袖藏了。

    这袖藏之术,可是罕见的秘术,原本只有牵风道者身上秘宝道袍混合诸峰的气运施展,可以唤出一个虚幻的空间,其内大的可以容纳山海,因此袖手谜底的传言也便出来了,里面同样有凶险和机缘。

    只不过不如山海图,也就是剑内。

    老疯子死皮赖脸求得一次进袖手谜底的机会,谁知闹了底朝天,把里面最神秘的宝贝挖走了,声色吼道,不允许反悔,这话传到牵风道者的耳中,只得摆摆手。

    谁让招进这样一个冤家呢?

    后来他的传闻更多了,偷鸡摸狗,偷的是灵物的鸡群,白羽青翅,耸尾红爪,两个几眼又打又水润,就像两个雨露下的果实,馋的老疯子又蹦又跳,那狗可是水皇,一个穿着黑袍,腮肉纯红,牙齿尖锐,手持一柄上号的牙剑,老疯子一来,狗屁股肿,牙剑断,还给吊在树上抽打,让他说是不是爱吃屎?

    吃屎?

    那水皇吃什么屎?

    一个劲的说不是,却迎来更加凶狠的打发,手中抓着偷鸡的羽毛,搔着他的鼻孔和脚丫子,哈哈大笑,鼻涕一把泪一把。

    水皇说不吃屎,只吃荤食了。

    那疯子可更不饶他了,吃肉杀了多少生灵?该死。

    因为这事,它闭关十几年。

    然而更加蹊跷的一次,是他偷看了黄衣洗澡。

    这可不是小事啊,被打的屁滚尿流,最后牵风道者出来调和,不了了之,当然,他私自下舔着口水,看了多少春峰女弟子的美貌,可就不知道了。

    李水山默不作声,分不清过了几日,每当呼噜声起,一柄

    书签就跳到了他的耳边上,苦恼说道:“这下惨了,弄丢了那老龟的祖传龟壳,不知道会不会打死我?呜呜呜。”

    “我知道那玩意的憨脾气,我估计要褪一层皮啊!”

    呼呼呼。

    紧接着梦语传来。

    “老子要吃肉,那东鹏岛的老鹤,肥嫩的屁股,姚挺的脖子,加上秘制料包,真是美。”

    “老子看不惯那装模作样的水怪,你可知道我一生杀了多少妖物,你看看,我掰开两个手掌都数不过来,啪啪,你看看,多的不说,堆尸成山这个词可以形容。”

    “呕吼,你这娃子,竟是添乱,师尊一生坦荡,杀人夺财的事可不做的,你知道你师尊爱吃肉,特别是鸡屁股,烧出来的不够美味,我都是满山找鸡啃的”

    ...

    啪。

    一个大巴掌响亮,睡眼疾手面快,杀死一个嗡嗡飞来的蚊子,

    那中年男子破眼发红,流出鲜血,外面传来击鼓的声响,咚咚咚,呜呜的号角声四起,外面烟雾缭绕,那白烟化作一个个小钥匙,穿过每一个镣铐,咔嚓开了。

    李水山皱着眉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他们所处在的山洞,那封闭的石门亮起白影,上面金甲白龙翻腾,四爪扣地,吸水喷雾,原本紧皱的石门多了碎片,化为十个面色狰狞的小人,手中持着兵戈,吼道:“开门,引奴。”

    石门内竟然没有任何回应。

    十个小人面色变换一致,猛吸一口大气,叫道:“丑魁,开门引奴。”

    门缝里,一个大汉正在和一女子沉醉,几寸外蒙上一层浅灰的宽云,衣装翻倒,一尊白衣悬空小鼎练出红霞,绕着漆黑狭窄的空间里不停转动,许久之后,石门又叠加了一层,他闻到风声,轻拍说了一句糟了,对着女子推搡进了一个宽厚的衣袍中,而自己挺着大肚子收起小鼎,整好衣装,唯唯诺诺的推开石门。

    扑腾一声,跪在地下。

    “在下晚迎,该死!”

    十个小人煞气磅礴,小珍珠般的眼珠子冒出白光,身上穿着的白龙魂珠石纹袍瞬间凝固,同时抬手对着丑魁点空,白烟小龙探头钻进他的脑袋,咔嚓一声,凝固成为了一个石人,女子小心的探头看去。

    谁知,十个小人同时转移目光,对视女子,云雾顺着脚下蔓延,漂浮到了宽厚衣袍前,当她缩回脑袋,过了一会,再次探头看望的时候,只见那与她沉醉的大汉睁大眼睛,眼珠子泛白,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啊的一声,惊骇至极。

    十个小人悬空在她的头顶,对着她按下指头,凝固成为石块,下一刻直接碎裂。

    “丑魁贪图女色,责律不尊,惩罚:百日为石,跪拜望前。”

    “丑魁为三路洞主之徒,手中有白衣悬空小鼎,没收,待你师尊谢罪来取。”

    咔嚓一声,从化为石人的丑魁袖子中飞出一尊小鼎,鼎面有龙凤飞舞,内有数十条小白龙吮吸石力化为自己的灵气,若是不从丑魁袖子中取出,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吞完石头,让他恢复血肉之躯。

    石门上,金甲白龙越出,

    张开大口吞下小鼎,恢复如先前之样。

    然后,十个小人睁眼白石眼,顺着白烟进入洞穴内,嘴中念道:“遵从调动,甲乙丙丁,四牢的奴人全部送于妖岛,探索星宿独修。退后者斩,逃离者斩...”

    十个小人瞬间消失,一把大剑插入游岛,海水翻腾,上面坐着一位老者,手捧晶莹水珠,里面有一个岛屿,左右扭曲,随着他呼气一吹,上面多了一层冥气,温度骤降,阴骇笑道:“妖岛吗?妖岛?我最喜欢炼化妖岛的独修。他们的血肉精魄属实为上上品,造化感应也不平凡。止盈月亏,闭水吞灵,望闻便生贪念。哈哈,我冥剑人来了。”

    那把大剑上冰冷如寒,随着蜘蛛网状的密麻黑线略浮,他手指点在水珠面,上为左手,下为右手,垂落在中间,左右运气吐息,几个呼吸后,猛地一吼。

    “冥剑。”

    “雪寒。”

    游山轰然分裂,李水山关押牢房的洞穴出现的白烟退化,甲乙丙丁的牢房中沉寂的气息躁动起来,有人睁开眼眸,露出一股凶蛮之气,看似虚弱的体格爆发强大的魄力的,对着墙壁捶打,破开一个大洞,怒目望出,咬牙道:“我要杀妖,杀妖,杀妖!”

    也有干枯的老者,身前抱着一个石头,仅剩的一颗大门牙,咔嚓咔嚓的啃食着,喃喃说道:“很饿,娘的,不给饭吃就杀妖?怎么杀?一半的修为都发挥不出来。”

    最前端那个牢房,有一双双沉寂的双目,它们不是人类,是兽族,体格高大威猛,爪子如人一般,持着一柄血色长矛,伴随着牢房一周分散,下方的大剑插在边口推动,直奔一个漩涡之处,那里有雷暴盘旋,不时的冒出诡异的眼神望去,最渗人之处,乃是人骨漂浮,抬升落下。

    似在威胁。

    但冥剑人笑意阴森,坐在剑柄上,持手把水滴融入其内,嘴中念叨:“冥气为真,化形为剑。”

    水滴溶入。

    崩。

    海浪冻结,剑体抬升,飞出水面。

    “老子来了。”

    冥剑人蔑视当空。

    那雷暴中有几个鬼鸟飞奔而来,翅膀数十丈,雷丝闪鸣,鸟头为骨架,皮肉为电,双爪似月钩,对着冥剑人抓去,他抬头之时,身后有黑剑幻化,抬手一捏,保持几丈外就炸开,砰的几声,碎开了鬼鸟的爪子。

    鬼鸟不知道疼痛,张嘴撕咬。

    冥剑人起身左手在大剑上拂过,就抓出一把小剑,剑锋纹裂,剑柄糙裂,对着鬼鸟当空刺去,一件入心,拔出飞起,口中大呼:“快活啊!”

    拔剑再次一杀。

    收剑之时,雷暴有一个妖异的龙头盘旋,对着大剑还有半个游山张开血盆大口,喷出雷丝,冥剑人心神耸动,退后坐下,“你们这些奴人,谁敢战妖龙,我便在此战中留有他的一条生路。”

    他瞪眼怒吼山中,“谁敢?”

    “瞧一瞧你们的尿性?胆小如鼠,性格怯懦,真是无能诸峰人。再问一遍,谁敢杀了此妖?”

    一个短袖男子,两目苍凉,手持一把寸剑飞出,怒道:“我敢!”

第一百八十四章 剑一

    冥剑人咧嘴嗤笑。

    “你敢?”

    “你虽然运气好,可不能每一次都运气好,我看你这次必死。你说你敢,那好,用你的寸剑杀了它。”

    男子瘦弱的手臂一挥,拍着胸膛吐出几口血水,抹在寸剑上,嘴中叫道:“开剑。”

    寸剑上血气寒素,吸收后剑尖刺空,杀念凶猛,几寸内冻如冬,白如月,无剑柄,唯有一道粗陋锈铁,扎入手心,滴滴吸血,他头发散乱,厌恨之色浓厚,踏步而去。

    男子血气流失,嘴唇薄白,眼神散乱,手臂抖动,喃喃道:“师尊,弟子要随着诸峰的召唤而去了,我知道你在无尽的深渊等待着我,我来了..”

    妖异的龙头足足百丈,深嵌雷暴中,白衣尸骸深处一双枯手,上面剑痕,磨痕入骨,远深埋云卷内的空洞头颅摆正,露出一张死去时恐惧的脸面,尽管只存有浅薄的痕迹,但依旧能看出那死亡临近的无奈与挣扎。

    死,亦生。

    当看透了生死,死就是一种解脱。

    男子的寸剑寒芒浓厚,冲进雷暴,龙头转向扭动,尾骨甩去,断掉了远处的白衣尸骸,卷起云,乱了运转明显的黑路,一瞬临近,撞在男子的寸剑上。

    他飞起,剑入了龙尾。

    寒光起,寸剑由小变大,急催锐动。

    男子吐出最后一口气,大声道:“寸剑断。”

    嘭。

    寸剑入骨,崩碎化为一场剑影。

    妖龙嘶吼顺着风暴往上游动,丢失了半身,唯有脑袋存留,龙眼血红喷流,张开大嘴吼去那坐于大剑剑柄上的冥剑人,下一刻脱离风暴,身后的云卷横追成尾,吮吸灵气。

    此举,引得冥剑人眼皮一跳,咒道:“妖龙,杀你之人并不是我。且休得猖狂。”

    妖龙吞息,后尾的云雾遁入身躯,从血盆大口中吼出,直奔大剑剑柄。

    洞穴内,丁号房的十几位诸峰修士都瞪大眼睛望去外面透亮的天,暴雷妖影,李水山惊叹一声,“山海,真的乃是妖的地界。”

    中年人随意回答一句:“山不是山,海不是海。山会是海,海永远不会是海。”

    李水山思索一会,问道:“前辈何意?”

    中年人摇摇头,站起身来,随着身旁的稻草散落,十几位修士同时站起,有的拄着拐杖,有的撑着墙壁,他们眼中散发光芒,叹息的老者手捧的卷草猛地吸入口中,化为干灰,慢悠悠从鼻子中吐出,眼神犀利,怒道:“这风姿,犹似少时,我等杀了多少虐人之人?”

    李水山心跳加速,更加不懂。

    一只粗糙大手按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拽回后方,沉思道:“你跟着我们,此妖杀不死那冥剑人。”

    “太北山山上的天冬洞,有三把冥剑,更有三个冥剑人,其中一把落在他的手中,为主,最强,剩下两把苍凉无色,不可为大为小,作用为绿叶配花。但因他受到排挤,剑便是他的心,他人心走入山海,磨炼心境练剑欲收两件合并。”

    “可惜数百年已逝。”

    “老者老了,剑没老。”

    另一个老者喃语。

    “遥想当年,我们还年轻,曹奎,水目,神签,一珂,都是响当当的好汉,一路凡尘似梦,一剑对指天涯,为浪远

    行客,我们若思若哭。那时见自己一见钟情的女子迟迟不敢祸害人家;那时见白衣素裹行马刀刃落地,死伤无悔,却为了律定,不敢出手拨乱纠正,就觉得可惜;那时口渴接水,为的是一碗鱼水情乐,笑脸纹花老人,白翁吹奶,质朴的温情,默默的爱意真让人难忘;而那时,我终于懂得为何他们要为了一粒米而跪地捡食,因为珍惜...”

    “年轻人,你可不要像我们一样后悔,人生在世,缥缈浮华,何方大胆一点呢?”

    言语在耳,李水山点头默听。

    十几人缓慢运气吐息,气势瞬间陡升,往外看去,门前早已聚集了几十个生面孔,最为别意的是那兽类,它们竟有些似人。

    两蹄踏地,肉脸皱皮,两爪紧握粗陋长血矛,柔顺缨毛摇扭,兽头椭平,牙尖厚唇,眼球突兀,眼神略过之处,带着披靡的锋芒,一股难以自酌的气势充斥小半面游山。

    冥剑人在剑柄之上退步,右手五指紧扣捏法,左手按下,一股烟气弥漫,冰冷之气悠然而出,瞬间冻结了他的左臂,拔出一把铜黄色的三寸小剑,右手捏出的指法划过剑面,嘶声道:“冥,出剑一。”

    三寸小剑骤然抖动,眨眼间大数十倍,手面拂过,寒意袭来。

    “妖龙,老子入山海数百年,敢对我嘶声怒吼,今日杀了你,祭剑!”

    一道黄剑光从他右手捏住剑柄开始,爆发出去,瞬息之间破了数里,直接到了妖龙身前,黄色冰剑刺入,妖龙张嘴喷出闪烁雷电,半残身躯抖动,身后云卷被他整个吸入体内,两眼由红霎为蓝丝影,雷鸣龙吼,吐出一道数里的雷电,直接抹杀一大半剑光威力。

    随后再猛地一吸,身后的雷暴被吸引过来。

    风暴内的白衣尸骸咔咔响动,抬起空洞的双目直奔龙身而去。

    妖龙后尾由尸骸组成的骨尾,破空有力,一甩之下,雷丝涌动,再次亮出獠牙,望远怒吼。

    冥剑人双目阴冷,手持黄剑直接跃起,身上衣袍飘飞,眉心有一个水珠凝结,煞气十足,骂道:“妖龙,得寸进尺,真当我不敢杀你?老子今天手持剑一,砍掉你的头。”

    妖龙张开大嘴。

    吼。

    冥剑人抬剑对着妖龙头奔去,深吸一口大气,衣袍上朦胧的水汽升华一空,眼神凶狠,咬牙斩出一道剑光,嘭的一声,触碰到了雷电,妖龙身躯回卷,对着剑光开嘴咬下。

    剑光碎裂,依旧炸出一些碎肉。

    当冥剑人脚踩当空,抬剑直奔龙头刺下,身前一股水波灵动,眉心的水珠颤抖,还未反应过来,卷入风暴,雷电刹那间席卷,几十条血色的小龙眼睁开,咧嘴大口吞去。

    他背后一冷,捏住剑柄,狠狠一挥,一道冰冷的黄光环绕,冻结了来临的小龙,谁知妖龙回首,一口吞下,冥剑人嘶语道:“老子杀了你这畜生。”

    冥剑人落入龙腹,其内烟雨黑云弥漫,让他身上染了不可磨灭的煞气,几道白衣头颅幻化而出,尸骸手中持剑,奔来一斩,刺入他的手臂,啊的一声,黑烟有毒顺入血肉。

    他取下眉心的水珠,拍在剑面上,一道凭空的水剑由空中凝实。

    他手持剑一,挥手抹杀尸骸。

    一个毒刺刺入。

    冥剑人抬头,修为完全展现,毒刺随着他陡

    升的气势一起散发,手臂漆黑,但左手的冥气被他右手拽去丢在毒刺之上,瞬间冻成一块硬冰。

    他屏住气息抬剑。

    水剑由通透化为黄意硬质。

    他头发散乱,吼道:“冥剑凝珠。”

    呲,双剑点在龙骨上,砰的一声,妖龙前半身碎裂,龙头依旧灵活有力,藏入风暴,但冥剑人直接踏出,抬手对着风暴内逆风斩剑,眼神冷意到了极致,必杀龙!

    “你给我出来。”

    他再次走进风暴,袖子一挥,身前出现数把小剑,随着他右手探入,抓着一个冒着雷丝的蓝角,上面有细丝小黑龙

    叮咬指头,不过几把小剑扣住龙嘴,化为冰寒铁索拉着龙头,他紧握剑一,刺入脑颅,几个呼吸后,剑一嗡嗡颤抖,化为三寸小剑,多了一丝水灵与黄沙流动感。

    “敢伤我,别以为我让你几次,就得寸进尺。”

    “老子为了杀你,废了不少冥气。 ”他翻找一会妖龙的头颅,最后愤怒丢下,取出一个闪着雷丝的木块,喃喃道:“上等雷木,可惜,差了些时间,你若是不那么激怒我,我或许等着几年再出手,就多了一些冲击凡分境的秘宝。”

    龙头落地,风暴停旋。

    轰轰轰。

    风暴后一座宽大的岛屿,有无爪的妖鸟,鸟翼泛紫,顶着一张半丈长的尖嘴盘旋,它们的眼睛犹如宝石般引人,羽毛粗整,一挥就有一道风旋落在岛上,卷起风雨。

    岛屿上,有凶蛮的三角妖类,它们喘着粗气,青皮的糙脸,白沙沙的地面混着石泥,被他们踩着脚底下,陷出大坑,他们几丈宽的腿脚上绑着石头还有木棒,后面窜出捧着水源的小妖,穿着人族的风袍,上面布满血迹,风一吹就带走一部分的烟尘,留下一个个空洞的眼眶。

    它们没有眼睛,只有一个泛着妖异的眼眶。

    小妖身高不足常人腰部,且手持一个尖刺红木棒,身上有一股强烈的骚气,露出白净的牙齿,狠狠的怒视那飘来的游岛,还有那冲天杀气,震慑力十足的大剑,更痛恨的是那拔剑的老者,对着他扭头一吼。

    呜呜呜。

    似乎在召唤更多的妖族统一战斗。

    剑柄上的冥剑人眼神冷淡,沉默道:“几年前我来过,杀了你们不少妖族。我知道你们有一座传承古墓,里面葬着妖祖,我若没猜错,怕是留了不少的宝贝吧?你们还勾连独修,想要独吞,在下奉命而来,取走妖岛骨矛,斩杀独修之人,挡路妖,全部都要死。”

    他转头看向游岛,大声说道:“甲乙丙丁的奴人,谁拿到了骨矛我就放了谁。若是谁都没拿到,那你们便没有存活的意义了。”

    “都给我滚出来!”他怒吼道,接着抚摸一下被毒刺刺伤的臂膀,呼气放松下来。

    呜呜呜。

    海上的风越来越大了,吹得人影望不见妖岛的模样。

    李水山随着丁号牢房的诸峰前辈走了出来,气势比肩其他人,兽,丝毫不弱。

    “谁先上?”冥剑人瞟过一眼,说道。

    兽族吐出人语:“希望阁下遵守承诺。”

    它们身后骤然爆出一道卷风,气势犹如破天的雄鹰,踏空落在妖岛上,吼了一声。

    冥剑人双目闭合,喃语:“剑一。”

第一百八十五章 风雨摆无停息

    三寸小剑被他握在手中,气势恢宏。

    “妖岛独修给我死出来!在下找了那么久,你们遇而不战到底为何?今日,我必定杀一个,养我冥剑。”

    他狠斩出一道剑影,身下的大剑嗡鸣,受到冥剑人的影响,威压震慑而去,在临近妖岛半空有一种莫名的光波阻止,消散一空。那几十个气概不凡的兽落岛后,手中的长矛拉起,身后难以捕捉的鬼影聚拢,尘土飞扬,顿挫石散,仿佛是一种修为的秘法。

    那破眼大汉望去,眼中回忆万分。

    “破矛兽。”

    破矛兽本身也为妖的一种,但在机缘巧合下,祖先得到一株秘草,获得了另一种生的悟道,那个小族群也恰好收到妖族血脉的压制,苦不堪言,因此弃离远走,自命为破。矛则是一位道人赐予他的,并且封印一道玄术在其内,可以吸收来自于大地的魂力,亦可吸收入体,强身之用。

    妖族为首,是必杀此判叛族。

    破矛为兽根,断了妖根,主打体魄与自身的长矛,这可引发诸多纠纷,摸爬滚打,生的艰难,活的痛苦,但无悔。它们通常以十个兽为一组,强者为头,若是足够强悍,百兽也不惧。

    妖为妖异,独有气息,似人呼吸所蕴涵的天地灵气。

    此兽族会使用另一种适合他们的灵液,入口甘甜化为灵死味苦,先前有几位人族修士品尝过,纷纷暴毙而死,乃留下几句骇人的话语:好奇心害死人。但依旧有不怕死的人,探着别人走过的路,继续走,不这样人族的书录上,不会记载天下有何种生物,有什么怪异灵闻,更别提什么传承。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诸多修士,一样有此心态。

    而兽族吸收的不是灵气,而是一种鬼物,他们张嘴吞进嘴中进行揉练,虚无缥缈的东西呈现最终呈现的是几滴浓稠的幽液,吞入肚中,化为一股气劲。

    它们仅凭体魄与运气,还有那威慑人的双目生存下来。

    久之,它们成了灵兽,最终被斩杀的只剩下数百只,分散离去,它们的筋骨和血脉对于人族来说都是极好的养品,可以吸收促血,增强骨骼增发,尤其是一般修士寻找猎物时候,能遇到一个灵兽类,就算是心感万千。

    此地妖族对于破矛兽极为排斥,因为他们就是没有开化的妖族,身上的气息完全与他们相驳斥,论其血脉却浅薄无一,那妖岛走出一个身材蜷曲,面容黯淡的庞大妖者,它脚掌宽厚大约数丈,后背紧挂一根木棍,扯下裹在头顶的衣沙,抖甩几下,敲碎上面的泥块。

    它露出一张似石的面孔,空洞双目有一股幽光点燃,单膝跪地,臃肿松垮的身躯,跪地瞬间扬起灰尘,淡淡道:“在下妖族祭灵,掌管妖岛数十万只妖族的命运与前程,请问来临者是否为妖?”

    几十只破茅兽最前端的那只,身材庞大,手中紧扣长矛,唯独它的长矛上,那飘动的缨毛最为红艳,它的眼神冷漠,带有征战岁月的流痕,还有那临危不惧的神威。

    “我们并不为妖。在下为仅存的破矛族族长,可称谓我为矛沙。”

    那单膝跪地,情结颇重的妖族祭灵起身,扯着自己的衣沙,回道:“你们若不是妖,为何有妖的痕,妖的面,妖的气息,尽管微弱不予以察觉,但你们是妖,还是多弃离族群太久的妖,都忘了自己的根。”

    矛沙摸着爪子上的长矛,缨毛柔顺,轻松扬起,扣着矛棒横立对祭灵,开口道:“我只为取骨矛,切勿阻挡我族厮杀。”

    妖族祭灵发出不似人族的笑声,庞大的躯体一颤,身后细微的卷雨落下,似妖哭泣,每一滴红色的水滴中融有尸骨的臭气,底下的灰尘,碎石,荒凉的十里岛岸,溪流顿停,小白山头碎雨纷纷落,万妖抬头望来,狰狞凶蛮,散发一股开战的肃穆!

    矛沙如人蠕动嘴唇,沙哑道:“借赐矛道人一语,在世入伏如一梦,生死一念之间,若战便战!”

    妖族祭灵双目幽光笼散,转身离去,手中衣沙裹紧头颅,蠢蠢欲动的妖族凶蛮之意爆发,身后数以千万计数的身影聚来,它们手中数丈的木棍调转,前端白瑞尖锐,抹有青褐稠液,气息斑驳刺鼻。

    乱雨拍打,山石引流,鸟空惊厥。

    妖族祭灵踏脚停悬,仰头点下。

    众妖手中尖棍抬起,在空中摩擦之余燃烧幽火,似鬼眼狰狞,踏步飞奔,后方无数的大妖身躯高达几十丈,小石堆里,拍掌捏臂,草藤做裤

    ,石片做胸布的石妖,吼声似雷,毛发肩披,扛起白岩跳出,门齿尖长,两眼灯笼般亮丽,第一个奔到了破矛族前。

    石妖锤杀,力赛移山,手臂肌体膨胀,矛沙目冷,眼神偏移,道:“念道人雄姿!”

    谁知此道人人面如何?

    矛沙只记一面清风袭身,白褂草鞋,手中捏住红缨长矛,双目如冰,体魄雄伟,后跨拉开眉宇飞舞,手粗如盆,浪风口吼过:在下有刺杀风雨之姿。

    吞水戏龙,挑檐,败剑,凝练榆木三思法,碾死芦苇人,造化纵深,身上编制槽盒,长矛如剑一般收入其内,细心呵护。出矛之时,湖面卷水,横扫山树,吸了百草生机,化为一力,这一力就如矮小蚂蚁面对百丈山落下一粒薄冰,击杀极点,这一点就是矛沙毕生所求。

    道人死后,化为一团风雨,落在他们的身躯上,承诺过:你族就是我,我死了也必庇佑破矛族。

    它前后练矛万次,上面那一缕红缨取自道人死后手心的遗物,那时破风族领导之兽,身经百战,伤痕累累,从蹄裸往上至强健躯体的干裂皮毛,刀剑刺入留下的疤痕无法抹去,嘱咐过,破矛族一生为破,破的是困局。若有战必将迎接。矛是传承,一声落寞,一声不甘,就要在死亡之中,寻找一个胜利的方向,这个方向就是道人赐下的长矛。

    那缕红缨就是寄托。

    寄托破矛族不死,传承下去。

    破矛族每兽紧握长矛,气势恢宏,嘶哑紧嘴,踏步迎妖。

    矛沙第一个拧出起劲,跳跃而起,强健的肌肉宛若爆开,迎来砸下的石块,轰开之后,爪子变了,成如人的手掌,嘶吼一声,握拳轰出。后方尘土飞扬,穿过石妖胸部,那石妖空洞的眼眶中有一卷幽火腾起,啪的熄灭,当矛沙的手掌收回之时,幽火再燃,松软的石身揉动,站起掏出石拳,石刺出臂,矛沙后退握拳再次轰出。

    这一下,直接迸散妖身。

    远处本来几个矮小的妖,四个蹄子踏在地上造成几丈内的地面抖动,外表颜色白红相间,肌理如似绶带,鼻子上长又一个大刺,鼻息一吸,上方凝实的气息就被紧紧扣下,犹似灵气化为幽水,吸入后花纹旋转,成型之时,为一面花纹虎的模样,但利齿颇煞,双眼直对矛沙。

    “干砂。(妖语)”

    一道薄气涌去,蹭过矛沙蹄膀,脸面糙肉破损,血肉流淌,它手掌再次握拳,说道:“道人死时嘱言,人语也是根,若是有人质疑我等身份,就诉说千古佳话。人在尘,尘如人,我心如人,兽如人。”

    它吃痛怒气,“你该死!”

    它左拳握长矛,迟迟不抬,身后的幽液阴冷,抓去嘴中,气息猛增,对着再次来到的妖抬起左手一击,体内的气血凝结在一点,无数的烟尘随同他抬手的姿势升起后往前移动,触碰之余,碎石百余块,土沙多如水,一同碾碎,成为灰尘挥散空中,低头而来的妖,仰头飞去,瞬无声息。

    那剩余几个小妖也来,气煞正浓,抬拳就杀,毫不拖泥带水,天空的阴雨邪意浓密,飞舞妖鸟赤嘹,应声入耳,化为一雄姿杀妖的雨景,雨水后鲜血直流,窜入小溪,溪流分叉飘来枯杂枯叶,破口肉面一滴滴白血滑入蹄膀,毛发耷拉,言道:“我一身魄劲,发挥不足半寸力。”

    身后百丈,妖群袭来,破矛族兽眼全开,横矛凝聚幽液刺杀。

    大剑上冥剑人右眼皮微跳,粗糙苍容扭而笑,自是嘲笑此等不自量力的妖族,也是笑话那破矛族,“妖岛众妖妖雄灵绝,古祭灵死伤百位,短短数百年就剩一位残喘,不复繁华,有何意义?山海如图,没有一个妖是完整的,你们的死了你们的魂经过百年后再次重生,但早已不是那个斗志满满,阻敌于外的凶妖,而是游物。烂柯白衣如吞龙的尸骸,诸峰游荡的引月人,那才是带着魂回走,你们不会离去,永远是一个生死的棋局。”

    他大声狂笑。

    “假。所有的一切,我看来都是假的。”

    “破矛族,你的矛不过是三流道人争夺气运失败,一生落寞残喘死去的丢弃之物,你还以为什么是生?你的精神寄托尤显薄略,长缨毛红,普普通通的凡尘之物,在风雨中足以消散,你们的命运也会如海中小舟,游荡不久就会沉没,你所认为的沉默爆发,也是小风小浪。”

    他怒言道:“甲乙丙丁奴人,生死自取。”

    中年大汉从破袖子中抽出一把长剑,剑身青墨,剑刃白

    净,手柄为枯木,幽香飘逸,吞进鼻息,后方十几个诸峰人都牟足了气力,年轻修为至强在外,老弱在内,一个抹鼻子喘气,衣装杂乱,手臂纹山印,撇嘴眯眼,十分悍然,后方一位,青袍九道纹,水波馋醉,手臂短小,腿长立如山,风吹雨打不摇摆,直至那一个卷烟的老者神情叹息,似经历过多,捻起一撮干草,笑道:“小问题,知道我们当年经历多少?足足堆了一马车的战斗事,都活的杠杠。”

    游山倾斜,所有人飞奔而去,这里乙号牢房有数百个人,他们神色憔悴,有气无力的站在山面,气息斑驳,刀疤脸,赤膊上阵,瘦弱的骨头清晰可见,淡淡说道:“走了,杀了回来再睡觉。”

    丙号房的修士都无言,下了妖岛。

    “在下,不允许有活的妖。”

    风波起,妖族纷纷展现凶蛮一幕,从气势上压倒少数修士与破矛族。

    妖族祭灵早在一高山望去,手中持有的木棍,发出红彩,单膝跪地,望去远方。它在指引战斗。

    那大剑上的冥剑人一脚点起,在空中捏出手诀,按在剑柄上,几个呼吸后,大剑拔出半个游山,眼神阴沉,“老子要杀妖了。”

    一座白石山,挣扎催出龙影,它的脑袋上埋坐洒脱小妖。

    小妖类人,有四目,头尖嘴小,下巴双层,身上笼罩衣沙,抓着龙的石须,鳞片为白岩,笼罩妖气,跳跃起风后手持一柄尖棍,棍棒上抹幽色,龙甩尾空后,棍棒狠刺,颇似人族放松姿态,原本可以惊落破矛族气势,引来眼瞪吹熄,宛若人眼鄙视,诡异之声由小妖最终说出。

    糙乱无序的言语通过略带扭面显得鄙陋不堪,但终在一个破矛族甩出的长矛中乍然停止了,眼压切齿的吐言几句,紧拽龙须,龙眼由白化红,转而为紫,誓要杀了那刺矛碰到龙鳞的丑兽,如骑马一般来了。

    那破矛族族兽,一身青毛,捡起落下的长矛,躲藏龙吐,爪子碎裂石地,烟雨翻腾,然而小妖说出人语:“你等都是肮脏的族群,什么胆子跨入此地?让我送你归那把死剑上。”

    石龙软化,借着来去不定的雨水,烟柳,甩出一道风卷,吹得破矛族十分费劲,端起长矛插入大地,眯眼望去那吹风甩尾的石龙,矛沙杀敌意味正浓,红缨长矛上蒙上旋转的波纹,由茅尖到矛尾发出火气,嘶吼一声,甩出杀龙。

    石龙一扭龙头,正巧红缨长矛杀入龙身,波纹深浅不一,隔空借力,哀嚎残落。

    红缨毛飘飘小妖死在了石龙头上,坠下后,狼藉一片。不待后返的妖族厮杀,那人族修士早已落脚,李水山紧站在十几人中间,显得极为无能,但一周诸峰修士修为都强悍,唯独他是希望,他们都寄意于此,老朽无望了,看不到逝去的回忆,望不见修为破解的时候,更等不到峰强者前来救援。

    只有依靠自己寻求解脱,但不能如那死去的寸剑男子,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厮杀几个时辰,祭灵沉默不住,身后沉睡的气息苏醒,一个巨大的手掌落下,手掌有四指,指头扣住一座小山,眼前的风雨碎裂,白水沸腾,冥剑人坐于大剑,对抗妖岛风气,至于在半空中那飞临的妖鸟死伤不断,冰冷冻结住一层浅显的云波,一指顶出,似弹指的道人,但冥剑为上品之物,岂能如意?

    冥剑人看清手指,才想起那杀敌如麻的一个传说,在妖岛有一个沉睡的气息,每次经过的修士都会受到莫名冲击,有时乱了心境,有的则看到白衣男子到处游走,转过头就是一尸骸,那白衣就是一人,养了一个妖。这个妖是尸骨,尸骨如嗜血虬龙,如青鸾鸟,如水鹿,更如芦白鲸,上十种生物拼凑一起,名妖瑞。

    最骇人的是那四指的肉手,一捏扭山,一拍海翻,一涌溃风。

    妖族祭灵就是一个传奇存在,如人族祭祀,专门掌管妖族遵循的上天之灵,这灵分多种,有的是故去的大妖,它们有通天的妖力与造化,足以死转为另一种方式存活;有的是运用天意,企图献祭一些生命,获得气运以及指引;还有一种凝聚自己,把自己作为全族的命运寄托,搏击天运,颠沛流离,这样虽会步步艰难,但不会受到命运的指示,让你生则生,让你死则死...

    在那伸出的四指后,露出一个丑陋的大妖,从岛屿内部抚起,眼神迷茫,但气势磅礴,杀意厚重,轻蔑藐视所有外族。

    风雨摆动,战不息。

第一百八十六章 人未老

    独舞挥动手中的青墨长剑,在空中留下由后前推的斩痕,吸完干草卷烟的老者眼神苍凉,轻轻撒开指尖,厚眉清扬,口中轻吟诗语。

    历经千帆白为水,一日妖风独作舟。

    断剑虽锈人未老,熊心壮志当年人。

    他烂旧灰袍甩出一把折断前端的轻剑,剑身有未抹干枯血迹,剑锋如光,剑面嗡然倒映一苍老面孔,皱纹如乱草飞,啼哭的泪珠弥漫还未遮风的一沓纸张,上面写满著述的一些孤独苍语,对于天地之间的见解,人生的薄略认知,一切散拨于此时,但他的眼中望到了那白嫩的少年,眼中如一潭清水,平静默然。

    长卷纸张数十丈紧折,李水山伸手握下,对视看去,露出牵强的微笑,老者眼神一凝,手中的断剑拉起直奔远处,周围数个年岁沧桑诸峰修士,同时拔剑,气势在这是爆发在一点,拧成一股绳子往前冲走,剑大小不一,剑力不同,配合的几位默契,当有几个咧嘴妖物独角探入,被独舞手扣剑,横切踹远,再次一拉剑,远处有围着衣袍的小妖,被斩成两半。

    李水山如同一幼儿,在襁褓中慢慢的呼吸,睁开一双迷茫的双目望去外界的世界,看看这里是好,是坏?不忍丢去纸张,塞入衣袖。

    这里有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那妖飞鸟语,剑鸣人死,血迹的飘飞落在他的身前,他的蓝袍被染上了周围珠诸峰一位中年汉子的红血,他倒在地上,右手的剑抓回,对着妖腿扫出,满嘴的血吐出,牙齿磕到白石,溃裂门牙,眼睛瞪大,血丝由四周泛起聚拢在中间,沙哑道:“活下去...”

    他的身躯被一位老者拽起,口中吼道:“放下我,我不想成为拖累。妖我已经杀够本了,我等诸峰的呼唤...”

    老者泪珠蹦出,拍着他的脑袋,泣道:“给我起来,谁都不许停下。”

    独舞回首,对着后方来到的妖身一刺,捏着他的脑袋甩出,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抬起到了队伍中,丢给了李水山道:“保护他。”

    李水山有些颤微的点点头。

    独舞刚要去杀敌,回头又看了一眼李水山,血嘴轻道:“诸峰不允许放弃任何一名诸峰人,诸峰不允许有叛徒,懦弱的人。”

    说完,他抬步飞到前方开路。

    烟雨风吹,滋润旱季的恩赐在波澜的云墨中乱了神智,倒下一盆水后又轻染空寂。

    烟柳成卷败在一双大手下,一按便成孔,探空的四指落下,弹起那冥剑人膝下大剑,他挥手拍动,面色一怔,“祭灵,丢出骨矛,我放你一条生路,要知道,整个山海图,妖族的祭灵极为重要,你可以为你自己考虑一番,人俗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妖族,自然也有私心,它们可以死,你死了,你们妖岛的传承就断了,再次循序寻不到古碰不到今。你懂人语,谗言不必我多说,独修再怎么强悍也抗衡不了我。”

    那手

    持木棍的妖族祭灵,眼色浑浊,衣沙露吹半个妖耳,上面挂着一个叮铃脆响铜钟,风动便响,穿透血肉而结痂,咚的一声,用力摒气捣地,那四指的妖瑞沉寂后,睁开如海的眼眸,滔天的波浪翻云,抬臂轰出,直奔大剑。

    冥剑人眼神凝重,脱下衣袍飞起,还了油灯之火的青袍,在上面取下一点黄火,架在指尖,弹落在剑面,嗡的一声,火为蓝,温度极高,拍打几下,那四指上布满毛发,如人指纹般的褶皱糙痕深陷,厚重如瀚海,两者相遇,周围的云卷飞离,雨水倾斜旋转飞升,空中的灵气都挤压出通透的水滴,滴滴落下。

    那站在空中模糊的白衣人,纷纷裸露尸骸,虚奔而来,被蓝色的火焰烧的嗷嗷发叫,依旧阻止不了那火焰的蔓延,冲击的烟气卷到妖岛,人族修士因妖族攻势太猛欲退后,那股起劲把他们整个向前顶飞,数以千计的妖族丑陋样貌不似,断腿烂脸,白面厚毛,虎尾龙首,蛇吞秋叶状的脑袋,诸多千奇百怪妖物都赤着身躯奔涌出来,它们吐出粘液,烟气一吹,停下动作,怒不可言。

    冥剑人与那四指妖瑞战风四动,大剑在空随他意念挥动,整片天际火光四起,他身上的油灯衣袍火焰图案疲敝,手指一捏,微挑起火焰再次甩出。

    妖岛的战况,足以引起周围无数妖邪与人族修士的注意,但四指瑞兽出现的时候,那蠢蠢欲动的贪婪之人也都停歇脚步,看客一枚罢了!散修虽在山海中不多,但也不是双手双脚可以数出来的。通往此地的机缘还是存在,破碎的裂缝,私藏的密道,谁知那些追寻开山之人步伐远去的修士,他们的子嗣是否都在这里?谁知他们发现了什么?留下了何等传闻?

    正如李水山在先前遇到的游山散人机缘巧合,还有他说大战洛妖的修士,都不可寻觅。

    而远处正踏空走来一个苍老身影,他穿着一身灰褐色的道袍,身前绣着三朵白玫瑰,双眼如葫芦点水,腰间斜挂一把灰色长剑,双眼泛白,身后若隐若现有白纸影起伏,口中不停喃语听不懂的话。

    李水山肩膀扛着那中年汉子,十分吃力,徒步慢走,岛岸分割明显,那妖族还是众多,厮杀不完,尽管都用出了自己所能,还是有人惨死。矛沙手中握着甩杀石妖龙的缨毛长矛,眼神灰暗,再次抬起对着远处飞来的妖鸟刺杀,长矛在空中再次借力,吸收的幽色水滴瞬间爆开,若看那水滴不稳,却在山石落下的时候,足以用数年,数十年的力量,穿透石体。

    长矛回旋,握在它的手心,天空的嘶鸣声空无,为首位奔腾杀戮之兽,专挑妖族的强者。

    这一幕被那还在控制妖瑞的祭灵分神看到,哼气一声,伸手握住一块白石轻轻捏碎,这妖岛下,蹦出百个石掌,由一层层的血滴唤醒,他们身上都裹着如白布一样的干液,对着战斗的人族弹出,狠狠拍下,砰砰不停,几十个人族来不急逃避,拍出了鲜血,有的断了腿脚倒在地上痛苦哀嚎。

    祭灵一呼气,再捏白石,远处的人族死亡更加惨重。

    独舞瞧见那地势的抖动,一个个萎落的凹陷由小变大,眼神凝重,手中的青墨剑一抹,对着周围的地面斩下,划出一道大圈,圈内的剑光破土入内,在下方炸开,有几个粘稠之物落在地面,他皱眉看了一眼,喃喃道:“何物?”

    祭灵捏白石后,再次席卷而来的大手探出,迅速拍下,原本十几个人的队伍有一个老者被拍到,直接涌出鲜血,断了一只臂膀,急忙爬起,封住自己的穴脉,咳嗽道:“没事没事。”

    李水山平静的望着发生的一切,心中有些颤抖,他不想做一个胆小之人。

    妖岛有夜,漆黑返青,烟雨停歇,战斗不止。

    不时有一个百丈的大剑之光落下,杀了不少妖族,劈开了前进的步伐,天空上瑞兽与冥剑人的战斗也到了极致。

    这时有一个身赤身干草裹体的人影从小山下踏出,直奔冥剑人,他赤手空拳,身上肌肉膨胀,一股笼罩半边天的恐怖气息爆发,所有人的气血都忍不住紧随翻腾一下,就看到冥剑人的大剑被一拳击退,留下空转的剑鸣声。此人背对瑞妖,再次轰出一拳,拳头与空中灵气的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落在剑刃之时,冥剑人直接喷出鲜血,眼神黯淡。

    冥剑人后退稳住大剑,抬头放声大笑:“老子早有耳闻,独修之人,身材魁梧气血惊人,可以隆起半边天,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不过,山海之人,拳头大还是比不过那手持刀剑的修士,就算善于运用此地的优势,也难以过多存活。”

    “在下自称冥剑人,手持一柄上品冥剑,取自太北山天冬洞,我心中还有一个愿望,就是与独修战一场,让我领悟何为气血之力?我修法百年起,弹指之间摸到岁月的尾巴,弹指之间又看到一株望月的灵草诞生,就是等待不了自己凡分的机缘,看你之面,可以与我斗争一番。我不会用尽全力。”

    独修之人哼气一声,粗声道:“在下不会伤人,你切勿打我主意。我就算为山海独修,不妨碍你们山上人做事,只是道明一点,做事留余地。你本身为侵入者,探寻你们该探寻之物,为何对妖岛情有独钟?就算是那骨矛落在此地也是人家祖先辛苦寻来。机缘一词,本就有寻觅的意思。你为何颠倒意思?”

    冥剑人站在剑身,道:“我只是奉命办事,且给予妖岛几年的等待时候,今日不算早。至于你说的情有独钟?我可不在乎,我只想拿走骨矛交付任务,回山。”

    “而且,寻觅本就不一定,修行之中抢夺杀人且是法则?你不懂?”

    “交出骨矛,你我一战,我便离去。”冥剑人笑道。

    独修之人摇头,转身踏空几步,回头凶狠道:“此地乃本修第二家,你若毁了,我便杀了你。”

    冥剑人心神一颤,血脉翻涌,露出渴望的神色。

第一百八十七章 白衣骨剑意

    冥剑人不悯的笑,独修的可悲情意是多么浅薄,把这妖气完胜的妖岛作为一个家,寄托一词就显得那么苍白,他轻言道:“行修之人天涯为家,你心中的寄托何时何地落在这里了?你山海之人,不是喜爱山海吗?难道忘记了自己逃离的父辈是怎么死的吗?”

    独修之人扭过头,眼中冷意入寒,回道:“在下不允许你侮辱父辈。”

    冥剑人不以为意,反而嗤笑起来,把他所见所闻都诉说一遍,从刚踏入山海时,一个樵夫手中劈柴,卷着俏嘴旱烟言谈自己为散修。

    先前在远处望见一面青山,那里有几对男女裸露身躯,毫无羞意,至于黑夜掩墨,微火灯明,夺一声嘶呀之声做幼蝉微鸣,草衣裹肚,柳溪沐浴,最后笑呵粗鄙之意。还有躲雨的小童,在游山内躲避你等独修的杀戮,手中捏着柄黑辫子,上面抹上一层泥巴,为何苦苦相逼呢?幼子无过错?那风中有语,又不是撒尿摸屎在其上,丢给他还被说道一句,败人。小孩子败在你一个雄壮独修手中,可耻不?

    他刚要说第三个,独修之人吼道:“够了!”

    冥剑人一脸不耻,似在故意激怒,舔嘴道:“你母辈随同山海外游荡的乞丐而去,追寻自己的荣华富贵了吧?原先可是有一个穿着貂皮大衣,身材纤细,俏皮白嫩肌肤的女子送来一箱子胭脂好粉,你等等,她看看,就成了好客之人,这主人就变成了客人。”

    独修之人紧闭双眼,青筋爆抽,憋气不忍发,转身离去,落去小山,那四指瑞兽原本停歇,挣扎睁眼嘴风抽动,吼出数十里,天上争斗又展开,底下的拼杀从未停止,李水山心情沉重,气喘吁吁,被拉着带到了一个小丛林中,往里为是小碎石,一块足以掩藏数个人。

    他放下那大汉,那原本断了手掌的老者脸色苍白,在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粒青皮丹药,吞下肚,呼吸几下,脸皮红润,笑道:“在下有法宝,死不了。这大汉才需要救助。”

    李水山盘坐他身旁,这里与妖交战的修士少了,但阴雨的天气让人心烦闷焦灼,探头摸索一会,跟进了队伍,继续前行,他们都不知道那所谓的骨矛在何处,能望见那祭灵所在的山头。

    此山白质,有小流贯穿淌下,他掐指丈量,白山点头如雪,一寸一寸递减为灰,山前水密,朱砂点笔,那一抹绿都少见,石块规则不平,大而圆,小而方,若是不细心滚落一块,遇人成人片啊!引人瞩目的是那山头前突兀一块白衣

    孔雀开屏石,五彩玄妙。

    想要飞,极速入山,怕是难比登山,独舞聚集人群道:“我先前了解过,小白头山上,龙骨为开屏石内,伸手能触碰,暗股汹涌,充血暴毙,可惜至极,但它也有弊处,其内的骨骼为一代祭灵腿骨,骨髓可以抽出。若是骨髓出,骨矛就无作用,我们离去的机会到了,拿到骨矛作为威胁。”

    十几人纷纷点头,飞奔而去,独剩李水山拖拽中年汉子,不知疲惫,谁知他大手按下,沙哑道:“小友,有水吗?给我一口水,你就跟着队伍离去吧。”

    李水山折了树上大叶子,跑了几百步,恰好有水溪,清澈嗅鼻一吸,无色无味,迟疑一会自己品尝一口,裹起叶子,捧着水流在大汉嘴中,轻抹擦干净,却引来他用力一推,往回爬去,李水山眼神陈淡,道:“我不是懦夫。”

    中年汉子停下爬行动作,轻声道:“没人说你是懦夫。你走吧。”

    李水山站在原地再次说道:“我不是懦夫。你是懦夫吗?”

    中年汉子摇摇头,急促反向爬去,李水山大声吼道:“你若不是懦夫你就随我走,不然我也死在此地。”

    话语有些大,以至于他掉过身,肚皮上有几道剑痕,还有抹去的一层血迹,眼中竟然有泪珠,骂道:“你这傻子,滚了。你给我滚远点。”

    李水山合脚站在原地,从小到大属实没那么委屈过,但此话一出,让他更加沉稳,平静的回答道:“我不是傻子,我不是懦夫。我想你也不是。”

    中年汉子被李水山托起,缓慢行进,这后方的妖族围攻破矛族的攻势越发狠烈,血痕累累,毛发脱落,喘着粗气,但笑声肆意,愈战愈勇,托起长矛同其而射。

    小白山脚下,有守卫的妖族,身躯庞大,如雕鹰,头有角声音似婴儿啼哭,脑袋左右晃动,爪子似刀,望见几人展翅飞去,独舞青墨长剑在手,斗杀半会,不见退缩,几人手捏术法引起周围成网,鼻息出烟,颇觉不灵,在树上成睁眼瞎,捕捉下来压在石头下,扯下一块青布遮住,沉默不语。

    等待李水山来到,惊骇半天,悄悄走过,生怕扰醒。

    那半壁妖鸟醒来。

    十几人爬山步伐停下,回首一看,烟尘弥漫,妖族回杀。

    独舞嘶声道:“速度爬山,杀妖在即,我们不需给自己什么安慰,奋力一搏好吧?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从踏入山海的那一刻,都是

    我在领导,我有好友坏,斗赢过也砸输过,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若是用我的亡魂祭炼诸峰的气运,足以抗衡山上人,我第一个除掉的必定是冥剑人。”

    “我愧对你们,但信我。”

    队伍人一大部分随着独舞夺骨剑,小部分去托起李水山还有那大汉,一边小飞,一边扣壁,生怕引起上面一些妖物的注意,到了此时,也不算隐藏,年轻力胜修士,洗净白发,修为睥睨四方的老者踏空而上,拔剑扣下。

    祭灵身躯庞大,双腿跪地,捧着手中的一个白石,吞入肚皮,笑道:“封。白衣男子之尊赦令,你号令我等遵守密令,手持骨剑,四指妖瑞为你魂,你古言:岁尾藏魔,一心为一念。我召唤妖瑞,我尚且为开封骨剑,他们都贪婪你的存在,贪婪你的宝物,请杀敌,杀那亵渎你尊严的太北山之人。”

    白石碎裂,一个木盒飘出,其内有一股尘封的沧桑气息,盒面一个白衣之人手上持棋子落子,七七四十九到横线,上方有人吊坠,下方有鬼嘶鸣,他仿佛及时一个操盘的修士,当木盒耸立,一个白净俊俏面容显露,手捏白棋子,身上衣带宽松,憔悴思往。

    “等你赦令开封,杀敌而去。你在我身前炼化白棋子,抽出身上的骨髓,每一颗都是你的血骨,你说你站不稳,看不到那位开山之人,你身无支撑之物,何以看见天地玄机?”

    “我寄托你的意愿,替你把手到无能为力,如今送你出盒,大方光彩。”

    祭灵跪地痛苦,如似怜悯。

    独修之人低头叹息,眼角悬挂泪珠。

    木盒开启,一道五彩之光挥洒,犹如雨后彩虹,一把白色的骨剑出现,上面骨刺整齐排列,横七十四,每一个弱不经风一般,但气息刹那间爆发而出,整个白山头冲出一道卷云,直达望不见的天际,无数的**飘出百千里,不想回归,那海水翻腾匀出望不见的地界,就算有小舟也会被推延而去,覆水。

    “骨剑?”站在大剑上的冥剑人心神一颤,身上泛起另一股强劲气息,对着剑面一拍,缩小入手,嘴中喝道:“先前为道化初期,如今撕开一点实力,为你,心心念的骨剑,让冥剑吸收后怕足以破天,哈哈。”

    骨剑一出,无数的岛屿上,有气息庞大的妖眼睁开,吸气舔嘴,也有修士斩空,想要看看什么情形。

    唯有那一位身穿灰褐色衣袍的苍老身影未停脚步,双眼瞧去,气息斑驳,速度更快。

第两百零八章 一代新人胜旧人

    天色斑斓血青,白衣袭人,吹拂的岛风渐润破伤,五彩焕然包裹内白意骨剑,跪地祈祷祭灵神抖神颤,缥缈的剑花分散,诸峰数十修全部发力,运用全部修为杀灭妖鸟,大步点地,跳起后直奔骨剑。

    五彩中模糊白衣人走出,为影,修长手指握剑,惊龙之意折休,眼中有死去的悔意,对着后方的祭灵看一眼,默默横放剑面,衣袖一挥,几位诸峰修士直接退后狂喷血,独舞意识模糊,双目血染,撞下山,静默无气。

    身后的祭灵跪地,神情激动,道:“白衣人,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见你了。这次大难,妖瑞气息孱弱,为了抵挡太北山修士的杀戮,不得不把你仅存的一次唤醒机会用掉。此见最后一面,怕是永远不会再见。”

    白衣幻影神情茫然,握剑的瞬间有些思往,却想不出任何东西,紧闭双目,睁开之时,眼中多了一些明悟,转头望向天空的冥剑人,骨剑一挥,转而到了他的身前,冥剑人目光凝视,刚想离开原先位置,就被一个突如起来的剑影斩掉发尾,呼了一口大气,暗言道:“白衣人一身白衣,手持的七十四路白棋子,说是炼化成了骨矛,如今又成了骨剑,难道是一个幌子,那告诉我消息的,蓝枫洞主骗我?岂有此理。”

    他好不容易躲过剑影,那白衣幻影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划过,一身鸡皮疙瘩泛起,下一刻,便被一道骨剑横扫,落在远处的海面泛起百丈海水,冥剑人哀嚎,手中冥剑随着身影格挡,拉不开架势,从身上拿下一道秘符,贴在眼前,拍打口血,吐入符面,化为一道旋风顿下,谁知,这剑影又到了,斩碎了他的角。

    他全身冷汗密布,残喘道。

    “这等杀人之法,丝毫不给人喘息机会,让我等如何迎接?我不能死,唯有入岛以妖为要挟。我曾在《秘法残分境》中见过,此等书法乃是命绝在入凡分之境时,碎化的一道虚影分身,但他的身本身已死。”

    “看到那凶蛮出剑无喘息,意识冰冷无邪,顶多半个时辰就会归于归尘。那我便有法略了。”

    他落脚妖岛,伸手一抓,那剑影瞬息而来,冥剑人急忙收手,砰的一声切过小山,白衣虚影眼神一顿,回首抬手,丝毫不拖泥带水,吓得他眼神颤抖,急忙退后再捏碎了一道秘符,心疼之余,遁地远去,直奔那血残的三角妖兽后,一个白潼小妖身上。

    他抓住一拍妖身,退后而去,狠心威胁道:“你若再出手,我便杀了他,你不是希望妖岛传承下去吗?此等小妖你会不珍惜?”

    谁知,这白衣幻影毫不疑迟,一道骨剑剑影斩出,直接切过白潼小妖,在那一瞬,强烈的死亡气息蔓延,冥剑人把大剑幻化的小剑横档在身前,磨出一道清晰的剑痕,凹陷半寸多余,他欲哭无泪,没想这骨剑如此强悍,骂道:“蓝枫洞主,你骗我,我若活着回去,必定捣了你的洞府。”

    他直奔小白山头,眼神中冒出寒光,眉心有一道血痕,被他揭开,扣除的血光弥漫,对着远处分散,照射到了白衣幻影的手脚,瞬间凝固,不过两个呼吸就破开,挣扎追去。

    他到了祭灵身前,抓着它的脖颈,狠说道:“白衣人,你看看,这是你最牵挂的祭灵吧?”

    白衣幻影停住脚,眼神挣扎,似笑非笑,仿佛在勾出自己回忆,但是想不出任何东西。

    祭灵眼泪婆娑,一个庞大的妖似深意之人,它牙齿若碗大,大口微露,身上的衣沙飞扬,滑落飘远,它吐出人语:“有妖岛仅凭白衣人的恩赐,你在妖岛在,你亡妖岛亡,何曾不是如您坐在樟树下,对我诉说一句,天涯何处无知己,又何必在意妖与人。”

    “垂涎若狂的奶妖,吞并一山又一山,告诉我,收好自身的妖岛,就是最大的福分。最后,我亲眼见证它被散修一刀斩死,身躯一分为二,等待许久的嘴鲸吞了它,成了新一代妖王。”

    “我亲眼看着散修进入深海,进入一个个神秘地域,最后发疯离去,我见到太北山的人走来,手中拿握喷血妖头炫耀。我等赖以生存的地界,总会引来贪婪之人的垂涎。我今日愧对你,对不起妖岛的众妖。”

    它跪地闭眼,气息有些溃散。

    “我已经活了数百年,全凭这白人赐予的玄机存活,但岁月已到,总有新的事物前来替换陈旧之物,我早已做好了随着白衣人离去的准备。古老的妖族祭灵,我乃最后一代,如今归集于山海。”

    冥剑人收剑,退后,眼中露出惊骇,骂道:“疯了,疯了。”

    白衣幻影手中骨剑爆发白光,七十四骨刺转动,踏步杀气,冥剑人手中的冥剑在每次挡住之后,便多了顿口,口吐鲜血,它逃窜而去,被一剑斩掉手臂,落入海中,他已经喘不过气,吞吐海水,身上道化境中期的气息爆发,一手持剑,再次掐着自己的鼻息,双眼凝视,奋力一搏。

    跳出海之时,那气息转眼凝聚在道化境后期的实力,一挥便是一道黄光,带着寒冰凝结海面,斩杀而去,远去的白衣幻影暗淡,身后骨剑一挥,无数道白衣之人露出尸骸,踏步而去,分散凝聚,成为一道剑锋,切过黄光,啪嚓,冥剑人死气来临,拍打自己的身躯,大口喘气,呼救道:“谁来救我?”

    远处一道褐色身影袭来,它手持一柄灰剑,身上的三朵白玫瑰极其娇艳,对着那白衣人抓去,露出阴邪之气,大声道:“在下救你。”

    白衣人身影在次暗淡,伸手一拍,骨剑碎裂,成为七七四十九道白棋路,冥剑人手中冥剑掉落在身下,在上面点下,凭空出现九把三寸小剑,每一把都具有黄煞之气,围绕在周身,急促遁走。

    他没想到白衣人如此强悍,不愧是入凡分境未果之人,但事实已定,保命要紧。

    灰褐色衣袍老者来到后,双目泛白,嘴中沙哑道:“三花,一窥术。”

    他从衣袍上摘下那三朵白玫瑰,丢在身前,化为一片花海,他站在花心,伸展咬碎一朵指甲大的花瓣,吞入肚内,身上灰褐色衣袍瞬间凝华,漫着花香,他如画中的赏花老爷,拂袖探望,笑开嘴。

    花海中,无时不再蔓延玫瑰花瓣,他的泛白严重,有良多花瓣浮现,抬指狠点,这七七四十九道横穿左右折叠,每一道有一枚白棋子,拇指大,圆润饱满,最临近老者的那枚白棋子,啪的一声碎裂,产生的威能足以毁灭一座高大山峰,他轻笑的面孔泛起慎重。

    老者身后一抹白纸色起伏,扶风而动。

    当望见后背,就发现有一个影子紧贴在衣袍上,不伤不雅,有种热汗淋漓浸透脊背的感觉。

    白衣幻影左右移动,百步后形成一个棋局,猛虎如弧

    形绕线,梦蛇吞肉,白银色泽的小龟贪嘴狠狠咬下棋子,动了棋局的摆布,遮瑕的白光从棋盘一面升起,对着花海中伴舞花瓣的老者杀去,光无孔不入,到了花海中速度竟以寻常眼眸推演,活生生落入泥潭中,化为放大花力的肥料。

    老者泛着花瓣色的目光炽热,言语道:“白衣,你为一届古散修,早该离去或者灰飞烟灭,还留下一道虚影分身藏匿在此岛,是不是有私心?散修的私心浓厚,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化为骨矛,又熔炼为骨剑,最后求觅为原型的七十四道棋局子,又能奈何我?看来你早已料到后续有更强大的修士前来,灭了你的归属地吗?”

    他又邪笑道:“你先前寻找踏入凡分境契机,想必看到了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那些老东西都疯了,而你正常,神秘兮兮的躲起来,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死。你这个分身又算什么?”

    白衣幻影丝毫不受老者言语的影响,指引棋局猛虎吞去,藏手于内的白兽,也睁开了眼睛,嘴中含着一块白石子,吐出后,化为一山,这山压在老者的花海中,老者笑谈,自此时,落在山下的独舞挣扎起身,寻找同伴,李水山背负男子踏上山巅,气息紊乱的中年大汉望见花海中的男子喃喃道:“水墨知音人,道号,花土道人。”

    李水山眼神凝视,有种强烈的危机感。

    十几位诸峰修士,死去了四位,还剩不足十人,手持长矛的矛沙带着满是血迹的破矛族兽类踏上小白山头,看着死去的祭灵,单腿跪地,以示尊敬,它早已望见那飞去的骨剑,他心中的执念不是此事,而是带领族群争斗,寻求一种极致的精神凝结,这种魄力是他们持久存活的基础。

    他们连续看了李水山几人,转身踏下山,不知去往何处。

    唯有独舞抖动身躯,疼痛至极,望着那花海中的人影,有些给予希望,道:“水墨知音人乃是珠峰传奇人物,他先前自己入山海,寻求自我的解脱,摄山的地方也是珠峰的一座洞府山,每夜都会有一些妙美的琴音传出,绘画的一盏油灯画,轻挑女子蓬溪流连,也会相当不错。”

    “只不过,此人不轻易插手诸峰任何事,此时出手可能路过此地,望闻到我们,我们有救了。”独舞神色喜悦,丝毫没注意到李水山紧皱的眉头。

    在以前,他不会预料到任何事情的发生,这次有种极为强烈的预感,就如先前大战时的心跳急促,他想要告诉破眼大汉,独舞,一些师尊说的事情,他还未开口,妖岛就出现一股朦胧的气息,气息斑驳杂乱,那四指的妖瑞抬手对着花海中的花土道人杀去。

    全部棋子被花土道人逼散,花海的击杀之力强悍,他走出十几步,棋盘的七十四路碎裂,笑着横剑,一剑切开,伸出手掌对着白衣幻影抓去,讽刺道:“一代新人胜旧人,你尘归尘土归土吧!”

    白衣幻影化为尘灰,乱风落于海。

    他身下的花海消散,又道:“你必定没死。”

    他的眼睛往妖岛看去,对着那四指轰出一拳,拳力泛起梅花环绕,直接击退妖瑞,凄惨的躺下,无声了,他瞥视一眼妖族与人族,眼神最后停留在山上几人,笑眯眯的走下。

    独舞和几人尊敬的拜拳。

    甚是兴奋。

    李水山心惊肉跳,面色紧张。

第两百零九章 人生当赴死

    衣轻步履散漫,花土道人落地后收起长剑,眼神缥缈,待人琢磨,开口道:“你们所为何事?”

    独舞平摊衣装,一看褴褛破败,气息仓杂无力,激动万分,双手作揖,娓娓道来:“花土道人的威严,先前在诸峰都有所耳闻。一副油灯游女画惊艳当场,翘鼻思量,墨守白玉,沉吟眺望,趁袖起舞恨嫁王家,充分给予凡尘之女子生机与惊艳,殊不知画作落笔后,谁听窗外惊风雨,谁言鬼神落窗沿,我等只是感慨。”

    “当然笑望花土道人能够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得以逃离死难,此等大恩记在心里。”

    花土道人胸膛衣面三朵玫瑰花染指白棋影子,笑意多邪,平淡道:“你言之有理,不过,在下不是花土道人。”

    独舞皱眉退了几步,望之眼神憔悴,煞气绕指,灰袍附身,惊道:“身衣三花凝聚,灰褐衣袍,气势强悍,何来不是花土道人?”

    他邪笑道:“在下有目的而来。”

    诸峰几人疑惑。

    他转身踏去,抬起手掌,凝聚一股气团,上面包有花蕊,一片片的花瓣破裂,那一身衣装气势,莹然浮在李水山的眼眸中,心跳之声加快,白衣幻影的破灭,那守卫妖岛数百年的祭灵也随着恩怨,时代的交替挥空,迎来的必将是什么?

    是此人的眼中的邪意,让他想起了紫梅。

    一声有毒。

    算是一种劫难。

    他先前感受衣袍的时候,感受到的紫,经过一场净月,洗掉了脏物,不知是否清除干净?

    花土道人嘴中念道:“人有一死,妖有一亡,何曾念妖岛众生生死未卜?你等随同万千之魂而去吧!”

    一个由天而降的气势席卷,铺面而下。

    那些悲凉的妖物,凶蛮赴死,人族两眼微迟,未曾想到那突如其来,修为破天的道人要杀他们,他们十分不甘,志趣非凡的年轻散修,眼神中有股耐人寻味的神光,从袖子中甩出一个小包裹,散出一个青釉花瓶,喷出水流,催他如激流中小舟一般遁走。

    “你与在下无冤无仇,为何杀我?”

    也有一些烂衣男子咬牙喷血,发出自己最强的修为,蓝光焕然,身后草叶缠身,气势不凡,但终究还是摄心境的修为,后续一些残缺赴死的老者,他们眼中暗淡无光,胸腔里发出独守空山的寒言:“老夫聊发少年狂,一场烟雨一场暖。若是天晴无雨,必定待到山海开花时,灭你身魂,何曾饶过谁?”

    “一点藏,一明朗,一场大雨带我凡。”

    “酒封肆乱白衣烂,剑锋葬尸谁言苍?”

    也有一个老者扶剑,眼神凄凉,“人生如三年,一哭泣大叫,玩乐少华;二为身前无力,挥斥方遒,意气奋发;三为老朽垂腰,百态尽显,灰尘暗淡。人生当赴死。”

    除去死去的甲乙丙丁关押之修,剩余不足双百,脸色苍白不说,有气无力,伤痕累累,一片哀嚎,一只大手拍下,后移起几座小山砸下,烟尘四起,刚回的雨气拍空散去,眼神一凝,悲惨的人魂颤抖着飞出。

    一挥手,散去大半。

    外界踏入山海中,生灵丢失**,仅剩躯体,那必定会受到一种无形的牵引,前往无尽的深海,修为低下的修士无法反抗,唯有那些稍高境界的修士可以肆无忌惮的游荡,但遇到一些山海内原生的妖魂,鬼邪,只会是相当不错的补品,而原生自其内的生灵,早已无魂,剩下的是一个短缺的躯壳,加上自主的意识

    祭灵的存在,便是遮荫臂档,亦接受山海之意。

    如今最后一位古老的祭灵死去,一切都已改变。

    陷入杀戮爽意的花土道人,扭曲着苍老的面孔,大声道:“自古以土种花,我可以花种土,山海不许开花,我自会让其开花。”

    几位诸峰修士惊讶着后退,猜疑着,独舞咬牙问道:“前辈为何杀了无辜的修士与妖?”

    花土道人转过面孔,平淡说道:“我杀人不需要理由,但我来到此地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带有一人。”

    独舞问道:“前辈要带走谁?”

    他的眼睛划到李水山的身上,轻描一番。

    李水山去被他一看,冷意多杂,后退几步,袖中的那柄黄书签悄咪咪的从下方钻出,身上的桃木剑微微发鸣,似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

    “他。”花土道人道。

    独舞皱眉道:“前辈有所不知,少年乃是藏峰峰主弟子,若是能够带回白城甚好,不过...您有所不知...”

    花土道人怒目看去,骂道:“不识好歹,在下取走他的魂魄,杀了你等。”

    诸峰几位寒意遍身,眼看他往少年身前走去,独舞嘶吼一声,“前辈三思”,胆颤中,独舞跪在地上,还未见他心软,“诸峰人不可杀诸峰人,此少年乃是诸峰希望为何如此?”

    几位咬牙吼道:“前辈心中魔意多,得罪了。”

    花土道人刚要碰到李水山的衣袍,一柄黄朽书签飞到那抓来的手掌上,嗡,手指扣在空中,竟然有些往回收的趋势,但这股反力直接通过书签传到李水山的身上,浮在衣袍上的一股蓝衣直接爆发,其内运转的小法阵停歇,碎裂大半,仅剩得以轻微波纹砸在他的内身山,吐出一口鲜血,飞了出去。

    黄朽书签颤抖。

    诸峰修士,加上断臂老者,还有受伤的中年大汉施展最强的修为,加以控制花土道人。

    原先,他们早就商讨,如遇希望,给予希望,生的坦荡,死的其所。

    李水山被调转而去的书签推走,身后的桃木剑自主意识极强,发力加速。

    山下奔出一个强健之人,手中握拳,嘶吼砸出,砰的一声,这股力量卷起无边的风浪,望了一眼离去的少年,喷血之后极速退了十几里,坠入海中逃走,加上那几位诸峰修士权力一击,还是被花土道人咬牙一挥袖子解决掉。

    诸峰修士同样后退,但逃不过他的一击,纷纷残缺死去,那独舞最惨,刚飞出的魂魄被他一拳击碎,接着踏步跨空。

    李水山眼神黯淡,望着死去的诸峰修士与出手相助,逃离而去的独修之人,悲伤道:“我未做伤天害理之事,为何强加灾难于我?”

    一个大气泡冒出,睁开妖异大眼,瞬间把他融入进去,遁入海中,那花土道人还未有一息就踏到李水山原先的位置,沙哑道:“该死!尼兽气泡,那尼兽早就发现了我。”

    随即遁入海中。

    李水山在气泡的包裹中大口喘息。

    黄朽的书签惊恐道:“那狗屁道人竟然敢杀疯子弟子,难道疯了?这可是天命之人,也敢乱惹因果?”

    短暂呼吸后,李水山在无言中睡着了。

    ...

    在一片无人的荒漠之中,这里有以沙为海洋,绿洲为圣地,骑着一个双驼峰的沙海刺驼,头圆润白胖,后尾有数十丈长,平时卷曲在一起,偶

    尔展开尾端毒刺,炫耀威慑。

    这里有一对人行走,中间有黑袍女子蒙着一层暗白薄纱,身前横放一把黑皮铁刀,收进刀鞘中,靠近刀背处布满雨打碎痕,凹槽大小不一,一双明亮的眼眸如有久旱的甘霖,让人心神温润,手腕处挂着两只小铃铛,铃铃铃作响,那沙海刺驼的最终咀嚼这长满毒刺的干草。

    最后一个沙海刺驼背上坐着一位蓝袍老者,捏着自己的邋遢胡须,摇晃着手中的刻印山兔的黄葫芦,放在厚唇中抿一口,扬天道:“无尽沙海,你真的宽广,你说你不是真的海水,又不是少量的沙子,你又细又碎,还有暗流,真是山海的一道奇葩!”

    他加快了速度,眼神落在那女子的身上,掠过几个裸露上身,强壮的大汉身旁,驴驴的叫道,停在女子的身前,笑道:“多谢女子搭救,不过还想问,你何名?是何地之人?”

    女子笑着回答:“在下水墨山道观门徒,道号春秀山人。”

    这蓝袍老者悄雅的憨笑,内心里不知打了什么算盘。

    “在下是诸峰人,人称疯子。”女子捂着嘴巴,道:“前辈真是有趣,以疯子为道号,道号多为某某道人,某某山人,某某散人,某某子,某某先生,何人等,难道前辈就是疯子?”

    老疯子脸色一红,羞愧道:“大似了,我称老疯子。我一副穷酸样,半头白发,一事无成啊!想当年,我也是一个青葱少年,心中暗恋的女子不敢言谈,远观闻嗅,望她随着一位大公子远离。我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机缘临身,踏入道途。”

    女子哀声道:“前辈真惨!你要信自己,总会有您满意的事临身的。”

    老疯子点点头,平静说道:“你说对了。我确实做了一个满意的事。”

    “何事?”女子扭过头,疑问道。

    后方大汉都凑过脑袋来听。

    老疯子故作玄虚,铿锵有力道:“在下做的最满意之事啊,就是收了一个宝贝弟子,眉清目秀,心态温和,对我孝顺体贴,做事麻利,身穿我峰蓝袍一身正派,走南闯北气势磅礴,但命运不好,多灾啊!”

    女子眨着眼睛,问道:“有多灾?”

    老疯子伤心道:“古道瘦风,家破人亡,穷困潦倒...”

    女子惊讶。

    “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给他找一位对眼的女子。”女子转过头,有些羞意。

    “此人远在天边,就在眼前...”

    “前辈?”女子唤语。

    “嗯?”老疯子蓝袍凹陷,一股气运之力暴起,铺天盖地蔓延了数十里,他笑意的面容骤然平静,眼中布满森芒,吼道:“藏生,有人要杀藏生?啊...藏生,你等我...”

    他一拍自己身上的蓝袍,蓝袍的凹陷平坦,一股强大的气息由体内散出,那骑在马上的大汉们跪地,一脸惊恐,没想到路上救助的老者,竟然是一个修为恐怖的老怪,女子掉下马,被老疯子拉起,平静说道:“你看,我弟子的灾又来了。你等我弟子哈,我把他救了来,与你相见。”

    女子颤抖着手臂,不知所言。

    老疯子踏空而去,身下一道庞大的木楼浮现,淄楼两个大字迎空而出,消失不见。

    几位大汉连忙带着女子离去,去了一个小镇,名叫黄沙城。

    有一个客栈叫阮角客栈。

第两百一十章 又是一场烟雨

    平静之海,有一岛为百面岛,长约百里,宽数十里,大小不一的漂浮游岛如锁链紧扣在周围,白帆小舟飘扬,大舟。

    左右上下,五六十座祭炼的阵法运转,坐于其上的拂袖老者沉默寡言,细研倒下的石柱,石柱上扑印龙凤兆麟,开口言道:“山海法阵为三,下中上。下可逐笔封乱,引流断水,一遮百杀,沙粒成江,一连皆林;中为砥柱,上不可,下不可,它的存在可撑几十丈阵法敏力,一息不停。上则为闪,闪出的无数修士,战争临近,用以传送。”

    白羽禽鸟展翅傲飞,女子白脸净面笑开颜,握一玉箫吹奏,用以消遣时光,引来一种心急如焚的男子望去,感叹一声。

    一面木柄折扇微开,上面坐于八位白衣道人,护袖拍风,扬嘴打哈欠,身躯上慵懒之意多呼,有什么游览的美梦做一遍,待在此扇数个月,一动不动,打坐也算乏味,倒不如诸峰生活乐哉,要知道那美女看个遍,挠挠心中痒,吞两个烧鸡,下一碗白米饭,虽无多大用处,但爽朗啊!

    责任之事重大,再疲惫也不可懈怠。

    白袍男子手持一柄烂榆木剑,上面加持‘通联一束’的小阵法,放在他们的劲汗后背,烧的他们精神百倍,饶有兴趣的点头道:“回峰后,你欠我三瓶青麦烧酒,一碗花生米,两只烧鸡,一碗百米饭。记得送来。”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白袍男子一脸严肃,他们私下是要好挚友,有说有笑的坐在花草中臂拳划道,你一拳你一口啊,你一口啊你一拳,酒水不够如此撕裂的烧胃感,就偷了藏酒的浪人,他一身酒气,好认的很,若是好说就随意拿,若是心态不好,说一百万遍好话,什么妖娆女子送你,凡尘的青竹酒,呵一笑,信你个鬼,摔了也不给。

    但带了他们一起,一人一口酒,两人划一拳,酩酊大醉。

    现如今,笑言梦中人与事吧!

    待天色阴暗,一瞄远处,有一座木楼飞来,几人嘎然不话,敬仰万分。

    “疯君来了。”手持烂榆木剑白袍男子谨慎道。

    老疯子落下后,收起淄楼,眼神平静,说话便是上法阵,我独自远去,那白袍男子踌躇难以嚼咽,似乎被此话呛着。

    开阵法,上等阳石碎裂,百余颗不说,也要七八十颗,心疼亦不敢,开口拒绝道:“疯君三思,阵法数十年难开一次,为的是引领诸峰大军下临,这,让我有些难说。”

    老疯子沉默,从袖子中丢出一把阳石,其中参杂次品,皱眉道:“不过一个月,诸峰修士必定大批下临,那时缺你的自然偿还。”

    白袍男子点头不敢阻止,在众多修士目光中,开法阵,似蝴蝶展翅,哪里有白芒已逝,茫然一片,深嵌其内的硬石升为气,呼呼的风吹下,龙凤成祥,吞云吐雾,窜入阵法内,带着老疯子消散一空,如等妙事,可算是惊慕众修,他们来到此地也未见过上等阵法的开启。

    百年不好的话有四五次。

    好的话,两次为多。

    老疯子消失而去的地方,正是血染一空的妖岛,残恒断壁,人躯烂亡,引得一霎烟雨下不出,悲泣苍凉,以至于他凌空而至之时,眼中的寒光到了极致,如同百丈寒冰刺入须肉,他一边巡视一边翻找,无一人生无一妖活。

    李水山于一座杂草的岛屿醒来,衣袍上多了大片焦烂的破洞,耗费诸多力气戳破气泡,出来后,呼呼的喘着大气,有诸多石身小手的妖怪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贴近他,张嘴唧唧的言谈,直到天空下起了缪雨,躲雨而去,留下躺在地皮上的少年。

    雨卷大,白芒天。

    幽虫鸣,湿松泥。

    那几个小手妖怪又来了,捧着一个荷叶顶在头上,十分吃力,静观一副雅然,却有少童的感觉。

    它们丢下一个木盆口大的青荷叶,指了指,如人笑,随即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跑走了,还不忘找块干净的地方踏过。

    李水山爬起身,拿着荷叶顶在头上,迈进一株宽硕大树下,碰巧望见它们躲藏在一起,交头接耳,揉着肚皮打着饱嗝,唧唧又道,唧唧睡下,俏皮一般的送来一根大蚯蚓,吐着湿泥,意思明显,下肚。

    黄朽书签从他的衣袖中飞出,落在手心上,埋怨道:“你可知我差点散架?那老者修为真是强悍,宛若我主人三成功力,但不及你师尊的全力,我游玩的心情都没了。救你一命,算我命大,跟你待在一起甚是危险!”

    李水山不想惹事,但无奈的叹口气,黄朽书签游荡一会,急忙道:“此地,若似东霞岛,先前听闻主人言谈过,这里有一位散修女子住下,养了一群石妖,因为童心未泯让它们蜕化为短手胖身,名胖娃,以来思念少时。还记得,有荷叶塘,去瞧瞧。若是有好的东西,可以带走。 ”

    黄朽书签如飞箭如草丛,胖娃们都叹气,更似人,跑来拽着李水山的腿脚,指引他前去,这里有一座草山,山上的草庙杂乱,破败不堪,木碑散乱,龟裂的石面似一脚踹出,脚印深凹,白鸟思宁,弄开一层层烟草,露出几亩良田,里面青苗正好,差以成熟待收。

    在苗埂前,插上的木牌斜倒,明令一亩,远处为第二亩,栽种的稻谷不同,有她从百草中提取的些许良种,夹杂一些术法的巧妙引导,造就的粮食,这几亩田前还有一个木屋,里面桌椅整齐,有一个黄皮白书,纸张浅薄,翻来一看,才知用以记录稻谷生长的状况。

    从第一页的清晨到晚间记录,字体有些许幼稚,如似孩童初学,十页后,从生长到成熟,后五十页,从出现毛病到病变而死,加以诉述一些道理,若欣向荣,白水静养,换水度不可漫过稻谷苗何处?水中肥料要拾粪,妖兽人即可。杀虫松土,蚯蚓鸟兽,一点一点论写,十分耐心。不难让人想象,先前的女子必定耐力足,引得胖娃唧唧的悲伤指向远处,那里有一株柳树,柳树上挂着一个个小黄木牌,写着思,情,留,苦,弱,谗,悲,揪等,有关心情之言无人诉

    说,一株柳树给予情怀。

    天色陈暗,原本歇息一会的大雨有淋下,躲雨进了破庙,庙中有一个无面的雕像,大耳,肉手,身穿宽松黄袍,左手持一株细柳,右手握黄木牌,可气的是那一桌子的供奉食物残碎,有老鼠之类的害虫吞咽,看到一个人影踏入急忙逃窜,那柄黄朽书签早已到了,恍惚间,丢出一句话,“藏生,你知道这供奉的佛是谁?”

    李水山惭愧道:“不知。”

    黄朽书签道:“主人亦对我说过,人有三情六欲,人有喜怒哀乐,若把人生所有凡尘因缘斩断,变为无情之人,方可为道,只留一耳可听千万事,顺风之耳顺水而行,穿过岁月,透过星辰,此为一耳佛。此人道,可以称为一山砍断所有泉流,留有一脉,极其残忍。”

    “此散修女子,想成无面修,但心境不稳,无法斩断缘分。此也是命。”

    听闻命,李水山皱下眉,接着找垫子坐下,尊敬的合掌闭眼,几息后,睁眼开口道:“佛道亦是道,有很多寻道之人,有付出与获得,一耳成了必定比我们这些齐全的人有强悍之处。”

    黄朽书签道:“一心只求一面山,当然能成。”

    “但斩断七情六欲十之有八做不到,修士的凡尘之缘限制人生如残棋,落下之时,就受到了束缚,所以有些修士会完全断绝,但有些修士一直在凡尘中轮回迷茫,因为他们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却迟迟见不到结果。而你,身为天命之人,入凡尘与其他天命之人争夺气运,那里有很多机缘与妙处,你会成仙。”

    李水山摇摇头,意味深长道:“仙,有那么多传言,又有几人到达?”

    “我所见,无一人。”

    “但生而为修,为何不争仙?”黄朽书签反问道。

    李水山眼神一颤,呼气,道:“我听闻诸多之事,但不喜欢命运沾染我,让我做何事我便做何事。凡尘,待我修成有为,我便去,那里还有我未见之人,还有心愿。”

    黄朽书签舒服躺在桌子上,打哈道:“你修为过弱,你师尊再强也无法每时每刻保佑你,若想在山海内有些保命本,妖摄心,过凝敝境对天命之人不难,不过摄心境乃是心的考验,你是否有根?”

    李水山摇头,道:“不知。”

    在阴雨的灰暗天气,无眠,坐于破败门前,望去小池塘数不清的荷叶,水珠左右甩动,荡起了秋千,咕咕的蛙叫声苦若相思之情,小鸟叽叽喳喳,胖娃挨着坐在门槛上,倾斜在临边的胖身上,抱着他的大腿,打着哈欠,一会一唧唧,一会摇头晃脑,憨笑可爱。

    蜘蛛攀爬织网,老鼠小洞内探眼望闻下,肚子扁平呢!偷吃的谨慎,胆小的心情,若似寻常百姓家一般,在破庙内,难得一副悠然观景,滴滴滴滴,雨水从屋檐滑落,漏雨的破庙如今也成了寄托。

    “一场昏雨后,有晴空的天气,这里怕见不到。”

    “又是一场烟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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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为道介绍:
人有云:世间万物,皆有道,皆可为道,皆不同道。道是一个葫芦,倒出来的是人生,拿起的是命运,喝下的是成长。不见来客,见水中长流,生生不息。(群号:954723320)见一风雪少年,行侠仗义,破天行命,苦笑言:道不同则不相为谋。何以为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何以为道,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何以为道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