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旧历苍岁独海舟
苦瓜脸中年人抱着老疯子的大腿哭诉。
“等待疯子前辈很久了。三年前你离开的时候,嘱咐我好好把守白帆之一的屏障,我早些时候,还不以为意,把这个丢掷一边。倒好,有几个面熟的修士戏耍我,偷吃了我种的瓜果,还摸了我的屁股。”
“我早就知道此事不简单。”
他坐膝压腿继续说道:“每过一个月就会有很多的鬼邪埋伏在可以望见的屏障后,睁着眼睛看我,我每天想睡一个懒觉都不行。早早的起身把一系列的流程都走了一遍,为的就是安心。”
老疯子折叠好白帆,放在下方,坐在书籍上,望着自己的宝贝徒弟,生气的说道:“你细细跟我说说,我走了以后发生的大事。”
苦瓜脸中年人不敢隐瞒,如实回答道:“你回到诸峰以后。那些藏着深处没有露头的邪晦纷纷抱团出来争夺食物,甚至对深藏在扶风城的好魂发出进攻。每一次都是加大力度,多的时候可以铺天盖地,深化期内魂分工不同,有的负责攀爬,有的抽水屠龙,还有一部分压簧摆老树,摇摆抽出火石魂,烧死城内的魂。好些修士有法宝气运在身可以抵挡,但也有城池破碎,人死灯灭。有几日,我坐在白帆舟上望见远处熊熊火焰,那里是瀑聒妖龙的地盘,他们发出的惨叫我至今还停留在我的脑中。”
“我按住心,小心荡去,躲在暗处看了几眼城门的境况,只见几个残破的衣袍袖子,残肢断臂,皮脂肉血,枯寂修士跪拜在地,身前有一个五指抓痕,染红白衣衫,树枝插心,血干才死。部分血流顺着城脚边冒出,死了几个大妖魂,被下方的几位树藤拽了出去,魂飞魄散。”
老疯子露出一丝伤感,喃喃道:“那里是波峰把手的地界,还有我的老友恨风。”
苦瓜脸中年人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小木钟,上面标注了子时,丑时,卯时,辰时,已时,午时,未时,申时,酉时,戌时,亥时,十二个时间周转表,现在的时间也只是有一个细石条摆动,定格在了辰时。
“辰时已到,不怕鬼凶就怕鬼刁,怕他们学着与我们斗起了心眼,那样就不好办了。”
老疯子自然不会静待鬼邪再次去争夺扶风城的霸权,要是在以前就会毫不犹豫的坐在小舟上,控制前方的稻草人对敌,但这也是以前的生活,这几年在藏峰上修身养性,静思几年也懂了很多东西,剑内的很多物件都是一种幻妙的镜像,若是不小心触动一点,就会接连把深藏湖底的大怪物牵扯出来。
现在要做的一个大事,就是让他的宝贝徒儿恢复生机,抵挡来自于风水的侵蚀,岁月尾的拖拽,“今日,怕是凡尘一年的最后一天了吧?”
老李果人回应道:“是的。按照风尘旧历,这月怕是有三十一日。最后一日除去尘晦,抹去心中的杂念,迎接新年的到来,吃团圆饭。但是这一日便是鬼怪肆虐的深夜,会有黏鬼随着大妖出现,唯有烛火与烟花可以祛除。”
老疯子叹息道:“我以前也是捧酒坐寂夜树下,望人家饮酒吃菜。看着老人带着自己的宝贝子孙讲述大半载的亲身游历,并配上火红的窗花,一叠花生米、瓜子、炒豆角、冰糖摆盘。深夜,他们开心与安静的聚集在一起聆听夜的呼唤,慈祥的老人裂开小嘴,讲述自己大半载的亲身游历,什么幼稚华发,什么挥斥方遒,什么圆滑明理,呵呵一笑点在人情世故的鼻梁上。
新年白日之时,推开尘封的旧门,望见祠堂祖辈的灵牌,跪地祭拜。奔跑的笑意稚嫩孩童,手持鞭炮挑棍,那时候,我觉得这就是最幸福的,也是最可怕的时候。”
李水山眯着眼睛。
他也觉得那是最幸福的,不过他没有感受过,甚至看三人都觉得温馨,这年在剑内的无暇的世界度过,也算是一种恩惠,但老疯子极为不愿意,在
望去镜面碎裂的一边,轻轻的触碰了一盏茶的时间,回到白帆旁,开口道:“我们去扶风城吧!藏生只有在哪里可以躲的过,在夜晚子时的到来,是否能撑过岁尾,就看造化了。”
老李过果人点点头。
最后,空留苦瓜脸中年人在书上坐着,一脸不情愿。
老疯子一手抱着李水山,一拳轰开屏障,坐在漂浮而来一个白帆小船上。
木质的船框上,上方有一抵挡风雨的草棚,深灰色的草根,整齐的摆放在上面一点也不独特,木柱子支撑的船缆,放飞了一个三角白帆,还有一块折叠整齐落在后的白帆布,在船尾撑起也不过几丈高,算上后方尖头的船尾,摇船船桨贴在层面上,控制着沉浮的间隙。
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游荡了好久。
李水山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萌发一种深刻又难以解馋的困境,这个地方在吸引他永久的沉睡在下面,被老李果人坦荡的心胸望去,都包容在其内,就差一个女子与她共赏烟雨。
他的心里哪里会想一想关于女子的事,就只有自己孤涩一人,如年老的疯子一样。
平面无尽头的水景确实好看,清一色无暇的天光,不会有阳光的刺眼与月光的幽,落幕招风。
有光的地方才能看见万物,有水的地方才能滋养生物,有人的地方才能算是人物。一舟木框小棚载着三人行进,如同几个游玩山水的客人在大江里迷失了路,恰巧漂到了一个长满幽草的小岛上。
岛屿上,小草青布遮盖,冒出嫩芽,竹竿碎皮掉了一地,看着平静的岸边留下一道道抓痕,深入百尺,一座百丈小城晨雾露角,贴满了青瓦碎片,每一个都泛着顺滑的红油,尖角上催发的一种花粉,会刺杀一些浅显的黑雾。
端坐的几个中年中年人,裸露着翅膀,呼呼的喘气,像是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身上绣纹撕牙猛虎,弯剑贴身,抹在虎头上,一看澎湃的胸臆,抖动的肌肉,坐下不久就起身继续环视。
当看到三位人影下船,就引起一身躁动,嘘声欢呼道:“有人来了,娘个鬼头,看起来是个老者,一个少年,还有一个男子看不清面容。”
老疯子拍了一下白帆船的船头,望一眼稻草人,便缩小叠成一个纸船,轻轻的塞在衣袖中,搀扶李水山走去城门口,荆棘水坑,一面面赏识而过,似乎对于这里的战斗做一个比较,多的鬼痕被红火烧过,就留下一个破散的鬼影,三个爪子,小头,全身红毛发,烧焦的印痕。
城门上一红袍青面老者,手持一把青枝剑,手臂微颤,头顶陶冠,身前极为抱拳人影全部退出几步远,脚上的一双白底布鞋踩城墙石砖露出花瑞征兆,对眼笑道:“藏峰之人,果人。”
他哈哈大笑,抬手示意,“放开城门,备好酒菜,老子要盛迎。”
一人转身远去。
他踱步踩墙而下,城门百丈,厚石数十步,远观静穆沉重压实,静看一点不足顶头三寸的小脑袋,悬挂在其上,乱拍惊云,呜呜的号角吹,吼哈吼哈的拉臂声解禁而来,其上獠牙啃食抓痕清晰无比,几朵蒙羞小花微馋,猫眼细看,方得开身露骨,不尽乌云暗自退,引来返水波光粼粼。
大袖藏小袖微微铺平,低头敬意迎接。
“老朽当赢,早些听闻藏峰大修为蘖枝许碧,处以山清水秀,引鬼妖充军,为一统,征战无数,杀敌激发重启摆布,衣袖蓝袍洞藏有虚,一甩法宝无数,遁藏,反水,轻拍,柔风,淄楼,回清,鬼墨,凡山之属,都死你这修为不足以比肩其他峰主的疯子造就,得罪万千水墨山龟,杳然行歌一路,老朽憨比?这就是一个痴人大梦话。单签一株,我求得是上上签,你求得是下下签,引山风已改,改的是水土,改的是风调。我真是心生佩服,今日一见
话语有些过多。”
老疯子眼睛一眨,落脚贴身。
他开口道:“你是当赢?”
老者回答:“正是。”
老疯子不多说,“给我开启躲藏之风,我要带我弟子抵挡苍岁。”
老者呀一声,哑语道:“苍岁,可是命运之怪,是截取生命的骨髓,抽骨,碎魂,沉睡不会再苏醒,此种情况只会发生在天命之人身上,你怎么?难道你挽住的弟子是天命之身?”
老疯子点头,“对的。”
老者搔头道:“你真是疯子,天命之人不可乱牵因缘,否则牵扯到自己,灰飞烟灭都有可能,你可知咒人之术,无形无言,凭空落在你身躯上,几日内身躯溃烂,两眼发白,发落皮黑,脑中皆是死物垂死败落,肩膀三火散去,因果之风拂去你的思绪,因果之剑斩断你的心境,因果之光摄取你所有记忆,通通散去。”
老疯子严肃说道:“你开不开?”
“老子叱咤剑内,借你藏命用处,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老者毫不犹豫答应:“好。一言即定驷马难追。”
大门请开,铁甲红石青皮油纸贴上的符煞鬼邪黯淡无光,青莲小花上坐着数十个青年红袍男子,青剑白脸,长发披后,青枝的一把佩剑轻放脚前,连忙伸开手臂退让,引几人前来,老李果人对于酒香自然过切敏感,三嗅之后,又觉得肉色浸透清香,和气推步,老疯子眼神平叙,直奔重点之地而去,引得周围盘膝休养弟子纷纷不爽,有开门放虎的嫌隙,一想此人先前碰风皆剑,鸾凤战鼓,横沙卧场的雄姿,就胆怯踌躇一下。
放开的道路,青石铺面,枝桠白鹭,青衫上青云,这一觉睡得可是糊涂的一个看门闲人,没打好趣的说道:“起风,这可是我们最后失手的彼苍之地其一。开启后,一周内可没法恢复。”
“无法就无法。”当赢严肃道。
看门人就眯看他,甚至有些猜测,一边开门一边叹气。
“你为主,我为辅,你说的算。”
开青石门一刻,周围的水汽卷来,后方青浦的小岛天上,不仅仅有诸多的生鸡鸭嘶吼,这是备给那些入道不久的小修士打打牙祭用的,在战场上,可没有生死一定这个说法。
今日看的人衣服清秀花冠,黑靴子,佩剑驰骋,后日就会剑着地,不闭眼。
说的可是吓人,但无情是真的。
老疯子扶着李水山极为熟练的点坐青石上,其后一面墙壁雾气萦绕,丝丝清凉,如山涧的冰魄泉流,墙壁十一二尺,窄小,水边的活络纹理,一条条的青纹上浮,乳透蛇印,呼吸的一时就觉得十分爽朗,老李果人人随同几人坐在一旁,青门不闭,颤抖说道:“我怕是也牵扯因果了。”
老李果人自打没趣的说道:“得到了又如何?逆天而行,你怕了?”
当赢笑道:“自然不怕。”
“老子自生于父母,何曾畏惧刑天之力?我出翁之时,天生异像,捏胡子的老峰头就侃言说我一辈子不成,我又能怎么样?他这短浅目光能看清我的命运,纯属瞎扯。我走到这一步,别人精诚称为为‘扶风挚友’,“当赢志贵”。要是怕了,就哪有心思进入剑内挣扎?”
老李果人听他瞎扯,抽动嘴皮,回道:“少说。”
“早就知道你是何种人。你们认识都超越百年,你还和我说一些大话,还不怕愁死你的雄心壮志?”
“不会不会。我说的句句实话,日月可鉴。”他同样抽动一下嘴皮。
“真是胡扯。”
“你若是有心,我们三人必定把老疯子弟子挽留住,让你看看对抗上方之力有多少本钱,你敢不敢?”
“敢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观山一跃为目视光彩
“真敢?”
“我可听说扶风城,可是一位叫付风采所创。”
“此人可算了得,手持一把青瓷剑,披凶红甲围甲,白雪痕靴子一穿,走路荡荡。牛皮吹得可是上天。嫌弃此地在再无敌手,鬼妖王都被杀的魂飞魄散。但他尖牙罪戾,倒说的也没错。他擅长的一门技巧可玩水中游鱼,可以凭借鱼尾的水纹流动判断鱼的位置,伸手就抓头,手持一把筷子唰唰几下插在鱼眼中。要是掉在山野内,哪里会饿着肚皮,早就拍着大腿,叫唤道:为何自己早不知道?恨不得隐居在山野望月喝茶,舒舒服服的谈笑风声。”
当赢唉声叹气,说道:“假的。”
老疯子一脸沉寂,呼声叫道李水山莫要沉睡。
要静待夜中子时来到,度过风雨依旧。
老李果人眼色朦胧,困意多来,唯有与当赢交谈至深才可以避免这灵气深厚的小房室内,起风是一个代替名词,风蚀灵气,吹拂到人心。
房间虽不大,却又足够的灵气,隐藏气息。
难免就会有很多沉睡的狡猾之物贪婪的对着灵气撕咬。
在此地确实少有灵气充裕地方,不过自身匹配的气运多,融合来自于诸峰的灵龟,不会缺少运法的机会。就算扶风城灵气来的少,在有的地方还是含有丰富的矿藏,这里毕竟没有日月的灌溉,只有水与山,还有些没有探寻到的事物。
一旦当阴雨漂浮来,落下的雨水也含有一部分的灵气,可以补充修士的必须之用。
李水山看到此地时候,受到很大的刺激,眼神不停的上下起伏。他确实太过于疲惫,胸前的十指印记鲜明,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凹陷,让他痛苦的咬紧牙关,两眼红丝遍布,皮肤紧凑,看的老疯子在一旁心疼。
他颤抖臂膀说道:“我知道你很痛苦。这种碎骨抽魂的撕心感为师不能帮你平摊。若是如此,我怎么也不会让我认定的弟子死去,我眼睁睁看着前六徒儿无法归于我的管教。你给我带来欢乐的鱼精,给我营造师徒的充裕,替我经受黄衣烂婆娘的折磨,为师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诉说?你一定要撑住,为师一定救你。”
李水山虚弱的说道:“我经受过一次次的沉睡,我已经不在乎这些。知道师尊的好意,若是撑不过,我便归于命运。可笑的话,我自己都不知道命运在何处?我选择的路难道不对吗?”
老李果人叹息道:“天命之人本就超越常人。有的可以行凶遭忌,有的为朝廷一方大手操持百方,有的如瘟疫流离的指导者,风骚坚毅的一路行者,更有的当了一辈子的乞丐。他们眼中的世界与普通人不同,他们看到的是一种黑暗或是绝对的光明,没有那么多的包容。”
“当我想问你命运指导你到了何处的时候,其实你已经做出了命运的选择。只是这种选择有利有弊,有遗憾有无悔,这便是你的自由,但...生命如芦苇般脆弱,一场大雨压弯了你的身躯,接着
弹跳而起,一场大雪给了你黄意的归宿,你自我觉得有根,有家的诉求,才是真的不迷茫。”
李水山可笑道:“我的根在哪?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
老疯子抹掉眼角的泪珠,沙哑的说道:“你的家就在藏峰,我是你师尊,我就是你的‘父亲’,你不要流浪,归心于此。就算天要杀你,我也要抗衡,我疯癫一辈子,从没有得到过什么,只有一条已度过诸多岁月的烂命,我需要的就是你。我缺一个对酒的少儿,我缺一个为我涨面子的弟子,我缺一个足以破碎诸峰剑内使命的修士,我更需要一个有根,有人情味的藏峰。”
李水山内心算酸楚,却落不下一滴泪水。
甚至当他把痛苦的表情挂在脸上,却无法从眼中留下一颗包含恨意的泪珠,他真的做不到。
老李果人沉默,再次拿出酒壶,放在自己身前,狠狠的灌上一口,抹去一身疲惫,递到李水山嘴边,沉重的说道:“我的果酒或许可以缓解你的困意,我们把你带到这里,千万不能睡觉。”
李水山再抿了一口。
亦无味。
一幕便触及当赢泪点,哭咽。
“今天,老子帮定了。我倒要看看天命之人的劫难到底有多么难以应对。”
“有传说的老疯子癫狂之意,我一声最喜爱这样的好友,果人的酒法算是天下最飘香的了,我要与之共渡。”
“小子,你不要怕。我知道劫难来到之身,比较凶险。我们都是帮你承受苍岁的命运体,这是旧年最后一刻对你的洗礼,若是度过,你的一生必定声名大噪。老子可从来没有听过有几位天命之人抗议自命走得出来,现在我竟要帮助他度过风波,真是爽快。”
“老子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哈哈。”
老疯子对着他的脑壳子一拍,“你还算有点良心。”
他便咽下一口唾沫不说了。
外面高度警惕的修士们早已做好了随时大战的准备,看门闲人到了城墙上,一屁股坐下看无暇水波浪荡,外围的乌云铺面而来,不过在临近的时候被一股煞气冲飞。
过了许久,室内的灵气极其充裕,在老疯子的心中不停的计算时间逝去,轻轻掐指,吐出一口气,上方露出一道清晰的水纹,下一刻便开口道:“快了。申时已到。”
等待外面的一道乌云再次泛起,想要冲破限制,却凭空消散。
坐在城墙上的修士纷纷觉得不对劲,站起身来,对着外面的水空望去,望见的是几艘小白帆船路过,这是其他峰的峰的弟子巡视而来,对于此地不见山峰的尽头,是一片未知的地域。
剑内的光永远都不会变换一种色泽,除去修士来临带的衣袍术法颜色变换,哪里会有什么外界繁华的景色?不过这里能感受到的是不同于湖畔一角的山峦烽火,沉寂,阴沉,压抑,沉默中爆发随时都有可能,每一位修士的眼中都沉下一股闷
气,毕竟那么多次的争斗,处于防守状态,极为不爽。
等待剑面上的修士轮换,要更久,因为这里有一个约定,下来的修士都是精选的探索者,每一个都拥有较好的资历与才能,善于运用各种术法以及处理突发的情况,但对于这里的惊险,还是处于未知的地步。
又似那水面的一条越出的小鱼,激流勇进,渴望获得上方的游动的权利,不会甘于落在下游。
但凶险依旧超出他们的预知,有的弟子刚踏步进来的时候就被一双骨手直接掐死,在船上还好,下船的瞬间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有的是妖嘴,有的是魂吞,没了大半个身子,凶残狠心,连术法都没施展出来。
所以每一座城池都会有一个或是两个引领者,有的是修为上的强大,有的是心智上的果断,为了探索与存活两个点进行。
扶风城也算是比较古老的一个城池,是一位散修付风采创立,当年气势磅礴,远去此地,留下一句‘顽固纷纭,水潭中无水,山上无山,人无人,才算清净。’
他去寻找自己的快乐去了,为的是清。
这些传言在来到的修士耳中回荡过好多次,都是那看门闲人唠叨的,不过这时候就闭眼不多说一句,他不想与那几位有所牵扯。
在诸峰,藏峰开启溪流泉眼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各峰峰主,震动的不是泉流,而是老疯子当年走出剑内时候说的一句话:我选择修身养性七八年,我看情况如何再选择进去陪各峰修士一起征战,探索。
这才第三年,就有些过于蹊跷,不过对于他那种不可猜测的性格,都不会思考过久,但梅花树旁的小仙早已趴在石桌上,神色暗淡,蓦然回首,眼中饱含一色光彩。
有一株梅花树的花片片飘落,就是他摘花给李水山的那棵。
她的神采有些失望和微动,勃颈上挂着一串编制的草链,破碎成了烟尘,被她握在手心,喃喃道:“该还是不该?”
她迟疑很久,还是难以挣脱开手心的灰尘。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佛告诉我,要我学会平心静气。有一颗普通之心去适应当前的环境,不要完全脱离凡尘的世界,否则就会如同垂死挣扎的蚂蚱,难以存活一秋。他也告诉我,本心是好的,只是行路的过程有些艰辛,他看不透,也看不明白,甚至摸不到我的发尾所在。一切在我。”
“他还告诉我,一生遇到的人都是一种缘分,当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时候,切勿多说话。缘分?恩泽?沉默?墨梅?这些看似简简单单的东西,怎么会在现实中变得如此复杂?”
“也许在我。要我自己选择。”
“我想回到山上享受属于自己的小舟游荡。但我不知道粥水进肚子以后,酥皮的干果,是不是可以填饱我的夙愿?”
她呼气一声,继续趴在石桌上。
有些孤独。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除旧声中老子疯(1)
当赢招呼来的一桌子好酒好菜,自然引得老李果人有些馋嘴,好说道:“美食,还是让藏生先尝尝。”
老疯子皱起眉头,说道:“怎么,给他送去断头饭吗?”
老李果人急忙解释道:“不不,怎么会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是身居剑内好久的老家伙了,就算你我出去又回来,除去身上的养生气息,依旧是此地的老人了。藏生第一次来,起码的待客之礼还是有的。”
当赢点点头,亲自到了一酒碗的清酒,放在石桌子一角,老疯子亲手端起放在他的嘴边问道:“喝酒吗?”
李水山摇摇头,嘴角干裂除了血痕。
老疯子又问道:“想吃点什么?”
李水山艰难的抬起手臂看中了一块青皮的瓜果,点了点,老李果人亲手送了过来,放在他的嘴中,咔嚓轻轻咀嚼一会,呼气喘气,休息一会,继续吃。
看似清贫的衣着食物,却难以勾起他的**,生硬的吞下肚,勉强的微笑,这一整桌子的饭菜,烧鸡油泼面诱人,清蒸的豆腐入味又香,几道土豆片,一碟子花生米凑成的简单食谱,确实足以撑起饮酒为乐的几人,端酒碰碗,却笑不出来,再美的饭菜也不足以。
修士早已品尝不出凡尘饭食味道,不过作为留念,排遣心中苦闷,这一道待客之礼还是有的。
等待时间推移,清理了残羹剩饭,老疯子没有心中算计子时还有多久,起身站在小石屋的前方,端详一会青石,抬头望了望看不到星云的空,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回。
李水山胸前的十个手指完全深陷在肉内,触碰到肋巴骨的疼痛感随之而来,他狠狠的撕咬自己蓝袍,却被老疯子一手按住,正坐起来。
一手对着自己的衣袍点出三个印记,上为臂膀周围,中为肚脐位置,下为靠近裆部的垂下部分,随手急忙收手,呼出大气,就看到朦胧的冷意蔓延开来。
“希望我的气运能够帮助他抵挡一些时间。”
他盘膝坐地,双手捏法,再次从袖中再次取出冰炉,其内坐住的丑兽被丢出,露出三腿,白须,吐出黏丝,绽放精蓝的翅膀,放出寒冰之气,老疯子目光灼热,点在他的小头上,轻声说道:“烟化炉,风起,捻寒冰镇叶。”
丑兽吼叫一声,变大了身躯,随着冰炉的旋转,扩大几倍,盘旋在老疯子的手心,吸收进了衣袍细线内,幻化成一种冰水纹理。
下一刻就出现在了李水山的衣袍上,无数的裂纹从他的后背延伸,直达衣领,遍布全身。
老李果人平静相视,他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一干果核,轻轻的捏碎外表,露出深藏其内的果实,这是一红肉纹理的小人纹理,有一个圆头脑袋,上面长着一根白发,四肢挺直,肚脐上长出一根绿芽,随着他手指轻轻一掐,丢在李水山的嘴巴里,轰然一声,整个小屋内冒出勃然生机。
当赢惊讶道:“这么忍心?几百年的小肉果人干啊!你连你自己的小子都丢出去了?”
老李果人鄙夷一眼,“你的小子。”
随即反问道:“你也不尽力一下,让我看看你藏了什么好宝贝。”
当赢咳嗽一声,自然不甘落后,手掌上饶,两掌闭合,冒出一颗精蓝的光明,上面裹着一层薄薄的纸张,被他轻轻拨开,露出一颗畸形的石子,看着并无什么奇异,但当他捏住看去,就凹陷下去,露出一片不大不小的青云,受到他的指引围绕着李水山旋转,“在下没有过好的宝贝。但对他有用的中品好物还是有的,此云为纸裹云,为引灵之物,当他心神受阻,能帮他打通外界的束缚。但有时间限制。”
李水山半眯着眼,露出一丝微笑。
子时已到。
老疯子察觉不对,开口凝重道:“藏生啊,别睡,千万别睡。为师等你,为师等你
好来,带你学习三法,叱咤剑内。”
李水山眼皮耷拉,咳嗽一声,老疯子右眼皮一跳,望着他呼吸急促。
在一片白芒与黑夜交织的范围内,这里唯有黑白,他看到如裂纹一般的垂落之景,如幕布般下滑。那里有一个足以望见天日的少年,他眼中有无数的孩童笑意的看着他,轻轻的诉说:“睡吧,睡吧,这里就是你的家。”
“这里没有那么多的嘈杂与纷乱,只有一个个望着平行交织的界面,这里有无数个陪你一起看望的孩童与少年,你见不到任何残花败柳,冰寒冻人,你见不到的东西都见不到。你将沉睡。睡吧。”
一个个欢笑酣畅淋漓的孩童,冒出透彻的双目,望着一片漆黑的世界,那里没有乌云也没有篝火,只有一个个漆黑的人影,还有背面的日光,让他如黑白人站在中间,正面为白,北面为黑。
再也没有人的呼唤走入他的耳朵中,他这次清晰的感受到疼痛撕裂感,再也没有上一次的沉睡与无知,一幕幕闪烁的回忆流连在眼前,就似奔驰的烈马,不会停下蹄子。 日后的光辉拉起一道白芒轴线,轻轻的摇摆接壤的横线,波动弯曲暗,呈现上线摆动的起伏感,渐渐乱了。
这乱的是李水山眼中的世界。
惊扰的是一道道心灵的感触。
麻木的他的心神。
可却在渐渐闭合的双目中浮现属于岁月的折痕,破晓的时光,落谷的时光,看到层叠的光圈中漫出的余光,似瞳孔的骤然点缩,属于星空的归宿,却不是星空,那是一个冒起的水花,腾起的波澜壮阔的夜。
老疯子抬指点在他的眉心,身上的衣袍蓝丝瞬间披帛,奔袭揉练,就是要丑兽展翅的冷意传递而出,凭空捏出的一片青叶递到它的嘴边,轻轻撕咬,冒出细腻的蓝光,他用力吼叫,“藏生,给老子睁开眼睛。”
他抬起指头从自己衣袍上拂过,带走所有的蓝意,轻轻一挥到了李水山的衣袍上,骤然爆发,让他微抬双眼,老李果人身躯气势陡然升起,手指紧扣,入嘴的绿芽破裂,承接尖头的生机,源源不断的输送,形成一种从墙壁上吮吸下的路线,纷纷破竹而来,在临近之时,骤然格挡。
这是一种无形的壁垒。
周身飘荡的青云捏动,上下摆动,反复锤炼出灵气扩散,但在三寸之外的空中却无法吸入灵气,老李果人心神一颤,对其扣指从新施展,却在第二次遇到同样的情况,嫩芽的尖头弯曲似燃烧殆尽的烛火,微微虚脱,引流的灵气始终无法通往其内,他捏酒壶下肚一口酒水,再喝一口喷洒在空中,似一面透光的玻璃阻挡。
他面色苍白,在扣指微颤的时候,喝酒引灵吸收。
当赢脸皮抖动,青云在李水山周身不停盘旋,但起伏的摆动架势完全不受控制,直到自己手掌被狠推一下,这时才发现他的皮肤开始溃烂,身上的一点点斑痕裸露,身上的蓝袍被稀释的如同浅水的蓝,远看为蓝,近看为清。
他的身躯内仿佛有一张大口在不停的吸收来嫩芽的灵气,生机完全不入到他体内。
显然,他们的法宝无用。
老疯子抬起手掌想去触碰李水山的身躯,却被一层无形的隔阂阻挡,悬空在三尺之外,看着逐渐溃烂的身躯,颤抖身躯,“藏生啊!为师想让你活,想让你留下来振兴藏峰的威严,让你痛痛快快的与师尊喝一顿温好的竹林美酒,我唯一的徒儿,你倒是睁开双眼瞧一瞧你的师尊。你给我醒来!”
原先一脸玩腻的老人,如今沧桑着眼眸,弯着身躯,望着其内一强撑要闭眼的少年,他微微抬动中指,继续沉寂,瘦弱不堪的身躯,露出无情。
他胸膛的十指垮塌,陷入肋骨,他痛苦的抖动身躯,却睁不开双目,眼中的世界宛如一片黑暗,却又露出余留的光芒,他哼声微弱,极为悲
痛,腐烂的速度加速。
但在几人身前,灵气倒转,出现一个个蜿蜒的裂痕,直逼墙壁,宛若倒塌,老李果人手指还未触碰之余,之间的血肉开始溃烂,他喃喃道:“苍岁的诅咒。”
老疯子衣袍破烂,伸出的手掌露出溃散,当赢起身的时候,身上露出一丝腐朽的气息,他立即拿出自己一把轻羽毛洒落在地,接着燃烧起来,化作一滩灰烬,接着看向自己的手指,同样开始溃烂,“岁之尾,无形的诅咒。这是一种对于天命之人的束缚,我没想到诅咒如此强烈。我等阻挡必定不能如此,需带她去宽阔的地域,此地阻挡的威势足以影响到我们。但靠近牵扯的人越多,这种诅咒就更加强烈。”
老疯子当机立断,对着冰壶轻拍,转眼变小收回袖子中,一挥袖子,把老李果人与当赢甩了出去,开口说道:“此等因果不能害了你们,他是我的徒儿,应该由我来。”
整个石壁坍塌,如此挡鬼邪之地在不过半个时辰内毁坏,城墙上以及周围的修士都抬眼观看,唯独那看门之人急促呼吸,手指摊平,开始打坐,但在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
老疯子抽出身上的衣袍,其内赫然还有一身蓝袍,不过冒出惊天的阴森,他呼气大口,点在自己的脉搏上,“老当益壮,我活了那么多年,没做十分十分让我难忘的事,今日我就要替我徒儿望闻诅咒。”
他身上的衣袍蓝衣加深,如同深海的水泽,随着噼里啪啦的灵气凝结,一个个灵蛇盘绕,钻入袖袍内,接着点在刚才想要触碰李水山的左手脉搏上,蹦蹦的跳动放缓,这溃烂的趋势放缓,他右手点在眼前,身上爆发惊人的气息,随着他的闷气的趋势放开,风起小屋的灵气全部被他吸收殆尽。
老李果人与当赢落在外面,手上的溃烂瞬间停止。
但接着听闻一句忠言,“老疯子,不要操之过急。子时只要一过,我等都会无事。风起小屋垮塌了,我们就送他远去深海,那里灵气十分充足。”
老疯字抬手之时,一个拇指大的小楼落地,被他手捧抓起,变成数十丈的楼阁,门前黄牌写着:淄楼。
其内一股古树的岁月香气飘忽而来,萦绕熏烟的催眠之气,硬生生阻挡了所有人的视线,飘出一句沉重的话语,“老子活了那么久,不在乎疯狂一次。没想到他身上的因果渊源如此强烈,不必牵扯你们。”
“起。”他气势陡升,再次按下。
“什么狗屁命运之理,老子从出生之时,都不知道什么是命。你若是够胆把我弟子夺走,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疯!”
李水山溃散的趋势骤然加速,疼痛感袭击他的脑海,腰间的引魂钟啪嗒一声落地,发出惊人的鸣动,在吸收这属于死亡的气息,宛若在延缓,不过在几个呼吸后,铜身就出现了裂纹,痛苦的哀鸣不断。
身后的三剑沉寂,发不出任何动静,不过在最后的老疯子抽出蓝袍上的纹痕,周围若有若无的浮现难以琢磨的气息,看似沉积,却是在不停的咆哮,这股气息直接透过无形的屏障降落在李水山的身上,咆哮声更加的爽朗。
老疯子身躯不停颤抖,痛快的骂道:“你既然要剥夺他的气运,下了诅咒,那我就用诸峰的气运抵挡你。”
李水山皮肤的溃烂更加缓慢甚至出现停止的趋势,但是这股气运接连周围的灵气一起融入他的身躯,让他胸口的十指硬生生反弹,但此举不能持续多久。
老疯子一脸惨白,来自诸峰的气运多来自于剑面藏峰日月精华的凝结,连接这剑峰的一道道飞驰剑意,朦胧起的磅礴气势,但惊扰的不止藏峰上有些伤感的花猫和无神的鱼精,还有无数个等待称魂与驱魂的魂体,多是迷茫的看着一天的剑轨迹,宛若一大圆盘碰一下往上,这整个藏峰的高度就下降一尺。
这几下之后,就深陷数十尺。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除旧声中老子疯(2)
老疯子拖拽气运的时候,整个天地蒙起繁琐的气息,压制藏峰上一草一木,顿时蹦起阵阵惊风雷动。
浮山上,破旧的一株果树,啪啦碎成一片,果实滚落山涧,无数的小动物从土地下苏醒,逃散。
随着雷声越发的响动,压制的气息更加沉重,藏峰垂落了数十尺后,石塔摇晃欲倒下,受此影响的还有几个山峰,春峰上老朽黄峦衣压低声色,捻起一黄叶丢了出去,炸开,化作一个小山葵,落于山涧,防止峰体的摇晃。
夏峰,虎皮大汉一股狂热的气息爆发,凝结在他的周身,对着地下点起,随后望着远处的冬峰同样爆发一股强劲的气息。
剑峰上,那盘坐的白发老者笑山槐手捧剑书,一身轻飘,对着来临的阵势丝毫不惊,从书中揪出一道剑光蹦的飞出,在半空直接融合那雷云,化为一场不过半个时辰的雨水。
诸多山峰飞来身影,仿佛在询问此事的缘由,但被笑山槐挥手叫回。
他随之叹息一声,手捏一道术法,绕着后边的光圈旋转,接着分成数股剑影奔去他峰,但到了半空就直接被拦腰截断。
笑山槐皱纹道:“此等力量不属于太北山。”
他对着剑书轻轻拂过,拉起一道无形的剑影,其内文笔飘扬,丢入天边,口中说道:“我用剑书为天命之人谋取一些生存的机会,不知可否?”
此话刚说完,他的拂书的手掌突然发出疼痛,引出一丝溃烂,低沉的说道:“真是不由的说,呵呵。”
他抬手点在脉搏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那溃烂趋势停止。
从他身后的石塔中走出一位佝偻身躯,戴着面具的老人,他轻踩脚步,站在笑山槐的身边,说道:“天早已不再是天,地早已不是地。我们经历的那个时代早已过去,现在的时代风起云涌,必定引发天地共鸣。天命之人只是一个引子,后续还有很多光怪陆离的事。”
笑山槐笑道:“难怪你会停止闭关,为的就是那位天命之人吧?”
道叩笑了笑,“你说的只对了一半。我打坐探究红尘原理,却无奈乱了心境,我看不清楚什么是尘。尘埃落地的结果不就是回归自然吗?可却那么多的自信之人,仿佛争夺了星空就可以承接天意,寻求慰藉。可笑可笑,世间万万物,你不可以脱身独自存在。你一举一动将引起一定范围的变动。但当天命信人走来,人心惶惶,那么多的平凡修士注定会在他们的眼眸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
笑山槐笑道,“什么东西?”
道叩拔出自己的剑,直接折断,啪嗒一声融入周围的云雾中,酝酿出一种声势,随之啪嗒又断裂,他淡淡的开口:“生,是死;死,是生。”
他随即又说道:“我闭关之时,观摩了一位追星前辈的笔录。他透尽自己的修为化为笔力,用血脉点燃希望。等待后辈修为可达挥手揽月,脚踏星河,目光可往万万里,看透世间的脊背的地步。脑中忘记所有的苦恼,留下一面善良。这是不切实际的话语。人是否生而善良?人是否恶意包袱扣背?人经历世间变幻就变得十分复杂,在于心。”
“而天命之人就是引导
天的执念,天为的是生,但天又是坏的,为何?可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些东西仿佛都蕴含在天命之人的眼睛里。”
笑山槐哀声。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剑峰承受从上而下的压力,沉降几尺,道叩甩出云雾中的剑意,化为乌有,凭空穿绳,露出破旧残败的剑峰体,岩石滚落。
他再次探空折叠,揉练出一股强劲的剑气,看的笑山槐迷惑,压低剑峰的力量骤然停歇,惊起飞鸟卢燕,吹打修为较低修士的心静,让他们纷纷露出惊容。
“既然如此,我也赌一把。这一把算是搭上诸峰的命运,在这个急促的时代,若是不动就是失败。”
道叩伸出自己的手臂,从身后浮现一把长剑,浓厚的剑意蹦起,笼罩一种苍老的气息,他抓住剑柄狠狠的一挥,剑峰爆出一股强烈的杀气,破竹般飞奔出来,笑山槐身后的剑环被他拉扯出现模糊,无形的剑光也夹杂在其中,引起诸峰诸多沉降的山脉猛地升起,有诸多个泉眼都冒出惊天的杀气,直奔剑空上方袭来。
“引气运。”他原本沉寂的修为放出,轰隆之余,引起所有的剑气嘶鸣,呜呜呜的吹荡风中云雾聚集。
诸多峰主抬头望去,却泛起了沉思。
唯独春峰黄峦衣对着墙壁的画面看了一眼,身前多了个女子,随她一起来回走动,神情无奈又不缺乏气度,宛若年轻时的黄峦衣,她扭动自己衣装,玩耍意味浓厚,“罢了罢了。此事难以决断,随风而去。”
春风草龙木龙由山涧伸出头颅,碎成一片片枝叶,飞往剑峰上空,当临近之时枝叶的前端冒出剑芒,仿佛遇到敌对之物,轻飘而过便斩。
近看剑峰上空的剑气,笼罩整个珠峰,犹如一个点,引导上方的压力,把来自于上空的无形之压压在开山之剑的剑尖,犹如一面白纸对到锋芒,但白纸虽普通壁纸,可能是铁制。
扶风城内,老疯子拉起木阁,面色苍白,要说自身的修为不够,周身气运加深,看似无形,又似一点清水,滋润他的心田。痛快舒心的丢下周围灵气,完全沉心在其内,当木阁腾起几十丈的高度,便叹气看望自己的弟子。
“藏生,你一定不要忘了。你还有我,你还有一位疯子师尊,他可以让你回来。你要给我时间。”
他吸收诸峰传达的气运之力,“真是痛快,老子记得你们的恩。”
淄楼飘动到了海面,但他要去的地方是距离扶风城一百里左右的地方,但以目前的速度需要行走一两个时辰,那时的李水山怕是早就支撑不住。
老疯子便把所有的灵气注入淄楼,快速行进。
后方紧跟两个身影,一个捧着酒壶,一个踩着飞剑。
在远处,有一人一魂,累喘吁吁。
他们俩从手脚到脖子,都有清晰的撕咬痕迹,身上的衣袍都烂出几道口子,鬼爪的幽黑气息还未散去,就破口大骂,“奶奶的,我周风云何时何地遭受这种罪了?那小舟怎么跑的那么快,想坐都坐不上。还好你有凌锐的鼻子,可以嗅到他的气息。”
又弯着腰,望着远去的淄楼,露出无奈的表情,继续奔去。
在水下,有一贫瘠之地,那里冒出水泡,水草杂生,一具具尸骨,头颅丢弃在沟壑中,不时有一巨头怪物游过,捂着自己的鼻子,哈欠几声远去。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有一面轻纱白帐隐藏深处,有类似女子的人影吼出歌声,慢条的引流而去。
其旁喷涌的水泉上,拉着铁索的妖魂,露出迷茫,抽出一道清晰的白痕,抽搐一番,急促捶打。
在远处更有一老邪物,穿着修士的白袍,露出袖子中的贝壳,再次装在里面,略显有趣,不过,白袍破旧,烂了一小半,纹有的龙影去掉了脑袋留下身尾,捏打一番,丢在一旁,换了另一套,这一套崭新柔腻,显摆的走来走去,同样塞入一个贝壳,当他抬手的时候石头又掉了出来。
他气愤的把衣袍扔在一旁,游到水面,想要换一口清气。一个巨大的影子掠过他的眼前,惊讶的窜入水中,叽叽喳喳的不知说些什么,露出脑袋旁的耳朵,发出水波传到深处。
在深处有几个小鱼妖若无其事的打瞌睡,声波到了耳中,吓的跳起,手捏钢叉,飞驰而去,化作一个个传递的信使,直到最后一个小鬼点点头,走去一片晶蓝色的地域。
这里沉睡了数不尽的白帆木舟,折断了风帆,堆成一个硕大的坟场,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数百丈的大木船,从中间被砍断,船体钉着几百柄钢叉。船杆被折成一个木窗,白帆柔软的折叠在一起,做成舒适的床被子,留一位长相优美,略显阴柔的男子住下。
这位男子还未等到小鬼来,就起身穿上青花白衣,青袍裹身,飞步而去,但他的腿脚不似人一样灵魂,像是拼凑出来。
小鬼冲撞跪在地上,口中嗡嗡不知说些什么。
男子点点头,示意他离去。
他望着天水面,化作一道猛水冲去。
淄楼现在距离扶风城很远,看不见一点影子,空留老疯子唉声叹气,对准自己的脉搏再次一掐,露出痕迹,从袖子中捏出一把褐色的晶体,送到了李水山的身前,却被格挡在了三寸之外。
他猛地一息,这晶体化作灵气入鼻。
“老子一定救你。”他狠心对着木板熔炼,掐起一道术法,口中念道:“回清之术。”
他的身边骤然爆出三个星点,慢慢扩大,转变成为一面墙壁的星云,其中最硕大的三颗连成一根线,“回清原本是熔炼心神,吐息归纳之术,同样可以用来推演造化,我若连接藏生的命运,推测他看到的世界,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他,替他分担一部分的诅咒。”
他疯狂的吸收灵气,凝结星云。
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长相丑陋的妖物,手持一柄钢叉,眼睛一大一小,水草覆盖在绿绿的皮层上,随着它吼叫一声,后面出现一股晶蓝色的气息,冒出蓝水顶着钢叉的后端。
它手旋转几下,后退几步,奔跑起来狠狠的扔出钢叉,蓝水膨的一声化为助力,速度增加了一大截,接着看到蓝水成为锁链,紧紧的扣住它的手腕。
老疯子一脸痴呆的望着眼前的三个星点,突然一股杀气袭来,他脸色凝重,伸手抓住红眼铁剑,转身说道:“找死?”
第一百八十五章 除旧声中老子疯(3)
淄楼木门一开,显露充盈的灵气,在水面几十丈的上空飘出阵阵余韵,要不是露头的鬼妖早些收回小肿脑袋,就被拍出血水,魂飞魄散。
远处还有不服的诸多邪物,信誓旦旦的要给上方傲娇的飞行之物拉下。
老疯子踩着布鞋走出的那一幕,可算把扔出钢叉的妖物吓的眼珠子扑腾垂下。要知道这一脸煞气,半白胡须,蓝袍邋遢的老人,手头上有数不尽法宝,术法一捏就造就出现,更别说他手头杀了的妖邪数量。
不过,此妖像是新生牛犊,全然不知。
钢叉临近,老疯子踏步跳起,身后抽动气息的声响彻耳,啪,涌乱风,身上蓝袍幽深有鬼眼游动。宽松的衣袖中间露出一道水汽,瞬间冻结来临的长影,那柄绕着铁索的钢叉被他抓住。黑白分明双眼望一圈,转手回掷,随之身后浮现石塔印记,纹印起伏,速度全然超越且前来临之样。
后方蓝水化成的铁链直接拽起妖物冲到天空,紧听嘶吼不断,钢叉已到。
倒刺扣肉,刺穿胸膛,倒海就死。
海上看望动静的丑恶邪祟,多数依旧舔舌瞪眼贪婪未绝。
他们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怕是在猜测木阁里有很多可口的灵气,人肉血食,就要看何时抓个好时机,腾跃而上,刺杀邋遢老人。
但它们的智慧仿佛停留在吃喝,思维上下等级的束缚上,一些简单的学习本领都没有。
只有那些经历过沧桑岁月的老邪物,还学着人族的衣着穿搭,术法的施展,摇摇摆摆的波动一些修士的法宝,觉得甚是奇妙!
就算他们有机会去摹习,也抵挡不住岁月的摧残与诟病。生老病死乃是万物常态,唯有少数妖邪,鬼物学会使用自身的力量去磨炼技巧,通晓上天智慧。
在先辈与诸峰修士探索过的区域,多数处于未开化状态,一旦开智不可小觑。
老疯子生完气,就坐在木门前,望着红纸贴花,折起放在自己的袖子中,走两步路,就回头望自己弟子如何。已经化为三星点的图案,明亮抖动起来,吸收周围的沉积星云,要等待八个出现,连珠行走,才可以猜斗形念。
回清,回的安宁,能够平息自己的怒火,看清自己的危机。
借助测绘星辰,引入自己的心神,接连到他人的命运轨迹上,有很大的风险。若是有旁物的干涉与吞夺,就会把自己**丢掉,自己游荡在未知的星云中。那时候可就看不到什么大小,长短的事物,只有黑暗与眨动的星点,直到迷失,再也回不了。
老疯子有诸峰的气运加持,无形中包裹他的魂体,遨游于世间也是可以的,但不可以过久,当然也不能走出太多的距离。
蠢蠢欲动的妖邪,鬼物不会丢失这次机会。
当它们看到如此严肃的老人,还是低头摸起武器,眼珠子上下摆动,似一个摆钟的针,瞧着瞧着就走远了。
淄楼刚飞
到十几里外,滔天的巨浪打湿了淄楼木阁上的纸窗,融过红笔墨,紧贴的摆尾龙窗花,剪纸喜字,麻雀啄食图等都压出气泡,褶皱,变得不甚好看,贴的那个紧。
下方的青釉花瓶插上几朵黄色菊花,干枯了花蕊,看似老疯子的闲情逸致,没事就掏出这个小木阁舒舒服服的在里面躺着,做个通天的美梦。
不巧的是,雨啊就飘到了上面,接着打翻了花瓶摔了他的椅子,让他以后哪里还有地方躺?老疯子眼睛里只有那瘦弱闭眼睛的少年,一脸沧桑的望着铺面而来的乌云,手臂上方停留的红眼铁剑,被他抓了下来,在手中轻轻点几下,揉捏其内的锋芒,渐爆出一种冲破天地间所有束缚的煞气。
早就注意到他的阴柔男子,手捏一柄长剑,不过剑蕴含人血,就算在水中侵泡也留下抹不掉的痕迹,一个个抓痕仿佛在宣泄他的不满。当他越出水面,后面沉寂观察的妖邪,鬼物都动手了,他们都在等待一个足以引动他们的力量,这个点就集中在了男子手中。
当他腾出海面,后方再次甩出多个钢叉,锋芒毕露,三个尖头带着弯钩倒刺,刺到了人身就难以摆脱,连同**的抖动,起码都会扯下多块血肉,隔着多远也可以嗅到上面刺鼻的腐臭味,接着杀入淄楼。
渐渐越来越多的妖邪睁开自己的幽深黑色眼眸,烂嘴撕咬,丢下一滴滴蓝水。
看似没有多大用处的蓝色水滴落在浅蓝的水面化为一个个锁链绕在妖物的手臂上,狠狠的一丢,勾在钢叉上,想凭借妖邪多力量大的优势,拉住淄楼。可老疯子一手牵宽厚小半丈的铁剑,七个红眼亮了三个,节节攀升的气势席卷而出,脚步轻轻一踩,拉出一道剑光。
跃上的阴柔男子双目漆黑,手臂弯曲,引水入身,挡住了剑光,冒出凶残,隔空弹跳而起,身后一个血色鬼爪伸出,爬上长剑,从剑柄延伸到剑身四五寸的位置停止,嘶嘶的叫唤,老疯子两眼坚毅,骂道:“滚!谁敢阻挡我。”
阴柔男子身躯一斜,刺剑收剑,剑柄鬼爪的痕迹消散,随同奔去老疯子的身前,铁剑三眼发力,红光一闪,周围一空,迎空对上,剑意漂水,直接迸飞鬼爪,落下海面。
“人皮妖。”
老疯子手捏铁剑贴合剑面第四个睁开的红眼,踏出,对着他杀去,阴柔男子哼笑道:“我等你很久了。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领可以叱咤人族称谓的古韵海!”
“我早就吞了你们人族的肉身,这美味的滋味真是让我徘徊。你们哭丧的话语真是让我动心,我时不时的挖下一块胸膛血肉融化在嘴巴里,看到你们临死前的呼唤,我就觉得好听。”
老疯子癫狂的按剑压低,更多的剑意迸发,对着阴柔男子刺去。男子故意卷起水花坐在其上扰乱老疯子的思维,趁其不意利用巧妙的捏指晃动的简单术法,融合一点左右变换的残影来分散剑意的对敌方向,显得奸邪无理。当他剑落空,阴柔男子手中长剑拎起,跳跃蜿痕一挥,斩杀到了门窗的一角。
老疯子回过神,收回脚步,吼道:“给我滚开。”
老疯子坐在门前,哼气一声,继续融入灵气加速,自此这下方的钢叉落下去诸多,只有几个射中,拉着妖物飞奔冲浪。阴柔男子见阴谋被识破,笑着说道:“你不好奇我怎么穿了修士的衣服?你也不怀疑我为啥会幻术?”
此话刺鼻味浓厚,说完就一脚踹出,留下空悬的几个脚印,逐渐扩大。
水中另一道强劲的气息涌出,一道晶蓝色的水雾雄起,对着老疯子的腿脚裹去,阴柔男子转而抬起长剑用手指一抹,留下一股阴森之气,后方气力涌动,踏步而去。
淄楼的速度仿佛受到限制,无法摆脱如此多的人束缚,老疯子咬牙抬袖子对着空中吹动,飘出一张大手纹痕,面色顿时煞白,眼前出现一个血色人中,对着纹痕按下,老疯子起步之时,再次按下,形成双次的折叠,这刻印在他手心的纹痕就十分清晰。
当他走出一步,对敌之时,后方又涌起一巨浪。一个卷头咧嘴妖物,身上披挂修士的雷燕纹理黑袍,捏碎身旁的水波,抬起一柄钢叉,对着老疯子直接插下。这临空的夹击之势,让老疯子把想要折叠的手纹痕迹散开,分成两股力量,对着阴柔男子与咧嘴妖物一拍。
手纹从他的手心中分散,一生二。
萦绕的血汗气息浓厚,拍退钢叉,随后击穿那咧嘴妖物的胸膛,露出黑色的血液,掉落海中。阴柔男子剑一拉,加上脚步的错乱,营造出一股上下分离,左右倒退的趋势,老疯子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怪物,对于这人皮妖甚是了解。
他嘶吼一声,“一分二,紫怪。”
原来他的皮肤上攀爬一个蛇形妖物,弹出小头,只有一个紫色眼睛,上下都有浓厚的卷起眉毛,下方的鼻子只有一个呼吸通道,嘴巴里冒出两根尖牙,跳上剑,对着老疯子狠狠的扑去。
老疯子抬手一抓,捏住他的脖颈,铁剑对着他的脖子划过,留下喷涌的血水,丝毫不迟疑,但阴柔男子惊动,往后退去,老疯子直接飞奔而去,拿起手中亮起四眼的铁剑对着空中斩动,因为铁剑吸收了刚才死去的咧嘴妖物的血液,显得阴森至极。
阴柔男子腿脚溃散,化为一根根稻草,掉下海中,而他只剩下一个残缺的半个身躯,也是化为了海水,看着一脸怒气的老疯子笑着离去,口中说道:“下次我必定杀你。”
老疯子退回淄楼门前,对着紧贴木楼的钢叉,狠狠一斩,一道血光飞出,破开蓝色的锁链,后方冲浪一般的妖类甩入海中。
这时,时间过了大概半个时辰,老疯子关门坐在李水山的身前,望着他的毫无血色的脸面露出痛苦,后方的星点凝聚其六,“再等等,我要看你是生是死。”
这后方酒壶男子一声怒吼,直接钻入海中,跳出之时一片火海,那脚踩飞剑的当赢可是一脸肃静,出手就是接连暴起水花,嘴中纷纷骂道:“再挡路,老子把你们都杀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除旧声中老子疯 (4)
淄楼木墙上的第七颗星点明亮时,已经入了阴森乱动的海面,没有鸟雀的啼鸣,开花拨蕊的花蜜,那柳絮飘飞,红船白烟等停留在幻象中,怕停下休息一会,就被浓厚的阴沉冷风吹得眼昏脑胀,不过嗅到清凉,就知道临近灵气充裕的深海。
淄楼飞驰而过的时候,下方还有搭起的木舟,几个白眉修士,背着小白剑,抬起额头弯着身躯看它飞走,心中不知泛起多大的惊动,他们身上有细长绳索拉扯,手上长杆在勾搭什么宝贝东西,堆满了小半船舱。
他们吸气刚停歇,就望两个人影紧追,抬起指尖,指了指,点点头,一副尊敬又崇拜的意味,而他们的眼神看向紧凑卷起的雷暴,心中还是惊恐,拉起白帆,就要回去。
风暴似一条妖龙盘旋,盛放一股悄然的血腥气味,周围还有一位满脸糙肉的汉子站在远处,观摩临写,却迟迟不走,直到那股风到了身前卷动褐色衣袍啪嗒啪嗒的让他退后几步,闷口说上几句燥人的话,接着坐下,望记了时间与风的流动,被裹食到了风暴中。
糙肉大汉大叫几声停,停,风暴又不是人,怎么会听他的烂嘴人语,过了一会就剩一身破衣走出来,捂着自己的胸膛,夹着大腿,有些羞涩,环眼四周,不见到任何动弹的生物,才安心的走出,抬起自己的手心,继续书写,这写的就是金鳞涌动。
笔力大若入血肉三分,虽看似一字一板的描在手心,落下的就是一抹金色小子悬停指尖,字体繁多,似古人细心缜密,可全力望去竟然融汇勃勃生机,仿佛一个个小人跳跃站立,尽收眼底。
书中写,“自耳听双枯二老的秽语,心生狭隘,想要求觅解脱升天的道理,唯独有道与人,道为天地道,人为天地人。子为父之子,父为父之人。我算是一个无能道人,看见金鳞中暗生死腐气息,早就没有先前几位老道探索的金莲盛开,百花争奇斗艳的场景了。那什么时候,我才能再次如风暴中的人一样,望着来者透过,一点痕迹都不留,我可以称为其为探索先驱。但只听闻有一人,为诸峰下剑之人,道号疯子,仰仗老一字,嚣张跋扈,无视他人,我想一见...”
他收起手掌,起身收气,摸着已经溃烂的衣镏子,暗自叹息。
当他回避,好不容易从破旧的衣袍袖子中取出一件新的褐色衣袍,把旧袍收进新袍的宽松衣袖中,虽没有望见人影,也还是咳嗽一声,避免周围有啥坏心思的妖物对他暗生暧昧,这就不好了。
这未停下的风暴前冒出大影子,当他还未反应过来,早已嗖的一声消失而去,他转过脑袋,眼睛里冒出一丝惊恐,拍打身上的褐色衣袍,故作镇静,咽了口唾沫,才发现一个鹈鹕似的鸟儿,锤拉一个大嘴在风暴周围游荡,他松了口气,准备远去,还未抬起脚步,眼前的一个巨大的影子吓的他两眼直挺。
那是一个宽敞,染上油汁的楼阁,在水面几十丈的位置平稳极速飞驰,但望去后方还有追赶的小人,奔行疾快,似霸王毒蜂找寻花层,惊风动雨。他脑袋一扭,看到淄楼侧面的几扇木窗,他早就听闻,在剑内有一小楼像是长了细长的腿,跑的那是一个快,一溜烟望见后背。
这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嘭就撞在风暴上,只听到一声苍老的嘶吼声,木楼下方凝聚的白色成型小浪花炸开了,冲击几里的海面,崩的他一身湿透,他看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影子,消失在了远处。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望着紧随
的两个人。
没有一句话的交流,也没有什么诉求指引。
糙肉汉子撅起嘴巴,呜呜的哭了一会,又看到一个魂魄飘了过来,还有一个骑着一丈多长,丝滑尤侗三嘴妖蛇的老者,定格在原地,一笑而过。
说什么也不能忍受,刚要紧跟,想到:此地怎么会有如鹈鹕似的鸟儿,再说这些人怎么没见过,不对,有一个老者看着眼熟,像是先前随从枯木老人见到的一位城主,对的,是扶风城城主。那几位是?嗯?不对。那楼阁怎么听闻过,几年前的什么事?
嗯?
他一拍自己脑瓜子,吓得哆嗦一下,紧跟而去。
在空中哈哈大笑。
...
淄楼破风暴而去,砸开一道云路,直扑远方。
那里有几座岛屿,坐着打瞌睡的老妖,一位是呲牙咧嘴,身上毛衣披挂,琉璃眼青皮青桃脸的狐狸精,笑眯眯眨眼睛,俗话说,人有赴美之心,却在妩媚一笑的狐狸精眼中显得不足挂齿。勾得人心起伏,彷徨不前,倾城幽光,放火燎原,烽火欺。
青桃脸微红,恰逢春意到流,身下压着一株青皮果树,笑眯眯往远方一番平静,久而久之,就形成厌旧喜新感觉,此话到了那对岸一座黄土沙上鬼皮蛇的眼中,就有些恶心,不知喜欢阴潮,不喜欢温和,贪婪的下了一个偷吃的咒语。
吓吓它还可以。
果树青皮就会掉,掉的时间,恰似外界子时的时辰,每次一到就摔下来七八个,啪啪成为一片果水,不难发现,左右两个妖精都是会化为人形行走的,且有模有样的扭捏自己的圆屁股,做出妩媚的姿势,让男人勾搭一身臭汗。
都是母的?对。这化成的姿态,不就是把女子的妖娆展现的透彻,挑起周围的瓜果要了一口,蛇妖还下了蛋,埋在草堆中,静待孵化。
鹈鹕似鸟儿飞来,落雨挺拔礁石上,甩出一只白银尖嘴鱼儿,看都不看的飞走。
狐狸精呀的一声,鄙视看它。
蛇妖回应,呼一声,伸出芯子,舔了蛇胆,张扬挺胸。
狐狸精化为红袍,轻纱妩媚女子,拍拍手,叫好。
蛇妖化为青衫,手颤丝带的老妇,韵味十足,斜眼。
“好。”狐狸精大叫道。
蛇精叫到:“好个骚样。”
狐狸精又叫道:“蛇胆,苦啊。”
蛇精又叫道:“狐狸骚啊!”
持续的对峙谩骂声丝毫不减退,渐渐如骂街的泼妇,指鼻子对脸,站在各自岛屿上。
一个木阁冲了进来,卷起一道水坡,老疯子望着眼前的八星凝聚,生涩的说道:“我是老疯子。你们他娘的要帮我,救救我弟子吧,你们两个**,为我护法,我欠你们俩人情好吧!你们若是不帮我,我拆了你们岛屿,砍了你的果树,踩了你的蛇蛋。呜呜啊啊。”
狐狸精羞涩的笑道:“想死人家,好说好说。”
蛇精恶心半天,哭丧道:“来就好。”
老疯子闭上眼睛身躯完全锤拉下来,淄楼落在水面上漂浮,枯瘦手掌顶碎无形屏障,流下血,紧皱的衣袍贴在身上,犹如浸泡水中,墙壁八星齐连,他胸膛裸露,刻印入皮,贯穿血肉,周转的一道线串联起来,把八星拉扯的上下移动,又停留在第三根肋骨上。
他咬牙念道:
“吟唱千古十层,一层层递增而上,八星连珠,尘土待扬,血肉铸造跨越纸桥,鱼眼看洞庭,望天,双耳聆听筋脉流动,水泽蕴化,送我接连命运。”
老疯子眼前一黑,其内斑驳诸多细线,每一道大小不均,有各类颜色。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上次摸索丽水海棠,分出自己的修为压制想法,却意外的点开了一道术法的大门,里面有数不尽的奥妙与玄幻,摸的到的一点灰尘颗粒在眼中就如一道缥缈的星辰,撞击他的手臂,**承受的力量可以劈开一座山。
还好的是,皆为虚幻的精神触动。
嘟囔着躺在杂草上,摸着身旁的乌牛石,嘴中望见的一些东西都是真的,但就是想要醒来越是煎熬,到达一点才会清醒,的却十分凶险与痛苦,把之称为睡梦中的鬼物撕咬,抹去灵魂的感应。不必多说,眼中的红血丝就如扇面的凹凸,带有转折的坡度,躺下就醒不了的感觉?
一狐狸精与蛇妖扭着臀画风精致,走进淄楼,逍遥快活,走了几圈,坐在老疯子旁,左右拉扯,唉声叹气,生怕他又走丢下哀家几人,这就有些说不过去,呀一声,白暂手指摸粗糙脸皮,煞白,吓得收回,苦涩脸皮,一身愧疚,望期内溃烂少年,心生怜悯,口中说是弟子吧?
老疯子眼皮一缩,衣袍挤压身躯,在奇妙的世界中,一个疼痛感惊醒一个与老疯子一样的身影醒来,这里有无数个星辰,每一个璀璨无比,东西南北方位难以分清。八星连,他微抬头,八星就调转一个方位仿佛在指引,踏步而去。
这里有无数个看似无碍的灰尘颗粒,一碰到手臂就无法抵挡,唯有避开。他行走的速度很慢,甚是灵敏,望到一个巨大的星辰暗淡,上方有无数个大坑漏洞,一个巨兽抬起圆脑袋望了几眼,好奇的靠近,接连用鼻子嗅,没发现什么,就回去继续睡觉,可算是吓坏了他。
八星摆荡一周,再次指出一个方位,急忙走去,却发现有一个老者坐在地上休息,当时一看还以为石雕,路过后,细致呼叫,“前方有狗,后方有蛇,驱赶哪个?”
谁管狗蛇东西,死就死了,驱赶它干嘛,不招惹就是最大的福分。
在行走中的速度不快也不慢,有时就会发现有缠绕,禁足于水中的感觉,最难的是被拉扯着后退,仿佛难立足。久之,又踏步如飞,他知晓此地如同睡梦,如果把时间流逝划分为三种,一种就是正常推演,与外界做事时间流动无差别;第二种,就是迟慢,或平常走动百步需要的时间,在这里能走千步,可以说是幻妙;第三种,快,也是最难遇到的,通常时间的流逝可以把人的岁月过滤一遍,再也难以出去。
老疯子赌一赌,无论咋样都要把自己宝贝徒弟拉回来,想着就泪眼婆娑。在他身旁的一蛇妖与狐狸精还以为见到她俩心生愧疚,知途而返,恰风华正茂的年纪相遇,如今数年未见,穿的破旧,胡须杂乱,看来没人帮他捯饬。那是,第一次踏入来岛屿,一笑惊骇万物,身后果树果实摔落,水起云涌,蛇蛋三四天破出小蛇,游泳嬉戏智力又强,可谓是男人中的奇葩。
流连不过几天,就悄无声息的离去了,为了大事,本就没出岛屿的一妖一精,怎么敢打扰,挥着手帕垂泪道脖颈,生生想念,死不足惜!
这次来了,怎么说也不放过他。
后方来了两人,眼神不高,尴尬一笑。
还有一个笑呵呵要找前辈的大汉,娘娘腔。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除旧声中老子疯 (5)
“来了?”
“来了。”
“几人?”
“两人。”
“那后面?不是人?”
“是人。鬼吗?”
“你他娘的是鬼?”
...
狐狸精可是认识这老李果人,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叫唤挑逗沉着心思,一脸无趣的玩弄自己的酒壶,那里哪有什么宝贝,就算倒过来看,也是流不尽的水,拍手那个叫好,以后她树上的果实就丢给他,做成果酒岂不妙哉?就算不要,把壶抢过来,安心在此地,坐一个大男子。没过几日就跑了,受不了这里的风气。
尴尬的气氛,咳嗽声,摸酒呲呲声,脚步挪剑声,分不清的海流,风起,就连同破蛋的蛇纹嘶嘶来了,杂然入耳,尴尬一屁股拍在淄楼上,急忙谢道欢迎,不下去了。
当赢还好,学着与老李过人一同谢,心中怕的要死,这可是查看不出气息的妖物与精怪,那糙肉大汉,也坐下连同言语,就是询问关于前辈的消息,一人一魂停下船,静待,毕竟里面有妖气,人魂打了一个喷嚏,就吓得颤抖说:“进去就是死。”
只好等,坐在船里,还算安逸,差以鱼竿鱼线鱼钩,垂钓?
周风云掐手指,又如大仙一样,算了算,子时过了一大半。
唉声叹气,不知那位少年生死,死了就安心等待下一位有缘人,没死就继续守候。
保佑则好,那递给他的灵韵晶石,可是极好的物件。天命气息,这烛火英灵可算是说了,就是定数,谁也不可以琢磨,能牵扯上,可以摸索真实探究一点,不会把自己折磨死。
可惜是可惜,成败也是走运。
在星辰焕然的地界,走到这里才算是看到凌厉的晶石,五彩左右上下不停替换,尘封的土层,溅起一种轻飘的灰烬,像是燃烧后的烟气弱化形成,在此地终于见到一面坡地,那边是泛起的光色,不久远的地方,还弥漫着死气,会有人走去,不过都是如老疯子一样机缘巧合才来。
一个个如同行尸驱赶,对准那一面冒光的立面迈步。
老疯子飞快跑去,一个个寻找,此地太过于庞大,一眼望不到边际,人的面孔被一股陈旧的气息笼罩,只能看到身上穿着的衣袍,红黄蓝紫绿都占据眼前一面,侧面再望,就看到一边凝聚的山海,那里有几个灰色藤蔓,裹食躯体。
他飞去,身上泛起幽光,没错,他走的太远了,快要超越承受的极限,天空八星暗淡,指引的方向就是在这里,老疯子摸着自己的脸颊,流下汗水,咳嗽一声,缓慢行走,他饥渴的说道:“不行,近在咫尺。我若是找不到徒儿的形神在哪里,我宁愿死在这里,藏生你在哪?你是否可以睁眼看一眼我?千山万里,我也要见你,你给我回来。”
“藏生,你在哪里?师尊从此以后不会带你选择,我不会让你屈服自己命运之下,师尊对不起啊!师尊对不住你!你可否睁眼看一眼我?”他跪地干哭,却滴不下泪珠,而在淄楼内,老疯子紧闭的双目中溢出泪水,滑落面颊,这是狐狸精与蛇妖第一次见老头哭泣,泛起哀思,哀其所念,情缘所属?可却是师徒之情,何惧生死。
老疯子起身继续奔走,拽过一个个不同衣袍的人影,却不见那瘦弱的少年,在一场雨下
,那弯月升起的人影中,坐在黑夜中的孩童们都没见过如此美妙的一幕,确实超越凡间任何一次月升,带有无悔与思念,那山下的一面青桔,山河弯弯,都不足以用黑白一面替代。
少年奇缺归属,这里有家的感觉,一双大手抚摸额头,如母亲滋养孩童,爱所在心所属,一桌茶饭,左思右想,总觉在哪里见过?他看不见自己手指,看不见身上的蓝袍,融入黑中,成为一个影子,犹如那垂钓的人一眼,告诉他,他为影?如今见不到影为何物,也见不到自己。
他看不见,看不见起舞翩翩的女子,对其谄媚一笑,却听一声啾鸣,化为黑夜丢弃的石头入睡,扑腾,就是那么好听,“真是,觉得家如此?”另一声扑腾声,漫出,惊动他悬停的手掌,只可以听到却看不见,他仿佛记得什么。
“是什么呢?”
是一株青皮瓜果落地,是一个孩童摔倒哭泣,是一个入河流冲流的黄鸭,是一个潮汐的起伏,是一个战场嘶吼刀剑入心,沉睡,是一个虚无的修士拂袖笑言...是什么?就是这。
可却一道尖锐声交换,就似敲钟的夜鸣者,打更的老者呵呵远去,来了..
他伸手一点,上空的八星瞬间指一方向,老疯子跪地嘶吼,那里,就在那里,他望天极速奔跑,嘴中不停叫唤,“藏生,藏生啊,藏生,你在哪?藏生,师尊想你了,师尊想见你。师尊再也不会让你替我顶嘴,师尊再也不会鲁莽了...师尊改掉所有的坏脾气...你回来可好,你在哪?”
他伸出拳头对着漂浮来的灰尘掏出一拳,闷吭一声,“你到底在哪?”
他摔倒又爬起,他不知道为何这么喜欢这个少年,为何打算只收这最后一个徒弟,为什么?
来回倒地,爬起继续按照指引奔去,其内,李水山的身影若有若无飞浮现,却难以摆脱黑暗,这里仿佛就是一个极大的界面,等待有人指引该去往哪里?可在哪都是黑暗,就是如此凄凉,无味。
他抬起脚步,打算走动,不在相信那一抹光线破晓,去寻找那个声音,他很想看清自己的样貌,是不是那个青葱少年?
子时还未过,早已乱了风波。
老疯子疯狂嘶吼。
那引导的有意识之人,碰巧入内,看到疯狂奔走之人,嘴中喃喃道:“疯子,绝对是疯子...”
沧桑的声影跑到一个荒芜土地,那里有死去的魂灵,残败白沙,他摸到一个瘦弱的手骨,在脸前摸索,神情黯淡,五指有三个弯折,风沙吹磨过上面的血肉,他丢弃一边,吼叫道:“不是,我弟子不是这样。”
翻找一空,时间流逝快速,想把他性命摘取,但泪水岂能白流?残笑跪地,抬手挖坑,他知道有人下面,这人迫切熟悉,与自己谦和,与自己不多论,与自己笑谈饮酒,那竹林美酒,还没用火温过呢?就算心中暖酒又只能怎样?咧嘴哭泣,泣血不惜,那是他的另一个牵挂。
“不会,不会的。”
“我的宝贝弟子不会死,我的徒儿可是天命之人...”
“天啊,丧心病狂啊...”
他手折曲模糊,淄楼的肉身眼泪不止,似一入谈不尽心中苦,可惆怅万千,那坐在楼上的老李果人叹笑道:“自从我认识这疯癫的人,原本该认真做的事却不
以为意,非得把剑架在脖子上才可以麻溜去。等待事情圆满了,就开心的躺下自己的窝里做一个美梦。兴趣也是不同寻常,喜欢吃萝卜,早些时候还喜欢偷看姑娘洗澡,被打的血肉模糊笑呵呵的疗伤,还说自己满足。练剑练到自己吐血,拍打自己的潜能,硬生生逼自己成为极致的一位修士。有时候白日运功不去,黑夜舔嘴嬉笑玩乐,发愤图强。旧州一行,他是最后一位走出之人,结果吃了一肚子鸭肉,把通道撑坏了,真是气人。可他又重情重义,他对我尚可,还能助我一举成为浮山之人,感悟妖法果,越过摄心境...”
“死了死了?”糙肉大汉哭道。
“刚遇到就害死一个人。”
“我运气太背了。”
老李果人喝下一口酒水,下方哭哭咽咽的妖精,哭的那糙肉大汉也眼泪下落,本想追随传说中的前辈,却停留在了这里,他要是真死了,可就失去了自己人生的意义。
老疯子真的是疯了,锤着地面,硬生生砸出几个大坑,他感受到自己弟子的存在,在漆黑的夜里,或许被埋葬在了泥土里,憋住了呼吸,他望见一个个游魂无神的走来,想要撕咬他的魂魄。
他意识清醒,对着远处嘶吼,身上的术法施展不出来,用拳头打碎一个个虚幻,倒地起身用嘴巴撕扯,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伸手在黑夜中心走的少年,他腐烂了身躯,脸皮上多了一片碎肉,在寻找那声音的出处,没错,他穿的是藏峰的蓝袍。
老疯子嘶吼着,踏步跑去,时间流逝越来越快,撕扯他的意识往后扯回,让他速度放缓,声音都被拉了回来,他眼中血丝遍布,咬这自己的嘴皮,硬生生的踏出一步,吼道:“你为何阻止我?老子要见自己弟子,你给我滚开。藏生,藏生,你看见你的师尊了没有?我就在你的眼前。”
这其间的距离只有一寸,却勾不到他的衣袍,他停下了脚步,只需要往前走上一步,只需要一步,老疯子后身全部溃散,天上的八星在疯狂凝聚,这是诸峰的气运在与天地对抗,如沧海一浮,但支撑了很久。
子时,还没过去。
他咬掉了自己嘴皮肉,怎么都哭泣不出来,他想起了自己弟子无泪的感受,他挠着自己头发跪在地上,看着自己被慢慢拉回的身躯,攀爬抵挡,“老子不服,放开我,我要见藏生,狗日的,老子有一天必定屠完你们所谓的天,你是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我要我的藏生。”
“藏生,你在往前走一步,就在眼前。”
“你听到我的呼唤了吗?”
“听到了吗?”
“我是你师尊,我是那个疯子。”
“你看看我,你走过来!”
...
藏生迟疑了,在他的耳中有无数个声音回荡,分不清左右前后,他有些迷茫,在这里,没有任何光色,他安身于此,伸出自己的手指摸索,抬头望去黑暗的天空,喃喃道:“你心中有光,不应该是黑暗的。”
他下定一个方位,走了出去,与此同时,碰到一个分散的风,只有短暂的温和。
老疯子哭泣着消失。
天空的八星溃散。
他喃喃道:“是师尊叫来的风吗?我好像听到他在叫我。”
“或许不是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杀双妖龙,知鱼肥
他呼出一口气,心尖疼痛,睁眼看着无尽的黑暗继续游荡,身体虚弱,暗自叹息,“到底在哪里能看到我自己的光明?”
在他的身前走过很多闭眼的影子,同样在迷失。
淄楼里,老疯子刹那间睁开眼睛,又流下一滴泪珠,哭的似田间被夺走糖果的孩童,喃喃道:“藏生,你怎么见不到我?我就在你的眼前,你...为何看不到我..你醒来好吗...”
“好吗?”
咚咚,一阵来自心灵的响动,子时已经过了。
小楼里,风吹动刚刚显露的风铃,叮铃铃,送游人。
没想到装花的瓶瓶罐罐倾斜倒下,带有节奏性,啪啪的破碎。
远处的海面开始悸动,乌云飞来,忽明忽暗,接连引起周围海水翻腾,两条妖龙露出尖嘴,一只独角,身躯几十丈,四爪如同摆列的铁刃,绽放精芒,鳞甲摩擦;另一只是紫皮,似染上黑墨,周身一道白光微破,黑气在周身呈现散花之势,杂糅在紫色中。两只妖龙接连吼叫,及其欢悦,接着跳跃而起,带着强烈的杀意涌向这两座岛屿。
蛇精吐出芯子,眼神凝重的说道:“独角与紫皮双妖龙,它们来了。”
狐狸精一手撑开老疯子,让他早些忘却眼前低头沉睡的少年,对于杀来的妖龙不以为意,却面露欣慰。
“你还知道来这里见我们一面?你几年前没有响动的走了,我还以为抛弃我了。”
老疯子的眼中只有那低下头的少年,脸皮溃烂,眼泪直流,身前冒出一股血光,神色凶狠,沉重的开口说道:“等着,师尊杀了它们就回...你等我...”
岛屿上爆发一股强劲的杀气,从楼阁冲起,一位双眼布满血丝的老人手中拿着一把红眼铁剑,随即用手指擦着剑面,对着远处跳跃而来的独角妖龙望了一眼,那独角妖龙对视之后,咯噔一下,接着就看到一道血色剑光奔来。
妖龙眼如扣碗,身上沙沙的鳞甲摩擦,甩出龙尾,在靠近剑光只是瞬间扭曲身躯,吼出破天的空吟,剑光落在鳞甲上,呜一声,碰碎了剑光,但那块鳞甲碎烂。
老疯子手中掐诀,周围蒙上一股阴森之气,中指点在剑面上,原本三眼齐齐亮起,绽放了第四只红眼睛,剑上跳下小鬼,露出七嘴八耳,抓着他的衣袍,一只眼睛睁开,散发微波,对着远处独角妖龙奔去。
随着老疯子剑一拉,到了一条妖龙的脚边,妖龙一甩,看清了此人的样貌,惊吼人语:“疯子,是那个疯子!那个疯了就杀人不眨眼的那个人,狡猾的人皮妖竟然骗我!”
一道血水喷出,妖龙痛苦哀鸣,向下弯曲,半探入水中,老疯子伸手对着下方一抓,拽着他们爪子提了上来,用铁剑一切,断了它一只脚爪。
老疯子气息大变,神情严肃,判若一人。
他对着那还在停留的另一只紫皮妖龙望了一眼,咯噔一下,吓得要逃去,随即在身前朦胧起一股妖气,幻化乌云,其内白影缠绕,类似引雨的雨龙。
乌云由几丈的范围瞬间扩大成几十丈,挡住它与老疯子之间的视线。
断了一只脚的独角妖龙嘶吼哀痛,那剑上的七嘴八耳的小鬼阴森的笑着,跳上了它的身,张开血盆大撕咬,一道道血流喷涌,痛的他哎哎乱叫,钻入水中,依旧无法甩掉上面的小鬼。
老疯子伸手直接踏过乌云,里面竟然爆出紫色闪电,打在他的手臂上,稍微有些吃痛,剑身倾斜,眯着眼睛,一句话也不说,对着下方一个喷出雾气的地方抓去,落空了。
他回头巡视一周,走了几步,看着里面翻腾的影子,细细斟酌,不过一个呼吸后,抬起长剑勾拉,向里面一扣,吼,一块紫色的妖龙皮被揭了下来,顺手丢入海中,再次踏步过去抓它的身躯。
紫皮妖龙心惊胆颤,吼叫一声,急促遁走,老疯子走出乌云,口中念道:“柔风”,便伸手对着袖子一抹,一道流光从其内飞出,似棉花糖一样,看似无力,却暗藏一股杀极的杀敌气息。
当流光离近,紫色的妖龙求饶道:“前辈,前辈,我本无意,还求放过。一切都是那人皮妖的鬼话。”
老疯子眼睛不眨,挥手一拽,这流光却在它的周身转了一圈,啪嗒一声,扯紧了,呜呜的龙吟,及其悲惨的呼叫那刚从水里跳出的妖龙,啊啊的吼叫。
那被啃食的血肉入了小鬼的嘴里,露出邪意的微笑,染红了一片海水,飞往远处,但当它看到那紫皮妖龙的哀嚎,心里痛恨的骂道:“人皮妖,你不得好死。你骗我们来,竟然让我们成为他入界的第一个剑下魂。你不得好死!”
老疯子手臂后拉,挥起手中的红眼铁剑斩下,血水流下海,断成两节的紫皮妖龙没了声音,两个龙眼瞪得很大,挺直的身躯瞬间软塌下来,落在海中,那只独角妖龙呜呜的呼叫,希望远处能遇到一些救兵,可是他回头的一刹那,一双杀意的眼睛来了。
他猛地往海里窜去,头刚进去,后面残碎的尾巴被一道剑光切过,那鳞甲护卫的地方被小鬼啃食干净,脱落。
他一边往海深处游去,一边求饶道:“前辈,还请原谅。我不知道是你来了,我上了那人皮妖的当,若知道是您,我怎么都不会动手的。”
老疯子一声不吭,抬剑入海,不过几息,一道剑光蹦出,刹那间入海,呜呜的惨吼声吼,漫出另外两节妖龙身。
老疯子窜出海面,站在空中,摸着红眼铁剑,上面的四眼暗灭,缩小收回袖子内。
身后观战的几人,只有老李果人一脸平淡,抬手喝酒,喝个不停,那跟随而来的糙肉大汉一脸震惊,双手颤抖,或许这就是强者的力量。
他从来见过如此激烈迅速的战斗,要是在先前,只有妖邪鬼物张开手抓,或是一吞就没了,身边萦绕一股紧张恐惧的氛围,但在这里完全就是热血,极其连贯的战斗,这才是他需要寻找的强者!
他攥着自己的手掌,神色激动。
当赢点点头,称赞道:“不愧是疯子啊!”
蛇妖与狐狸精飞出,一脸甜蜜的路过老疯子的身边,去寻找那断成两节的妖龙,一人两截,笑嘻嘻的抬归自己的岛屿上。
老疯子回到淄楼,继续盘坐在李水山的身前,叹息欲哭。
这里的天色保持一种沉寂,不过却有些显现出黑白日的分割线。每次到了外界黑夜的时候,这里稍微暗淡一点,到了深夜,这里的光色暗的更多,所以刚才的战斗,紫皮妖龙放出的乌云对普通的修士还是有些用处的。
李水山身前三寸处,早已没有阻隔。
老疯子伸出摸着他的面颊,露出痛苦的神情,老李果人跳下,把果酒递了过去,叹息说道:“人各有命,你已经尽力了。”
当赢也是走下,坐在他的身前。
老疯子摇摇头,流干了眼泪,“不不,你不懂。我已经看到了他,就在我身前一寸处,可我就是触碰不到他,他的心中真的看不到光明吗?还是有人刻意屏蔽了?”
老李果人回答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黑暗与光明,他看到的只有黑暗他就看不到光明,当他看到光明的时候,黑暗只能退避身后。”
老疯子呼出一口气,“他经历了什么?怎么会看不到光明?”
老李果人说道:“记得你和我说过,他被法山阻挠过,让他回归凡尘,并不适合在修道之路行走。可你强行阻止了他,法山一定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什么才会与你对峙。我说的对吧?”
老疯子抬头思考道:“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不到什么,才会阻止的。”老李过人喝酒回答道。
“我还想问你,观雨是你自创秘法,可以洞察天机,寻求自我,堪称你藏峰的弟子门礼。第一个弟子看到了野鬼,第二个看到了海浪,第三个看到天色,第四个看到了雅,第五个看到了烟,...而他看到了什么?你知道吗?”
老疯子苦笑道:“是雨肥?雨飞?还是什么..”
老李果人瞪大眼睛,一字一句说道:“是鱼肥...钓鱼的鱼。”
老疯子痴呆了,问道:“是吗?我那时问他,睡着了。但我记得他回答了这两个字。”
老李果人叹息道:“常说的,鱼肥当宰杀,这观雨观道的竟然是自身的命劫。不过雨落季节,他需要的鱼与雨,都是存在的,是不是在点道什么?在他看到的世界有鱼又雨,必定有水,有河流,有垂杆钓鱼人。”
他想了想,说道:“可能这句话是他观雨那人诉说的,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在钓鱼上,用它来引出李水山的指引之人,他一定是在帮他。”
老疯子睁大眼睛,呼出一口气,“可是这真的有用吗?他会快速的痴迷于幻境之中吗?”
“那我们用垂鱼加上什么来唤醒他?”
老李果人与他陷入沉思。
老疯子从袖子中拿出一青叶漂浮在他的身边,保持了身躯的干燥,喃喃道:“其实你递给我的青叶,我没有泡茶。我泡的是我的竹林叶子。”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临摹行舟垂鱼一行
一条小舟在河流上行驶,蜿蜒悲离,芦竹百盛,远处的花卉茂密,植株摆开,一座座威严的山峰边层叠着漂浮的云雾,下方湖边石延上还有一个睡觉的老者,挺着肚皮,流着口津。
一条无篷小舟游来。
岸边无数的芦苇蔓延。
小舟上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中年大汉,他的嘴巴里含着一根薄绿竹叶,轻轻吹响,呼唤睡在河边的老者,“喂,你不要上船渡湖吗?那边有翠竹,青林,百花,征鸟,还有梳篦摆摊的老朽,等你去购买呢?再说,那不入城的小摊又不贵。若是觉得好,买上一包送到城中贩卖,一天的柴米油盐都足够了。”
睡觉的老者转过头,呼气一吹,那搭在鼻梁上的鹅毛被吹去,落在水里,随着风吹动,飘走了。
“不去不去。我要睡个懒觉。”
鹅毛漂浮到了一个脊瓦铸造的小沟里,有一个捧着酒壶的男子同样带着斗笠,轻轻垂下,右手在水中一舀,沾湿的鹅毛在他的手中成了一个信物,有声有色的念道:“千里送鹅毛,待我清罐摆渡,行舟望见鱼水情缘,左右不分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呦。额,对了。这天色韵空,似乎有一摆船桨在到处游荡,上下起伏的水纹成了云,湖中的云成了水,两者颠倒,妙赞啊!”
撑船的中年大汉,打着饱嗝,似乎吃了几条硕大的肥鱼,心美之意攀升,露出满足,绵连的糙肉褶皱,从他的额头到了下巴,望着渗人,但又能看出他经历的岁月痕迹,摇摆着船来到了捧着酒壶的男子身边,问道:“你要不要坐船?”
捧着酒壶的男子顶起斗笠,看了他一样的斗笠,笑道:“运气好,那么要钱吗?不要钱我就坐。”
撑船的中年大汉,呆头呆脑的摸着下巴思考一会,回答道:“不要不要,你要和我钓几条肥硕的鲈鱼,我就免费送你过湖。”
望着那么远的湖面,捧着酒壶的男子不禁打了哈欠,没趣的摆摆手,“正好也没事,陪你钓钓鱼,也算打磨时间了。今夜之前送我过湖就好。若是真的成了,那我就可以找找那边有趣的地方玩乐一下。哈哈。”
站在船上的中年大汉拿出两只鱼竿,叫道:“来啊,你在傻笑干嘛?”
捧着酒壶的男子摇摇晃晃的跳上了船,小舟游荡,在岸边来回走动,那鹅毛攥在手中凝干了水渍,笑了一声,被他系在鱼线上,作为一个鱼浮来用,而那中年男子坐在船边平心静气,手中捧着一葫芦,喝了几口水,啊一声,赞叹水真甜,又放下。
男子摇晃酒壶,对嘴一吹,两眼发直,一声不吭,半眯着眼睛,望着已经挂好蚯蚓放入水中的鱼钩,露出满意的神色,等酒水下肚了,全身一抖,似酒鬼喝酒上头,舒畅的张开嘴巴,轻叹一声。
“人间极品。”
睡在岸边的老者,睡不着了。
因为他也爱喝酒,酒瘾在心中像是猫爪子拨弄,一屁股坐起,色眯眯的笑着,“两位好雅兴,不知加我一个怎么样?”
两人同时问道:“你是钓鱼还是饥渴?”
老者不敢说假话,眼睛咪咪道:“重点是钓鱼。”
“好,上
船。”中年人回答道。
老者看着他把小舟滑了回来,坐在船尾望着远处的山脉,在湖的对面有一座小城门,里面一片荒凉,不见任何人影,但有一个老朽卖着梳篦,说是要给女子出家前送的一次净水听阈,简称送你好福气。
一湖只有一艘小舟,载着三人临近岸边游荡,说实话,并没有多少人在意,那边走入城中的人瞬间淡化,成为波影消失,细细看去城里哪有第一,第二...人?只有门口卖梳篦的老朽,穿着红衣白鹭纹理裤子,脚上有村土气味的秀牡丹花鞋子,三寸金莲的小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陷下去又起来。
远去,来临的人行色匆忙,有手持榆木扁担的,有拽着一条小野狗,有端盆卖鱼的,更有一个个摇头晃脑的书生,唯独没有守城的士兵与官员。
他们神情自若,礼貌非凡。
垂鱼的三位,老者喝酒喝的尽兴,转过来就被男子一拍,坐在船舱里,笑着吐泡泡,那葫芦里说是有水,老者喝在嘴里的时候,就成了甜丝丝的奶,嗯一声,仍在地上,看起来极为排斥。
“钓上了吗?”老者抹着嘴唇说道。
“没有,再等等。”男子与大汉说道。
“钓上了吗?”老者又问道。
“没有,再等等。”男子回答他。
“钓上了吗?”老者笑嘻嘻的又问道。
“没有,没有,你问了几遍。”老者没有好气的说道。
过了一会,老者又问道:“钓到了吗?”
老者手捏着竹竿,恨不得插在他的鼻孔中,咬牙说道:“等等,就能钓到了。”
又过了一会,他喝完了酒壶中的酒,打了酒嗝,问道:“钓到了吗?”
男子脸色一黑,闭上眼睛,大汉用一只手挠着自己的头发,双眼通红,“别问了,没钓到。”
“你怎么没钓到?”
“鱼儿是不是看你不顺眼?”
“你是不是用了臭了的蚯蚓挂在钩子上?”
“你是不是忘记了绑上鱼浮?”
“你是不是没撒食物用来吸引?”
“你是不是用的鱼钩不够尖? ”
“你是不是没仔细感受鱼力?”
...
大汉折断了鱼竿,双手挠着自己的头发,拿起葫芦大口饮,想揍他又不能揍。
老者最后说道:“你是不是不适合钓鱼?”
大汉:“...”
男子一脸无奈的抬起鱼竿,甩出很远,细心的望着,头上的斗笠微微下扬,遮蔽了后方的光色,五官笼罩在阴影中,淡淡开口:“鱼儿今日怕是不吃食了。”
一个人影显露在岸边的芦苇里,望着船上的人,下一刻就出现在三人的身边,他同样戴着斗笠,眼神有些冷漠,盘坐而下,老者,大汉,男子默默相视,最后放开鱼竿给了他。
他冷漠的开口道:“鱼不够肥,是不会张口的,鱼太肥也不会张口的,鱼很瘦也是会张口的。钓鱼的时候,你们有没有问过鱼想不想吃?这里到底有没有鱼?”
大汉摆正斗笠,沉默开口:“敢问道友何人?”
他开口道:“我名雨,生自天空,落于大地。本人能够醒来全靠两位道友指引,点通正反两面。”
随着他目光远望,水面如同一张泼墨乱开,喷洒的墨汁掉落在纸张上,他的眼睛全是黑的,不过在下一刻成为一种尘屑,挥散于眼前,出现之时,带有恐怖的沉积,压抑,默然,来自于心底的悸动。
“雨?好名字。”老者哈哈大笑。
他拿出鱼钩拉直,丢在水中,“我钓鱼追寻一位前辈的修心之得,在下雅趣用直钩子钓鱼,掉到的鱼都是灵气十足,生性野蛮,炖成一锅鲜汤,喂口爽心,很不错。”
不过一盏茶时间,他提上一条双眼冒白点的鲈鱼,丢弃在船中,再次甩下鱼钩,说道:“垂鱼,垂鱼,这才是垂鱼。”
老者思索半天,忍不住跪地,颤抖着说道:“还请救我弟子。”
他笑道:“你弟子是谁?”
老者一字一句说道:“藏生。”
他摇摇头,“我只认识一位叫李水山的小友,他是我,我也是他。”
老者惊骇,竟然听到如此一句乱话,但当他看到此人转过来的面孔时,望见了里面的一眼奇幻,白嫩的脸蛋多了一抹煞气,双眼中回荡着无数个桃花,他心神一震,手指颤抖,“你是藏生,你真的是藏生?可你不是这样的。你不说你是雨吗?”
他微笑说道:“雨,是你赐给我的,我爽当接受了。当然我也是李水山,更是你说的藏生。”
男子捧着酒壶,转眼里面溢出了酒水,笑道:“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岁月力量,你绝不是藏生,你...是一位...不过,你存留的时间好像不多了。”
他点点头,“你说对了,我还能观摩人世间一段时间,潇洒少许。但我只是来寻找藏生的,他是不是在这座城里?你们要替我保密哦!让我独自爽快一番。”
三人迟疑一会,纷纷点头。
轰隆一声,小舟奔驰而去,直奔城门。
小舟上岸,落在竹林后面,他对着手捏梳篦的老朽看了一眼,她颤抖着变成了另一副面貌的女子,身上穿着红裙,身材妖娆,心中不停跳动,随着他脚步走进,城门扭曲,成为一团废土。
女子喘着大气问道:“此人看似不强,他的眼神为何如此冰冷,为何眼睛无白?为何那么恐怖?”
老者呼唤他来到身旁,望着不断变换的人影,这周围的一切都出现了崩塌,露出了外界的新鲜空气,坐在一块岩石上的少年,睁开了全黑的双目,他身上的溃烂骤停,伤痕却无法愈合,渐渐恢复了正常,在他的身边若有若无的出现一个人影。
李水山没有多注意,这人影不会随着他的行为变换,就算没有月光的折射,也会出现,只不过是融入到了黑暗中,他望着欣喜若狂的老疯子,跪地一拜。
老疯子眼泪直流,口中不知说些什么,憋出几句话,“好好...好,宝贝徒儿,醒了就好,老子还有弟子,老子要带你疯游剑内,看看你师尊的威严。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九十章 收法宝,探入修士
在岛屿生活的日子过得很快,当他身上的伤疤愈合掉了皮后,竟生出白嫩的皮肤,差不多一周的时间便恢复如初,狐狸精还戏称他如同脱水芙蓉一般娇嫩。
五官立体,浓眉,加以适应周围浓厚的灵气,修士魄力略有成型。
这几日,他手指上可以随意的跳跃一只灵蛇,呼吸之时,爬进他的后背帮他挠痒痒。
有时,狐狸精扭着屁股,卖弄风骚,有时坐在果树上,看着细心打坐的李水山,丢下一颗果实,砸在他的脑袋上,啪嗒一声,竟然引不起他的注意。当它唉声叹气的时候,弯着身躯锻炼腰部。老疯子早已驾着淄楼在周围游荡,他会踏入一些没有探索的地方,寻求当年的热血,但只是深入一点边返回。
有时望着藏峰驻城的方向,露出精光,喃喃道:“快了。”。
周风云与人魂躲在矮小的地方,坐在不知哪里弄来的小舟上。
先前老疯子大战妖龙的时候,他就拿出了家底的宝贝,蒙蔽自己的气息,瑟瑟发抖的藏起来。
岛屿上的蛇精吞了那独角妖龙的身躯,又下了几个蛋,孵化出来的竟然不是小蛇?是一个个布满纹理的蛇印,被它贴在自己身上,化为一道道符文,磨炼自己的妖力。每天天色稍微暗淡的时候,就会发出舒爽的沉吟,骚狐狸就啃着果实戏称它是**。
原本沉寂几天的恩怨在此时又爆发,但狐狸精拿来的紫皮妖龙身躯并无用处,对着蛇妖竖起两个手指,说道:“我要二百个蛇蛋。”
蛇妖一听,惊讶道:“什么?二百个?你怎么不去抢?哪里有你这么做生意的。”
实际上,它们又不知道外界怎么做生意,本能的讨价还价起来,甚至要大大出手,嘶哑的吼叫,才能平息。说的人族话语,句句在理,有时候把“骚婆娘”“狗东西”“傻帽儿”“娘嘞”等秽语表达的声色完美。
当李水山问道谁教会他们的,都会指着一个邋遢的老人。
老疯子实际一脸无奈。
它们有时候还会坐在地上,一脸无奈的望着远处海面,怅惘着剑外的生活。
李水山抽出后背的桃木剑,凝聚灵蛇对着手心一吐,出现一波灵气,瞬间让剑面的符文显露,最初的是一道鱼纹,上面有清晰的鱼鳞从上到下,整齐排开,若是施展开来,可以把此剑熔炼成为鱼骨头类似的剑,不过难以掌控的程度,太过于高深,而鱼纹地下暗藏的纹理令人费解。
当他手心放在剑面上,划到剑尖,惊扰到了树上的狐狸精,苦涩的说道:“收起那玩意,这符文对妖精,鬼邪都是有克制作用。”
李水山点点头,背对他,想起了在无名城,那老肥鲶鱼害怕他手中的剑,那时可没有如此威势!只能说,它的感觉十分强烈。
桃木剑上朦胧起一股清幽,随着他灵气的输送,渐渐冒出若有若无的杀气,但是这种杀气只会寻找妖类,鬼怪,并不会对人产生威胁,他收回小蛇,一拍桃木剑,缩小融入后背。
又取下腰间的引魂钟,这一次,他轻点在其上,骤然扩大成碗口大小,在他手中轻轻一划,成为一道青光,周围探出几个小鬼头,一股惊煞气息而出,围绕在李水山的周身。记得在鬼府时候,没能把他融合在心神中,可能是因为缺少了灵气,无法容纳,但这次依旧还缺少什么。
或许是灵韵,或许是灵气不足。
这一次他攥住引魂钟,沉下心来,引魂钟变大变小,又小鬼死后鸣叫,似乎对于周围的灵气爱舍不分,李水山对着他的脑袋轻轻一拍,就委屈的缩了回去。
其内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正是玄阴。
这股力量在不停的吞噬外界的灵气,凝聚自己的身躯,这一个乳白色的云雾,足有
指尖大小,不过引阴魂钟察觉不出力量的来源,那小鬼,两耳似兔,红丝白皮,毛茸茸的甚是好看!小嘴巴嘎嘎的叫唤着,亲昵的蹭着李水山的白脸皮,呼啸而下,浸入引魂钟。
李水山虽然不知如何融合引魂钟,如那些修士一般施展杀敌,但它与自己的感应确实若有若无的存在,当他把灵气疏导进入钟内,就会引起一系列的变化,那玄阴会被挤压成为一薄片,躲在钟边,蒙出的雾气就会被凝结成一块块冰晶,甩了甩就掉在手中,里面难得含有些许煞气与灵气。
这或许就是修士称为的灵石,不过引魂钟偏向阴气,必定是阴石。
做完这些,稍做休息,闭眼默思。
而这几日的平静,完全足够老疯子把三技法从新施展一遍,先前在深入净月观赏之地,体悟的身心与修为的蜕变,至于月下荷花,缺的心中的优美,若是心里有狭隘,就会阻挡内心气血的冲击,灵气的纯粹,他本身也明白,若是成为合格的修士,必须扎实身体。
在藏峰泡的草药还是有些用处,打通了他体内的穴位,每次运气呼气,就会把天地间一股望不见的东西凝结成水滴,闭眼静思的时候,宛如一张裹在外表的羊皮,抵御寒冷,当吸入心肺,犹如深陷寒冬,首次接触身体抖动不止,却甚是欢喜。
他喜爱寒冰,喜爱冷意,所以当吸进灵气,把灵蛇幻化而出的时候,就有一种翅展而飞感觉,至于不依靠蓝袍加持的力量起飞,还是不行,必须要一定术法的学习。
若是可以有灵韵的加持便可以感悟天地,顺气飞扬,自创法门。
但有一句言语俗称:先临摹后创新。这词也便萦绕在他的脑中,此等临摹是有思想的学习,并不是直接搬弄。
老疯子却因为气运之事发愁,是不是的闷吭,身前反噬之力不断。每隔一天就会眼皮发涩,嘴中味苦,血脉逆流,那时便是打坐休息,望着远处的海面,挥手之时,换来一片新的云朵,供他观摩排遣压力。
诸峰内,很多修士都皱着眉头,他们望着外界阴雨连绵,没有日光的温和,打坐都没了起劲,走来走去,十分烦躁。下的雨越大,峰前的山涧就会有很多鱼儿跳跃欢喜,那癞蛤蟆,蚯蚓大口的吮吸,可这个季节,本不该如此。
笑山槐在乌云压顶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挥手驱赶却无反应,其内无雨龙与雷龙的吼叫,只是一片凭空出现的雨水落下,十分蹊跷,他身前的湿漉岩石也出现了溃散,落下的雨水带有些许沁人心脾的快感,仿佛愁思连绵,他起身飞起,到了峰上数百丈地上,抬头微望,随后往下望去。
太北山无恙,下方的诸峰蒙上一股萧瑟悲凉曲意,仿佛有人故意倒下一壶水,倾洒在天空,化作一探纯净的水流充满半峰的山湖,他喃喃道:“日后落雨,没见过阴雨连绵,竟然有一周了,趋势依旧未散,太过于玄妙!”
他贴身到黑云的周围,抬起手掌轻轻的抚起,似棉花糖的柔软,却带有一丝弹性,散去重新凝聚,就算他挥出袖子驱赶了这一块聚拢的乌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又重新凝聚,两块云朵碰撞,不发任何雷动,只是落雨。
没见过一位哭泣的孩童,落下豆大点的泪珠,却哑语无声。
他十分惊奇,巡查无果只能等待他自然散去。
不过有一个身穿青龙翠鸟青袍的男子双手负背,身后是一个老人,手中拿着拐杖,这两人正是牵风道者与山神。
老山神笑咪咪的说道:“你说吧,这些小辈就乱折腾,把云画雨都弄了出来。”
牵风道者摇摇头,“有人在助我们诸峰,这是好事,不过技法极其微妙,把上天的咒怨挥发在了天地之间,化成一场雨落下,落下的是忧愁与烦躁。凡是笼罩在其内的修士,都会莫名的心情
怪异,雨势越大,脾气越暴躁。呵呵,此雨怕是还要下一周才能结束。”
山神哎呦一声,“真是这样的话。我可不能下去。我都想好好睡一觉,化作山中的精怪,不睁眼了。”
牵风道者一直在笑,也在思考。
剑内,那岛屿旁的一人一魂饿着额度,咕咕的乱叫,一手拍打自己的肚子,骂道不争气,不争气,他是嗅到那狐狸精在给李水山烤肉,烤的是蛟龙肉,飘香四溢的油脂,落入他的鼻子中,周风云的哈喇子流的半个手臂长,轻轻擦去,啊一声,抖逗身子,“哭了哭了,遭罪啊。小友啊,要不是为了你,我都不想在这里遭罪。吃香喝辣的不好吗?”
说着又抹去嘴边的口水。
一道狂风飘飞,李水山抓着肉,嗅了一下,狠狠的撕咬,十分爽口,但对于妖龙的血肉补充体力,精力还是必要的,不过他很久都不要吃东西才能维持体力了,这也怪奇妙!但,嗅到了食物的味道就会让他饥蓼。
蛇妖孵化了几个蛇蛋,还送给了他一枚,蛇胆青皮,周围有金光环绕,几个纹理浮现,有些神秘,它抛出媚眼说道:“接着吧,这个蛇蛋可以给你好运的。这上面的古代金纹,可是蛇族的本体遗传,看你是疯子的徒儿,师娘也好给你点见面礼。”
李水山笑着接住,谢了谢,转而收回袖子中。
狐狸精,红裙一摆,哼气从尾巴上拔下一根五彩的毛,转眼变成一个拇指粗细的柔软毛发,在他手掌轻轻摩挲,有些难以拒绝的舒爽,弯着身躯,眨着眼睛轻轻一吹,飘到了李水山的身边,嘿嘿一笑,“藏生,收好这个礼物,此物当五彩消散,就会化为灰尘,怎么说,也可以运用五次。但对于这种走断了腿也寻找不到的五彩狐尾毛来说,世间罕见。”
“你可知,先前有位修士跪拜在岛屿一端,想用全身的法宝兑换此物,我拒绝了。我尾巴上虽然有大把毛发,唯独五彩的只有几十根,完一根就少一根。我没猜错你们人族也会说,世间九为极致。
没错,在我们狐狸一族同样也会这么说。五色就是罕见,六色,七色,八色,九色更是少得不存在。
我族的前辈曾对我说,色多不一定是好事,但色微多必定是好事。五色挺好,可以把我的风骚话表达的淋漓尽致。这五色狐尾毛,你只要在里面投入自己的想法,他就会顺从你的心意前去杀人。至于具体能杀什么人,我不知道,但像你师尊这样低一截就可以。当然,这尾毛还可以化为腾飞的法器,载你优哉游哉的游荡,下方有人杀你,都会被他阻挡。
若是恢复其内的五彩可以寻我,或是寻找五色的狐狸才好,不过找到了我的对头,对你动一些小技俩就不好了。你自行判断。对了,此物还有一隐蔽的技能,嘿嘿,男女恩恩爱爱,你懂,我便不多说。留给米自己摸索。”
狐狸精又嘿嘿一笑,引得那糙肉大汉坐在淄楼顶,留下了口水,先前说自己咒死了老疯子,现在看他安然无恙,心中的钦佩之意更加强烈。
李水山接过那五色狐尾毛,摸着的时候九游一阵瘙痒,收入袖子中,开口感谢。
狐狸精撇着眼睛,望了望蛇妖,骚气说道:“不用谢。谁让我是你大师娘呢!”
蛇妖气的牙痒痒,恨不得一口吞了那狐狸。
“狐狸骚啊!”
“蛇胆苦啊!”
“狐狸真骚!”
“蛇胆真苦!”
...
就这样又骂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纸人破镜与水浑
蛇妖可不甘心,又丢出一个蛇蛋,李水山眨眼收了起来,拜谢。
狐狸精扯了一根白毛,丢到李水山手中,说道:“白尾毛虽是一次性的,但可以破解幻境。”
李水山大喜,他很容易沉入幻境对于这种东西,他求知若渴,笑着谢了谢。
两妖双目放光,似随时都可以爆发战斗。
老疯子酣畅呼气,睁眼飞起,望着远处,随即手中捏出一道法诀,波动推远,轰隆一声,随着他抬手之时,周围骤然爆开,露出一片云雾虚影,一个三尺大的小鬼迅速遁走,老疯子腾起,张嘴道:“想逃?”
李水山同样呼出一口气,心神沉静,腾起,他想试试自己的灵气可以杀鬼否?随着身后桃木剑从衣袍中飞出,由两只大小变成三寸小剑,他再次从剑身摸过,鱼纹亮起,扩大足以半臂长,他扣着剑,飞奔而去。
老李果人一脸欣慰的笑着飞起,想要观看战果。
当赢睡着懒觉睁开一只眼睛,拍着后面一脸痴呆的大汉,也离去,只剩下叉腰对骂的两妖。
那三尺小鬼身前有一股蓝光压缩,在尾部盘旋之时,转起了旋涡,按压住周围的风波,借力加速,老疯子双目如光,从袖子中甩出一道流光,速度极快,但小鬼回头之时,全然不惊,接着蓝光蒙着他的周围,当流光捆绑之时,小鬼一声嘶吼,一个一样的蓝光小鬼出现。
那流光捆绑到了蓝光的虚幻之鬼,却毫无察觉,老疯子眼皮一抖,一挥手,流光停止,捆绑散开,蓝色的虚幻之鬼有意识一般继续在流光面前摇晃仿佛在引诱他捆绑,随即皱着眉头道:“看来小鬼是有备而来的,还有针对我柔风法宝的技俩。不过,你难免也太小瞧我了?”
老疯子手一挥,流光分成两股,其中那一股冲刺而去,目的就是那奔走的小鬼,另一个流光捆绑在了蓝色虚幻小鬼上,狠狠一扣,蓝色小鬼张开嘴巴吸气吞噬,他后尾顿时旋转,冒出一股阴森的冷气,完全忽视其内一些流光的威能,吞进肚子中。
流光在其内左右撞,蓝色小鬼压紧牙关,谁知老疯子直接踏步而来,嘶吼一声,被他袖子里喷出一道铁剑红光斩碎,再次朝向那小鬼逃跑的方向飞去。
李水山神色平静环顾海面,他的双目中呈现一种褐色的海洋,其内有很多白纸抚起,似乎有白衣女鬼捧起一个个纸人,他颜色紧张,呼气再次定睛看去,其内又换成了浅灰色,一具具尸骸裸露,死相凄惨,上下扭动的时候,穆然睁眼。
李水山露出惊容。
老疯子跨步几块,那流光一摆,周围的气息一凝,直接勾住他的尾巴,那两只小鬼眼瞪着远处,撕心吼叫,老疯子对着远处的小鬼伸手探空抓去,扑腾一声,水下跳出两张白纸,在空中不断被裁剪成为一人的模样,张开一个大嘴仰头咬去,接着飘出更多纸片。
李水山还未反应过来就有白纸人朝他飞来,手中桃木剑鱼纹一闪,一个尖嘴小鱼符文从
剑面剑柄滑落到剑尖,凝结成剑光煽动,凝结灵气在其上,轻轻一甩。
嘭。
看似恐怖的白纸人碎成纸屑。
转眼间又如同棉球一般,再次聚拢在一起。
老疯子手持铁剑悬空,对着远处的之人一挥,爆发的剑气,斩杀本来的纸人,不过,白纸人仿佛有灵性,左右摆动,最后弯曲成为一平面,上下弹动,在戏耍他。
小鬼抱头,身旁燃气蓝火,当柔光触之时,竟然点燃了流光,温度增加到极高,水面喷出一个巨大的海浪,一个足以有三四十丈的鲸口张开,呜啊,声音悲壮苍凉,带有无尽的孤独与悔恨,吞了小鬼,拍入海中。
站在老疯子身前的纸片人阴笑,带着吞血的恨意,化作五官扭曲的人脸,身上的纸片上下剥离似与抽蚕丝,柔软细长,化作小细片,随即开口道:“我等你好久了。”
老疯子定住脚,一脸沧桑的回答道:“你是谁?”
五个纸片人糅合在一起,成为一张一丈多的人脸,脸面上布满了折叠的指痕,还有一个个死人攀爬的血迹,血煞之气冲入人心,它便露出嗜血的渴望,舔着舌头说道:“等你来的人。你会亲手死在我的手上,包括那位与你一起饮酒的男子,都会是我的盘中餐。”
老疯子怒视,衣袖一甩,丢出一道镜片,其内碰触一道道凌厉的碎片,哗啦啦的充斥在数里的范围,化作一潭明镜,他伸出手掌,中指微扣,点在镜面上,引到了他的血迹,就变得血腥。
他想要阻挡这位纸人的离去,看它到底有什么目的来到这里。
纸人往后一飘,极其丝滑,笑道:“你这些小技俩,都早已摸透。就等你再次踏入送死的葬地,我会亲自把你吞噬。”
轰的一声,溃散成为灰烬,留下阴森的笑意。
停留在李水周围的几个纸人,想要贴和在他的后背,被他的桃木剑鱼纹奔腾刺激离去,露出惊恐的神色,但停歇几息,便毫无意识的继续奔来,李水山手臂上盘绕的灵蛇冒出精芒,大口突出灵气,桃木剑便如一道玄光,拉起周围水汽涓滴,李水山后退几步,猛吸一口气,周围爆发一股稍强的气劲,但持续极端,刺啦一声,凌空划破之人,稍作停歇。
“为何还不散?”李水山喃喃道。
这时,纸人飞来的身躯停住,阴险笑意中化为灰烬。
老疯子望着被鲸吞留下的浪花,足以喷涌到了百里,那岛屿内的两妖望着一丈多高的浪潮奔来,纷纷骂道:“娘的?”
哗啦啦,冲的它们如落汤鸡。
老疯子一脸平静,望着远处的海面,另作打算,口中说道:“藏生,你随我来。”
李水山收起桃木剑,紧跟老疯子。
一座小舟飘荡,周围萦绕一种强烈的水汽,拍打海面,那里有一副滔天的云海泛滥,拨乱一条条翻到的海浪,卷着冲出,不过在一角更有一些翻了的小舟,白
帆侵泡了血水,上面倒下的修士太过于凄惨,有的丢掉头颅,有的断臂残肢,更有的睁眼浮水。
当李水山跟着他的步伐来到,心神震动,不知所措!
老疯子闭眼静思,严肃开口道:“你看到的就是修士的死相。以后再见到,我不允许你呕吐,胆怯。”
李水山回道:“好。”
老疯子抬手对着远处一挥,这卷云出现一道裂缝,他抓着李水山奋然踏进。
卷云开辟的通道内,有一个个雷丝弥漫,啪啪的在周围炸开,突然一个眼睛睁开,冒出好奇,逐渐转变成为凶狠,贪婪,一个接着一个的绿眼冒出,但嗅见老疯子的气息,憋着一口气,退回了。
“此物为死曼。传说此物是一种经历雷击的奇异物种,身躯溃烂,意识泯灭,剩下一**,就是贪。贪的是一切他看到的异物。不过他并没有什么杀戮的本领,只有恶意与欺瞒。吞噬魂体是唯一的生存本能。”老疯子说道。
随即,再次一挥手,眼前出现的一幕震慑人心。
云卷逸散,巨大的鱼须垂下,有数百个触角,他的双目如同白日,它散发的气息,足以隐蔽日光,陷入黑暗,睁眼时刻,天地一昏,无数的雾气凝聚,似一株娇艳的黑暗之花,从一张巨口中吐出,露出一个蔓延的花瓣。
老疯子大声呼唤道:“尼妖?”
鱼须回收,呜呜的嗡动中,传出一声“在。”
老疯子再次说道:“我离去的几年如何?”
接着一段极其深幽的话语传来,“自从你走后,每隔一周便有小鬼探头,刺探情况。那深海鲸怪早已了心智,时常喷涌一道泉流冲我云雾,我压制了三次泉水,随后又兴起。但有一神秘之物出现,纸片似人,可以粘浮修士后背,控制意识,杀友。此物太过于蹊跷,后方的动荡不停,仿佛有一深渊巨怪要脱逃。我遮蔽光,可以隐藏自己身躯,但当我睁眼的时候,天早已暗淡,不再是以前那副模样。”
“还请疯君杀敌!”
“还请震慑妖邪!”
老疯子点点头,回答道:“我再次回来必定是杀敌!你控光后,可以延迟一些时间。安心等我。”
那巨大的生物呜的一声,沉寂闭眼。
老疯子起步再次行进,漫过一道如同溪流的云卷之后,幽深的圆井冒出一点点星碎之光,其内还有无数的惊人的嘶吼回荡,似乎藏有无尽的鬼物与邪晦。
此时,井水的上下起伏感并不甚强烈,上面抚着一层淡淡的薄纸,似乎吸收了来自于外界的星影,老疯子睁眼目视伸手拿起那层纸张,在手中狠狠的扭成一团丢在一旁,说道:“星影未变,不过开山之剑镇压的雪穗之力不够了,必须下一场隆冬之血,用以压制邪祟。此时唯有,那幼稚童子可以,唉,我以为不需要,看来是我马虎。”
李水山望着其内捧起的水色,竟然泛起了浑浊。
第一百九十二章另一尼兽,嘱咐行路
井中水流湍急,漆黑一片,而黑夜中李水山双目明亮,看的十分清晰。
一道水波引起,环绕在老疯子周围,一把扣住李水山,闷入水中。
水下的世界,是如此的清澈,一个个小萤火,在他指尖停绕,似诸峰的灵气景观,不过井水真的很冰,让他憋着一口气,望到漆黑到底的深层,这里泥沙稠密,隔层的碎石,呈现拇指大小,忽如其来的动静,就引水喷涌,顶着李水山的头发。
老疯字可算是带着他到了一个石壁旁,猛地一撞,跨啦就碎了,碎成烂泥,出现一个深蓝的海洋。
这里有茂密的水草林,一个个扩若数丈,软塌的倒在水中扭着细腰,骚泥的味道紧随出来,喷出的污水污染了这里的海洋。
小碎石挡着了李水山的眼睛,被一扑散开,老疯子脑袋上带着一个气泡,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而他的徒儿愣着脑袋,还不能喘气,憋得脸皮铁青,眼睛瞪得很大,无论他怎么呼唤,老疯子都不管不问,这是要憋死他的徒儿啊!
闯进一个白皮气泡中,他才呼出一口大气,老疯子皱着脸皮说道:“我在锻炼你的吸水神功,若是肺部憋气时间足够长,可以把自己身体的机能激发出来。有些鬼魅精灵都是这么被自家爹娘锻炼,他们也有一些天生的如此。你总要比亚门差一点喽!”
李水山有些不信他的鬼话。
眼前一座大殿宇内,有八方承天柱,一条泛着金色的水蛇盘绕,时不时的突出芯子,有几位身着白袍的道人盘膝而坐,不过已经死去,剩下残缺的尸骨,当老疯子带着李水山临近之时,几位道人纷纷开空洞的眼眶,吐出沧桑声音。
“来临者,需留下名号。我等虽死,但意念随摄心山(就是突破摄心境时所落根的山)永存,切勿有侥幸心理。”
老疯子难得尊敬,保全一拜,开口道:“道号老疯子。”
几位道人同时移去,身后浮现一股青光,干枯的手骨上肿出一个个指尖大小的气泡,啪啪的碎开,接着八个柱子下渗,露出一个更大的泉眼,里面冒出惊天的声色,吼的一声,一个幽深的触须冒了出来。
这是更大的尼兽!
老疯子走了过去,对着一块深陷下去的井口中开口道:“尼兽,你的感受如何?”
下方传来深幽的人语:“祖峰水观湖下,有一尾水忧兽,前不久死了,落下的尸骨沉积化为水波,冲击到了剑中,我听闻他的不甘心与落寞,告诉我有大妖将出。此地虽然有几位道人坐化,成为阻挡我观摩镜像的阻碍,但我也因此得到了诸多新的能力,耳听水动就知道了水中的一黑鲸兽苏醒,它天生有不朽的能力,吞海,吞空,甚至吞掉剑内的剑光。希望道人尽快除掉。还有一位水墨知音人不久前也来过,但他的神念已经被纸人控制,我未打草惊蛇,还希望道人解决。”
老疯子抖抖肩膀,一脸疑惑说道:“水墨知音人?莫非是花土?”
井下又说:“此人穿一身灰褐色道
袍,身前绣有三多白玫瑰,双眼似葫芦点水,手扣一把灰长剑,气息不足你,却邪恶意味十足。”
老疯子点点有,井下吐出大气泡,送到了李水山身前,“此气泡蕴含我的气息,不刻意击打不会破碎,它可以帮你躲避妖类的捕捉。但你的弟子太弱,需尽快成长。”
李水山谨遵教诲,把气泡收入袖子中,点头随着老疯子离去。
八方柱子回归,道人抬头远送。
老疯子走了几步回头对着他们拜了拜,眼中有些许痴迷与热血,开口道:“几位道人是我诸峰前行者,当年为了封住井口,杀了无数妖邪,控制尼兽落水,献祭自己所有的血肉,灵魂定格在那八方柱上,成为不朽的亡魂,此时大人物,我们当敬畏!”
李水山回头一望,抱拳一拜。
回到了海面上,几位随同而来观看战果的老友可就不开心了,一望无际的海洋丝毫没有变化,只有那先前泛起的水波冲到了岛屿上,吐言埋怨道:“走了、”
“去哪?”老李果人问道。
“回扶风城了。老子看看我那帮徒儿。”当赢哈气连天。
老疯子走来,身后跟着李水山回到了岛屿,对着浮在海面上的淄楼吹了口气,一溜烟腾飞起来,开嘴说道:“走吧?我送你回扶风城,我也要去我的驻地了。”
那糙肉大汉哎哎说道:“那我去哪?我要跟前辈走。”
“哪位前辈?”几人都望着他。
糙肉大汉眨着眼睛,“当然是有楼的前辈啦!不然,我自己飞来飞去多么痛苦?”
如此现实的回答,让老疯子洋洋得意,在告别声中,狐狸精喂喂的追来,极为不满意,手上捏着绣花手帕,长裙飘荡,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来了几天又要走。要不是我收留你,你能在这里安稳的睡下?呜呜呜,你给我回来。”
对于这样的呼唤,老疯子一脸不在意,那蛇妖可就显得极为平静,叹气说道:“若是疯子有心,我们还会在这里?早就搬去他那藏峰做师娘了。再说,他一表人才,帅气逼人,一定会有一大把的姑娘倒贴,你我就是一个过路的罢了!”
狐狸精哭泣好久。
离开此地的几人,还是有说有笑的,先到达的扶风城内,太平无忧,不过老疯子还是嘱咐道:“还是多让诸峰的修士下剑驻守,不久后会有一场大战。”
当赢哎一声,听进了脑子里。
跨过了山河,那久远的海面,浪风吹拂,一座座接连的无人岛屿,茂密层林,诉不尽的生物停歇,他们早就适应了来人,望着鸟儿秃顶无发,长着大红嘴巴嘎嘎的乱叫,就像一个未开化的人。秀碧的丛林上坐着排列的石块,仿佛一力抵万斤,压在比石块轻多了的叶子上,还能纹理不懂,超乎人的思维。
当路途的一位赤脚踏空的道人停下脚步,反复斟酌,似乎想起关于此楼的相关传言,尊敬的让开了道路,拜了一拜,老疯子起身回礼,但俩人并没有见过,
但相互之间多了一种默契。
一日内,是到不了藏峰的驻地。
所以李水山无聊之余就会望着周围的景色,然后问那位糙肉大汉一些问题,他也是摇头微笑回答。
李水山问道:“为何此地不慎就会死了那么多人?”
糙肉大汉笑着脸皮说道:“此事,你最好问你师尊,它可是一届勇猛之人,又名有望。我若是回答,就只会说两个字,探索。自古死人的事,必定是大战,或是自然生老病死。剑内,是属于未知的地界,这开山之剑的密层会诞生无数的山脉岩体,临近的竹木毛刺,看遍的山河水溪,都是剑意所化。我也猜想一下,为何不小心就死人?
任何有生灵的地方,都会有正与恶的划分,那些阻止修士搜寻剑内的生物,就会激起凶蛮的杀戮掉侵犯它得人。这是一种本能,而且它们本身就是被封印在其内的生物,似乎被那位开山之人封杀,不允许危害外界。它们早就保持一种极高的警惕感,等待与那位开山之人相似的种族出现。”
李水山望着飘去的云雾,说道:“那探索剑内的道理是什么?”
此话,还未等待糙肉大汉回答,老疯子开口道:“开山之剑存在之时,就流传一语:不开山,便锁剑;不明剑,便断剑。”
“那位大能劈开太北山,踏空而去,身后的追随人影就有数万,数十万,那时候痴迷于探索他留下的剑,可惜,可惜,死了多数,少数走出后便疯了,消亡不知踪迹。但太北山的修士建立为一宗,就成为山上人,走出的人便成为下山人,诸峰宗旨为探索。山上人宗旨为寻星。”
李水山叹然。
“这位大能到底有多么强大?”
老疯子苦笑道:“徒手摘月,开山断水,望星追日。藏于世间,轨迹如影,声色乱疾。”
糙肉大汉咽了口唾液,也羡慕。
老李过人则一脸嫌弃,开口道:“你知道的那位大能依旧是传闻,到底有几位可以行走于星辰之中呢?寥寥无人。道听图说的话,有时候通过一个人的嘴巴到了另一个人的耳中就变了味道。我所认为的,世间万物都是虚幻,有可能还不如酒水甘甜入味,你做的一个酣畅大梦,醒了,自己就是一位真实的人。那人活在你的想象里。”
老疯子唏嘘。
熟知他是嫉妒,一辈子都不可能跨入那种境界的道人罢了!
若是痴心妄想,见到那位大能一眼,或许会改变想法,如今活了大半辈子,连个毛都没见到,不冷言几句才怪。
李水山呼吸静息,实则在引导自己身躯内的穴位贯通,他知道自己的修为极为弱小,在蔽摄境不知何种程度,问过老疯子,他只顾摆头,让他不必过于在意修为,不可强求,平心静气即可。
可是在时间快速溜走中,他仿佛忘记了自己还要目睹一眼褚水国京城的繁华,看看那个离去的女子,是否早已忘记说了几句话的少年?
第一百九十三章 白山
日暗,蒙上一层雾霭,淄楼平静移动,丝毫没有惊动下方的花花草草,就算掠过水面,也不会溅起水花,这一路平坦如奇,就有一个奇怪的物种,似一条咧嘴的凄哀猴子,拔起灰色的皮毛在翻找身上的软虫,在手指间掐死。
早已过了半天的行程,若是再走怕是要度过一场夜,李水山摸着自己袖子中的《凝练法》,看了一会就疲倦不堪,收起望去老疯子那,他却在躺椅上舒舒服服的前后晃动,手中把玩着一个兰花玉瓶子,眯着眼睛感受触皮的质感,被老李果人咽酒声惊醒。
淄楼撞在一层浅薄的水面上,啪的碎镜声,入了奇异的世界,小雨哗啦啦下着,不远处的几座大黄石山,卧着几条垂松,上下翠绿之色,一边倒挂绿藤,望不见另一端在何处,空悬的山脉周身笼罩彩色的雾霭,小鱼儿畅游,就看到一座白山。
山头上,有一个庄严的石幢,印刻五字,‘易于行,寻未解’,金纹挑动眉头,白衣女子吹箫刻画动容,那露出半个肩画,一层层的浅薄纹织里,小鸟化作一件柔润的衬托,沉淀了女子的容颜,抬起的玉指放在木萧旁,五个指甲后方的白影占据一半,极为有福气。
李水山望见后,就问道:“此女子的容貌真是秀美,不知此地是不是藏峰的驻地?”
老疯子起身,站在木门前,一手扣着门框,福字还漏了一个大大指头痕迹,心情莫名沉重,说道:“是的,这女子是此地的一带的强者,切勿看她柔美,杀人不眨眼睛的,我在她遗留的古书中大致猜测她的名号为净水鸟,以鸟的名字来话人名,还是以化人来说人名?没找到答案。我发现此地之时,还看到她用指尖血在石壁上写下一段大字,你等会随我一起去观摩”
李水山道:“好。”
老李果人摇晃着起身,伸懒腰挺腹部,一副慵懒样貌,拎着酒壶醉醺醺的走出了木门,身前几寸出就是悬空,他毫不在意的踩空,慢慢的游荡而下,口中道:“再次来到这里地方,我要去找一找我的小水亭,那里还有我养的鱼儿,我去给它们喂点酒水,等会好杀给你们尝尝鲜。”
糙肉大汉一听有鱼,嘿嘿一笑,拜拳跟随而去,似一个未长大的孩童,那硕大的身躯足以赛过成年的老牛,怕是有再多的美食也不够塞他的牙缝,李水山问道:“这大汉,到底是何人?”
老疯子看了一眼,道:“他是一个傻子,似乎脑袋不太灵光,坐于一修山的双枯二老门下,道号水韭,就死水中的菜一般,一嘎就没了,不过他好命,没遇到一点事,不过好奇心蛮大的,到处溜达。”
李水山倒觉得他很有趣。
淄楼落地,迎面走来一位身披青衣的老者,缺了左眼,不过身躯矫健,三四步就到了身前,恭敬说道:“时间一晃将近三年,前辈再次来到这里,给您接风洗尘。”
老疯子手拂过淄楼一边,瞬息
变小,收进袖袍中,笑道:“接风洗尘不用了,此次前来,还是有很多要事要办,你稍后便跟我诉说一些主要事件,我好体察实情,准备迎接变故。”
青衣老者遵命道:“前辈嘱咐的事,一一照办。不过,此少年是前辈何人?”
李水山拜拳有礼道:“在下为藏峰子弟。”
青衣老者眼神一颤,急忙挽手他起身,道:“既然是前辈的弟子就不需多礼,若不是前辈全力救我,我早已死在烂水中成为一团腐肉,我虽为一位散修,心中也懂得恩情二字,尊敬之礼必带。”
三人进入一层白城,上面青鸟腾飞,城墙壁垒足以用震撼形容,宽千丈,高达百丈,站在地皮上哪能看到上方的城檐?看的见鸟儿飞下,就不明白从何处起。
老疯子手一甩,那城门呼哧呼哧的打开,站在下面的人影如似蚂蚁,老疯子本身就是城主,对于这藏峰的驻地,先前就说明了,任何客人来到,避开上方腾飞的姿容,必须有开城门仪式,用以尊敬,这次用在的主要人物就是李水山啦!老疯子可不谑。
城门内,树挂斜阳,一株白皮幼树,三石柏丽,水潭清澈,回荡游走的一个魂魄,两眼发昏,时常抱着一株细叶细细咀嚼,看见三人来了,跪地拜道:“前辈您来了,不知道下一次,可否带我一起上山?”
老疯子微笑的走过去,让它起身,道:“你这小魂,你知道山上凶险,你下剑而来,你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机缘,上山好,上山妙,你知道自己离开的是仙境吗?”
小魂笑着,模糊的脸面上依旧能看出浮层的一些折纹,急忙说道:“知道,前辈跟我说过剑内机缘多,不禁可以丰富自己的内身,凝练魂力,还可以找宝贝挖阴阳灵,到达一定阶段,还可以找一副好肉身,当不再此地久待,出去也有一搏的本钱。”
老疯子点点有,知道他明白,可想一想自己先前的回忆,这小鬼一身魄力,三魂七魄走了其二,剩下的都是好东西,要说它提溜溜的小眼泛着智慧的光芒,打过一些小算盘。先前行舟在海洋时候,埋下一个个线索,方便自己找条窄路上山。这下来容易,上去难的道理,老疯子可没告诉过他,仅凭一丝运气做事的话,哪来那么多运气?现在也只好乖巧的扮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给予方向。
老疯子笑着说道:“安心修行,总有一日可上山。”
小魂唉声叹气。
李水山紧跟步伐,老疯子带他走到一面石桥,零七错八的石墩摆在水面上,白哗哗流动声从哪看似幽静的土石洞穴中流淌出,时常漂浮着白羽,到了另一头,又回来迈入汇流,回流到了他们身前,青衣老者惭愧道:“自从你离去后,这里泉水每隔三个时辰就会喷涌一次,漫出的水啊,把整个路面就浸透了,走过来走过就就粘脚。所以我就暗自做主,封了七八个泉眼,留下一个。”
老疯子满意的点头,说道:“泉眼算是小的了,要是在别处,碗口大就是小儿科,盆口大,肥肚腰粗的,大缸大小,一间小屋的宽阔都是遍地。封了也算好事,以后走魂的时候,别再带有这里的气味,生怕他们过于留恋。”
青衣老者明白了,三人进入一阁楼,飞云盘绕,养了的鸟儿欢畅淋漓的来回跳跃,飞到了屋檐上,享受肆意的洒脱,几座小山坐落后方,说是白山为大头,属实占了基地的功劳,因为它们都是在白山上形成的,翠绿色,青霞色,黄光等,都挥洒在白山一角,不过不多。
角角落落就像是诸峰的山峰,不过不太类似,能够看到山势的抖曲,没有水流汇入山间,甚是可惜,不然也会成为一道美景,白山头,白鸟儿,还有白净的人儿,往小山看去,就有区分了,那里可是藏着数不尽的魂,人魂少数,多是妖魂,鬼魂,还有一些浅淡的不知名的石头。
三人在阁楼里盘膝坐下,引一些茶水,放在身前,望着周围摆放整齐的家具,细声说道:“前辈,这些年份的变动可算不小,总觉得暗藏一些玄机。先是从那暴聒妖龙盘动攻城,城门用玄光之剑三角斜插,牢固不可破,但在一层迷雾后,仿佛如一根根脆皮棍棒,啪啪的就碎开了,修士死完了,十分骇人。
后来那暗藏在深处的一水妖,头皮清透,血红獠牙,攻杀了一队载有中品阳石的队伍,大舟百丈高,也都弱不经风,说破就破,护人法阵没有效应。
还有一件大事,不知前辈是否听闻,有纸人暗藏深处,杀人如麻,吸取人的精华,控制心欲,十分了得,那吞海的鲸怪也翻上了浅海。”
老疯子喝杯茶,点头道:“那鲸怪与纸人我都相遇了,手段确实蹊跷,似有备等候我的出现。”
青衣老者从一个荒木桌子上,递过来一竹简,摊开来看,笔体挺拔劲道,殊不知这上下不同黑字中,记载了从一件异常小事到突然大变的场景秒回,加以自诉的推测,看的老疯子津津有味,忘记了时间,等待合上竹简时候,昨夜看不到漆黑,一晃而过。
李水山打着哈欠,睡在桌子上,青衣老者自己拿着本通识的书籍,了解如今凡尘中的变换与些许趣事,饶有兴趣的捏着自己胡须,点头收起,问道:“前辈,如何?”
老疯子摇摇头,趴在桌子上眯两眼。
外界玩的正嗨。
老李果人挺胸抬腿的,放任水中的鱼儿跳来跳去,丝毫不在意的摸着鱼鳞,呲呲的作响,点在鱼头上,问道,“今天吃那个呢?你?还是你?”一会点在白鲢鱼鱼头上,一会看到一条漆黑的草鱼,身上抹着骚泥巴,识趣的等着他倒酒,品品那醉醺醺的感觉。
呦呵几声,又来一批,数绵羊一般,数到了一个青皮的头鱼,滴下细流,嘴中念叨:“吃鱼头,吃鱼头,今日就吃你这个青皮大鱼头。”
第一百九十四章 独修
老李果人舔着嘴巴,扣着鱼鳃,提起那只青皮大头鱼,呦呵着身旁的糙肉大汉起身回城,趁着清晨的微凉,穿梭在凉亭中,笑看风云,鱼儿喝醉了酒,都飘着白肚子,白花花一片。
李水山一觉醒来,头昏脑涨,他好久没有睡过这样的无梦的觉了,只觉得自己在无尽的光晕中漫游,找不到任何的出口,时间过去不久,老疯子也罢,那青衣老者也罢,都在思往先前的事。
老疯子率先开口:“白城有一股不知名的困倦气息,把修士打坐的习惯都变成了凡尘间人的睡熟,也不为怪,必定修士也是人。”随即丢出手中的竹简,摊平开来,粗略的看了一遍,继续说道:“大事不多小事不少,但发生的频率属实让人有些难解,罢了,以后我持剑远去,去一个个看看你所说的地方,一一验证竹简上写下的猜测之言。”
青衣老者高兴的点点头,却转身离去。
李水山看了一眼青衣老者手捧放下的书籍,早已黄烂的杂书壳子,一张张似乎卷纸折叠整齐铺放在其内,展开就是一张四五寸的画卷,字体清晰,却少有劲头笔力之感,手写的人必定十分慌张与烦躁。
等待青衣老者再次回来,手中捧着一本书,上面还有未干的血迹,放在老疯子的面前,悲伤说道:“有一位道人前些日子想拜访您,我告知他您回诸峰了,他让我把此等残卷送于你,说是,有一位年轻人去了深海之地,看到了骇人的一幕,只逃回残魂,还带着老妖的血迹。他还说,这事或许只有您能出手。”
老疯子哦了一声,卷起竹简,翻开残卷细细的看了几遍,谁知他眉头一锁,沉重说道:“此事,还真的需要我出手...”
青衣老者与李水山都好奇。
外面传来哈哈的笑声,老李果人扣着大头鱼走来了,呼唤道:“今晚吃鱼吗?我可以分一点上好的果酒给你们。”当他走进,看见一个个严肃的神情,神色一顿,后方轻步走来的糙肉大汉,抬着自己的双下巴,望着一层层缜密的卷帘,极为羡慕,又看到摆放的好家具,不禁叹口气。
老李果人问道:“怎么了?如果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我可以帮一帮。”
老疯子摸着上面未干的血迹,用鼻子嗅了嗅,干呕一番,急忙拿远了,“老妖的血迹真是邪臭,修炼的境界怕是不低,潜伏的够深,但此事还需要细细斟酌。对了,那位送残卷的道人是谁?”
青衣老者思考一会,回答道:“此人来无影去无踪,那时我正在盘寻白山周身,他就跨着卷云出现了,穿着一身草衣,赤脚而行,眼中明锐,似点缀繁星,鼻子红肿,有些像被蚂蚁叮咬后的痕迹。他留下残卷之时,说话极其仓促,不知是我察觉错误,此人走后,还有一道陌生的气息介入白山,我搜索之时,又没了。”
老疯子弄着自己的分叉胡须,又拿起那本残卷,正反观看,轻放在桌子上,道:“罢了罢了,此
事也不可强求,我要先看看我的老朋友,整顿大军,至于后续再思考。”
随即笑着看望老李果人,“等会下锅煮一煮,弄一碗清汤出来,我好好品一品。这鱼,你每隔一段时间都喂了醉酒,想必汤中也是酒香味十足,鱼头最大最补,给我弟子藏生咂砸,好生聪明。”
李水山一脸无奈,青衣老者说说笑笑,提着老李果人手中的鱼儿,走去了外边。
整个凄清的白日,昼光晕眩,一片酣然睡意,城中,修士不多,罕见到有游走的散修误打误撞走了此地,惊奇的前来探望,不过多数依旧是它城的修士,由一位掌事,经验老谈的老者带队,一睹这传说疯人居住之处。白山城内的修士少的可怜,按照老疯子一句话所说:要什么帮手,老子一个打一百个。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因此名号响亮。
修士来临之后,通常都是丢下一些备用的果菜,有珍藏的干果,牛羊的血肉,一卷卷的干净厚书,背着一大罐子烈酒,用以示意尊敬,这里面的散修轻易老者在他们的眼中也算是一位大人物,两眼一瞧,就能看出谁好谁坏,还能点拨一番,何其不为?
因此,青衣老者也被他们成为青衣人,化且与春风的黄衣老朽平名罢了!他们望着不黑不明的天空,早已忘记外界的骄阳弯月了,可惜可惜,早已坐在石头缝里长大的一些无名修士,早已习惯了这里时光流逝,他们的父辈死去,母亲也随着诸峰修士离开,去寻找自己的希望。
而他们端坐在岩石上,吸收灵气,秉承父辈的遗愿,杀敌,杀掉所有的邪祟!
别看他们都一番晦气模样,两眼垂拉,每当战斗之时,全身的起劲都能凝聚成一根线,这杀人的本领还在,踏步就直奔而去,肌肉膨起,一道火光明亮,吼叫声不断。
老疯子也曾与他们相会,心动他们的天赋,丢下一壶酒,问道:“你们可愿意上山,离开此地?”
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外界的虚空,日月的升落,那眨眨的星点上弥漫的尘埃,更没有品味世间瓜果蔬菜的美味,肉类的充沛,更主要的是他们十分孤独,他们的双目中饱含沉思,对于任何诱惑都不会动心,不饮水不吃饭,动手碾碎了石头,下海游荡一会再上来,望着在心中犹如死去的母爱,坚决摇头,他们的信念,就是不死不休的杀邪祟。
他们口中说出极为清楚的人语,**的上身,一条条肌肉纹路遍布,有时还用尖锐的碎石刻画肌理,一个个血痕汇至一条小泉,还有自己父辈的狂野的模样,手中捧起海水覆盖,生成一条条疤痕,带着狂热与自信,口中喃喃说道:“以后我尊称自己的父亲为天,我望不见的岁月痕迹都会让父辈睁眼代替看清,我的**都在刻画的图案中死去,我只有杀死所有的罪恶之妖,罪恶之鬼,我才能得以解脱。”
这不是一种诅咒,他们很健康,只是坚持着自己的信念。
老疯子叹息过,觉得可惜,
称呼他们为‘独修’。
散修之人通常会与他们安坐,他们对于人形之物不会有太大的杀心,但当那些妖物化为人形来夺取他的气血与生命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凭借敏锐的感觉逃走或杀死。
今日的白山周围就有一位盘坐的独修,中年人的模样,他眼睛垂落,泛不起任何波动,身上裹着草衣,慢悠悠的望着那先前倒酒给鱼儿喝的老李果人,似在思考,当老李果人离去后,他起身来到了凉亭,站在一角,按照先前老李果人的视线看去,望着一面躁动的湖水,转头细看写满白笔草书的亭子,摸了摸石柱子冰凉的水汽,坐了下来。
他静静的闭上眼睛,张口呼气,喘息。
此时,屋中喝鱼汤的老疯子很欢畅,咂着鱼脑袋的李水山看起来十分享受,确实比鱼肉好,一会的功夫就解决了,意蕴未尽的糙肉大汉,属实陶醉了,但其他人没有感觉,老李果人哀声叹气的说道:“几年没有喂鱼了,酒味不够浓厚,果酒浸透筋肉的鱼加上微火的慢炖,出来的白鱼汤,夹杂丝丝鲜味。美哉美哉!”
李水山吃完了鱼头,擦擦嘴巴,走出小屋,等待老疯子小眯一会,再去观赏石壁文字。
闲来无事,飞上城墙,望着空无一人把手,双目中不时的瞟着未见的景色,那小魂走了过来,一脸笑意的说道:“阁下莫非是疯子前辈的徒儿?怎么如此孤单?”
李水山点头回应,说道:“正是。刚吃完鱼,出来透透气,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难免有些陌生,看看白芒山脊,一条条垂下的烟柳,还是与那破镜进来的海面有很大的区别的,就是不知这水是不是咸的?”
小魂回答道:“无味。此城奇妙非凡,似乎有一座阵法支撑,白山扩大无比,可以容纳数万修士呼吸的灵气,周转开来,就剩小山的一些镇压的妖魂,鬼魂,它们吞噬的阴石都会随着暗流喷涌,得到满足。对了,那不是破镜,而是一面隔膜,如同泡泡的融合。”
李水山趴在城墙上,望着看不到边的山,云雾阻挡了大部分视线,咳嗽一声,“我想下去走走。”说完,腾飞而去,围绕着整个白山往下望去,一道道清晰的干流映入眼眸,诸多小泉眼喷出泉水,还有鸟儿占脚在一株株水草上,入定不动,红双眼皮眨了眨,望见有人而来,就挥翅远去,落入小凉亭旁的湖中,噗嗤抓着一条鱼儿含在嘴巴子,愉悦的离去。
眼前飘来云雾,挥手看去,后方就是老李果人捕鱼之处,虽然不知晓何样,但凭借一些话语还是可以推敲出来,他眨着眼睛,呼然悬空湖面,远处的独修之人睁开眼睛,无神的看着他。
李水山毫然不知,当他点着水面飞去一边,与小凉亭间隔几里,望见尖角的屋檐,青瓦水波浮略,正有一人入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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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网。
第一百九十五章 醉小山早为仙
独修之人,身形七尺有余,魁梧肩宽,大脚触底留有痕,中黑白边的眼珠散尽,眼中有白暂光晕,转动之时如一面彩色边花盘,望着人影就会缩小与涨大,不过裹着草衣露出强筋胸肉,气势不低,见到有人前来,默不言语。
李水山起初还不以为然,恍如看错了,但临近几丈之内,眼皮一跳,惊吓跑了满是鳙鱼,鲦鱼,鲈鱼等的青湖里的鱼儿,急忙落地,说道:“不好意思,在下第一次来到白城,没想到这里有人静休。”
独修之人坐下的姿势略显臃肿,不过起身之后,全身的肌肉膨起,平静说道:“应该我向你道歉,我并不是此地之人,我碰巧走到这里,望见此等景色,多留意几眼,正好呼吸换气,稍后就离去。”
李水山站在亭子边,身后是一根枯木棒支撑的小小桥,两岸长满了罕见的杂草,有正茂的松软皮叶子草,白荣七瓣花草,花蕊乱起的针尖,不过乍看来不似,仔细看又觉得是,这些草名字都是在老疯子给他泡药浴时候,丢在一旁的《摇落药物》等书籍记载。
那时还看的迷迷糊糊,见到那些奇缺的古怪繁冗的药名,眯着眼如一目十行的看书之速,还是脑瓜子嗡嗡鸣动,还算明了插图的几位草药名字,走路过去,贴近看此人,尊敬道:“同是陌人,想必不要互相歉意了。不过对于这里奇妙的一场相遇,还是先问道道友名号。”
独修之人摇摇头,回答道:“我无名无性,更无你们所谓的道号。”
李水山一怔,问道:“所谓?莫非道友不是人?不不,难道道友不是诸峰的修士,亦或者散修之人?”
独修之人道:“我是人,不过不是散修,亦不是山上人。我是土生土长于此地的人。”
李水山有些恍惚,仿佛听闻一秘闻,苦涩道:“原来剑内也会有土生人在,我全然不知,失敬失敬。”
独修之人笑了笑,转身将要离去,顺着风起,呼一口气吐出,极为爽快,面色忽恝然,“我行踪不定,按照你们诸峰下来的修士所言,我是独修,也可以说是土著一族。我天生来自此地,以后不会有亲友。我见你普普通通,想必也是一个幼稚少年,嘱咐你一句,多说话,少行,多警惕,免得了了就死去了。”
李水山苦笑着望着他踏空而走,心中属实震撼,他后方卷起的一道云,拧成一股细绳,十分劲道,几个呼吸后,又散开恢复原状,稍微叹息一声,观赏周围景致。
小凉亭,小青湖有**烟雨感,混杂一些草叶的绿意,水波一兴,踩着惊吓后唤气鱼儿脑袋,拂过岸边,无净天色,缺了日的灼热,少了月的凄冷,融汇一种隔层反光之景,更加柔美娇青,不知是否为镜面的影?
玩乐一会,飞回白城,这时白云浓厚,似沾染到一点就难以解脱,冥冥中感受得到,白日的光阴又度过,这里白昼对比比别的地方更加明显了些,虽只是如光昏与多云天气的差异,让他还有些舒坦,转而落在城墙上,小魂睡得挺香。
李水山不忍打扰,刚要飞起,被它的虚幻小手拉住,哀求说道:“小友,帮我求你师尊,放我回诸峰可好?我在此地已经将近十
年了,看着太多的魂物消亡,捅死的妖物更是不计其数,生怕哪天我就随风消散了。”
见它如此可怜,李水山也不好一言不回,安慰道:“师尊不是说了吗,静待,总有一日会回去,在说你都活了那么多年,运气很好,你又没死,怕什么?”
它听到后,抹下一层浅显的魂泪,道:“真的求求你,我真的想回去,想要回到属于我的家,我想自己爹娘了。”
李水山看他如此可怜,问道:“你是诸峰的修士吗?死后怎会如此可怜?”
它清楚的说道:“我是一名散修,有一次深入深海的时候被血盆大口的妖物吞了肉身,魂魄恰好被手中的宝剑阻挡,没别吸入,悄悄逃了出来,谁知遇到你的师尊,它又把我装在一座灰山法宝中,熔炼了大半个魂力驱动,我哭了三天三夜,才放了我。可能因为我魂力奇特,强健于其他妖魂,从此,他每次出征就会带我,让我驱动法宝内的法阵。直至他两年前上山,我才安心,但生活依旧枯燥无味。”
“我已经没有什么**了,只求放我上山,我离去诸峰后,去找我的爹娘,看看他们过的如何。我愧对于他们,没有好好尽孝。”说着,它眼泪婆娑。
李水山叹气一声,说道:“我尽力为之。”随即飞下城墙,落在小屋旁,见老疯子还在呼呼大睡,身旁挺着大肚子的糙肉大汉,笑嘻嘻的看着他,老李果人早已溜达去了。
“我是水韭,认识那么久,都没告诉你。”
李水山点点头,说道:“师尊跟我说了。”
“哦?”他疑问道,“说了什么?”
李水山开口道:“说了关于你为人处世,还有你一些丰功伟绩。”
“就这些?”他有些不屑,因为他知道自己啥都没做过,极其慵懒,但爱好跟随强者。
“还夸赞了你,身材魁梧,力大惊人,平易近人,做事机灵勤快...”
水韭摸着自己的肚皮,笑道:“还有这种好事,他对我评价如此高,看来我拜他为师的念头要成真了,嘿嘿,谢你告诉我,今日很开心。”
屋内传来一声刚睡醒的苍老声,叫道:“藏生,速速进来。”
李水山只好抬步进去,接着看到一张一眼大一眼小的老皮面孔,打着哈欠说道,“切勿多言,随我去观摩石壁文。记住,心神凝聚,不要乱看,我走一步你随我走一步,不然陷入幻境杀境,为师也不好救你。”
老疯子带着李水山来到了后面的小山,一座座矮小的山头,阴冷,不是冬季冰雪的寒,而是出自内心的一种悸动,对于精神的压制,靠近前身的一座十几丈高的山,周围有几块黄皮木桩,一半打入地下,上方悬浮一些金黄的古文,在木桩间相互交替平移。
木桩穿出一道道黑锈铁链,连接成数丈宽的圆圈,下方的土石都嗡嗡鸣动,紧贴木桩的植株都被拔起,根系留下白须,由着茎叶的尖头冰裂,碎到了根部,灭为尘灰。
一个苍老的身影落地,抬手对着木桩一拍,浮现的古文化为水滴又融合成为一个泛着古朴气息的大字,此字形成之时,恰好
破出周围的冷意,带来一丝温和,经过老疯子手心一抹,成为一柄钥匙。
磕哧一声,插在空中,接着浮现一面石门,后方空荡,叫道:“进去。”
李水山随同他的步伐走进,后方嘭一声,石门紧闭,方才还有的微亮直接消失,陷入黑暗之中,一道明灯亮起,老疯子举着油灯,点燃青灯芯子,散发的火光微弱,似一吹就散,走了几步,就感觉到了冷风袭来,哆哆嗦嗦的裹紧衣袍,才发现根本无用。
老疯子右手在前方挡风,火光忽明忽暗,走了几百步,忽见一线,漫出的光线不强烈,但在黑暗中,犹如一个通往希望的道路。
“跟上,走出这片黑暗,就到了有光的地方。”
李水山迈着谨慎的步伐,见到一面青山,原来山中有山,一条小溪缓流,水中也有水。
青山如水山,秀美可餐,一条弯曲小道到顶,杂草多的可以遮蔽人眼,最浅的也没过马蹄,娇艳初花待放,弯身茎叶,那其上坐下一披小石,石头一丈多余,牵过周围青藤枝叶,流淌过水,菱角早已被磨平,圆润夺光,见识下方汇聚的泉眼,腰口大小,唏嘘喷涌。
有一个睁眼的妖魂,睁开褐色眼眸,嘴中咀嚼从小草上扒下的灵魂,随意起身, 拜道:“疯子前辈回归,可喜可贺。时间仓促一过,日月檀树碎裂,百草生死又风吹,水溪汇聚围绕盘泉,水墨写了又干,干了又碾磨,似乎在等待你给石壁提字。那十字已经腐朽了,书签又乱了。”
老疯子应景泛起一股哀思,眼中硕硕有光,道:“人间一过,蝉声一季,花草一年,百年成了一凡人,千年成了一树妖。此笔一日一遍,书签随意乱开,提字的人又不是我,我提了又能怎么样?我总归只是研磨访客,加以深沉它的思念愁苦,它等的人还是离去的女子。为人称呼净水鸟。我只是提笔浓厚了‘易于行,寻未解’,解的人还是离去之人。”
妖魂跪拜,说道:“我没见到此人回归。”
老疯子挥挥手,让它起身,道:“不必了,不会回来了。”
李水山一手拂过草叶,望着老疯子上山,迟疑一会,抬起布鞋,刺啦踩着小石子,上山了,临近折返青光的木柱子,耍了一层来处不知的涂料,石墩三四个摆放,上面铺下柳树纹布垫子,坐下,细赏识,老疯子一动不动的站在石头旁,转而坐在石墩上,拂过台面,开口道:“灰尘惹面,一缕轻挑枝叶落于台面,似想念提字之人。别等了,我给你提一首诗词。”
李水山凑过脑袋,老疯子拿起一个石笔,在一个凹陷的水盘中一抹,便成了黑墨。
“青烟白流送佳人,石台白玉遮柱石。妖儿吞草果脯难,水下漕廊猫泉眼。山为一,水为二,上下为一,左右为二。一声唤,两声酝,搔耳独斗水墨行。山石一行性风度,念念风听醉小山。你不听,我不听,你不念,我不念,早已为仙...逍遥快乐...”
放纵执笔,在石台上抹下自己的拇指印,再低头一看,消散一空,墨砚放笔,笑道:“你脾气挺烈,详尽的故事你都讲过了,以后切勿再说想这个字,不然就孤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