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狗口余生
刁文逊本以为把洛江南打下悬崖之后,那个小胖子就会认怂,他再丢给小胖子一粒血蛊丸,用毒蛊丸就可以控制小胖子的神智,再利用小胖子回到千秋洞。可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小胖子被他打败之后,竟会毅然决然的跳了崖,把同样身负重伤的他给丢在了悬崖顶上。刁文逊无计可施,只能选择在山巅疗伤。
他一边疗伤一边修习移灵之术,现在连野鲁成陵也逃走了,他就更要修习移灵之术,以便给自己换双眼睛了。机关算计的刁文逊有些后悔,自己也许不该为了死去的花太岁父子强出头去招惹唐九生,现在狐狸没打着,还惹了一身骚。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却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紧接着他的脖子就在后边被什么野兽给咬住了。刁文逊魂不附体,这种情况下被咬住了脖子,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从后面咬住刁文逊脖子的野兽,把两只毛茸茸的大爪子搭在了刁文逊肩上,刁文逊一时急怒攻心,拼命抓住那野兽的两只爪子,拼尽全力一掰,竟然把那野兽的爪子给掰断了。那野兽发出一声惨嚎,刁文逊来不及多想,用力向前一摔,把那野兽给摔翻在了前面。
夜已深,一切都黑咕隆咚的,那只可能是狼的野兽爬了起来,又向刁文逊冒死扑了上来,它是真的饿极了,它想要活命,想要吃东西,而刁文逊身上的血腥味引起了它的兴趣。重伤的刁文逊心里发凉,要么他被这只极大可能是狼的野兽咬死,要么他杀死它。
那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向刁文逊扑来,带起一阵腥风,危急之中刁文逊大喝一声,猛一偏头,那野兽一口咬空,情急之下,刁文逊什么也顾不得,张口咬住那野兽的咽喉,两只手拼命抱住那野兽的腰,那野兽急了,拼命挣扎,四只大爪子把刁文逊抓的浑身是伤。一人一兽在山巅上打起滚来,拼死相争。
受了伤的刁文逊也疯了,他不想在这里葬身兽口,所以他根本不敢松口,拼了老命咬住那只野兽的喉咙,只恨不能一口把那兽给吞了。那倒霉的野兽本来是想吃人,结果被人给反咬了一口,只能发出呜咽的哀鸣,刁文逊听声音,感觉这野兽更像是条狗。也不知一人一兽拼斗了多久,刁文逊感觉那野兽挣扎的力气逐渐变小了,可是刁文逊根本不敢松口,仍是死死咬住那兽的咽喉。
野兽终于停止了挣扎,饿渴难奈的刁文逊把这野兽咽喉的血狠狠喝了几大口,虽然满口的血腥,可刁文逊却借此恢复了一定的气力,刁文逊心头狂喜,又喝了几兽血,这才感觉自己刁文逊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既然现在抓不到人,那这只兽的眼睛也可以用嘛!刁文逊几乎要为自己的想法叫好了。
说干就干,刁文逊马上挖出那只兽的两只眼睛,给自己换了上去,换上之后,刁文逊马上动用移灵术,将自己的血脉和那兽的眼睛建立连接,这移灵术虽妙,可是却需要很时间的去滋养新器官,慢慢才能使新器官为自己所用。刁文逊坐在山巅,修习了两个时辰的移灵术,才慢慢睁开眼睛。
当刁文逊睁开眼睛时
,却朦朦胧胧发现死在自己面前的动物是一条大野狗,刁文逊哭笑不得,他竟然用移灵术给自己移上了一双狗眼。刁文逊再看左右时,果然狗的眼睛和人的眼睛不一样,在黑夜中他虽然看得不远,却可以很清楚看见附近的物体,只是这些物体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而且形状也小了些。刁文逊哀叹一声,“天哪,老夫竟然给自己安了一双狗眼!”
不管怎么样,总算是能看到东西了!刁文逊摇摇晃晃起身,他得赶紧离开这凶险之地,万一唐九生等人现在返回来,他身负重伤,可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刁文逊挣扎到林边,折了一根棍子当做拐杖,慢慢撑着向千秋洞方向晃去,直到天亮时,刁文逊才晃到千秋洞口。
一名在昨天大战中幸存下来的小童子石锅正坐在洞口拭泪,却远远的见刁文逊撑着一根棍子艰难走了过来,小童子石锅又惊又喜,赶忙迎了上来。刁文逊见石锅向他走了过来,非常高兴,赶紧问道:“石锅,洞里还有谁在?”此时,刁文逊眼中的石锅比平时矮了不少,刁文逊明白,自己已经开始狗眼看人低了。
石锅惊喜异常,尖叫道:“洞主,您能看到我是石锅啦?您的眼睛好啦?”
刁文逊尴尬点头道:“是的,我的眼睛可以看到了!洞里还有谁在?”
石锅垂泪道:“洞主,昨天一场大战,洞里的师兄弟已经伤亡多半了,大师兄死了,二师兄踪迹不见,鄂香椿大姨也已经死了,扬秋姐姐也不知了去向!只有我和石锤还活着,石锤也受了伤,在洞里睡着。”
刁文逊用手中的棍子重重在地上戳了一下,愤愤道:“野鲁成陵那个畜牲欺师灭祖,竟然欺骗为师,放走了那唐九生!等将来为师抓到他,绝不轻饶!石锅啊,你先搀着师父进洞里去,再去给师父煮些粥来喝,师父已经饿极了!”石锅答应一声,先搀着刁文逊回了洞里,随即又去煮粥。
时间不大,石锅带着粥和几个小菜来见刁文逊,刁文逊请他也坐在一旁,和颜悦色道:“石锅啊,万一有人上山来打听我的下落,你一定要说不知道,懂了吗?你只说那洛江南被我打下悬崖,那个小胖子也跳崖自尽了,关于我的事情你不许说起!等我伤势好些了,我就传你些武艺!”
石锅听说刁文逊要传他武艺,真是喜从天降,赶紧跪倒给刁文逊磕头,刁文逊把石锅搀了起来,自己找地方修复伤势,顺便加强移灵术,以便尽快使这双狗眼养成。石锅则跑到洞口坐着,他怕有什么高手趁机来查探山洞,发现受伤的刁文逊可就情况不妙了。
果然,下午的时候,石锅就等到了宇龙行空,宇龙行空快把千秋山后山的山巅都给翻了个遍,也没发现胖子和洛江南的尸体,不知道这两个人是否逃走了。于是冒险来到千秋洞,准备捉一个小童来逼问一番,那石锅就是在那里等着,所以就把刁文逊说的话对宇龙行空又讲了一遍,宇龙行空无奈,只好回去给唐九生报信。
第二天,失踪的墨迪扬秋也
出现了,原来墨迪扬秋见洞中大乱,想趁机逃走,她一个姑娘家没出过远门,穿的鞋子也不适合走山路,走不上十里路就已经走不动了,歇了一会儿只好又慢慢捱了回来,好不容易捱回千秋洞,已经是饿的前腔贴后腔,墨迪扬秋见到石锅,急忙问他洞主何在。
石锅不敢隐瞒,只好说洞主受了重伤,正在洞里练功打坐,修复伤势。墨迪扬秋叫石锅熬些粥来喝,石锅不敢怠慢,给墨迪扬秋熬了粥来喝。墨迪扬秋早想好了一套说辞,自己把粥喝了,就去见刁文逊,只推说自己怕被那些坏人害了,躲在洞后不敢出来。今天自己实在是思念洞主,才冒险出来查看,不想洞主吉人天相,平安回来了。
刁文逊劫后余生,还能见到墨迪扬秋就已经非常开心了,哪里还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连声道:“好,只要能活着就好!虎平已死,野鲁成陵也逃了,连老夫也几乎不免于难,何况你一个弱女子呢?天幸那洛江南被老夫打下悬崖,那小胖子也跳崖自尽了,只便宜了唐九生那小子,让他逃走了,扬秋啊,你只管去休息吧!”
墨迪扬秋听说唐九生逃走了,真是喜出望外,只要唐九生逃走,就一定能给她家里送信,自己就有机会逃离这虎口了。墨迪扬秋下去休息,只盘算着何时能够逃脱牢笼,石锅到洞后挖了个大坑,把那些死去的小童子和师兄罗颜虎平,以及被野鲁成陵杀死的鄂香棒都葬在一个坑里。
过了几天,另一个小童子石锤的伤势也好了大半,偌大一个千秋洞就只有刁文逊、石锅、石锤和墨迪扬秋四个人了,刁文逊的伤势较重,一直养了很久都没能恢复武圣境,况且还有移灵之术要稳定他的眼睛,所以也只能在洞里深居简出。此番狗口余生,刁文逊也给吓怕了,老老实实蹲在山洞里,暂时不下山了。
沙城之中,唐九生唯恐刁文逊来报复,赶紧飞鹰传书给剑南道卫王府,请陈成树前来突回国沙城。只要有陈成树在,弄些咒符秘法,就可以克制武圣境以上的高手。坐镇卫王府的辛治平得知胖子的死讯后,异常难过,又派枭卫令狐羽和陈成树同来,以为唐九生的助力。
此时胖子的死讯还不能公开,因为唐九生一行来到突回国是秘密行动,一旦向朝廷上报胖子死在突回国,一切就都暴露了。用卓不群的话讲,胖爷现在还只能是个无名英雄。唐九生发誓,回去一定向皇帝殷广为姜家求个官,把胖子的弟弟姜振良封为将军,以慰胖子在天之灵。
唐九生也没想到,他把陈成树调来沙城,会导致后面卫王府出现重大险情。不过谁也不是神仙,谁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呢?唐九生只和夏侯灵玉在沙城安心养伤,等待陈成树的到来。凌剑飞和卓不群、管略提、朱尔巴等人每日在沙城训练那些马贼,以备将来为铁顿所用。
铁顿心中虽然焦急万分,只想杀回大昌城夺回王位,可是现在情况如此,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忍着。此时,突回国的各方势力都在大眼瞪小眼,维持一个短暂的平衡状态。
第九百八十七章,癞和尚救驾
突回国大昌城的长寿宫,国王铁布近来痴迷念佛参禅,不问政事。政事交给马青东,军事交给大将军托鲁无术,可惜托鲁无术身上的伤情不好,反反复复,也只能告病在家,军政大权依旧在国相马青东之手,文武百官见国相大人得志,纷纷前来奉承,马青东颇为得意。
自从卫王府的刺客来刺杀过朝中几位重臣之后,整个大昌城就已经明松暗紧,四处都有秘密的岗哨和探子,用以保护各位大臣。只要有个风吹草地,城中转眼就可聚起上千人围捕刺客。只可惜,自从那一次刺杀之后,卫王府的杀手就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搞的大昌城新任管城使朱安旦夙夜忧叹,生恐再出点儿什么闪失,自己也就和大昌城前任管城使皮太和同样下场。
大昌城的前任管城使皮太和,因为大将军托鲁无术、国相马青东、吏部尚书土亦烈和御史大夫庄文勇遇刺一事,救援不利,指挥无方而被赐死。虽然有大臣替皮太和求情,可是盛怒之下的国王铁布仍是处死了这位皮管城使。
结果处死皮太和的当晚,铁布做了个梦,梦见老国王铁库率许多人向他索命,还在他背后刺了一剑。铁布从噩梦中惊醒后,就觉得后背疼痛,忍不住呻吟起来。托鲁阿依听到铁布的呻吟,急忙点灯来看,却赫然见到铁布的后背上生了一个痈疮,而且面积还不小。
慌了手脚的托鲁阿依连声呼唤,叫宫人速去传唤太医院院使吕鹤卿,吕鹤卿连夜入宫为铁布诊病,开了些药,铁布服了之后,虽然病情不再加重,却也迟迟不好。太医们又因为国王的痈疮一事会诊了多次,都认为吕太医的方子已经极好,可是国王的病却不好,众太医都束手无策。
偏偏国师大人化尘子仍在闭关之中,无法出关为国王陛下诊病。铁布每日里昏昏沉沉,诸事不知,可愁坏了长寿宫里的人。
长寿宫中一片愁云惨淡,托鲁阿依更是愁的茶饭不思,却只能眼见铁布一天天衰弱了下去。国相马青东立刻派人在大昌城四门贴出榜文,再度悬赏千金,请突回民间和各界高人中能有人站出来救一救国王的性命,可是榜文贴出了三天,并无人问津,搞的马青东也很郁闷。
第三天傍晚,大昌城南门,都快要到了关门时分,仍是无人揭榜。看守榜文的几名大内侍卫无所事事,都快要打瞌睡了,忽然有人嚷道:“哎呀,这癞和尚揭了榜文!”几名大内侍卫一睁眼,正是一个头上长着癞疮的和尚笑嘻嘻揭了榜文。
看守榜文的大内侍卫们暴怒,就要提刀上前砍那癞和尚,一名侍卫嚷道:“臭和尚,你不想活了?王榜你也敢揭?那是国王陛下生了病,找贤者或是名医治病的榜文,你怎么敢胡来?”
另一名侍卫嚷道:“不要和他废话,既然他一个无赖敢揭了榜文,咱们就拿他是问!弟兄们,给我拿下这个臭和尚
!”
癞和尚哈哈笑道:“各位官差爷,贫僧就是来救国王陛下的!既然国王陛下病了,那自然要寻医问药了,贫僧既然有本事救人,又怎么不敢揭王榜呢?贫僧有个外号,叫做吴大胆,专门有胆子治各种奇奇怪怪的怪病!你们快把贫僧拉去长寿宫,保证国王服了药之后比之前身体更好!”
那些侍卫哪里肯信,只以为那癞和尚是个骗子,吩吩嚷着要上前把他抓起来,哪知上前一动手,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能扯动那癞和尚分毫。众侍卫都傻了眼,难道这癞和尚还真有些本事不成?有侍卫马上换了一张脸,嚷道:“和尚,大师!你既然有本事,快拿了王榜随我们到宫里去!”
那和尚笑嘻嘻,随众侍卫到了长寿宫,王后托鲁阿依正为铁布的病情发愁,只听到外面乱嚷嚷一片,托鲁阿依发怒,正要斥责卫士,却有卫士飞奔进来报信,说是有一个癞和尚提了榜文,说他可以医治国王陛下的病情,连国相大人和管城使大人也都跟着来了。
托鲁阿依听了这话,心中一喜,赶紧命人速请那和尚进宫。时间不大,那癞和尚在国相马青东,管城使朱安旦的陪同下,进了长寿宫。托鲁阿依原本对这和尚报着很大的希望,等和尚一进了宫,托鲁阿依顿时失望无比,只见这和尚其貌不扬,光头上还有癞疮。
托鲁阿依上下打量那和尚,忍不住叹气道:“和尚,你头上的癞疮尚且不能自医,又如何能治得了国王大人的病呢?你不要闹了,快退下去吧!本宫免你死罪!”托鲁阿依十分烦恼,甩袖子就要走。
只听那癞和尚哈哈笑道:“王后陛下,此言差矣!无论名医还是名相,岂以能貌取人?和尚虽然长得丑了些,可是治病却是一把好手,如果不是和尚我来了,恐怕国王陛下的病就不能治了!我头上这癞疮虽然看起来是癞疮,但却不是真正的病,也不需要治,所以王后陛下还是请我给国王陛下看一看,万一看好了,岂不是好事?”
托鲁阿依听他这样说,心里又没底了,只好目视马青东和朱安旦,马青东跪倒磕头道:“王后娘娘,既然这位大师说他能治好陛下的病,就不妨请他医治一番,我等都在一旁守卫陛下,只要有一线之明,也许陛下就有救了呢?”
癞和尚笑道:“国相大人所说正是!快请贫僧来看看陛下的病情,一旦有药能医,就是突回国的幸事!”托鲁阿依无奈,只能带着马青东、朱安旦,率领十几名近侍,引着那癞和尚来到铁布的床前。那癞和尚见铁布趴在床上,口中不断呻吟,笑道:“他若知道疼,这病就还有的治!”
空着手的癞和尚来到铁布床前,伸手在空中左抓一抓,右抓一抓,又扯起鼻子嗅了嗅,这才微笑道:“王后娘娘,国相大人,你们不用慌,贫僧已经知道了,国王陛下身体内有邪祟,须待贫僧把那邪祟除了,国王陛下的病情才能有所好转!
托鲁阿依半信不信道:“和尚,这事儿你说的可靠谱?”
癞和尚笑道:“他这病,必然是夜间做了噩梦,醒来之后,这背后就有疮,日益疼痛,日益消瘦,药石无效!”
托鲁阿依见他说的全都对症,一时也慌了,慌忙跪在癞和尚面前道:“大师所言甚是!快请大师救救铁布的性命!倘若大师能救活铁布,本宫愿意将大师也奉为国师!”
癞和尚哈哈大笑,捻着项下的念珠道:“王后请起,贫僧受不得这等大礼!贫僧此来只为治病救人,并没有想做什么国师!”
只见那癞和尚在空中乱抓一气,又用手在铁布的后背上随便乱画,铁布趴在床上,痛的直抖,托鲁阿依正在担心,忽然见铁布背上的痈疮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众人都大惊失色。那痈疮退了一大半,就不再退了。癞和尚摇头道:“这病厉害得很,快拿一碗井底的清水来!”
托鲁阿依急忙喊身边的近侍去后花园井里打一碗清水来,有近侍飞也似的去了,时间不大,提来一桶清水,和尚接过近侍递来的水碗,在空中虚掸了几下水,又把剩余的水都点在铁布的背上,铁布的背上痈疮缩得更小了,最后只剩下指甲盖大小了。
铁布呻吟着,如同做醒了一个大梦一般,睁开眼睛时,只见到旁边一个丑陋的癞和尚在冲自己发笑。铁布吓了一大跳,嗷一声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喝道:“你是什么人?来人哪!来人哪!快护驾!”搞的众人都哭笑不得。
托鲁阿依大喜过望,慌忙上前扶住铁布,欣喜道:“陛下,你可醒了!陛下别怕,这位大师父是陛下的救命恩人,陛下都昏迷了有十余天了,要不是这位大师父出手相救的话,陛下恐怕已经快要……”
铁布惊恐的叫道:“铁库哪里去了?我只记得他拿剑刺我!我便后背疼痛,爬都爬不起来!”
癞和尚合十道:“陛下,贫僧无名,来为陛下诊病,你这长寿宫中有不洁之物,昔日有国王铁库枉死在长寿宫中,他到阎君那里告了你一状,阎君派他回来向你索命,你故此才有了此病。如果想让这病痊愈,需要做一番法事,超度了他的亡灵才可!”
铁布点头道:“全依大师!只要能让铁库不再缠着我,一切都依大师所说!”
癞和尚又道:“陛下,除此之外,陛下还需要拜贫僧为师,由贫僧教授陛下一些佛学禅理,陛下用心修习,参悟,才能够使身体完全恢复。陛下从今后少做杀人之事,此局才可慢慢解来。否则的话,就是天神下凡,也救不了陛下!”
铁布听说后宫中闹鬼,早已经心慌意乱,忙道:“多谢大师出手相救,铁布愿意奉大师为国师,愿意拜大师为师,只求大师收录!”铁布跪在地上,拜了癞和尚无名为师。
第九百八十八章,两颗灵桃
无名山洞中,忽明忽暗,洞中三丈长的石台上,摆着一个大蒲团,大蒲团上坐着两个影子,一个是白发苍苍的老者,怀中抱着一个虚幻的半透明影子,半透明的影子正是从死灵城逃出的勒沐女王,抱着她的正是她的大师兄谷承安。谷承安的眼睛一睁,洞里就是亮亮的,谷承安的眼睛一闭,洞里就是黑黑的。
抹着猩红嘴唇的勒沐女王用手轻轻扯了一下老者的白须,放荡大笑道:“师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的功力可是增长了不少!”
满头白发,却是魔毒教实力最强大的大师兄古承安伸出握成拳头的左手,左手舒展,掌心向上,掌心中托着一个有蹴鞠大小的黑色光球,古承安呵呵笑道:“师妹,我这功力虽然增长了不少,总不及你来得快!况且我虽然吸收了你的一部分戾气,可要想全部化解掉的话,恐怕没有三年五载的时间都做不到!而此时天象有变,实是多事之秋,师兄也怕啊!”
勒沐女王像小猫一样伏在白发老者怀里,用手轻抚着老者胸前的长衫,媚笑着摇头道:“师兄,你不是也说过,我们魔道中人,想求大长生大自在是逆天而行,可毕竟是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哪怕魔道也是一样。既然如此向道,哪怕是魔道,也应该横下一条心去做才是,不要像师父他老人家那样,做什么都瞻前顾后,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身死道消?”
古承安想起了师尊死前的惨状,不由打了个冷战,古承安苦笑道:“师尊他一生谨慎,也是因为当年魔毒教和魔天教分裂一事,咱们魔毒教拿到的秘籍只有半部,魔天教的秘籍也同样只有半部,在各自只有半部秘籍的情况下,必须得保守啊!若是咱们手里有了整套的秘籍,我也就不用怕了,哪至于到了和你合修一次还提心吊胆的地步呢?”
勒沐女王轻抚着古承安的胸口,用头轻轻蹭着古承安的肩膀道:“师兄,你也是雄才大略的人,你不是考虑过要把那半部秘籍夺回来吗?那咱们要不要考虑把魔天教也吞并回来,一统魔教?只要手头有了整部的秘籍,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是突回国,我看就是大商国我们也可以一统!师兄,你是不知道,就算自己不能做王,垂帘听政的滋味也是很舒服的!”
古承安轻抚着勒沐女王的长发,叹了口气道:“师妹,有些想法不算错,但是实际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我听说魔天教的教主公承平已经修出了魔眼,比那唐九生的毒眼更可怖!以此看来,那公承平不是更雄才大略吗?我看就算我们不想去吞并他的魔天教,他恐怕还要打我们魔毒教的主意呢!有这么样一个强大的对手,不是更可怕吗?”
两人正在说话,只听到石台下有人恭声道:“二位师伯,后园的灵桃仙果已经成熟,弟子奉师父之命,前来贡献灵桃仙果,请两位师伯尝尝鲜!”
古承安抬起头,望向台下,只见一个穿着青袍,长着鹰钩鼻子的中年男子,笑容谄媚,手中托着一个红木的托盘,盘中是两个大碗,碗中盛着两颗粉红色的大桃子,隔了两三丈远,便已经闻到香气扑鼻。古承安脸上有了笑意,点头道:“不错!我就说这无名山洞是夺天地造化的产物,这灵桃仙果乃是人间至宝,两百年一熟,难得一尝啊!”
勒沐女王从古承安怀里坐直了身子,望着青袍男子呵呵笑道:“那这是我们有口福了?至尚,你们有没有吃过这灵桃仙果啊?”
被称为至尚的青袍男子赧颜道:“回师伯的话,弟子们能有幸分吃一个,就已经是师父的恩典了!师父说弟子们肉眼凡胎,还承受不了这样的灵果,只要闻一闻就能多活一纪,尝一口就可多活百年,要是吃下去整个灵果,弟子们恐怕就要化为烂泥了!也就只有几位师伯道行高深,可以吃掉整个果子!”
古承安笑道:“好!那你把果子端上来
吧!”至尚答应一声,端着托盘走上石台来。古承安伸手拿了左侧略大些的桃子,放在勒沐女王唇边,笑道:“师妹,这个灵桃仙果大些,你此时最需要补充能量,这个你吃吧!”
勒沐女王开心得很,连眉毛都笑弯了起来,显然是十分感动,勒沐女王柔声道:“小妹多谢师兄的美意!师兄也请!”勒沐女王拿起小些的桃子,放在古承安嘴边,古承安大笑着咬了一口,桃汁四溢,整个洞中都弥漫着灵桃仙果的香气。
古承安三下五除二把灵桃仙果吃掉,真是口齿生香。古承安恨不能把灵桃仙果的核都吞下去,古承安把桃核收在自己袖中,随口问道:“至尚,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师父来这居德室中?难道他吃了灵桃仙果,闭关升境去了?”
被称做至尚的青袍男子躬身道:“回大师伯的话,师父前几天就已经下山,说是访问老友去了,把无名洞暂时交给弟子管理!”
古承安笑道:“他有你们这样的好弟子可真是逍遥自在,我那弟子要是有这样省心,老朽就高兴了!”古承安随手掐指一算,脸色就是一变,惊道:“哎呀,师弟这不是去拜访是什么老友,这是往突回国找二师弟去了!唉,我都已经说过,不要管人间的闲事,他又不听,偷偷的往突回国去,他可真是十分胡闹!”
勒沐女王啃光了灵桃仙果,把桃核丢回至尚端着的红木托盘上,就势在古承安袍子上擦了擦手,不以为然道:“师兄,就算师弟逆了天道,也不能让那唐九生舒服了,那铁布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唐九生有什么本事,敢去动我选中的人?”
至尚见二人吃完了仙果,便向二人躬身行礼,“二位师伯,弟子告退!”勒沐女王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至尚微笑捧着托盘走了出去。
古承安脸色难看至极,沉声道:“师妹!天道不可逆,无论是修天道还是修魔道,都要顺天意而行!那铁布命中虽有王位,却时间不长,而且二师弟逆天而行,强行让人杀了铁库,已是遭了报应,毁去了一些道行,不然他在突回国闭关做什么呢?师兄知道你做过人间的女王,对人间的荣华富贵念念不忘,可是人间的富贵比起我们魔界的长生又算得了什么?”
勒沐女王大笑道:“师兄,你真是太执迷不悟了!魔道能不能成就,也不是仅凭我们努力就够了的,同样需要机缘!就像师父他老人家,努力了一辈子,也谨慎了一辈子,结果临终不得好死,功亏一篑!他之前若能知道一辈子都是白忙,你说他会不会做些出格的事情?”
古承安摇头道:“师妹,话不是这么说!师父当时若是有这灵桃仙果,就不会有那么悲惨的结局!他运气不好,完美错过了上一次果熟,那时候无名师弟才刚刚占了这无名洞,师父却没能吃到果子,只能说咱们师父的运气太不好!但凡有一个巧合给师父赶上,结局也就改变了!只能说师父时运不济而已!再说,魔道也不白修,他这辈子……”
勒沐女王搂着古承安的脖子,在古承安的老脸上亲了一口,撒娇道:“好啦好啦!师兄才是真正雄才大略的人,当年就是师父的谋划,师弟才能占了这无名洞,我才能有那死灵山的地宫!咱们魔毒教下一代弟子的队伍才能够发展壮大!师兄总说时也运也,那咱们为什么不能和魔天教的公承平赌一赌时运?一旦成了,咱们就能一统魔教,也是千秋万代的好事!”
古承安摇头道:“师妹,你有所不知,那公承平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之人,魔天教已经在他手里有了一定的规模,少说也有几千教众!况且魔天教的那半部《魔罗秘籍》是以人道为主的,我们这半部《魔罗秘籍》是以魔道为主的,他们可以在人间随意行动,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的出去!所以我说二师弟和无名师弟跑到突回国去露脸,纯属意气行事,实在是胡闹!”
勒沐女王有些不解,敛容问道:“大师兄,照你这么说,我们魔毒教不可随意入世间,你那大徒弟刁文逊为何又做了突回国魔道的魁首?我听说这几十年间,他在突回国也做了一些逆天的大事,难道他就不怕报应了?”
古承安掐了一下勒沐女王的脸蛋,亲昵道:“有些事情师哥不管,不是师哥真不管,那是儿大不由爷!刁文逊现在自认为是魔道第一高手,隐隐都有不把我这师父放在眼里的意思,我是打算让他吃些亏,长长记性,师父说的再好,总不及他在人间吃些苦头更好!就像一个刚学走路的孩子,他总要摔几跤才能行!前些日子,他就已经吃了亏了!”
勒沐女王点头道:“好吧,我明白大师兄的意思了,看来大师兄是想让二师兄和无名师弟都吃一些苦头,长长记性喽!要说起来,我才是可怜呢,给唐九生那小子一符剑伤成现在这个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想想都伤心!”
古承安爱怜的搂着勒沐女王,柔声在勒沐女王道:“好师妹,这事儿将来师哥一定给你报仇!你放心,师哥答应你,一定给你报仇!那唐九生现在时运正好着,任谁也不能真伤到他,现在他是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会有人救护他!咱们要耐心,等到他时运低了的时候,我一定给你报仇,让他痛苦不堪,生不如死!我知道你,总是喜欢折磨人,那到时候咱们就变着法子折磨他!”
勒沐女王媚眼如丝道:“好师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古承安放声大笑,用手托起勒沐女王的下巴,色迷迷道:“师妹,今天咱们吃了这灵桃仙果,身上都有使不完的力气,这果吃了至少可以延寿八百年,再加上咱们平日里的修行,足可以使自己延寿到千年了!我从你身上吸来的戾气,也有时间从容的化掉了!”
勒沐女王笑的花枝乱颤,用手点着古承安的额头,挑着眉头浪声道:“我的大师兄,前些天是谁,担心这戾气化解太费时间的?你也是太谨慎,明知道师弟这里有灵桃仙果快要熟了都不放心,非要把这仙果吞在肚子里才能放心!哼,你们这些男人哪,都是一个样子,一个个的非要吃到肚子里才放心!”
古承安厚着脸皮在勒沐女王脸上亲了一下,笑道:“师妹,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前些天没有吃到这灵桃仙果,我还不是和你?啊?哈哈哈哈哈……”
勒沐女王用手抚摸着古承安的老脸,媚笑道:“好,我的大师兄,今天咱们就痛痛快快的双修它一番!也祝愿二师兄和师弟能在突回国大展雄风,重挫唐九生!对了,大师兄,你难道就不让你那徒弟刁文逊出来给唐九生找点儿麻烦么?”
古承安摇头道:“没用的,昨天我就已经算过了,我那徒弟也曾出来无意中找过唐九生的麻烦,不过失败了!唐九生这个小子的命太好了,到处都有人捧他的臭脚!恐怕二师弟和无名师弟也难以制住他。师妹,据我昨天推演了一下时局,你恐怕要有竞争对手了,有人会出来抢你的生意!”
勒沐女王横眉立目道:“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连老娘的生意也敢抢?怎么,难道还有人想要垂帘听政的?”
古承安用手捋了一下雪白的胡须,轻声笑道:“不是!人家可不屑于像你一样垂帘听政,人家志向比你大,可是要亲自登基临朝的!我看这卦象上,铁布已是内忧外患,前途十分的凶险!我只恐怕他当初是怎么拿到的王位,就要再怎么吐回去了!你在他身上押宝,这把可是要亏了!”
勒沐女王沉吟了一会儿,皱眉道:“难道二师兄和无名师弟还不足以改变局势?不管它,我先把身子骨补好,如果二师兄和无名师弟仍然不足以改变局势,我就亲自回到大昌城,坐镇长寿宫去!无名师弟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我还会比他做的更好,我怕什么?”
第九百八十九章,画皮无名
大昌城长寿宫,国王铁布正在勤安阁中坐禅。自从新国师癞和尚无名来了之后,铁布的身体状况大有好转,虽然没有痊愈,却也好了大半。新国师无名和尚对铁布说,只有勤加参禅悟道,才有希望完全康复。因为铁布每日里勤于打坐参禅,似乎身体果然好了许多。
这一天,长寿宫勤安阁中,师徒二人对坐。无名和尚又对铁布说道:“国王陛下,虽然你这病体好了大半,可是还有外邪啊,这长寿宫中有枉死的老国王铁库之冤魂,那铁库的冤魂仍在长寿宫中游荡,所以你这病啊,不好办!”
一番话,把铁布说的毛骨悚然,只求无名师父救他。无名和尚便向铁布要了许多金珠宝贝,说是要用这些金珠收买鬼魅,等下会在宫中洒些净水,点了香烛纸马,再作一番法术,就可为陛下解除铁库这个祸患。铁布听了十分高兴,立刻吩咐手下人多备金银宝贝,送到无名国师府去。
铁布正在为此欢喜,那无名和尚又叹气道:“铁布陛下啊,你这个外邪之病固然是好了,可你还有个大病根没去!”
铁布赶紧又央求道:“无名国师,你已经救了寡人一次,就再救寡人一次吧?可怜化尘子国师已经闭关了一年多时间,要是化尘子国师也出了关,咱们的突回的国师有了一僧一道,寡人的江山就固若金汤了!”
无名和尚合十,一脸正色道:“国王陛下,贫僧不是不能救你,只是你身体虚弱,近些日不能行男女之事,否则虚耗过度,就更加麻烦!前些日子贫僧替你诊治过一番,你身体好了许多,可是王后娘娘乃是纯阴之体,如果她此时在你身旁,对你的病情不利啊!”
铁布被无名和尚一番话说的一愣一愣的,赶紧问道:“无名国师,那寡人要怎么办才能够解除这个病根呢?寡人极爱托鲁阿依,又离不开她,她要是不在寡人身边,寡人就对她无比思念,寡人总不好因为这个就把她逐回娘家吧?”
无名和尚摇头道:“陛下不必烦恼,贫僧已经有了主意了!只是委屈陛下这些日子在宫中静心打坐,贫僧会在宫中寻找几个身上阳气足些的宫女陪在陛下身边,替陛下补回阳气,陛下只管把王后娘娘交给贫僧,贫僧炼些纯阳之丹,给王后娘娘服下,过些日子,王后娘娘的身体必有改变,那时候,陛下就不用怕了!”
铁布大喜,合十道:“弟子多谢无名师父!只要师父肯帮弟子的忙,弟子愿量突回之物力,结鬼神之欢心!只要师父能和鬼神保佑弟子江山永固,师父想要什么,就请对弟子讲,咱们突回国物产丰饶,百姓群众也是安居乐业,什么黄白之物,那都根本不是事!”
无名和尚笑道:“好!既然如此,贫僧斗胆向陛下要一样东西!”
铁布急忙道:“无名国师客气了,国师有什么需求,只管向寡人提!只要寡
人有的,就一定让国师也有!就算寡人没有的,也一定想办法为国师找到!寡人这次能够死里逃生,多亏了国师之力!寡人的,就是国师的,寡人的江山就是国师的江山,没有国师,就没有寡人!”
无名和尚放声大笑,十分得意。无名和尚拍了拍铁布的肩膀,低声道:“贫僧只想要可以自由出入宫禁的腰牌,这宫中时有鬼魅出没,贫僧在夜晚的时候,会悄悄入宫来,用法术将鬼魅缚住,以保陛下的江山千秋万代都能传下去!”
铁布毫不怀疑,立刻命内务府将一块出入宫禁的腰牌交给无名和尚,无名和尚笑眯眯将腰牌收了,又找府库的人要了一个新的丹鼎,要了些炼央请用的药材,在长寿宫桂香阁的后院炼起丹药来。又让王后娘娘托鲁阿依捧着芭蕉扇,做为炼丹童子,为自己的丹炉扇风。
转眼之间,就到了晚上,托鲁阿依捧着扇子给丹鼎扇了一下午的风,只累的香汗淋漓,气喘吁吁。托鲁阿依哀求道:“无名国师,本宫实在是累了,扇不动了!”
无名和尚点头道:“是!也差不多了。贫僧这里有一颗起阳丹,是助人生阳气的,王后娘娘身上的阴气太重了,请王后娘娘服了它吧。还有,今晚王后娘娘万万不可到陛下那里去,只住在这桂香阁里歇息。明天早上起来,王后娘娘还要助贫僧继续炼丹,贫僧今晚只在这里守着丹鼎,保证这丹炉之火不熄!”
之前铁布已经吩咐过托鲁阿依,凡事都听国师吩咐。托鲁阿依只好服了那颗起阳丹,点头道:“好!那我去休息了!”无名和尚摆摆手,吩咐托鲁阿依去休息。托鲁阿依又困又乏,叫来几名宫女,打来香汤,服侍她沐浴更衣,当晚,托鲁阿依就在桂香阁休息了。
子时,无名和尚起身,把服侍王后娘娘的几名宫女叫来,无名和尚吩咐道:“贫僧倦了,你们几个在这里守好丹鼎,万万不可让丹鼎之火熄了!如果丹鼎的火熄了,贫僧明早来了看到,就把你们几个都推出去砍了!你们几个不要试图偷懒,在贫僧面前耍滑头,贫僧可是对这丹鼎之火了若指掌!”
那几名宫女吓的要死,赶紧向无名和尚行礼,一个个卑躬屈膝道:“奴婢们不敢!请国师大人放心,奴婢们一定守好丹鼎,不敢懈怠!”无名和尚点头,满意的去了。可怜几个小宫女轮流守在丹鼎旁,不敢乱走,生怕这丹鼎的火熄了,明天国师大人发怒,杀她们的头。
再说这无名和尚起身来到桂香阁前院,见夜深人静,桂香阁大门紧闭,守卫桂香阁的太监也都睡去了,心中十分满意。无名和尚蹑足潜踪,来到托鲁阿依在桂得阁的寝室,用手轻轻一指窗子,窗子自动开了。无名和尚翻身跳入屋中,又将窗扇轻轻掩起。
无名和尚托着一颗青石夜明石,来到床前,只见托鲁阿依睡在床上,正睡得香甜。托鲁阿依穿着一身薄纱的睡裙,侧卧在
床上,双手置于脸侧,身材曼妙,优美至极,再衬上国色天香的面容,简直让人难以移开眼神,再加上满室都是托鲁阿依身上的香气,不愧是让男人们心驰神往的尤物。
无名和尚狞笑起来,伸出手,轻轻掀起自己头上的癞痢,整个人从皮囊中嗖的跳了出来。从人的皮囊中跳出来的,竟然是个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东西,那不男不女的东西,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画着一脸的大浓妆,抹着猩红的嘴唇,在这暗夜中十分吓人。
这个不男不女,不人不鬼的东西,正是古承安和勒沐女王的师弟无名。无名把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的画皮放在床边的桌上,望着托鲁阿依,擦去自己流出的口水,嘿嘿笑道:“这等人间尤物,便宜了铁布那个小子!难怪师姐一心想占了你的身体,再垂帘听政呢!要是我有一个这样的俏妹子,国王也不做!”
无名迫不及待的跳上床,把还在睡梦中的托鲁阿依一番轻薄,刚才托鲁阿依已经服过了他给的纯阳丹,今晚不会醒来了。无名在床榻之上,一夜**,直到天光放亮,才把托鲁阿依的衣服给穿好,又披上画皮,跳出窗去,慢悠悠来到后院了丹鼎前。可怜托鲁阿依做梦也没想到这国师无名是个假和尚,真贼子。铁布更惨,莫名其妙就做了王八。
那几个小宫女正在轮番给丹鼎扇风,见国师大人一摇一摆的来了,几个人赶紧上前,给国师问安。无名摆手道:“你们都去休息吧!”几个小宫女告退。
不多时,宫人进来献上早饭,无名坐在丹鼎前吃了,那些宫女又服侍王后娘娘更衣起床,托鲁阿依又来到丹鼎前,帮着这位贼子国师给丹炉扇风。无名坐在一旁,瞧着托鲁阿依,越看越美,越看越爱。托鲁阿依抬头,见这国师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反倒不好意思,羞红了脸,美艳不可方物,更让无名为此心中一荡。
连着练了几天的丹,丹成,无名让托鲁阿依把练成的丹药吃了两颗下去,托鲁阿依自然不知底细,把丹药服了。无名又把丹药给了铁布两颗,铁布也服了。哪知道,服了丹药之后,托鲁阿依和铁布的眼中就只有这位无名国师了,无名国师让这夫妻二人往东,他们就绝不往西,吩咐他们夫妻二人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极其听话。
原来无名竟然练了几颗能控制人心智的邪药给铁布和托鲁阿依服了,外人根本无从知晓。从这之后,无名手中有了能随意进出宫禁的腰牌,就时不时的进出长寿宫,旁若无人的和托鲁阿依睡在一起,宫里人一开始还惊诧,后来发现这位国王陛下一点儿也不介意做王八,慢慢也就习以为常了。一时间,宫内宫外传为笑谈。
可怜这铁布虽然做了国王,却是服了被控制心智的邪药,身不由己。早知如此,又何必强去夺取铁库的王位?虽然身居高位,却被人控制,形如傀儡人世间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
第九百九十章,师兄弟,一错再错
这一天,无名在长寿宫中实在有些腻了,就去了化尘子的国师府。突回国两位国师,化尘子先来,就是大国师,这无名假和尚后来,就是二国师。大昌城的百姓都知道两位国师神通广大,深得国王陛下宠信,至于王族的那些丑闻,那是王族的私事,不好置喙,只不过在饭后茶余笑上一番而已。况且很多事情又未曾亲见,只是传说罢了。
化尘子在国师府中闭关已经接近两年了,凡客都不见。今天无名国师前来,自然也有护卫上前阻挡,声称化尘子国师正在闭关。假和尚无名嘿嘿笑道:“你们都退下吧,我和化尘子道兄是好友,他若见了我,是老友相逢,必然不会发生矛盾,他也不会怪罪你们!若是他怪罪时,贫僧一力承担!”
那几名护卫半信半疑,可毕竟这位也是国师,连宫禁都可自由出入,他们还真的拦不住,几名护卫只好放假和尚进去。假和尚来到化尘国师府的后院偏殿,轻轻打到房门,进入一团黑气中。那团黑气当中,是正盘腿坐在蒲团之上,面目狰狞的化尘子,从铁库死了这两年,化尘子一直都在承受逆反天道的痛苦,历练劫数。
除了他的几位师兄弟之外,无人知晓。大昌城人人都只道化尘子道长在闭关修行,等化尘道长破关而出之时,必然道行比现在还强大许多。人们哪里知道化尘子正在接受天道的制裁,只因为他逆天而行。
化尘子正在痛苦中煎熬,猛然见了无名,吓一大跳,化尘子嘴唇哆嗦着问道:“师弟,你怎么来了?这里太危险了!难道是大师兄派你来的?唉,你来了也没用,师兄我罪孽深重,这些罪孽不偿还完了,谁来也不行啊!就以目前这情况,至少我还得熬上个一年半载的!师弟你不在无名洞好好过你的日子,怎么来到这里了?”
无名叹了口气,坐在了化尘子对面,摇摇头苦笑道:“二师兄,眼见得你在这里受苦受难,做兄弟的怎么会那么没有良心,任由你在这里受苦?小弟此来,也做了国师,不过我不是抢了你的国师之位,你依然是大国师,小弟是二国师。兄弟此行来到这里,就为了帮二师哥分忧!这些天我忙着帮铁布处理宫中的事情,没来得及看你,今天才来,你不会怪我吧?”
化尘子艰难点头道:“好!你来了我就更放心,你来帮我,我怎么会怪你呢?我真怕哪天有什么人硬闯入我这闭关之所!你瞧我现在这副形象,实在难以见人!”
无名从怀里摸出一个桃子,递给化尘子,呵呵笑道:“二师兄,你把这颗灵桃仙果吃了吧!你吃了之后,又能延寿一些年,还对你已经虚弱的身
体大有补益!”
化尘子大喜,一把接过灵桃仙果,狼吞虎咽一般的吃了,吃完之后,果然感觉身上舒服多了,也有劲了。化尘子不住念佛,开心道:“多亏师弟你来了!师弟要是不来,我可就惨了!至少还要在这里再熬上个一年半载的!也不知道这一年半载的,都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无名哈哈笑道:“二师兄,你和这桃子实在有缘!师父在的时候,一直盼着这桃子早些熟,总也没盼到,直到他去世那天也没吃到。你跑来突回国大昌城做了个惹祸的国师,兄弟不远千万里追寻你而来,让你吃上这桃子,岂不是好?只要你吃上这桃子,兄弟也就放心了!”
化尘子望着无名,忽然笑道:“师弟,你身上怎么有桃花气?难道你在宫中收了铁顿的女人?”
无名哈哈大笑道:“二师兄英明!我一直听着师姐念叨着要附了那托鲁阿依的体,我猜想那女人一定不错,所以不远千万里前来,一是为了二师兄的事,二是为了帮铁布驱了宫中的鬼祟,三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了!这女人是真不错,配给铁布这个小子可惜了!”
化尘子摇头笑道:“你这人啊,还是老样子,见不得别人好!那铁布好歹是个国王,配上一个美丽的女人做妻子有什么可惜的?人间有权有势的,哪个不是有着娇妻美妾?这突回国美丽的女子不少,你若要时,只管和铁布说,让他赐几个女子给你就是了,何必给他戴这样绿的一顶大帽子呢?”
无名狞笑道:“二师兄,我可见不得他好!那样好的女人给他就是浪费!我已经给他们夫妻服了药,控制了他们的心智,那女人现在就是我的禁脔!现在宫禁之中,我随意穿行,无人敢阻,就是那大权在握的国相马青东,见了我也要笑脸相迎!现在咱们兄弟在这突回国,可是万万人之上,不在任何人之下!”
化尘子失惊道:“师弟,你做了国师也就罢了,万万不可如此!师兄我逆反天道,只能在这里受苦,你若再逆反天道,怕是比我还要苦!大师兄说过,铁库的阳寿未尽,我偏不听大师兄的话,要逆天而死,弄死了铁库,结果自己在这里受罪!你又何苦来趟这浑水?”
无名放声大笑,摆手道:“二师兄,人间的荣华富贵不享用一番,怎么对得起我们在山中苦修二三百年?我来到人间,就是为了得到他们的香火,他们不用香火供奉我,我怎么甘心?现在他们像敬神一样的崇拜我,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也许过阵子师姐的身体好起来,她还要附了那托鲁阿依的体呢!”
化尘子摇头道:“
师弟,我已经错了一步,受了惩罚,你不可再错了!师姐怎么样,那是师姐的事情,能劝她,就劝劝她,劝不住,我也没有办法。师兄我在这里受苦,就是前车之鉴!要不是今天你带来一个桃子,我还要多受多少苦楚呢?只是你这个桃子被我吃下了,未来恐怕我还要吃些别的苦,才能把逆天的账给补齐了!我现在知道,天是逆不得的!”
无名不以为然道:“二师兄,你这话说的未免太让人好笑,我只是来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突回国将来是铁布还是谁掌权,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如果师姐不急着来,我准备把那托鲁阿依带走,带到我的无名洞去慢慢享用!”
化尘子苦笑道:“师弟,你不该这样!你这些年迟迟不能破境,就是勘不破情关!一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你把她掳到无名洞去,她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她的青春美貌能熬多久?过不了多久,她就成了黄脸婆,你玩着还有意思吗?我听师父他老人家活着的时候说过,无论正邪两道,勘不破色关者,都不成的!”
无名捧腹大笑,悠悠道:“我的二师兄,你怎么又忘了!你刚才可是吃了那灵桃仙果,大不了回到洞中时,我把那灵桃仙果分给她吃一些,她不就能够多活上百年了?我可不是一般的人,男女通吃,老幼都不放过!”
化尘子皱眉叹气道:“师弟,你万万不要乱来!那托鲁阿依和铁布有夫妻之缘份,她又是王后娘娘,不是一般的人,你不要乱来!你要是把她给捉到洞里,岂不是逆天之举?你千万听二师兄一句劝,那女人不要也罢,你随便向铁布要几个漂亮女人,放在自己的府里,享用一番也就是了!”
无名站起身,摇头道:“二师兄,别的事兄弟都听你劝,不乱来。可是这女人,我是绝不放手!人活在世上,哪怕是在幻境中,没有金珠宝贝没有女人,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吃了灵桃仙果,寿可延长近千年,千年中我留出三五百年时间,玩够了再说!况且两百年后,灵桃仙果又熟了,我又可以吃一次,再延些寿!”
化尘子还想说话,无名已经摆手道:“二师兄,兄弟先回府了,你好好的静养!你不必担心,我看这劫数也快过去了,虽然遭些好罪,可是毕竟逆了天呀!将来后辈的弟子知道了,肯定是会为你自豪的!”无名向化尘子告辞,大摇大摆的去了,只留下一脸无奈的化尘子。
无名走后,化尘子闭上眼睛,悠悠的说了一句,“有的人哪,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已经错了一回,他还要继续错下去!我们这对师兄弟,一错再错,可怎么是好?”
第九百九十一章,猎熊
突回国国相府书房三楼,国相马青东靠在椅子上,意态闲适。坐在他对面的正是赫达叶城将军管枝易,几年前铁布率兵到突回国南方平叛时,就是马青东用计招降了管枝易、兀成彪和刹土罗三个土贼头领,将三人任命为都尉,允许他们各自统领原来的兵马。所以马青东对管枝易算是有知遇之恩。
身材魁梧一脸凶相的管枝易不管在何处见到马青东,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神情,逢年过节更是礼物不断,毕竟没有马青东,就没有他管枝易今天的地位,如今更是认了马青东做义父。今天管枝易从赫达叶城前来,又是带了一堆金珠宝贝,这都是从赫达叶城搜刮来的。几年时间,他管枝易从一个土贼头领,升迁到如今的赫达叶城将军,全都仰仗马青东的照应。
马青东眯眼笑道:“枝易啊,你看你来就来嘛,又带了这么多礼物做什么?我知道,你在赫达叶城未免过的清苦了一些,毕竟那里紧邻蛮荒之地,你如果想换换位置,也不是不可以,本相也一直在考虑这件事情。只是呢,想让咱们的国王陛下点头,那没有银子打点是万万办不到的,所以你送来的东西,我也就收了!”
管枝易面现喜色,微笑道:“义父,您真是太客气了!孩儿送给义父的礼物,只是一点心意,只要义父不嫌弃,孩儿就心满意足了!说实在话,要是没有义父当年的青眼相看,哪有我管枝易的今天?义父就是孩儿的再生父母!义父有心提拔孩儿,孩儿感激不尽!只是前些日子孩儿听说,咱们的托鲁大将军接管了军国大事,大小将军、都尉、校尉若想升迁提拔,没有银子打点他是万万办不到的!”
马青东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笑眯眯道:“枝易啊,你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前些日子大昌城发生了刺杀事件之后,我和大将军都受了伤,大将军伤势还要更重些。如今咱们的托鲁大将军身上的毒没有解除,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天天蹲在府里,请大夫医治,所以这些日子又是本相接管了军国重事。”
管枝易一脸恭谨道:“孩儿虽然还想再进一步,可是毕竟孩儿是义父的心腹人,所以不被大将军所看重。孩儿前些日子还在踌躇这件事情,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义父又重掌大权,孩儿的前程又有希望了!前些日子孩儿心中还在为义父不平,那大将军不过仗着自己的妹妹做了王后,才成为大将军,他的能力和义父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马青东闻言微笑不语。管枝易又道:“只是这事真没有办法,毕竟他有个做王后的妹妹,我们这些人又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只好忍气吞声了。孩儿也是前几天才听说,那些刺客是从大商国卫王府来的,那大商国的卫王竟然敢派刺客到咱们大昌城刺杀朝廷重臣,真的不怕两国开战吗?”
马青东大笑道:“枝易啊,你是我的心腹,有些事我也不瞒你!”马青东向窗外瞧了瞧,没有什么人影,马青东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管枝易赶紧往马青东的方向凑了凑,马青东面带冷笑,低声道:“哪有什么卫王府的刺客,那是义父演的苦肉计,刺杀大将军的刺客都是义父豢养了多年的死士!只要托鲁无术受了伤,谁还能和我争夺朝堂上的大权?”
管枝易大骇,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头上冒出的冷汗,管枝易悄声道:“义父,这事未免太冒险了些!万一那些死士当中有人叛变,把消息泄露出去,岂不是要有大麻烦了?”
马青东狞笑,脸上满是杀意道:“我马青东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地位,谁能从我手里把大权夺走?况且义父做事的手段你又不是不清楚,那些人既然是死士,必然就是视死如归的人!他们去的时候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无论刺杀是成功还是不成功,他们都是必死之局,义父不能容忍任何人坏了我的大事!”
管枝易点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管枝易轻声道:“义父,我听说那位新国师整日出入宫禁,秽乱后宫,连咱们的国王陛下他也不放在眼里,义父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怎么会容忍那国师如此猖狂?”
马青东喝了一口茶,把茶碗轻轻放在桌上,一脸轻蔑道:“那国师好色至极,心思都在那托鲁阿依和后宫几个美人的身上,陛下也被他控制了心神,每天只知道打坐炼丹。对于突回国来讲,这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可是对于我来讲,难道这样不好吗?陛下形如傀儡,大将军卧病在床,那国师又不理朝政,这种情况下,咱们还能求什么呢?”
管枝易这才恍然大悟,管枝易嘿嘿笑道:“义父英明!如今突回国大权尽在义父手中!”管枝易起身走到窗口,望向长寿宫
方向,忽然面现凶狠之色,狞笑道:“义父,难道义父就没有再进一步的意思?孩儿现在赫达叶城,手握七千雄兵,倘若义父有意,孩儿可以尽提七千精兵前来!”
马青东摇头道:“枝易啊,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如今铁布做了国王,做事让人失望至极,不说义父对他不满,就连百姓也对他多有怨言,只是人心都在老国王铁库身上,人人怀念老国王,百姓对铁家的忠诚仍在,现在咱们还不能急于动手。不然一旦事败,那就真危险了!”
管枝易从窗前转过身,望向马青东,目光灼灼,管枝易神情激动,拱手道:“义父思虑深远,远非孩儿所能及!孩儿只唯义父马首是瞻,只要义父觉得时机成熟,随时都可召唤孩儿前来,孩儿愿为义父肝脑涂地!”
马青东站起身,哈哈笑道:“好孩子!果然不枉了义父疼你一场!今晚上咱们爷两个喝上几杯小酒!对了,你去年冬天送来的两个美人确实不错,果然是南边出美女!就是在大商国,也只有天昌一带才会出这样的美人,我还不能让那新国师看到, 不然他又要惦记的睡不着觉了!”
管枝易呵呵笑道:“义父喜欢就好!孩儿再出去巡视的时候,只要见到美女就一定替义父收来,漂亮的女子就是好,除了能自己用,拿去送人也有面子!”
马青东点头道:“这话不错!朝里边这些文官们,经常把侍妾送人,前年还因为一位侍郎大人看好了一个员外郎的侍妾,两人喝醉了酒大打出手,还是国王陛下出面安抚了他们两个人,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国王赐了两名宫女给那侍郎,那侍郎这才勉强收了心。咱们的国王陛下还不是宠爱那屠户家的女子?唉,这些事啊,传出去都是笑谈!”
当晚,两人就在书房开怀畅饮,管枝易献上的两名貌美侍妾在旁捧杯斟酒,殷勤相劝,义父子二人俱各大醉。国相府的下人都知道,国相大人在书房宴客的时候尽量不要去打扰,轻则挨顿笑骂,重则被打板子,就算这两个人在书房睡着了也没有人敢过问。
子时过后,还是国相夫人宁尊荣亲自带人来把国相大人搀回卧房,宁尊荣又让管家把管枝易搀到客房,管枝易一直睡到第二天过午才醒,等他醒过来的时候,马青东都已经参加过早朝回来了。管枝易此番入京是未奉旨意,算是擅离职守,不过他有马青东罩着,马青东随便说个借口都可保他无事。
管枝易是土贼出身,最是好动不好静的人,在国相府呆了几天,只觉得浑身都要闲的长草了。管枝易向马青东说了,要出城去鼎铭山狩猎,国相夫人宁尊荣生怕土贼出身的管枝易在京城惹祸,尽力劝阻他,管枝易不愿意听。马青东却笑道:“无妨,他要出去玩就随便玩,在这大昌城,有我国相大人罩不住的事情么?”
宁尊荣见马青东这样说,也无法,只好由管枝易去了。马青东派二管家马禄带着二十余名相府的卫士,套上两驾马车,带着应用之物,驾着鹰,车内载着几条打猎用的细犬,护着管枝易往鼎铭山方向去了。
鼎铭山在大昌城西四十里,山中鸟兽颇多,也有狩猎场。山中狩猎场分两种,一种是圈起来御用的,供王室贵族打猎,另一种是民用的,一般的土豪甚至百姓都可以去打猎。
管枝易刚出了相府的大门,宁尊荣就埋怨马青东,不该纵容这孩子胡来。宁尊荣是马青东在南王府做教书先生时,老南王铁树替他聘的,宁家也算是突回的二等世家,宁尊荣刚嫁给马青东时,还有些嫌弃马青东只会读死书,不会谋取功名,两口子还时不时的要拌嘴。
等马青东随着铁布混着,越来越发达,最后做了国相,这宁尊荣才心满意足,现在她倒怕起马青东来了,生怕这位马大人富贵了易妻。不过马青东明显没有易妻的意思,马青东又不傻,坐在高位上,得注意形象,讲究的就是糟糠之妻不下堂,那样无论是对国王,还是对百官和百姓,都算有个交待。
况且他身为突回国相,三妻四妾也是很正常,大不了夫妻相敬如宾,他不往这宁尊荣的房里去就是了,又何必休掉她,留给人攻讦他的口实?开玩笑,马青东穷苦了半辈子,到了晚年才开始攀附上铁树、铁布父子,在突回国发达显贵,又娶了突回贵族女子为妻,这么点儿小事能难倒他?
管枝易随着马禄和二十名卫士往鼎铭山中的梨山狩猎场去了,这梨山狩猎场就在鼎铭山脉之中,是一处民用狩猎场,不过离御用狩猎场不算远,很多人来打猎,就在这里打擦边球,在御用狩猎场边上打猎,万一御用狩猎场有什么肥羊、肥鹿跑出来
,大家就势放箭射倒了拖回去,也是不错的选择。事实上马府的管家马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国相府虽然势大,可是却不能随意到御用的狩猎场去狩猎,只要没有皇帝同意,就算是马青东本人也不能轻入狩獴猎打猎,不然那样就算是僭越,马青东绝不会吃这种亏。他经常想算计别人,自己当然不会给自己挖坑。所以马禄出行之前,马青东就嘱咐了他一番,马禄满口应承。
可是答应归答就,等出了国相府,马禄就有了自己的主意,就算他们“误入”御用狩猎场又能怎么样,那负责看守御用狩猎场的执事还真敢把国相府的人给捆起来?不要说他是国相府的人,就是旁边这位,本次来狩猎的主角,那可是下边州城的实权将军,手握着七八千精兵,谁敢得罪?
所以马禄带着管枝易直奔梨山狩猎场而来,管枝易在国相府里被圈了好几天,这突然出了城,要往狩猎场去了,顿时觉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一般,只管撒开马蹄,由着战马的性子一路猛跑,四十里路,只跑了半个时辰就到了。把后边两驾马车远远甩在后面。
梨山狩猎场是敬意侯铁登家的买卖,铁登身为宗亲,和国相马青东的关系不错,所以马禄一来,梨山狩猎场铁家的执事人立刻就将他们放了进去,马禄和管枝易快马加鞭,进了狩猎场,弯弓搭箭,追狐射兔,好不快意,身后跟着几名卫士,打扫战场,拾获战利品。
这座狩猎场是两山之间的盆地,中间是十余亩平旷的草场,四周是半人高的草丛,颇为适合跑马打猎,狐兔狼獾,獐狍野鹿,甚至连熊和虎也偶有出现。管技易箭法又好,又有耐心,几乎是每箭必中,马禄和众护卫都轰然叫好。这些人在狩猎场上打了许多猎物,后边的马车才姗姗来迟。
不过能来了就好,先来的这些护卫,就把打到的猎物往马车上边搬。马禄和管枝易已经射杀了十余只兔子,一只狍子,一头狼和三只狐狸,管枝易大呼过瘾。马禄哈哈笑道:“管将军,这还不算什么,你不知道,隔壁还有宝贝呢!那边是御用的狩猎场,连虎和熊都有!”
管枝易大喜,自夸道:“老哥,你怎么不早说?早说咱们就杀过去,多打些虎、熊回去,强比在这里欺负些兔子、狐狸,嘿嘿,不瞒老哥说,我开这三石弓就如同玩耍一般!无论是虎是熊,都是应弦而倒!”
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马禄一听,哈哈笑道:“管将军,我其实是怕你听到了害怕!那边毕竟是御用的狩猎场,是国王陛下和王室贵族所专用的狩猎场,就连咱们国相大人也不敢轻易就入了这狩猎场,将军虽然英雄无比,可是这地方怕也是轻易不能入的,所以我才一直没敢吭声!”
管枝易骑在马上,心中不悦,大声道:“那有什么?我原来做土贼时,就是大王,要不是降了义父,如今还是土皇帝呢!偏是铁布能狩猎的地方,我就不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待我去射它几只虎熊来,叫人也不敢小觑咱们兄弟!”
马禄又假意相劝,管枝易极力要去,马禄也就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陪着管枝易往御用狩猎场方向去了。马禄不让国相府的护卫们相随,只说是往山的深处去,让他们在外边打打猎,等着就好。
两个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快马加鞭就往梨山狩猎场深处来了。走到半路,两个人一拐,从山道越过去,进了御用狩猎场的范围。管枝易进了御用狩猎场,不禁大赞,果然这御用狩猎场面积又大,动物个头也大,管枝易兴冲冲射倒了一头梅花鹿,又去追赶一头大熊。
那头熊约有六七百斤,个头不小,见有人骑马追它,知道自己难以逃脱,索性掉过头来向管枝易和马禄奔来,要找人拼命。管枝易箭法高超,一箭射在那只大熊的胸口,那大熊翻身栽倒在地,死了。管枝易大喜,翻身跳下马来,把长弓背在了背上,提着宝剑上前,就准备割了熊头。
哪知道,那只大熊虽然被射倒了,箭支却没有射中致命之处,那大熊闭着眼睛装死,只等人前来,它好报仇。管枝易提着防身的宝剑,直奔大熊而来。管枝易离那大熊约有十几步远时,那熊忽然腾的一下跳了起来,胸前插着那支还在晃晃悠悠的雕翎箭,红着眼睛,直奔管枝易冲来。
管枝易不由大吃一惊,马禄也是猝不及防,给吓了一大跳,等马禄反过来的时候,大熊已经扑到管枝易的切近,马禄再想张弓搭箭救人,已经来不及了,他要是随后放箭,极容易误伤管枝易,马禄顿时慌了手脚。管枝易手中提着三尺长的宝剑,大喝一声,来战那头大熊。
第九百九十二章,第三个义父
那只大熊已经扑到了管枝易近前,如人一样立起,用巨大的熊掌来拍管枝易,那一大巴掌如果拍中了,管枝易的脑袋就得给它一掌拍碎。马禄在后边都看傻了,只顾张着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马禄心中暗悔,回去不知怎么向家主交待。却只见管枝易临危不乱,仗着手中宝剑锋利,向旁边急速一闪,挥剑斩在了大熊的腿上。
他一剑下去,竟然将那大熊的一条腿给斩断了,那熊痛呼一声,栽倒在地。管枝易再向前,挥剑又斩,将熊头又给斩下来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马禄骑在马上愣了半晌,才高声喝彩道:“管将军真神人也!”
管枝易站在熊尸前,得意洋洋大笑道:“别说是一只熊,当年我在赫达叶城,曾经空手搏虎,也不曾输!”其实当初管枝易和老虎搏斗时,多亏了身上穿着一件甲胄,不然老虎一巴掌就把他的前胸抓烂了。马禄哪里知道那些细节,又惊又喜,连声称赞。
两人正在得意,忽然听到破风之声,管枝易久经战阵,武功又高,听到破风之声就知道有人射了暗箭,管枝易一个完美的转身,挥剑一斩,将那支雕翎箭削成两半。只听到有人高声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御用狩猎场?”
管枝易和马禄一起循声望去,只见百步外的林边,有一位立马横眉的金甲将军,长相尚可,却貌似有些蠢笨,身材极其精壮,手中持着一把雕花的黑色硬弓,身后背着大砍刀,那金甲将军身后跟着上百名精壮士卒,个个佩刀悬剑,一看就是禁军。管枝易手提宝剑,望着那金甲将军皱眉道:“刚才就是你放箭偷袭我?”
由于管枝易是来打猎的,只穿着一身骑服,没着盔甲,从外表看不出来是位武将。所以对面金甲将军似乎看不出他的身份。金甲将军狠狠啐了一口,用手一指管枝易,大骂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将军大呼小叫的?你胆敢擅闯御用狩猎场,就不怕被族灭吗?”
站在管枝易身旁的马禄见了金甲将军,立刻吓的面目更色,低声道:“这下可糟了!这位就是托鲁大将军,托鲁无术,他不是中了毒躺在床上吗?怎么会出现在狩猎场里?管将军,咱们还是快些走了吧,他只要追不上,咱们就不用怕他了!”
管枝易听到马禄说这人是护国大将军托鲁无术,也吓了一大跳,虽然在私底下,他不把托鲁无术当回事,可是见了托鲁无术本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他也曾听说这位大将军力大无穷,曾经和护卫将军段太里大战,略胜半筹。那段太里是突回国有名的将军,这托鲁无术能够略胜段太里,一定是有两把刷子。
穿金甲的托鲁无术见管枝易没吭声,更是大怒,把黑色的宝雕弓丢给身旁一名士卒,伸手从背后抽出大砍刀来,两腿一夹马腹,直奔管枝易而来。马蹄跑的如同泼风一样,管枝易大怒,一声唿哨,他所骑乘的宝马立刻闻声奔到他身边。管枝易翻身上了马,抡开宝剑,来战托鲁无术。
管枝易纵横突回南部,久经沙场,罕逢敌手,这位国舅爷大将军托鲁无术虽然没有征战过沙场,可是弓马也算娴熟,而且更是力大无穷,连段太里都占不到他的半点儿便宜,可想而知算是练家子了。两个人刀剑并举,在御用狩猎场的边上开始动手,马禄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
打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管枝易就惊了,难怪这位托鲁大将军有名,这力气真是出奇的大。要不是自己仗着招数精妙一些,恐怕此刻已经遭他砍倒了。两个人又斗了十几个回合,管枝易感觉自己气力不加,心中暗道,这匹夫力大,我还是先想办法逃出这御用狩猎场吧!想到这里,管枝易掉头就想走。
托鲁无术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这人想跑,托鲁无术一声断喝,“小子,你想走?没那么容易!先看看你家大将军的刀法!”托鲁无术一刀砍来,管枝易一个镫里藏身,勉强躲过这一刀。不等管枝易把身子坐直,托鲁无术一刀横砍了过来,管枝易无法逃脱,索性把心一横,用剑向外一封。
当一声响,管枝易手里的宝剑撞在大砍刀之上,管枝易双臂发麻,差点儿没被震掉到马下面,管枝易大喝一声道:“好家伙,好大的力气!”
两人并驾齐驱,一起往管枝易来路跑去,两匹马相隔不过三尺有余,托鲁无术狞笑着举起大砍刀,又一刀当头劈下,喝道:“狗贼,你去死吧!”管枝易的马技极好,他骑的那匹黄马也是训练有素,管枝易猛的一带马,黄马往里兜了个圈子,管枝易用手中的宝剑轻轻往外一拨,把托鲁无术的砍刀给拨到一旁,正是四两拨千斤的打法。
托鲁无术大声笑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托鲁
无术也带马,跟着折了回来。管枝易见来路已经被这位大将军给挡住了,无奈只能纵马往回跑,往那百余名精兵方向跑去。前面的二十多名精兵正望着管枝易,见他向自己们的方向冲来,似乎有溃围而出的意思。
那二十余名精兵一起高呼一声,往半空中一甩,却是一张大网。没想到这些禁军竟然带着一张大网而来,想必是用来抓鸟兽的。管枝易马技再好,也没防着这个,立刻给这张大网罩的结结实实,掉在了马下,管枝易的宝剑摔脱了手,那匹马也逃不了了。后边托鲁无术放声狂笑道:“臭小子,你再跑哇?”
那些精兵一起下马,动作出奇的一致,显然已经是久经训练了。这些人一起上前,把管枝易用刀剑指住,管枝易心如死灰,把眼一闭,也不挣扎,任由那些士卒捆了。然后托鲁无术也纵马来到他的旁边,吁了一声,托鲁无术的大黑马停了下来。托鲁无术笑容满面道:“小子,你再精明也没用,也得束手就擒!说,你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狗胆包天,敢闯入御用狩猎场?”
管枝易睁开眼睛,一声长叹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何必问我?”其他的士兵一拥而上,把想要逃走的马禄也给擒下了,马禄虽然被擒,却望着托鲁无术等人,冷笑不止。
托鲁无术骂道:“你们这两条狗子,擅闯禁地,罪大恶极,如今已经被本将军所擒,还有什么话说?”
马禄狠狠啐了一口道:“我是国相府的二客家马禄,这位是赫达叶城将军管枝易,你敢找我们的麻烦?等会儿看国相大人怎么收拾你!”
托鲁无术闻听,放声狂笑道:“原来你们是国相府的!难怪这么嚣张,敢擅闯御用狩猎场!你们已经违反在先,还敢说出收拾我这种大话?马青东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铁家的家奴而已!我可是铁布国王的大舅哥,当朝护国大将军托鲁无术!”
马禄故意瞪眼道:“不可能!大将军本人受伤中了毒,每日躺在将军府的床上,痛不欲生,他怎么可能来到御用狩猎场打猎?你不要骗我,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托鲁无术身旁一个校尉模样的人笑道:“这厮长了这么大一双眼睛,原来是瞎的!大将军就在你面前,你竟然有眼无珠不认得!大将军不过是诳你们国相马青东罢了,你还真以为大将军中毒起不了床?嘿嘿,可笑你们的国相大人,自以为做事情天衣无缝,不想早已经露了马脚了!”
管枝易和马禄面面相觑,惊的说不出话来。原来这位大将军早已经识破了国相大人的计策?管枝易强辩道:“胡说八道!我义父是什么样的人,如何肯用计暗算大将军?别是有什么人故意散布谣言,让咱们突回国将相不和,他们好趁虚而入吧?那大商国卫王府的刺客,怎么会是义父所派?”
托鲁无术用手中的大砍刀拍了拍管枝易的脸,狞笑道:“小子,我知道你是马青东的义子,知道你要来狩猎场打猎,更知道你小子心野,必不甘心打那么几只狐狸兔子就走,所以我其实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一阵子了,就等你入翁,不想你还真就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就请跟本将军走吧!”
管枝易心头苦涩,知道今天怕是要凶多吉少了,这位大将军可是屠户出身,杀猪宰狗都心狠手辣,想必杀起人来也不含糊。自己既然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今天只怕难以全身而退了,管枝易虽然心乱如麻,可是脑子却在高速运转,在苦苦的思考对策,该怎么能才打动这位大将军。
马禄却傻愣在那里,人家已经知道了国相大人的计策,那国相大人岂不是要完了?马禄傻在那里,不敢吭声了。管枝易却厉声道:“托鲁大将军,你必是中了别人的计策!如今你没有了兵权,却要和国相大人相抗争,我义父不是容易欺负的人,你们鹬蚌相争,别人就渔翁得利了!”
托鲁无术笑道:“你小子虽然远在赫达叶城,可是你的名声可不小,国王陛下经常提起你,说你最有眼光,他当年平叛之时,你小子是第一个率众归降的,才免去了全军覆灭的下场!如今你既然已经中计被擒,还不赶快跪地求饶,还在这里犟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原来就有义父,你杀了你义父,投降了国王陛下,却又认马青东做义父的!”
管枝易心里一翻,完了,人家来之前是做足了功课,就是奔着自己来的,看这样子,自己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托鲁无术身后的校尉大笑道:“这位管将军真是不错,当初为了求荣,杀掉第一个义父,归降了国王陛下和当今的国相,随即就又认了国相做干爹,义父,怎么,今天大将军擒了你,你就不降了?你就真不怕咱们大将军对你动刀?”
管枝易一声长叹道:“罢了,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我管枝易擅闯御用狩猎场,乃是死罪,只求大将军开恩,在陛下面前为我多多美言几句,管枝易就多谢大将军的恩德,从今后愿意为大将军效劳!”
说着话,管枝易噗通一声跪在托鲁无术面前,以头顿地道:“管枝易今日情愿认大将军做义父,求大将军收录孩儿!”旁边骑马站着的禁军们都瞠目结舌,这小子变化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在为马青东说话,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又要认大将军为干爹了?这特么爹也太多了吧?
托鲁无术放声大笑道:“好好好,本将军就收了你这个儿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螟蛉义子,你只要跟着我好好干,从此前程似锦哪!那马青东算什么东西?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我也能给你!你跟着我,错不了!告诉你吧,这些日子我已经在谋划着干掉他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跟了我,也免去掉头之罪!”
管枝易又磕头,谄媚道:“义父明察秋毫,孩儿佩服之至!只是孩儿初到义父身边,无尺寸之功,情愿为义父去杀了马青东那狗贼,把他的头拿来献给义父!”
托鲁无术把大砍刀背回背上,满意道:“你小子不错,很有孝心!不过为父要告诉你,那马青东并非等闲之辈,虽然我在他府上安插了人马,我猜他也必然在我手下安插了耳目,我今天之所以安排在这狩猎场,在这山上见你,就是怕走漏了风声!而且那马青东身边有不明身份的高手在,你别杀不成他,反倒自己搭进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旁边的校尉嘿嘿笑道:“将军大人算无遗策!不过我说你小子可别想跟我们将军大人耍滑头,你跟着马青东也是混,跟着我们将军大人也是前程似锦,我劝你就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马青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会中了我们将军大人的计策,等过几天我们将军大人动手之时,就是那马青东的死期!”
一名禁军一脚踢在马禄的腿弯上,喝一声道:“跪下!”马禄站不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另一名禁军提着剑走到马禄而前,用剑指着马禄的脸,狞笑道:“马大总管,管将军都已经弃暗投明了,那你降还是不降呢?你要是不降,我就在你脸上画上几道彩虹,保证让你的脸上美如画!”
马禄哆哆嗦嗦道:“既然管将军都已经降了,我不过是一个家奴,为什么不降呢?只要你不杀我,你问我们府上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托鲁无术满意的笑道:“你们两个人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今天本将军就放了你们,你们回去,为本将军隐藏在马青东身旁,有什么事,要及早报告本将军,将来我除了马青东,你二人都有大功!”
管枝易再叩头道:“孩儿多谢义父!义父真是神机妙算,神鬼难测,那马青东怎么可能是义父的对手?唉,孩儿之前愚笨,一直被马青东蒙蔽,现如今见了义父,才知道真人不露相的道理!义父放心,孩儿回去之后,一定想办法把国相府的消息传出来给义父,必要的时候,孩儿还可以刺杀马青东!”
马禄也叩头道:“将军英明!小人愿意追随将军大人!为将军大人效犬马之劳!”
托鲁无术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瓷瓶,把小瓷瓶递给身旁的校尉,微笑道:“既然他们二人自愿跟随本将军,本将军就要赐他二人两颗食蛊丹,你喂他们服了吧!”那校尉答应一声,从托鲁无术手中接过小瓶,那校尉一拧开瓶盖,瓶中就有一股恶臭传了出来,那些禁军纷纷掩住口鼻。
那校尉从小瓷瓶中倒出两颗绿色的药丸,递给马禄和管枝易,发给两人一人一颗。形势比人强,二人只能硬着头皮,无可奈何的把那食蛊丹服了下去,服下去之后,两个人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身上又痛又软,两人都瘫在了地上。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人才慢慢缓了过来,两人都垂头丧气。
托鲁无术笑道:“这毒蛊药在我这里有解药,只要你们两个人能助我除了马青东,我就把解药给你们,到那时候,你们功成名就,官也有了,不比现在好吗?到时你管枝易也就不必做什么赫达叶城的将军了,我启奏国王陛下,加封你为护国将军,不比现在好?”
管枝易叩头道:“是,义父英明!孩儿情愿为义父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只要义父说东,孩儿绝不往西!”托鲁无术已经是管枝易所认的第三个义父了。
托鲁无术点头道:“你们二人回去等我的消息吧!等有用到你们之处,我自然会让相府中的人通知你们,我们也就快要对马青东动手了,也就是这几天吧!”
第九百九十三章,义父杀手
突回国国相府密室,建在国相府后花园的人工湖下,离湖面有五丈距离,上下三层,第三层有粮有水,储备了许多物资,第二层备有小小的武器库,还有国相相爷的卧室,第一层是会客厅。会客厅的墙上一左一右挂着两颗青色夜明石,将会客厅照的通明,虽然这会客厅是在地下,却并不气闷,显然有和地面连通,有换气之处。
密室的会客厅有些空旷,更像是某些山寨的聚义厅,除了摆着两排椅子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它陈设,与国相相爷穷奢极欲的宅子反差强烈。此时,国相马青东正面无表情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大椅子上,他旁边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五个金灿灿的大密桔,正是昨日从莱远城贡来的。
禁军校尉董臣福匆匆从外面走进来,见了马青东,马上单膝跪倒行礼,“属下董臣福,参见国相大人!”马青东抬抬手,示意董臣福平身,董臣福这才起身,随即来到马青东身旁两步远处,躬身向马青东禀报事情。
董臣福沉声道:“相爷,管枝易昨天误入鼎铭山御用狩猎场,被禁军擒获,已经被迫投靠了托鲁无术。当时托鲁无术用食蛊丹威胁管枝易,管枝易屈服了,又认了托鲁无术做了干爹,如今管枝易回到相府,为托鲁无术那贼子做起了内应!据大将军府的线人密报,托鲁无术近日内会组织人马,突袭国相府,将军府的计划是抓住相爷,夺回兵权!”
马青东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发。董臣福耐心等待。过了良久,马青东睁开眼睛,笑了笑,“管枝易这事我能理解,毕竟命在人家手上,俗话说,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世上的人,谁不怕死?关键时刻想着自保,也不算是错!只是我们这位大将军如此行事,倒很让我意外!”
董臣福轻声道:“相爷,管枝易这反骨仔要怎么处理?要不要立刻抓起来?”
坐在椅子上的马青东摆了摆手,站起身,双手抄袖,在密室中晃了起来,一脸悠闲道:“不必了!只要派人盯好他就行了,本来他就是我们的一个诱饵,我们不利用他,又怎么能够钓出托鲁无术这条大鱼呢?哼,可笑托鲁无术,不过是一个杀猪屠狗之辈,也敢和我马青东斗,真是自不量力!”
董臣福一脸关切的问道:“相爷,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要不要从城外调集一些兵马进来?虽然相府现有这些护卫武功都不算差,可是人手这东西,多多益善!属下就怕朝中和托鲁无术关系好的那几个人,游说那几名带兵的校尉,毕竟托鲁无术手头有食蛊丹,这对咱们可是个大威胁!”
马青东低头不语,一步步又晃回了桌前,伸手拿起一个莱远城的贡桔,剥了皮,把桔子皮丢在桌上,把大桔子分成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了董臣福。董臣福受宠若惊,接过桔子,丢进嘴里,大口的吃了,汁水四溢,甜入心脾。董臣福忍不住赞道:“好甜的桔子!”
马青东把另外半个桔子,分成几瓣,一瓣一瓣的丢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嚼了,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才缓缓说道:“不急,咱们现在是放长线钓大鱼,把鱼竿提的太早太快了,容易惊到鱼!那几个一直态度暧昧的校尉,不过是在待价而沽,想趁机卖个好价钱罢了!托鲁无术开的价钱不会有我的价钱高,他想先开价,就由他先开价好了!等他开好了价,后面我再加价!”
董臣福答应一声,又道:“相爷,马禄那个东西怎么处理?”
马青东微微一笑,抓起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不屑道:“他?一个废物而已!派人盯着他就行了,昨天让他带管枝易去打猎,其实就是利用他,我已经猜到他要把管枝易带到托鲁无术
那里去,管枝易这个东西,能为了前程出卖他第一个义父铜胡长满,难道就不会出卖我?”
董臣福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相爷,属下想,这管枝易又认了一个义父,这下算是有了名的爹多,这托鲁无术也就放心让管枝易跪下叫他义父?他就不怕管枝易翻了脸把他这个义父也给宰了,回头再拿着人头来向相爷请功?”
马青东双手抄袖,嗯了一声,轻声道:“这么说起来,我是他管枝易的第二任义父,托鲁无术是第三任,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他的第二任义父已经胜券在握了!管枝易磕头磕死了铜胡长满,看来又要把托鲁无术磕死了。不行,过几天我得把管枝易这个兔崽子逐出门去,这小子分明是个义父杀手,磕谁谁死啊!”董臣福听了,忍不住笑。
马青东用一双大三角眼上下打量董臣福,董臣福被马青东看的浑身不自在,头上也冒出汗水,可董臣福却不敢擦。马青东大笑道:“臣福,你怕什么?你是本相的心腹人,一向对本相忠心耿耿,本相多得你的助力,自然重用你,你毕竟和管枝易那个没有背景的人一样!管枝吻当初是形势所迫才来降我,不是真心。”
董臣福赧颜道:“相爷,属下每次看到相爷,都战战兢兢,就像小时候看到我爹一样!这个没有办法,属下也不想这样,可是属下见到每次见到相爷,都是这种感觉,心中自然就有敬畏之心!可能是因为相爷天生威严!”董臣福把马青东和自己的父亲做对比,无形中拍了一下马青东的马屁。
马青东放声大笑,自嘲道:“天生威严?当年我在大商国考不上举人,落魄到给人教馆,教了几个学生,穷的一年连肉都吃不上几回,我老婆都嫌弃我,自己跑回了娘家,亲戚憎恶我,朋友远离我,那时候,我可曾有威严?我读了一肚子的诗书,却被不读书的土财主侮辱,斯文扫地,连村里种田扒粪的都敢嘲笑我!”
董臣福恭敬道:“可如今相爷通过自己的努力,在突回国权倾天下,已经不是那位欺负你的土财主给够高攀得起了!现在他就是跪在相爷面前,相爷也不愿意抬头看他一眼,可见是三十年河东,三十河西了!”
马青东冷笑一声,“通过自己的努力?若不是有铁树和铁布两个人,我怎么能有今日的权倾天下?如果没有这父子二人的助力,我就算再努力,在突回国也不过就是教书教的好,能多收几个富人家的孩子,混口饱饭吃罢了!臣福啊,这平台比个人的努力更重要!当然,有了好平台,也得自己更努力,才能混好!”
董臣福连声称是。马青东抬眼看着会客厅中简陋的桌椅,叹息一声,缓缓道:“臣福,你一定想不通,我把宅子布置的金碧辉煌,可是这密室却为何如此简陋!对吧?其实我隔三差五就要来这密室里坐一坐,提醒自己别忘了本,别忘了自己当年混的最惨时,连粥都喝不上,饿了只能喝凉水,饿到发昏的日子!今天人人惧怕本相,不是因为我天生威严,而是惧怕我手中的权力!”
马青东又站起身,双手负在背后,在会客厅中踱来踱去,马青东沉声道:“我马青东从一介穷书生,混到今天这个权倾天下的地步,我太明白权力的重要性了!无论是谁想把权力从我手中夺走,我都要反抗!铁布做不到,托鲁无术那屠夫就更做不到!他以为他妹妹做了王后,他是皇亲国戚,就可以分走我手中的权力,门都没有!”
董臣福静静的听着,并不附和,也不说话。马青东眯起眼睛,笑了笑,回头看了看一脸恭敬站在地上的董臣福,“现在的人哪,都浮躁,不能踏踏实实的用心做事,做什么都想走捷径!就像托鲁无术,他有什么本事,就敢做大将军,还想掌控突回国的军政大权?他不过是杀猪屠狗的
屠户出身,靠着妹妹才能一步登天,一朝得志,就敢想天鹅屁吃!”
董臣福忽然道:“在相爷看来,这位大将军托鲁无术还不如管枝易了?”
马青东点头,面带赞许道:“不错!管枝易是土贼出身,为了活命才不择手段,他拜铜胡长满为义父,拜我为义父,拜托鲁无术为义父,都不过是形势所迫,为了活下来而已!人往高处走,原也是没错的!可托鲁无术是靠着妹妹才上位,他比管枝易差的何等之远!管枝易的今天是打拼出来的,如果机会合适,管枝易可以成为枭雄,可是托鲁无术的一切只是捡来的,他只是个狗熊而已!”
马青东眯起眼睛,想起了管枝易的脸,伤感道:“其实管枝易这小子也不容易,可是我为了成就大事,就只能舍弃他当诱饵,不然鱼是不会上钩的!没办法,谁让他是个卑贱的土贼出身,不是本相的嫡系呢?他用金珠美女贿赂本相,又认我做了义父,只是想利用本相往上爬,可他绝对想不到我也是在利用他!”
董臣福低下头,恭敬道:“属下不过是一介武夫,却能被相爷引为心腹,实在是受宠若惊!”
马青东哈哈大笑道:“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不逊于任何一个人!当初你在南王铁树的府里见了还是一个教书先生的我,第一句话就夸我非是凡人之相,将来必会出人头地,飞黄腾达!虽然你只是个普通武夫,可是本相却记得你这句话,一直记得!要是没有你这句话,我可能还不会爬的这么快,这么有动力!”
董臣福的脸有些红,当初他在南王府中见了马青东,不过是随口奉承了几句,他哪里想到这位貌不惊人的教书先生有朝一日会成为突回国的国相?他董臣福见了谁都会礼貌性的奉承几句,从没想到一句奉承话,竟然给自己带来了官运!这位教书先生在做了突回国相之后,就把他给提拔了起来,引为心腹,又一步步送到禁军里做了校尉。
马青东微笑道:“俗话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我相信,人的这张嘴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也能给自己带来厄运,不过要看这个人说的是什么话,怎么说罢了!同样的一件事,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会带来不同的后果。就像劝谏同一件事情,有的人说了,会被砍头,有的人说了,却会被升官,可见语言的力量,远比人们想象的更强大!”
两个人正在说话,一身长衫的相府大管家马福从外面走了进来,马福见了马青东,躬身行礼,“相爷,吏部谷阳雨侍郎在外面求见,说有要事要求见相爷!”
马青东点了点头,“你叫他在书房等着吧,只说我不在府中,很快就会回来!”马福答应一声,又向马青东转身离去了。马福今年六十岁,在这相府中是马青东的最大心腹,忠心耿耿,马青东极为信任马福,把整座相府的大小事情都交给他去处理,马福从来不让马青东失望,就像马青东的一条胳膊一样重要。
董臣福眯起眼睛,疑惑道:“这位谷侍郎和一般的官员还不太一样,很少拉帮结伙的,以他的耿直脾气,能做到侍郎之位,已经算是难得了,简直就是官员里的一股清流!可是如今这天都黑了,谷侍郎谷大人要见相爷做什么呢?”
马青东双手抄袖,呵呵笑道:“这还不简单,他想做些他在白天不敢做的事情呗!好吧,那你先回去吧,臣福,你回去之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你只管等着我命令就是了。等下我去见见这位谷侍郎谷大人,看他到底有什么事!”
董臣福恭声答应,向马青东施礼,便转身离去。马青东盯着董臣福离去的背影,面无表情,若有所思,半晌后喃喃自语道:“事情变化的有点儿快啊!”
第九百九十四章,绝对留不得
马青东来到书房时,吏部侍郎谷阳雨正穿着朝服,手中提着一个酒囊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候。谷阳雨在等马青东回来的时候,时不时的还要喝上一口酒。马青东知道谷阳雨嗜酒,人送绰号谷迷糊,可是这位侍郎大人一旦不迷糊的时候,那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谷阳雨是突回国官员中为数不多的读书人,而且读的是大商的四书五经,这就很难得了。而且谷家在突回国是有背景的,所以虽然谷阳雨是个暴脾气的性格,也混到了吏部侍郎。当然如果他的脾气更好一些,官位会比现在更高一些,可是谷阳雨并不在意。
在相对于大商国来讲并不算发达的突回国,能读起书的基本都是世家。尤其突回国这种情况,就算一般人的想凿壁偷光,囊萤映雪也办不到,因为根本就没有书可读,想读书也没有先生教,想到学堂外面偷听人讲课都办不到,一般普通人家的父母,自己本身就是不识字的,更教不了孩子,也没有财力请先生。
马青东进了书房,望着谷阳雨满面春风的先拱手道:“哎呀,谷大人!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谷阳雨虽然平时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可是面对突回国的国相大人,他也不敢造次。不然他能一路混到吏部侍郎?谷阳雨赶紧放下酒囊,站起身,对马青东一躬到地,“下官参见国相大人!国相大人客气了,不好意思的是下官,这么晚了,下官还要来打扰国相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可是下官没有办法,实在是不得不来呀!”
马青东热情的很,马上叫侍女进来添茶,马青东故意责备道:“若儿,红儿,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家里来了客人,你们竟然连茶水也不预备?谷大人可是吏部的侍郎,吏部的二把手,管官员的官员,平日里一般的大人见了谷大人,都要笑脸相迎,知道吗?”青衣侍女若儿赶快上来倒水斟茶。
谷阳雨手里提着酒囊,一脸歉意,连忙道:“国相大人,误会了,误会了!大人错怪几位姑娘了!不是这几位姑娘的事情,几位姑娘也是要给下官上茶的,是下官自己拒绝了!国相大人也知道,下官爱酒,只要不上朝的时候,都要小酌几杯,尤其今晚,下官是自己带着酒囊来的,所以才没让几位姑娘上茶!”
马青东笑容和煦,“谷大人快请坐,快请坐!哎呀,谷大人来访,老夫顿觉蓬荜生辉啊!别人都把谷大人当成朝廷的官员,老夫却独独不这样看!在老夫的眼里,谷大人是咱们突回国的大才子,不可多得的人才!谷大人嗜酒是不假,喝了酒会骂人也不假,但是老夫认为,谷大人不过是恃才放旷罢了!况且家里来了客人,上茶就是礼数,这帮丫头要是不多加管教,怕是要上天了!”
一番话,把谷阳雨夸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谷阳雨从不为自己官能做到侍郎而骄傲,毕竟他们谷家在突回国有势力,只要他不是弱智,早晚能熬到侍郎这个位置上。最让他谷阳雨骄傲的是自己满腹经纶,所以一旦被人称为才子,谷阳雨顿时觉得如沐春风一般,简直整个身子都轻了二两。
马青东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端起茶水轻轻啜了一口,笑问道:“谷大人,你不在府中搂着你的娇妻爱妾睡觉,却在这大晚上的突然到访,一定有什么要紧事吧?”
谷阳雨激动的拱手道:“知下官者,国相大人也!国相大人,下官一向钦佩国相大人的腹有诗书,在大人面前,下官绝不敢以什么才子自居!下官知道国相大人处处以国事为重,所以下官才斗胆前来拜见大人!唉,咱们突回国已经危如累卵,下官忝为朝廷大臣,却
不能为主上分忧,实在是惭愧!”
马青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略显不悦的问道:“谷大人,你说这话可就是打老夫的脸了!谷大人分明就是在指责老夫身为国相,却不能为陛下分忧喽?”马青东大概猜出谷阳雨的来意,所以故意板着脸,想让这书呆子为难,看他要怎么应对。
谷阳雨连连摆手,“国相大人误会了!下官绝不是那个意思!下官说的是,新来的国师,每日里自由出入禁宫,市井坊间都传闻这位秃头国师玷污国母,实乃我突回国之耻!突回立国两百载,从未有国师一职,从咱们先王铁库那里才有了国师,传到咱们当今陛下这里,竟然有了两个国师。有国师也就罢了,为什么国师可以随入宫禁,下官实在是想不明白!”
马青东微微一笑,用手里的茶碗盖拨了一下碗中的茶叶,慢条斯理道:“国王陛下要那国师出入宫禁,这是帝王家事,我们做为外臣,不便置喙!陛下一定有他的考虑,咱们身为大臣,只管做好我们份内的事就对了!”
谷阳雨激动的举起酒囊,灌下一大口酒,面红耳赤道:“国相大人,此言差矣!咱们身为朝中大臣,宫中府中,俱为一体!怎么能说是陛下的家事,就轻轻一笔带过呢?我看那新国师,分明是个妖僧!再这样下去,恐怕咱们的突回国就要毁在那妖僧的手里了!国相大人,你可得想办法出手,把那妖僧赶出宫去,免得他秽乱宫闱!”
马青东轻笑一声,“谷侍郎,你说说,咱们要用什么借口,才能把那新国师给赶出宫去呢?你说他秽乱宫闱,假使这事是真的,可是咱们有证据么?没有证据,无凭无据咱们就开口说了,这件事可是事关陛下的脸面,王室的尊严,咱们如果不能谨慎处理,不是在给咱们自己找麻烦吗?”
谷阳雨又灌了一口酒,脸色越加红了起来,谷阳雨愤愤道:“国相大人,下官来拜见大人,自然心中也是有些想法的!现在王宫里不得安宁,国相大人又和大将军托鲁无术有矛盾,咱们突回国这可真是内忧外患了!”
马青东微微一笑,用手一指谷阳雨,呵呵道:“怎么个内忧外患法?老夫虽然和大将军在一些事情上有分歧,但还远没有到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地步!况且我还是个读书人,总有些礼义廉耻在的,总不会和那屠猪杀狗的屠夫一般见识!”
谷阳雨忽然起身,放下酒囊,来到马青东面前,双手掸了掸袍袖,郑重其事的跪在马青东面前,一个头磕在了地上。“国相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
马青东赶紧起身,把谷阳雨给搀了起来,马青东笑容可掬道:“哎呀,侍郎大人这是为何啊?你可是从二品的侍郎,为何要跪老夫呀?”
谷阳雨站起身,一脸沉痛道:“国相大人,你和大将军都是掌权之人,那托鲁大将军虽然出身不好,是个屠猪宰狗之辈,可是英雄不问出处,他如今既然在大将军的位置上,他就是大将军!国相大人和大将军都是国王陛下倚重之人,是国王陛下的左膀右臂,在这秃头国师作妖的时候,你们要是再发生矛盾冲突,突回国就完了!”
马青东笑而不语,坐回椅子上。谷阳雨又道:“国相大人,我听传闻说,大将军被刺杀的刺客来自国相府!当然,这是谣传,不知真假,可是毕竟无风不起浪,坊间敢这么说,或许会有他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国相大人和大将军不和,在互相争权夺利,可是无论国相大人和大将军有多少利益冲突,都是建立在突回国还在的基础上,如果突回国没有了,国相大人和大将军还从哪里得到权力?”
见马青东沉着脸,谷阳雨一脸悲壮道:“朝中百官,除了谷阳雨,没人敢这样对国相大人讲话!谷阳雨来之前,已经写好了遗书,生恐国相大人一怒之下,要了下官的性命!下官是以突回国事为重,不敢因为一己的私利就置突回的未来于不顾。突回不止是铁家的突回,也是百姓的突回,更是咱们这些臣子的突回!”
谷阳雨灌下一大口酒,叹息道:“那贼秃就要祸乱我们的朝廷了,下官恳请国相大人和大将军联手,先除了那妖僧,稳定了之后,如果国相大人和大将军仍有不解之恨,再时再决胜负也不迟!那妖僧实在是厉害,仅凭国相大人或是大将军,恐怕不足以除去此等妖孽!”
马青东叹息一声,伸手夺了谷阳雨的酒囊,自己灌了一口,这才把酒囊丢还给谷阳雨,“谷大人,不是老夫不给你面子,你来劝我有什么用?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本不想动大将军,可是大将军执意要对我下手,你说我有什么办法?大将军是王后的亲哥哥,那是皇亲国戚,我虽然身为国相,可毕竟是外臣,疏不间亲,我能怎么办?”
谷阳雨慨然起身道:“国相大人,如果国相大人有心,谷阳雨愿为说客,亲自去说服大将军,请国相大人和大将军联手,先除了那国师府中的妖僧再说!此贼不除,突回国无宁日!一旦那妖僧凌辱国母的事情坐实,突回国王室的脸也就丢光了!我们这些大臣更是个个有罪!”
马青东用手中的茶碗盖拨着碗中的茶水,思考了半晌,谷阳雨眼巴巴的望着马青东。马青东放下茶碗,微笑道:“谷大人确实不是一般人,在这种问题上也敢向老夫进言!好吧,既然如此,老夫就答应谷大人的请求,不过大将军那里,还是得请谷大人去说,我可不想因此和大将军翻脸!”
谷阳雨喜出望外,赶紧又站起身,又是打躬,又是作揖,喜动颜色道:“多谢国相大人!哎呀,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下官实在是佩服国相大人的肚量!下官小肚鸡肠,要是下官和大将军发生这样的矛盾,下官恐怕不能容大将军,但是国相大人真的是肚量宽大!所以国相大人能做国相,下官就只能做个小小的侍郎!”
马青东干笑了两声道:“谷大人快不要这样说,咱们大家同殿称臣,还不都是为了陛下,为了突回?当然,也是为了我们自己屁股底下这把椅子,还有头顶上的乌纱!谷大人说的对,突回国在,我们的地位就在,突回若是没有了,咱们也就失去一切了!谷大人一片为国为民的拳拳之心,令老夫敬佩不已!”
谷阳雨彻底坐不住了,提着酒囊就要往外走,谷阳雨眉眼间都带着喜气,“国相大人,那下官就告辞了,下官这就连夜赶往大将军府,前去劝说大将军!毕竟咱们王宫里的事情迫在眉睫要解决!那秃头国师是个妖僧,绝对留不得!”
马青东也不挽留,站起身道:“既然如此,老夫送一送侍郎大人吧,事情无论成与不成,都请侍郎大人回报老夫一声,老夫倚门而望,静候佳音!”
谷阳雨大笑不止,用手点着马青东笑道:“国相大人,你占我的便宜!”谷阳雨当然知道马青东是个文人,专爱在文字上捡人家的便宜。马青东也笑,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书房的门去,马青东直送到大门才回来。
等谷阳雨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马青东才狞笑起来,喃喃道:“谷阳雨啊谷阳雨,你要不是谷家的人,就你这个脑子还做官?恐怕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呢!可怜你是一片好心,可是别人的心里怎么想,那就可不一定喽!”
第九百九十五章,那些人的来历
送走了谷阳雨,马青东直奔湖底密室,因为若儿刚才来报信,说鲁大人要见国相大人。马青东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刚走了一位客人,又来了一位客人!”
马青东来到后花园之中,开启机关,从花园的假山之中的密道,进了湖底密室,只见一个穿着长衫,白面微须的书生,正坐在椅子上喝茶。那白面微须的书生,正是鲁大人,鲁国烈。
鲁国烈见了马青东,微笑着站起身拱手道:“下官鲁国烈,见过国相大人!”
马青东满脸堆笑道:“哎呀,鲁大人深夜造访,老夫有失远迎,鲁大人恕罪,恕罪!鲁大人吃过晚饭了没有?如果没吃晚饭的话,咱们一起?”
鲁国烈笑道:“如果国相大人有兴趣,咱们可以喝上两杯!”
马青东马上回头道:“若儿,去让厨房马上准备饭菜,待会儿你亲自送下来!”黑暗之中,若儿答应了一声。马青东笑道:“鲁大人请坐!今天鲁大人来访,不知有何事情?”
鲁国烈拉过椅子坐下,呵呵笑道:“我听说国相大人最近和托鲁无术斗的不可开交,又听说突回国又来了一位秃头国师,法力高强,更是受国王宠信,夤夜之间也可自由出入宫禁?这样的事情,在大商国可是不可能发生的,就是太监,也不可夤夜随意出入宫禁!”
马青东点头道:“鲁大人说的对,是有这么一位国师,是个和尚,叫做无名,老夫查不到他的来历,他又救了国王陛下,老夫也拿他没办法!至于那个托鲁无术,对,这些日子老夫正和他为了突回国的军政大权而争斗,老夫派了些死士,冒充卫王府的人去刺杀他,结果不知为何被他给发现了!”
鲁国烈摇了摇头,冷笑道:“我的国相大人,你还在这里和托鲁无术斗的不亦乐乎,据沙城的探子来报,有几位从大商来的年轻人到了沙城,深受城主铁程思的器重,坊间传闻,那几个年轻人武艺高强,怕不是一般的人!而且土城和沙
城之间,关系似乎一下就好了起来,难免让人生疑!”
马青东笑道:“鲁大人,您奉平西王的旨意来到突回国,协助老夫争取突回国的兵权,怎么搞情报都搞到沙城去了?那沙城管城使铁程思,对陛下一向忠心,所以陛下才赐他姓铁,他在沙城,既然能和土城搞好关系,那就更妙,朝廷目前对大漠一带,有心无力,能够以匪治匪不是更好吗?”
两人正因此这些事争论,若儿已经提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打开食盒一看,酱肘子,松鼠黄鱼,一只大肥鸡,一盘龙虾,两个小青菜,香气扑鼻,还有一壶突回国有名的落英酒,若儿把杯盘碗筷安置好,又给两人斟好了酒,在一旁侍立。马青东笑道:“鲁大人,请!”
鲁国烈举起笑道:“国相大人,请!对了,这若儿在这里,你还满意吧?”
马青东点头笑道:“满意,满意之至!若儿姑娘武功高强,柔情似水,老夫太满意了!要是这若儿再早生些年月,老夫绝对娶她做了正妻!哎呀,老夫现在是老棺材瓤子了,所以就不祸害人家年轻小姑娘了!”
鲁国烈一怔,随即大笑道:“国相大人,你说这话我怎么就不信呢?你没祸害年轻小姑娘?我看你是没少祸害吧!”若儿脸上一红,马青东尴尬的笑了笑。鲁国烈挤了挤眼睛,“男人嘛,都他娘这样!挂在墙上才会老实!”
鲁国烈又道:“国相大人,那沙城来的一伙人,比较诡异,既然是从大商来,武艺又高强,如果是平西王府来的,血影堂不可能不通知我们!我严重怀疑这些人是卫王府来的!目标就是你马国相和突回王!毕竟铁库父子都惨死在你们手里,大商朝廷是有理由动一动你们的位子的!”
马青东沉吟了一下,摇头道:“鲁大人,老夫看也未必!铁库父子都已经死绝了,大商朝廷还向我们出手做什么?杀了我们,谁来执政?现在铁氏一族,除了铁布之外,已经没有人能让其他人信服了,没有一个人比铁布和铁库的血缘更近了!
就算推其余姓铁的人上位,怕是也没有人会服气!一个连百官都镇不住的人,如何能做得了突回国王?”
鲁国烈咂了一下嘴,问出了一个让马青东非常震惊的问题:“国相大人,突回国王之位,国相大人有意乎?”说完这句话,鲁国烈一直盯着马青东的眼睛。
马青东沉吟了一下,摇头道:“鲁大人,此事绝对不妥!虽然铁布暗弱,可是他毕竟是铁家正牌的儿孙,把他推下去,众人不服。老夫身为大商国来的人,做到国相,能够以国相的身份行使大权,就已经很难得了!老夫可是两百年来的第一个从外国来的国相!就算老夫侥幸坐上王座,只恐屁股还没坐热,就给人家轰下来了!”
鲁国烈点点头,“嗯,这倒也是,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国相大人还没有到一言九鼎,万民顺服的地步!这铁家的铁布虽然废物,可也还有些用处!至少摆在前台当傀儡是够了的!”
马青东笑道:“鲁大人,我敬你一杯!”鲁国烈举杯,两个碰杯,一饮而尽。
鲁国烈犹豫了一下,又道:“国相大人,沙城来的那几个年轻人绝对有问题,这样吧,突回国这边,也是多事之秋,马虎不得,你就集中精力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万万不可大意!沙城那边,我准备调用平西王府的力量去处理,一定要查清这些年轻人的来历!万一是卫王府的人马,就要优先解决,绝不能让他们坏了王爷的大计!”
马青东夹了一块松鼠黄鱼,放在嘴里吃了,这才笑道:“就算是卫王府的人,也不过是疥癣之疾,何足道哉?这里是突回国,不是大商国,他们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大商的兵马可供调动,甚至没有武林门派肯为他们效力,他们能做什么?”
鲁国烈摇头道:“诶,国相大人万万不可大意!小心阴沟里翻船!这帮家伙如果是赶来刺杀的,那还真就是不妙!前阵子,唐九生带着枭卫的人马,连平西王府都走了两遭,还会怕来到大昌城吗?”
第九百九十六章,相府中的黑衣人
马青东对鲁国烈的说法并不以为然,马青东停下筷子,微笑道:“如果这些人真是从卫王府来的,那他们为什么要一直停留在沙城,而不是来大昌城刺杀我们呢?如果他们真是卫王府来的,在沙城时间越久,不是越有暴露的可能吗?我看他们多半是铁程思为了稳固他在大漠的地位,请来的帮手!鲁大人多虑了!”
鲁国烈哈哈笑道:“国相大人,如果说铁程思想要帮手的话,那紫气宗的花太岁是他的好友,花太岁号称突回魔道第二高手,一个花太岁出手不是就可以摆平所有铁程思的敌手?又何必请什么大商国来的年轻高手?那不是脱子裤子放屁,费二遍的事吗?”
马青东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一脸笃定道:“也不能这么说,譬如我马青东是鲁大人你的好友,可你若在街上和普通人发生冲突,总不可能直接让我这突回国相出手相助吧?那样也未免太惊世骇俗了些!同理,就算花太岁再猛也不能随时搬出来当打手嘛,而且花太岁是高人,对于普通人他是不屑于出手的,所以我猜铁程思雇佣这些大商来的年轻高手,应该有常驻沙城的意思!”
鲁国烈笑道:“前些天,国相大人亲手制造了一起卫王府刺客刺杀几大重臣的事情,整个大昌城抓走了多少大商国的人?要不是国相大人提前打了招呼,那些如狼似虎的巡兵怕是连我都要给抓走了!大昌城简直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那些沙城的年轻人若是知道了消息,又怎么敢来大昌城刺杀?所以我判断他们会在沙城呆上一阵子,坐等大昌城局势稳定!”
若儿在一旁想插嘴说句什么,却被马青东一个眼神阻止了。马青东笑道:“沙城离大昌城这么远,此时这个消息恐怕还没传到沙城呢!再说那伙年轻人已经到了沙城有一阵子了,一直在沙城没动,那就是说明他们会常驻沙城,不会往这里来,更说明他们不是卫王府的人马了!”
鲁国烈说不服马青东,但仍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持保留意见。侍立在一旁的若儿给鲁国烈和马青东斟酒,鲁国烈手指轻叩桌面,心中有些焦灼,虽然大商人到了突回容易赚钱,但是突回国穷苦,有多少大商的年轻人愿意来这里吃这个苦呢?尤其沙城是在沙漠中,比一般的城市环境更苦一些,就更少有人留下了。
虽然鲁国烈不知道那伙年轻人为什么会滞留沙城,但是这伙人绝对形迹可疑,现在他被殷权派到突回国协助马青东稳定局势,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殷权率兵北上永安之时,突回能够出兵相助。
马青东见鲁国烈仍是持自己的看法,于是态度诚恳道:“如果鲁大人不放心,大可以让你们平西王府的血影堂介入调查,查一下那些从大商来的年轻人底细!如今突回朝廷的精力有限,还要处理大昌城以及南部各城的反叛势力,不可能把手伸到大漠去,不然我们早就动手了!现在把大漠交给铁程思去处理,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鲁国烈知道马青东所说是实情,去年突回国南部大旱,西部洪灾,百姓缺衣少食,流民遍地,烽烟四起。紫金州更是发生了暴民冲入州衙,把贪污赈灾粮的管城使给打死的极端事情,随后愤怒的灾民又把管城使的尸体给分食了,这起事件发生后,也使突回朝廷和灾民之间的关系空前紧张。突回朝廷委实分身乏术,对大漠诸城的收复计划不得不再次延迟。
马青东又道:“我会吩咐各地的管城使,多给血影堂的探子多提供便利条件,毕竟突回国地广民穷,不像大商,没有那么多的力量去搞这些事情,这几年维持能让各地灾民吃饱肚皮,再重建家园就不错了!而且,我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用于处理和这位屠狗将军的关系,毕竟这个只会杀猪屠狗的东西脑筋异于常人,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能力,坐在大将军的位置上就想什么都插手!”
国烈也能理解马青东的处境,于是点头道:“好,既然如此,我即刻给平西王府写封信,请血影堂的探子到沙城去查一查这伙年轻人的底细!”鲁国烈也是无奈,血影堂到了突回国之后,一来是人手不够,二来是有些水土不服,对突回国大小事情的掌控远不及在大商时,所以鲁国烈的耳目没那么灵通。
事实也是如此,沙城那里花太岁和沙中客先后死在唐九生手里,随后又有刁文逊找唐九生的麻烦,双方大打出手,不可开交。可是大昌城这里无论是血影堂还是大商朝廷,居然对自己国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一无所知,可见突回国消息之闭塞程度,也就难怪鲁国烈和马青东对此事的意见截然相反了。
不过马青东同意平西王府血影堂介入调查这群人的来历,这让鲁国烈欣喜不已,因为这样血影堂就可以趁机掺点儿私货,一旦条件成熟,血影堂就会渗透进突回国,逐渐夺取突回的权力,毕竟通过马青东发号施令太麻烦,直接掌控突回朝政才爽,但是事情必须要做的隐秘,不然马青东一旦发觉,双方就要反目成仇了。
鲁国烈瞧了一眼一身青衣长相甜美的若儿,心中暗道:“王爷把这四个既美貌武功又高的侍女送给马青东,我也省了不少心,至少这四个小娘们在这里把很多有用的消息提供给我,很多事情我就能提前知晓,好预先做出判断。不过马青东这个老狐狸应该对她们四个人有所防备了,我下次再联系她们,就要慎重,免得给这老狐狸察觉!”
马青东见鲁国烈沉吟不语,打了个哈哈道:“鲁大人,怎么不动筷子呢?是酒不好喝,还是菜不好吃啊?如果鲁大人喜欢,等下我叫荷香楼里有名的月玲珑姑娘来陪陪鲁大人,如何?不瞒鲁大人说,那月玲珑可不止脸蛋生的美,那身段,那声音,那才情,都堪称是一绝!月玲珑号称五妙姑娘,可不是说有钱的土财主就能见到的,待会绝对会让鲁大人流连忘返!”
鲁国烈哈哈大笑,举起酒杯道:“好!那鲁某就多谢国相大人美意了!国相大人,麻烦给我备下笔墨纸砚,我准备写封信给我家王爷,说清楚沙城的情况,请王爷派血影堂的人到沙城去秘密调查一下那伙大商年轻人的来历,以免为卫王府的人所乘!兹事体大,不可轻视!”
马青东点头赞赏道:“好!很好!老夫很佩服鲁大人行事的果决!红儿,去,给鲁大人备笔墨纸砚!”黑暗中,红儿答应一声。时间不大,穿着一身轻薄红纱的红儿端着小托盘款款走进会客厅,小托盘中有笔墨纸砚,若儿立刻到屏风后取出一张小桌子,红儿把小托盘放在桌上,开始素手研墨。
马青东见红儿认真研墨,忍不住乘着酒意起身,来到红儿身旁,轻薄的红纱,半遮半掩,少女的玲珑曲线几乎尽收眼底。马青东来到小桌旁,伸手捉住红儿的青葱玉手,色迷迷笑道:“,素手研墨,这可是男人都喜欢的境界,老夫原也喜欢,只可惜突回女子太少这样的风情,还是平西王爷了解老夫,送了老夫这样的美人!老夫真是艳福不浅哪!”
红儿媚眼如丝,丢了一个勾魂的眼神给马青东。马青东嘿嘿笑了起来,放下红儿的手,又端起红儿精巧的下巴,一脸猥琐的望着红儿精致的脸蛋,笑道:“我的红儿啊,你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老夫实在是喜欢你!”
鲁国烈无视马青东的猥琐,不动声色站起身,来到小桌旁,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红儿早铺好了生宣纸。鲁国烈提着毛笔,开始写信,洋洋洒洒写完之后,递给马青东,笑道:“国相大人,请帮鲁某看看,参谋一下,可还有什么遗漏之处?如果没有遗漏之处的话,就请若儿帮着封一下口,飞鸽传书到平西王府去!”
马青东从红儿的身上收回贪婪的目光,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诶,鲁大人何必如此?此是平西王府家事
,哪里轮得到我马青东置喙?鲁大人觉得妥当,便是妥当!老夫如果连合作伙伴都信不过,那还能做什么大事了?”
鲁国烈仰天大笑道:“国相大人果然有名士风范,有肚量!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请国相大人帮助在下参谋一下的好!万一那伙人真是卫王府的,下一步咱们也要有对策才行!多事之秋,咱们马虎不得!”
马青东这才接过宣纸,点头道:“鲁大人所虑甚是!”马青东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点头赞道:“鲁大人果然考虑的周全,老夫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就照鲁大人说的去办吧,必然万无一失!”
鲁国烈将宣纸递给若儿,若儿接过宣纸,折了,转身出去找信鸽,红儿扭动腰肢走了过来,站在马青东身旁,替马青东斟酒,两个人眉目传情。鲁国烈一脸正色,目不邪视,只管和马青东喝酒吃菜,谈笑风生。不多时,若儿回来,向二人施礼道:“二位大人,奴婢已经将信封好,将信鸽放走了!”
马青东点头道:“甚好!鲁大人,这里的酒菜也用得差不多了,那位月玲珑姑娘也就快要到了,请鲁大人随我到写意斋去,咱们到写意斋再继续喝酒赏美,那位月玲珑姑娘可是有了名的才女,你要是不和她吟诗作对,她可就不高兴了!老夫知道鲁大人是大商有名的才子,可千万不能给咱们大商国丢脸哪!”
鲁国烈哈哈笑道:“有国相大人在此,才子二字我鲁某可不敢当!但是附庸风雅的事情,鲁某还是愿意做一做的!鲁某不是妙人,却极喜欢妙人,既然这位月玲珑姑娘是位妙人,鲁某倒很想见见她,看看她的五妙倒底有多妙,能让我们国相大人这样的大才子都念念不忘!”
两人一起放声大笑,马青东微笑着伸手,“鲁大人,请!”
鲁国烈笑道:“国相大人,请!”既然给平西王府血影堂的密信已经发出,鲁国烈心头的一块大石就已经放下了,只要血影堂出手,很快就可查清沙城中那几个年轻人的底细,如果那几个人不是卫王府来的,那就皆大欢喜。如果是卫王府的人,血影堂也绝不会客气!
若儿在前引路,鲁国烈也不谦让,当先而行,马青东却在后面挽着红儿的腰肢,随后而来,四人出了湖底密室,直奔国相府的写意斋而去,平时马青东招待达官显贵,声色犬马的地方,就是国相府里的写意斋,那里的侍女不止貌美,个个都会些琴棋书画。
若儿放飞的那只信鸽,刚飞过后宅的屋顶,忽然黑暗中一袭黑衣的身影便凌空跃起,只见那人左手提着一个虎头拐杖,右手轻轻一探,便将那只信鸽捉在手中。
随后那黑衣人几个起纵,便跃出国相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整个过程毫不拖泥带水,半点儿声息也没有。远远在黑暗中巡逻的相府卫士并无察觉,连风声都没听到,可见这黑衣人武功之强,实属罕见。
如果马青东和鲁国烈等人能看到这一幕,一定会非常惊讶,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敢夜探国相府?只不过这黑衣人轻功高明,一般人也发现不了他的形迹。可怜鲁国烈做梦也想不到,他写给平西王府的求援信,还没出国相府就被人给截胡了。
那黑衣人跃出国相府,却在城中转来转去,或许是怕后面有什么尾巴,转够了多时,才来到一处宅子,越墙而入。院中早有人迎了上来,迎上来的这个人也是一身黑衣,手持虎头拐杖。院中持虎头拐杖的人低声问道:“师哥,已经截获鸽子了?”黑暗中,只听到声音苍老而沙哑,却是个老妇人。
从墙外跃进来的黑衣人手中顿了一下拐杖,点了点头,轻声笑着调侃道:“一只鸽子而已,手到擒来!师弟在么?让他来润色一下这封信的内容,再给他们送回去,咱们可不能误了人家的大事啊!”
第九百九十七章,问计
谷阳雨兴奋异常,走出大将军府脸上仍是笑容灿烂。护国大将军托鲁无术不但在将军府中抱恙接见了他,还向他承诺,一定会和国相大人联手,除掉那位秃头国师。托鲁无术对谷阳雨说,王后是他的亲妹妹,妹妹受辱,他这当哥哥的脸上也不光彩,既然陛下受了那妖僧的蛊惑,他作为大将军,就要清君侧。
不过托鲁无术又对谷阳雨提到,不是他不想和国相大人合作,是国相大人一直在刁难他,最后还派出杀手来刺杀他,刺客的兵器上有毒,他身上中了毒,现在搞的生不如死。他希望谷阳雨能转达他的意见给国相大人,都是同殿称臣的人,双方合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解药总得给了吧?
谷阳雨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极度震惊的,他完全没想到那些号称卫王府杀手的人竟然是从国相府来的。可是稍冷静下来一些之后,他又不得不在证据面前承认这个事实,因为有一个位看起来死在当场的刺客又被秘密救活了过来,并且向大将军坦承,他是国相马青东派来的刺客。
但是托鲁无术大将军能对他一个小小的侍郎说实话,并且毫不掩饰,这让谷阳雨颇觉欣慰,有一种被大将军视为自己人的感觉。不管托鲁无术到底是什么出身,屠猪也好宰狗也罢,但他现在就是大将军,坐在大将军的位置上,和大家一样同殿称臣,为什么不能承认,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呢?
谷阳雨兴冲冲的回了家,这大半夜的他不可能再跑到国相大人的府上去,那样可就太不懂事了。路遇了巡街的士卒,那些士卒见了这位爷的朝服,连屁都不敢乱放一个,这身朝服,一看就是个大官,而且可能是和大昌城的管城使大人品级差不多的大官。得罪他?找死么?
谷阳雨回到自己家的宅子,洗漱完毕钻进被窝,连小妾想给他暖被窝都拒绝了。谷阳雨在想着,明天见了国相大人要怎么说,要怎么向国相大人讨要解药,才不伤大将军和国相大人彼此的面子。
将相联手,这对已经风雨飘摇的突回国来讲是一件大好事。谷阳雨身为朝中大臣,并不希望突回国垮掉,毕竟他读了许多书,忠君爱国他还是懂的。不过铁布现在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了,因为相当多的国人都恨他,谷阳雨希望自己能够在这个时刻站出来,力挽狂澜,拯救突回国,拯救铁布,名垂竹帛。
在突回国,国王有更替,世族却很难有更替,毕竟谁上台都得重用这些世族不是?虽然谷家在突回国极有背景,就算铁家垮了谷家也还在,但是谷阳雨不想铁布走到那一步,他认为铁布现在还有机会,把朝政搞乱的就是秃头国师等一小部分人,只要能够清君侧,就能够挽救突回。
谷阳雨走后,护国大将军托鲁无术并没有休息,而是立刻让侍从去召集手下大谋士何余贵前来,共同商议此事。何余贵是突回国嘉祥州名士,从托鲁无术做了护国将军那天起,何余贵就前来投靠。何余贵觉得自己应该找个明主,而托鲁无术知道自己根基太浅,需要这些名士的烘托,所以两人一拍即合,托鲁无术用何余贵为谋主。
何余贵也不负所望,给托鲁无术出了很多主意,尤其是铁布篡位之后,托鲁无术坐上了大将军宝座,何余贵就更加不遗余力的为托鲁无术出谋划策。前阵子马青东之所以被铁布命令交出部分兵权给大将军,就是这何余贵的主意。托鲁无术在何余贵的建议下,让妹妹托鲁阿依在铁布耳边猛吹枕边风,这才让铁布动了免去马青东国相之位的念头。
要不是机警的马青东在关键时刻托几位朝廷重臣在铁布面前求情,铁布真准备把马青
东下放到赫达叶城去做管城使了。马青东如何能受得了这种侮辱?一段时间内,马青东都躲在国相府,闭门不出,以避免和大将军相遇,双方发生冲突。马青东很快想出了一条毒计,利用死士刺杀托鲁无术,再嫁祸给卫王府,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托鲁无术原是十分信赖何余贵,毕竟有这样一个谋士给他出主意,他只要按着这谋士的计策去做就好了。不过前些日子托鲁无术从马青东手里拿到了部分兵权之后,兴奋至极,托鲁无术觉得,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有什么本事?所以他日渐骄横,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就连何余贵的话也都当成耳旁风,这才在得意之际被马青东给算计了。
直到托鲁无术中了埋伏受伤中毒之后,才后悔起来,后悔自己没有听何余贵的劝谏,托鲁无术马上又派人去把何余贵请来,何余贵这才又再次劝谏托鲁无术,一定要防着国相大人,毕竟目前的突回国,能对大将军之位造成威胁的就是马青东。
今天谷阳雨竟突然造访,来为国相做说客,劝双方握手言和,托鲁无术虽然满口应承,却心里很不爽,他怎么能不叫人去请何余贵来,问问何余贵的意见?有事不决,问计于人,这是好事。
何余贵这个人,中等身材,相貌平平。要不是他穿了一身白色文士服,头上戴着软纱帽,手中摇着折扇,旁人很难能看出来他是位读书人。可就是这样一位相貌平平的文士,却毒计频出,深得托鲁无术的器重。
其实托鲁无术器重何余贵,也是有他的考量,他一旦能找到机会逼马青东交出国相之位后,他就需要更多的人才,只有人才多了,才能处理好突回国的国家大事,不然就靠他目不识丁的大将军本人,非把突回国搞垮了不可!
何余贵只是他手中的一个诱饵,让人能看到,咱们大将军是礼贤下士的人,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来投奔他大将军。他托鲁无术虽然目不识丁,但是治理突回国的人都是应该是有才能的人,他大将军要养士。文也要,武也要。这不,前阵子就有一群人蜂拥着前来,投到他的门下,他一概都收留了。
托鲁无术歪在榻上,其实他身上的毒伤并未痊愈,但是他在相府中的卧底马禄传了消息给他,说管枝易将到梨山狩猎场打猎时,他还是动了心,他忍着伤痛,带人赶到御用狩猎场,又让马禄用计,赚管枝易到御用狩猎场,他要把管枝易收为门下,他太需要人才了。
尤其从马青东手里挖人才,那种感觉简直太爽了,马青东手下的人才少一个,他这边就多一个,此长彼消,马青东还有何可怕?突回国是国王铁布的,也就是他妹托鲁阿依的,自然也至少有一半是他这位护国大将军的。马青东不愿意他分享权力,他还不是一样不愿意马青东和他分享权力?
只是马青东之前就已经是国相,已经在突回国朝野之中扎下了相当的根,而且马青东是读书人,在朝野当中名声比他大将军托鲁无术更好。托鲁无术最大心病就是自己的屠夫出身,这让他在士族面前很难抬起头来。就算别人表面上尊称他一声大将军,可在心里也是瞧不起他的。要么夹枪带棒的骂他是个土包子,要么指桑骂槐,让他在人前下不来台。
托鲁无术真心希望马青东去死,可是现在朝野中都在疯传的托鲁阿依在宫中被秃头国师玷污之事,他又不能不去考虑。他妹受辱,他也脸上无光。只是目前以他一个人的能力,还真很难撼动这位秃头国师的地位,毕竟他受伤之后,皇帝又把一部分兵权还给了伤势更轻的国相马青东。
这一切,
托鲁无术可以忍一时,但不能忍一世。托鲁无术在榻上欠了欠身,“何先生,恕我腰疼,不能给何先生行礼!今天把何先生请来,是想商量一件事情。刚才吏部侍郎谷阳雨,来劝我和马青东握手言和,一同对付实力更加强大的秃头国师,先生以为这事要怎么办才好?”
何余贵手中摇着折扇,不慌不忙道:“大将军,在下认为,秃头国师要对付,马青东也同样要对付。秃头国师目前是陛下最宠信的人,而马青东却是大将军最大的敌人!只要想办法扳倒了马青东,咱们就可以掌握朝中的大权,大权在握时,想除掉一个秃头国师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只是一个人。”
托鲁无术坐起了身子,笑道:“何先生的意思是,先除马青东,再除秃头国师?”
何余贵摆手道:“这件事无先后,大将军也可以先联手马青东除了那个妖孽,而后再除了马青东。联手马青东时,先向他示之以弱,而后在除掉了秃头国师时,乘马青东不备,再反手干掉马青东,只要除掉马青东,后面的权力分配就是大将军和陛下商量着办了,就以陛下现在的状态,恐怕到时候大将军一个人就能说了算!”
托鲁无术的眼中放出了光芒,那种贪婪的光芒,仿佛在他的面前,是一头头鲜活的肥猪待宰。托鲁无术坐直了身子,探身向何余贵,小心翼翼问道:“何先生,咱们和马青东联手干掉秃头国师,那咱们的实力马青东也是知道的,一旦除掉秃头国师之后,马青东要是向我们先下手呢?”
何余贵拱手道:“大将军,这就需要我们防患于未然了!现在禁军多半都在马青东的手里,这对我们是不利的,我们只掌握了京城中的少部分军队,但是我们有一样优势是马青东没有的,大将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军队首领,而且大将军是国舅,是皇亲国戚,马青东说到底也只是个外人而已!大将军可以一呼百应!”
托鲁无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嘿嘿笑道:“我昨天招降了马青东的义子管枝易,管枝易是赫达叶城的将军,手头有七八千精兵,不知道我需要不需要把这七八千精兵调来京城,剪除马青东的党羽?”
何余贵站起身,在屋中踱了几步,摇头道:“大将军,此计不妥!从外面调兵一来路途太远,二来那些外来的兵马不易控制,入了京城之后,京城就在外兵的掌控当中了。要想除掉马青东也容易,只要大将军矫诏,称陛下要在长寿宫召见马青东,然后咱们伏下人马,在宫门口或是什么地方除掉他就可以了!马青东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算一个小兵都可以搞定他!”
托鲁无术咂了咂嘴,双手抱在脑后想了半天,摇头道:“何先生,这京城当中,大半都是马青东的心腹,想在大昌城动一动马青东,颇不容易。他每次上朝,都有几名武艺高强的护卫跟随,咱们难以下手啊!如果从外面调来精兵,就没有这些烦恼,他的护卫再强,也会给一网打尽,况且……”
托鲁无术一边思考,一边道:“况且万一咱们杀了马青东,他手下那帮子人不服气,再反杀过来,咱们在城中的兵马可是处于劣势!我虽然挂着一个大将军的头衔,可是我能调动的兵力实在有限,就连管城使手下那几个守城门的校尉,现在还在态度暧昧,显然是举棋不定,不过我也能理解,换作是我,我也得犹豫!”
何余贵连连摆手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大将军只要能宰了马青东,他手下的人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又何必去调外兵入城?外兵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一旦事情出现不可预料的状况,那才是糟糕透顶呢!”
第九百九十八章,舍近求远
从大将军卧室离开后,何余贵一脸沮丧,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刚进了所住的宅子,侍从刘贵就迎了上来,刘贵满面笑容道:“何先生,卢驸马深夜来访!”
卢驸马,名叫卢国世,尚了庆阳公主铁玉竹,庆阳公主是铁布的二妹,这位卢难驸马是铁布的二妹夫,不过庆阳公主和铁布的关系一般,所以卢驸马和铁布的关系也一般,国王大舅哥和驸马妹夫的交情也是淡淡的,远不及国舅大将军和陛下的感情。不过卢驸马和托鲁无术的关系还算尚可,毕竟也算是拐了弯的姻亲。听说驸马来访,何余贵加快了脚步,来到自家会客厅。
何余贵所住的这所宅子是大将军托鲁无术为他置办的,一共花费了五百多两银子,在这寸土寸金的大昌城,这样的宅子是不可能只卖五百多两银子的。这所宅子的主人,原是一个户部的员外郎,为了讨好大将军,将这座宅子半卖半送,托鲁无术也就老实不客气的笑纳了,转手就赠给了何余贵。
如今何余贵是托鲁无术面前和大红人,所以卢国世和何余贵的交情也算不错。而且这位卢大驸马也是一位文人,小有名气的文士,两个也算是惺惺相惜,自然谈得来。何余贵走进会客厅,见长相清秀的驸马卢国世正在喝茶,何余贵面有喜色,拱手笑道:“哎呀,稀客啊,我的驸马爷,这大半夜的你不在家搂着公主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卢国世是驸马,身份高贵,何余贵只是将军府的幕僚,所以他也不起身,只是放下了茶碗,哈哈大笑道:“老何,你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公主都是老夫老妻了,还睡什么觉?公主和我相看两厌,无话可谈,我宁愿在书房坐到天亮,也不愿意到公主的卧房去!”
何余贵也拉过椅子坐下,心中有事,不由自主长叹了一声。卢国世笑问道:“我刚听说,何兄你被大将军召去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什么事情啊?”卢国世见
何余贵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何余贵叹道:“驸马爷,我也不瞒你,咱们突回国要有大事发生了!咱们的大将军要和马国相联手,除掉那位色中饿鬼一样的秃头国师。大将军还要从外地调兵进京,剿除专权的马国相!唉,我的驸马爷啊,我只恐突回两百年的国运就要尽了!”
卢国世闻言一怔,想了一下,勉强笑道:“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何兄是大将军面前的红人,为何不劝阻大将军?要想杀掉马国相,不过是一个小兵就可以做得来,又何必到外面调什么兵进京呢?别说不用调兵,就是你何兄和我卢国世两个人联手,都可以杀掉马国相!”
何余贵闷闷不乐,低头喃喃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将军目光短浅,刚愎自用,刚才我在大将军的卧房当中苦劝,大将军执意不从,只说从外面调兵的好处,不肯正视调兵入大昌城的坏处!他认为只要控制了外兵的首领,就能控制那些兵马,还说我是书生意气,防人之心太重!”
卢国世端起茶碗,用茶杯盖拨了拨茶汤,却没有喝,又放下了茶碗,忧心忡忡的问道:“但不知大将军要调哪里的兵马拱卫京城呢?是最近的泸安州,还是从杜远城?”
何余贵摇了摇头,仰天长叹道:“都不是!大将军要从赫达叶城调兵进城,要重要赫达叶城将军管枝易!你说这是办的什么事吧!”
卢国世大惊失色道:“管枝易是国相马青东的义子,这种人怎么可以调来京城?而且赫达叶城将军手下的兵马,原是反贼,这样的兵马忠诚度低下,如何能靠得住?好歹泸安州和杜远城的兵马离京城较近,对王室的忠诚度也远高于其它州县,大将军却要舍近求远,这不是胡闹么?”
何余贵叹息道:“大将军说,泸安州和杜远城的兵马都不可靠,关键时刻极有可能倒向马
国相!而管枝易已经向大将军效忠,拜了大将军为义父,大将军说,既然已经收了管枝易为义子,况且大将军又是军界的首领,正管着下面的各级将军,他对管枝易的前程绝对大有影响,又安有义子肯害义父的道理?”
卢国世愤而起身道:“大将军好荒唐!那管枝易当初为了投靠马国相,杀了他的第一个义父铜胡长满,这种人为了利益可以随时出卖任何人,又哪有什么父子之情可言?大将军怕不是要毁在这种小人的手里!”
何余贵垂下头,一脸无奈道:“任我怎么劝,大将军都不肯听,咱们的突回国,怕是要过不去这个坎了!大将军和马国相之争,我本来是支持大将军的,毕竟大将军没有想篡权,而马国相却是个专权之人。没想大将军为了除掉一个专权的奸贼,竟然有了引狼入室的打算!你说这可怎么办才好!”
卢国世气的眉毛颤抖,恨恨道:“先除掉秃头国师自然是对的,可是后面的事情,就大错特错了!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就去见大将军,一定要劝他三思而后行,最好能收回成命!只要有城内三百人在手,杀掉马国相易如反掌!马国相一死,又哪个不开眼的人会犯混,继续犯上作乱呢?”
何余贵摇头道:“卢驸马,大将军不是容易劝的人哪!你想想,前阵子他好不容易听了我的计策,利用王后娘娘施压,才免了马国相的部分兵权,马上就得意忘形,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谏,结果被马国相派人刺杀,中了毒受伤之后,才又回心转意,听众人的劝了!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那种人啊!”
卢国世大惊道:“什么?前些天刺杀大将军的竟然是马国相的手下?”卢国世摇头苦笑道:“恐怕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了,难道大将军算计马国相,马国相就不算计大将军吗?大将军要调兵进城,难道马国相是傻子,就不防备大将军?就不会在除掉秃头国师之后,对大将军先下手为强?”
第九百九十九章,天城四城主
国相府书房一楼,吏部侍郎谷阳雨正满脸堆笑与国相马青东聊天,谷阳雨试探着把大将军托鲁无术的要求提了出来,“国相大人,下官昨晚离开相府后就去了大将军府,经下官解劝,大将军已经答应尽弃前嫌,和国相大人联手,除掉那贼秃国师。只是,只是……”谷阳雨一脸为难的样子,再不往下说了。
马青东左手按在茶杯上,皱眉道:“谷大人,你这样就不对了吧?想说就说,干什么要吞吞吐吐的?难道本相还能吃了你不成?”
谷阳语故意叹了口气,一脸为难道:“这话下官也不太好意思提,是大将军提到,他和国相大人同时被卫王府来的刺客行刺,大将军和国相大人都中了毒,可国相大人恢复的很快,一定是有什么好药才解了毒,可大将军身上的毒伤仍未痊愈,因此大将军想向国相大人求一剂解药!”
谷阳雨自然不敢提托鲁无术指责马青东派遣刺客去刺杀他,那样一提,弄不好马青东马上就会翻脸。就算托鲁无术抓到那名刺客承认是马青东派去的,马青东也不会承认的,弄不好还要倒打一耙。这件事又和他谷阳雨没有牵连,实在犯不着为了这件事闹的两头不讨好。
尤其最近这阵子,那位国王陛下一天只知道躲在长寿宫里,每日里随着无名和尚参禅打坐,根本不理朝政,凡有早朝午朝,所有事都是国相大人做主。基本上国事都要问国相,在这种时候得罪国相,未免有些不智。
马青东伸手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抬了一下眼皮,瞥了一眼谷阳雨,谷阳雨被马青东这一眼瞧的心惊肉跳。马青东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哦?托鲁大将军竟然提出这种要求?他该不会说那刺客是我派去的吧?”
谷阳雨心里一惊,赶紧打了个哈哈,“哈哈哈,国相大人真会说笑话!大将军请我代他向国相大人致意,毕竟托鲁大将军和国相大人有着共同的敌人,这个紧要关头,两家联手才是取胜的关键,国相大人万万不要乱猜疑,不可自毁长城!”没法子,谷阳雨怎么敢把托鲁无术的话直接向马青东讲明?
马青东轻描淡写道:“谷大人,我不过随口问一句,开个玩笑罢了,你那么紧张做什么?好像做贼心虚一样!看你的表现哪,托鲁无术大半没有说我的好话!”马青东和托鲁无术斗了有一阵子,怎么会不了解托鲁无术是什么样的人?最了解你的人未必是朋友,很有可能是敌人。
谷阳雨越发窘迫,尴尬答道:“国相大人,大将军怎么会讲你的坏话呢?大将军对于和国相大人联手一事除掉贼秃一事非常有兴趣,他巴不得国相大人能给他搞到解药,以解身上的痛苦!他又怎么敢对国相大人指手划脚?毕竟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对吧?嘿嘿嘿……”
马青东笑了笑,一脸遗憾道:“哎呀,真是抱歉,本相也不知道我这身上的毒伤是怎么好的!”废话,直接拿解药过去不就不打自招,等于公开承认刺客是自己派的了?谷阳雨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马青东却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微笑道:“不过本相可以把帮我医伤的大夫推荐给大将军,如果大夫能够侥幸医好大将军的伤情,他也不必谢我!”
谷阳雨放声大笑,用手点着马青东道:“国相大人,你这条老狐狸!”
管枝易忧心忡忡,被托鲁无术强行喂下了食蛊丹之后,他便惶惶不可终日。正当他在相府后花园散心解闷的时候,相府中一个长相不起眼的侍女走到了管枝易面前,施了一礼,低声说了句,“大将军有信给管将军!”说完,一张折起来的信笺轻巧飞向管枝易,管枝易先是一愣,马上就伸手接住信笺。
管枝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中,相府中这么一个普通的侍女竟然是大将军安插进来的奸细。原本还纠结要不要向马青东坦白的管枝易有些心灰意冷,他已经确信二管家马禄就是大将军的人,那天回来之后 ,管枝易就在琢磨,为什么马禄会带自己到御用狩猎场去,又为什么会碰巧遇到托鲁无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有些巧合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既然相府中有这么多大将军的人渗透进来,自己就是向马青东坦白这件事情,恐怕也是很快就会被人传到托鲁无术的耳朵里。管枝易不再犹豫,他终于痛下决心,决心倒向托鲁无术,毕竟这位带兵的大将军是皇亲国戚,是国舅爷,远不是一个没有根基的马青东可比。
管枝易打开了折叠的信笺,只见信笺上只写着一行小字,“速调兵来京城勤王!”管枝易的心一沉,管枝易明白,托鲁无术已经决定对马青东下手了。短暂的恐慌过后,管枝易明白,此时他必须要做出决定,这将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却可能会改变突回国目前很微妙的局势。出兵或是不出兵,这的确是个
问题。
远远的,在后花园假山的缝隙中,马青东和心腹严大嵩正冷冷的看着管枝易把那张信笺撕碎,丢进嘴里吞了下去,那张写着字的纸条,马青东已经看过了。表面上为托鲁无术服务的侍女,实际却是马青东的人。
马青东负手在身后,冷笑一声,“管枝易,你不过是个土贼,本相一路抬举你做到赫达叶城将军,可你又是怎么报答本相的呢?还真是一条喂不熟的狼啊!”
严大嵩手按腰刀,冷声道:“国相大人,要不,属下带人去做掉这个王八蛋,再顺手接管他的军队,也给那些背叛大人的叛徒打个样儿?”
马青东眯起眼睛望着管枝易的背影,貌似悠闲道:“不急!该来的谁也挡不住,赫达叶城离京城遥远,没有那么容易就赶来的!你只管吩咐沿途的关卡,多给他找点儿麻烦就行了!他手里不是有那个屠夫给他的通行令牌吗?本相就是要让他知道,在突回国,就算有通行令牌也不如我这位国相大人的一句话管用!”
严大嵩狞笑着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办!管保他们在路上走三个月,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刚好可以参加那个屠夫的葬礼!”
……
经过这段时间在沙城的休养,唐九生和夏侯灵玉的伤势都好的七七八八了。而陈成树也已经到了沙城,随他同来的还有一名枭卫的高手,这位高手就是令狐羽。当唐九生感觉身体已经差不多复原时,便和铁顿商量了,一行人准备离开沙城赶赴下一站,大漠的绿洲。
令狐羽和陈成树同行,一则是来保护陈成树,二则是来帮助唐九生。辛治平得知胖子跳崖自尽的消息后,十分伤感,又想到胖子死了,唐九生身边缺了个强力的打手,虽然陈成树来了,但是陈成树以法和术为主,武功并不是强项,所以辛治平命令狐羽同来。令狐羽不辞劳苦,随陈成树起程,赶来沙城增援唐九生。
铁顿已经和唐九生商量过了,先去绿洲,然后再赶往突回国北部的铅陀城去见隆遇礼,隆遇礼是老国王铁库的铁杆部下,之前正是有隆遇礼阳奉阴违,暗中收买了铁布派出的杀手,铁顿兄弟三人才能有惊无险的进入大商境内。不过可惜的是,铁惠和铁灵兄弟二人还是死于马青东和铁布之后再次组织的刺杀。
之后辛治平用了金蝉脱壳之计,使落雨阁的杀手误认为铁顿已死,于是远在突回国大昌城的铁布和马青东等人得到的信息是铁氏三兄弟先后死于刺杀。加之在突回国内两位王孙已经被铁布残忍杀死,大家都认为铁库一支已经绝后。
隆遇礼等人为此很是绝望,自那之后,原属于铁库的那些铁杆部下,死的死逃的逃,无奈留在朝中的,除了效忠铁布之外,也已经无路可走了。只是突回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三王子铁顿不但还活着,而且要回来夺回王位。
卓不群仍然留在还没完全稳定下来的沙城,和管略提等人守卫沙城。唐九生只带了铁顿、陈成树、凌剑飞、令狐羽、夏侯灵玉等人出发,扮成小小的商队,在管略提的坚持下,唐九生又带了一个老马贼沙里飞做向导。据称沙里飞这个人记忆极佳,是沙漠里的活地图。
沙城以南三十里,老马贼沙里飞骑着骆驼在前,唐九生和陈成树、凌剑飞、令狐羽四人一队,骑着四匹马跟在沙里飞身后,四匹马后面还跟着两头骆驼,载着铁顿和夏侯灵玉,以及一些在大漠中必备的生活物品。没有办法,如果没有淡水和食物,在这茫茫大漠里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此时,宇龙行空已经带着龙龟兵符,前往突回国南端的铁筒山去征召南龙背军的三千兵马。等宇龙行空召集了南龙背军,让南龙背军赶往大昌城之后,宇龙行空会再回来铅陀城,找铁顿、唐九生等人会合。再由铁顿凭龙龟兵符召集北龙背军,两路兵马赶往大昌城,准备一举夺回王位。
大漠,黄沙莽莽,唐九生铁顿一行人行进的速度并不算快。在得知胖子跳崖之后,唐九生悲伤已极,最近连玩笑也不开了。王爷沉默,凌剑飞和令狐羽也不敢开玩笑,只有夏侯灵玉偶尔和铁顿斗一下嘴,不过铁顿有些木讷,远不像胖子那样搞笑,夏侯灵玉觉得无聊的很,毕竟铁顿这人太闷了。
前些天唐九生在沙城下和刁文逊大战,七情剑被打落在地,后来还是卓不群把七情剑收了回去,夏侯灵玉的碧云剑也被众人从城墙墙体中取了出来,此时唐九生和夏侯灵玉都背着自己的宝剑,其余人也是挎刀的挎刀,挎剑的挎剑。
众人正在行走之间,只见远远的一片烟尘漫天,似乎有十几匹马卷地而来,骑士都是一身黑衣。负责开路的老马贼沙里飞立刻如临大敌一般,摘下了马刀,沙里飞大概从这些人的装束里判断出,这也是一
伙马贼,而且还是一伙极强的马贼,沙里飞的头上冒出了冷汗,沙里飞手中握着刀鞘,声嘶力竭吼叫道:“大家都注意!有马贼来了!”
正在马背上无聊到快要打瞌睡的唐九生一下就精神了起来,望向狂奔而来的那一伙人。那伙人刚好十七人,呈雁翅形,把唐九生一行七人的去路挡住。
只见对面骑在马背上的首领,是个中人之姿的女子,那女子柳眉倒竖,杏眼含春,纤纤玉手按在一柄金刀的刀柄上。只见她穿着白色上衣,红坎尖,蓝色裤子,绣花的围腰,花包头,脖子上和耳垂上都是银首饰,穿着一双红色绣的百节鞋,虽无国色天香之容,倒也十分妩媚。
这女子身边的十六个男人,高矮胖瘦不一,却都是白色衣裤、黑色背心,蓝布包头、白布包头或是黑布包头,人人都挎着马刀。在这大沙漠里,这些人的衣装显得格外与众不同。老马贼沙里飞失惊道:“糟了!这些人是天城的马贼!那个女贼就是天城的四城主金刀汤玉娥!”
这些天在沙城,唐九生和铁顿等人知道了许多关于沙漠诸城的事情,天城和沙城算是世仇,天城凌驾于沙漠诸城之上,故有天城之称。没想到今天刚出了沙城三十里,就遇到天城的人马了,还真是冤家路窄。
手握金刀的汤玉娥目光流转,望向唐九生和凌剑飞,眼神滚烫**,这两个小帅哥看着太舒服了,这才是她的菜。汤玉娥微微一笑,轻启朱唇,用手鞘指向唐九生和凌剑飞,朗声道:“郭狂虎,那两个小白脸是我的人了!你今天只要能把他们两个拿下,回头到了绿洲上不管你想要青楼的哪位姑娘,都随你选!”
一个瘦弱的像个鸡崽子一样的男人哦了一声,向前催马出列,回头望向汤玉娥,高声道:“四城主,我老郭负责帮你拿下这两个兔爷,你可不能食言哪!”
汤玉娥笑道:“快去吧!只要你能拿下他们,慢说姑娘,青楼我都敢给你买下来一座!四城主我是言而无信的人么?”
瘦弱的像个鸡崽子一样的郭狂虎噌一声拔出马刀,对唐九生和凌剑飞狞笑道:“你们两个兔爷还不乖乖下马?是等着你郭大爷出手吗?要不是四城主要捉活的,老子就把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东西煮了吃掉!”
后边骑骆驼的夏侯灵玉听到唐九生和凌剑飞被人称作兔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夏侯灵玉笑的前仰后合,打趣唐九生道:“唐大哥,我早说了让你戴一张丑一些的面皮,你偏要带着帅哥的面皮,这下好了吧,要让人给抓回去做面首了!”
唐九生无奈回头道:“大小姐,难道这事是我愿意的吗?谁叫我长得帅,比这面皮还要帅呢?你承认不承认,我若撕下来这张面皮,她看到我本来面目的话,怕更要直眼了!”
夏侯灵玉大笑不止,连连摇头,“唐大哥,我们都承认你是个大帅哥,但是谦虚是美德,你怎么就不能谦虚一点儿呢?”夏侯灵玉总算听到唐九生说话了,心情愉悦,这证明唐九生的心还没随着好基友胖子一起死掉。
凌剑飞大怒,这个臭娘们居然口出狂言,侮辱他和王爷,还要把他们两个给捉回去做面首,是可忍,孰不可忍?凌剑飞呛啷一声,拔出了山青剑,剑眉倒竖,大喝一声,“贱人!你如此无礼,看凌爷爷取你性命!”凌剑飞不惯于骑马作战,双脚一点马鞍,人已经凌空而起,扑向了金刀汤玉娥。
汤玉娥见一身宝蓝色武师服的凌剑飞凌空掠来,姿势极为潇洒,不由喝一声彩,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这小白脸不止长的帅,武功也颇为不错,当时心里更生了将他擒回来的想法。这位汤四城主一向喜好男宠,只要见到极有姿色的男人就抢回天城,这几年来,天城的城主府里,至少也关了三五十名帅哥。
瘦如鸡崽的郭狂虎刚要出手,却见凌剑飞根本无视他的存在,抢先对汤玉娥出手了。郭狂虎顿时大怒,也从马背上纵身而起,抡马刀来砍凌剑飞,嘴里嚷道:“小白脸,你他娘还敢对四城主出手,你是不想混了吧?”
一片炫丽的刀光在空中泼洒而出,唐九生眼前一亮,这郭狂虎的刀法可以呀!隐隐已经有宗师风范了。凌剑飞一心想杀汤玉娥,根本没把郭狂虎当回事儿,郭狂虎一出刀,凌剑飞就知道不妙,这刀法是好刀法啊!可惜,他太轻敌了,这炫丽的刀光真是让他猝不及防。凌剑飞心头一凉。
唐九生刚要拔出七情剑,一旁令狐羽早已经拔出雁翎刀,凌空跃起,直扑郭狂虎,一片同样炫丽的刀光斩向了郭狂虎,唐九生十分惊讶,脸上失色道:“令狐羽什么时候学了这样上乘的刀法?”令狐羽的武功唐九生还是知道的,在枭卫当中虽然算是高手,但离一流高手还差得远,不过二品左右而已。
第一千章,一剑分两半
凌剑飞向汤玉娥出剑,郭狂虎向凌剑飞出刀,令狐羽又向郭狂虎出刀,全都是攻敌之必救。如果郭狂虎无视令狐羽的攻击,倒是可以伤到凌剑飞,但是那样的话,他就必然重伤在令狐羽的手里。郭狂虎毫不犹豫弃了凌剑飞,以刀法来迎令狐羽,两个人在眨眼间就已经交换了百刀之余,围观众人都惊骇不已。
汤玉娥金刀早已出鞘,和凌剑飞换了一招,不过她毕竟只是个女子,气力不加,被凌剑飞迫退,凌剑飞从她头上掠过,将她鬓角的发丝斩下几根。两旁马上有马贼向凌剑飞挥刀,凌剑飞急忙在左边马贼的刀背上踩了一下,借势掠回自己一方。汤玉娥低头看着几根长发落地,汤玉娥不怒反喜,笑道:“不错,这位郎君果然好剑法!想必床上的剑法也不错!”
唐九生听了直摇头,夏侯灵玉忍不住嗤笑道:“原来是个破鞋!真给女人丢脸!”
汤玉娥闻言大怒,望着夏侯灵玉大声斥道:“你这贱人算是个什么东西,敢在那里胡说八道?”
夏侯灵玉大怒,就要拔剑上前,铁顿用刀鞘按住夏侯灵玉的肩膀,摇头道:“夏侯姑娘,你何必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也不怕脏了自己的耳朵和眼睛?”
令狐羽和郭狂虎转眼间已经斗了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败,都惊叹于对方的刀法。令狐羽心中暗道:“自从我偷学了孙氏乾坤刀法之后,自觉武功大进,已经能和接近一品的高手相抗衡了,今天怎么碰上这么个硬茬子?这人的刀法竟然丝毫不弱于我!这要是半年前我遇上这人,能不能勉强撑过二十个回合都不好说!”
汤玉娥见郭狂虎只能和令狐羽斗成平手,也十分惊讶,郭狂虎算是她手下最强的杀手,居然都赢不了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子!这小子的武功是有多高?汤玉娥马上回头道:“钱无财,你去,帮一下郭狂虎,打败那个用刀的小子!”
一个一脸猥琐形容的中年男子催马来到汤玉娥身边,腆着脸伸出手笑道:“四城主,钱无财不是不能出手,但是钱无财向来是贼不走空,没有银子,那是万万不会出手的!就是我亲爹在这里,也必须是这个规矩!”
汤玉娥心头有气,却也只能叹息一声,伸手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元宝,丢给了中年猥琐男钱无财,钱无财伸手抓住银元宝,用力一捏,在银元宝上捏出五个指印来,钱无财哈哈笑道:“好!只要有了银子就好办事了!”
钱无财把银子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一脸猥琐的笑道:“四城主,这银子上还有你身上的香味呢!老子喜欢!”天城的众马贼大笑,这么猥琐的事情,也就只有老钱干得出来了。汤玉娥微微一笑,并不以为忤,汤玉娥认为,这是自己有魅力,这些骚老爷们才会想占自己的便宜。
钱无财催马向前,拔出马刀来,就来和郭狂虎夹击令狐羽。沙地上尘沙扬起,被劲风吹出好远。今天的风不错,从两队人马之间吹过,并不影响众人观战。
一剑没有刺中汤玉娥的凌剑飞早已经落回在地面上,观看令狐羽和郭狂虎的大战,一见钱无财上来帮忙,要两个人打一个令狐羽,不由冲冲大怒道:“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凌剑飞提剑再上,来砍钱无财,凌剑飞在地上,钱无财在马上,两个在沙地上也动起手来。
四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凌剑飞刚刚敌得住钱无财,郭狂虎则和令狐羽旗鼓相当。唐九生在一旁拍手赞道:“士隔三日,当刮目相看,令狐羽的刀法大有进境,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灵玉妹妹,若仅凭剑法,你能否速胜令狐羽?”
夏侯灵玉摇头道:“若是以武境压他,或许能压上一头,如果纯粹比试刀法剑法的话,我短时间内赢不了他!倒是那个郭狂虎也不简单,居然能和令狐羽战平!”
郭狂虎本以为凭自己的本事,杀这些人简直易如反掌,哪知动起手来,才发现对面不简单,令狐羽居然不弱于自己。郭狂虎越加发狂,刀光越见猛烈,团团滚滚,恨不能立刻劈了令狐羽,好向四城主邀功。众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四个人大战。
一名瞎了一只眼,戴着眼罩的精壮马贼笑着调侃道:“郭狂虎的武功这么高,居然拿不下那个用刀的小子,那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四城主,我看你不如把这个用刀的小子也收了吧,这么好的武功不收为禁脔简直可惜了!”
汤玉娥回头笑骂道:“杜瞎子,快滚你的蛋!长成你这个德性的,还好意思说别人!武功再好长得丑我也不要!我只要那两个小白脸!你要是有兴趣,去对付对付那个更帅一些还没出手的
小白脸,若是你能赢了他的话,我升你三级,让你做亲兵护卫队长!”
杜瞎子仅余的一只眼就是一亮,歪过头看着汤玉娥道:“四当家的,这话当真?你要是当真的话,我杜某可就不客气,马上出手了啊!”
汤玉娥笑道:“有什么不当真的?你只要有本事能擒了那小白脸,我就升你的官,还给你大把的银子!你看那小白脸气定神闲的样子,肯定是这里边最大的头儿,没准是哪个世家的子弟!我看他背着大剑,肯定也会些武功,你可别轻敌,再栽在他手里,可就丢了你盘山虎多年的名声!”
杜瞎子狂笑道:“我盘山虎岂是浪得虚名?别看他背着一把剑,就像他那么一个秀气的像个大姑娘一样的小白脸,老子用一只手都能生擒他!四城主,你只管在这里看着,看我老杜给你捉个活的回来!”杜瞎子向手心吐了口唾沫,拔出马刀,两腿一夹马腹,催马直奔唐九生而来。
唐九生在一旁虽然观战,却把这两个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见杜瞎子轻视自己,不由大怒。唐九生虽然戴着这张很秀气的面皮,可是若揭了面皮,那就是棱角分明的一张帅脸,他怎么能容忍这杜瞎子如此侮辱自己?
汤玉娥却笑道:“他可不像大姑娘,就算隔着衣服,老娘我都看到他胸前的肌肉了!老杜我可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轻敌,轻敌是要吃亏的!”
杜瞎子一边催马奔向唐九生,一边哈哈大笑道:“四城主,老子这辈子什么都肯吃,就是不吃亏这种东西,等老杜我拿下这个兔爷,你就知道他只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了!要是老杜真的拿下他,也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什么亲卫队长我也不稀罕,只要四城主你帮我吹一次,老杜就高兴了!”
汤玉娥放声狂笑,“你先赢了再说!如果这小子功夫高,你还能赢了他,老娘也不介意帮你吹一回箫!”
老马贼沙里飞听了直摇头,喃喃道:“这个娘们,真是丢脸到家了!什么天城的四城主?我呸!一个烂货!”
此时杜瞎子已经催马奔向了唐九生,两个人相距已经不过十余步距离了。唐九生冷冷的看着杜瞎子,猛然从马背上掠起,身形疾如闪电,扑向了杜瞎子,手中一道青色虹光闪过,凌厉的剑气奔涌而出,气势磅礴,狠辣无比的斩向了杜瞎子。
手握马刀的杜瞎子瞳孔紧缩,眼中唐九生的影子不断放大,他情知不妙,已经明白唐九生是个不可小觑的高手,但他已经来不及多想,只能尽力用马刀向前一迎,试图挡住唐九生的七情剑。只要能挡住这一剑,他就有信心和唐九生缠斗下去,再不济后边还有十来个弟兄呢,大不了大家一起上嘛!
唐九生面无表情撞了上去,一声响亮过后,马刀被七情剑气斩断,杜瞎子连人带马被唐九生一剑劈成了两半,连沙子地面都被凌厉无比的剑气劈出一道一丈多长的沟来,一蓬血雨,杜瞎子已经魂归地府。唐九生一个倒掠,潇洒无比的落回马背,稳稳坐下。
汤玉娥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剑分两半!这个年轻人武功更高啊!近三品武境的杜瞎子,历经百战江湖经验极丰富的杜瞎子就这样死在这个小白脸手里?这不止是不可思议,简直是让人瞠目结舌!汤玉娥心头惊惧不已,就是天城第一高手龙奇洪在此,也不可能比这个小白脸还高了!
汤玉娥厉声问道:“慢着!都住手!”钱无财和郭狂虎听到汤玉娥的喊声,急忙都跳出圈外,令狐羽和凌剑飞也都退后几步,各执兵器望向对面,双方都怒目而视。汤玉娥不安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小白脸,你如此年轻,剑法却如此高明,你绝非等闲之辈,你到底是什么人?”
唐九生淡淡道:“我只是一个保镖的人!”唐九生回过头,指着夏侯灵玉和铁顿道:“你看到他们两个了没有?我就是接了个单,要把这两个人护送回老家,所以才带着这几个弟兄,一路往绿洲方向去,你们天城的人就这么不讲道理,非要打劫我们吗?”
汤玉娥啐了一口道:“呸!你骗谁?你这样的武功怎么可能是镖局的?你是哪家镖局的,为什么走镖不喊号,难道你不懂江湖规矩吗?再说大家只是比武而已,杜瞎子不过是要擒住你,你却痛下杀手,还哪有什么江湖道义!”
唐九生不以为然道:“你还是天城的四城主呢,怎么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来?你既然敢公然劫掠,就应该想到会是这个下场!杜瞎子被杀,不过是因为他技不如人罢了!难道你和杜瞎子杀的人还少吗?今天若路过的不是我们这几个人,而是一般的平民,恐怕要伤在你们这些人手
底下了吧?”
郭狂虎提着马刀,一脸悲愤道:“小子,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既然你有本事伤了老杜,来来来,我陪你斗上一百回合,我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杜瞎子是这群马贼当中比较大方的一个人,虽然说话难听了些,可是比较仗义,时不时的会请兄弟们喝喝花酒之类的。
现在杜瞎子一死,天城的马贼们情绪马上低落了下来,老杜的武功可不算低,差不多是三品里的高手了,谁想到连对面的小白脸一招都没接下来。马贼们面面相觑,人人眼中都有了惧意。
唐九生呵呵笑了一声,把七情剑归鞘,波澜不惊的答道:“在这大漠当中,只要是我敌人的人,他知道了我的名字,那他就得死!如果你想好了怎么去死,那你就可以问,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让你死也瞑目!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来招惹我,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你,各自各的阳关道!”
郭狂虎手提马刀,咬牙切齿道:“小子,你狂妄无比!老杜是我的朋友,你当着我们的面杀了他,那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今天你必须得死!”郭狂虎面目狰狞,就要提刀奔向唐九生。
汤玉娥急忙喝道:“郭狂虎!你给我住手!”郭狂虎听了四城主的喊声,咬咬牙站住了,回头望向汤玉娥,一脸的不甘心。汤玉娥望着唐九生,点头道:“小子,出手就伤人,算你狠!你在大漠中得罪我们天城,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唐九生面无表情道:“天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过几天我会去天城拜访拜访你们,听说你们有个高手,叫做龙奇洪,我准备去和他切磋一下武功,像你们这样连一品都未入的菜鸟,还是往后站,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汤玉娥深呼吸了一口气,怒道:“入了一品就了不起吗?虽然老杜死了,可我们还有十六个人,我们这十六个人,至少都有四品境,高的是二品境,你觉得我们用人数就不能堆死你们吗?就算我们不敌,只要我们有一个人逃走,很快就会有大批援兵赶到,你们总共就只有七个人,难道还想逃出生天?”
唐九生鼓掌道:“说的真精彩!怎么,你威胁我是吧?我不妨告诉你,你敢来多少人,本王就杀掉你多少人!如果在这大漠中不能杀出一片天地来,本王不是白来了?你不是要抢小白脸吗?我偏偏不杀你,把你活捉了,配给城中喂马的马夫,叫你从此生不如死!”
主辱臣死,郭狂虎忍无可忍,狂吼一声,提着马刀扑了上来,来砍唐九生。一片片炫丽的刀光,在唐九生面前闪过,令狐羽喝一声,提刀上前,和郭狂虎对了几刀,当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犹如打铁一般。唐九生仍然一脸淡定的骑在马上,一副睥睨众生的表情。
郭狂虎恨的牙根都痒痒,汤玉娥清清楚楚听到这个帅气的年轻人自称本王,汤玉娥大脑飞速运转,这沙漠中有谁敢称王,还有这样高的武艺呢?这小白脸带着那几个随从的武功也明显不低,尤其这个用刀的,能战平郭狂虎,同样是位高手。而自己这边只有郭狂虎才是一流高手。汤玉娥心里越发没底了。
马贼钱无财把元宝丢回给汤玉娥,摇头道:“四城主,银子还你!我打不赢这个小子,没脸拿你的银子!”汤玉娥伸手抓住银子,脸色难看至极。她们天城在大漠中可以说能横着走,大漠再没有任何一个城能有和天城叫板的实力,可是天城在这年轻人的眼里,似乎就是玩具一般,不值一提,那么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汤玉娥想出手,可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又觉得有些不足。汤玉娥想退,又怕丢脸,想进,又打不过,真是进退两难。汤玉娥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心想,第二路人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赶上来,要是他们能赶上来,双方才有的打。
就算这个年轻人再厉害,毕竟也只有一个人,汤玉娥真就不信,这个年轻人可以以一当百,汤玉娥更不信,这个年轻人的手下也能以一当百。自己这边只要人数够了,就可以开启碾压模式,从对方的头上滚过去。她要亲自把这个年轻人捉回去做禁脔。一位一品高手的禁脔啊,想想都心动!
唐九生望见汤玉娥眼中的贪婪,心头却很平静,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远方有一道极强的气息往这个方向来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绝对是位一品高手。唐九生望向远方,呵呵笑道:“有高手打架才有意思,这样一剑一个的欺负菜鸟才没意思!”
郭狂虎目视唐九生,只恨不能平吞了唐九生,他不明白,这人如此年轻,却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