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七情破阵
半个时辰后,在阵中挣扎着试图逃走却根本没有机会的胖子终于累了,他挥舞树枝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胖子心如死灰,老唐哥不知情况如何,他却有眼如盲,什么都看不到。胖子憋屈啊,要是硬碰硬,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输了也认了,最多是技不如人。可是这无边的黑暗逃不出去,他不是没有朝着一个方向突破,可是怎么走都是无边的黑暗,除了呼啸的风声,便什么声音也没有。
在阵外的黑衣人们看来,胖子不过是舞着树枝在原地转圈罢了,他连两丈范围都没有突破。个子最高的的白衣训狼人见到胖子终于露出了疲态,心中狂喜,他们耐心等待了半天,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在半空中的巫是云看来,胖子所在阵中的位置,已经有大量的气机内力蔓延出来,被一个透明的光球聚拢在一起,那就是巫是云想要的。他的安魂钟被破了之后,武境已跌到武成境,和胖子正面硬撼,他并没有什么便宜,刚才他做出要掐死胖子的举动,也无非就是为了把后心卖给唐九生,让唐九生“杀”了他。
巫是云不死的秘法并不是不死,而是由气机构成一个和巫是云完全相同的形象,那叫做移魂换影秘法。唐九生打了他两拳,他便用那气机构成的身体吸收了唐九生两拳的内力,他自己借助咒术和衣服,隐藏在虚空之中,吸收了那些由唐九生释放出的能量,不过那还远远不够。他在跌境后若和唐九生正面冲突,一定会被唐九生给打死的。
巫是云的移魂换影秘法不能多用,毕竟他的气机此时已经不如唐九生,如果再被唐九生打穿气机所构成的身体,他想吸收唐九生和胖子的功力都很难做到了。他不会再冒风险了,所以他想吓唬吓唬胖子和唐九生就收手。
他最先以为唐九生会给孟凡康用气机疗伤,可是唐九生听到何鹿鸣提到巫是云的名字之后,果断带着胖子等人跑路了,这使巫是云大惑不解。唐九生不是一向最爱多管闲事,最爱帮助人吗?可是他不知道唐九生已经怀疑是他布下的局,所以赶紧跑掉了。
于是巫是云耐心的守着孟凡康和何鹿鸣师徒三人,他赌唐九生还会再回来。结果宇文平去买车轮,走了还没有多久,唐九生果然带着胖子杀了回来,而且唐九生还和何鹿鸣动手
打了起来,巫是云没看懂唐九生这番操作是什么意思,只带着人静静的守在百丈开外,冷冷的看着唐九生。
可是那时唐九生已经发现周围有人,却故作不知,带着何鹿鸣往这片树林方向来了,巫是云想算计唐九生,却没想到唐九生也会反过来算计他。他在树林之中下了轮回散的毒,唐九生看起来竟然毫无防备,还把那些轮回散都给吸收了。巫是云知道毒眼厉害,却不知道毒眼具备自动解毒的功能。
唐九生把轮回散都吸收了之后,武境有了跃进,进入了五转三品境,这是巫是云帮的大忙,巫是云却茫然不知,他还以为唐九生中了毒之后,他可以趁机吸收唐九生气机储能丹当中的能量,那对他来讲可是最大的补益。
巫是云害怕唐九生身边还有什么隐藏的高手,所以准备了安魂钟,还准备了魔狼阴魂阵,只要他想杀唐九生的时候,再有什么别的高手冲出来想救唐九生,他便用安魂钟和魔狼阵把对方全都给困死在其中,再吸取对方的内力、能量,以图提升自己的武境。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安魂钟毁在了胖子手里,功亏一篑。巫是云在发现唐九生和胖子并没有后援之后,他果断发动了魔狼阴魂阵,只为了困住这哥俩,再吸收他们的内力。只要没有别人插手,巫是云有足够的信心收拾这两个小兔崽子,困在阵中没有援兵,哪有可能闯出去?
巫是云的魔狼阴魂阵,是以火石山的三大魔狼为阵眼,运转起来可以炼化阵中的内力、真气为他所用。巫是云也算是个魔道的天才,把本门的阴魂阵改造一下,就有了吸收别人内力的效果,这阵法就算是他的师父燕如凌也改造不出来。毒师门的老妖怪之一燕如凌,这辈子都以能收了巫是云这样的弟子而自豪。
白衣训狼人头领望着唐九生结跏趺坐,稳稳的坐在阵中不动,身上放射着银色的光芒。他几度指挥魔狼和黑衣人冲锋,却都被安然坐在地上的唐九生给击退了,训狼人头领不知道唐九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他先止住了这些黑衣人的攻击,他准备先干掉已经略显疲惫的胖子。
唐九生安坐在阵中,布下了气机防御墙,却在吸收天地间的灵气,试图使自己的毒眼发挥作用,他想看穿
这阵法的奥秘,想看穿巫是云究竟在哪里。唐九生非常相信毒眼的力量,毒眼在西南道禹州城外自动屠掉那些毒鸦,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可毒眼对唐九生来讲,只有两点不好,一点是极其耗费能量,第二点就是不受唐九生的控制,这才是让唐九生感觉头痛的地方。唐九生坐在阵中,试图靠着吸取天地灵气来激活毒眼,为自己所用。可是唐九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能成功,似乎他越想追求毒眼,那毒眼便越不起作用,唐九生都有些无奈了。
白衣训狼人再度打了唿哨,一挥手,十几名黑衣人和三只魔狼向胖子扑了上去,他们要先干掉胖子,让主人巫是云先吸了那个小胖子的内力,回头再来对付唐九生。三只魔狼嗥叫着扑向胖子,可怜的胖子却对身边即将发生的危险一无所知。
唐九生终于准备放弃了,他发现想控制毒眼并不现实,这毒眼根本就不听他的指挥,只有偶尔的灵光一现时,这毒眼才会有作用。
唐九生站起身,他决定用气机开凿一条地道杀出去,既然上边是阴惨惨的,伸手不见五指,地下应该是突破口。唐九生站起身的一瞬间,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得意兵器七情剑,唐九生心念一动,“七情剑,速来救主!”
三十里外的铜锅镇有源客栈,一道青光从马车中一跃而出,闪电般向鹿野城方向掠去,有幸看到这一幕的几个住店的客人一开始以为自己眼光了,后来发现是一把剑急速飞走,都惊讶起来,这把会飞的剑难道是成精了不成?
唐九生骤然见到漆黑的空中闪过一道青色电光,唐九生一伸手,七情剑稳稳落在手中。唐九生有了得意兵器,胆气一下就壮了起来。唐九生一挥手中七情剑,将气机贯入七情剑中,七情剑身闪着耀眼的青色光芒,就如同暗夜中有灯笼照亮了眼前一般。青色的亮光照亮了唐九生的视野,唐九生隐约的看到眼前有屏障。
唐九生毫不犹豫挥动七情剑,青色的剑气如同连绵不绝的波浪,弧形的剑气一叠一叠的向外斩去,正是从乌顶木的浑河五式刀法中化来的剑法。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响声,唐九生手持七情剑斩开了阵法屏障,唐九生破阵而出,眼前又是阳光灿烂,唐九生清楚看到了一群人和三只魔狼扑向了胖子。
第八百五十七章,这感觉真好
陷在魔魂阵中的胖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他在阵中不停的挥舞着树枝,挥舞了半个多时辰,他终于有些累了,累的原因是他实在找不到对手,一个人对着空气他想停下来喘息一下,就在他停下来喘息的空档,白衣训狼人已经指挥黑衣刀手们和三只魔狼扑了上来。
胖子站在阵中,手中提着胳膊粗的树枝,眼前一片凄黑,四顾茫然,而三只魔狼已经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开了血盆大口,向他猛扑了上去。魔狼的巨口离胖子已经不足一尺距离,白衣训狼人脸上露出了狞笑,他仿佛已经看到胖子葬身狼口的景象。训狼人头领喃喃道:“”
胖子危在旦夕,破阵而出重见光明的唐九生已经来不及多想,一声长啸奔向了胖子,唐九生双手抡起七情剑,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青色弧形电光,一蓬血雨在空中洒落。三只魔狼的狼头滚落在林间的空地上,砸起一片烟尘,狼头还张着血盆大口,只是眼中的红光已经消散了。
白衣训狼人头领目瞪口呆,半晌后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死去的这三只魔狼是他们花了五年的时候才训出来的,三只魔狼同时袭向猎物的时候,就算是四品武境的武夫,在魔狼面前也只有任狼宰割的份。但是在唐九生果断出手之后,这三只可以通灵的魔狼便魂归黄泉,死的不能再死。
“你还我的魔狼!”白衣训狼人望着唐九生,厉声大吼。唐九生置若罔闻,再度挥剑击退了十余名黑衣刀手的第一波攻击,收走了两颗人头。白衣训狼人瞪起比魔狼眼睛更红的血红眼睛,打了个凄厉的唿哨,急速挥舞手中黑色令旗,三十余名黑衣刀手齐齐退后,并成一排,随即呐喊着冲了上来。这些黑衣刀手的动作步伐完全一致,看起来是久经训练了。
黑衣刀手们的配合极其精妙,在这魔魂大阵的加持下,足以和一品武成境高手媲美。整个魔魂阵中都是缭绕的剑光,将唐九生裹在其中。此时胖子依然处在迷失的状态,还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唐九生面无表情,手中七情剑狂劈暴砍,唐九生的七情剑极重,二十七斤八两,不知由何等材质打造而成,极为锋利,寻常刀剑当者披靡。唐九生把七情剑舞的虎虎生风,半空中阵阵血雨洒落,不断有黑衣刀手的断腿残臂飞落,现场血腥之极。可是这些黑衣刀手悍不畏死,只要没被砍死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停手,前仆后继向唐九生扑了上来。
从唐九生练武以来,对敌出手就从未有如此的狠辣决绝。魔狼阴魂阵阴气十足,这些黑衣刀手经常以人肉为食,以保证他们身上的阴寒死亡之气,严格来说,这些人已经不是人,堕落变异得和正常人类截然不同了。那三名白衣训狼人更是久服人的心肝等物,极其暴躁凶残,远非正常人类可比。
这些黑衣刀手在阵法的加持之下,每个人的武境都不会低于三品,有甚者达到二品的高度。而且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只要头不被砍下,便不会停止进攻。在如此强大的阵法中,若是寻常武人,根本就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胆子小些的人,别说动手,只要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光是吓也给吓死了。
唐九生剑剑都不落空,落地的不是人头便是残脚。可那些黑衣刀手无论是受伤功是身死,立刻就会有一股黑色的怨气升空,飘浮在魔狼阴魂阵上空,这些黑衣刀手无论是生是死,都和这魔魂阵是一体,他们被巫是云刻意打造成血肉傀儡,就为了这阵法而生,只要阵法不破,他们就不破,哪怕化成黑色的阴魂也不破。
立在虚空之中若隐若现的巫是云静静看着地面上如此血腥残忍的大战,他的手下们不断被唐九生砍中,惨死,巫是云不怒反喜,笑吟吟看着地面上的惨景。一盏茶的时间后,地上已经倒下了十余具黑衣刀客的尸体,还站在唐九生面前和唐九生过招的黑衣刀客,也多半都是缺胳膊断腿了。
只有三名白衣训狼人还带着三条牛犊一般大小的魔狼远远的站着,望着唐九生和那些黑衣刀手拼命。三名白衣训狼人虽然极其痛恨唐九生,却并不急于出手,他们在等待时机。那些黑衣刀手每死一人,阵法的强度就增加一分,他们要一直等到最后时刻才会出手,那时候三只大魔狼和他们三个训狼人从这阵中吸收的邪恶能量,足够他们击败武灵境以下的任何高手。
在半空中的巫是云眼中含笑,身后黑红色的披风迎风飘荡起来,巫是云张开嘴,开始从地面的魔狼阴魂阵中吸取能量,肉眼可见的黑色能量向巫是云的方向急速飘去,凝成一道黑色的虹光,黑色虹光很快就被巫是云吞到肚子里了。那三名白衣训狼人抬起头,见巫是云正在吸收阵法中的能量,又气又急,可是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他们不敢违逆巫是云的意思。
巫是云若是怒了,杀死他们易如反掌,因为巫是云掌握着魔狼阴魂阵的咒术,他才是魔狼阴魂阵的真正阵眼,那三个白衣训狼人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训狼人在操探黑衣刀手和魔狼,而巫是云在暗中操控着训狼人。阵法发动之后所有看似无序的进攻,其实都是有序的,巫是云在整体操控着这一切。
为了打造这座阵法,巫是云真心下了一番苦功,不过这阵法还有些缺陷存在,还没来得及修被,因为平时这套阵法根本用不到,所以巫是云并不着急,想慢慢的改造。可现在为了对付唐九生,才不得已把这尚未能完美的阵法拿出来用。不过巫是云自信,在这套阵法之下,唐九生和胖子这两只江湖菜鸟绝对活不下来。
巫是云一直惦记着唐九生的气机储能丹,那对他来讲,可不止是大补,那简直能让他在武境上有个飞跃,一步进入武圣境啊!巫是云是个极有武学天赋的人,可是他已经卡在武玄境中期八年了,整整八年不得突破,人生有几个八年?他用了无数的办法,都不能使自己升境。
当巫是云得知唐九生体内有个小武玄,气机储能丹的时候,巫是云简直兴奋到夜不能寐,他一直惦记着怎么把唐九生的小武玄弄到手,可是唐九生身边始终有高手在护卫,他没有什么机会。这次终于得到唐九生将要进入西南道,亲手杀死余德胜的消息,巫是云觉得机会终于来了,他要截杀唐九生。
恰好孟凡康师徒三人也准备到西南道鹿鸣山去,巫是云的心腹人一直在跟踪这师徒三人,因为白龙宗的圣物也是巫是云梦寐以求的东西,巫是云决定把这两件事一起办了,唐九生身上的小武玄气机储能丹他要要,白龙宗的圣物他也要要。
阵法中积累的能量就那么多,巫是云吸取了那些能量那些白衣训狼人就拿不到,所以白衣训狼人才着急,毕竟他们马上就要直接对位唐九生。白衣训狼人之所以眼睁睁看着那些黑衣刀手上去送死,就是想让那些刀手的怨气和唐九生释放出的气机内气被阵法所吸收,只要阵法吸收了那些能量,等下他们就可以据为己用。
现在巫是云先对能量下了手,他们等下没有了那些能量,该如何和唐九生对抗?可是巫是云已经等不及了,他知道那几个白衣训狼人等下也要死,就算他们吸取了阵法中的能量也不会是唐九生的对手,被唐九生杀死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但是巫是云感觉自己忍不住了,他不明原因就是想要现在吸取这些能量。
黑气笼罩着巫是云,巫是云阴暗的脸在黑气中若隐若现,看起来十分可怖。巫是云贪婪的吸取着那些黑气、怨气,随着黑气和怨气进入体内,巫是云的脸和整个身体的皮肤都跟着变成了黑色,巫是云感觉自己身体里面好舒服啊,他忍不住打了个安逸的饱嗝。巫是云抚了抚自己的肚皮,叹息道:“舒服啊!”
唐九生的七情剑终于毁去了胖子面前的阵法屏障,胖子也得以重见天日。胖子忽然见到唐九生挥舞七情剑正在杀人,当时就给吓了一跳
,赶紧抡着树枝冲上来助战。胖子抡起树枝打倒了一名黑衣刀手之后,夺了那刀手手中的单刀,胖子抡起单刀就去砍剩余的十余名刀手。唐九生见胖子已经恢复正常,心里感觉很安慰。
哪知道胖子手里握着单刀,身体却忽然被黑气笼罩了起来,随后胖子只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心中升起一股狂躁的感觉,胖子不由自主的回转身,瞪起变得血红的一双小眼睛,抡起刀向唐九生扑了过来,恶狠狠一刀当头劈下!唐九生猝不及防,被胖子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唐九生向旁边急闪身,同时挥七情剑去斩胖子手中的单刀,唐九生大喝一声,“胖子,你要做什么?”
当的一声响,胖子手里那把单刀被唐九生一剑削成两截。胖子被唐九生一声大喝惊醒,木呆呆站在原地,提着半截单刀一脸茫然的望着唐九生。胖子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捡起那把单刀之后,就觉得心中燥热,看那些黑衣人都是同伙,看唐九生才是敌人,所以他才不由自主的去砍唐九生。
唐九生目光如电,一眼看到胖子手中所提的半截单刀上镌刻着不明的符号和文字,唐九生大喝一声,“扔了那把刀,那把刀上有古怪!”胖子如梦方醒,立刻将那把单刀丢在一旁。胖子一丢了那把单刀,十余名黑衣刀手立刻便向胖子出刀,胖子急忙后退。唐九生恍然,原来那刀身上的符号和文字大有文章,那是一把邪恶的符刀,只要人拿着那符刀,就会被它控制心神。
好在胖子并没有受过那些黑衣刀手所受的折磨,也没服用过药物,更没吃过人肉,手里的符刀又被唐九生给削成了两截。所以唐九生一声大喝便能将他唤醒。即便如此,也可见这符刀的可怖之处,在这魔狼阴魂阵中,只要提着符刀的人意志不够坚定,便会被符刀和阵法克制,成为和那些黑衣傀儡刀手相同的行尸走肉。这阵法的邪恶程度真超出了唐九生和胖子的想像。
唐九生喊胖子退后,手持七情剑再度冲上前去,把那些黑衣傀儡刀手又砍倒了七八名。见那些黑衣刀手已经死得十之不存二三,立在虚空中观战的巫是云望着白衣训狼人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动手,还在等什么?”
那三名训狼人看了看巫是云,面面相觑,十分愤恨,却也没有办法。他们虽然有自己的思想,不像那些黑衣傀儡刀手一样没有意识,可是毕竟他们服下了巫是云自制的蛊药,只要巫是云不高兴,就可以狠狠的折磨他们。
三名训狼人只能吸取了阵法中残余的怨气和内力气机,借此勉强提升了一下作战能力,三人抡起手中的红色软皮鞭,吹响唿哨,带着三条牛犊一样大的魔狼冲向了唐九生。唐九生毫不客气,抡剑相迎,可是唐九生没想到,三人手中的红色皮鞭质地极其柔软极其具有韧性,锋利如七情剑亦不能伤。
唐九生一时轻敌,不小心被一名训狼人的红皮鞭卷中了大腿,唐九生还没来得及反应,那白衣训狼人用尽平生力气往后一带,唐九生仰面跌倒在地,七情剑也差点儿摔脱了手。另外两名训狼人见机不可失,赶紧冲上来要补刀。胖子一见,着了忙,大喝一声,一拳砸向一名训狼人的后心。
那名训狼的人实力也不过三品往上,二品往下,加上刚才吸取的那点儿微薄能量也没能凑成二品境,训狼人实力不济,不敢硬接,赶紧闪身躲开。胖子施展身法,围绕着这名训狼人痛下杀手,这名训狼人被胖子逼的连连倒退,手忙脚乱。
胖子深知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道理,拼了老命云追打这名训狼人,再不肯放松半点,他非要弄死那名训狼人不可,胖子深恨这些人,他恨这些人助纣为虐。
悬浮在半空中的巫是云盯着阵法里的黑色怨气,自言自语:“再忍一会儿,等下我就可以把他们的功力都给吸掉了,哈哈哈,跌了境也可以很快找补回来,这种感觉真好!”
第八百五十八章,狼来了
三名训狼人向唐九生和胖子出手了,可三只蠢蠢欲动的大魔狼并不急于出击,而是在一旁目视唐九生和胖子。胖子被那大狼红色的眼睛看的发毛,胖子骂道:“你们三只禽兽看什么看,有种过来陪胖爷过招啊!”也不知道胖子是在骂三个训狼人,还是在骂那三只魔狼。
唐九生从地上翻身而起,猛然纵身一跃,撞向半空中正在看热闹的巫是云。巫是云的身影在空中缓缓消散,在唐九生的视线里消失了。唐九生一跃扑空,身体向下坠落,地面早有一名白衣训狼人挥动手中的红色皮鞭,去卷唐九生的大腿,唐九生人在半空,自然无处可躲。唐九生见这人想捡便宜,不由大怒,忽然将七情剑掷了出去,如同一杆标枪一样,袭向了训狼人。
七情剑在空中划过一道青色的影迹,强大的剑气将空气撕裂,带着尖锐的啸声直刺那名偷袭唐九生的训狼人。那名训狼人反应极快,见势不妙一个就地十八滚,狼狈躲开唐九生的七情剑,七情剑带着极其强大剑气直插入地面,没入土中,不见了踪影。
唐九生也不去寻找七情剑,赤手空拳去夺那名训狼人手中的皮鞭,训狼人将一丈有余的软鞭舞成无数条红蛇相仿,在空中诡异的划着圈圈,试图将唐九生缠住。唐九生纵起凌波闪,在鞭影中穿梭,如同凌波漫步一般,潇潇洒洒,那训狼人又气又急,又拿唐九生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胖子已经一拳打中了一名训狼人的前胸,嘎巴一声响,唐九生清晰听到了那名训狼人肋骨被胖子打断的声音。训狼人一声惨叫,被胖子一拳打的倒飞了出去,跌到三丈开外,倒在地上,皮鞭也摔飞了。胖子哈哈大笑起来,一步步缓缓向那训狼人逼近,训狼人急忙用双手撑起身体,向后缓缓退去,他胸前的肋骨已经断裂,他只能想办法避开胖子,等下再服些接骨的药。
胖子得意的扭了扭脖子,继续向训狼人靠近,一脸戏谑道:“你再跑啊!你再拿着皮鞭嚣张啊,看胖爷不打死你!”
白衣训狼人一边向后倒退,一边大声吼叫道:“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你要干什么?救命啊!”白衣训狼人忽然打了一声唿哨,三只正在蠢蠢欲动的魔狼听到哨音,立刻一起向胖子扑了上来,胖子正赤手空拳,什么兵器也没带,一个人斗三只饿狼,显然是忙不过来的。胖子大喊一声,“老唐哥,快点帮忙,狼来了!”唐九生答应一声,却不理会胖子,只是和那名白衣训狼人缠斗。
胖子回头,见三只大魔狼已经扑了上来,吓的屁滚尿流,这魔狼的个头实在太大了,简直就像牛犊子。这张开的血盆大口要是给咬上一口,还不得掉二十斤肉啊?说时迟那时快,三只魔狼眨眼间便到了胖子身后,胖子发一声喊,正要逃走,忽然地面上一道青光闪过,七情剑破土而出,将一只毫无防备的魔狼拦腰斩断。原来唐九生之所以不急着出手,是早有准备的。
七情剑斩了一只魔狼,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又绕了回来,斩向另一个魔狼。那魔狼极通灵性,见同伴被杀,绝不硬碰硬,就地一个十八滚,躲开了唐九生的七情剑。七情剑一击落空,在空中再转了一个弯,竟然倒飞出去,以剑柄撞向第三只魔狼,那只魔狼毫无防备,被剑柄一下就击中了腰上的脊柱。
那魔狼嗷的一声惨叫,脊柱被打断了,跌出去两丈多远,摔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打滚一边惨嚎不止。狼的腰最是脆弱,哪里禁得住唐九生驭起劲力的全力一击?胖子哈哈大笑,心中十分解气。原来唐九生见那三只大狼在一旁虎视眈眈,知道这三
只狼极狡猾,便想了这么个主意,伏剑在地下,以气机驭剑,一定要想办法弄死这三个畜牲才行。
那只被斩的魔狼身上缓缓升腾起黑气,溶入魔狼阴魂阵外围的护罩当中。三名训狼人大喜,赶紧吸收那魔狼化成的黑气,以提升自己的能力。此时三只狼一死一伤,最后一只狼嗥叫一声,瞪着红眼睛扑向了胖子。唐九生一边和训狼人过招,一边大笑道:“胖子,最后一只狼留给你,快吃狼肉吧!”
胖子见那只大狼扑向自己,也不敢去追杀那名被他打断肋骨的训狼人,一边躲闪一边喊道:“我艹,老唐哥你这是在坑我啊!”胖子在地上左躲右闪,那只大魔狼咬不到胖子,气的瞪圆了一双透红的红眼,在后面紧追不舍,胖子一边跑一边回头偷眼观瞧,那魔狼速度极快,越追越近。魔狼见胖子背对着自己,十分欢喜。
魔狼最喜欢人背对着自己,在后面一口咬断人类的脖子,魔狼在追逐中已经好了和胖子之间的距离,跳起来猛扑了上去,这一口下去绝对咬断胖子的脖子。胖子早已经算好了这魔狼必在后面扑咬自己,胖子在奔跑中,听到脑后恶风不善,胖子一个急伏身,跃进来的魔狼一口咬空,向前蹿去。
闪开魔狼巨口的一瞬间,胖子也被魔狼刺激的血脉贲张,眼见着魔狼从自己头上跃过,胖子急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让这畜牲逃走?胖子右拳用力向上挥出,正中魔狼的腹部,把那魔狼打的一声惨嚎,跌了出去。
那魔狼跌出去还没等站起身,胖子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把按住魔狼的脖子,抡拳就打。那条魔狼四只爪子在地上拼命挣扎,可那魔狼远没有胖子力大,怎么也挣不起来。胖子见那魔狼还在挣扎,急了眼,大骂道:“孽畜,你还嚣张吗?”胖子抡起拳头连打了十几拳,把那魔狼打的惨嚎声声,顺着鼻子和嘴巴向外淌血,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胖子见那魔狼被自己打的鼻口窜血,动弹不得,便得意洋洋松开了手,喝道:“畜生,你还嚣张不嚣张?”那只魔狼缓缓闭上了眼睛,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死去了,胖子哈哈大笑,得意不已,自言自语道:“这次回去可有的吹了,胖爷我的本事越来越大,都能空手打魔狼了!”
胖子刚想转身,哪知道那魔狼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了胖子。原来这畜牲见胖子松开了手,便闭上眼睛装死,趁胖子精神松懈之时,拼尽全力再次跃起,正面咬向了胖子的脖子。胖子正在得意,哪里防着这畜生还会使诈?而且这是挣命的一击,要是那血盆大口给咬上了,绝对一口咬断脖子。
千钧一发之际,胖子一个急伏身,堪堪避开了魔狼的一击,胖子下意识一伸双手,刚好抓住魔狼的两条后腿。胖子也是急了眼,抓住魔狼的两条后退,拼尽全力向两边一扯,大喝一声,胖子神力暴发,把那条魔狼硬生生给撕成了两半,狼血溅了胖子一身。
胖子生撕了那条狡诈的魔狼,心中恼怒不已,一个不察,差点栽在狼口里。胖子大步流星奔向那条被七情剑柄打倒在地上还在挣扎的魔狼,胖子奔到那条受伤的魔狼面前,那条受了伤已经爬不起来的魔狼仍在凶狠的瞪着眼睛望着胖子。胖子纵身上前,抓起那魔狼的两条后腿,哧啦一声,又把这条魔狼也给撕成了两半。胖子气急败坏骂道:“老子让你再看!”
唐九生已经一记手刀砍死了一名训狼人,哈哈大笑道:“胖子,你何必和畜牲一般见识?”那名死去的训狼人身上和两条死去的魔狼身上各有黑气腾空而起,也融入阵法外围的防护罩之中。
还活着的两名训狼人果断吸取了那些黑色的能量,借以提升自己的武境,两名训狼人吸取了黑色能量之后,果然眼睛中的红光越发强大了。尤其被胖子打断肋骨的那名训狼人,胸前断掉的肋骨咔咔直响,断掉的肋骨竟然奇迹般的恢复了。那名训狼人扭了扭脖子,狞笑着向胖子走去,他要向胖子复仇。
胖子见那训狼人的气机突然暴涨,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名火,胖子大踏步撞了上去。那训狼人自认为武境暴涨之后,可以不惧胖子。便也猛的撞了上来,两人轰然撞在一起,胖子被撞退了五步开外,那训狼人跌跌撞撞退出了十余步才勉强站稳身子。胖子哈哈笑道:“小样,敢和胖爷拼力气?撞死你!”
训狼人被胖子撞退之后,红色的眼睛当中骤然红光暴射,胖子望着他眼中突然冒出的红光,忽然打了一个哆嗦,神智迷糊了起来。原来那训狼人吸取了阵法中的黑色能量之后,武境暴涨到一品武成境。在魔狼阴魂阵中,只要训狼人的武境达到一品,便可以用自己的眼睛以摄魂术控制阵中不足一品境的所有人。
但是如果对方的武境比较高,那是万万不可使用,否则极有可能被对方控制。此时胖子的武境在二品巅峰,并未跃入一品,所以和这训狼人此时的武境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儿。可是就算只相差那一点儿,就足以造成武境上的压制。
训狼人阴险的笑道:“抽自己的耳光!”
胖子望着前方,眼神空洞,轻声道:“是!”便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光。
训狼人见自己的摄魂术成功控制了胖子,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嘲笑道:“打的不够狠,使劲打!连打二十下!”
胖子木然答道:“是!”胖子抡圆了胳膊,疯狂的抽打自己的胖脸。
唐九生见胖子被那训狼人控制,不由大怒,一声暴喝,宛如晴天霹雳,“住手!”这一声狮子吼是从辛治平那里偷师来的。胖子被这一声巨吼给震的清醒了过来,那训狼人也被唐九生一声大吼给震的眼神涣散,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胖子脱离了控制之后,慢慢缓了过来。胖子晃了晃大脑袋,半天才反应过来,胖子不由冲冲大怒,先是在阵中被符刀控制,现在又被这训狼人用摄魂术控制住,这个面子丢的还不够大吗?胖子骂道:“你敢控制胖子?今天胖爷不把你屎打出来都对不住你!”
胖子跳了过去,抡拳就打。那训狼人哪里肯服,两个人在地上翻翻滚滚打在一处。虽然那训狼人已经通过吸取黑色能量暂时晋入一品武成境,可他并不知道胖子是天生的武成境肉身,那训狼人一拳打在胖子胸口,胖子浑若无事,胖子一拳打了回去,把那训狼人打的呲牙咧嘴。
唐九生早已经抄起自己的七情剑,狂奔向对面那名白衣训狼人,那名白衣训狼人把手中的红色皮鞭舞成一团鞭影,试图挡住唐九生的攻击。唐九生不为所动,手中七情剑大开大阖,只是劈砍,那白衣训狼人抵挡不住唐九生的攻势,只有不停后退。唐九生奋起神威,拦腰一剑砍去,把那白衣训狼人硬是给砍成了两截。一股黑气散去。
正和胖子对打的训狼人见同伴被唐九生杀死,顿时慌了手脚,急速向后倒退,胖子哪里肯放,疾步跟进,将对方打倒在地,胖子骑在训狼人身上,掐住训狼人的脖子,胖子力大无比,那训狼人挣不过胖子,被胖子掐的眼睛凸出,竟然呜呼哀哉了。一团黑气缓缓升到空中。
隐在半空中的巫是云见状微微一笑,“阵法终于成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你的生死在我手中
巫是云站在半空中,风吹着他的黑色披风,烈烈作响。巫是云张开双臂,嘴里不停的念动着咒语,似乎是在向什么魔君许愿。唐九生纵身跃起,试图攻击巫是云,却是徒劳。巫是云身前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唐九生的攻势。唐九生落地后,果断拉着胖子后退,准备逃跑。却哪料到四周有什么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唐九生和胖子的退路。
半空中的巫是云睁着一双诡异的红色眼睛,大喝一声,源源不断的黑气便从魔狼阴魂阵中升空,向巫是云飘去,巫是云张开嘴,把那些黑气都吞了进去,巫是云的脸色越来越黑了。地上黑衣刀客、训狼人和魔狼的尸体都化成飞灰,消失不见了,胖子提着胳膊粗的树枝,唐九生提着七情剑,一起望向了巫是云。
巫是云冷冷笑道:“你们两个兔崽子今天就别想跑,巫大爷要把你们两个剥皮抽筋,给我那些手下报仇!”
唐九生大声道:“你少在这里鬼扯!你那些手下明明就是你害死的,你布下这阵无非就是想让他们给创造黑色能量罢了!巫是云,本王劝你少用这些邪术,本王见多了用邪术的人,这些邪术虽然用起来一时爽,可它们一旦反噬的时候,后果极为可怕,使用者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个宿命!”
胖子和唐九生惊讶的发现,当巫是云吸收了全部的黑色能量之后,他左边脸是黑色的,右边脸是白色的,看起来极为恐怖。巫是云轻蔑大笑道:“唐九生,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了!这阵法是你巫大爷独创的,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巫大爷比你更清楚!”
巫是云探出双手,向上轻轻一提,阵法范围内的地面上所有残枝败叶,连同唐九生和胖子都被吸在了半空中,来到了巫是云的面胶。巫是云放声大笑道:“在这阵法当中,我才是一切的主宰!你们的命都在我手里,我让你们生你们就能生,
我让你们死,你们就得死!”
地上阴风习习,天空愁云惨淡,日月隐去,四周鬼影幢幢,鬼影啾秋,胖子和唐九生感觉寒风透体,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胖子毛骨悚然道:“老唐哥,大事不妙了,咱们这是白日里见了鬼了!这下可完蛋了,跑又跑不了,怎么办?”
唐九生也没见过这阵势,只好双手提着七情剑,强作镇定道:“不要怕,这和我们先前所见的东西一样,都是幻境,只要我们能闯出去,就什么鬼影也没有了!”
巫是云阴阴笑道:“你还想闯出去?别作梦啦!你巫大爷已经在这附近设置了封锁结界,就算有高手路过,也看不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今天巫大爷终于可以除掉你这个心头大患了,何等快意!你听我的劝,赶紧抹脖子自尽,巫大爷就答应你,让你留个全尸!”
唐九生闻言呵呵笑道:“老巫啊,难怪我胖老弟总叫你老巫婆,你确实太婆婆妈妈了,现在我们是敌人,要动手打架,又不是开茶话会,你还要唠叨半天?等你唠叨完了,天都已经黑了又亮了!你要打架就赶紧上吧,本王一会儿还有要事要办,本王要赶去禹州城杀余德胜那王八蛋呢!”
胖子抽了抽鼻子,嬉皮笑脸道:“巫是云,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呢?今天你放了胖爷我,改天胖爷请你吃永安城的大烧鸡,胖爷跟你讲,永安城的大烧鸡可是喷鼻香,把你口水都能给馋下来!你想不想吃?”胖子嘴里说着话,却猛然抡起树枝就向巫是云扑了过去,原来胖子想搞偷袭。唐九生摇了摇头,刚才他用七情剑都伤不到巫是云,一根树枝又能有什么用?
果不其然,巫是云的身子忽然在空中消失了,下一瞬,巫是云的身影在地面显现了出来,巫是云呵呵笑道:“都给我下来!”唐九生和胖子不因不由,就随着那些残枝败叶一起落下了
地面。胖子和唐九生面面相觑,胖子有些无奈,唐九生却很吃了一惊,在巫是云这里,他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这还得了?
胖子嘿嘿笑道:“老巫婆,胖爷我刚才是在和你开玩笑呢,你跑的还真够快的!你这么牛逼,还缺徒弟不?要不把胖爷收做徒弟吧,胖爷家里有的是银子,你想要多少拜师费你只管说,胖爷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要不现在胖爷就给你磕一个?”胖子就要屈膝行礼。
巫是云冷笑道:“小胖子,我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貌似忠厚,实则大奸似忠,大诈似信!你小子,明明就是想拖延时间,想等人来救你们,或是等我的阵法失效,对吧?我劝你省了那份心吧,今天没有人能救你们出去,你也来不及拖延时间,因为在这个阵法的范围内,没有时间的概念!”
胖子一脸惊讶道:“这么神奇吗?胖爷就这么点儿心思,都让你给看穿了,不好玩不好玩!人家都说,最高境界是看破了不说破,你小子不厚道!哦,对了,你说这阵法里没有时间概念,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这阵法是你独创的,你这么有本事,还是受胖爷一拜的好!”
巫是云一脸傲然道:“死胖子,你小子打的什么鬼主意你以为我不知道?告诉你,这阵法确实是我所创,不存在时间概念的意思就是,这个阵法当中就算过去一年,你感觉也不过就是一刻钟罢了!可是反过来讲,我也可以让你在阵法当中过去一刻钟的时间,就有过去一年的漫长感觉,懂了么?”
胖子摇了摇头,“胖爷我比较笨,字都不识几个,你这么说我就更不懂了!”
巫是云叹了一口气道:“蠢才,这个阵法是受我的意念控制的,这个阵法当中我最大,一切以我为主,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这下你懂了吧?你的生死在我手中掌握!”
第八百六十章,顺我者昌
胖子哈哈笑道:“巫婆,你可真是位大高手,胖爷简直太佩服你了!你看你,武功高强,懂阵法,人长的又帅,还有心计,就这样把我们给算计了,胖爷还是给你磕一个吧,不磕一个简直不足以表达胖爷心中的敬意!”胖子做出就要下跪的姿势。
巫是云皱紧眉头,冷声道:“死胖子,你就不要枉费心机了,你这套业务巫大爷二十年前就玩过了,你想趁着跪下去的时候偷袭我?你也不想一想,你巫大爷是杀手,一向只有我算计别人,哪有别人算计我的?”胖子见巫是云识破了自己的计策,讪讪的笑笑,并不反驳。
唐九生摇了摇头,冲巫是云微微一笑道:“你巫是云不是号称天下第二杀手吗?怎么在本王面前躲来躲去,还让你的手下主动上来送死呢?天下第二杀手还要带着一群狗出来咬人,这也未免太玷污天下第二杀手的称号了吧?”
巫是云眯起眼睛,讥讽道:“老子之所以获得天下第二杀手的称号,那是指老子杀人的质量高,而不是指老子不需要帮手!你唐九生本事大,那你怎么不一个人管理剑南道,也需要团队呢?今天你要是不带着这个死胖子出来,恐怕你早已经死在安魂钟里面了吧?”
唐九生手中提着七情剑,随意挥舞了几下,借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毕竟此刻他是中了巫是云的计策,天知道这厮后边还会有什么毒辣的手段。唐九生笑问道:“巫是云,既然你觉得吃定我们了,那你能不能讲一讲,你为什么要算计我,为什么又要算计孟丹康、宇文平、何鹿鸣师徒三人,前因后果是什么?你既然决心让我们死,那在我们在死之前,总得让我们明明白白的死吧?”
胖子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巫婆你这么大的高手,总不好让我们做个糊涂鬼吧?”胖子明白唐九生的意思,先尽量拖住巫是云说话,这阵法肯定会有什么破绽,而且巫是云吸取了那些黑色的能量,多半是那种短暂提升武境的术法,只要熬到时间,等那术法失去效果,就不怕了。
巫是云仰天大笑,笑够多时,才恶狠狠盯着唐九生,巫是云两只眼睛闪着红光,身上的黑色披风当风飘舞,身后乌云翻滚,宛如魔君降世一般。巫是云冷冷道:“我一直想夺取白龙宗的圣物白龙,可是白龙宗的传人却隐于大商,神龙见首不见尾,轻易不露面,所以我一直找不到他们。这些年我做了杀手,四处奔波,其实就是为了查找白龙宗的线索!”
巫是云阴沉着脸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白龙宗的传人孟凡康,可是我却发现凭我目前的实力,就算夺了那圣物也无法控制它!我要想控制它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提升武境!可我已经在武玄境中期苦苦熬了八年,依然没有半点儿破境提升的希望!如果要控制那圣物白龙为我所用,我至少都得有武圣境才能办到!所以我一直在寻找提升武境的办法!”
唐九生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觊觎白龙宗的圣物有多久了?想必你创立这阵法就是为了吸取别人的功力,为你所用,助你提升武境用的喽?”
巫是云点头道:“不错!但是这套魔狼阴魂阵法必须得困住能为我所用的高手才能生效,我在七年前就开始打造这套阵法,光使这些人磨合就用去了五年的时间!自从我知道白龙宗的圣物白龙之后,我就一心想得到它,从我知道它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有十年了!”
胖子哈哈笑道:“巫婆,你小子不会是想吃龙肉吧?”
巫是云点了点头,大声道:“嗯,你说的也差不多了!我宗门有秘法,只要能抓到白龙宗的圣物白龙,再配以一些药材,精心炼制成升龙丹,便可一举突破武圣境,晋入武神境!”
唐九生疑惑道:“用龙来炼制丹药
?闻所未闻!”
巫是云冷笑一声,嘲讽道:“你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你又能知道多少东西?我们毒师门的祖师爷就是用白龙宗的白龙炼成了升龙丹,从而晋入武神境的。世间有龙,但是以白龙宗的幼年白龙炼丹效果最好!”
胖子大笑道:“你们毒师门也太欺负人了吧?祖宗八代都欺负白龙宗,柿子就挑软的捏,吃定了白龙宗是吧?”
巫是云不屑道:“你懂得个屁!实力为王,弱肉强食而已!若是我们毒师门有什么龙虎之类的圣物适合白龙宗用,而他们又有实力来抢,难道他们不抢吗?我能抢他们,是因为他们自己没用,如果他们实力足够强大,别说抢他们,恐怕见了他们的影子我巫是云都得绕着走吧?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实力?”
唐九生突然把七情剑插在面前的地上,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好奇道:“那你既然找到了白龙宗的传人孟凡康,只管出手夺了他的宝物就行了!却又为何不夺走他们的圣物,反过来又要找本王的麻烦呢?”
巫是云冷冷道:“我已经说过了,我要先找到白龙宗传人才有机会夺走他们的圣物白龙,而我要夺走白龙,就必须要有武圣境的实力,我不是不想动手,只是目前实力不够而已!要想强行提升实力,就必须有合适的材料,而你唐九生身上九转天玄诀的储能丹,便是我升境的最好药材,这就是我来找你的最大原因。当然,为我的朋友李承栋报仇,也是我想杀你的原因之一!”
唐九生恍然大悟,原来巫是云兜兜转转,先是一路跟着是要先干掉自己,想办法先夺了气机储能丹,等他升到武圣境的时候,再去夺了白龙宗的圣物去炼制什么升龙丹,靠着丹药升到武神境。唐九生不屑一顾道:“靠着丹药升上去的武神境算什么?有本事你自己练一个武神境出来,本王才佩服你是条汉子!”
巫是云撇着嘴道:“吃不到葡萄非要说葡萄酸!一个人,他要先拥有武神境,才能有资格说他不稀罕!你一个拥有九转天玄诀,却只在三四品境晃悠的人,又怎么能懂这些?丹药堆出来的武神境和练上去的武神境真有多大区别吗?费尽千辛万苦收集炼丹所用的那些稀有材料,本身不就已经是提升的过程了吗?”
巫是云斜着眼睛看着唐九生,冷冷道:“别人都妒嫉你唐九生出生在国师府,因为你一出生就拥有别人可能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可是我巫是云却不妒嫉这些,出身不是人能自己决定的。当国师那是你祖上的本事,又不是你的本事,所以你在我眼里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不值得妒嫉!”
唐九生微笑道:“别的我不佩服,你这个心态我倒是佩服至极!可是凭你就想夺走我唐九生的气机储能丹,怕也没那么容易!一个区区的魔狼阴魂阵,比起血刀郑兆宗又如何?你想困住我,难道我的七情剑是吃素的?”
巫是云身上气机忽然暴涨,胖子和唐九生顿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连呼吸都感觉困难起来。巫是云阴森森笑道:“你的气机储能丹最高也不过就是武玄境巅峰,可是凭着它你又能坚持多久?在这阵法范围当中,我能主宰一切,连你发出的气机能量都可以为我所用,所以我宰掉你绰绰有余,明白了吗?”
唐九生和胖子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数,这巫是云怕是得意过了头,自己把这阵法的特点给说出来了。唐九生一脸的云淡风轻,含笑道:“多谢告之!你这阵法在我眼里实在没什么了不起!”
唐九生嘴里说着不怕,心里却十分谨慎,巫是云以自己熟悉的方式布下了这座魔狼阴魂阵,可是除了巫是云所说的只言片语,他和胖子却对这阵法一无所知。那些黑衣刀手和白衣训狼人都死的十分蹊跷,巫是云又一副自信满满的表
情,唐九生当然不能对此掉以轻心。
巫是云双手在胸前向上托起,唐九生和胖子忽然感觉四周的景象有了变化,树林已经消失不见,现在他们正身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远处有成群的牛马和羊群,牧人骑在马上放牧,更远处有一条蓝色的大河流边草原,极远处的天边,蓝天衬着白云,望人一望之下心旷神怡。
唐九生和胖子都吓了一大跳,巫是云却呵呵笑道:“告诉你又怎么样?我会明明白白告诉你,我要怎么杀你,可你也毫无办法!现在你就是我砧板上的肉!我想怎么剁就怎么剁!现在我用意念把阵法转换成另外一个空间,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却逃不出这片空间!”
原来这蓝天、白云、草原、大河、牛羊群和牧人都是巫是云想像出来的,是以巫是云的意念为转移的幻境。唐九生的心沉入谷底,他从踏入江湖以来,还没有遇到过这种级别的高手,哪怕是郑兆宗和普玄等人也不具备这样的实力。即便巫是云是因为什么阵法加成的原因才拥有这样的实力,也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了。
巫是云如同闲庭漫步一般向唐九生走来,看似缓慢,却转眼就到了唐九生面前。等巫是云到了唐九生面前,胖子才刚刚反应过来是巫是云出手了,可想而知巫是云的速度有多快。巫是云身上的黑色气机以肉眼可见的方式不停流转,宛如身披黑色战甲一般。
胖子望着巫是云身上流转的汹涌气机,又是吃惊又是羡慕,要是有一天他身上的气机能以这种方式流转,那他胖爷就已经是一品境高手了!
本来巫是云的轻功就极好,现在又有了阵法的加成,速度就更快的瘆人,一眨眼的功夫,如同闲庭漫步的巫是云便到了唐九生面前,手中的折扇直戳唐九生的前胸,出招迅捷而有力,气机覆盖的折扇通体黑色,散发出阵阵透骨的寒气。
唐九生的七情剑还插在面前的地上没有拔出来,此时想去拔剑早已经来不及了。唐九生来不及多想,仅凭本能出手去夺巫是云的钢折扇。但仍是慢了一步,唐九生被巫是云一扇戳中,在草地上被击退出七八丈远,唐九生低头望去,胸前已经被戳出了一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
巫是云大笑道:“姓唐的小子,你服不服?”唐九生摇了摇头。
胖子大喝一声,抡起手中的树枝便来打巫是云,巫是云回过头,看了一眼胖子手里胳膊粗的树枝,那树枝早变成了一条胳膊粗细的青色大蛇,在胖子手中乱扭身子。胖子最怕蛇,见自己手中的树枝忽然变成了大蛇,惊骇不已,明知是巫是云的障眼法,却仍然吓的嗷一声把大蛇给扔了出去,那大蛇被胖子扔出去掉在地上,却又恢复了原状,仍是树枝。
唐九生用左手按着胸前的伤口,仍有心情说笑,“巫是云,你如果这样干,让这阵法当中什么都是幻境的话,就算我被你杀死,我都会觉得是幻境,是假的,是不真实的,那你的心思不就白费了吗?”
巫是云一击得手,也不着忙,啪一声打开扇子,摇了几下,洋洋得意道:“我的目标是杀死你,取走气机储能丹,至于你怎么想,一点儿也不重要!就像你要杀一只鸡吃肉,你会在意那只鸡怎么想吗?我只知道一点,现在你的命是我的,死胖子的命也是我的!在这魔狼阴魂阵中,我就是绝对主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巫是云再度执着钢铁折扇出手,动作既快又狠,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向唐九生。唐九生纵起凌波闪,左躲右闪,狼狈躲避。唐九生的黑衣上接二连三被戳出十几个洞来,好在唐九生的速度也算够快,才勉强能够躲开巫是云的攻击。虽然巫是云并未攻击胖子,可胖子却在一旁叫苦不迭,巫是云一旦杀死唐九生,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第八百六十一章,请你吃烧鸡
巫是云大战唐九生,唐九生简直被巫是云压的头都抬不起来,只能仓惶的左躲右闪。巫是云胸有成竹,嬉笑自若,一边打一边和唐九生聊天,以分散唐九生的注半盏茶的时间,唐九生身上的衣服就被戳出二三十个洞来。
胖子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在一旁看着,胖子明明觉得巫是云的动作极慢,可是却眼睁睁看着唐九生拼尽全力才能跟上巫是云的节奏。那场景真让胖子感觉极其怪异,巫是云看似慢悠悠的出手,唐九生却要用能让胖子眼花缭乱的速度才能勉强避开巫是云的攻击。
唐九生终于忍着被折扇戳中的风险,从草地上拔起了自己的七情剑,唐九生舞出一团青色剑气,凭借着七情剑身比折扇长的优势,才勉强遏制住了巫是云的进攻。唐九生被巫是云刚才如同轻描淡写,却实则像狂风暴雨式的进攻搞的头上都见汗了,可见巫是云进攻之凌厉。
巫是云打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倒纵跃出几丈远,停止了进攻,嬉笑道:“姓唐的,巫大爷先让你喘口气!等会儿咱们再打,不然你输了也不服气!”唐九生和胖子再度对视,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姓巫的要搞什么。巫是云呵呵笑了起来,随即在胖子和唐九生眼前消失不见了。
见巫是云又消失不见,胖子和唐九生都慌了手脚,因为你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可能会在什么地方突然出现捅你一刀。唐九生和胖子背靠着背,四处张望,生怕被巫是云出手偷袭。胖子闷声道:“老唐,这仗打的可真憋屈!胖爷想和他拼命都不成,他连我手里的树枝都能给变成大蛇!”
唐九生叹息一声,似乎这幻境当中,只有人和七情剑不能被巫是云随意变化,不知巫是云为何动不了这七情剑。唐九生忽然又记起,刚才他破掉那阵法当中的屏障救下胖子时,就是用七情剑气做到的,难道七情剑气能克制这邪术?可是自己和巫是云大战了半天,巫是云并不惧怕这把七情剑啊?
两个人背靠着背紧张的观望了半天,巫是云却没有再出现。胖子疑惑道:“这厮哪里去了?难道饿了吃饭去了?”胖子一说到吃饭,顿时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胖子叹了口气,喃喃骂道:“他娘的,合着他躲起来去吃饭,胖爷却要饿着肚子!等他吃饱了再回来和胖爷打,这不公平!”
胖子越说越感觉自己饿了,肚子叫的更响了,胖子用手揉着肚子,一脸愁眉苦脸道:“老唐哥,等一会儿胖爷要饿死了!这里是幻境,只有一片大草原,咱们也不能变成牛羊吃草来填饱肚子啊?”
唐九生沉吟了一会儿,慢慢道:“他应该是躲在什么地方看着咱们呢,既然这是幻境,是他制造出来的,他就不会走远。他只要走远了,这幻境就会因为能量不足而崩溃坍塌。现在这幻境维持的如此稳定,他一定就是在旁边无疑,不过我不确定他会在什么时候会向我们出手,所以我们还是警觉一点儿好!”
胖子唉声叹气,忽然又愤愤不平的骂道:“他娘的,这孙子把我们丢在这里,他自己自在去了,胖爷一定要诅咒他生孩子没p眼!”胖子左右观望,望着远处的牛羊群,忽然嘿嘿笑道:“老唐哥,你看那些牛羊没有?要不咱们就杀过去,宰点儿牛羊烤了吃,先填饱肚子再说?”
唐九生苦笑道:“胖子,你快别胡闹了,你明知道那是幻象,既然是幻象,又怎么可能是实体,又怎么可能吃呢?我看咱们俩还是坐下来缓一下,打一下坐,恢复一下体力和内力比较好!就算没有饭吃,也至少得恢复一些内力才能撑下去,不然咱们在这里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两个人一起坐在了草地上,仍然背靠着背。虽然身处的大草原
是幻境,可唐九生和胖子却依然闻到了青草的香气,甚至能听到远处传来牛羊的叫声,能把幻境打造的如同现实相仿,巫是云也算是个奇才了。唐九生暗暗叹息,可惜这人心术不正,如果他是正道人士,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胖子望着远处的牛羊群,忍不住流口水道:“老唐哥,胖爷我现在真想奔过去,看看那些牛羊到底是真是假!胖爷明明都闻到青草香了,说明这幻境真不一般!”胖子坐在地上,随手薅了一棵车前草,丢在嘴里嚼了,胖子恨恨道:“胖爷一向最爱吃肉,现在都改吃草了!都是巫是云这畜牲害我!”
唐九生结跏趺坐,闭目不答,把七情剑置于膝上,只管修习天玄诀内功,试图自救。两人并不知道,十余步外,巫是云正满头大汗盘坐在地上,巫是云脸上的肌肉在不停的抽动,显然痛苦已极。巫是云的面前,没有草原也没有牛羊,只有胖子和唐九生傻傻的坐在地上,胖子东张西望,一脸茫然,唐九生在打坐恢复内力。巫是云不在幻境中,胖子和唐九生却不能脱离幻境。
巫是云仍是安静坐在树林中,此时天色已是午后了。巫是云正在用气机修复自己的内伤,巫是云刚才和唐九生交手,却意外被唐九生的剑气所伤,所以他赶紧找了个借口退出幻境,不再敢进攻。巫是云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唐九生的七情剑可以无视幻境,并且还能将他刺伤?
这种伤不是明面上的伤,而是直接刺穿了他的气机防御,对他体内的经脉都造成了很大伤害。巫是云也曾试图对唐九生的七情剑做手脚,可是他的咒术和气机都对那七情剑造不成任何影响,巫是云实在搞不懂那把七情剑到底是由什么东西打造而成的,反正不是凡铁!
巫是云的心脉受到了很重的伤害,他必须尽快修复伤势,不然魔狼阴魂阵很快就要崩溃消散,他就困不住阵中的这两个人了。他费尽千辛万苦才打造而成的局面,不能毁在一把剑上,那样一旦消息传出去,他巫是云的脸就丢光了!
为了防止别人知道他打唐九生身上气机储能丹的主意,为了防止别人知道他想去抢白龙宗的圣物,这件事情他除了几个心腹之外,谁都没有告诉。他让几个心腹负责监视唐九生,他一路监视孟凡康师徒三人,他自认为已经做的天衣无缝,准备工作也算万无一失,可是最终就要倒在一把七情剑上,这让他如何能甘心?
盘腿坐在地上的巫是云一张口,吐出了一口淤血,他感觉心头好受多了,两盏茶的时间过后,他已经用黑色能量把心脉修复了大半。巫是云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十余步开外坐在地上平心静气修习天玄诀的唐九生,心中感慨万千,这个小子运气真好!就连被困在魔魂阵内走不脱,可他的剑都能救他,这到哪说理去?
巫是云弯下腰,在地上捡起一把符刀,那是黑衣刀手们留下的遗物,现在黑衣刀手已经被他巫是云吸收在体内,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只要巫是云不死,它们就不会死!在巫是云看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傀儡人活着还不如死了。那些傀儡人被他巫是云吸收,那反倒是他们的幸运,不然他们要一直像行尸走肉一样活下去,没有思想,没有意识,生不如死。
巫是云手中拿着符刀,用手指轻弹了一下,符刀传出嗡嗡的声音,巫是云喃喃道:“是我给了你们第二次生命,如果有一天我成就了武神境界,你们才能得以在我体内长生不死,你们得感谢我啊!”那些傀儡人如果还有意识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巫是云,因为正是巫是云把他们变成生不如死的傀儡。巫是云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对付唐九生和死胖子的办法。
唐九生正沉浸在天玄诀气机在经脉当中缓慢流动的快感中
,忽然胖子大声道:“老唐哥,巫是云又来了!他怎么还拿着大烧鸡?”唐九生还没睁开双眼,右手便下意识的握住了七情剑柄。胖子和唐九生同时站起身来,望着巫是云,如临大敌。
果然巫是云又现身在草地上,离唐九生和胖子约有四五丈远。只见巫是云手中提着两只用油纸裹着的大烧鸡,笑嘻嘻道:“唐九生,死胖子,你们是不是饿了?来,我请你们吃烧鸡!你们先把这只烧鸡吃了,我也吃一只,然后咱们再打!今天咱们一定要分出一个胜负来,你们如果赢了,我立刻放你们走,绝不食言!”
胖子正饿着,闻着烧鸡散发出阵阵的香气,胖子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口水,就想上前从巫是云手里接过一只烧鸡。唐九生也有些饿了,可是谁知道巫是云有没有在那只烧鸡里做手脚,下毒什么的?唐九生摇头道:“胖子不要去,小心有诈!”
巫是云一脸惋惜道:“唐九生,你胆子这么小,那你巫大爷可就要对不住你,自己把烧鸡吃了!”巫是云把两只用油纸包裹的烧鸡放在地上,盘腿坐下,提起一只烧鸡,撕下一只鸡大腿,大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自言自语道:“可惜喽,老子跑了半天,才买来这两只大烧鸡,嘿,人家还不领情,你们不吃就不吃,饿的是你们又不是我!”
胖子见巫是云吃的香甜,烧鸡的味道扑鼻而来,勾引的胖子肚里的馋虫都跟着叫起来,胖子只觉得自己的肚子叫的厉害了。胖子忍不住,推了一把唐九生,“老唐哥,他都吃了,肯定那烧鸡没问题,咱们也弄一只来分了吃,好不好?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嘛,不然到了阴曹地府,人家问咱们是怎么死的,咱们要说是给饿死的,死的也没名不是!”
唐九生冷笑道:“胖子你是不是傻?这厮把咱们困在这魔狼阴魂阵内,一切都是幻象,难道是安了好心吗?他还想杀了我,夺走我的气机储能丹,在这种情况下,咱们要是相信他那才是傻了呢!”
巫是云一边大口啃着鸡大腿,一边冷笑道:“你爱吃不吃,反正你不吃你就饿着!对,这只烧鸡里有毒,你可千万别吃!”巫是云啃完了一只鸡大腿,又撕下另外一只鸡大腿,边吃边喃喃道:“好心当成驴肝肺,活该你饿着!哼……”
胖子忍不住肚子里饥饿,嬉皮笑脸上前道:“巫婆,啊,不不不,巫是云,巫大侠,你把那只烧鸡送给胖爷我呗?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了两只鸡!老唐哥他是不饿,所以他不吃,可是胖爷我最怕饿了,你把你那大烧鸡送给胖爷一只好不好?回头有机会,胖爷请你吃烤乳猪,怎么样?”
巫是云冲胖子翻了个白眼道:“不给!我这烧鸡里面有毒,可别毒倒了你!你还是好好的饿着吧,你一顿不吃饭饿不死,万一中了毒把你给毒死了,你岂不是亏大了?好歹你也是大商国最年轻的将军嘛,对不对?”巫是云继续吃鸡,根本不理胖子的哀求。
胖子眨了眨眼睛,回头看着唐九生,唐九生却又坐在那里闭目练起天玄诀来。胖子无法,只好又腆着脸哀求巫是云道:“巫婆,巫大侠,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成了名的高手,对付胖爷这一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二品武夫,你犯得着下毒吗?胖爷相信你天下第八的人品!”
巫是云这才点头道:“这还说的像句人话!既然你这死胖子如此的通情达理,那巫大爷就送一只烧鸡给你吃,你可不准给那姓唐的吃,他嫌弃我的烧鸡,我就要饿死他,哼!”巫是云把另一只包在油纸里的烧鸡丢给了胖子。
胖子一把接住烧鸡,眉开眼笑道:“巫婆你真是个好人!你放心,我不会给他烧鸡吃的!”胖子捧着那只烧鸡,赶紧跑到唐九生身边坐下了。
第八百六十二章,斗力更斗智
胖子见唐九生眼也不睁,依旧在练他的天玄诀,见巫是云正转过脸去看着草原上的牛羊,赶紧低声道:“老唐哥,你要是怕呢,胖爷就先吃掉半只烧鸡,等一会儿胖爷要是没中毒,你再把另一半吃了吧!唉,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没办法,胖爷我实在禁不住饿啊!”
唐九生置若罔闻,继续练他的天玄诀,连眼睛都不睁开一下。胖子见唐九生不理他,只好自己撕了半只烧鸡,坐在那里啃了起来,胖子肚量大,半只烧鸡算什么,转眼风卷残云一般,连鸡骨头都给嚼了吃掉。胖子咂了咂嘴,意犹未尽道:“嗯,不错,这只小烧鸡挺香的!”
胖子坐在唐九生身旁,暗中保护唐九生,胖子望着巫是云,见巫是云把那只烧鸡已经吃了半边,显然吃饱了,也不吃了。只见巫是云从怀里拽出一张纸来擦嘴巴,一边擦嘴一边笑道:“哎呀,可是有很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烧鸡了!不错不错,味道棒极了!”
唐九生听到巫是云说话,忽然睁开了眼睛,胖子低声劝道:“老唐哥,胖爷还留了半只鸡给你,胖爷吃下半只鸡已经好半天了,要是有毒早就发作了!你趁着那半只小烧鸡还没凉,赶紧把它吃了吧!不吃白不吃,吃饱了好有力气打架!”唐九生摇了摇头,望着巫是云,一脸疑惑。
胖子刚要再劝唐九生,忽然觉得腹痛如刀绞,胖子“哎哟”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打起了滚!胖子在地上翻滚,大叫道:“不好了,烧鸡里有毒!”唐九生蹲下身上前,连点了胖子几处穴道,看样子是要制止胖子身上的毒扩散。
唐九生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胖子,冷声道:“我叫你不要相信他,你偏相信他的鬼话,他是那种好人吗?”
巫是云拍了拍手,放声大笑道:“唐九生,你这话可就不厚道了啊!巫大爷一片好心请你们吃烧鸡,那死胖子肠胃不好,闹肚子,怎么就怪到你巫大爷头上了?你巫大爷也吃了半只烧鸡,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你这纯属狗咬吕
洞宾,不识好人心,又好比肚子疼埋怨灶王爷!”
唐九生站起身,左手握住七情剑鞘,右手握着七情剑柄,面无表情道:“姓巫的,如果是个爷们,你就把解药拿出来,之后咱们公平决斗,如果唐某输给你,那是唐某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你要气机储能丹,你到我这里来拿,我这胖子老弟和你无怨无仇,请你放他一条生路!”
巫是云拍手大笑道:“好!唐九生你可真有义气,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你的朋友!行,巫大爷也不妨实话告诉你,那只烧鸡里确实有毒,那毒的解药呢,巫大爷也确实有,不过你得先把气机储能丹交出来,否则再过两盏茶的时间,那个死胖子就将七窍流血,毒发身亡!你是要一个人死,还是要那个死胖子陪你一起死,你自己选吧!你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可以考虑。”
唐九生忽然长叹一声,弃剑于地,闭上眼睛道:“死一个比死两个好,你来拿吧!但是本王要你对天发个誓,如果你拿到了气机储能丹之后,不释放我胖老弟,那你就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来,你对天发誓吧!你对天发誓我就相信你!”
胖子腹痛到极点,已经滚不动了,胖子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胖子声音断断续续道:“老,老唐哥,别,别相信这个王八蛋,这家伙说话就如同放屁一样,你让他发誓又有什么用?”
巫是云微笑道:“死胖子,你中毒太深,还是省点儿力气吧,既然你朋友已经甘愿为你去死,你就让他为你死一回好了!他是个好朋友,有义气,下辈子你可还要和继续他做朋友哟!”
巫是云举起了右手过头,收敛了笑容,朗声道:“苍天在上,我巫是云今天若是拿到了唐九生的气机储能丹之后,还伤害死胖子姜振羽的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巫是云起过了誓,望着唐九生嘿嘿笑道:“王爷,这重誓我可是发过了,你把气机储能丹交给我吧!”巫是云向唐九生伸出手来。
唐九生睁开眼睛,微微笑道:
“巫是云,你说本王是该相信你,还是不相信你呢?”
巫是云举起手,一脸严肃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唐九生点头道:“好,那你亲自来拿来吧!”巫是云见唐九生神情严肃,身上毫无半点儿气机流转的迹象,心中踏实了许多,缓步向唐九生走了过去。
巫是云走到唐九生身边,忽然狞笑起来,右手闪电般出手,以鹰爪式抓向唐九生小腹,就要把唐九生丹田中的气机储能丹给抓出来。
电光火石间,唐九生便出手去拦,可是巫是云的动作明显更快,唐九生一拦之下,就拦了个空。巫是云右手的鹰爪一下就抓到唐九生的小腹,却如同抓在一块铁板之上,巫是云大吃一惊,情知中计,哎呀了一声,慌忙向后退,哪里还来得及?唐九生一拳正中巫是云胸口,把巫是云打的倒飞了出去,巫是云倒飞出十余丈远,方才站稳身形。
巫是云被唐九生打的体内气血翻涌,巫是云怒道:“唐九生,你身为大商的王爷,说话却出尔反尔!你说话做事如此荒唐,算怎么回事?你这狗都不如的东西!”
唐九生大踏步向前,向巫是云狂奔而去,挥拳打向了巫是云,笑道:“你在烧鸡里放毒,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你这种说话如同放屁一样的人,难道本王能相信你的鬼话不成?”
巫是云不知为何躲不开唐九生的拳头,胸口中了一拳,巫是云又惊又怒,借一拳之势向后倒滑而出,巫是云怒喝道:“你还想不想要那死胖子活命了?”
唐九生回头道:“差不多了胖子,起来吧!”
捂着肚子奄奄一息的胖子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胖子晃了晃大脑袋,一张嘴,把那半只烧鸡吐了出来,胖子嘻嘻笑道:“巫婆,你他娘的太坏了!还好胖爷聪明,没中了你的奸计!这玩艺,斗力更要斗智,你以为就你巫是云聪明吗?”
巫是云目瞪口呆,不知所以。
第八百六十三章,符刀破武成
原来胖子虽然把那些鸡肉吞了下去,可是都用气机给包裹起来,根本不敢让那鸡肉真进入自己的胃里。明摆着巫是云是在下套,谁要是上套那才是傻子呢!胖子之所以选择“吃鸡”,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给唐九生创造破阵的机会。两个人当中,唐九生才是作战的主力,胖子当然要尽量配合唐九生了。
胖子讥讽道:“你巫是云自以为聪明,却耍这种小把戏,咱们现在是敌对的双方,你怎么可能对我们安着好心,请我们吃鸡呢?胖爷是饿了,可是胖爷也没蠢到一顿饿都撑不住的地步吧?因为贪吃一只鸡栽在你的手里?你是当你自己蠢还是当胖爷蠢呢?胖爷既然敢吃你送的东西,那自然是早已经有所准备了!”
巫是云被胖子一顿讥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巫是云的嘴角动了动,眼中杀机顿起。胖子只作看不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哈哈笑道:“老唐哥,这厮的武功实在太高,胖爷明显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把他交给你了吧?你能者多劳,就别跟他客气了,要是你打赢了他,胖爷就把那半只毒鸡都塞进他的嘴里,让他一点不剩的都吞下去!”
唐九生再度奔向巫是云,只见唐九生手中提起七情剑,方圆五丈内都是七情剑森冷的剑气,巫是云顿时被裹在剑光当中。巫是云望着迎面泼洒而来的剑气,心中暗惊,此子剑术高超,法度严谨,如此年轻就已经隐隐有了宗师的迹象。而且更重要的是两个人被困在阵中这么久,他竟然半点儿焦躁的意思也没有,这份定力,这份从容,在年轻人中无出其右者。
巫是云狠狠摔了手中的折扇,恨恨道:“此子绝不能留!否则魔道在十数年后就要式微,被他给压下去!”巫是云是魔道巨擘毒师门燕如凌的得意弟子,从当年许身魔道至今,巫是云已经杀死了许多正派人士,比如关东巨侠何英文,冀州盘东安等人,莫不是死于他手。他虽然号称天下第二杀手,可实际巫是云所杀的人数远超第一杀手叶知秋。
叶知秋是以武境高强而著称于江湖,巫是云则是以凶残狡诈著称于江湖,在整座江湖上,巫是云锦袍无常鬼的凶名更甚。甚至江湖上有:“宁战四魔头,莫遇巫是云”的说法。毕竟四大魔头杀人都只是一刀的事,可巫是云却能用尽各种招术,百般折磨,等折磨够了对手已经奄奄一息,巫是云才会把对手给弄死。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巫是云是入魔道已深,魔心大起之人。
巫是云握紧双拳,气机在经脉之中运转起来,刹那间从丹田到经脉,气机已经奔流了不下四个来回。巫是云浑身的骨头节咔咔直响,已经完全进入了战斗状态。巫是云身形一动,气机奔涌而出,黑色拳罡包裹着拳头,巫是云奔向唐九生,双脚在草地上踏出十余个深达数寸的脚印,连脚下的草地都跟着隐隐颤动了起来。巫中云径直奔向唐九生,双拳重重轰下。
森严的七情剑气所构成的光幕,竟然被巫是云一拳砸下,轰出了如同水面荡起的涟漪,层层波动起来,连带着地面的颤抖也更加剧烈,唐九生脚下所踩的土地,更是被巫是云一拳轰得龟裂起来,以唐九生的双脚为圆心,向四周蔓延,有了要坍塌的样子。胖子见唐九生吃了个暗亏,脸上变色,就有上来帮忙的意思,不过唐九生冲胖子摇手,不许他上来帮忙,胖子也只好悻悻然作罢。
唐九生见七情剑气竟然攻不进巫是云身前三尺范围,索性再度弃剑于地。巫是云见唐九生竟然弃剑,长出了一口气,他所惧者,七情剑而已,现在对手主动放弃优势,他还有什么好怕?巫是云身形再度一晃,便已经跃到了唐九生面前,巫是云右拳凶狠砸出,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向唐九生前胸,凛冽的罡风扑面而来,空气被拳风撕裂,发出嗤嗤的啸声。
唐九生面色凝重,左掌推出,试图挡住巫是云无比暴烈的右拳,却感觉骤然当胸而至的一股无形大力根本抵敌不住,唐九生被巫是云一拳击退出七八丈开外,才勉强站稳身形,唐九生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胖子忽然大喝一声,扑了上来从侧面出拳,打向巫是云的左肩,他不顾唐九生的眼色,决然加入战团。既然是好兄弟,就没有理由看着老唐哥在这里挨打就是了。
巫是云根本无视胖子出拳,
瞬间再度气机暴涨,浑身都笼罩在黑色的气机当中,黑雾开始从巫是云脚下漫延而出,巫是云的一张脸在黑光当中若隐若现。唐九生刚才释放出的剑气也已经被他吸取,所以他的气机比之前更盛。巫是云在黑雾中喃喃自语道:“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强了!”
转瞬间,胖子便已经奔到巫是云身旁,右拳重重挥出,一股磅礴的气机加上胖子天生的大力,重重砸在巫是云右肩上,嘭的一声响,巫是云被胖子一拳打的横移出三尺,地面被巫是云的鞋子拖出浅浅的印痕。
巫是云知道胖子未入一品,所以心里有些松懈,只用护身罡气防御,并没有进一步动作,想轻松抗过一击,使胖子知难而退。哪料胖子虽然未入一品却天生神力,结果巫是云被胖子砸的横移出三尺,右肩也十分疼痛,巫是云这才开始正视这个未入一品的胖子。巫是云怒从心头起,眼中冒出红色的光焰,一个转身,向胖子撞了过去。
巫是云撞向胖子的途中,一拳狠狠挥出,大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这头死肥猪,吃你巫大爷一拳!”巫是云一拳打向胖子胸口,拳风在空气中隐隐带出数十个黑色的漩涡,声势十分骇人。
胖子大喝一声,双脚下踩,稳稳站在地上,气机疯狂涌出护在胸前,硬抗了巫是云一拳。巫是云一拳重重打在胖子胸口,却如同打在一个皮球之上,砰的一声响,胖子被巫是云一拳揍的面目扭曲了起来,可是胖子身躯摇晃了一下,却立而不倒。
巫是云暴怒,同样是挨了对方一拳,他被胖子打的横移出三尺有余,可他打胖子一拳,胖子却立而不倒,这不是瞧不起他巫是云吗?巫是云拔步再来,又向胖子轰出重重的一拳。胖子大约是被巫是云一拳打疼了,不再选择硬抗,而是侧步出手,双手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拽住了巫是云的胳膊,胖子毫不犹豫把巫是云抡了起来,重重砸向地面。
巫是云挣扎了一下,可是胖子力大,巫是云没有能挣脱,巫是云用左手去戳胖子,胖子置之不理。巫是云无奈,只好用左手护住头顶,任由胖子把他当成大锤来用。胖子双手牢牢抓着巫是云的右臂,把巫是云像抡大锤一样抡起来,左一下右一下,把草地给砸出十几个坑来,这才意犹未尽的把巫是云掷出去三四丈远。巫是云在落地的一刹那,伸出左手在地面重重一拍,借势弹身站起。
胖子心情十分愉悦,用手指着巫是云,放声大笑,这几下对巫是云自然造不成什么实质的伤害,明显是侮辱的意味更浓一些。巫是云气的脸色发青,这个死胖子真是半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留,巫是云彻底恼羞成怒,向半空中一招手,虚空中浮现出一把黑衣刀手所用的符刀,符刀向巫是云飞来。
巫是云一把抓过符刀,嘴里念叨了几句咒语,大吼一声便向胖子狂奔而去,他要把胖子给劈了。胖子见巫是云举刀向他冲来,并不慌张,扭了扭脖子,调整了一下姿势,他要让巫是云知道,他姜振羽不入武成境,却依然有武成境的肉身,寻常刀剑根本奈何他不得。
唐九生远远的望着巫是云,一直在观察巫是云身上的气机流转方式,以及巫是云从阵法中采集黑色能量的方式,唐九生见恼羞怒的巫是云提着刀去砍胖子,并不以为意,这种普通的钢刀对胖子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胖子刚才大战巫是云,已经显露出了成长的痕迹,现在的胖子,已经远不是一年前的那个小胖子。
巫是云已经奔到了胖子面前,巫是云一脸狞笑,抡起符刀,当头一刀剁下,黑色的刀气从刀身上透出五寸有余,闪着诡异的黑色光芒。唐九生忽然意识到了危险,脸色一变,大吼一声,“胖子快闪开!”话音没落,唐九生便已经狂掠向巫是云,拼尽全身气力,打出重重的一拳。
胖子已经卯足了气力,运起全部的气机,准备把巫是云的符刀给崩开,却猛然见到唐九生大吼一声狂掠而来救他。胖子心知有异,不容多想,在符刀划开他头顶防御罡气的瞬间,一个翻滚,狼狈的滚出三尺多远,堪堪避开了这一刀,胖子的头发被刀气削下了一绺。
巫是云本以为一刀就可以把胖子劈成两半,却没想到胖子会在最后一刻闪了出去。巫是云的符刀在
那些黑衣刀手的手里,就和寻常的刀剑没什么区别,可是在他巫是云的手里,有了魔狼阴魂阵的加持,就不啻于天下名刀,照样可以做到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唐九生正是意识到了符刀在巫是云手里可能会有不一般的效果,所以才果断喊胖子闪开。
这一嗓子,让胖子警觉起来,胖子若是硬抗,就算不死也绝对是重伤。巫是云一刀没有劈到胖子,纵步又是一刀,胖子在地上一个滚翻刚站起身,就被巫是云一刀穿胸而过。在这一瞬间,唐九生也已经掠到了巫是云身旁,唐九生一拳重重砸在巫是云的头上,把巫是云打的符刀脱手,人也跌出三丈多远。
巫是云一个极其狼狈的翻滚,从地上站起身,望着被符刀穿胸而过的胖子,放声狂笑,巫是云骂道:“死肥猪,今天巫大爷把你宰了,吃年猪!你天生武成境又怎么样,我的符刀偏偏就能破武成境!”
唐九生心如刀割,上前抱起胖子,却不敢拔出那把符刀,生怕拔出符刀胖子就立刻绝气身亡。唐九生手忙脚乱从胖子怀里掏出一些刀伤药,胡乱倒在胖子的伤口。
胖子胸口渗出黑色的血液,双目紧闭,已经晕了过去,唐九生大声呼唤多时,胖子才勉强睁开了已经失去神采的双眼,胖子睁着无神的眼睛,抓住唐九生的手,断断续续道:“老,老唐哥,胖,胖爷我不行了,别,别忘了给胖爷报仇!”胖子只留下这一句话,头一歪,手也垂了下去,停止了呼吸。
唐九生大声疾呼,“胖子!胖子!”胖子的身体软的像面团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显然已经是死去了。唐九生轻轻把胖子的身体放在地面,缓缓站起身,望向巫是云,眼中燃起了愤怒的火光。巫是云很有些奇怪,这个胖子明明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见黑气升空,他还等着吸取那些黑气提升武境呢。
唐九生大吼一声,纵起凌波闪狂掠向巫是云,从学会了凌波闪以来,唐九生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的速度。唐九生绝对没想到,胖子老弟会以这种方式死在这里,唐九生恨透了巫是云,他要巫是云给胖子偿命。如果巫是云还有家人,唐九生也绝对要砍了他全家!巫是云的眼睛是因为修习邪术而发红的,可唐九生的眼睛此刻却比巫是云的眼睛还要红。
巫是云正在等待胖子身上冒出黑气,他已经准备吸取胖子的能量,再度提升武境了。可唐九生却在这一瞬间,如同掠过的电光一般,掠到巫是云的面前。唐九生打开了气机储能丹,强大的气机瞬间便已经涌入唐九生周身的经脉。唐九生面目狰狞,挥拳而出。
巫是云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唐九生一拳便已经砸在了巫是云的脸上,巫是云的脸瞬间被唐九生打的变了形。巫是云眼冒金星。
唐九生一拳打中,第二拳早又到了,巫是云小腹又中了一拳,巫是云被唐九生打的腰弓如虾。唐九生再不留情,又一拳抡在了巫是云的脸上,巫是云踉跄跌倒。巫是云不服,跌倒了马上又爬起来。唐九生疯狂扑上来,左一拳右一拳,直把巫是云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流血,巫是云被暴怒的唐九生打的跌跌撞撞,毫无还手之力。
巫是云不是没有还手,他每一次还手,都会遭到唐九生更凶狠的打击,巫是云万万没想到,他会被这个他瞧不起的小辈揍成这副惨状,巫是云不服气,跌倒了再次爬起,爬起后就会遭到更沉重的打击,唐九生势若疯虎,把巫是云打的不成人形,巫是云彻底被唐九生打蒙了。
半盏茶的时间,巫是云已经挨了不下上千拳,巫是云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唐九生给打散了。巫是云再被唐九生打飞了出去,巫是云趴在地上,硬撑着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巫是云的嘴角和耳朵都开始向外流血,巫是云望着再度扑上来的唐九生,口齿不清的说道:“我天下第八,我是杀不死的巫是云!”
唐九生再次一拳轰飞了巫是云,巫是云在地上艰难抬起了头,望向唐九生。唐九生阴沉着脸,跨步向前,来到巫是云面前,一脚踩住了巫是云的头,唐九生把巫是云的头狠狠踩到了地下,用力碾碎了巫是云的头,唐九生冷冷道:“杀不死的巫是云?今天你能站起来多少回,我就杀你多少回!”
第八百六十四章,留了最后一手
被踩碎了头颅的巫是云化作一团黑气,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唐九生喘息不止,却仍倔犟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待巫是云归来。片刻后,巫是云果然又从虚空中现身,一身黑袍的巫是云,脸色阴沉。巫是云桀桀怪笑道:“唐九生,巫大爷还真是没想到,你会有这样惊人的战斗力!很好,巫大爷喜欢!”
巫是云飘身形落地,离唐九生有三四丈远,目光炯炯望着唐九生道:“唐九生,刚才你打了我半天,现在我要给你个交待了!”
唐九生面无表情,伸出右手食指勾了勾,冷声道:“来啊!”唐九生伸出双手,端着脖子扭了几下,这才又慢条斯理道:“不杀了你,本王心里不甘心,本王不想胖子老弟白白死在你手里,所以今天本王要拧下你的脑袋,祭奠他的亡灵!”
巫是云大笑,学着唐九生用食指勾了勾,轻蔑道:“来啊!”巫是云又讥笑道:“小子,说大话是没有用的,你若真能打赢我,天下第八自然就是你的了!可惜你办不到,你不但办不到,今天你和那死胖子都得死在这里,你们两个可是情同手足的难兄难弟,死在天下第八的巫大爷手里也不算丢人!”
唐九生狠狠啐了一口,把一口痰吐在巫是云脸上,唐九生骂道:“天下第八算个屁,本王眼里只有天下第一!拿不到天下第一,就是有一百个天下第八也毫无意义!尤其像你这样水的天下第八,不断死在我的手里,有个屁用?”
唐九生望着巫是云的眼睛,忽然呵呵笑道:“我看你复活七回之后还有什么办法!”
巫是云的身体下意识颤抖了一下,不确定自己的耳朵,巫是云擦去唐九生吐在他脸上的那口痰,巫是云眯起眼睛,恶狠狠的问道:“你说什么?复活七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九生放声狂笑,“你的阵法只能支持你最多复活七回,对吧?其实从我们踏进林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进入你的阵法范围了,对吧?你陪我们玩了半天,就是想试试我们的真正实力,对吧?巫是云,你就是太聪明了,可惜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巫是云笑道:“好吧!确实如你所说,我能复活七次,但是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唐九生忽然奔向巫是云,右拳抡向巫是云的面门,巫是云轻轻伸出左手,便挡住了唐九生的进攻,巫是云道:“唐九生,你不用气机储能丹的时候,实在太弱了!”唐九生早又跳起身,一记膝撞,撞向巫是云的小腹。巫是云用右手推开唐九生的膝盖,借势向后倒纵而出,一跃便是三丈有余。
唐九生没有再进攻,不动声色道:“如果本王没猜错,你的魔狼阴魂阵,是从你们毒师门的七步夺魂掌中悟出来的,对吧?本王刚才一直在观察你的气机流转,以及你和这魔狼阴魂阵的气机联系方式。尤其是刚才,本王向你疯狂进攻,你在被逼急的情况下,下意识的用出了几记七步夺魂掌,可是七步夺魂掌的气机流转和这阵法的运转又何其相似,所以本王才得出这样
的结论!”
巫是云见唐九生连自己阵法的根底都给说了出来,不由鼓起了掌,狞笑道:“你说的半点儿也不错!魔狼阴魂阵确实和七步夺魂掌有些关系,不过也就仅仅是有些关系而已!你信不信,就算是你有本事破了七步夺魂掌,你也没有任何办法破掉我的阵法!况且你的气机储能丹就要衰竭了,你更不可能赢了我!”
唐九生一脸无辜的笑道:“我好怕啊,巫是云!就算现在你杀了我,夺走了气机储能丹,可是这颗储能丹却是空的,你拿什么提升武境?所以我说你一心想着要谋夺气机储能丹,这是没有用的,你简直就是个蠢货!”
巫是云大笑不止,摇摇头道:“傻孩子,饶你奸似鬼,也喝了老子的洗脚水!你怎么就忘了,这阵法中释放出的所有气机,能量,都在我这里!你刚才一鼓作气把我打的很惨,那些气机也都在我这里,我刚刚偷偷收了你的气机,能量,现在离武圣境已经相差无几了!你的储能丹我要不要又何用处的?我就要晋入武圣境了,你拿什么阻止我?”
唐九生的脸色变了几变,忽然说不出话,他千算万算,就是忘记算巫是云会吸取阵法中的所有能量。唐九生的脸色凝重起来,也就是说,他刚才把巫是云打的越惨,实质就是在变相的帮助巫是云。
巫是云拍了拍肚皮,微笑道:“傻孩子,还得多谢你了,我现在已经吃饱了!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怎么能这么快就突破到武玄境巅峰呢?我熬了八年,却一直在武玄境中阶苦苦挣扎原地踏步,根本无法提升,现在我要多谢你的帮忙,没有你,也就没有我的武玄境巅峰!”
唐九生知道现在已经是一个死局,无法解开。可是唐九生没有任何办法,只有硬着头皮再向巫是云进攻。没有了气机储能丹的加成,唐九生的实力大打折扣,勉强能和一品武成境打平,可是巫是云此时已经是一品武玄境巅峰,唐九生怎么能是巫是云的对手呢?片刻功夫,唐九生已经是左支右绌,险象环生,被迫连连后退。
巫是云得意啊,从唐九生踏进林中,进入他的阵法范围后,他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无论唐九生怎么折腾,都是在把气机能量拱手让给他。姜还是老的辣,相比之下,唐九生终究还是太嫩了,终于栽在他这个老江湖的手里。
唐九生在退出十几丈远后,终于不再后退了,唐九生停下后退的脚步,他决定和巫是云赌一把运气,赌谁能笑到最后。唐九生忽然冷笑道:“巫是云,你是不是自恃武功高强,内力比本王深厚?如果是这样,你有没有种,和本王对上一掌?如果你赢了,那就悉听尊便,如果你输了,你得放本王走!”
巫是云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望着唐九生,试图看穿他又有什么新花样。
唐九生笑道:“巫是云,本王的掌力虽然比不得谢无尘、鲁天行、公承平等人,但是绝对可以吊打天下第五以下的所有高手,当然也就包括你巫是云在内!你若有本事,咱们俩公平的对一掌,谁也不许使诈!本王
绝对可以用内力震断你的心脉,让你生不如死!”
巫是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放声狂笑,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论武境,此时的唐九生只有三品武境,就算有九转天玄诀的加成,也不过就是一品武成境。而他巫是云,此刻已经是一品武玄境巅峰,离一品武圣境也只有数步之遥。可是姓唐的小子居然说,要和他拼掌力,这不是找死吗?
他已经被自己逼的连连后退,就以他没有了气机储能丹加持的微末本领,又有什么资本和自己拼内力?巫是云乐不可支道:“好啊!拼掌力可以啊,不过你小子可不要想着趁机逃走!你也逃不出我这魔狼阴魂阵去!”
唐九生大笑道:“你这天下第八不过是水货罢了,哪有什么真本事?如果本王和你拼内力,很快就可以取了你的性命,还逃什么逃?就怕你不是对手,要趁机逃走不回来!如果你打不过就逃走的话,又或者是你要使诈,本王的气机储能丹现在已经枯竭,本王拼武境又不如你,就只好饿死在这阵里了!”
巫是云心中暗笑,拼武功你左躲右闪,你那轻功又十分诡异,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一定能杀死你,现在你自己作死,要和我对掌力,那我可一定要成全你!巫是云笑道:“好好好,既然你有特长要发挥,那我巫是云身为天下第八的高手,又怎么能阻止你发挥强项呢?不然你就算输了也是不服!我巫是云就算击败对手,也都要别人心服口服才行!来来来,咱们拼一下掌力!”
唐九生扎了个马步,稳稳站在地上,双掌前推,又做了个吐纳的动作,扭了扭脖子,这才微笑道:“已经好了!巫是云,来来来,本王要大战你这天下第八,本王要让你知道,你的天下第八不过是个水货罢了!今天本王要用掌力击败你,让你从此不敢小觑天下英雄!”
巫是云大笑不止,这个小子怕是脑子进水了,巫是云含笑点头道:“好好好,拼掌力拼掌力!”巫是云也上前,双掌对双掌,缓慢将内力提上来,巫是云并不敢全力以赴,他还是留了一些力,他以大约武成境的内力和唐九生拼掌力,他也怕唐九生使诈。于是,两人很怪异的在地上拼起了掌力。
唐九生头上白雾蒸腾,显然真的是全力以赴。巫是云感觉到唐九生的内力虽强,却远没有他吹的那么神奇,撑破天也就是武成境中期!并不全力以赴所以和唐九生打了个平手的巫是云,忽然狞笑,骤然加力,把自己的内力提到了武灵境中阶,以现在这种形势,他就足以碾压唐九生了。
唐九生脸色苍白,脸上的肌肉不停抽动,唐九生的嘴角已经流出血来,巫是云的内力强大,已经将他逼的内力倒灌入经脉,再撑下去,唐九生绝对要经脉爆裂,不死也要成为重残了。唐九生悄悄打开了气机储能丹,他还留了最后一手,如果不这样玩,巫是云绝对可以轻松击败他。
巫是云见唐九生拼尽全力也无法击败自己,不由心头狂喜,这个说大话的小子,原来只是个废材!巫是云骤然加力,他要把唐九生致于死地!
第八百六十五章,最后一剑
巫是云见唐九生并没有他吹的那么牛,便骤然提起已经达到武玄境巅峰的内力,想要一击把唐九生置于死地。就在巫是云提起武玄境巅峰内力的同时,唐九生悄然打开了气机储能丹。两股武玄境的强大的内力在两人掌上相遇,两人都被对方的内力吸住,动弹不得,两个人浑身都噼里啪啦冒着电光火花。
巫是云真想破口大骂,唐九生这个兔崽子,果然阴险!气机储能丹内居然还留了一手,要不是自己也是武成境巅峰,非吃了大亏不可!不过巫是云马上又镇定了下来,冷笑一声,虽然唐九生也是武玄境巅峰,可是他的气机储能丹中那点残存的气机,已是强弩之末,巫是云明显感觉到唐九生的内力已经达不到武玄巅峰,只有武玄境中阶了!而且,这小子的内力明显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唐九生头上汗如雨下,尽量死撑住,不肯后退半步。巫是云拼尽全力把气机向唐九生体内经脉中倒逼回去,巫是云冷笑道:“唐九生,所有的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徒劳!”
脸色苍白的唐九生微微一笑道:“巫是云,本王也同意你的说法!”
巫是云忽然感觉后心一痛,一凉,前心也一痛,巫是云惊骇的低下头,却发现原来是七情剑从他的后心穿入,透胸而出。巫是云呆若木鸡,这个兔崽子竟然用这种最笨的办法阴了他!巫是云瞬间暴怒,把全部气机都打向唐九生,两个人现在因为对掌,而被气机粘在一起,唐九生绝对逃不掉!
唐九生被巫是云的内力所伤,狂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跌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巫是云低头望着透胸而过的七情剑,眼神复杂,巫是云忽然笑道:“唐九生,你信不信,我早已经看穿了你的一切诡计?”巫是云用极其强大的内力把七情剑震落在地,七情剑粉碎,化为一团灰烬,一股黑气蒸腾而起。巫是云受了重伤的身形开始模糊,化作一团黑气,也消失不见了。
片刻后,巫是云再度浮现在虚空中,缓缓从空中落地。巫是云走到唐九生面前,低下头望着已经身受重伤,连爬都爬不起来的唐九生,巫是
云一脸怜悯道:“我已经猜到你小子要利用最后的一线机会阴我一下,所以我其实已经备好了移魂换影秘法,随时准备用假身来承受你的攻击。我猜到,你小子一定会用七情剑暗算我,因为那是你最后的希望!”
巫是云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你知道吗,我真的怕你的七情剑,你那七情剑已经在我的经脉中留下几缕残存的剑气,我体内很不好受,我怕是要用半年的时间,才能完全化去那些无法排除的剑气!”
巫是云蹲下身,拍了拍唐九生的脸,一脸怜悯道:“多谢你最后时刻打开气机储能丹,赠送我最后这点儿气机,顺便还把七情剑相赠,这些气机内力,足够我升到武圣境了!我可以从容的拿到白龙宗的圣物幼白龙,从容的炼丹,而后凭借升龙丹,晋入武神境!从今后,英雄排行榜就要改写,天下第一叫做巫是云!”
巫是云悠悠的叹息一声,一脸陶醉道:“只可惜,大商国最年轻的异姓藩王,最有武道潜力的年轻人,就这样死在了我巫是云的手里!唉,其实我也有些不忍心呢,不过谁让你挡住了我前行的路呢,你不死谁死?你那七情剑怕是最克制我的东西了,不过刚好顺便也毁掉了它,从今以后,我巫是云还怕谁?”
唐九生望着巫是云的脸,艰难张开嘴,喃喃道:“巫是云……你……”唐九生明显已经油尽灯枯,连说话的声音都弱得不行。但是唐九生仍然挣扎着,举起手,表情极其痛苦,嘴唇不停的一张一翕,似乎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对巫是云说。
巫是云皱了皱眉头,把耳朵放在唐九生唇边,大声问道:“你想说什么,麻烦你大点声,我听不到!”
唐九生终于在巫是云耳边艰难说出一句话,巫是云听到这句声音微弱无比的话,却如同炸雷一样在他耳边响起。唐九生艰难道:“巫是云,你太得意忘形了,你还是中计了!七情剑还在!”
巫是云猛然睁大眼睛,不知从何而来的七情剑从他后心再次透入,稳稳的刺穿他的心脏,巫是云的心在滴血,真的是心在滴血。巫是云垂下头,呆呆望着七情剑,半晌
后才浑身颤抖的艰难问道:“这怎么可能?”巫是云想用最后一丝力量杀死唐九生,可是透体而过的七情剑已经完全斩断了他的心脉,他连气机都提不起半分。
唐九生吐出一口鲜血,艰难支撑着坐了起来,眼前的草原,蓝天,开始支离破碎起来。唐九生知道,巫是云彻底完了,那些幻境开始破灭了。巫是云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唐九生。唐九生苦笑道:“我若不用假的七情剑刺你一下,你又怎么会放心大胆的把后心亮出来?我若不将自己置于死地,你又怎么会中计?自始至终,我和胖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最后一剑!”
巫是云的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半句话来。支离破碎的幻境彻底崩塌,唐九生仍坐在林间的空地上,此时天色已经黄昏,迷人的夕阳洒在林间,洒在唐九生和胖子的身上,也洒在巫是云的身上,在三个人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巫是云的眼睛里,最后一抹红光彻底消失,定定的望向遥远的天际。
胖子的身体动了动,被符刀所刺穿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要巫是云的魔狼阴魂阵崩塌,胖子便能够死而复生。两个人联手上演的苦肉计,终于还是骗过了自大成狂的巫是云。不过唐九生所受的内伤,却是千真万确的,毕竟那和符刀的伤害是两个概念。
从地上爬起身的胖子来到唐九生身边,想扶起唐九生。唐九生摇了摇手,轻声道:“胖子老弟,你先去挖个坑,把巫是云葬了吧!毕竟他也是天下第八,不要让他曝尸荒野。我用天玄诀慢慢恢复一下伤势,不然你扶起我来,我也走不动半步!”
胖子嘿嘿笑道:“好,那胖爷就去挖个坑先把他埋了!老唐哥你放心,就算你走不动的话,胖爷也能把你给背回去!”胖子提起一把符刀,走到林中一处空地上,动手挖起坑来。没有了魔狼阴魂阵,符刀就只是一把普通的刀,没有任何作用。
唐九生闭着眼睛,修习天玄诀,以尽快恢复伤势。唐九生和胖子都没有发现,林边的远处有个身影,望见巫是云身死这一幕后,便匆匆离去,脚步仓惶。
第八百六十六章,纳投名状
江东王府怜花苑书房中,殷广正翘着二郎腿喝茶,洛燕飞坐在桌子的另一侧。殷江和余福都小心翼翼的站在殷广身旁,生怕伺候不好这位大商国权势最高的爷。殷广喝了一口茶,把茶碗轻轻放在桌上,望着殷江打趣道:“江东王,令尊活着的时候,什么钱都敢赚,还是蛮生财有道的嘛!”
殷江惊出一头冷汗,小心翼翼用袖子擦了擦额头,轻声道:“皇上息怒,臣的父亲他是老糊涂了,胡闹!自从臣继位以来,已经把臣父所做过的错事,能纠正的都纠正过来了!唉,说来惭愧,臣父身为藩王,一向任性胡闹,臣也实在是为他惭愧,可惜臣那时人微言轻,就算劝谏我爹,他也不会理会我!”
殷广脸上浮现不易觉察的笑容,站起身负着手走到书房的窗前,殷广忽然回头望着殷江,皮笑肉不笑道:“殷中他身为江东王,能够放下身段,豢养一些杀手,就为了赚些银子,简直是生财有道啊!也不能不说,他江东王殷中还真不是一般人!不过你也不该把那些杀手都给遣散嘛!那可都是重金培养出来的!就这么遣散了,你也不心疼打造他们所花的银子?”
殷江向殷广躬身,一脸恭敬道:“回皇上的话,臣一心为皇上考虑,为大商的江山考虑,是凡臣父做过的事情当中,对皇上和大商江山有利的,臣都保留了,对皇上和大商江山无益的,臣都给处理了!”
洛燕飞忽然冷声道:“我听说前吏部侍郎鲍富城和令尊的关系不错?”
殷江闻言一怔,他显然不知道洛燕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殷江马上笑着答道:“是,父王活着的时候,是和鲍富城私交甚密,不过父王爱财,就算私交再好,鲍富城找父王办事也要给银子的!娘娘怎么突然问起鲍富城了?”
虽然洛燕飞此时并未受到正式册封,可殷江从殷广的眼里看出了他对洛燕飞的浓浓爱意,此时不奉承,更待何时?前几天殷江称呼洛燕飞为娘娘的时候,洛燕飞和殷广都没有任何意见,殷江心中更加笃定,这位漂亮女子未来成为皇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余福很是诧异,在一旁轻声道:“怎么,难道王爷不知道洛娘娘的父母和家人就是死于江东王府的杀手刺杀?鲍富城垂涎娘娘的美色,娘娘不从,因此鲍富城一怒之下,雇凶杀人,致使洛家全家十三口遇难,只有娘娘和国舅幸免于难,这可是鲍富城花钱买凶做的!”
殷江听到余福的话,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敢情鲍富城还做过这么一档子事儿!殷江心头极度不安,毕竟杀手是江东王府的人马,虽然之前他并不参与王府的其它事情,可是大商有句话叫做父债子还,这位洛娘娘多半要把这怨气发在自己头上。难道这位洛娘娘这几天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原来是和老爹有着灭门之恨!殷江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老爹还给自己留下了这样的遗产。
殷广见殷江十分惊慌,在一旁轻轻咳了一声,温言劝解道:“爱妃,你听朕说,这事和现任江东王没有直接关系,冤有头,债有主,咱们去找鲍富城算账也就是了!若是杀了鲍富城之后,爱妃仍不解恨,朕支持你找到当时的杀手,一个个砍过去,怎么样?”
殷江正在慌乱之际,听到殷广为他开脱,顿时感激涕零道:“是是是,皇上说的是!当时臣为了避祸,王府里的什么事都不敢过问,只能任由那些人怂恿父王胡作非为!既然那鲍富城害了娘娘全家,臣乞请皇上恩准,臣亲率王府护卫,赶去姚城县,斩了鲍富城全家,为娘娘报
仇雪恨!”
殷广看着洛燕飞,想看洛燕飞有什么意见。洛燕飞冷笑一声,摇头道:“这件事就不劳烦江东王大驾了,我亲自走一趟姚城县,取了那鲍富城的狗命也就是了!”
殷江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怎么也没想到,父王会给他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现在这位未来的洛娘娘坚决要自己去报仇,显然还记恨着江东王府,这以后有人在皇上身旁吹枕边风,自己还会有好日子过吗?殷江马上躬身道:“启禀娘娘,那鲍富城的宅子里也有高手护院,轻视不得!臣愿意率人去斩了鲍富城,为娘娘全家报仇雪恨!”
洛燕飞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殷江见洛燕飞如此,心中就更慌了。殷广忽然笑道:“爱妃,既然如此,朕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你要以江湖手段亲自报仇也不是不可以,不如请江东王借些护卫给你,毕竟他们王府对鲍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这种事情,还是办的稳妥些最好!”
殷广边说话边偷偷给洛燕飞使眼色,心说你这个傻丫头,咱们现在可在江东王府呢,你是想吓死江东王,逼他站在我们对立面不成?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尤其江东王是江东最大的王爷,在这水长郡也极有势力,把他推到我们的对立面去有什么好处?朕不远千里来到这江东王府,可不就是为了和他搞好关系?
洛燕飞见殷广向自己眨眼,心中大概猜到殷广的想法,不过她心中实在是有气,毕竟当初江东王府若是不掺合这件事情,也许爹娘就不会死了。尤其现在身在江东王府,却无法向昔日的仇人报仇,她心中如何甘心?
殷江立刻点头如同鸡啄米,“皇上圣明!请娘娘恩准,臣立刻去召集得力护卫,誓要斩杀鲍富城老贼,为娘娘全家报仇!”殷江匍匐在地,沉声道:“皇上,娘娘,臣父做过的荒唐事,请允许臣来替他纠正,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是报仇还是要的!臣也恨啊,臣怎么会有这么个爹?臣羞愧无地!”
殷广赶紧给余福使了个眼色,余福上前搀起殷江,殷广和颜悦色道:“江东王,虽然说是父债子还,可是也得分什么事情,你毕竟和殷中王叔不是一类人,朕绝不会让他做的错事连累到你,以至于影响到你的前途!你对朕忠心耿耿,朕就相信你,重用你!你不用因此有什么心理负担,你下去调集人手吧,找一些忠诚可靠武艺又高的人,咱们连夜赶去姚城县,杀他个措手不及!”
殷江立刻躬身答应,马上退出书房,去调集人手了。洛燕飞心中犹然愤愤不平,嘟着嘴也不说话。殷广附在洛燕飞耳边,低声道:“傻丫头,现在我们在江东王府,你得罪殷江对你有什么好处?况且你全家被害,是殷中和鲍富城联手做的,你恨殷江也没有用处。你也看到了,殷江是有心想补救的,你何不就坡下驴,给他个机会?况且现在正值用人之际……”
洛燕飞想了想,又嘟着嘴道:“皇上说的是,妾只是想起父母亲都惨死在江东王殷中和鲍富城的手里,所以心生痛恨,倒也不是有意想为难殷江。皇上,妾一切都唯皇上之命是从,皇上,你可得给妾做主啊!”洛燕飞抱着殷广的胳膊轻轻摇晃,泪水涟涟,哭的梨花带雨。
殷广见洛燕飞哭的伤心,大起怜爱之心,将洛燕飞拥在怀中,赌咒发誓道:“爱妃放心,朕一定会给你报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富有四海,若不能给爱妃报仇,就让朕天打雷劈!”殷广表情十分真诚。
余福在一旁听了,心中发笑,
一个区区的致仕吏部侍郎,皇上真想杀他不过就是举手之劳罢了,瞧瞧皇上为了讨好这位未来的皇妃,一脸煞有介事的样子吧!余福暗中对殷广翘起个大拇指,表示夸赞,皇上泡妞的技术果然大有长进了。殷广轻轻摇了摇头,心说余福你这小子学坏了!
洛燕飞慌忙伸手纤纤玉手,堵住殷广的嘴,轻声埋怨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如何为贱妾起这样的重誓?贱妾怎么敢当呢?贱妾何德何能,能让皇上如此垂青怜爱,燕儿真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皇上的深情!”
余福心中暗笑道:“这位还没入宫的娘娘前些日子在山寨时是何等泼辣,如今背靠了皇上这棵大树,立刻就变成小女人,楚楚可怜了!唉,这位娘娘看样子是有些手腕的人,又加上她武功不弱,我们那位可怜的皇后娘娘日后怕是要有对手了!也不知冷娘娘知道皇上又有了新欢,心中该是何等感受?”
殷广又低声道:“在这种关头,让江东王帮我们铲除了鲍富城和他的手下,就算是他江东王向我们纳的投名状了,咱们需要江东王的加盟!不一起做件大事,怎么对得起朕亲自跑来江东道一趟呢?”殷广回头问余福道:“东卫那边有消息了吗?”
余福抱着拂尘,微笑道:“回皇上的话,东卫已经把鲍家的情况打探了一清二楚,只等咱们动手了!”殷广满意的点点头。
殷广和洛燕飞正在说话,殷江匆匆回到书房,躬身道:“启禀皇上,娘娘,臣已经调集家中二十名护卫,随时准备保护皇上和娘娘亲赴姚城县!请皇上和娘娘示下!还有,臣已经命管家殷祝明,火速去调查当日都有谁参与了杀害娘娘的家人,一旦查出这些人的名字,一个都不留,全部斩草除根!”
殷广点头微笑道:“很好!你做事颇合朕意!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唯恐夜长梦多走漏了风声。所以这种事必须要趁早动手,那咱们马上就出发,连夜就把鲍富城处理掉,如何?”殷江和余福都点头称是。
洛燕飞悠悠的叹息了一声,冲殷江挤出一个笑容,“江东王,刚才我思及父母和家人惨死,心中不快,倒不是有意要怠慢你!多谢你主动请缨要为我家人报仇!我在这里多谢江东王了!”
殷江哪里还敢等洛燕飞再说下去,慌忙打躬道:“娘娘言重了!此事原也和江东王府有关系,是臣父行事荒唐,对不住娘娘全家人。臣深以父王为耻,所以一定带人为娘娘报仇雪恨,回来后如果娘娘仍有余怒未消,要打要骂任从娘娘心意!臣绝无话说!”
殷广站起身,笑道:“殷江,你还啰嗦个什么,还不赶紧带人出发?咱们赶到姚安县城去吃晚饭,应该还来得及吧?”
殷江呲牙笑道:“来得及,来得及!”
殷广点头道:“那就好!”殷广侧过头,看着洛燕飞的眼睛,嘿嘿笑道:“燕儿,那差不多咱们就出发吧?”洛燕飞乖乖的答应一声。殷广又道:“出去了我的身份依然是个小太监,燕儿,我看咱们还是唯江东王马首是瞻,江东王,咱们到了你的地盘上,还得请你多罩着我们!”
殷江一脸窘相道:“臣死罪,臣不敢!”
殷广笑嘻嘻伸出手,搭在殷江的肩膀上,咬着耳朵问道:“你有什么不敢,朕说的话就是圣旨,你难道还敢抗旨不成?嗯?”
殷江大气都不敢出,“臣不敢,绝对不敢!”
殷广哈哈笑道:“各位,咱们这就出发吧!”
第八百六十七章,英雄,饶命
水长郡姚安县城,天色近晚时,三十余骑衔尾相接进了西城门,经过城门口的时候,几名戍卒见到他们人多,又是集体骑着马入城,就把这些人拦下来检查了一番。这些人倒也算和气,主动拿出了照身,戍卒盘问了一番,听说这些人是要去江东道首府洪州郡的,只是路过这里。戍卒验过照身,并没发现这些人有什么问题,所以很快挥手放行。
这群人中以两名为首的公子哥最有气质,一看就是世家子弟。其余人都是极精悍的扈从。这三十多骑之中,还有唯一的一个女人,这女人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明眸皓齿,十分动人,几名戍卒都看得呆了。心想这两个世家子能带着这么多强悍的扈从和如此漂亮的姑娘赶路,那绝对是惹不起的存在,就是县城里那位已经致仕回家的鲍侍郎家,也找不到这么多精悍的扈从。
戍卒检查已毕,这些人便骑着马大摇大摆进了城,找了城内一家老客栈东升客栈住下,一行人中最年轻的后生来到柜台,弱弱的问过掌柜,城里最好的酒楼在哪里。年迈的掌柜见这后生阳刚之气不足,倒有些像个太监,忍不住哈哈笑道:“小伙子,你可问着了,咱们姚安城内最好的酒楼就在前边的街上,叫做天庆酒楼,可是鲍侍郎家的产业!”
年轻的后生弱弱的谢过东升客栈的掌柜,带着这群人来到前街的天庆酒楼,三十多人把天庆酒楼的二楼都给坐满了。这些人出手豪爽,惊动了天庆酒楼掌柜陈北瓜和掌柜娘子陈胡氏亲自出来接待。酒楼掌柜陈北瓜是鲍侍郎的表侄,年轻时也曾游历过江湖,所以有些江湖经验。而陈胡氏的娘家是江东道三流世家胡家,不过陈胡氏的娘家不是胡家正房,只是偏房分支。
陈胡氏虽然只有中人之姿,可也是陈北瓜仗着表叔的面子才讨来的老婆,那些所谓世家士族自视甚高,根本不屑与普通平民百姓通婚,陈北瓜若没有一个做侍郎的表叔,想娶胡家的女子,那是想都别想。
掌柜陈北瓜过来给这群人中的两个首领敬酒时,偷眼瞄了这群人的气势,心知这些人绝不是江湖路数,更像是哪个衙门或是大府第里出来的。尤其两个首领,一个二十岁左右,一个三十岁左右,身上锦袍华贵,一看就是江东上好的洪州锦。虽然两个人都摇着折扇,一副读书人的斯文模样,可是一看身上就有一种天然的王八之气,哦,不对,是王霸之气。
这小小的姚安县城,小小的天庆酒楼,平日里除了幕后大老板鲍富城这样的达官显贵偶尔会光顾之外,是不可能有这样身份尊贵的客人的。掌柜陈北瓜和娘子陈胡氏带着两个精明些的小二,小心翼翼伺候着这些贵客。
陈胡氏眼尖,看着那位年轻书生身边年轻貌美的大姑娘有些眼熟,陈胡氏心中暗道,这个姑娘生的如此标致,我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呢?暗想了半天,蓦地想起,自己见过这个娘们的画影图形,这不是鲍侍郎求而不得的洛家姑娘洛燕飞吗?这娘们不是当了山大王吗?陈胡氏认出了洛燕飞,惊的肝胆俱裂,面目更色,不小心失手打烂了一个青瓷碗。
陈北瓜刚要责怪妻子上不得台面,却见妻子悄悄向他摇手,显得有些恐惧焦急。陈北瓜在心中暗暗琢磨,妻子一向胆大,怎么会突然神色张皇,陈北瓜找了个借口,叫小二伺候几位爷,和他婆娘一前一后离开二楼。离了二楼之后,陈胡氏左右瞧瞧无人,这才把陈北瓜扯到一旁,一脸惊骇道:“当家的,可不得了了!这些喝酒的人都是土匪!”
陈北瓜吓的一哆嗦,下意识出手按住了陈胡氏的嘴,一脸惊骇道:“嘘,娘子小声!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啊!这些客人可都在喝酒呢,万一哪一位爷不小心听到了这话,那咱们可就有麻烦了!”陈北瓜吓的把陈胡氏拖到后边的卧房,低声问道:“孩他娘,这些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怎么会是土匪呢?你何出此言?”
陈胡氏摇头道:“当家的,你仔细想想看,那个坐在公子哥身旁的漂亮女人可不就是咱们鲍家表叔想要纳妾却没纳成的平成县洛燕飞吗?前些日子咱们还见到她们兄妹二人的画影图形呢,不是说她在什么山南道龙安山落草为寇吗?”
陈北瓜瞪着眼睛想了想,跌足道:“谁说不是呢!那可怎么办呢?嗐,那咱们赶紧通知表叔去吧!这些贼进了城,必然是冲着表叔来的!那洛家和表叔如今算是死敌,他们进城来绝无好事!不过既然洛燕飞来了,可我怎么没看到那个洛燕强呢?这两个可都是土匪头子呀!”
陈胡氏想了想,面如土色道:“别是那小子进了城就去踩点了吧?要是真是这样的话,鲍家表叔那里怕是要有危险了!当家的,你赶紧去表叔那里报个信吧,虽然表叔手下有几个能人,可是架不住这伙贼人多势众啊!你瞧瞧这一个个的,都长得膀大腰圆,透着十成十的匪气!要是真动起手来,表叔那里没有半点儿防备,非吃哑巴亏不可!”果然是疑人偷斧,看谁都像贼!
陈北瓜点头道:“报信是肯定要去的,我这当掌柜的自然离不开,我先想办法稳住他们,娘子你现在速去表叔宅子上报信,速度越快越好!”两口子计议已定,陈胡氏顾不得许多,撒脚如飞去鲍家大宅送信,此时天色已晚,到了掌灯时分。陈胡氏急匆匆赶往鲍宅,却慌不择路,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连衣服都给摔脏了,可陈胡氏哪里还有心情关心这些,直奔鲍家大宅而去。
陈胡氏刚到鲍家大宅大门口,就见大大的宅门咣一声关严了,陈胡氏赶紧上前拍门,片刻后,就听院里边不满的问道:“谁呀?看不见都关门睡觉了吗?”
随后只打着哈欠的鲍宅管家仇余来打开了鲍家大宅门上的小角门,提着黄色的灯笼照着大门外,一见是陈胡氏,这才换了一张笑脸道:“哟,原来是表少奶奶!有事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仇余来长的其貌不扬,一脸的麻子坑,仇余来说着话,又打了一个饱嗝,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陈胡氏挥了挥手,驱散酒气,不由皱了皱眉头,她久知这仇余来是个酒鬼加色鬼,不愿意搭理他。陈胡氏勉强堆着笑脸道:“仇管家,我现在要见表叔有急事相告,麻烦帮我通禀一下!”
仇余来笑着转身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表少奶奶进来吧!”陈胡氏迈步随仇余来进了大门。仇余来转过身,把门闩上了。陈胡氏这才听到大宅方向隐隐有琵琶丝竹之声传来,隐隐约约还有女子唱曲的声音。
陈胡氏诧异道:“有人在唱曲么?这是在做什么呢?”
仇余来哈哈一笑,红着一张已经醉了的脸,乜斜着眼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吧?今天老爷请了两位老友在家里小聚,请余香楼的金巧儿姑娘过来坐陪呢!要说这金巧儿姑娘呢,确实长的够俊,不过要是比起你表少奶奶来,总觉得差点儿那么成熟女人味道!”
陈胡氏见他酒醉了胡说,十分不悦,喝道:“仇管家,我看你是喝高了吧?我要去见表叔,请你带我去吧!”
仇余来又喷出一个酒嗝,眼神直直的看着陈胡氏,点头道:“好说,请随我来!”仇余来忽然一把抓住陈胡氏的手,就往门房里拖。原来这天晚上鲍侍郎宴客,家里管的就松了,一帮仆役去窑子的去窑子,去赌场的去赌场,还有两个去找相好的了,只有这仇余来自己在这里照管大门。
酒壮怂人胆,他一喝高了,什么也顾不得,连陈胡氏都敢调戏起来。陈胡氏慌了,厉声喝道:“仇余来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我要喊人了!”
仇余来瞪眼道:“你想见老爷也不是不行,但是今晚老爷宴客,都是贵客,有做过经略使的鲁大人,还有做过隆庆将军的秦大人,所以是凡进府来的人都得到门房登个记才行!谁也不例外!”
陈胡氏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不愿意给他占便窥豹一斑,嗔怒道:“那你快放了我的手,不然我就要喊人了!男女有别,你这拉拉扯扯的算怎么回事?”
仇余来力大,早把陈胡氏一把拉进了门房里,随即反回身把门给锁死了。门房倒也陈设简单,一张大桌,几把椅子,靠墙还有一张大床。屋里的桌上点着两枝正在流泪的红色大蜡烛。
仇余来笑道:“表少奶奶,这前院一个人也没有,都在后宅里头听戏,今晚是不会有人过来的,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姓仇的早就看好表少奶奶的人才,你说你长的这么俏,这不是勾魂吗?我劝你趁早从了我,姓仇的也不是没良心的人,从今以后咱们也做一对儿露水夫妻!”仇余来拖着陈胡氏,就往床上抱。
陈胡氏吓的体如筛糠,她哪想到过来送个信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儿,遇到仇余来这个喝醉了酒的禽兽,竟然想要非礼她?仇余来力大,她又挣不过仇余来,她喊了半天也没有半点回应。仇余来听见陈胡氏喊救命,也恼了,把陈胡氏两巴掌抽翻在地上,就用绳子给捆了起来。仇余来冷笑道:“表少奶奶,既然你这样不识抬举,可别怕姓仇的对不住了!”
仇余来一脸凶相,扯下陈胡氏的袜子,把陈胡氏的嘴给堵上了。陈胡氏挨了打,嘴里又给塞了起来,急的通身是汗,仇余来往下扯她的襖裙,眼见陈胡氏就要贞洁不保。
正在这紧急关头,忽然有人低声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在这里做什么?”声音不大,却如同炸雷一般在仇余来耳朵炸响,把仇余来震的脑袋嗡嗡响。仇余来刚想回头,后心已经被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顶住。仇余来吓的一动也不敢动。
陈胡氏在蜡烛的光芒下看到,这是一个提刀的中年男子,正是在酒楼二楼喝酒的一位客人。陈胡氏心里一翻,完蛋了!这伙贼都跑到鲍家大宅来了,什么都凉了。
就听那汉子怒道:“老子平生最瞧不起用强的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对一个妇人用这样下作的手段?你家没有亲娘大妹子么?要是你亲娘大妹子被人给非礼了,你是何心情?”那汉子越说越怒,在仇余来裆部狠狠踢了一脚,把仇余来踢的哀嚎一声,蹲在地上再也站不起身了。
仇余来捂着裆,倒在地上,连打滚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一刻实在是生不如死。
那中年汉子上前,扯下陈胡氏嘴里的臭袜子,陈胡氏这才喘过一口气来。陈陈氏大口喘着粗气,战战兢兢哀求道:“英雄,饶命!”
那汉子仔细瞧了瞧陈胡氏,惊讶道:“你不是天庆酒楼的老板娘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八百六十八章,报仇
随后又有人笑道:“余统领,你又这里怜香惜玉了?”原来这中年汉子是大内侍卫副统领余凤南,和几名大内侍卫来打前站,准备先做掉门房,结果阴差阳错救了陈胡氏。陈胡氏早吓的体如筛糠,她就是把这伙人当成了山贼。陈胡氏吓的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待了。
余凤南这才恍然,幸亏这位仇管家准备劫个色,不然鲍富城就提前知道消息了。余凤南笑道:“那就对不住你这位老板娘了!”余凤南抓起绳子,把仇余来和陈胡氏结结实实的给绑在了一起,嘴里都给塞上臭袜子,余凤南呸了两声,带着几名大内侍卫往宅子里边去了。
此时,后宅正房里,鲍富城正和几个客人,连同宅中女眷们,听着余香楼的金巧儿姑娘在唱曲,唱的是《绣荷包》,乃是香艳之曲。这些人都喝的半高了,大呼小叫吆五喝六的划拳,也顾不得做过经略使还是曾做过隆庆将军了,半点儿风雅也无。鲍富城的夫人花氏和那些小妾们,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听着香艳的曲子,一个个丑态百出。
鲍富城年近七旬,精神矍铄,坐在案几前,正喝到兴头上,宽衫已经解开,微敞着怀,露着半个肚皮,旁边一个貌美侍妾正在给他斟酒,实在没有往日人前儒雅的形象。那侍妾给鲍富城斟满了酒,又去殷勤的劝做过经略使的鲁宗高,嘻嘻笑道:“鲁大人,我们家老爷可是有两年没见过您了,今天您可一定要多喝些!”
平素有着儒雅形象前岭东道经略使鲁宗高也喝的有七分醉意了,大着舌头道:“云青姑娘,你放心,今天就冲着你来劝酒,老夫也得多喝几杯!美酒常有,佳人不常有啊!鲍大人有艳福,这一群莺莺燕燕的娇妻美妾,老夫是真的羡慕不已!鲍大人好福气,好福气!”
说着话,鲁宗高和那名叫云青的鲍富城侍妾喝了个交杯酒,旁边的人一起起哄,鲁宗高色迷迷掐了一下云表的脸蛋。前隆庆将军秦胜延坐在一旁,手持着酒杯酸溜溜道:“瞧瞧,两位大人都有美人相伴,偏我老秦没人理睬,这果然读书人就受姑娘们喜欢,就没人喜欢我们这粗人!”
余香楼的另一位姑娘喜鸾坐了过来,端着酒杯来敬秦胜延,眉眼含春娇滴滴道:“秦将军,喜鸾可是久仰秦大将军出马打仗都要带着姑娘上阵的威风!”
秦胜延哈哈大
笑,喜鸾这话可谓搔到他的痒处,这是他平生最得意之事,上阵打仗还带着几位漂亮小娘,还偏偏就他娘的打胜仗,虽然违了军前不得携带女眷的规定,可是他打胜了,老皇帝徽宗也就没有追究他的责任,相反还把他封到这江东道来做从三品的隆庆将军,徽宗还调侃秦胜延,称他是携美将军。如今虽然秦胜延已经致仕了,可是江东道到处都流传着他秦大将军带女人打仗的光荣事迹。
这些人正在丑态十足的喝酒,忽然一声脆响,从窗外骨碌碌丢进一物,砸在了离窗子最远的鲍富城面前的案几上。咣一声,把一个盛鱼的盆子砸了个粉碎。
这突如其来从窗外飞进来的东西可鲍富城给吓了一大跳,等鲍富城再仔细看时,吓的嗷一声蹿了起来,原来案几中间的盘子里,端端正正是一颗人头,正是他宅中二供奉魏成响的人头,鲍富城被吓的体如筛糠,正房内见窗外飞进来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下就炸了,一个个吓的狼哭鬼嚎,四处躲藏。
只有隆庆将军秦胜延沉着脸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怒视着窗外。前岭东道经略使鲁宗高吓的手直发抖,望着屋中唯一镇定的秦胜延,全身发抖,颤巍巍问道:“秦将军,这,这可如何是好?”
秦胜延眯起眼睛,拿过了一个干净的空杯子,斟满了一杯酒,朗声道:“窗外的朋友,既来之赐安之,不如请同喝一杯酒吧!”说着话,把酒杯向窗外一甩,那杯酒四平八稳飞出正宅的窗子,悬浮在半空中,稳稳落在一个人的面前,那人轻笑一声,把酒杯轻轻一弹,嗡一声把酒杯又给弹了回来。
酒杯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圆弧,又飞回了秦胜延身边,那酒杯围着秦胜延,转动不止,无论怎么倾斜,却一滴酒也没有洒出来。任谁都看得出来,窗外之人的内功是强于秦胜延的。秦胜延在人前折了面子,不由沉下了脸,望向窗外。
窗外有人哈哈笑道:“我道这位秦大将军有多大本事呢,原来是徒有虚名!”秦胜延大怒,就要起身一战。窗外人又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别在屋里躲着了,都出来吧!我们是来找鲍富城这老小子算账的!”
鲍富城又惊又怒,强压着怒火站起身,毕竟他是东道主,人家到他家来砸场子,他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多丢脸!而且二供奉魏成响武功颇高,有三品境,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
在人家手里,不是对方武功高强便是魏成响中了人家的计策。他鲍富城好歹也做过吏部侍郎,人家都闯进他家里来了,他能做缩头乌龟么?况且今天秦胜延和鲁宗高都在,这两位也都有高手护卫,怕个鸟?
秦胜延和鲍富城都起身,出了正宅的房门,鲁宗高拉着鲍富城的侍妾不松手,虽然浑身筛糠,关键时刻却仍不忘美人,果然是英雄本“色”。
鲍富城和秦胜延出了屋子,只见灯笼照耀如同白昼的天井里站着十余个人,一个个都穿着锦衣,横着刀剑等兵器,一个个怒目横眉望着他。另有三个人站在这十余人的垓心,两男一女,瞧这架势,显然这三个人是首领。鲍富城眼尖,一眼看到那个三十多岁站在垓心的人,正是江东王殷江。
鲍富城十分惊讶,虽然殷中已死,可是他和江东王府还算薄有交情的,这殷江怎么带着人闯进了他的宅子里,还出手杀了他的二供奉魏成响呢?鲍富城身体微微发抖,强作镇定问道:“江东王,你怎么带人闯进我鲍某的宅子,杀死我的二供奉呢?这是何道理?”
秦胜延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夤夜闯入民宅,可是违反大商的王法的,江东王,你得给个说法才是啊!好歹鲍大人也曾是朝廷的命官!”
殷江呵呵笑道:“原来你们还记得自己曾是朝廷的命官啊!那见了本王为何不跪?”
两个一时间语塞,对视了一眼,只好一起参拜殷江。洛燕飞望着鲍富城冷笑道:“老匹夫,你可还认得洛家的洛燕飞吗?你害的我一家十三口都惨死,今天姑奶奶是来找你报仇的!”
鲍富城抬起头,看到洛燕飞,不由啊了一声,站起身怒道:“原来是你这个女土匪闯入我的宅中!江东王,你怎么和一个女山贼混在一起?你不顾朝廷的王法么?”
殷江笑道:“朝廷的王法没说杀人要偿命么?你既然杀了洛家十三口人,是不是也要偿命呢?你好歹也是做过朝廷命官的人,不会不明白大商的王法吧?本王今天带洛姑娘来你的宅子,正是要向你讨还公道!你是准备到大堂上去说,还是要怎么着?”
鲍富城大声道:“我鲍某好歹也是做过吏部侍郎的人,自然知道要指控别人要有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洛家的人?没有证据就请回吧!”
第八百七十九章,这一拳,好舒服
鲍富城虽然嘴硬,可是心里却慌的不行,江东王殷江既然能带着洛燕飞杀到他的宅子里,而且还杀掉了他的二供奉魏成响,显然是铁了心站在洛燕飞一方。鲍富城和前江东王殷中有很深的交情,可是现任江东王殷江却对他显出了极大的敌意,他鲍富城不过是一个已经致仕吏部侍郎,纵使他交游再广,再有能力,也无法和面前这位姓殷的王爷相匹敌。
殷江拍手,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冷冷道:“本王刚进了你鲍家的宅子,鲍大人就这么急着下逐客令了么?我父王在世的时候,和鲍大人交情不浅,所以今天有人指控鲍大人杀人全家,本王替鲍大人出头,结果鲍大人竟然不念情面,当众要赶本王走,这也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
鲍富城狞笑起来,“江东王,你可真是巧舌如簧啊!你勾结这女山贼,夤夜闯进鲍某的宅中图财害命,还因此杀害了我宅中的供奉魏成响,这又该当何罪呢?鲍某听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爷,你又知罪吗?”
殷江双臂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道:“好一位鲍侍郎鲍大人,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是高!你既然说本王没有证据证明你杀了洛家一十三口人,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本王是图财害死才来到你的宅子呢?你又如何证明本王杀了你家的供奉魏成响呢?本王奉劝鲍大人做人可不要这样太严以待人宽以律己了!”
鲍富城冷笑道:“我当然既然证人又有证据,现在有秦胜延秦将军和鲁宗高鲁大人在此作证,王爷,这够不够!”鲍富城又向天拱手道:“鲍某虽然已经致仕在家,可是依然有权力向当今皇上上书,王爷倚仗权势,欺压江东百姓,更是欺压鲍某,鲍某一向奉公守法,铁骨铮铮,是不会向王爷的淫威所屈服的!”
此时,鲍家后宅的天井里,已经至少有六七十人在了,除了殷广、殷江和他们的手下三十余人之外,鲍富城家里的家仆和护卫也都已经纷纷赶到。正在此时,房顶上一片瓦响之声,鲍富城望着从房上一跃而下的青脸红衣汉子,心中一下笃定了下来。青脸红衣的汉子,正是他手下大供奉钟达林。
钟达林是鲍富城家的大供奉,跟着鲍富城有十二年之久了,从地方到京里,一直负责鲍富城的护卫之责。钟达林有二品武境,实力十分强悍,年轻时曾和北方刀圣朱家富比武,虽然输给了朱家富,却得到了北方刀圣的夸奖,虽败犹荣,一时间名扬武林。后来遇到了钟达林遇到了做洪州郡守的鲍富城,鲍富城用重金把钟达林请来做大供奉,保护自己人身安全。
当然能留住钟达林除了银子之外,还有另外的原因,鲍富城家中娇妻美妾甚多,鲍富城虽然好色,却照顾不过来众多妻妾,钟达林也就勉为其难的帮他照顾了一些。因为双方如此宾主相得,钟达林便一直留在鲍府没有走。就算前任礼部尚书杜子濂重金相聘,钟达林也没有离开鲍家,毕竟留在鲍家除了银子还有美人,钟达林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银子和美人。
今天秦胜延和鲁宗高来做客,钟达林不愿意露面,便借口身体不适不见客,实际上却在旁边的跨院里“照顾”鲍富城的一位美貌侍妾,却没想到殷江和洛燕飞等人竟然赶来杀了二供奉魏成响。等他得到这一惊人消息,钟达林便赶快钻出了鲍大人那位美貌侍妾的被窝,穿好衣服裤子后直奔后宅天井。
刚到天井里,便看见对面有三十余人气势汹汹摆开阵势,侍郎大人和秦胜延将军正在和对面互喷口水。钟达林也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发现对面最低的人武功也有五品境,其余二品、三品的人,至少有十个以上,其余都是以四品境为主,钟达林心中忐忑,对面这群人得是什么身份才能有这样大的排场?钟达林落在鲍富城身边,鲍富城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
洛燕飞见这刚来的汉子有二品武境,比自己还略高一筹,便知道他是鲍家的大供奉钟达林了。早在殷广等人到达江东王府之前,东卫的番役便已经把鲍家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并把消息传给了余福,殷广和洛燕飞在殷江面前谈及突袭鲍家时,不过是在演戏给殷江看,他们要看看江东王殷江的反应。
结果殷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决定弃掉江东王府和鲍富城之间的那点儿香火情。之前殷中和岭南王交好,殷江就反对岭南王。殷中和鲍富城等人关系好,殷江就要和鲍富城绝交,之前他爹殷中做出的很多决策都被殷江给推翻了,果然是应了那句老话,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
殷江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悠闲道:
“既然鲍大人这么有骨气,很好,本王今晚要看看鲍大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有没有人能把鲍大人的骨头给打断了!”殷江瞧了瞧曾经做过隆庆将军的秦胜延,面无表情道:“姓秦的,本王应洛姑娘之请,来调查鲍富城杀人全家一事,你是也打算掺和进来吗?”
秦胜延闻言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看了看鲍富城,他和鲍富城、鲁宗高可都是投靠了平西王殷权的。不过如果现在就让他秦胜延和江东王殷江公然对抗的话,他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落魄的江东王也是王爷,不是他一个过气的隆武将军能比的。
可是现在的情形是双方剑拔弩张,都已经骑虎难下,你让他秦胜延怎么办?秦胜延虽然是位将军,不比文官滑头,可也算是位官场老油条了。秦胜延打了个哈哈,脸上堆笑道:“哎呀,江东王爷,你这可是误会了!下官是来鲍大人府上做客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王爷,看来咱们这是有缘哪!王爷,你说这位洛姑娘全家十三口人都死在鲍大人手里,有什么证据吗?”
秦胜延见殷江冷着脸,又哈哈笑道:“凡是这种大事,必须得讲究个证据才行,不然若是有人指责王爷杀了洛家一家十三口人,王爷该如何自处?如何自证清白?就算到了县衙、府衙的大堂上,哪怕闹到了刑部大堂,甚至闹上了金銮殿,也得有确凿的证据才能让人伏法,而不是凭谁的一句话就来定罪不是?只要王爷拿出确实的证据,不用王爷说,国法当前,秦某自然大义灭亲,把鲍兄擒下!”
秦胜延见鲍富城和鲍家奴才都在怒视他,马上又话锋一转,呵呵笑道:“不过这位洛姑娘要是没有证据就胡乱冤枉鲍大人的话,秦某也确实不得不管!虽然鲍大人已经致仕,却也仍是秦某的朋友,秦某自然容不得别人欺负他!秦某可是最讲义气的人!”说完之后,秦胜延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鲍富城心中暗骂秦胜延,心说关键时刻这家伙也靠不住,这话说的,两边都得罪,两边又都不得罪。总之一切以证据为主,可是万一对方真拿出证据了怎么办?毕竟鲍富城是心里有鬼的,虽然钟达林的到来给他撑起了胆气,可是当初杀掉洛家人千真万确是他的主张,他为了这一单买卖还付给了江东王殷中三千两银子,当然,这还是友情价。
因为洛家长子洛燕勇也是小三品武境,寻常人奈何他不得,所以最后才是江东王府派出杀手,先杀掉了洛燕勇这个最大的绊脚石之后,又杀掉洛家的其他人。
老奸巨猾的鲍富城已经在心中盘算了半天,江东王殷中既然敢带着洛燕飞闯入自己的宅中,就一定是有充足的证据的。鲍富城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一个在家里装了二十多年孙子,关键时刻又突然动手夺取王位,借此机会一举站起来成为江东最大王爷的男子会是个傻子。
只是此刻自己若在家中就和江东王动手,输赢且不说,就算赢了,也只会得罪永安城的皇帝,毕竟殷江姓殷,是大商太祖的后裔,哪个官员敢公然打赢藩王,传出去皇族的面子上太不好看。更重要的是,他若在对方有十足证据的时候出手,那基本就等于公然拒捕了。他虽然威胁说要告到朝廷去,可是这事确实是存在的,他又怎么敢真的往朝廷闹呢?他恨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鲍富城心中忽然有些后悔,他当初真不应该因为没抢到洛燕飞而一时之怒杀了洛家全家,而且做这件事情之前,他没有认真让人去踩点,结果让洛燕强和洛燕飞兄妹二人成了漏网之鱼。人就是这个样子,往往因为做一件事情因为细节上没有做好,就导致最后功败垂成。
他原以为,那兄妹俩成了山贼,这辈子就别想再抬头了,而且那兄妹俩远在山南道做山贼,也影响不到他,他在江东道可以高枕无忧。可现在洛燕飞突然杀回来,并且站在江东王殷江的身边,这对他来讲实在是太突然太震撼了,报应来的太突然太快。鲍富城以为洛燕飞找了殷江做靠山,才有胆子回来找他报仇的。
大供奉钟达林自然知道这件事的原委,也知道主子心头的恐慌,现在不出头,还等什么时候呢?养兵千日,用兵正在此时。
钟达林跨步向前,挡在鲍富城面前,厉声道:“既然你们深夜闯进了宅子,还杀了我们二供奉,显然不是想通过王法解决这件事情了!既然你们是想通过江湖上的规矩进行复仇,那么钟某不才,身为鲍家的供奉,愿意和各位高手切磋一下武功,倘若钟某输了,你们再想怎么样,钟某就管不着了!”言外之意就是你们有本事
把我姓钟的打趴下,就悉听尊便。
站在钟达林身后的鲍富城咬了咬牙,迅速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立刻调集手头能调集的所有力量,干掉洛燕飞和江东王殷江等人,然后立刻收拾全部家财,投奔铜角山的牛志远占山为王去!事已至此,江东道绝对是站不住脚了!鲍富城眼中露出凶光,目视殷江和洛燕飞。
洛燕飞见钟达林跨出一步,想要动手,也不客气,也往前一步,就想打倒钟达林。站在殷广身后的大内侍卫副统领余凤南见状,赶紧越众而出,拦住了洛燕飞。余凤南见钟达林的武境比洛燕飞略高,而且小姑娘和一个大汉打架,怎么会是对手?因此余凤南决定由他出手,打倒钟达林。
余凤南虽然不知道这个山贼出身的小姑娘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余公公和德顺公公都对这小姑娘极其爱护有加,想来将来要选进宫里,没准成为娘娘的,绝对不能让她在这里受到任何伤害。余凤南哈哈笑道:“洛姑娘,稍安勿躁,打架是男人们的事情,你一个姑娘不宜出手,余某这几天正闲的身上难受,就让我会一会这位大高手,如果我打不赢,你洛姑娘再出手,如何?”
本来洛燕飞心里也有些发怵,毕竟钟达林的武境比她要高上那么一点点,可是她急于给家人报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余凤南给了她这么一个台阶下,还顺便捧了她一下,说自己打不赢,再让她出手,好像显得她武功比余凤南还要高一样。洛燕飞知道余凤南是一品武成境高手,所以也不担心他打不赢钟达林。
洛燕飞毫不犹豫点头微笑道:“好,那就有劳余副统领了!回头我请余副统领喝庆功酒!”
余凤南哈哈笑道:“好说!借洛姑娘吉言!”余凤南先扭了扭脖子,又活动活动手腕,身上的骨节咔咔作响。余凤南望着钟达林狞笑道:“你就是钟达林是吧?老子来之前就听说你是鲍家大宅最高的高手,有二品境呢!我余某半生来最爱武学,痴武成狂,见到高手就忍不住要切磋切磋,今天咱俩过过招,我看看你这个鲍家大宅的第一高手,是否名副其实!”
钟达林端详了一下余凤南,并没有感觉到对手身上有气机流动的迹象。这种情况存在两种可能,一个是这人完全不会武功,另一种情况就是对方武境比自己高很多,自己根本就体察不到对方的气机流转。钟达林心里一紧,对方多半是第二种可能,是一位一品高手,毕竟这人是江东王府来的高手。
但是钟达林已经站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打退堂鼓吧?钟达林稳了稳心神,呵呵笑了一下,“这位朋友,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切磋之前你是不是要自报个门派、名号啊?不然我们两个若有伤亡,有亲友想复仇,该找哪个门派,哪个人报仇啊?”
余凤南哈哈笑道:“姓钟的,我姓余,叫余凤南,在江湖上籍籍无名,是个没有门派没有朋友没有名声的三不人士。今天我若打死你姓钟的,算你倒霉,若是我被你打死,也绝没有人替我报仇,咱们两个今天不如在口头上立下个生死状,怎么样?”
钟达林听到余凤南这个名字,想了一下,确实没听到有哪个有名的一品高手叫余凤南的,也就放下心来,心想这厮多半是个不练内功只练外门功夫的高手。只要他不会内功,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钟达林心头一横,既然你小子敢把话说这么满,也就别怨老子下手狠辣!
钟达林猛然向前一蹿身,一拳就砸向了余凤南前胸。余凤南早就盯着钟达林,见他眼珠一动,就知道他想出手偷袭,余凤南只做不知。钟达林也没想到对手不但不防备,竟然反应也如此之慢,拳头打到了胸口竟然连下意识的躲闪也没有。钟达林心中大喜,一拳打中余凤南胸口,嘭一声,把余凤南打出去两三步远。
鲍富城在后面看到,脱口喊了一声:“好!”连秦胜延身后站着的护卫范和玺也甚为欣喜,他和钟达林在一起喝过几回酒,彼此钦敬对方的功夫。现在老钟出拳便打中对方,果然实力够强。江东王府的护卫们没见过余凤南的本事,见余凤南被人一拳打中胸口,都惊的面如土色,心想这人完了。
钟达林一拳打中对手,满以为对手就完了,闪电般就退回了原地。却只见余凤南胸口中了一拳,在那里摇摇晃晃了半天,才哎呀了一声,余凤南满脸笑意,“这一拳,捶的好舒服!”余凤南讥讽道:“一看你主子就是天天只给你吃豆腐,你看看你的拳头软的!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打了我一拳,我得还回来!”
第八百八十章,
钟达林心中极度震惊,他一拳下去至少用了八成功力,可竟然没有把余凤南打倒,而且对方还像没事人一样的嘲讽自己。钟达林心里一凉,完了,对方绝对是一品高手。余凤南毫不客气,纵步而上,同样一拳打向钟达林,钟达林急向后闪,却还是慢了,余凤南一拳打中钟达林的瞬间,忽然屋顶上一声娇叱,一个妙龄少妇从天而降,拉着钟达林向后急向后退了一步。
这少妇来的很及时,她若再慢一些,钟达林就要被余凤南一拳打成重伤,饶是如此,钟达林也被余凤南打的一个趔趄,钟达林眼前一黑,感觉胸口剧痛,嘴角也流下血来。余凤南一拳打中钟达林,却突然感觉一股极强的劲力反弹了回来,这劲力明显不是钟达林的,他一个二品武夫还没有这样大的本事。
余凤南也吃了一惊,火速退出五步,望着拉开钟达林的美貌少妇。那少妇一身五彩刺绣的衣服,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只见她肌肤白皙娇嫩,体态十分丰腴,气态雍容,眉眼含笑,脖子上戴着一个银项圈,一身的银铃铛,一走路或是风一吹便叮当作响。余凤南虽然近年来因为练武的原因不近女色,可也被这少妇的媚态惊了一下。好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那女子抿嘴媚笑道:“你这位余先生做事可是不厚道了嗦,你明明是一个一品高手,却在这里装熊欺负人!要是我晚出手片刻,这钟供奉非被你给打死不可了!”
余凤南虽然见这女子的武境和自己相仿,可嘴里也丝毫不客气,大大咧咧问道:“这位姑娘是从哪里来的?来了也不报个名字吗?话说这个钟小子是你儿子,还是你情夫?你这么心疼他!他在这里欺负人,替鲍秃子出头,余某教训教训他不应该吗?”
鲍富城听余凤南骂他是鲍秃子,不由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头,心说我头上头发还算好了,怎么就是秃子了?余凤南见鲍富城摸了摸自己的头,显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骂他是秃子。余凤南嘿嘿笑道:“老子说的不是上边,是下边,你摸什么摸?老子可是听一位妓院当红的姑娘说的!”
江东王殷江带来的全体人士几乎绝倒,殷广等人大笑不止,洛燕飞虽然已经和殷广有了夫妻之实,可毕竟还没成婚,瞬间被闹了个满脸通红。鲍富城臊了一个大红脸,秦胜延也忍不住笑,只好咳了几下,掩饰了过去。鲍富城又羞又怒又怕,他不知道是谁把这个情况泄露出去的。他哪里知道,前些天东卫番役在调查他的时候,早把他的祖宗八代还有他所有的底细都了解了。
殷广等人还在路上的时候,东卫便已经接到了通知,开始调查这位已经致仕的吏部侍郎,鲍富城的所有爱好,所有习惯,东卫都了若指掌,连他吃菜不喜欢葱花都记录了下来。洛燕飞和殷广、余福等人刚进江东道,就已经得到了关于鲍富城的所有消息。
美貌的女子听余凤南出言讥讽她,倒不恼,还呵呵笑道:“我的名字叫顾青燕,是从南疆来的,你这位余先生倒是有趣得很,这姓钟的小子武功太差,做不了我的情夫!至于他是不是我儿子,我这么年轻貌美,怎么可能生出来这么大年纪的儿子嗦?再说他长的这么丑,我若是生出儿子来,也一定比他好看得多!”钟达林输了招,又先后被这两个人出言侮辱,一时间羞惭无地。
钟达林并不知道,南疆民风彪悍,很多会武的女子都极其泼辣,大商中原的一些严谨的风俗、规矩对她们来讲是不可思议的。所以顾青燕并不在意余凤南的出言嘲讽。
余凤南刚想再说话,忽然从半空中又飞下一个人来,这个从天而降的高大男子对着余凤南挥出重重的一拳,这一拳极有气势,拳风刮的余观南面颊生疼。余凤南正担心对付不了,他身后早跃出一个人,和这从天而降的人咚的一声对了一拳。余凤南身后出拳的人,正是另一位大内侍卫副统领方成玉。方成玉和从天而降的高大男子对了一拳,退后三步,稳稳站住身形。
方成玉面色如常,心中却很惊讶,这身材高大的男子内力如此强劲,刚才两个人对了一拳,自己的拳头隐隐生疼,这男子却毫不在意一样。
那身材高大的男子一个翻身落在了顾青燕身边,对余凤南怒目而视道:“小子,你说话嘴巴干净一些,这是我的婆娘!”众人仔细看时,这身材高大的男子穿一身灰色的土布衣裤,包着一块紫色头帕,身材极健壮,比余凤南还要高出大半个头来。这身材高大的男子正是龙金标。
原来殷江继承了江东王宝座的消息传到岭南王府之后,殷春心中不安。他担心江东道的情况,所以派顾青燕和龙金标两口子来到了江东道,先没有去江东王府,到了鲍富城家里打探消息,鲍富城既投靠了平西王,和江东王殷中关系也好,和岭南王府自然少不了眉来眼去。鲍富城就请这两口子住在自己宅子里。
偏偏龙金标知道鲍富城好色,自己老婆又貌美,住在鲍家这鲍富城肯定又打歪心思,龙金标虽然不怕鲍富城,可是心里感觉恶心,就不肯住在鲍家。因此龙金标带着顾青燕在姚安城里租了一个小房子先住下,慢慢打探江东王府的动静,为掩人耳目,自称是从南疆来贩皮毛,暂住在这里,姚安民风还算淳朴,也无人怀疑。
下午的时候,这两口子在街上闲逛,恰好远远见到了殷江等人,见这一群人当中高手很多,便留了意。顾青燕对龙金标说道:“这小小的姚安县城,突然来了这么多高手,怕不是什么好事,姚家只有鲍家是最大户的人家,要是这些人要对鲍家不利的话,鲍家两名供奉一个二品,一个三品,绝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咱们晚上还是到鲍家瞧瞧的好!”
龙金标极听老婆的话,因此到掌灯时分,两个人便收拾了东西,
离开租住之处,蹿房越脊来到鲍家,恰好遇到殷江、洛燕飞等人和鲍富城对话。两个人先是搞不清状况,因此也不急着露头,只是躲在屋脊上偷听。殷广手下以方成玉武功最高,方成玉最先发现了这两口子,但不知对方夜探鲍宅到底是敌是友,因此也没声张,只是暗暗戒备。
结果龙金标和方成玉对了一拳,彼此都在心里忌惮对方。龙金标暗暗惊讶,这厮和我对了一拳,竟然混若无事,如此功力十分罕见。这人的拳法十分刚猛,不知道是中原什么门派的。可是龙金标仍然恼恨余凤南出言侮辱顾青燕,还想去打余凤南。龙金标虽然是南疆人,可却是出了名的宠妻狂魔。
龙金标自打和顾青燕成亲之后,对老婆几乎是言听计从,顾青燕虽然表面看起来很风骚,实际却不是那种放浪之人,所以两口子倒也算是感情深厚。龙金标指着余凤南的鼻子道:“姓余的,你刚才出言不逊,老子要和你单挑,你过来!”
余凤南身为大内侍卫副统领,也是一向高高在上的主儿,心高气傲,哪里容得下这人在自己面前发狂。虽然明知不敌,也要上前和他动手,不然大内侍卫的脸往哪里放?方成玉赶紧上前拉住了余凤南。
方成玉虽然一向不满余凤南的狂傲,和他关系不睦,但此刻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那美貌女子顾青燕的武功和余凤南相当,他和龙金标的功夫相当,如果他任由龙金标打伤了余凤南,下一步人家夫妻联手,自己就要吃亏。自己吃亏不要紧,身后的江东王和余公公怎么办?他可吃罪不起!
余凤南见方成玉拦住自己,心头一松。方成玉对龙金标拱手笑道:“这位朋友武功高强,但看起来不像是中原人氏,不知朋友高姓大名啊?这位余先生是我的搭档,虽然他武功远不如你,可他是我的搭档,我怎么能容忍你当众欺负他呢?”
余凤南被方成玉一句话说的面红耳赤,这厮竟然当众揭自己的短,就要当场翻脸。可是余凤南也不傻,掂量了一下,还是联手对敌不内讧的好。对面这两口子都是硬手,自己和方成玉两个人分别和对方夫妇旗鼓相当,如果单凭一个人蛮干是无济于事的。余凤南心中暗恨方成玉,从此之后两人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
龙金标真是个爽快人,也不废话,当即向前道:“好!既然你自认是高手,那咱们两个人打过再说!我叫龙金标,到了中原只和高手过招,我到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方成玉回头,吩咐众人都向后退,留出两个人比武的空场来。众人都向后退,余福不放心,嘱咐方成玉一定要小心,方成玉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鲍富城见这两口子关键时刻出来帮他的忙,又见到身材火辣,貌美如花的顾青燕,顿时身上酥了半边。他对顾青燕十分垂涎,但是也知道这两口子的厉害,所以只能是过过眼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