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三章,我不会嫁给太监
洛燕强见妹子被何若愚打到坠崖,这位钦差余公公不知何故发了疯,扑上去找何若愚拼命了,他救不下妹子,也救不下余公公,洛燕强把心一横,他也不想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拉着这个何若愚一起死了算了!洛燕强上山没带兵器,不过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徒手也要上!
董泰鲁正被何若愚逼的无路可退,余福和洛燕强却一先一后扑了上来,余福和洛燕强的武功算不上太高,都是二品武境,可是两个二品也是二品啊,不对上一品高手,那也是绝对的强手,更何况这两位存了心拼命呢?何若愚见这两个人拼命的样子,一时间也心慌了一下。
余福的天阴秘笈中有绝招,不过对本身的伤害较大,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余福是不会用绝招的,余福也没想到,自己会被逼的在这种时候用出大招。皇上坠崖了啊!此刻余福已是心如死灰,当初皇上救下他,把他要到自己的身边,就这么带着他,一转眼已经三四年了,两个人朝夕相处,近乎形影不离。
在余福的心里,皇上不止是皇上,更是他的亲人,在这个世间上最亲的人。皇上把天阴秘笈交给了他,还向他开玩笑,“余福,朕把天阴秘笈交给你了,你可别让朕失望,有朝一日你能练成天阴秘笈上的神功,那你就有希望登顶武道,成为当世武道第一人!到那时候,朕也有了儿子,你就给朕的儿子当干爹,你不会成为杨靖忠第二吧?”
余福清晰记得,自己跪在皇帝面前,指天发誓道:“奴才蒙皇上厚恩,无以为报,哪怕有朝一日,需要奴才为皇上粉身碎骨,奴才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言犹在耳,皇上却先去了,可皇上却连个孩子都没有!余福肝肠寸断,泪眼婆娑,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娘的何若愚!你还我皇上来!”
董泰鲁和何若愚以及洛燕强都莫名其妙,这位余公公在说什么?何若愚猛然身子一震,心头狂喜,难道刚才那个太监是皇帝假扮的?何若愚刚要放声大笑,却见余福的袍袖鼓荡,一股极其强大而恐怖的武境从余福身上释放出来。何若愚忽然感觉自己笑不出来了,浑身僵硬,被一团看不见的东西包裹了起来,何若愚头皮发麻,忍不住大吼一声:“鬼啊!”
何若愚分明看到了悬崖边上浮现出一张惨白的脸,何若愚以为,自己一定是被这张鬼脸给定住了不能动。就在何若愚惊呆的一瞬间,余福丢了拂尘,右手向前一探,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狠狠插入何若愚的胸膛,一把将何若愚的心脏抓了出来,何若愚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脏被余福抓在手里,鲜血淋漓,还在不停的跳动。
董泰鲁和洛燕强都惊的面如土色,这位余公公既然有如
此的功力,为什么刚才不出手?余福浑身的衣服和头上由殷广特赐的笼纱冠同时爆裂开来,头发根根立起,余福狞笑着把何若愚的心脏吞了下去。董泰鲁和洛燕强愈加惊恐,惊的向后退去。
余福双眼通红,回头向二人狞笑道:“你们还不快走,在这里等死吗?你董泰鲁既然识得天阴秘笈上的功夫,难道不知道我此刻已经入魔了吗?快走吧!再晚了你们也都得死在这里!”余福用最后残存的一点儿理智强行压制住自己把董泰鲁和洛燕强都挖心吃掉的冲动,大吼道:“走!快走!走的越远越好!”
董泰鲁惊的手脚冰凉,他知道天阴秘笈有这魔功,他没想到余福竟然会用出这种魔功来,董泰鲁拉住洛燕强的手,大喝道:“走!”师徒两个狂掠而去,如同一道旋风一般,逃离了山巅的平台。
余福的头发瞬间变白,口中长出了獠牙,脸色已经变青,余福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望着何若愚,“你不该惹我的!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还残存着一口气的何若愚被定在了山顶,一动也不能动,眼睁睁看着余福成魔,望着余福那红光迸发的眼睛,只能有气无力喃喃道:“你吃了我的心!你吃了我的心!”何若愚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不疼了,他低下头,望着自己那流着血的空洞胸口,又抬起头望着余福。
入魔的余福猖狂大笑道:“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余福忽然一张口,吐出一颗黑色的心,一颗极度肮脏的心,余福把那颗黑心塞入何若愚的胸膛,用手轻轻一抚,何若愚胸膛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余福呵呵笑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傀儡,我就是你的主人!我吃了你的心,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心!只要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要折磨你!”
何若愚低下头,屈膝向余福跪倒,一脸恭顺道:“是,我的主人!”何若愚的眼中放出黑色的光芒,黯淡的光芒,何若愚抬起头,眼神空洞,“主人,我是你最忠诚的奴仆,您有什么吩咐?”
余福呵呵冷笑道:“福王是你以前的主人对吧?可你从今后只能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我!你随我去福王府,我要看你亲手杀了他,你以后都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号令!我让你杀谁,你就得杀谁!你若敢违背我的命令,我就把你关在九幽之中,让你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你听到了吗?”
何若愚再低头,恭敬道:“是,我最尊贵的主人!我听到了,我愿意终身侍奉主人,主人的意愿就是我的意愿,主人要我去杀谁,我就去杀谁!”
余福点头道:“很好!你杀了你自己吧!我恨你!”
何若愚面目狰狞的举起手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插进了自己的胸膛,噗嗤一声,顺着匕首流出来黑色的血液。余福满意的点了点头,瞪起通红的眼睛,大声道:“你随我走吧!我不让你死的时候,你是死不成的,你这没用的傀儡,你的命捏在我手里!”何若愚果然站起身,跟在余福的身后,余福面目狰狞的跳下山崖,何若愚随后而来。
阴云惨惨,鬼气森森,不人不鬼的魔头余福带着傀儡何若愚在半空中,半云半雾的向北方飞走了。
洛燕飞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自己身处哪里,只看到周围都雾蒙蒙的,洛燕飞感觉身上奇痛无比,洛燕飞实在忍不住疼,低声呻吟了起来,旁边有个人惊喜道:“燕飞姑娘,你醒了?”
洛燕飞转过头,看到了一张英俊而陌生的脸,洛燕飞一惊,想挣扎起来,可是伤势太重,根本不能动。洛燕飞惊恐的问道:“你,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洛燕飞忽然记起,自己在昏迷前是和小太监德顺一起坠崖了,洛燕飞苦笑道:“我知道了,原来这里是阴曹地府!那你一定就是鬼了?”
已经扯去面皮的殷广笑了起来,握住洛燕飞的手再也不撒开,“燕飞姑娘,这里不是阴曹地府,你也没有死呢,这里是峭壁上的一个山洞,原来应该是什么人在这里修习秘法,那修习秘法的人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我们刚好来到了这里!”
洛燕飞忽然听出了这个声音,这是德顺的声音,原来这个英俊而陌生的人竟然是小太监德顺,洛燕飞惊奇道:“德顺,是你吗?”
殷广轻轻握着洛燕飞的手,呵呵笑道:“没错,是我!我想不到,我竟然会抱着你跳崖了!燕飞姑娘,从我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爱上了你的泼辣,爱上了你的蛮横,天可怜见,我抱着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起跳了崖,终于能和你单独在一起了!”
洛燕飞脑子阵阵发晕,理了半晌的思绪,才慢慢道:“德顺,你一个小太监,你就算爱上我,你又怎么样呢?我又不会嫁给一个太监!”
殷广笑意温暖,“傻丫头,谁说要你嫁给一个太监了呢?穿上太监的衣服,就一定是太监吗?你放心,我绝对会对你负责的,我要把你娶回家去,我已经有了两个老婆,再有你和文秀,我这一生的女人就都凑齐了!”
洛燕飞强忍着疼痛摇头道:“我不要!我不要嫁给太监,我不想嫁给一个三妻四妾的太监!”
殷广呆了一下,“如果这个人是皇上呢?”
洛燕飞怔住了,“德顺,你什么意思?嫁给皇上?”
第八百一十四章,蒙面的怪人
洛燕飞一边说话,一边左右察看,原来此刻她和德顺是在一个山洞里,山洞的石墙上镶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青色夜明石,洞穴在夜明石的照耀下,显然略有些昏暗,不过洞里的事物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殷广一脸正色道:“是啊,有什么不可以吗?嫁给皇上就是嫁给我,因为我就是皇上啊!难道你不想嫁给皇上吗?”
洛燕飞瞧着殷广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却不小心牵动了身上的伤势,洛燕飞忍不住哎哟了一声,殷广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松开手,从怀里又掏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送到洛燕飞嘴边,喂她服了下去,殷广从旁边的破桌子上拿起一个破旧但是已经刷洗干净的陶碗,陶碗里有半碗水,又送到洛燕飞的嘴边,洛燕飞感觉到口中非常干渴,于是把这半碗水喝的一滴也不剩。
殷广见洛燕飞把水喝干,接过碗放在一边,又拉着洛燕飞的手,望着她傻笑,洛燕飞忍俊不禁道:“德顺,我发现你还挺幽默,你虽然只是一个死太监,却拥有一颗想当皇帝的心!你还敢说你是皇帝,那我还说我是娘娘呢!”殷广放声大笑,她要做娘娘,那他可求之不得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此时洛燕飞感觉吃完那颗药丸之后,身上好受多了,洛燕飞望着殷广的眼睛,想了想,又叹了口气道:“唉,可是你明明还有两个老婆,你家里人当时真不该把你送去当太监的!这不是害人吗?”洛燕飞瞧着殷广一脸无奈的样子,诧异道:“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殷广哈哈笑了起来,“燕飞姑娘,我已经说了我不是太监,我是皇帝!太监娶两个老婆做什么?唉,其实这样瞒着你也没有意思,你没看到余公公一直想保护我么?能让一个钦差一直想保护的人,不是皇帝又能是谁呢?难道朕微服出宫,脑门上还要贴着皇帝两个字吗?”
躺在破旧木床上的洛燕飞挪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相对舒服些的姿势,洛燕飞眨了眨眼睛,“德顺,你一定是看我受伤了,想讲个笑话逗我笑,可是这个笑话一点儿也不好笑!你既然坚持说你不是太监,那我猜你是钦差对吧?那个余福的武功比你高,他就是负责保护钦差的高手太监对吧?你年纪比他大一些,所以其实你才是真正的钦差,你是为了怕人暗害你,就和余福互换了身份,对不对?”
殷广无奈道:“燕飞姑娘,你要是觉得朕是钦差,也不是不可以,但实际上余福才是真正的钦差,朕只是偷偷随着他溜出宫,想到外边看看大商的江山,看看民间的疾苦!朕是真的没想到,一路都平安无事,却会在这洪安郡的龙安山上遇到你,朕觉得,咱们这可真是缘份!”
洛燕飞瞪大了眼睛,挣脱了殷广的手,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半晌后闷闷的问了一句,“德顺,你,你真的是永安城里的那个狗皇帝?”
殷广无奈的笑道:“什么叫做狗皇帝嘛!你说说看,朕有哪点对不起你,你要骂朕是狗皇帝呢?朕在洪安郡的驿站里一听说你们家的情况,就已经决定要替你主持公道了,你尊重一下朕好不好啊?”
洛燕飞摇头道:“德顺,如果你真是皇帝,那你也不是个好皇帝,你看看你手下那些赃官污吏,都把百姓欺负成什么样子了?那鲍富城,想把我纳为小妾不成,就愤而收买杀手杀了我全家一十三口,那江东王殷中居然帮那鲍富城一起害我家人!要不是我和哥哥已经离开家,恐怕我们也遭了毒手!”
殷广无奈道:“燕飞姑娘,腾来问你,如果你这山寨上有喽罗执意害人,而你不知道,这事你有没有责任?要不要砍你的头?朕坐在紫禁城里,如果能看到某些官员胡作非为,朕非砍了他不可!江山是殷家列祖列宗的江山,也是朕的江山,更是百姓的江山,百姓是大商的子民,而朕是一国之君,如果江山被这些官员给毁了,朕难道不心疼吗?”
殷广站起身,慷慨激昂道:“郑大强
你应该知道,这人在碧鸡山自立为帝,后被卫王唐九生率兵击败,押解京城!换任何一个皇帝,都绝对要杀他,可是朕却赦免了他,放了他一条生路!为什么?朕知道,是那些不遵守王法的官员把他逼反的,责任在朝廷!所以朕把他无罪释放了!”
洛燕飞往后靠了靠身体,只是瞧着殷广,一言不发。殷广指着山洞之外,又大声道:“朕从父王手中接过江山时,这座江山烂的比今天还要严重!要是没有尚父杨大总管在,朕在父王驾崩的当夜就被逆贼给害了!四年多来,朕有哪一夜能睡个安稳觉?朕如履薄冰,一点点努力,一点点拿回属于朕的权力,一天一天看着江山好起来,从永安到剑南,朕一点点收拾父王留下的残局,朕容易吗?”
洛燕飞用手扶着腰,缓缓坐了起来,岔开话题道:“哎哟,德顺,你的药还挺管用的!我的小腹和腰已经不那么疼了!”
殷广点头道:“嗯,你小腹上的伤朕已经看过了!朕已经给你的伤口上了药,何若愚那厮的武功好强,出招好狠,一脚就把你的小腹给踢伤了,外伤不算什么,内伤才厉害,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服了药,过几天你小腹上的伤就会好起来了,你只管安心在这里养伤,”
洛燕飞一声尖叫,“啊!德顺你这个臭流氓,你居然占我的便宜!我和你拼了!”洛燕飞站起来就想去打殷广,可刚一起身,一用力,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洛燕飞哎哟一声,无力的摔倒在了地上。
离洛燕飞还有几步远的殷广慌忙上前,把洛燕飞搀了起来,扶到床上,殷广把洛燕飞扶回床上,轻声责怪道:“小傻瓜,你那么激动做什么?你受了伤,难道朕都不能看看你的伤口么?朕如果连你的伤势都不看看,又怎么能知道你的伤势有多严重?”
洛燕飞心中气苦,两行清泪落了下来,用拳头轻轻捶着殷广的胸膛,抽泣道:“德顺,人家还是黄花闺女啊,你怎么能这个样子?你这个臭流氓!”
殷广咳了一声,抓过洛燕飞的双手,柔声道:“傻丫头,朕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没关系,朕会对你负责的!你放心好了!朕答应你,只要咱们脱了困,能回到军营,回到余福他们身边,朕就带着你往江东道去,朕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有朕在,从今后你就不用怕了!”
洛燕飞呸了一声,伤感道:“可是你家里明明已经有两个老婆了,又跑出来偷人家的心,真不知道你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殷广听到洛燕飞这样说,心中大喜,把洛燕飞的一双柔荑放在自己脸上蹭了又蹭,嘿嘿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都是三宫六院,就是民间的大财主也都能娶个三妻四妾的,朕以后对你比对其他人都好就是了!谁让朕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呢!”
洛燕飞鼻子里哼了一声,眉毛立起,娇嗔道:“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的见色起意,喜新厌旧!以后要是见到比我更漂亮的姑娘,还不一定怎么说呢!”
殷广在洛燕飞的手上亲了一下,嬉皮笑脸道:“在朕的眼里,这世界上不可能还有比你更漂亮的姑娘!你放心好了,朕会对你好的!”
忽然山洞更深的黑暗中,有人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很瘆人,洛燕飞心头发毛,主动往殷广怀里靠了靠,声音发抖道:“这洞里还有什么人吗?这是什么地方?好吓人啊!”
殷广心头也有些发毛,不过很快镇定了下来。殷广大声问道:“这位朋友,请现身说话!”两个人靠在一起,望向山洞更深处的黑暗中,可是半晌却没有任何回应,殷广刚要说话,洞深处发出异响,洛燕飞吓的发抖,把头埋在殷广怀里尖声大叫,殷广全神戒备,毕竟此时洛燕飞受着伤,要是有什么猛兽冲出来,他要一个人应对,殷广左手握紧匕首,心头不停打鼓。
哪知片刻后,竟然从洞里边飞出几只
灰色的大蝙蝠来,大蝙蝠振翅飞出了山洞。殷广长出了一口气,呵呵笑道:“原来是蝙蝠!”洛燕飞也缓过神来,羞涩一笑,从殷广怀里抬起脸来,眼睛亮闪闪的,心中小鹿乱撞,洛燕飞想了想,还是往床里边靠了靠,毕竟是个姑娘家,面子上不太过得去。
殷广用鼻子嗅了嗅,故作一脸陶醉状,“香啊,真香!”
洛燕飞害羞道:“德顺,你又在说什么?”
殷广伸出手刮了刮洛燕飞的鼻子,调笑道:“朕说你身上香,朕可喜欢了!”洛燕飞羞红了脸,美艳不可方物。洛燕飞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洛燕飞的脸更红了,殷广哈哈笑道:“你的肚子都叫了,你一定是饿了,等着我,我去煮点儿粥给你喝!”
洛燕飞点了点头,又不太放心的问道:“德顺,我们现在是在哪里?我们是在一个什么样的山洞里?我们为什么没有掉到谷底,而是掉进山洞里来了?”
殷广笑道:“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啊!我们两个掉下悬崖的时候,我以为我们两个完了,我心想,今天咱们两个算是殉情了,那一瞬间我还想着,刚遇到一个我喜欢的姑娘,就要和她一起死了,我和她连一天夫妻都没有做呢!”
洛燕飞瞧了瞧殷广,嗔道:“你这人可真坏!都要死了,你还想着做夫妻的事情!”
殷广哈哈笑了起来,“可是忽然有一个蒙面的人,如风般狂掠而来,在半空中把我们给接住了,我感觉如同狂风一般,就被他带着来到这里,外边是个断崖上的平台,面积还不小,可惜凭我们现在的能力上不去的!这平台里面就是山洞,他把我们带到这里,丢给我几丸药,说是让我给你喂下去,等你醒了之后,只要你感觉腹痛,就喂你服下,你很快就会好了!”
洛燕飞四处张望,一脸好奇道:“他人呢?怎么不见他?哦,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殷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摇头道:“他把我们放下,只把药给了我,吩咐我喂给你,就要走,我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就如同驾起狂风一样又飞走了,他肯定不是女人,我感觉他的胳膊很有力量,虽然他身上也有香气,可是那香气不是女人的香气,是涂了什么香粉,那香粉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味道!”
殷广又道:“等他离开之后,我在这山洞里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山洞很深,我们又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你又受着伤,我不敢抛下你往里面去。而我们现在所住的这间石室,是在这山洞右侧的石壁上挖出来的。只要关了石门,就是全封闭的,你受了伤,我怕这里通风不好,就一直开着门!”
洛燕飞奇道:“这个怪人为什么要救我们呢?难道他认识我们?”洛燕飞悠悠的叹了口气道:“唉,我现在担心师父和哥哥他们,希望他们不要出事!那何若愚实在是太强了!今天要是没有你,我肯定死了,德顺,你救了我,真的谢谢你!”
殷广呵呵笑道:“你谢我做什么?将来你嫁给我,给我当媳妇我就开心了,那些写话本小说的,不都是侠士救了漂亮姑娘,那些姑娘们以身相许吗?你也对我以身相许就好了!”
洛燕飞噗嗤一声笑了,啐了一口道:“呸!哪个说要嫁给你了?不羞!你要是长得丑,我才不嫁给你呢!”
殷广拍手大笑道:“你看,你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吧?你想嫁给我,你觉得我长得帅!”
洛燕飞白了殷广一眼,喃喃道:“你就臭美吧!脸皮厚的像城墙!”
殷广大笑起身,“我去给你熬点儿粥喝,回头咱们再聊天!”殷广把匕首交给洛燕飞,笑道:“咱们现在只有这一把武器,你先拿着吧!”洛燕飞点点头,忽然想起,自己那把软剑已经掉到悬崖下面去了,不由有些黯然,那把剑,还是当年师娘送给她的呢!如今丢了,连个念想也没了。
第八百一十五章,山洞深处
殷广熬了一小锅米粥,还捉了两条小鱼熬了汤,殷广把饭菜端进去喂洛燕飞吃,一边喂一边看着洛燕飞傻笑,洛燕飞被殷广看的不好意思,笑着问殷广道:“德顺,你怎么不一起吃呢?”
殷广嘿嘿笑道:“这洞里就只有一个碗,所以你先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再吃!”洛燕飞嗯了一声,小口小口的吃着,殷广很专心的给她喂着饭和鱼,洛燕飞忽然觉得很幸福。洛燕飞吃了两碗,摇头不吃了,殷广连碗也没洗,直接盛了一碗粥,坐在一旁香甜的吃了起来。
洛燕飞摇摇头笑了起来,半晌后一声叹息,“德顺,你在宫里天天有人伺候,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可是现在你为了救我,跟我一起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只能吃这小米粥,还有没有盐巴的鱼汤,可苦了你了!”
殷广爽朗大笑,把饭碗轻轻放在了桌上,又把筷子放在碗上,把洛燕飞轻轻抱在怀里,洛燕飞羞涩的靠在殷广的胸膛,静静听着殷广的心跳,殷广抚摸着洛燕飞的秀发,轻声道:“朕在宫里也不是天天都吃山珍海味的,有时晚上朕饿了,就会吩咐御膳房准备几个白馒头,两碗粥,几个小菜,有时朕还让余福和文秀陪着朕吃一点儿!其实,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吃点苦也值得!”
殷广在洛燕飞的脸上香了一下,洛燕飞只觉得自己的心狂跳不止,殷广又道:“难得朕能在这与世隔绝的山洞里,和你度过这一段此生最平静的时光,没有人打扰我们,也许多年以后,咱们再回忆起这段时光,会觉得极其的难得。有些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朕身为一国之君,从来没想到会在一个山洞里,和自己心爱的漂亮姑娘这样单独生活在一起,真的想都不敢想。朕心满意足。”
洛燕飞柔声问道:“我已经昏迷了好久吧?”
殷广抱着洛燕飞,轻轻摇晃,“傻丫头,你昏睡了已经两天,期间多次昏昏沉沉的要水喝,还好外面平台上有一道泉水流过,于是朕用碗舀了些水给你喂了下去,朕以为你醒了还要喝更多的水,可是你醒了之后,朕却意外发现你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憔悴,真是难得!”
洛燕飞想了想,恍然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神秘的怪人给的红色药丸起了作用,正常情况下,一个二品境的人被一个一品武灵境的高手重重一击,不死也绝对是重伤了!只是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救我们?”
殷广不以为然道:“不需要去管了,他既然肯救我们,自然是友非敌,他一言不发,就是这个时候还不想泄露身份呗!在这山高绝顶之处,生死存亡之间,朕遇了险,他能救下朕,就绝对不是偶然的,他不肯说,就先让他神秘着吧,总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他是谁的!”
洛燕飞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殷广的脸庞,殷广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就那样默默的,殷广感觉自己浑身燥热起来。
在殷广温暖的怀抱里,洛燕飞轻轻叹息,“德顺,其实我知道你不是德顺,你是当今的皇上殷广,而我只是一个民女,我的父亲也只是一个商人,咱们的差距太大了,你能喜欢我,我就很知足,我不敢奢求嫁给你,你能陪我这一段时光,我就非常心满意足了!这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而不得的事情!等我们离开这里,你依然是皇上,我依然是那个民女。”
殷广摇摇头,一脸柔情道:“燕飞,不要那么说,天下虽大,后宫却不大,世间有万千女子,能让朕喜欢到这种程度,愿意和你一起死的,就只有你一个人!有一种缘份,叫做一见钟情,朕以前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是自从见到你以后,朕相信了!
出去之后,朕带你下江东,然后再回永安,朕要封你做妃子!”
洛燕飞偎依在殷广怀里,笑容甜美,“我不敢奢望做什么妃子,我只要这一刻能拥有你,就心满意足了!你有重整大商国破碎山河的雄心壮志,那就为你的梦想去努力吧,你不应该只局限在我一个女人这里,我只是个山贼,怎么能配得上一国之君?我只拥有当下就好了!”
殷广刚要说话,洛燕飞歉意的一笑,从殷广怀里挣扎起来,“德顺,你快喝粥吧,粥要凉了!”
殷广笑着在洛燕飞秀气的小鼻子上刮了一下,道:“谁让你秀色可餐呢,朕只要看到你,就已经饱了!”
洛燕飞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殷广的肩膀,做女汉子状,“我的皇上,你别是看到我长的太丑,恶心到吃不下饭了吧?没事没事,你继续吃,我把脸转过去,你看不到,就能吃下饭了!”
殷广笑骂道:“你这个傻丫头,瞎说什么呢?你要是长的丑,那个什么鲍富城能心心念念想把你纳为小妾吗?”
洛燕飞听到殷广提到鲍富城,脸色黯然,家丑未报,心中始终不痛快。殷广知道洛燕飞对鲍富城和江东王耿耿于怀,安慰道:“傻丫头你放心,等咱们脱离了险境,朕就带你去江东找他复仇!话说前两年,在早朝和午朝的时候,朕也见过姓鲍的几回,不过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好像他看起来很老实忠厚的样子嘛!你得庆幸,不是江东王殷中那个老糟头子想霸占你,不然你插翅难飞了!”
洛燕飞嘴角翘起,自嘲道:“人家是江东王,哪稀罕我这种姿色的女子?也就你这当皇帝的,皇宫都没出过,没见过世面,才给迷的神魂颠倒!讲真,我今天都二十岁了,你看还有哪个大商的女子二十岁了还没嫁人的?人家二十岁的女人,有好多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
殷广大笑道:“好饭不怕晚!也幸亏你没嫁人,你要是嫁给了哪位武功高强的大侠,难道朕还能把你从别人手里抢过来不成?”殷广端起破桌子上的破碗,又吃了起来。
洛燕飞笑道:“我原来真就想嫁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能和他一起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最后回家生一堆孩子,再教他们练武,相夫教子孝顺老人,平安的过完一生,那就是我向往的生活,可是我却没想到我会成为山大王,又在这里遇到当今圣上,真是如在梦里!”
殷广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块鱼,笑容灿烂道:“人生,谁能完全自己说了算呢?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你不要想那么多,安心养伤,等你好了,你武功比朕高得多,朕还指望着爱妃护驾呢!”
洛燕飞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嗲嗲道:“皇上,可是这几天奴家身上的伤还没好,还得劳烦你照顾奴家呢!”洛燕飞自己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她可是很少这么温柔的说话。
殷广三下五除二把米粥喝完了,把剩余的一条小鱼也吃了,回头笑道:“燕飞,我去洗碗,你先休息!”殷广端着空碗和空盘子向山洞外走去,殷广走出山洞在溪边洗着盘子和碗,一边洗一边心中想到,屋中那个坛子里的小米,恐怕也只够吃个三五天的,三五天之后,难道每天只能在这溪水里想办法捉几条小鱼当饭吃吗?
殷广望着对面的山峰发呆,自言自语道:“果然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当了家才知道等米下锅的滋味,可是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算有银子都买不到米吃,这可如何是好?”殷广又来到山洞前的平台边上,往下望去,此处离谷底至少还有百余丈深,这要是跳下去,直接
就要摔成了肉饼。
殷广望向谷底深处,心中发愁,这要怎么才能下去?那个神秘的怪人一去不返,自己在这里,马上就要里无粮草外无救兵了。好在洛燕飞的伤势比想像中恢复的还快,而自己和洛燕飞的感情突飞猛进,比自己想像中相处的还要愉快,这姑娘很大方,不扭捏,殷广想起洛燕飞漂亮的脸蛋,脸上浮现温情的笑容。这个世界,果然还是看脸的。
时间飞逝,三天后,洛燕飞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洛燕飞非要跟着殷广到山洞口来看看,殷广搀着洛燕飞,两人来到山洞外的平台上,洛燕飞瞧了瞧洞外的小溪水,笑颜如花道:“这条小溪可真是救命的!要是没有这条小溪,就要渴死在这里了!”
殷广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还好这小溪里有小鱼,不然我们就要饿着了!”洛燕飞抬头望望头上,这个山洞是在峭壁上,刚好洞口外的平台给半边凸出的岩石遮住,既遮风又挡雨,不过也挡住了上边的人看到下面洞口的可能,这洞口前的平台约有十余丈见方,上面生着一些树木,边上还有杂草,这几天全赖着这些东西,才能升火做饭。
洛燕飞慢慢走到平台边上,向下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这么高?就算我是一品境,就这么跃下去,怕也要给摔成肉泥了!”
殷广为难道:“谁说不是呢!看来这里直接跳下去也没可能了,咱们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
洛燕飞点头道:“正是!”洛燕飞又望向对面的山峰,恐怕相隔也有数百丈,绝无可能跃过去了。两个人呆呆的坐在平台边发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一个时辰后,洛燕飞有些倦意,微笑道:“德顺,咱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殷广点头道:“好,我们回去!”殷广起身搀着洛燕飞,慢慢往山洞里走去。两人一边走,一边各自想着心事。
洛燕飞忽然笑道:“德顺,现在我身体也好多了,明天估计我就勉强可以运用一些内力了,咱们不如往这山洞的深处走一走,看看有没有其它的出路,万一还有其它的出路,咱们就不怕了,你说怎么样?”
殷广点头笑道:“好,都听媳妇的!”洛燕飞咬着嘴唇,在殷广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个爆栗子。殷广大笑道:“朕以前经常在余福的头上弹来弹去,以后终于有人弹朕的爆栗子了,真好!”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殷广搂着洛燕飞美美的睡了一觉,他还没急色到对洛燕飞动手动脚,毕竟这姑娘的身体还没恢复呢。
第二天早上,煮过早饭吃喝完毕,洛燕飞吃了最后一颗红色药丸,坐在破床上修习了半个时辰的内功,感觉自己身上大好了,这才起身,两个人要往山洞深处去看一看。
洛燕飞回过头瞧了一眼两个人住的石室,忍不住笑,一个破旧的木床,木桌,桌上一个破碗,一个破盘子,一口破锅,石室内连把椅子都没有,堂堂的皇帝就在这里陪她度过了六七天的时光。
两个人把夜明石从墙上取下来用于照明,拿着唯一的武器,那把殷广带来的短匕,一前一向山洞深处行去。山洞并不算宽敞,不足两丈,石路曲曲折折,山上偶有水滴落下,滴滴答答的响着。
两人一路行去,走了约有二里远近,忽然看到一丝光亮从前方透了出来,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精神大振,也许事情的转机就在前面了。殷广柔声道:“朕在前面,你在后面!”洛燕飞点点头,她的男人虽然武功没有她高,可是他自告奋勇在前面要保护她,她还是高兴的。
第八百一十六章,把人头给我摘来
龙安山大寨,闹成一片,董泰鲁和洛燕强伤痕累累的从后山返回,正在聚义厅等待的凌洪楚、方成玉等人见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回来,非常诧异,等听完两个人说到,德顺和洛燕飞被何若愚打下山去,余福杀了何若愚自己入了魔,都傻了眼。
只有凌洪楚知道德顺就是皇帝,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方成玉更是暴跳如雷,破口大骂道:“你们两个家伙一定是暗害了钦差大人!回来装可怜!”方成玉就要向董泰鲁和洛燕强出手。
洛燕强正为妹妹掉下悬崖而痛心疾首,听到方成玉这样说,简直要气炸了肺,从一个喽罗手里夺过一把单刀,冲过去就要砍正在兴灾乐祸的三寨主魏金堂,矬子魏金堂见势不妙,拔脚就往聚义厅外面跑,洛燕强在后面紧紧追赶,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你给我站住!你给我解释解释,你为什么投靠福王要害我们?”
魏金堂心知自己的计划已经败露了,哪里敢回头,疯狂逃蹿。这厮的轻功不错,洛燕强离的始终有三丈远近,怎么也追不上,魏金堂撒腿就往山下跑去,既然事情已经败露,这座山寨他是不敢待了,魏金堂玩命的逃走。
聚义厅上,凌洪楚等人见洛燕强去追杀魏金堂,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董泰鲁苦笑道:“各位,我们在后山被何若愚给伏击了,那何若愚是福王府第一高手,是何若愚亲口透露,这魏金堂已经投靠了福王府,还把山上的情况都飞鸽传书给了福王府,所以燕强这孩子拼了命也想要杀了他!”
方成玉跺脚道:“钦差大人在这里出了事,我们回去怎么跟皇上交待?这个福王府的王八蛋偏偏还要跑出来捣乱!”方成玉无可奈何的望着凌洪楚和余凤南,“凌校尉,余副统领,咱们丢了钦差大人余公公,这可如何是好?德顺坠崖倒是小事,钦差大人找不到了这才麻烦呢!”
洛燕强没
能追上魏金堂,垂头丧气气喘吁吁的提着刀回来了。他如果今天在山顶上不和何若愚大战一场,还真有希望捉住魏金堂,可惜,在山顶上消耗太大,现在是有心无力。妹妹坠崖了,聚义厅里闹成一片,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精神不崩溃就不错了。
凌洪楚都快要哭了,这不是钦差大人的事啊,那个德顺是皇上啊!可是凌洪楚哪里敢说?余凤南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要不是因为他,余公公怎么会跑到这穷山沟里来?凌洪楚稳了稳心神,对众人说道:“余公公入了魔,尚还不致命,咱们等一等看看余公公如何。德顺和洛二寨主掉到了悬崖下,不知是死是活,可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咱们得想办法把他们找回来!”
董泰鲁叹息一声,“这样吧,我带着人去悬崖下寻找,你们带人到山上去看看余公公有没有下落!结两根长绳子,从这两个孩子坠崖的地方放下去,慢慢的寻找,直到找到他们为止!”
聚义厅内正纷纷扰扰的,有两个小喽罗慌慌张张跑了上来,“大寨主,大寨主!我们刚才正在林子里打猎的时候,看到两个妖怪飞过去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洛燕强沉下脸喝了一声,“慌什么慌!青天白日的,哪里有妖怪?”
小喽罗顿足道:“真的是妖怪啊!又不是小的一个看到了,那两个妖怪驾着风,一人红着眼睛白头发,光着膀子没穿衣服,另一个妖怪穿一身灰衣服,两个妖怪半云半雾的驾着风往北边去了,太他娘吓人了,小的裤子都湿了!”
董泰鲁惊讶道:“那白发红眼睛的妖怪必然是余公公了!那灰衣的妖怪一定就是何若愚了!他们这是往哪里去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余凤南一下跳了起来,大骂道:“姓董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还在这里装蒜!分明是你们害了钦差大人,然后又假说山中有妖物,来诓
骗我们!告诉你,今天的事咱们没完!什么钦差大人不见了,明明就是你们害的!找不到钦差大人的话,你这满山的喽罗都要给钦差大人抵命!”
洛燕强一脸愁容道:“我的余副统领,你就别闹了!这一件事还没平息呢,你就消停一会儿吧!咱们想办法怎么能得到余公公的消息,想办法怎么能找到我妹妹和德顺,这才是目前最重要的!咱们在这里窝里反有什么用?能找到人吗?啊?各位大人,你们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关键时刻,咱们要同心协力把人找到才是啊!”
凌洪楚急的嗓子都哑了,“各位,容我凌某说两句,德顺和洛姑娘下落不明,现在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现在咱们也别闹了,赶紧的上山找人吧!余副统领,你先带两名弟兄下山去,一来养好箭伤,二来呢,和洪安副尉坐镇军营,没有我的命令,老虎营不得攻山!”凌洪楚就是不放心余凤南,怕他在这里闹起来。
余凤南点头道:“好!我现在带着几个弟兄下去,三日内没有消息的话,也就别怪我余某不客气了!走!”余凤南掉头就走,带着五名侍卫下了山。
凌洪楚是老江湖了,和余凤南、方成玉不同,他一看洛燕强和董泰鲁的状态,眼神,就知道这两个人不是做假,是真出事了。洛燕强急的头上冒烟,破口大骂道:“魏金堂这个王八蛋,这关键时刻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情,出卖我们山寨!等老子抓到他,非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董泰鲁苦笑道:“徒儿啊,也别闹了,咱们抓紧时间上山找人才是真格的!”洛燕强唉声叹气,组织人马准备绳索等工具,去上山寻人。
余福一怒之下,带着何若愚,半云半雾往福王府方向去了,飞了半夜,终于赶到了福王府外。余福在福王府外按落云头,对何若愚吩咐道:“去,把福王的人头给我摘来!”
第八百一十七章,福王之头
山南道巴梁郡,是大商国比较默默无闻的一个郡,郡城叫做巴梁城,城中北部有一座福王府,住着大商国最低调的亲王之一,福王。福王是大商比较特殊的亲王,第一任福王殷长明是大商太祖第四子,因为协助太祖平叛有功,被册封为福亲王,世袭罔替。现任福王叫做殷展,是大商太祖皇帝的第十世孙。
福王这一支人,因为和殷广这一支的血缘关系相对很远,所以关系也并不亲近。历代福王都比较低调,要说大商最低调最没存在感的亲王,大约就是福王这一支了。不知是何原因,历代福王的寿命都不算长,很少能活过三十六岁,现今这位福王殷展今年刚好三十六岁,便被人们视为到了一个坎,不知道这位福王能不能打破凡福王都活不过三十六岁的魔咒。
此时正是子时,福王府中,多半的宅院都已经宅门紧闭,灯火也大都已经黑了,福王府无论主子还是下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与往常不同的是,一向早睡的福王殷展不知为何心惊肉跳,所以仍未就寝,坐在书房的灯前观书。一个小童站在一旁不停的打着瞌睡。
这位三十六岁的福王,相貌平平无奇,长的特别低调,就像他本人行事一样低调。他还娶了一个同样长相比较低调的媳妇,不过虽然他媳妇长的低调,他媳妇的娘家却不低调。江东道武陵郡孙氏,二女儿嫁给了靖南王殷不让,三女儿嫁给了福王殷展,一门两王妃,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前阵子在晴川郡南清县大通客栈,一个叫孙梓耀的色胚调戏水如月,被水如月打了之后,还让水如月赔他的金折扇,结果唐九生一招打趴下孙梓耀,还打了孙梓耀的保镖赫连横秋,又把赫连横秋的云越剑给戳了个洞。那位挨揍的色胚孙梓耀,就是这两位王妃的堂弟,一向仗着孙家的势力在武陵郡横行。
不过殷展实在太低调了,低调到平时很少出王府。可是一个行事再低调的王爷他也是王爷,再没有存在感他也是王爷。殷展他是个王爷,他的祖上是大商的开国皇帝,如果他对皇位有些觊觎的想法,那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也是帝子龙孙的后代,他嘴上不说,不代表他心里就真的就没有想法。
当然对大位有想法本身并不算错,就像在街上看到美女,在心里垂涎,但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那就无可厚非,论迹不论心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可惜福王心里有了想法,也就对皇位准备下手了,先是收买了山南道第一高手何若愚等人,随后又在谋士杜巴龙的建议下,再准备收买山南道第二高手董泰鲁,毕竟董泰鲁手下还有个长云门,有一帮会武功的徒弟,在五原郡很有实力。
无奈董泰鲁胆子太小,竟然拒绝了福王抛来的媚眼,不肯到福王府来,这让福王殷展心中十分不爽。殷展又派山南道第一高手何若愚亲去相请,这次董泰鲁不得不来,可是董泰鲁到了王府之后,哪怕福王的大谋士杜巴龙再三劝解,殷展和何若愚威逼利诱,出重金请他做供奉,可那董泰鲁却是坚决不从,说什么也不敢对朝廷有异心,坚决拒绝了福王殷展的拉拢。
恨的殷展牙根痒痒,恨不能立刻把董泰鲁拉出去砍了,但杜巴龙劝他软禁董泰鲁,董泰鲁却想尽办法要逃走。董泰鲁逃走的时候,被何若愚发现,两个人动起了手,董泰鲁中了一记劈空掌,却随后逃之夭夭了。殷展倒也够心狠手辣,早在杜巴龙的建议下,命人先到了五原郡长云门,直接搞定了董泰鲁的大弟子赵东丰,赵东丰毒杀了不从的二师弟韦路才,率长云门投靠了福王府。
等董泰鲁好不容易逃回到五原郡家中,却发现长云门已经改换门庭,门主变成了赵东丰,何若愚正在长云门等他,
董泰鲁无奈,只有逃往秃顶山去投奔两个徒弟,洛燕强和洛燕飞兄妹两个,这才引来了后边发生的那些事情。如果福王殷展不逼董泰鲁走到那一步,洛燕强和洛燕飞也就不会率众杀向龙安山,就不会有洛燕飞和殷广的相识,也不会有余福入魔。
正在书房看书的福王殷展心神不宁,不知为何总是想起被他派出去搞定董泰鲁的何若愚。按理说,龙安寨中有魏金堂做内应,只要何若愚搞定董泰鲁师徒三人,魏金堂便可顺利接管龙安寨,自己的谋反大业就离成功更近了一步,毕竟招兵买马就是为了谋反,而为了防止朝廷注意,自己的福王府可不能放这么多兵将,那么山寨无疑就最佳的藏兵场所。
殷展深知自己的实力不够,因此他一直低调发育,他要等到朝廷和平西王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来动手。这半年来,他又悄悄收了两名一品高手,可以这样说,福王府的实力一直在悄悄的发展壮大,而永安城的那位殷广却对此一无所知。殷展很庆幸自己的低调,如果不低调些,大概率会得到平西王殷权那样的待遇,一位手握兵权的异姓王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出手。
卧榻之旁当然不容他人酣睡,所以殷展低调再低调,他不能把刀把子递给别人。事实上,他伪装的也相当不错,给皇上的进贡哪次都不少,而且对朝廷极其恭顺,要不是殷广上了龙安寨,他也不知道殷展私下已经在招兵买马了。
书房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响,有人朗声问道:“什么人?”殷展听声音,就知道是王府新来的供奉,一品高手杜金罗。杜金罗是四大魔头之一,和岳灵璧、公良大野、朱天霸齐名,可近几年不知何故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前阵子杜金罗突然找上来门来,要投靠福王,殷展很是欢喜,像这样的高手高高手,多来几个才好。杜金罗和何若愚切磋过功夫,杜金罗的武功明显更高一些。
随后殷展就听到黑暗中的杜金罗笑道:“原来是何供奉!这么晚了要见王爷有事么?咦,难道何供奉受了伤么?是什么人能把你打伤?”杜金罗疑惑了一下,又笑问道:“难道是董泰鲁?哟,这姓董的最近大有进步嘛!”
殷展长出了一口气,原来是何若愚回来了。不用想,一定是何若愚搞定了董泰鲁,回来报信了,不然他没理由半夜跑来找自己。殷展回过头,望着身后站着打瞌睡的小童,用书在小童的头上敲了一下,“殷柱,去请何供奉到书房来!”
正打瞌睡的小童吓了一大跳,迷迷瞪瞪的答应了一声,使劲揉着眼睛向门外走去。何若愚不知小声和杜金罗说了什么,杜金罗哦了一声,显然对何若愚说的话并不在意。小童推门出了书房,大声道:“王爷有请何供奉!”
黑暗中杜金罗摆了摆手,示意何若愚进书房,何若愚魂不守舍的随着书童进入书房。杜金罗在身后望着何若愚,心头有些疑惑,这厮今天怎么蔫了巴唧的?气息也不对,远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不过何若愚比自己更早到了福王府,深受王爷的器重,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所以杜金罗暂时没有和何若愚争宠的意思,虽然他的武功比何若愚高一些。
杜金罗对王爷身边的红人何若愚毫无防备,书房内坐着的福王殷展同样对何若愚毫无防备。殷展只看到何若愚胸口的衣衫有些破碎,瞧他有些憔悴,眼窝深陷的样子,应该是受了伤。殷展也能理解,毕竟自己派他去杀的人是号称山南第二高手的董泰鲁,人急了要玩命,两个高手对决,有人受伤也是正常的。
殷展放下手中的书,温和的笑道:“何供奉请坐!”殷展回头瞧着小童殷柱,大声道:“殷柱,去,沏壶热茶来,吩咐厨房,做几个小菜,热
一壶好酒,本王要和何供奉喝一杯,给何供奉接风洗尘!”
小童殷柱答应一声,就要往书房门外走,灰着一张脸的何若愚摇摇头,沉声道:“酒菜就不必了!我回来只是想向王爷讨一件东西,王爷给我我立刻就走!”
殷展奇道:“何供奉想向本王要什么东西?然后你又想要去哪里?”
何若愚忽然向殷展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殷展的衣领。何若愚眼中放出黑色的光芒,面目狰狞道:“我回来借王爷的人头一用!”
殷展毫无防备,他最信任的大供奉何若愚会向他出来,怎么这位何供奉突然翻脸,暴起就要杀他呢?殷展看到何若愚眼中的黑色光芒时,真是瞬间就被吓的屁滚尿流,殷展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何若愚已经咔嚓一声,一把拧下了殷展的脑袋,随即右手如刀,插入殷展的胸膛,把殷展的心脏掏了出来,大口的嚼了,一边嚼一边喃喃道:“别人吃了我的心,我要吃你的心补一补!”
刚走到书房门口的小童殷柱见到这一幕,真是魂飞魄散,殷柱大吼一声撞出了书房,哭着吼叫道:“救命啊!何供奉把王爷杀了啊!”殷柱的声音响彻整座寂静的福王府,附近的院子里护卫都被吵醒了。
正抱着短戟在不远处假寐的杜金罗听到殷柱已经惊吓过度变了音的喊声,骤然瞪圆了双眼,王爷被何若愚杀了?!杜金罗来不及多想,一个长掠,从书房的窗子撞进了屋内,杜金罗双脚还没落地,就已经看到福王的无头尸倒在地上,何若愚左手提着福王的人头,右手中拿着一颗人心,已经啃食将尽了。杜金罗心中一惊,他身为四大魔头之一,尚且不吃人肉,这何若愚中了魔不成?
杜金罗喝骂道:“畜生!王爷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何杀害王爷?”
何若愚呆呆的抬起头,望着杜金罗,张开满是鲜血的大嘴,咧嘴笑道:“我的主人让我摘下王爷的人头,我当然要听主人的!若是主人想要你的项上人头,我也不会犹豫的!”何若愚举起手中仅剩的一块心脏,呵呵笑道:“很好吃,你要不要吃?”
杜金罗忍无可忍,暴起就是一戟。何若愚反应极快,身形向后急闪的同时,把最后一块心脏塞进嘴里吃掉,随即一个翻滚,一把提起了殷展的尸体,当作盾牌一样挡在了自己前面,再次呵呵笑道:“你来啊!你来啊!”
杜金罗气的要死,虽然他来到福王府才两三个月,可是他也不想伤害殷展的遗体,他是王府的供奉,最基本的职业道德他还是有的。两人正在僵持当中,外面喊声大起,原来福王府的护卫们都被殷柱的哭喊惊动了,几十名护卫杀到书房的院中,有两名护卫已经闯进了书房。
何若愚忽然面色惊恐的看着杜金罗身后,惊惶大叫道:“王爷,你为什么要附在他身上?”杜金罗正持着短戟对何若愚怒目而视,准备趁机出手,结果被他这样一吼,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一回头。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何若愚双脚一点地,狂掠而去,一头撞碎了已经半残的书房窗扇,跃出了书房。回头的瞬间就知道中计的杜金罗大怒,尾随而来,大喝一声,“哪里走!”杜金罗将手中短戟掷出,短戟如影随行一般,刺向了何若愚的后心。
何若愚的武功毕竟比杜金罗稍逊一筹,在空中极力闪避,但仍没有能够避开,银色短戟狠狠的插入了何若愚的后心,何若愚大叫一声,撞开两名试图拦住他的护卫,纵身跃上厢房的屋脊,狂奔而去,杜金罗哪里肯舍,在后面紧紧追赶。
第八百一十八章,夜半,墓地,高人
何若愚蹿房越脊,狂掠向福王府外,杜金罗毫不犹豫在后面追赶。何若愚疯狂逃路,杜金罗眼见他中了一戟,又哪里肯放他走,在后面紧紧追赶。可是杜金罗惊讶的发现,何若愚在前边蹿蹦跳跃,仿佛丝毫不受伤势的影响,就如同没有受伤一样。杜金罗心中疑惑,这何若愚中了短戟,而且是铁戟穿过后心直透到前心,怎么可能会不受影响呢?
一般人中了这一戟,当场就要死掉,难道这何若愚不是人吗?杜金罗更想要知道个究竟了,因此在后面狂追不舍。何若愚也不回头,提着福王殷展的项上人头只顾狂奔,一路奔向城西的伏龙寺。伏龙寺是个较大的寺庙,寺里有百余名大小和尚,传说是寺里的第一代住持和尚灭空长老降伏了一条恶龙,因为这寺庙才改名叫做伏龙寺。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寺里的和尚早就进入了梦乡,寺里大门小门都关着,一片静悄悄的。何若愚狂奔向伏龙寺后的塔林。伏龙寺的塔林,是由寺中历代得道高僧的墓塔所组成,有砖塔,有石塔,也有木塔,总计有百余座。正中间是座砖石混合结构的墓塔,呈八角形,塔尖顶上坐着一个人,眼睛放着红光,十分吓人。
清冷的月光洒遍塔林,何若愚抢步来到了塔下,伏地跪倒,把殷展的人头放在一旁,不停叩头,大声道:“主人,你最忠诚的奴仆已经把福王殷展的头带了回来!”
杜金罗一直追到了塔下,离何若愚十余步远时,才缓缓停住了脚步,一脸惊骇的望着塔尖上坐着的人。塔尖上坐着的人,身上只有一块遮羞布,眼中放着红光,望向何若愚,满意的点头道:“很好!只要你摘下殷展的头,咱家可以饶恕你的一部分罪过!你身上所插的那把短戟,就是这个人刺的吗?”
何若愚向坐在塔顶上的余福叩头,大声道:“正是这个人!他叫杜金罗,也是福王府的供奉,他是四大魔头之一,我打不过他!”
余福冷哼一声,训斥道:“废物!连这样一个人你也打不赢,也敢称自己是高手?”何若愚伏地不起,不敢抬头。
杜金罗抬头望着余福,厉声问道:“喂,你是什么人?”
余福冷冷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问咱家的名字?”
杜金罗大怒,何若愚刚才明明说了自己是四大魔头之一的杜金罗,这个眼睛放着红光的人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虽然这人很蹊跷,处处透着诡异,夜半时分在这塔林之中出现,可是杜金罗艺高胆大,丝毫不把这人放在眼里,杜金罗也是初入武玄境的高手,在英雄排行榜上,能排进前二十名,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杜金罗戟指余福,大声道:“红眼睛,你下来!来,老子要和你大战三百回合!”
余福飘然从塔上落地,悄然无声。杜金罗心中十分惊讶,这人从七八丈高的塔上跃下来,竟然毫无声息,这是何等惊人的轻功!杜金罗向后退了一步,摆了个防御的姿势。余福上下打量杜金罗,冷笑一声道:“原来是个入了武玄境的,难怪我压制不了你!”
此时,何若愚已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原来余福的魔境只能压制武玄以下的武境,到了武玄,就再也不受
余福此时魔境的控制。余福刚刚入魔,魔境还不算强大。余福走向何若愚,从他后心拔出那支三尺多长的短戟,拔戟时毫不留情,连黑血带黑肉扯下来一块,可何若愚却丝毫不感觉到疼痛,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杜金罗在月光下看得十分清楚,心中极其惊讶,难怪何若愚不知疼痛,会带着短戟狂奔而去,又一口一个主人呢,这显然是入了什么魔,成了这人的傀儡!余福把那支短戟丢回给杜金罗,不屑道:“你的兵器,还给你!”
杜金罗一侧身用右手接住余福掷过来的短戟,却被这支短戟上传来的大力带的向后连退了三四步,杜金罗极力稳住身形,将地面的石板都踩出几个深深的脚印来,杜金罗忍不住赞道:“好大的力道!”杜金罗收了心中的轻视,面色凝重起来,对面这位明显是个大高手啊!
余福面无表情道:“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杜金罗怒道:“这反骨仔杀了王爷,我要捉他回去给王爷抵命!是你指使的他,你也一样要为王爷抵命!”
余福呵呵笑了几声,脸上根本没有丝毫的笑容,在这阴气森林的塔林里,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余福点点头,“行啊,只要你有本事能杀了咱家,你尽可以动手!至于它,它只是咱家的奴仆,咱家要杀它,自然就杀它,别人,那可不行!”余福走到何若愚的面前,低头笑问道:“咱家要杀了你,你同意吗?”
何若愚抬起头,惨笑道:“我的命是主人的,主人可以随时取走!”
余福点点头,嗯了一声,回过头望着杜金罗,勾了勾手指,哈哈笑道:“来啊!咱家让你先出手,让你十招!”
杜金罗大喝一声,狂奔向余福,手中的银色短戟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流光,带着狂暴的剑气,猛力刺向余福的前胸。余福眯起眼睛,轻轻抬起右手,轻描淡写间,仅用中指就挡下了杜金罗有如雷霆万钧的一击。杜金罗大惊失色,尽力向前刺出,想折断余福的中指,可是余福的中指就如同比精钢还要坚硬一般,根本纹丝不动。
余福笑眯眯看着脸色涨红却仍在不断加力的杜金罗,只见杜金罗袍袖鼓荡,真气充盈其间,可任凭他如何加力,却根本不能奈何余福的一根汗毛。杜金罗的头上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猛然间,杜金罗向后猛一撤步,撤回了短戟,他想趁机闪余福一个跟头,结果余福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杜金罗一脸的惶恐,这人的实力,恐怕单手都可以碾压自己,杜金罗生怕余福偷袭他,倒退了四五步,这才一脸不甘的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跪在地上的何若愚抬起头,一脸自豪的望着余福,媚笑道:“我家主人就是钦差大人,大内首领太监余福余公公!”
杜金罗大吃了一惊,他听福王说过,皇帝殷广身边可信任的人,大约就只有余福和文秀了,其中余福是个年轻的小太监,文秀是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宫女,所以福王才敢动了谋逆之心。杜金罗作声不得,这么年轻的太监就让自己束手无策,实在是太可怕了。杜金罗心生惧意。
余福低下头,望着一脸谄
媚笑容望着自己的何若愚,怒斥道:“多嘴!”余福一巴掌打过去,竟然把何若愚的人头打飞了出去,何若愚的人头飞出去七八丈远,掉到了地上。杜金罗心头一凛,这人果然是个魔头,对自己的傀儡出手都如此之狠辣!这个人应该是四大魔头才对!
那掉到地上的何若愚的人头竟然开口说话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我又惹主人生气了!若愚真该死!”那跪在余福面前的无头尸首,竟然站起身来,走到何若愚的人头面前,弯腰把人头抱了起来,又装在了自己光秃秃的脖腔上,伸出两手用力拧了拧,把人头安好,摆正。
杜金罗的脖子后面直冒凉气,这简直是两个怪物啊!一个刀枪不入,另一个能死而复生,照这样的打法,他辈子也别想打赢这两个怪物!好汉不吃眼前亏,杜金罗准备溜之大吉。杜金罗转身刚想跑,余福却冷冷道:“站住!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你也太不把我余公公放在眼里了!”
杜金罗只好又转过身,硬着头皮问余福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样?”
余福呵呵笑了,指着杜金罗道:“把你的人头留下,然后人就可以走了!”杜金罗几乎吐血,这个要求可真好,真不知道把自己的项上人头摘下来,还能活几息。
杜金罗好汉不吃眼前亏,纵身狂掠而去,动作快如脱兔。既然打不过你,那我逃走总可以了吧?杜金罗狂掠出十余丈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打不过老子还不会跑吗?杜金罗正跑着,咚的一声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杜金罗刚想破口大骂,抬头一看,亡魂皆冒,他正好撞在余福身上。杜金罗大叫一声,掉头又向相反的方向掠去。
还没等他掠出五丈远,咣的一声,又撞在了余福身上。杜金罗马上又折向旁边,再逃。马上又撞到余福身上。三番五次被戏弄之后,杜金罗终于绝望了,他知道自己逃不出这位余公公的手心了。杜金罗索性不逃了,提着短戟站在原地,一脸镇定的看着余福。
余福呵呵笑了一声,嘲讽道:“你再逃啊!咱家看你能不能逃出我的手心去!”
杜金罗摇了摇头,“你少来了,你不过仗着自己的速度惊人,欺负我逃不脱罢了!算了,我还是和你决一死战吧,至少那样死了还光荣些。别人也就不会嘲笑四大魔头之一的杜金罗,连和一个太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如果那样,人们会骂我是太监的,我可不想听见人们的咒骂!”
余福嘻嘻笑道:“嗯,不错!宁可站着死,不肯跪着生!好,那咱家就成全你,咱家索性再多收一个傀儡好了,那样多多益善!”余福面目狰狞的向杜金罗靠近,伸出右手,如同闪电般戳向杜金罗的胸口。他要把杜金罗开胸破肚。
杜金罗尽力用短戟向前戳去,想在余福的胸前刺一个大窟窿,可是他心里也明白,这是根本办不到的,他只是尽人事,听天命。余福随意挥手,打落了杜金罗的短戟,手再向前,去挖杜金罗的心脏,动作极快。杜金罗心里一沉,向左尽力一闪,他的速度远不及余福,还哪里闪得开。
眼见得杜金罗就要被余福给开膛破肚,忽然右侧的一座石塔上有人大喝了一声,“余福,不得无礼,贫道来也!”
第八百一十九章,以万物为刍狗
喊声里,一个年迈的道士从右边石塔上狂掠而下,手中拂尘一摆,将余福的手打歪了,余福的手没有能够插进杜金罗的胸膛,却把杜金罗的肩膀给划伤了,哧啦一声,杜金罗的青色锦袍给余福的手指划破,肩头上留下一道三四寸长的口子,黑血一下就流了下来。杜金罗就觉得伤口一麻,心中暗叫不妙,这余福的手有毒啊!
那年迈的道士一拂尘打歪了余福的手臂,随即又飞起一脚,想踢开余福,余福果断还手,将那年迈的道士直接击退出五六丈,杜金罗借着月光,仔细一看那道士,又惊又喜道:“师叔,是您老人家来了吗?”
年迈的道士哈哈一笑,把拂尘一甩,扛在肩上,故作潇洒道:“谁说不是呢?哎呀,还是咱们爷俩有缘哪,这大半夜的,你师叔我睡不着觉,溜达到这塔林,竟然意外救下了我师侄的性命,难得,难得!”
余福瞪着血红的眼睛,上下打量这个年迈的道士,只见他约有六七十岁年纪,很是瘦弱,三绺胡须,高鼻梁,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头上束发盘髻,戴着一顶扁平的金色混元帽,穿一身紫色道袍,肩膀上扛着一柄拂尘。穿着一双白布的袜子,登着一双云鞋,倒是有些世外高人的风范。
余福抽了抽鼻子,不屑的问道:“牛鼻子,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为什么要阻止咱家捉这傀儡!”
那年迈的道士先向余福打了个稽首,这才不慌不忙道:“贫道金阳子,夜观天象,见此地有魔气升腾,故此自沉阳宫而来,没想到在这里救下我的师侄杜金罗,余福施主,贫道问你,你因何入魔啊?”
余福想了想,摇头道:“咱家不记得了!咱家只记得咱家非常生气!你这胡吹法螺的牛鼻子还是滚远些的好,不要误了咱家的大事!”
金阳子笑道:“余施主此言差异!贫道是至诚之人,从不说谎!施主怎么说贫道胡吹法螺?”
余福冷笑一声,用手指着金阳子道:“你这牛鼻子,十分的胡说八道!那沉阳宫离这里有近千里路程,你如何一见到魔气,便能跑到这里来?你还不是骗人?你这道士张口即是谎言,将来必然不得飞升!”
金阳子大笑道:“余施主,难道你能腾云驾雾,贫道便不能腾云驾雾么?你从龙安山后山驾起妖风妖雾,走了半夜才来到这里,难道贫道就不能尾随而来?哪有这样的道理!”
余福沉下脸道:“你这牛鼻子肉眼凡胎,故弄玄虚,先吃我一拳!”余福扑上去抡拳就打。那金阳子抡动拂尘,和余福战在一处。余福一拳打来,金
阳子便用拂尘去挡,拳头打在拂尘上,铮然有声。两人僵持在一起,余福拳上用力,金阳子用拂尘苦苦顶住,两个在地上拼尽气力。
旁边杜金罗看得着急,就想上来帮忙,那金阳子在百忙之中不忘摇手,示意他不要上前。杜金罗无法,只好站在那里望着。金阳子向杜金罗一打招呼,不免分心,手上的力道弱了,拂尘被余福一把推歪,余福也不客气,一拳打在了金阳子的肩膀上。金阳子虽然身形一晃,却不为以意,跳到一旁,从怀中忽然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丢向余福,口中念念有辞,最后念一声,“疾!”
余福躲闪不及,被那符纸贴中了脑门,立刻不能动了。杜金罗大喜,就拿短戟来刺余福,金阳子慌忙用拂尘挡住了短戟,摇头道:“金罗师侄,此人命不该绝,你万万不可伤他性命!免得遭了报应!”
杜金罗哼了一声,收回短戟,一脸不悦。谁知道余福被符纸封印之后,何若愚竟然大叫一声,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化作一股黑气,死的不能再死了。杜金罗这才吃了一惊,疑惑的望着金阳子,大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阳子一摆拂尘,一道高深莫测的表情道:“这人已经是个死人,是傀儡,全靠着余福借给他的黑气活着,余福一被封印,它也就死透了,只可惜这人已经入了一品境,竟然不得好死,显然前世没有积德行善!”
杜金罗啐了一口,骂道:“他今世就没积德,和前世有什么关系?”
金阳子诧异道:“你怎么知道他今世没积德?”
杜金罗冷笑道:“我和他同在福王手下做供奉,他干了多少坏事我还不知道吗?我虽然才来了两三个月,可是这个家伙坏事就已经干了不止一箩筐了!四处搜罗漂亮女人,打晕后供给福王那个,就光这一项,他就够死十回的了!”
金阳子用左手扯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苦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给那福王做供奉呢?”
杜金罗把短戟背在后背,一脸无奈道:“两个月前,我在这伏龙寺内见到一个绝色女子,美艳无比,我一问别人,才知道她是福王的侍妾郭朝云,我舍不下她的美貌,便尾随她到王府门口,夜探福王府,才知道福王在招兵买马,四处网罗高手,于是我便投到福王手下做了他的供奉。那福王待我不错,我也就没好意思对他的侍妾下手!”
金阳子放声大笑道:“哎呀,我的师侄!你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堂堂的四大魔头,什么事不敢做?当年因为你杀了你师娘,被你师父一怒之下逐出了师门,你
连师娘都敢杀,什么王爷的侍妾算个狗屁?那王爷又不缺女人,你就把她抢走也就是了!”
杜金罗怒道:“师叔,这些年人人都当我是杀了师娘的凶手,师门人人骂我,我何曾辩白过?我横行江湖,在意过什么人?我想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黑白两道人的人,撞在我手里的,我都给杀掉了,我在意过谁?可是唯独女人,我非要她心甘情愿的从了我,而不是用强!男人的力气本就比女人大,用强算什么本事?”
金阳子大笑不止道:“那你何苦杀了你的师娘?总有原因吧?你不对别人讲,今天对师叔讲一讲吧!”
杜金罗冷笑一声道:“这也是师门的一桩丑事,还是不外扬的好!”
金阳子摇头道:“丑不丑的,出你之口,入我之耳,又没有别人知道!”
杜金罗瞧了瞧被符纸封印的余福,摇摇头,没说话。金阳子见状,知道他恐怕余福把这事听到说出去,呵呵笑道:“师侄,你只管放心,他此时被封印住,耳不能听,口不能说,连思想也是静止的,你只管说,他听不到的!”
杜金罗这才叹了口气,“金阳子师叔,这口黑锅我可是背了快二十年了!当年师娘背着师父偷人,还和那奸夫算计着要毒杀师父,做一对长久夫妻。恰好被我听到,我一怒之下把她们两个人都杀了,那男人的尸体给我丢到苍耳山的后山去喂了狼!我把那男的尸体丢掉,回来的时候,恰好被师父给看见了,请问这事我如何能告诉师父?”
金阳子叹道:“好孩子,好师侄!为了你师父和师娘的名声,你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真难得!”
杜金罗笑道:“我在江湖上人称四大魔头之一,黑白两道通杀,可谁又知道我杀的都不是好人呢?白道的两个大侠,什么河东双雄谢鹏飞,谢鹏翔兄弟,死在我的手里,人人都道是魔头杀侠客,可他们兄弟两个是正在劫掠一名绝色女子,准备抢回去做禁脔的时候,被我除掉的!这等枉背着侠义之名的畜生,如何能够留在天地之间?如果他们这样的人都配称侠义,岂不玷污了侠义二字?”
金阳子一甩拂尘,笑道:“你果然是个好孩子!宁可自己背着魔头的名声,却要替天行道,不容易!”
杜金罗哈哈大笑道:“我怎么敢谈到替天行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然老天爷对谁都一样,也许老天就能原谅他们吧,可我的责任就是送他们这些无耻之徒下地狱!叫我是魔头,原也没错!”杜金罗用手指了指余福,“师叔,你说吧,这条狗你要怎么处理?”
第八百二十章,余福邀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