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其他小说傲剑出尘TXT下载傲剑出尘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傲剑出尘全文阅读

作者:煮茶论天下     傲剑出尘txt下载     傲剑出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六十八章,江东王的绿色帽子

    殷江手中的宝剑被了明和尚一禅杖打的飞出去五六丈远,插在土中晃动不止。密林中十几个穿灰色僧袍的和尚也各持戒刀杀了出来,了明和尚用手中禅杖指住殷江的咽喉,殷江不敢乱动,生怕这和尚突然下了死手。了明点中殷江的穴道,狞笑道:“殷江,你胆子太肥了,竟然敢在这里刺杀世子殿下,要不是贫僧及时赶到,世子岂不是伤在你的手里?”

    殷江望了望四周围住自己的和尚,心底一凉,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和尚会杀出来帮殷济的忙,这可是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的突然出现,极有可能改变目前的形势走向,毕竟这地方没有伏下国师府的人,等国师府的人赶到时,他很可能已经横尸当场了。

    很快就镇定下来的殷江冷笑道:“了明秃驴,我刚才明明听到你喊,‘放开我儿’!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殷济是你的儿子,也就是说,他不姓殷,是你的种,对不对?”

    了明忽然收了禅杖,哈哈大笑起来,得意道:“小子武功虽然很菜,可是反应倒挺灵敏的!不错,他正是我的儿子!你意外吧?哈哈哈哈,贫僧真要感谢这些年殷中帮我养儿子!殷中不错,大度得很,不但把贫僧的儿子当成他的儿子养,还让贫僧的儿子坐到了世子的位子上,贫僧又怎么会容忍你这小兔崽子破坏了这样一件大好的事情?”

    殷江呵呵冷笑道:“这么说,殷济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也不是我的亲哥了?”

    了明在地上狠狠顿了一下禅杖,“当年济儿的娘还待字闺中,济儿的娘上香时,和贫僧有了私情,他娘刚刚有了身孕,贫僧只好考虑还俗,把他娘娶过门。虽然她娘家是大户人家,可是她如果大着肚子,她家里也就不会有什么办法了。万万没想到,你那个当王爷的爹却非要仗势欺人,把她强娶回王府里做了侧妃,后来那个正妃死后,她娘就被扶正,做了正妃。”

    殷江有些疑惑,大声道:“他娘在王府时,最先生下的是殷清,难道殷清也是你的孩子?你和他娘在王府里又继续有私情?”

    了明和尚狂笑道:“正是!两个孩子都是我贫僧的!殷中这个王八蛋,他万万想不到,他抢了贫僧的女人,却替贫僧养了两个孩子!他娘成为正妃之后,殷清也有几岁了,我又以做法事为名,进入你们王府,再和他娘暗度陈仓,成功做了几回夫妻,就又有了济儿!”

    殷济在一旁听了,又惊又怒又羞又气,他爹竟然是个和尚!这让他的脸往哪里放?殷济大声喝止道:“了明,你放屁!你不要说了

    !你……”殷济气的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骂几句了明,可是又一想,了明是他的亲爹,这如何能骂得出口?殷济气的七窍生烟,他娘活着的时候,从来没说过此事。殷济定了定神,喝道:“了明,你竟然如此出言侮辱我娘!你走吧!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了明提着禅杖跳脚道:“济儿!我真是你的亲爹!不信咱们可以滴血认亲!”

    殷济红了眼睛,向自己的剑冲了过去,左手一把从土里拔出宝剑,大喝一声,向了明扑了过来,殷济一向要强,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一直以自己是皇家血脉而荣耀,现在突然冒出来个秃驴自认是他亲爹,他如何能够忍受?他觉得这对他是极大的侮辱。殷济大声道:“了明你这秃驴,你放屁!你侮辱我娘,还侮辱我爹,我和你拼了!”

    了明见殷济红了眼睛向自己冲来,也气的够呛,挥动禅杖和殷济打了起来,殷济自然不是了明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了明用禅杖制住了。了明厉声喝道:“徒儿们,给我看好了济儿,等我宰了殷江这个小兔崽子,回头再和他说清这些往事!”了明怒气冲冲,提着禅杖来杀殷江。

    殷济虽然被几个和尚按住,却拼命的挣扎,像一头狂怒的狮子一样,破口大骂道:“秃驴!你胡言乱语,你分明是想破坏我们兄弟父子之间的感情!我们之间就算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那也是我们的家事!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弟弟!了明,你这秃驴,你不守戒律,你不得好死,你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殷济像疯了一样,也不顾右手骨折的疼痛,和几个按住他的和尚动起手来。

    殷江听到殷济说的话,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对他的刺激不轻。殷济在潜意识里已经知道,这件事是真的,所以他才说出来“你不守戒律,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的话。殷江叹息一声,他老爹身为江东王,头上居然戴着有一顶有颜色的帽子,这传出去怕是要把江东王府的脸都丢尽了。江东王绿了,这叫个什么事?

    了明也被气疯了,他的儿子居然不认他,他是又伤心又生气又难过,他原以为他儿子听说是他的儿子之后,一定会认下他这个爹,哪知道他儿子一心要认殷中当爹。枉自己当初还亲自教他练武,了明越想越伤心,可转念又一想,这也不能完全怨这孩子,这孩子就是不知道真相嘛!突然得知这件事情的真相,肯定要受些刺激。

    殷济终于还是给那些和尚按了下去,动弹不得。殷济挣扎的通身是汗,声嘶力竭的破口大骂。了明回头无奈道:“儿子,你娘走之前给你留下了一封信,你有空看看那封信就知道了,贫僧真

    的是你亲爹!”殷济气的啊啊狂叫着,声音极其凄凉。一天之中,突然弟弟要杀他,随后师父又变成了亲爹,殷济的心,已经被这两件事情搞的七零八落,不知如何是好了。

    了明恨恨的提着禅杖来到殷江面前,怒道:“小兔崽子!要不是你多嘴,我父子二人怎么会反目成仇?贫僧一定要摘下你的心肝,泡酒喝!”了明又回头道:“济儿,你娘临死之前的时候曾留下一封信,在信里已经说清了这件事情,到时爹自然会把那封信给你看!你看了也就明白了,贫僧的的确确是你的亲爹!”

    被几个和尚牢牢按住,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殷济声嘶力竭的吼叫道:“我不看我不看,我不听我不听!你这秃驴怎么会是我的亲爹,我的亲爹是江东王殷中!你这个大骗子!死秃驴!你们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被封住穴道半点儿也不能动的殷江忽然大声道:“慢!秃驴,本世子还有话要问你,我娘是不是死于你们的谋害?既然你们想让你儿子当世子,继承王爷之位,那我娘多半是死于你们的阴谋了?”

    了明放声大笑道:“不错!你娘正是我和济儿的娘联手杀死的!既然你娘已经威胁到他娘的王妃之位,并且也生出了儿子,那她就该死!只可惜你爹一直护着你们几个兔崽子,你们身边都有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所以贫僧没能杀成你!不过其实贫僧也并不在意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我的儿子自然能当上世子,继承王位。只是贫僧没想到你这兔崽子竟然想杀我的儿子!”

    殷江狠狠啐了一口,大骂道:“你们又不姓殷,凭什么鸠占鹊巢,想霸占殷家的王位?”

    了明狞笑道:“你爹抢了贫僧的女人,就活该他戴绿帽子!你爹无德,就该贫僧的儿子坐在王位上!今天贫僧杀了你,替你爹再断一个根,也不算贫僧欺负他,这只是他当年抢贫僧女人的报应!”了明举起铁禅杖,当头砸向殷江,殷江把眼一闭,心里暗骂,今天死的可真冤!

    一支雕翎箭破空而来,射向了明的光头,了明反应极极,立刻挥禅杖去挡,没想到这一箭力度极大,几乎把了明给击退出去。了明晃了晃了身子,勉强稳住身形,大吃了一惊,望向弓箭射来的方向,大喝道:“是什么人敢放冷箭暗害贫僧!”

    笑声里,一个黑衣人手中提着宝雕弓从密林中跳了出来,嬉皮笑脸道:“哎呀,这不是我失散多年的秃头儿子吗?你问我是谁呀,你爹我叫何太穷,是国师府影子捕快的总捕头,今天是奉命来保护江东王世子殿下的,你想在我何太穷的手底下杀人,哪有那么容易!”

第七百六十九章,痛快

    了明瞧了瞧十丈外的这个人,一身黑衣,其貌不扬,个子中等,只有一个红色的大鼻子挺惹人注目。了明见来了劲敌,立刻弃了殷江,大喝一声,舞禅杖疯狂奔向何太穷,来战何太穷。他意识这人是个强敌,必须优先干掉才行,不然他要把殷济的身世给泄露出去,了明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说出这话来。

    何太穷不慌不忙,接连放了两箭,一箭射穿了了明僧袍的袖管,一箭射穿了僧裤的裤管。了明吃惊不小,吓的不敢再往前冲了。何太穷见他怂了,冷笑道:“秃驴,何大爷已经手下留情,你再敢往前半步,我就射穿你的秃头!”

    了明提着禅杖站在那里不敢动了,作声不得。何太穷的一招手道:“弟兄们,都出来吧!既然这秃驴已经有了自供状,咱们也就知道这位江东王世子殷济是个野种,真正的江东王世子应该是殷江殿下!”何太穷话音刚落,密林中呼啦啦出来了一群人,有国师府的影卫,有国师府的影捕,也有江东王府的人马,不过江东王府的人都被捆了起来,其中就有掩护殷济逃跑的段常生。

    何太穷看了看段常生,哈哈大笑道:“你这愚忠的奴才,现在你终于知道谁是你真正的主子吧?”段常生嘿然不语,拼尽全力掩护的少主人,竟然是个野种!一心想杀的人,才是王爷的亲儿子,这个玩笑,开大了!

    江东王府被擒的人马都听到了刚才了明和殷江的对话,一个个都明白,殷济是这个淫僧的野种,都尴尬的要死,他们一心保护的主子竟然是这么个货色。殷济被几个和尚按住,心如死灰,从现在开始,他虽生犹死,他的世子之位绝对不保了。他恨透了这个了明和尚,原来他以为师父是个好师父,现在却跑出来凭实力坑儿子,还有比这还坑的亲爹吗?

    了明四处望了望,知道今天要么逃走,要么被擒或是被杀,绝没有别的选择了。了明咬了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了明喝一声,“徒儿们,带着我儿,咱们走!”了明想带人逃走。

    何太穷正要喝令众人下手拦住了明等人,忽然有人猖狂大笑道:“太好了,这一幕可真精彩!老夫今天就要杀光国师府的

    人,给你们父子留条生路!”笑声里,一个白发老者从一棵松树上跃下,一身白衣已经破烂不堪,瞪着一双白色的眼睛,望着国师府众人,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何太穷惊呼道:“杜猴子?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逃走了吗?”

    杜猴子狂笑道:“我老人家就不能玩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吗?洪奔雷这个蠢货见我逃走了,也就以为没有他什么事情了,赶着马车带着那对男女娃娃先走了!现在国师府最强的人,就是你这个废物,现在老夫杀个回马枪,把你们一个个全都弄死,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哈哈哈哈……”杜猴子得意至极。

    何太穷倒吸了一口凉气,刚才他见杜猴子要去抓姜文娘的时候,在林中没有露头,射了一箭,阻止了杜猴子,但他并没有露面,他知道自己不是杜猴子的对手。有洪奔雷在,自有洪奔雷对付杜猴子,不用自己操心。杜猴子果断逃走之后,何太穷就放了些,所以他又带着那些弟兄们掉头折了回来,想帮殷江一把,没想到却碰到了明和尚当众承认他是殷济的亲爹。

    了明和尚见了杜猴子,大喜,两个人都是江东王府的供奉,交情莫逆,一起逛青楼的交情。现在杜猴子扬言要杀死在场国师府的所有人,显然是站在他这边的,愿意帮着他儿子殷济坐稳世子之位。了明和尚一下就又有了精气神,有了强有力的杜猴子做靠山,他了明还怕谁?

    杜猴子望着了明嘿嘿笑道:“老贾,这回杜哥哥帮了你,你可别忘了哥哥今天的好处!”了明和尚没出家之前姓贾,名叫贾雄。

    假和尚真淫贼贾雄大笑道:“哎呀,能得杜老哥相助,兄弟我感激不尽!日后济儿做了江东王,少不得要多谢杜老哥!你放心,以咱们兄弟的交情,那些事情都不算事儿!哪怕到时候你杜老哥的理想是想当个侯爷呢,咱们也一定想办法让杜老哥实现这个理想!”

    杜猴子尖声大笑起来,“好了,有你这话,你杜哥哥就放心了!你只管在一旁看着,你杜哥哥要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杀光这些国师府的杂碎,一个不留,一个也跑不了!”杜猴子大喝一声,掠空扑向了何太穷,一道

    白影拖着残影,眨眼间便掠到了何太穷面前。

    何太穷身为影捕的总捕头,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立刻收了宝雕弓,拔刀而起,和杜猴子战在一处。何太穷是初入一品武灵境,可是杜猴子却是武玄境中阶。杜猴子的武境就以绝对优势压制了何太穷,而且他还仗着绝顶的轻功,就更不是何太穷可以比拟的了。

    何太穷被杜猴子一双白色鬼爪子逼的连连后退,何太穷心里一沉,这老匹夫武功如此之高,再打三五个回合就要吃亏。正想着,杜猴子把右手的鬼爪子唰一下抓向了何太穷的头盖骨,何太穷一个急闪,杜猴子左手的鬼爪子又早到了,何太穷用单刀向外一磕。

    哪知杜猴子用左手的鬼爪子一下抓住了何太穷的单刀,那不知是何材料打造的鬼爪子极其坚硬,抓住了单刀之后,竟然硬生生在精钢打造而成的单刀上抓住了指痕,何太穷这一惊非同小可,杜猴子右手一摆,鬼爪子又抓向了何太穷的肩头,何太穷夺不回单刀,只好弃了单刀,一个倒纵跃了出去。

    何太穷的身法意识都已经臻入一流,闪身到一个影捕身边,唰一下拔出了影捕腰间的钢刀。众人都看到这一幕,心中暗自佩服,何太穷的反应可真够快的!哪知道,何太穷刚把影捕的钢刀拔在手中,杜猴子便已经跟身而至,一脚踢在了何太穷的胸口,把何太穷踢的倒飞了出去。还好何太穷虽败不乱,凌空连翻了几个空翻,勉强卸去杜猴子的大力。

    何太穷翻身落地,半跪在地上,以刀拄地,喷出一口鲜血来。何太穷咬牙道:“老匹夫!你……”何太穷又喷出一口鲜血来,才觉得心头畅快了许多。

    杜猴子冷笑道:“要说你的武功,也还算可以了,只可惜你遇到了老夫,这是你的命不好!你要是愿意给老夫当个随从,老夫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姓何的,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何太穷啐了一口,大骂道:“我何太穷堂堂男子,岂能跟着你这不知廉耻的老狗?”杜猴子闻言大怒,立刻就要对何太穷痛下杀手。

    哪知道林中忽然有人放声狂笑道:“何大哥骂的好!痛快,痛快!”

第七百七十章,一头换一膝

    杜猴子正想杀死何太穷,却猛然听到林中有人说话,杜猴子吃了一惊,他刚才明明已经探察过周围的环境,确定除了何太穷之外,已经没有一品高手了,这才露头的。现在这个突然说话的又是什么人?听声音绝不是洪奔雷,洪奔雷也不可能管这个比自己小好多岁的何太穷叫大哥。杜猴子提着自己的一对鬼爪子,立起了白色的眼睛,四处观望,却不见这人现身。

    何太穷听到这一声何大哥,真是喜从天降,勉强支撑着站起身,大笑道:“二公子,你来了!哈哈哈哈……这老贼可有了对头了!”

    林中忽然有一道白色身影的闪出,速度不亚于杜猴子,这人狂掠到空地中间,一把点开了殷江的穴道,哈哈笑道:“殷江,你也太让本王失望了,杀个人你都做得这么差劲,本王将来怎么放心让你在江东道称王啊?”

    殷江又惊又喜道:“老大!唐哥哥,想死我了,你可来了!”殷江一把抱住唐九生,这可真是劫后余生的感觉,今天唐九生要是不来,他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连众人当中武功最高的何太穷都被杜猴子打到吐血,其他人就更指望不上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唐九生神兵天降,这可真是太好了。

    唐九生拍落殷江的手,不满道:“干啥呢?你跟我很熟吗?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拉拉扯扯的,算怎么回事?重申一遍,本王喜欢女人!喜欢女人!”

    殷江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本世子我喜欢男人啊,尤其像唐哥哥这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武功高强的大帅哥!”

    唐九生做呕吐状,在殷江的屁股上踢了一脚,把他踢到何太穷身旁,皱眉道:“快滚蛋!别耽误本王杀猴!何大哥,这个笨蛋就先交给你了!等我打发了这只杜猴子,咱们回去喝庆功酒!”

    此时已经是黄昏,不过现在是夏天,天黑得晚,视线还算可以。

    杜猴子怒不可遏,大喝道:“小娃娃,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出手阻拦你

    杜爷爷杀人放火积功德!你不想活了吗?不过爷爷我看你这小娃娃根骨奇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你不如随着爷爷我去练武,也好将来能够名扬天下,甚至有望进入天下英雄榜!怎么样,你小子要不要考虑考虑?”

    同样一身白衣的唐九生嘿嘿笑道:“本王叫做唐九生,已经登上英雄榜了,只不过不在前二十之列罢了。我看你这有名的杜猴子也只是个老废物而已,一把年纪了,胡子头发都白了,也才混到个武玄境中阶,还有脸收我为徒?你不如跪下来磕头,拜本王为师,本王倒是考虑教你一个方便法门,早些把武境练上去才是个正事!”

    杜猴子脸一红,他已经探察出,唐九生是初入武玄境,不过武境明显有些波动。这简直是惊世骇俗,这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境?杜猴子算计了一下,要么就是这小子有返老还童之术,实际这小子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要么就是这小子吃了什么丹药或是练了什么短暂提升武境的秘法,否则绝没有可能在这个年纪晋阶一品武玄境。

    开玩笑,一品武玄境如果是那么容易入的,也不会有达到二品境的人一生都无法入一品武成境的事情发生了。一品,是天才和凡夫的分界线,不是你通过努力就可以入一品的,那需要足够的机缘,还需要上好的功法,需要一位良师,还需要勤奋……缺一不可。

    杜猴子瞪眼道:“唐九生,你这小子,不过仗着自己吃了丹药,用了秘法,才勉强维持在初入武玄境罢了!你真的以为老夫是那种初入江湖的菜鸟,会被你这小子给忽悠住吗?来来来,就让老夫教教你,什么才叫真正的一品武玄!”

    杜猴子手提一对鬼爪子,狂掠而来,张牙舞爪,来杀唐九生。旁边站着的了明和尚提着禅杖,已经吓傻了,他完全没想到唐九生也会赶过来。他在天昌城,可是听惯了唐九生的名字,唐九生是整个江南道,尤其是天昌城的骄傲,天昌的百姓一提起剑南道的卫王,那都会骄傲的拍着胸脯说道:“卫王,那是俺们天昌人!”

    洪奔雷之所以放心大胆的带着姜文娘和孙德民离开,那是因为唐九生已经带着夏侯灵玉和水如月赶来的缘故。不然人老成精的洪奔雷会不顾众人,带着两个人就离开?唐九生已经告诉洪奔雷,自己武境不稳,急需要找一个对手对决一下,挨顿揍来稳定武境,准备第五转天玄诀。

    唐九生见杜猴子狂掠而至,也撞了过去,只是身形只慢不快,没有用凌波闪,反倒带起一股极强的气机,如同平地滚雷一般,声势浩大,撞向了杜猴子。杜猴子放声狂笑,如此慢的速度,简直是找死一般!光是声势浩大有个屁用?杜猴子毫不客气抡起右手的鬼爪子,狠狠抓向唐九生的头顶。

    众人见杜猴子身形极快,眨眼就到了唐九生面前,都为唐九生捏了一把汗。就连了明和尚也心中不安,心想这唐九生难道是徒有虚名不成?鬼爪子就要抓到唐九生的一瞬间,唐九生忽然身形向前急蹿,撞到了杜猴子的怀里,两手抓住杜猴子的双腕,一记膝撞顶了上去,正中杜猴子胸口。

    杜猴子实在是大意了,他没想到唐九生这小子会使诈,先示之以弱,却突然加速撞向了他。情急之下,杜猴子猛地哈腰,尽力躲开唐九生的膝撞,同时调集起护身罡气,半推半就的接了唐九生一记膝撞,杜猴子被唐九生一记膝撞撞的眼冒金星,大叫一声。

    好一个杜猴子,反应极快,立刻将气机护住头颅,一头狠狠撞向唐九生的面门。他要一头换一膝。

    唐九生身形灵巧,瞬间便放开了杜猴子的双腕,倒纵而回,避开了杜猴子的致命一头。杜猴子一击走空,想也不想,两只鬼爪子再度抡圆,来抓唐九生的咽喉。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打了一辈子的雁,竟然被雁啄了眼,被这一个年轻的小后生给算计了一下。杜猴子气急败坏,恨不能一爪子就杀了唐九生。

    杜猴子紧追不舍,就要杀死唐九生,让这个小子记住他杜猴子才是真正的高手。可是他哪里会想到,这个小年轻人今天就要打他的脸!

第七百七十一章,一生,不过是一剑的事情

    正在殷江很绝望之际,唐九生突如其然的出现,这让他一下就有了主心骨。这比了明和尚见到杜猴子还要惊喜,至少了明可以凭借自己的功夫逃出生天,而他殷江绝对逃不出杜猴子的手心。原来唐九生和水如月、夏侯灵玉、欧阳嫣然、江大义一行人往回赶,半路上接到了枭卫和影卫的密报,说是殷济已经带人到了天昌府,唐九生恐怕出什么意外,就带着四人兼程赶了回来。

    赶路的过程中,唐九生发现一个意外,就是自己的武境不稳,总在初入武玄境上下波动,唐九生不知武境波动是何原因,但是他知道武境不稳的时候不能让自己炸盘进入五转,那样太危险,弄不好要前功尽弃。他决定找个高手对决一番,锤炼自己的武境,看是否能够稳定在初入武玄,然后再操作炸盘的事情。

    刚好今天中午,唐九生一行人赶到天昌府,从国师府得到消息,说是殷江已经收伏了孙德民和姜文娘,那对男女已经配合众人设好了套,要在栖凤山下伏击殷济一伙。连国师府的老马夫洪奔雷也已经赶了过去,影捕也在总捕头何太穷的带领下赶往栖凤山脚,恐怕那位殷济今天要折在栖凤山了。

    唐九生和几人商量了一下,便也赶往了栖凤山,他可不相信殷济只带了十几个打手,就以殷中那个老乌龟的尿性,他会让殷济轻身涉险来到天昌府,连个强力的保镖都不带?那名强力的保镖必然是在暗处,关键时刻跑出来救下殷济的性命,唐九生就是想和那位神秘保镖动手。就算杜猴子不出来,他也会用殷济为诱饵引他出来。

    不过让众人始料未及的是,了明和尚这个二货当众把殷济的老底给揭了出来,说他才是殷济的亲爹。这下不止殷江狂喜,连唐九生等人都高兴起来,只要能搞定殷济,殷江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接任世子之位。而且江东王手下的人都不必杀掉了,这些人自会去证明殷济是贼人之子,把殷江扶上世子之位,以后他们在江东王府混都会倍有面子,毕竟这可是拥立之功。

    见唐九生和杜猴子在林间空地上大战起来,水如月也不闲着,立刻带着夏侯灵玉等人开始清场,先要干掉了明和尚贾雄和他手下的爪牙,假和尚了明喝令他的徒弟放开殷济,准备和众人大战。而殷济从江东王府带出来的,所有还活着的护卫都宣誓要效忠真正的世子殷江,殷江美的鼻涕泡都冒出来了。既然已经化敌为友,国师府的影卫和影捕立即释放了这些人。

    这些被释放的江东王府以段常生为首的护卫们,为了戴罪立功,各抄兵器冲了上来,和贾雄以及他的弟子们动起手来。贾雄知道,今天已经不是

    他儿子能不能做世子的问题了,而是能不能活命的问题,贾雄抖擞精神,以一敌二,顶住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的夹攻。可是江东王府的护卫和国师府的影卫影捕们已经围住了贾雄的弟子们,一个也逃不出去。

    这假和尚贾雄虽然平时躲在龙隐寺中不出头,可他的武功绝对不低,以一敌二犹然不落下风。等双方打过了十几个回合,贾雄再回头一看,不由长叹一声心灰意冷。只见他那些和尚徒弟都已经被人生擒或杀死,连殷济也被段常生擒住了。贾雄有心救回儿子,可是孤掌难鸣,那两个小姑娘已经把他缠住脱身不得。

    贾雄无奈,一禅杖先迫退夏侯灵玉,才挥舞着禅杖往杜猴子的方向靠近,同时大喝一声,“杜老哥,情况不妙,快走吧,再不走待会儿就走不成了!”

    杜猴子已经和唐九生厮杀的红了眼睛,哪里肯听他的劝,大骂道:“秃驴,你要走就走,不要啰嗦!老夫一定要弄死唐家这个小崽子再走!”狂怒的杜猴子把手中的鬼爪子抡动得如同风车相仿,半空中一道道凌厉的白色劲气带着破风之声,不断打向唐九生。

    杜猴子太愤怒了,他完全不能容忍一个后生对他的态度如此轻蔑。可唐九生偏偏一脸的不正经,一边和他动手,一边出言调戏他。杜猴子只气的暴跳如雷,两只鬼爪子舞的风雨不透,一心想要杀死唐九生,这老家伙,真是使尽了平生气力,简直比先前和洪奔雷动手时还要狠辣许多。可他哪里知道,他越狠唐九生越高兴,就指望着靠他打磨武境呢!

    双方又斗了几个回合,贾雄见何太穷摘下宝雕弓,有向他放箭的意思,顿时吓的屁滚尿流,知道大势已去,再也不想恋战,疯狂挥舞禅杖打向夏侯灵玉,夏侯灵玉急撤步,快闪身,仍不忘了还他两剑,贾雄借着机会挥舞着禅杖猛冲向圈外,也不顾后心僧袍被夏侯灵玉刺了两剑,只顾着突围而走。

    贾雄抡起朴素的,将刚好阻住他去路的两名江东王府护卫头颅打碎,其余人都惊的急向后退,贾雄借机一个纵身,掠入了林中,儿子徒弟都不要,一个人逃之夭夭了。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谁也不敢入林去追,生怕中了埋伏可就不妙了。

    贾雄一边提着禅杖拼命的逃走,一边暗暗落泪,隐忍了这么多年,竟然因为自己得意忘形说错了话而功亏一篑,果然是祸从口出!

    殷济被江东王府众护卫推推搡搡,来到殷江面前,殷江见他亲爹已经独自逃走,心知今天是彻底无望逃脱了,殷济心如死灰,来到殷江面前,直挺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名姓皮的江东王府护卫

    因为想邀功,狠狠踹了殷济一脚,骂道:“你这冒名顶替的野种,狗都不吃的畜生,我们世子殿下在此,你还不快跪下?”

    殷济被那姓皮的护卫两脚就踢倒在地,殷济右腕已经骨折,只有用左手尽力撑起身体,勉强坐了起来。殷济坐在地上,两腿分开,一脸傲慢的冷笑道:“好一副小人嘴脸!先前还在摇尾乞怜向我献殷勤,一转眼就变成了殷江的一条好狗好奴才,你们这些变色龙还真不错,只是不知道殷江将来会赏给你几根骨头让你啃!”

    姓皮的护卫被殷济揭了短,脸上一红,怒气冲冲就把殷济从地上拎了起来,要动手再打殷济,却被殷江给阻止了。殷江心中不悦,摇头轻声道:“放开他!先前他还是你主子,就算要落井下石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嘛!太丑陋了!”姓皮的护卫一脸愕然,旋即退到一旁。

    段常生已经把殷济的宝剑拾了回来,丢在殷济的面前,段常生低声道:“我劝你还是自裁吧,那样还能死的体面一点儿!”殷济用左手拾起宝剑,望着先前还要拼死保护他的段常生冷笑不止。事情如此的戏剧化,也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一个时辰前,他还是堂堂的江东王世子,现在却成了人人唾弃的和尚私生子。

    殷江望着殷济,表情复杂,同在王府长大的二哥,突然变成了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才知道他只是自己杀母仇人的儿子,该做何感想?殷江冷声道:“你自裁吧,我会让你把葬了,相对来讲,你比你娘和那秃驴无辜多了,你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也是个可怜人!”先前还准备以王侯之礼葬了他,如今可以省了。

    殷济凄然一笑,左手提着宝剑摇摇晃晃站起身子,望着殷江厉声吼道:“我不要你同情我!我不要!”江东王府众护卫紧张的盯着殷济,只要他敢稍有对殷江不利的动作,就会一起上前,把他给乱刃分尸。殷济泪流满面,三十年来江东梦,不过是梦,一觉梦醒,便一无所有,从天堂跌落谷底。

    殷济一咬牙,把宝剑横在脖子上,仰天大吼道:“爹,娘,我恨你们啊!”殷济横剑自刎,人头跌落在地,众人都默默无语,殷济这一生,先是江东王世子,辉煌无比,如今自刎而死,凄凉无比。他这一生,最终竟然不过是一剑的事情。

    殷江心头一阵轻松,可又有失落,他一直想把殷济杀死,可现在殷济一死,他忽然心中空落落的,也不知道接下来还要怎么办了。殷江回过头,望向已经激斗到进入白热化的唐九生和杜猴子,两个人都全力以赴,准备置对方于死地。

第七百七十二章,赌命

    林间空地里,杜猴子已经身陷重围,他的帮手除了被生擒的之外,都已经死绝,贾雄也已经逃走了。而国师府这边,唐九生已经喊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等人带着枭卫、影卫和影捕们离开,毕竟他们和杜猴子的武境相差甚远,唐九生不愿意让他们冒着死亡的风险。

    可是,让唐九生没想到的是,卫王府的枭卫们和国师府影卫、影捕们竟公然抗命,没有人肯退缩半步,刀剑齐出,将这位曾经名动江湖的杜猴子围在垓心。连江东王府的护卫们都看得热血沸腾,在殷江的指挥下也加入了战团。殷江也红了眼,不管自己武功够不够高,提着殷济的宝剑也冲向了杜猴子。林中顿时叫杀连天,数十人联手,只为了杀死一个杜猴子。

    杜猴子已经进入疯狂状态,下手毫不留情,若不是对面有个唐九生顶着,他真能拼着一死把这些人全都杀光。唐九生还没有出剑,杜猴子以右手的鬼爪子猛地抓向唐九生胸口,唐九生向后急速倒掠而出,堪堪避开杜猴子一记狠辣的鬼爪子。杜猴子猛然横掠而出,左手鬼爪子抓向一名国师府的三等影卫彭范虎,影卫彭范虎的武境在三品左右,躲的略显慢了些,便被杜猴子一爪子将左臂掐断。

    杀红了眼的杜猴子跟身而上,一记大力魔神脚踹在了彭范虎身上,众人都清清楚楚听到彭范虎肋骨被踹断的咔嚓声,被踹中胸口的彭范虎惨嚎一声,横飞了出去,撞断了一棵碗口粗的榆树,这才受阻落地,手中的刀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彭范虎仅剩一臂,倚靠在仅剩半截的榆树上,脸色苍白,却仍然不肯屈服,试图站起身再扑上来,未果,喷出一口鲜血,头一歪,气绝身亡了。

    夏侯灵玉和水如月等人想过来相救时,还哪里来得及?杜猴子双手持着鬼爪子,仰天狂笑,满头白发根根立起,杜猴子身上散发出一种极其恐怖的气势,像要屠灭林间所有的人一样,杜猴子厉声道:“今晚老夫就要大开杀戒,把你们这群废物全都赶尽杀绝!”

    此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众人的视线不佳,怕误伤了自己人,可是杜猴子却不一样,周围全是他的敌人,他只要出手打中的,就一定是敌人。

    兔死狐悲,影卫、影捕、枭卫以及江东王府的护卫们都鼓噪起来,影卫更是喊出了“杀死杜猴子,给老彭报仇!”唐九生暴怒,举手间,一道绿光闪过,七情剑便已出鞘,他之所以迟迟没出剑,一是要看看杜猴子的武功,二是他现在武境波动,所以也没急于一时,没想到就因为他未曾及时拔剑,使彭范虎战死。

    站在圈外一直冷眼观战的何太穷终于气息平稳了下来,何太穷从背囊中取出一物,缚在箭上,抬起弓射向远处林边的一棵大树。这支箭带着尖锐的啸声,扑的一声,射入树干,没入半尺,箭尾的

    雕翎颤抖不止。何太穷缚在箭上的东西忽然扑的一声,冒出焰腾腾的光芒来,竟然是一块与众不同的夜明石,青色的东芒极其耀眼,将林中照耀的如白昼一般。

    杜猴子本来因为天黑下来而在心中暗暗窃喜,天黑了众人都不得眼,才利于他杀人,哪想到何太穷竟然用这颗与众不同的夜明石,破坏了杜猴子趁天黑杀人的计划。杜猴子狞笑一声,无论如何,他今天也一定要把这些人都杀光,杜猴子从腰间摘下酒囊,仰起头狠狠灌了一口,便将酒囊丢向了唐九生,“唐小子,黄泉路上冷,喝口酒暖暖身子,等下老夫就送你走了!”

    唐九生冷着脸,一剑劈开飞来的酒囊,酒囊被劈成两半,漫天飞舞的酒幕在青色夜明石的照耀下,发出一片青芒。唐九生才不稀罕喝这种人的酒,他只想要杜猴子的命。在水如月的指挥下,众人都暂缓进攻,只是各执刀剑,围着两人不停缓缓旋转。唐九生和杜猴子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

    两人相距二十步远,唐九生平缓的呼吸了一下,说了一句,“杀人偿命!”唐九生双脚点地,人已经狂掠而来,七情剑直直刺向了杜猴子。此时,林中的空地上,丛生的杂草都近乎被这些高手们给踏平了,纵横的刀气剑气更是把林边的树木枝叶削下了许多。

    杜猴子大吼一声,掠空而起,双手的鬼爪子挥向唐九生,擒贼擒王,杀多少护卫都不如直接杀死唐九生来得更实际,一个初入武玄境还不稳定的小子,不在他杜猴子的眼里。要不是先前和洪奔雷的一场大战消耗了他很多内力,他完全有信心在三十回合内拿下这个年轻人。

    唐九生人中半空,手中的七情剑如同他本身的武境一样,在波动,在颤抖,剑身上发出了不寻常的龙吟之声。杜猴子终于在空中和唐九生相遇了,左手的那只鬼爪子探出,如同人的手一样,死死握住七情剑的剑身,右手的鬼爪子高高举起,当头砸向了唐九生,鬼爪子带起一阵旋风般的劲气,力可开碑裂石。

    人在半空的杜猴子呵呵冷笑道:“唐小子,你这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唐九生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手中长剑依旧直挺挺的刺出,一道绿色的流光在空中划过,杜猴子左手的鬼爪子虽然握住了七情剑的剑身,可七情剑突然暴发出一道极强的绿色剑气,鬼爪子如同被刀切过豆腐一般,应声而断。杜猴子大骇,他已经看到长剑向他当胸刺来,杜猴子瞳孔紧缩,瞬间反应过来,以极快的速度弃了半截鬼爪子,试图以左掌去拍七情剑。

    然而他动作略慢了半拍,七情剑穿透了他的左肩,透体而过,杜猴子痛的大叫一声。与此同时,杜猴子的鬼爪子也抓中了唐九生的头顶,唐九生的头顶骤然放出一道金光,一条金龙咆哮

    一声,自唐九生头顶蹿出,硬生生崩开了鬼爪子,鬼爪子四分五裂,崩碎成几截,杜猴子手中只余半尺长的柄。

    唐九生又起一记膝撞,正中杜猴子的胸口,杜猴子被一记凶狠的膝撞撞的倒飞出去,撞在了林边一树松树上,将那松树撞的咔嚓一声,那棵松树缓缓倒了下去。杜猴子痛的面目狰狞吐出一口血来,手中鬼爪子的断柄也落了地。杜猴子心痛不已,跟随他几十年的兵器,竟然毁在这小兔崽子手里。

    杜猴子并没有借机遁入林中逃走,而是狠狠咳了两声,艰难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好!老夫还有一套功夫,从未拿出来示人,今天你小子好运气,老夫拿出来给你演示一番,希望你小子在死前能看清,看好,到了阴曹地府,别忘了替你杜爷爷宣传宣传!”

    虽然杜猴子的武器是一对鬼爪子,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杜猴子还练过一套大力神魔功,有拳法、掌法和腿法,平时他凭借一对鬼爪子便已经可以纵横江湖,哪里还轮得到他动用大力魔神功?所以他这套功法,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用,见过这套大力神魔功的人,都是杜猴子的对手,他们毫无例外,都已经死了,死在大力神魔功下。

    杜猴子的白色眼睛里放出光芒,双手在胸前抱圆,两手缓缓旋转,如同在拧着一个不可见的球一般,杜猴子的手中忽然腾的一下,跳出一团白色的火苗,焰腾腾地,杜猴子神色庄严,缓缓向唐九生走来,双手托着那团人头大小的白色火焰。

    白色火焰在杜猴子手里诡异的跳动,让人望见那火焰,心头就生起一种不安的感觉。杜猴子笑道:“唐九生,老夫和你赌命,如何?”

    唐九生突然厉声大喝道:“都退开!退出去!”水如月和夏侯灵玉悚然一惊,赶紧呼喊众人退后,殷江还要逞强,早被何太穷提着衣领拎向林边。

    杜猴子一边缓缓走向唐九生,一边狞笑起来,“早干什么了?现在想走?晚了!”杜猴子双手齐推,白色的火焰骤然从人头大小急剧扩大到一丈多高的火柱,以目力难及的速度狠狠撞向了唐九生,势如排山倒海。白色火柱所到之处,地面上的野草瞬间化为枯焦。

    唐九生已经来不及思考任何问题,凭借着最原始的本能,双手抡圆了七情剑,劈向极速飞来的火柱。一声轰然巨响,震动山野。七情剑和火柱相撞之时,便爆发出一个硕大的火焰光球,以唐九生为圆心,向四周爆裂而去,冲击波将还未退出空地的江东王府三名护卫,两名国师府影卫和一名影捕,以及两名枭卫撞出十余丈远,几个人的身躯片片碎裂,随风化成了灰烬。

    便是先前已经退到密林中的水如月、夏侯灵玉等人,也被冲击**及,全数都被震晕在密林中。

第七百七十三章,毒眼之力

    唐九生被这一记冲击波撞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只能顺着强大的冲击波倒滑而出,当他狂吼着倒滑到林边时,才勉强站稳身形。他两眉之间的那只蓝色眼睛一闪即逝,距离很远,杜猴子只看到唐九生面前闪过一道蓝色光芒,等他再细看时,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此时唐九生已经一身焦糊,手持七情剑呆呆站在林边,这一记冲击波,虽然没把唐九生给震死,却也把唐九生震的不轻。唐九生体内气血翻涌,险些摔倒,他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虽然他已经竭尽所能以气机防护住自己,却仍被冲击波摧毁了身上的大半衣服,并被震的狂退到几十余丈远的林边。

    林中空地的上方,一团足有一座宫殿大小的蘑菇云在半空中缓缓翻腾,亮如白昼,将林中空地照的雪亮。

    何太穷一箭射在大树上的那颗奇异的夜明石不知是何材料,竟然没有碎,掉在林边的地上,放射着青色的光芒。这缕光芒,便是方圆百丈内除了唐九生和杜猴子之外的唯一的生机。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等人都已经被震的昏迷不醒了,也幸亏唐九生喊的早,再晚一会儿,他们当中就不会有人能活着离开了。杜猴子这记裂天焰柱,威力恐怖如斯。

    漫天飞舞的残枝断干都纷纷掉在地面上,地面就如同被雷劈过一样,沟壑纵横。刚才这一记剑劈裂天焰柱,让整座天昌城都晃动了起来,还未入睡的人们以为地震了,都尖叫着逃出各自的家门,随后他们看到栖凤山脚下,一朵亮亮的蘑菇云缓缓升起,照亮了东南方的半边天空。人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望着那狰狞的云朵,有胆小之人吓的跪地磕头,不停许愿,以为是天怒了。

    同样被震退到林边的杜猴子嘴角流着血,哈哈笑了起来,杜猴子非常的诧异,这小子居然能活下来。虽然两人已经相隔百丈,可杜猴子仍然朗声道:“唐小子,你竟然能接住老夫如此猛烈的一记

    裂天焰柱?你居然能在老夫威势足以横扫江湖的大魔神手中存活下来?不错不错!”

    唐九生咳了两声,不屑道:“本王学以为你这火柱会有多强呢,也不过如此,你这火柱子也就马马虎虎了,横扫江湖就太扯淡了,能横扫这片树林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唐九生剑尖斜指向地面,左手在滴滴答答的流血,他的虎口已经被震裂了,他想把七情剑还鞘,但是根本没有任何力气。他虽然嘴硬,却深知这老家伙的绝招真不是盖的。

    杜猴子抽了抽鼻子,呵呵冷笑道:“好,既然你小子不肯认输,老夫不介意再送你一程!”杜猴子向唐九生狂奔而来,双手再凝起一团白色火焰。随着杜猴子的奔跑,那团白色火焰在风中跳动,是那样的让人怵目惊心,唐九生不得不承认,这团白色火焰中,隐含着一股死亡的力量。

    唐九生体内翻涌的气血猛地平息了下来,唐九生急速把七情剑还鞘,瞬间打开体内的气机储能丹,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此时不用储能丹,还等着什么时候?唐九生瞬间将储能丹内的气机提升到所在层次的顶点,唐九生同样狠狠的撞向了杜猴子,双手间冒出绿色的气机火焰,与杜猴子手中的白色火焰一模一样。

    两人相距已经不足十丈,杜猴子望见唐九生手中的绿色火焰,顿时大惊失色,失声道:“不,不可能,你,你怎么也会大魔神手?”他突然感觉到,唐九生的身上放射出一种极其强大的威势,足以压制他武境的威势,至少都有武玄巅峰,杜猴子肝胆俱裂,这个小子一定是服用了提升武境的丹药!

    唐九生朗声大笑,杜猴子永远也不会知道,唐九生两眉间的蓝色眼睛一闪而逝时,便已经解读了他这记大魔神手中裂天焰柱的所有奥秘,当然唐九生也不知道,他最近的武境波动,就是因为这只蓝色的毒眼。

    转眼间,两人已经近在咫尺,唐九生和杜猴子一起出

    手,唐九生手中的绿色火焰,爆发出剧烈的光芒,变成了一道约有两丈多高的绿色火柱,绿色火柱脱手而出,撞向了杜猴子。而杜猴子的手中,那团白色的火焰也变成一道两丈有余的白色火柱,撞向了唐九生。

    两人同时调整气机控制火柱的方向,绿色火柱和白色火柱轰然相撞,地动山摇间,如同巨雷滚过,震耳欲聋。

    夜空中,一道绿白相间的蘑菇云再度腾空而起,天昌城再度摇晃了几次,站在户外的人们再次惊恐的望向城东南的栖凤山脚下,望向那绿白相间的蘑菇云在空中翻腾,先前跪地许愿的人,伏的更低了,头也不敢抬。

    这一次对轰,唐九生仅被杜猴子击退两丈远,便已经稳住了身形。可杜猴子却一声惨叫,狂吼着飞向林边,跌落在地上,浑身残余的衣服都已经被绿色火焰焚尽,杜猴子强撑着坐起身,狂喷鲜血,一脸惊恐的望着向他缓缓走来的唐九生,杜猴子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杜猴子觉得自己的身上剧痛,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时,这才发现已经血肉模糊了。

    唐九生缓缓走到杜猴子面前,低下头,一脸怜悯的望着他,轻声笑道:“杜猴子,怎么样,被自己绝招打败的感觉是不是很绝望?你若不想杀我,早就逃走的话,也不会搞成现在这么狼狈了,这叫什么,作茧自缚,对不对?”

    杜猴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缓缓的抬起头,用那对白色的眼睛望着唐九生,半晌后才艰难说道:“唐九生,你学会了我的绝招,老夫虽死无憾,我的绝招酷不酷?呵呵呵……”

    杜猴子发出呵呵的笑声,笑着笑着,就倒了下去,再也不动了。唐九生探出手,放在杜猴子的鼻尖,却发现他早已经绝气身亡了。唐九生摇摇头,“你这只死猴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偏偏想要跟我赌命,可惜你的命没有我的命硬啊!所以死的只能是你了,唉!”

第七百七十四章,稳赚不赔

    第二次剧响过后,被震晕在密林深处的水如月等人都被震醒了过来,水如月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散架了一样,半点力气也没有,好不容易坐起来,才看到夏侯灵玉趴在不远处,正在往起爬。附近倒下的树枝,砸到了几名影卫,有人正倒在树下,大声呼救。

    闻声走过来的唐九生衣衫不整,只有一条大裤头还能勉强遮羞。殷江抱着脑袋从地上坐起来,正在头昏脑胀之际,抬头看见了简直比乞丐还要狼狈的唐九生,不由得狂笑了起来,指着唐九生放声大笑道:“啊哈哈哈哈……老唐哥,你现在的样子哪像是个王爷啊!活脱脱的就是丐帮帮主!”

    唐九生一边走一边呵呵笑道:“今晚要是没有我这丐帮帮主,你小子就已经去见阎王爷他老人家了!还不快起来给本王磕头?”唐九生说着话,先伸手拉起了水如月,又拉起了夏侯灵玉,还好她们刚才撤离时离得比较远,不然衣服也要不保了。男人们衣不蔽体也就算了,女人该有多难为情?

    众人互相搀扶,收拾各自的兵器,乱作一团,打胜仗的也如同打败仗一样。正走回去路上的洪奔雷听到栖凤山脚下一声巨响,又爆发出照亮夜空的蘑菇云之后,知道情况不妙,赶紧急速掉转马车车头,又奔了回来。等他赶着马车没走上一里路,又听到一声巨响,随后见到一朵更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洪奔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不过既然传来第二声响,说明第一声响时人还没死,洪奔雷载着姜文娘、孙德民回到官道边上时,唐九生等人已经如同逃荒大军一样,从无人区走了出来。后边的人人互相搀扶,个个狼狈不堪,林子外边的几十匹马都已经被惊雷一样的响声惊的四散逃走了,好在天空中绿白相间的蘑菇云仍然没有散去,仍然寻回来几匹马。

    洪奔雷见唐九生安然无恙,长出了一口气,赶紧跃下马车迎了过来,笑容满面道:“二公子,没事吧?老夫还真不该带着这两个娃娃先走,差点儿酿成大祸!”

    唐九生笑着摇头道:“没事,这是我要应的劫难,这一劫不过去,我的武境就无法稳定,你看,经过这一场激战过后不就好了?”洪奔雷探察了一下唐九生的武境,果然已经稳定了。只是洪奔雷作梦也没想到,唐九生在杜猴子死前的最后一瞬,全盘把杜猴子的内力都给强行吸了来。洪奔雷只能感觉到唐九生的气机突然强大了许多。

    姜文娘撩起车帘,看到半裸着身子的唐九生,一下就羞红了脸,赶紧又躲回车内,对孙德民道:“相公,你包裹里还有衣物吧,快拿出来,外边那个小伙子还光着身子呢!”孙德民呵呵大笑,解开自己的包袱,拿出一套文士服来,递给车外的唐九生。

    唐九生谢过孙德民,先把他的衣服给穿上了。唐九生震裂的虎口已经被水如月敷上了金创药,又用一块自己衣服上扯下来的布条包裹好了。有几个受伤较轻的枭卫寻回来几匹被惊散的马,让伤势稍重的人骑马而行,姜文娘和孙德民也下了车,把马车腾出来,将几位重伤的伤员抬进马车内。

    姜文娘知道殷济已经死了,但是看着殷江仍然不顺眼,毕竟她全家的死和江东王府脱不了干系,她下意识就讨厌江东王府的人。殷江见了她的眼神,知道姜文娘心里的想法,嬉皮笑脸跑过去道:“小妈,殷济已经死了,他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那些坏事都是我爹和殷济做的,又不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恨我也没用啊!”

    姜文娘差点没被这一声“小妈”给气死,姜文娘劈手就是一个大嘴巴,把殷江的脸都给抽肿了,姜文娘怒斥道:“不要脸!谁是你小妈?”姜文娘极恨到王府作妾这一段历史,她被一个七十来岁的糟老头子给糟蹋了。孙德民赶紧上前拉住姜文娘。殷江捂着脸,不敢吭声了,唐九生在一旁幸灾乐祸,笑得前仰后合。

    殷江摇摇头,唉声叹气道:“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我们家那个老糟头子,一旦听说殷济不是他的

    亲生儿子,一定会气死的!他死了,你的两个仇人也都死了,其中一个还是我给逼死的,也算是我帮你报了仇,你还打我,没良心哪!”

    姜文娘咬牙切齿道:“哦?这么说我全家三十八口人惨死你们江东王府手里,我现在还得感谢你喽?”

    殷江苦笑道:“不敢,不敢!等我回了王府,接了世子之位,再接了王位之后,我就把当年去杀你家人的畜生都给宰了,现在两个罪魁祸首当中的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再死掉,你的大仇也就得报了,对不对?这不是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吗?本世子也算是童叟无欺了吧?”

    姜文娘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她原想等殷江带人杀死殷济之后,再设法杀死殷江,现在她心中隐隐仍有这个念头翻腾,只是现在人多,她不好当众下手。其实刚才洪奔雷带她和孙德民离开,就是怕她待会儿找殷江的麻烦,人老奸,马老猾,洪奔雷早就看透了一切。

    众人沿着官道往天昌府方向走去,唐九生故意咳了一声,殷江嘿嘿笑着凑到唐九生身边,腆着脸道:“老唐哥,今天殷济死了,杜猴子也死了,我身下的人也都元气大伤,我要带着他们到国师府去混几天,调整一下。唉,过几天,我只能带着段常生他们回去了,杜猴子这样的高手再也没有了,我身边没有高手,心里不踏实啊!”

    唐九生不屑的抽了抽鼻子,故意道:“你身边有没有高手,关我屁事啊?”

    殷江嘿嘿笑着,围着唐九生转来转去,哀求道:“老唐哥,看在咱们在林中一起联手大战杜猴子的份上,你就拉兄弟一把吧!只要兄弟在江东道站稳了脚跟,对国师府、卫王府、朝廷都大有好处啊!兄弟我愿意一辈子奉你老唐哥为主,认你做老大,你有我这样一位做王爷的兄弟,既不丢人,又有实惠,何乐而不为啊?老唐哥,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就考虑考虑吧!”

    殷江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唐九生。

第七百七十五章,你就是个孙子

    国师府的马厩里,数十匹毛色各异的好马都在啃食着精致的草料,既是车夫又是马夫的洪奔雷提着水桶,用毛刷把他最爱的那匹白马洗刷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洪奔雷把刷子放下,瞧着大白马低头啃食草料,心情舒畅。洪奔雷手中拿着自己的旱烟袋,狠狠的抽了一口,坐在马厩门口的石礅上吞云吐雾起来。

    “洪爷爷!小侄又来看您了!”听到这个声音,洪奔雷无奈的笑了一下,回过头,果然又是殷江,殷江左手提着一壶酒,右手提着一只烧鸡,嬉皮笑脸道:“洪爷爷,我的老人家,大高手,小侄又带着酒来看您了!”殷江笑着把酒壶和烧鸡一起递给洪奔雷,洪奔雷也不客气,先把旱烟袋别在腰间,一把接过酒壶,一仰头,把酒倒进嘴里,只见一支酒箭从壶嘴里喷出,稳稳进了洪奔雷的嘴里。

    殷江拍手喝彩道:“洪老爷爷的武功太高强了,小侄深为佩服!什么时候老爷爷能教我几招功夫,小侄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洪奔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睬殷江,自顾自的把酒壶里的酒喝光,扯下一条鸡腿,香甜的吃了起来。殷江蹲在洪奔雷左边,腆着脸嘿嘿笑道:“洪老爷爷,您也知道,小侄一向最佩服高手,所以才想请您到我们江东王府去!”

    洪奔雷翻了翻眼珠,瞧了一眼殷江,“我说娃娃,你知不知道老夫为什么不喜欢你?”殷江瞪着眼睛摇了摇头。洪奔雷又扯下另一条鸡腿,大吃大嚼起来,一边吃一边冷冷道:“就是因为你这娃娃不实在,太油嘴滑舌了!”洪奔雷指了指唐九生的小房子方向,冷哼了一声,“你要是像我们家二公子那样实在,老夫也就不说什么了,懂了没有?”

    殷江嘿嘿笑着,又换了个角度,蹲到了洪奔雷右边,再次嬉皮笑脸道:“洪老爷爷,我就是我,又不是老唐哥,您也知道,我要是脸皮薄些,这些年简直没法活下来,那王府里的老妖婆活着时,天天都想着要弄死我,那我能有啥办法?除了靠着爹和身边那几个形影不离的护卫,我是真没有别的招了!”

    殷江叹了口气,收敛了笑容,一脸真诚道:“洪爷爷,我殷江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么点儿厚脸皮,见了那一心想杀我的老妖婆都能甜蜜的叫一声妈,叫的比她亲儿子叫的还甜!时刻麻痹她,可是事实上,我跟着身边那五个护卫,一刻都不敢让他们离开我,至少也得留两个在身边。我娘就死在那老妖婆的手里,她怎么可能不算计我?”

    殷江挠了挠头,“老爷爷,有些事我也是没有办法啊!谁愿意天天给人当孙子,对着一个杀母仇人还要叫妈,还要表现出一副极其强烈的孝心,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人畜无害的样子?我想活下来啊!我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先能够活下来,才有其它,您说是不是?”

    洪奔雷眼里有了些许同情,但没说话。殷江瞧了瞧洪奔雷的脸色,心中暗喜,今天八成有门了,唐九生私下跟殷江说,洪奔雷最喜欢烧酒烧鸡,于是他就连着五六天都是烧鸡好酒的给洪奔雷送来,只求这老爷子能随到江东王府去,给他撑场子。偌大一个江东王府,原来只有杜猴子一个武玄高手,前几天唐九生干掉了杜猴子,江东王府就只有一位初入武灵境的高手了,真有点儿事,根本不够看。

    从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殷中对殷济有多么疼爱

    ,江东王府最高的高手都被他派出来保护殷济了。杜猴子和洪奔雷过招的时候,殷江在一旁大开眼界,这老爷子的手法,那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殷江有心把洪奔雷请到江东王府去做供奉。殷江一心看好了洪奔雷,只要唐家肯放行,他就绝对有信心把洪奔雷请到江东王府去。

    好在唐扶龙和唐九生都没有意见,只是洪奔雷不喜欢离开国师府,唐扶龙和唐九生是绝对不会强人所难的,毕竟洪奔雷跟着唐扶龙,已经跟了快二十年了,他以一个一品武玄境的高手,甘愿躲在国师府做个马夫,唐扶龙出行的时候,他给唐扶龙做车夫,一方面是因为唐扶龙昔日对他有恩,另一方面,是因为他钦佩老国师的人品,所以一直留在国师府。

    洪奔雷一向淡泊名利,又爱马,所以只在国师府当个马夫头,平素不爱抛头露面。唐九生最开始也不知道这个老马夫是高手,后来他自己到了一品境之后,才知道这老头的功夫极高,当然这也就是去年的事儿。不过唐九生有一样好,不管对方是马夫还是丫鬟,府里的人他对谁都笑,对谁都好,所以唐九生颇得府中下人的喜欢,唐九生的大哥唐九德,那就是另外一副嘴脸了。

    殷江苦苦哀求了五六天,洪奔雷都不为所动,他在国师府待的好好的,干嘛要跑到江东王府去?国师府的人,除了留在永安的唐九德之外,个个都好相处,人人和气,国师和气,国师夫人和气,两个小姐和气,二公子也和气,连仆役下人们也不是那副身在国师府就瞧不起人的嘴脸。现在虽然国师夫人没了,两位小姐都远嫁了,可是国师府的人依然没变,还是那份和气。

    和气是福啊,洪奔雷舍不得离开国师府。如今殷江这个小子天天来找他商量,想请他去江东王府,他当然不愿意。这个叫殷江的小子,想用几壶酒和几只烧鸡就收买他洪奔雷,未免把他洪奔雷看的太轻些了吧?他洪奔雷如果愿意,他可以在任何一个王府,任何一大门派当上供奉,可是他不愿意。

    殷江蹲在洪奔雷身边,抽了抽鼻子,“洪老爷爷,您也知道,我就是一个没娘没人疼没人爱的孩子,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几次差点儿没被那老妖婆给弄死,好在我命大!我也是一心跟着老唐哥混,所以才求到他门上,我要是在江东王府当了家,殷春和殷权那两个王八蛋只会想把我吃掉,所以我怎么也不会带着江东王府去投靠岭南王府和平西王府就是了!”

    洪奔雷把鸡头咬下来,也嚼了咽下去,这才笑着问殷江道:“这么说,你小子也知道国师大人和二公子是厚道人?”

    殷江点头道:“洪老爷爷,您想,我和老唐哥素未谋面,就肯上门求他帮忙,求国师府帮我除掉殷济,那要不是信任,怎么可能做到嘛!国师府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也不欠我任何的人情,可是都肯冒着被皇上怀疑的风险,参与到我们的家事来了,这就表明了国师大人和老唐哥的态度嘛!国师大人和老唐哥都是义薄云天的人,我不找他们又能找谁呢?天底下又有几个人敢管我们殷家的家事?”

    殷江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蹲麻了的腿脚,小心翼翼道:“老爷爷,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们江东王府,就我们家那王府再气派,也不如您在国师府待着舒心,这点呢,小侄是心知肚明的。可是您想,我好不容易才能夺回我的世子之位,府里头却一

    个坐镇的高手都没有,万一要是来个什么英雄榜上的大高手,我的脑袋随时能被人家给拧下去!”

    见洪奔雷只顾嚼着鸡不吭声,殷江又道:“老爷爷呀,您说,老唐哥和国师大人费这么大劲帮我爬上江东王的位置,一切不都白费了吗?我知道您老人家是大英雄,大高手,一向行侠仗义,扶危济困,所以小侄才求到您老人家头上,您只要随我到江东王府去,您不止是大供奉,您就是我的活祖宗,我把您供起来,只要小侄有的,您就有!”

    洪奔雷把鸡骨头也嚼了,慢慢咽了下去,这才从石礅上站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小子,爷爷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要放在之前,就算你那江东王府满门死绝了,爷爷也不想管,谁让你爹殷中不是个好东西呢?爷爷我行侠仗义是不假,但是也分人,你江东王府在爷爷的眼里,连屁都不是!”

    殷江陪着笑脸,并不说话。洪奔雷又道:“看在你小子这几天的烧酒烧鸡的份上,看在国师大人和二公子的面子上,看在你小子没有娘疼一心求活的份上,老夫就勉为其难,随你到江东王府去住上一阵子。天下的形势不会总这个样子,等有一天,天下太平了,老夫还要回到国师府的!”

    见殷江笑的如花般灿烂,连声答应,洪奔雷又道:“到了你那江东王府,老夫依旧做个马夫,车夫,听到没有?”

    殷江摇头道:“老爷爷,小侄我哪敢让您老人家当马夫啊!我给您供起来!”

    洪奔雷瞪眼,在殷江头上敲了个暴栗子,不悦道:“嘿,你这小兔崽子,老夫还没去呢,你就敢跟老夫顶嘴!老夫说了做马夫,就做马夫!你他娘要是跟老夫扯别的,对不起,老夫不奉陪,还就他娘的不去了呢!”洪奔雷拍拍屁股上的灰,大摇大摆的走了。

    殷江吓的够呛,赶紧三步并作两步,拦住了洪奔雷的去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洪奔雷的大腿,一脸认真道:“哎哟,我的老爷爷,洪爷爷,亲爷爷!您可就疼疼您这没娘的小侄儿吧!全听您的,您要做马夫,好,没问题,我把马厩里的几个马夫都交给您管理,这总成了吧?”

    洪奔雷把腰间别的着旱烟袋抽了出来,在殷江头上打了一下,骂道:“起来吧!瞧你这点儿出息!好歹将来也是要做王爷的人,你跪我一个老马夫算怎么回事啊?再一个,纠正你一点,你叫我洪爷爷,你又是什么侄儿呢?你连个辈儿都排不明白,你他娘就是个孙子!知道吗?”

    殷江欣喜若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哎哟,我的洪老爷爷,我的亲爷爷,您只要答应随我到江东王府去,我就是个孙子!给您当三孙子都行!”

    洪奔雷笑了笑,把殷江从地上提了起来,又敲了殷江一个爆栗子,“你这个孙子啊,我看你怕是个猪头吧?现在殷济已死,你还蹲在这国师府不着急不急慌的,你爹要是把你几个弟弟当中拉出一个做了世子,你回去就哭吧!哭都找不着地方!”

    殷江挽着洪奔雷的胳膊,厚颜无耻道:“有您老人家在,孙儿还怕什么?谁要是敢抢我的世子之位,咱们回去就闹他娘的!”洪奔雷放声狂笑,又端着旱烟袋狠吸了起来。殷江望向江东王府的方向,眼神坚毅,喃喃道:“江东王府,我殷江就要回来了!”

第七百七十六章,争立世子

    江东道水长郡,城中心的江东王府这几天突然戒备森严起来,王府大门口增添了十余名带刀的护卫,一个个表情严肃,杀气腾腾,连门口的石头狮子似乎也跟着凶神恶煞起来。本来王府对于平民百姓来讲就是禁地,也就是官员们能偶尔有机会见一见江东王。

    这不,水长郡郡守罗龙陵和水长校尉娄月宝刚接到王府的通知,说是王爷有要事,要请两位地方上最高的长官谈事。罗龙陵和娄月宝不知是何事,哪敢怠慢,一个坐着轿子,一个骑着马,带着几名随从,急匆匆来到了江东王府,到了王府门口一看,王府门口戒备森严,两个官儿当时就吓了一大跳,不知道王府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到王府门口递了名刺,马上有管家殷通海出来接罗龙陵和娄月宝进了王府,两个人带来的的随从都被王府管事的请到门房里喝茶了。罗龙陵和娄月宝一边跟着殷通海向府里走,一边左右观瞧,只见王府中明岗暗哨林立,人人表情严肃。郡守罗龙陵心中打鼓,心想这王府不一定出了什么大事儿。一路上往里边走,殷通海也不像往常那样说笑,而是沉默不言。

    娄月宝是因为剿匪的战功,升到了水长校尉,水长郡最高的军事长官是水长将军,自从前任水长将军窦怀德因为剿匪不力被罢官之后,娄月宝就是水长郡的最高军事长官,娄月宝手底下有两千兵马,算是水长郡除了江东王府之外最强的军事力量,也一直是江东王拉拢的对象。不过娄月宝虽然是个目不识丁的大老粗,却绝对不傻,他一个武官结交藩王会有什么后果,他是绝对清楚的。

    所以娄月宝一直对江东王殷中的拉拢虚与委蛇,但他也绝对不敢和江东王翻脸,毕竟水长郡是江东王的地盘,他们这些地方官员还要看着江东王的脸色,所以娄月宝奉行的原则就是装傻充愣,多磕头少说话,见了江东王只磕头就好。江东王殷中对这个愣头青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是朝廷任命的,而且这家伙见了自己就磕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还能拿他怎么样?

    殷通海把罗龙陵和娄月宝直接带到了王府的松华苑,罗龙陵和娄月宝边走边瞧,他们以前也来过几次江东王府,但是没进过松华苑。一路穿廊过院,左一个门右一个门,两个人都已经快晕乎了,殷通海才把他们领到了地方。

    松华苑门口,站着十几名带刀护卫,一个个绷着脸按着腰刀排列在门两边,罗龙陵和娄月宝惊骇异常,这森严的王府内部都摆出这种阵势,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罗龙陵轻咳了两声,心中暗道:“难道是王爷不行了?”罗龙陵偷眼瞧了瞧娄月宝,娄月宝倒是一脸的无所谓。

    殷通海带着两个人走到松华苑门口,十几名带刀护卫立刻同时拔刀,怒视罗龙陵和娄月宝,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殷通海急忙拱了拱手,脸上堆笑道:“各位兄弟,是王妃娘娘请两位大人来的!”那些护卫这才收了刀,让出一条路来。殷通海在前边躬身往里边让,罗龙陵和娄月宝也故作谦让,彼此客气。罗龙陵心中发抖,王妃请我们来的?恐怕王爷真不行了!

    三人互相点头示意,随着殷通海依次进了松华苑的门,殷通海是经常来的,浑不在意,罗龙陵和娄月宝却觉得新鲜,两人四下打量,进了大门,就是影壁,影壁上除了浮雕了几条龙之外,和寻常的大户人家并无不同之处。

    再进了垂花门,只见天井里植有几棵芭蕉树,翠绿的叶子,掩映着几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清香扑鼻。红粉相间,蜂来蝶往。飞檐翘角的正房,两旁是略低些的厢房,正房的廊下站着几名使女,恭敬侍立,廊下还挂着几只竹编的精致鸟笼,几只莺哥在

    里面婉转娇-啼。

    有使女见殷通海,朗声通报道:“殷总管和两位大人到了!”

    小暖阁的屋内很快传出一个女人慵懒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使女答应一声,又朗声传殷通海、罗龙陵、娄月宝晋见王妃娘娘。三个人赶紧小碎步前行,上了台阶,有使女撩起帘子,把三人请进屋内。殷通海在前,引着两人进了正房的小暖阁中。

    进了暖阁,两人不敢四下乱瞧,只见到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人歪在榻上,懒洋洋的,身旁侍着了两名使女,榻下的蓝色绣墩上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穿着淡青色的华服,足下蹬着一双黑靴,长相不错,就是看起来弱弱的。殷通海躬身道:“王妃娘娘,罗大人和娄校尉已经到了!”

    两个人更无怀疑,赶紧跪倒施礼,异口同声道:“下官参见王妃娘娘!”

    榻上的女人坐起了身子,头上珠翠直摇,巧笑倩兮,“两位大人快起来吧,我和世子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来人哪,给两位大人赐座!”立刻有两名使女答应一声,端来了两个蓝色绣墩,两人赶紧谢过座,斜签着身子坐下,不敢乱看。

    榻上这个女人,正是江东王的侧妃胡碧云,榻下坐着的少年,是胡碧云的儿子殷满,是江东王的第六个儿子。江东王的正妃,也就是殷济的娘程雨环,已经去世五年有余,江东王殷中再没有把侧妃扶正,所以王府后宅,就是这位侧妃胡碧云做主。进门之前,殷通海已经悄悄向两个人交待过了。

    胡碧云对着殷通海微微一笑,“通海总管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会让人再喊你!”殷通海答应一声,躬身施礼,慢慢退下了。胡碧云这才对罗龙陵和娄月宝轻笑道:“罗大人,娄校尉,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江东王府的新世子殿下殷满,他是我的儿子,在他的兄弟里,排行第六。”

    罗龙陵心里一沉,江东王府的世子叫做殷济,此时朝廷并没有诏书册封新世子,这位殷满是什么情况?胡碧云见二人似乎呆住了,没有动,这才又道:“二位大人不用疑惑,原来的世子殷济突发疾病,在天昌府病逝了,王爷老年丧子,哀痛过度,已经卧床不起了,正在昏迷中。昏迷之前,嘱咐我立殷满为世子,已经派人上京去请诏书了!”

    娄月宝和罗龙陵对视了一眼,娄月宝咳了一声,两人起身又给殷满施礼,“下官见过六王子殿下!”谁也不提世子两个字。胡碧云脸上变色。

    罗龙陵壮着胆子拱手道:“启禀王妃娘娘,朝廷册封世子的诏书未下之前,下官不敢称呼六王子殿下为世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的法度不可僭越!他日,朝廷册封的诏书一到,下官敢不奉命?”罗龙陵看了一眼娄月宝,暗暗示意。

    娄月宝也拱手道:“王妃娘娘,下官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规矩,既然郡守罗大人说了,想必这就是朝廷的制度了,下官奉皇命镇守一方,不敢以私废公,望王妃娘娘见谅!”

    胡碧云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悦道:“我看你这位娄校尉不是什么粗人,既然能说出来‘不敢以私废公’又能说出来‘见谅’的话,怎么可能会是粗人呢?王爷一病不起,命不久矣,看来你们这是要合起伙来违背王爷的命令,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

    娄月宝涨红了脸,大声分辩道:“下官不敢!下官虽然是个粗人,却也知道随几位先生学说过这些场面话!王妃娘娘误会了,下官绝不敢违背王爷的命令,下官想和罗大人一起探望王爷,如果王爷确实同意六王子殿下做世子,下官自然无话可说!”罗龙陵

    也随声附和。

    胡碧云的眉毛一下就立了起来,手里夹着香帕,指着娄月宝呵斥道:“你们够了!王爷现在病重,谁敢打扰他老人家?万一要是王爷因此有什么闪失,你们两个吃罪得起吗?现在王府内外是由我做主,怎么,你们敢不奉我的命令吗?”

    罗龙陵和娄月宝又对视了一眼,一起躬身道:“下官不敢!”罗龙陵小心翼翼道:“王妃娘娘,下官想请问,既然世子殿下在天昌城不幸薨了,那么三殿下殷江何在?立长不立幼是皇室的惯例,怎么会让六王子殿下做世子呢?下官只是想,是不是王爷他老人家病的糊涂了?”罗龙陵对殷江的印象不错,也曾一起出去喝过花酒,是以问起殷江。

    胡碧云怒极,拍案而起,榻上的小案几被她拍的直晃,两名身旁的侍女慌忙上前,扶住这位侧妃,胡碧云气的脸色铁青,指着罗龙陵,手指发抖,大声道:“好你个罗龙陵,反了你了!连王爷的口谕你也敢质疑!”

    罗龙陵抗声道:“王妃娘娘,下官等哪敢质疑王爷的话!只是事发突然,王爷病重,这个任命世子的口谕有些蹊跷,毕竟册封世子这种大事,都是要有书面的文字和印信,有朝廷的诏书才能生效。下官等没有见到王爷,自然有所质疑。况且下官是地方的郡守,奉皇命理政一方,怎么敢因私废公?望王妃娘娘理解!”

    胡碧云气的浑身颤抖,大声责问道:“这样说来,你们是要抗命不遵了?”

    娄月宝和罗龙陵一起躬身道:“下官不敢!”娄月宝陪着笑脸道:“王妃娘娘,下官只是个地方上的武官,奉命镇守水长,不敢参与世子的拥立,此事事关皇室的体面,下官怎么敢参与这种大事?”

    胡碧云厉声道:“来人哪!把这两个混账东西给我拿下!”屏风后有人答应一声,十余名顶盔贯甲的武士一拥而出,将娄月宝和罗龙陵一起擒下。胡碧云冷笑道:“本来以为你们镇守一方,才召你们来商议此等大事!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再问你们一句,立殷满为世子,妥不妥?”

    罗龙陵摇头不答,娄月宝嘿然不语。胡碧云气的挥手骂道:“给我拉下去,关进柴房,不许给他们饭吃!”众武士把郡守和校尉用绳子绑上,押了下去。

    坐在榻下的殷满见两人已经被押下去了,才弱弱的说了一句,“娘,你让儿子做世子,儿子也觉得不合适呢!你看这些人也反对,唉,咱们不得人心啊,娘!娘,我不想当什么世子,不想当什么江东王,我只愿父王的病体能早日康复!”

    胡碧云眼中冒火,指着殷满骂道:“你这个没用的畜生,你给我闭嘴!”胡碧云越说越气,抱起榻上的玉枕向殷满砸了过去,大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啊,你想当世子,将来即位做江东王,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一旦错过,你这辈子也没想做王爷了!”

    殷满一把接住抱枕,低声喃喃道:“不做王爷就不做嘛!做王爷有什么好处?哪有我现在逍遥自在?”

    胡碧云气的几乎吐血,“做王爷就能权倾江东!这两个官儿,你只要能把他们纳入麾下,就算成功了至少七成!你懂吗?有兵,有地方官支持,就是咱们的绝大助力!再加上你外公和舅舅在外面的支持,有了东卫的内应,只要咱们请旨的折子送到永安,你这世子之位就已经十拿九稳了!等殷江再回来时,他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你懂了吗?”

    门外忽然有人鼓掌道:“胡姨娘,你这算盘打的真好!世子之位你凭什么让殷满来争?”

第七百七十七章,拉拢

    胡碧云吃了一惊,望向门口。只听到外面的使女恭声道:“奴婢参见四王子殿下!”只见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穿一身墨绿色锦衣,公子哥模样的人,摇着折扇从外面踱进了暖阁,大喇喇向胡碧云施了个礼,“殷淞参见胡姨娘!”两名侍女急忙给殷淞施礼。

    胡碧云见了殷淞,立刻冷了脸道:“殷淞,原来是你!你是什么意思吗?别人我就不说了,怎么,你连你爹的话也不听吗?殷满可是你爹在昏迷前留下口谕,要他接任世子之位的!你不帮别人,也该帮你六弟吧?姨娘就不明白了,你这孩子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殷满嗫嚅道:“四哥,你来了?你,你坐吧!绿婷,给四哥倒茶!”立刻有侍女应了一声,两个侍女,一个端着小案几,一个端着茶盘走了过来。侍女将案几放在下面的绣墩前,另一名侍女把茶盘放在案几上,随即收走了一个绣墩。

    殷淞摇了摇扇子,坐在了罗龙陵刚坐过的绣墩上,笑容可掬道:“胡姨娘,你说是我爹的口谕要六弟做世子,可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您可不能假传我爹的口谕,不然我三哥殷江若是突然回来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说对吧,姨娘?”说着话,殷淞翻了个不屑的白眼。

    胡碧云咬牙道:“老四,你自己说说,姨娘平时对你怎么样?你六弟若是做了江东王,难道对你没有好处吗?你看看你身上穿的衣服,袜子,从里到外哪样不是姨娘给你选的?就连……”胡碧云忽然脸上一红,顿了一下,又道:“谁都可以反对你六弟做世子,只是你不该啊!”

    殷淞摇头道:“我的姨娘大人,我这可是为了你好!六弟,你先出去,到廊下看看,有没有外人来!”殷满答应一声,起身向门外去了。胡碧云向身边的两名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女一起躬身,退到后面去了。殷淞这才笑着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道:“胡姨娘,你真的欺负三哥在府中无人吗?我恐怕你要立六弟做世子的消息,他此时已经知道了!”

    胡碧云慌了手脚,拖着襖裙走到殷淞面前,弯下腰媚笑着道:“老四,你说这话也对,既然老三有本事在江南道天昌城杀了老二,自然在这府中少不了眼线!可是姨娘不是还有你吗?咱们联起手来,还怕老三不成?”

    殷淞贪婪的向胡碧云领口里边望了望,把扇子放在案几上,拉过胡碧云的柔荑,抚摸了几下,嘿嘿笑道:“姨娘你说的好轻松啊!三哥既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在天昌城杀了二哥,难道还会把你我放在眼里吗?堂堂的世子都死

    在他手里,你一个侧妃,我一个不受宠的王子,难道联手就能搏过他了?立长不立幼,这是规矩,恐怕很难改啊!”

    胡碧云轻轻抽回手,抚了一下殷淞的鬓角,媚笑道:“老四,姨娘知道你最棒了!姨娘现在就想把那郡守和校尉都争取到咱们这边来!老四,在这种时候,你可不能拖姨娘的后腿啊!只要你六弟上了位,这王府至少有一半都是你的,到那时你还怕什么?”

    殷淞怪笑道:“那我不拖姨娘的后腿,姨娘让我脱哪里啊?啊?”

    胡碧云轻笑一声,用指头戳了一下殷淞的额头,娇笑道:“死样!只要你六弟能当上江东王,你说脱哪就脱哪,姨娘都喜欢!你爹马上就归西了,到那时,这后宅可就空了,一个男人都没有!姨娘也还算年轻,更知道你的胃口和一般人不一样!再说这两年,你在姨娘这里又不是没吃到!你急的是什么嘛!”

    殷淞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胡碧云的臀部,摇头道:“姨娘,这事儿还是小事,重要的是三哥那里怎么办!如果圣旨来的及时还好,如果圣旨慢了,三哥回来闹起来,咱们用什么挡住他?大哥和二哥都没了,爹已经奄奄一息,这家里就数他最大,肯定是他说了算哪!我这人,没什么出息,连那老妖婆活着的时候都不正眼看我!咱们家里除了姨娘吃不饱,会把我放在眼里之外,其他人谁在意我啊?”

    胡碧云直起身,望向暖阁门口,轻声道:“你只要能把老五也争取过来,你们哥三个,再加上姨娘,未必就摆不平他!还有那个郡守和那个校尉,必须要争取过来,尤其那个校尉,手里握着两千兵马,在这关键时刻,不容小觑!”

    殷淞站起身,沉声道:“不瞒姨娘说,城里的新凤楼,新近来了一位采鸾姑娘,才貌双绝,五弟十分喜欢采鸾,隔三差五就要去新凤楼过夜。可是姨娘也知道,咱们王府的规矩严,是绝不允许这样一个女人进咱们王府大门的!”

    胡碧云喜上眉梢道:“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叫殷通海去把采鸾姑娘赎出来!老四,那郡守和校尉,还得麻烦你去说一说,不然的话,姨娘难办啊!”

    殷淞从案几上拾起扇子,向屋外行去,边走边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我去劝劝那两个官儿,不敢保一定能成功,姨娘还是先把五弟争取过来的好!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兄弟,总比外人靠得住!六弟若真是能做了江东王,姨娘不要忘了我和五弟的好处就是了!”

    胡碧云笑道:“这是自然

    ,老五那里,金银随他挑,至于咱们两个,谁跟谁呀!”

    一辆黑色破旧的马车进了水长郡西门,一个衣衫破旧的老车夫抱着马鞭,腰里另着旱烟袋,赶着那匹驾车的赢弱劣马,那羸弱的劣马艰难的在路上行走,仿佛一个小不心倒了地,就再也不会爬起来的样子。路人都为这匹劣马担忧,主动给它让了个道,连守门的军士也有了尊老爱弱之心,不愿意为难那老车夫,在这城内城外戒严的时节,破例没有审核他的照身帖,就放他径直进城去了。

    进了城之后,路上不断有军卒巡逻,一个个脸色凝重,持刀持枪,仿佛城中有什么大事发生。越往江东王府方向去,戒备就越森严,熟人在街上相见也不敢攀谈什么,简直到了道路以目的境地。老车夫在空中虚炸了一下马鞭子,那匹劣马仍就不紧不慢的赶着路,仿佛知道这老家伙一定不会用鞭子抽打自己一样。

    长街上行人不算多,路旁有个卖西瓜的小贩,蹲在路旁,戴着斗笠,面前是一个担子,担子里有十余个西瓜。卖西瓜的小凤爪望着老车夫赶着马车行来,站起身抱着一个西瓜迎了上去,“哟,爷们这是远道而来吧?瞧这身上的灰都有半尺厚了!吃了个西瓜解解渴吧!这西瓜也不贵,一个才二十文钱!”

    老车夫吁了一声,喊停了劣马,摇头笑道:“兄弟,我是个穷人,靠着赶车为生,衣食不济,马料都没钱买了,哪还吃得起西瓜!你问问坐车这位爷吧,他或许能有些铜钱!”

    卖西瓜的小贩答应了一声,撩起车帘道:“这位爷,大热天的,买个西瓜吃吧?都是自家地里产的,个个保水保甜保沙瓤!一个西瓜十多斤,才要二十文钱!”

    车里戴着瓜皮帽,穿着黑褂子的那位中年人用手捋了一下嘴边的八字胡须,微笑道:“老板,我这兜里只有十九文钱,你这西瓜卖是不卖?”

    卖瓜小贩咂了下嘴,无奈道:“好吧好吧,开张利市!十九文就十九文!”小贩把西瓜递给坐车的瓜皮帽客人,接过他的十九枚铜钱,认真的数了一下,放进自己腰间的小口袋里,喃喃道:“不管怎么样,终于开张了!谢谢这位爷!”

    戴瓜皮帽的客人笑了一下,示意小贩把帘子撂下。小贩果然撂下了车帘,笑着回到自己的担子旁,又大声吆喝起来。戴瓜皮帽的客人一拳把西瓜捶开了,从西瓜中间拿出一个蜡丸里,轻轻捏开,里面有个纸条。这客人仔细看过了纸条,把纸条撕碎了。冲着老车夫的背影嚷道:“老爷子,吃块西瓜解渴吧?”

第七百七十八章,奴才的本份

    水长郡城西门,一名锦衣华服,身后负剑的帅气公子哥带领一队十余人的骑兵沿着街道从城东方向赶了过来,街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这支十余人的队伍快到城门口时,才放慢了马速。带头的公子哥约有二十左右岁年纪,傲然坐在马背上,四处张望。一名眼尖的城门小校赶紧跑过来给公子哥请安,单膝跪倒,朗声道:“小的参见五王子殿下!”

    被称为五王子殿下的公子哥显然就是江东王殷中的五子殷浩,殷浩低下头,望着长着一脸大胡子的小校微微颔首道:“起来说话吧。姚自林,有没有查到三殿下的消息?”

    一脸大胡子的小校姚自林执礼甚恭,先是拱手,随后摇头道:“回五殿下的话,没有任何关于三殿下的消息,每一个进城的人都要搜查一番,别说三殿下,就连去天昌城的那些王府护卫也不见回来一个……”小校姚自林心中暗喜,能被五殿下记住名字,看来将来被提拔也是指日可待了。

    殷浩的眉头紧蹙,很有些疑惑,自言自语道:“三哥在搞什么?按理说他早就该带人回来了,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呢?”殷浩望了一眼城门口,十几名戍卒正在认真检查每一个入城者的照身帖,殷浩点了点头,轻声道:“很好,你们继续,有什么消息随时可以送到我的宅子去!”

    姚自林恭声答应,拱手相送。殷浩拍马带着十余名骑兵往城南方向去了,殷浩在水长郡城的南部有座大宅子,是座四进的四合院。到了宅子门口,立刻有人过来服侍殷浩下马,又有人过来把马牵走,十余名骑兵同时翻身下马,牵马鱼贯随着殷浩进了宅子,各自把马送到马厩。

    殷浩刚进大门,管事崔德笑嘻嘻跑了过来,躬身道:“五殿下,殷通海来了!我说您不在,现在他正在书房等您呢,您看要不要见他?”

    听说殷通海在自己的书房,殷浩面有不悦之色,可很快不悦之色就不见了,殷浩皮笑肉不笑道:“看在人家能把采鸾姑娘送过来的份上,见一面就见一面吧!”殷浩对殷通海向来没什么好印象,他觉得殷通海就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先是对老妖婆投其所好,现在又对胡碧云卑躬屈膝,加上之前他的种种做派,何止三姓家奴,五姓也不止了吧?

    殷浩把身后负着的宝剑解下,顺手交给迎过来的小童,便自己进了垂花门,往主宅的书房走去。殷浩负着手,貌似悠闲,走到窗外遍植香兰的书房外,只见书房的门半开着。殷浩推门走了进去,正在书桌旁的大椅子上品着香茗的殷通海听见门响,回头就见到殷浩走了进来。

    殷通海马上脸上堆笑,单膝跪地道:“奴才殷通海,见过五殿下!”

    殷浩双手相搀,笑容满面道:“哎呀,通海快快请起!你可是咱们王府的老人了,见了我就不用那么客气了,快请坐!话说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坐?”殷浩说着话,很自然就把殷通海让到了座位上,殷通海只好斜签了身子坐下,保持着一脸媚笑。毕竟殷浩是少主子,他只是个管家,可他又知道殷浩的脾气,要是太客气了,殷浩也不高兴,他就能勉为其难的坐下了。

    殷浩又笑道:“昨天晚上我回来时,才听说你把采鸾送到我宅子里了。我知道,要给她赎身至少也要花费两千两银子,结果你让人把小轿子抬进了宅子,放下人就走了,我要当面感谢都找不到你!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呢?哎,俗话说无功受禄,寝食不安,我正愁着不知怎么感谢你呢

    ,可巧今天你就来找我了,通海,我猜你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吧?”

    殷通海轻咳了一声,竖起大拇指,呵呵笑道:“还是五殿下神算!小的今天来见五殿下,确实有事情。其实采鸾姑娘不是小的出钱赎出来送给殿下的,她是……”殷通海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有侍女跟进来献茶,殷浩挥了挥手,侍女把茶放在书桌上,万福放礼退了出去。

    殷浩回到自己书桌后的大椅子上坐下,把脚翘在了桌子上,双臂抱在胸前,呵呵笑道:“说吧,采鸾是谁赎出来送给我的,他找我有什么事儿?咱们也都是熟人,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的!人家讲,投以桃李报以琼琚,我殷浩毕竟读过几本圣贤书,也不是那种不讲情份的人。只要他所求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可以帮他!”

    殷通海望着殷浩的眼睛,大声赞道:“五殿下果然豪爽!实不相瞒,采鸾姑娘是六殿下派人赎出来的,六殿下知道五殿下极爱采鸾姑娘,却又受咱们王府规矩的限制,不敢把采鸾姑娘赎回来,才出手成人之美!”

    殷浩眉头舒展开来,一脸笑意道:“原来是六弟所赠,害我昨晚担心了半夜。怎么,六弟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我帮忙吗?哎,六弟真是太客气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他有事直说就好,难道当五哥的还能不管么?”

    殷通海打了哈哈,“五殿下说的是,正因为都是自家兄弟,所以六殿下在听说五哥极爱采鸾姑娘之后,才会派小的把采鸾姑娘给赎出来,送给五殿下,以成人之美。这一番只不过是兄弟情,五殿下又何必为此客气呢?只管笑纳就是了!”

    殷浩哈哈大笑起来,用手轻轻捶了下自己的腿,随即收敛了笑容问道:“这话说的很对!不过我和六弟一向来往极少,六弟突然送了美人给我,我一时还适应不过来!不过我既然收了六弟送来的女人,总得问问六弟所求我的是什么事情吧?毕竟还有句俗话,说的是亲兄弟明算账,我殷浩可不是喜欢欠人情的人啊!”

    殷通海笑容满面道:“五殿下英明!”殷通海往殷浩的方向凑了凑,低声道:“世子殿下在天昌府突然病逝,王爷这几天又病重,王府里现在几乎要乱成一团,幸亏有六殿下和王妃娘娘主持大局。王爷前天已经传下口谕,想册立六殿下为世子,可胡娘娘又恐三殿下回来不服,所以……”

    殷浩听殷通海这样说,不由讥笑道:“原来老六和他娘打着世子之位的主意呢!可是这事儿我怎么帮他?我虽然也是我爹的儿子,可我爹除了让我带领王府的几百兵马之外,家里的什么事都不让我参与。况且册立世子从来都是立长不立幼,大哥二哥都没了,从哪里说也应该是三哥即位,我和四哥都没敢打一打世子之位的主意,又有老六什么事啊?”

    殷通海见殷浩沉下脸,只好讪讪的笑道:“五殿下,实不相瞒,四殿下已经同意拥立六殿下为世子了!所以娘娘托我来看看五殿下的意思,胡娘娘说了,事成之后,会以咱们王府一半的家产相赠,这不,今天就着小的带了五万两的银票!”殷通海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低下头双手奉给了殷浩。

    殷浩立刻坐直了身子,满面笑容接过银票,称赞道:“还是姨娘和六弟会办事!知道我喜欢美女又喜欢银子,就以银子和美女相赠!哎呀,事成之后分我一半的家产,是不是跟四哥也是这么说的呀?这么一分,将来我们哥俩这么一分,姨

    娘和六弟可怎么办呢?姨娘这几天可真是操碎了心,难怪说我要回王府拜见父王,门口的护卫都不让进大门呢!可有一件事,三哥回来又分什么给他呢?”

    殷通海正色道:“五殿下有所不知,四殿下已经说过,他不想分什么家产,咱们王府的家产分给五殿下和三殿下各一半就好,至于世子之位嘛,既然王爷有了口谕,六殿下自然就当仁不让了!也希望五殿下能成全六殿下。”

    殷浩把银票揣进了怀里,眯眼笑道:“既然如此,请代我转告六弟和姨娘,我殷浩举双手双脚掩护六弟即世子位,至于父王病重一事,我觉得还是让我回一趟王府,见一见父王的好!不然父王病重,儿子们却在外面见不到他老人家,传出去未免名声不好听,你说对吧?”

    殷通海陪笑道:“五殿下深明大义,小的一定把五殿下的意思转达给王妃娘娘和六殿下!哦,对了,小的差点儿给忘了,小的出来之前,王妃娘娘曾经嘱咐过小的一件事,王妃娘娘想从五殿下这里借两百骑兵,以拱卫咱们王府的安全……”

    殷浩一下就变了脸,从椅子上站起身,冷冷道:“殷通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年父王把这几百军兵交到我手上时,曾亲口说过,这几百精兵是王府的安全所在,所以这几百军兵只听我一人调遣,怎么能够随意把兵马交给别人呢?这可有违父王的本意!我殷浩虽然做不了世子,但是这支兵马却是用来保护王府、王爷和世子的!只要朝廷册封世子的诏书到达,无论是谁做世子,我都坚决拥护!”

    殷通海也站起身,嘿嘿笑道:“五殿下息怒!王爷已经派人到永安去为六殿下请旨,相信朝廷册封六殿下为世子的诏书很快就会到达!请恕奴才直言,殿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那样既有了兄弟情份,又有了拥立之功,这可是一举数得的事情!殿下,何乐而不为呀?”

    殷浩眯起眼睛笑道:“很好!虽然这是我们家事,可是难得你替我考虑的如此周全!这样,你先回去吧,请代我转告姨娘和六弟,我殷浩必然会站在世子殿下身旁保护他!今天天色已经不早了,今晚我还要整顿一下兵马,明后天我会亲率兵马赶去王府,如何?”

    殷通海也笑了起来,“殿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把两百骑兵交给小的带走,其余兵马,殿下可以慢慢再整顿,到时六殿下坐稳了世子之位,五殿下的功劳就是最大的!王妃娘娘和六殿下绝不敢望了五殿下的大功!”

    殷浩摇头道:“今天时间绝对来不及了!你先请回吧,明后天我自己会带着兵马赶去王府的!”殷浩望了望窗外,大声道:“童儿,送客!”窗外有童子答应一声,从外面推门而入,就要送客。

    殷通海脸色涨的通红,他没想到殷浩会这样不给面子,直接送客了。殷通海冷笑一声,“五殿下,那奴才可就对不起了!”

    殷浩立起了一双凤目,一个奴才敢对少主人这样说话?殷浩怒道:“殷通海,难道你想要造反吗?”

    殷通海狞笑道:“造反嘛,奴才自然是不敢!可是如果有人想对世子殿下不利,那做奴才的可是要维护主子的!这是奴才的本份!程重越,动手吧!”屋外有人答应一声,瞬间书房的窗扇被撞飞,一个精壮的汉子落到屋内,一脚把小童儿踢出了书房,那略有武艺的童子一声惨叫,撞飞了门扇,跌到院中天井里,痛的大呼小叫了起来。

第七百七十九章,一拳

    那肤色黝黑,十分精壮的汉子迈步走到殷浩身旁,向殷浩伸出了一只手,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大声道:“五殿下,调兵的令牌交出来吧!”殷通海在一旁冷笑不止。程重越,江东王府第二高手,是除了杜猴子之外王府最强的护卫,平时一直跟在江东王殷中身边,做为殷中的贴身护卫,深受殷中的信任。

    殷浩面有怒容,大声道:“程重越!父王他信任你,委你以保护他老人家的重任,你竟然违反他老人家的信任,参与到世子这位的争夺当中,这事也是你一个奴才应该做的吗?”

    程重越冲着殷浩吹了个口哨,一脸的不屑一顾,撇嘴道:“五殿下,你这话就没有道理了!在下何曾参与到世子之位的争夺?世子之位的争夺,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在下并不会干涉,在下只是奉王爷之命行事而已!请五殿下交出调兵令牌!”

    殷浩用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大胆!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调兵令牌是父王所赐,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私自调动王府下辖的精兵!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面前指手划脚?你们赶快退出去,我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程重越道:“王爷在昏迷之前,曾说过一句,从现在起,王府中的大小事情,凡事都问王妃娘娘,那么王妃娘娘叫在下来取调兵令牌,在下当然要遵照王妃娘娘的意思,毕竟王爷吩咐过,府中有事都要问王妃娘娘,在下又怎么敢不遵从王爷的吩咐?五殿下,请交出调兵令牌,不要让在下为难!”

    殷通海在一旁冷笑道:“五殿下,你又何必做此困兽之争?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极有诚意,先是送来了采鸾姑娘,又让小的送来了银票,还承诺将家产分一半给五殿下,殿下难道真的不动心吗?”

    殷浩表情肃然道:“家有长子,国有储君,二哥虽然不在了,可是三哥有能力接任世子,哪里轮得到六弟?一旦三哥回来,而六弟做了世子,两边必然要爆发一场大战,好好的王府必将四分五裂,而这种手足相残之事,又岂是我殷浩想看到的?你们回去劝劝姨娘和六弟,不要枉费心机了!”

    程重越摇头道:“五殿下,我程重越只是个武夫,受王爷器重在王府才有幸做了二供奉,因此我只听王爷的话,如果王爷让我凡事听王妃娘娘的,那么我自然照办,除非王爷现在已经明确立三殿下为世子,那我也无话可说。因为王爷不在,世子就最大,我就听世子的,就是这样。现在王妃娘娘受王爷之命,主持王府内大事,而她又要立六殿下为世子,我就只能听王妃娘娘和世子的!”

    殷浩冷笑道:“好一个忠心的奴才!如果三哥现在做了世子,你就听三哥的话吗?”

    程重越点头道:“不错!如果三殿下现在奉诏做了世子,那在下自然就听命三殿下的!在下忠于的是王爷,忠于王爷的命令。如果三殿下成为世子,那就是未来的王爷,在下自然遵从三殿下的命令。可现在六殿下是王妃娘娘指定的世子,在下只能听六殿下的!”

    殷浩大声道:“如果姨娘没有私心,怎么会不让我入府去见父王?如果姨娘没有私

    心,又怎么会用采鸾和家产来收买我?父王虽然叫你们凡事去问姨娘,可是父王又没有说凡事让姨娘做主!父王知道我这人忠诚可靠,因此当初才会把王府的精兵交给我,既然父亲已经昏迷,三哥又不在,保护王府的安全就是我殷浩的职现,你们休想让我交出兵权!”

    殷通海表情顿时狰狞起来,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指着殷浩恶狠狠道:“五殿下,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如果你执意想死,那奴才也就不会客气!那些精兵是咱们江东王府的,不是你五殿下的私军,你凭什么不交出调兵令牌?现在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有令,我们只听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的!”

    殷浩气的脸色铁青,狠狠啐了一口,大声骂道:“大胆的狗奴才!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啊?你在这里一口一个咱们江东王府,难道你就能代表了江东王府吗?调兵令牌是王府最后的安全保障,是父王给我的,你张张嘴就想让我把调兵令牌交给你们两个奴才?亏你们想得出来!”

    殷通海大怒,持着匕首就来刺殷浩,却见程重越伸手右手两指,捏住了殷通海手中的匕首刃,殷通海怒道:“程重越,你要做什么?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有令,要拿回调兵令牌,殷浩抗命,我要执行王府的家法,你为什么拦阻我?难道你敢不听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的号令吗?”

    程重越摇头摆手道:“殷通海,你这就不对了,五殿下是王爷的儿子,虽然不能继承世子之位,可他毕竟是王爷的儿子,他既没有反对王爷,又没有伤害别人,所以我们不能伤害他!我们此行的任务是来拿回调兵令牌,伤害王子可不是我们要做的事,只要我们能拿到调兵令牌即可!”

    殷通海怒气冲冲道:“现在他是绝不肯交出调兵令牌的,既然他不肯给,那我们自然是要夺走令牌!杀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们!难道他不交出来,我们要空着手回去见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吗?一旦令牌为奸人所得,那整个王府危矣!你和我,岂不成了罪人?”

    殷浩跳脚道:“令牌为奸人所得?你是在说谁?按家规国法,都是三哥做世子,哪里轮得到老六?你们身为王府的家臣,竟然敢来争夺调兵令牌,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现在除非三哥在此,否则谁也别想拿到调兵令牌!实话告诉你们,这王府中除了父王,我只服三哥!姨娘不过是个侧妃,这王府里一向也不是她做主!三哥不在,还有四哥,四哥不在还有我,我死了才轮到老六!”

    殷通海仰天大笑,“五殿下说的太精彩了!现在殷江死活不知,四殿下殷淞已经弃权,你再走了,可不就是六殿下做世子嘛!所以我要送你五殿下上路!”殷通海持着匕首又向殷浩扑了上来。

    殷浩瞪一把抓住殷通海的手腕,两人在书房里僵持了起来,连殷浩身后的书架也被两个顶牛一样的人给撞翻了。殷浩牢牢抓着殷通海的手腕,瞪着眼睛怒道:“殷通海,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我宅中行刺于我!你这罪该万死的奴才!”

    程重越在一旁苦苦相劝,“五殿下,只要你交出令牌,程某保证不会加害于你!殷通海,你这又是何苦来,夺了令牌就是了,何必以下犯上?”

    殷通海气的要死,瞪着三角眼,头也不回的大骂道:“程重越,你这个混账王八蛋!王妃娘娘叫你配合我一同取回调兵令牌,现在殷浩这个小王八蛋不肯交出调兵令牌,你他娘的又在一旁做什么?看热闹吗?”

    程重越也恼了,站在旁边呵斥道:“既然你这么牛,那你拿到调兵令牌就好了,又何必喊我呢?我姓程的身为王府供奉,只听从王爷和世子的命令,你算什么东西,敢命令我?五殿下是王爷的儿子,你一个当奴才的,如何敢用刀子伤害他,你不是反了天是什么?”

    殷通海几乎要被气到吐血,这个货是吃里扒外吗?殷通海刚要再骂,忽然听到院中喊杀声大起,有人喝道:“快把书房围住!殷通海来刺杀殿下了!活捉殷通海,活捉程重越!”

    原来刚才那名被程重越踢飞出去差点儿没跌昏的小童子,跑出去搬救兵了,宅子里守在前院的共有二十几名骑兵,再加上七八个护院,听说殷通海胆大包天,要以下犯上,伤害五殿下,顿时都义愤填膺,抄起兵器来救殷浩了。屋内屋外,乱成一团,殷浩一阵高兴,毕竟这是自己家,有主场之利,现在又来了帮手,他还会怕殷通海这个坏蛋吗?

    程重越皱了皱眉头,黑着一张本来就很黑的脸走出了书房,望着那持刀持枪的几十名没有骑马的骑兵和七八个护院,大声道:“你们要做什么?我们奉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之命,来请五殿下拿回调兵令牌,难道你们敢抗拒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的命令吗?”

    骑兵什长卢野长提刀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假传世子殿下的命令?现在街上都在疯传世子殿下在天昌府薨了,既然世子根本不在王府,又哪里来的命令?况且王爷都没发话,王妃有什么资格过问军队的事情?连朝廷都是后妃不得干政,王府难道比朝廷还大吗?”

    程重越忍无可忍,他身为王府供奉,地位超然,除了王爷、王妃、世子和几位王子之外,他还怕谁?被一个小什长当面训斥,他如何能忍?程重越大喝一声,一个疾速前冲,撞向了骑兵什长卢野长。

    卢野长虽然只有五品的武境,可毕竟是久经战阵的人,在程重越冲过来的刹那,他已经举刀劈下,但还是慢了一步,马刀尚在半空,程重越便已经一拳打在了卢野长的腹部,把卢野长打的倒飞了出去。卢野长身后的一名骑兵,眼睁睁看着卢野长后心的铠甲都被打的凸出一块来,程重越一拳的威力就可想而知了。卢野长倒飞出去,撞在院墙之上,院墙轰然坍塌。

    尘烟四起中,卢野长倒在地上,狂喷鲜血,绝气身亡了。骑兵和护院们都面面相觑,吓的脸色发青,卢什长可是军中的老油条,身经数十战的,竟然被人一拳打死了?

    程重越面目狰狞道:“你们最好都退后,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这个小子就是你们的下场!”程重越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向骑兵和护院们做了个威胁的表情。

    在难言的短暂沉默后,有人喝道:“王殿下一向待我们不薄,我们一个打不过,那就大家一起上!怎么能任由这两个东西伤害五殿下?乱刀也要砍死他,弟兄们,跟我上!”

第七百八十章,王府的一条狗

    见有人带头,其他人也都红了眼睛,三十余人一起扑了上来,前仆后继来战程重越,程重越见他们虽知必死,却有护主的忠义之心,手下也就留了情,但仍然是一拳打飞一个,一脚踹飞一个,时间不大,便把这三十多人打的落花流水,院中到处是折断的刀枪,和筋断骨折的骑兵和护院们。

    院中哀鸿遍野,书房内殷浩气的手脚冰凉。正在和殷浩争夺匕首的殷通海放声狂笑,“殷浩,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你把令牌交出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为什么非要负隅顽抗呢?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王府都在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的手中,殷江就算回来了,也做不了世子,你还跟着他垂死挣扎什么?你喜欢女人,世子殿下送给你,你喜欢银子,世子答应分一半家产给你,你还求什么呢?”

    殷浩体力渐渐不支,但仍然挣扎着握住殷通海的手腕不肯撒手,咬牙切齿道:“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现在老六要夺走三哥的世子之位,我又被阻止在王府之外,不能入府去见父王!你们这些人,身为奴才竟然欺主到如此地步!”

    殷通海用力争夺匕首,大声吼道:“我是王爷的奴才,是王妃娘娘和世子殿下的奴才,却不是你五殿下的奴才!你自己进王府,没有人会反对,可是你要带兵进入王府,那王妃和世子殿下当然不能同意!谁知道你带兵进入王府想做何等忤逆之事?现今王爷病重,你带兵进入王府,万一惊吓到王爷,你吃罪得起吗?”

    殷浩的手指握着匕首锋芒,已经滴下血来,殷浩大声道:“我殷浩绝不会向你们这群败类屈服的!我是堂堂的江东王第五子,怎么能够屈服于两个家奴?今天有死而已!就算你侥幸能拿到令牌,也休想调到一兵一卒,没有我殷浩,那些军卒是不会听从你的命令的!当年父王让我带兵的深意也就在于此,他老人家怕王府出现忤逆之徒!”

    两人正在争执,程重越跨步从书房外走了进来,笑呵呵上前,一手一个,分开了正在挣夺匕首的殷通海和殷浩,程重越歉意道:“五殿下,抱歉刚才我下手重了,砸坏了你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你那些手下都被我打倒,你已经没有援兵了,只要你交出令牌,我老程保证不会伤害你!”

    殷浩捂着受伤滴血的右手,气喘吁吁道:“你们休想!我宁可死,也绝不会屈服!堂堂王子,屈服于家奴,传出去成何体统?你们假传父王的意思,扶老六登上了世子这位,这不会得到朝廷认可的!朝廷一旦不认可,而诸子相争,极有可能会导致江东王府被撤藩!你们这些短视的混账,怎么能懂得当初父王的良苦用心?”

    殷通海狠狠啐了一口,“我他娘的呸!王爷要是不短视,怎么会连殷济是别人的种都不知道?就是因为王爷贪恋女色,贪

    恋权力,才把江东王府搞成今天这个不可收拾的样子!你还做梦,殷江能回来吗?殷江就是回来,也进不了城,城门口早已经伏下了大批的杀手,随时等待刺杀他!殷浩,你他娘醒醒吧!”

    殷浩目瞪口呆道:“你说什么?殷济是别人的种?这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你胡说八道,我打死你!你出言污蔑父王,污蔑二哥,你吃里扒外,你和胡碧云狼狈为奸,你离间我们兄弟的感情,你不是个东西!”

    殷通海冷笑道:“你还执迷不悟呢?程重越,你也看到了从天昌城飞鸽传书回来的密报,殷济是谁的种?王爷又是因为什么气的吐血,一病不起?”

    程重越无奈点头道:“五殿下,殷通海没有说谎,殷济是咱们王府秘密供奉了明和尚的私生子,连以前的世子殷清也是了明和尚的儿子,也就是说,你的大哥二哥都不是你的亲哥哥,最多算是养子吧!你三哥殷江,才是你真正的大哥!殷江现在也必然是凶多吉少了,王妃和世子已经派出大批杀手去刺杀他,你不要挣扎了,乖乖交出调兵令牌,还有一条活路!”

    殷通海怒道:“殷浩,你的手下非死即伤,你已经没有任何帮手,殷江也不会回来了,就凭你一个人能争过我们两个吗?你乖乖的交出令牌,我让你得个好死!请世子殿下用王侯之礼葬了你,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什么呢?”

    呆若木鸡的殷浩怔了半天,勃然大怒道:“你们联起手来骗我!我不相信!我绝不会把令牌交给你们!我殷浩今日有死而已!动手吧,你这个混蛋!”

    殷通海怒道:“殷浩,这他娘是你自找的!”殷通海闪身向前,一刀刺向殷浩的胸口。殷浩心灰意冷,索性把眼一闭,不再去看。只听到当的一声响亮,殷通海哎呀了一声,匕首斜着飞出去,插在了墙上。

    殷浩睁开眼睛再看,不止殷通海面如土色,连程重越都脸色凝重跳到院中。程重越到了院中,惊讶道:“三殿下?你怎么回来了?”

    只听院里有人说道:“五弟,他们倒没撒谎,殷济确实是了明和尚,也就是贾雄的儿子,他不应该叫殷济,应该叫贾济才对!”正是殷江的声音。

    殷浩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激动得浑身颤抖,大声道:“三哥,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殷浩激动的扑出了书房,果然见三哥殷江戴着个瓜皮帽子,粘着两撇八字胡,穿着一身黑褂子,负手笑吟吟的站在院里。殷江的身后,跟着一个端着旱烟袋的老头,那老头破衣烂衫,比乞丐也强不了多少。

    殷通海气急败坏道:“殷江,你他娘居然没有死在路上!”殷通海瞧了一眼身旁同样发愣的程重越,“姓程的,你还不出手,等待何时?”

    程重越摇了摇头,“我程某的职责就是保护王爷,既然王爷让我听王妃的话,我就听王妃的,三殿下回来了,世子之争就是他们的家事,我不参与,告辞了!”程重越双脚一点地,噌一声跃上屋脊,三步两步就踪迹不见了,把殷通海自己丢在院里。

    殷通海的鼻子都气歪了,破口大骂程重越不讲义气,殷江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威严道:“殷通海,你个大胆的狂奴,见了世子还不下跪?”殷通海瞧了瞧殷江,又瞧了瞧殷浩,在心里琢磨自己到底是不是对手。殷通海心中打鼓,那个端着旱烟袋的老家伙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什么高手的样子,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连程重越都找个借口溜了,怕那老家伙也不简单!

    殷浩大声道:“三哥,这个殷通海真不是个好东西!现在咱们把他抓了,马上调兵包围王府,咱们闯进去看看,父王到底怎么样了!胡姨娘想让六弟做世子,我不同意,你是长子,世子自然是你的!做兄弟的会无条件支持你夺回世子之位,就算朝廷受了蒙蔽下了诏书,兄弟也会陪你一同联名上书,助你夺回世子之位!”

    殷江感动道:“好兄弟,三哥没白疼你!”

    殷通海眼珠一转,撒脚就往门外跑,一边跑一边道:“三殿下五殿下,咱们后会有期……”话音没落,就结结实实摔了个狗啃泥,殷通海摔的这个惨,在地上抱着腿嗷嗷直叫,腿摔脱臼了,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殷浩清清楚楚看到,就是三哥身后那个端着旱烟袋老头随便伸了一下腿,就把殷通海给绊倒了。

    殷浩掂量了一下,心头雪亮,这武功,自己再练十年二十年也练不出来,这老头绝对是个高手。端着旱烟袋的洪奔雷嬉皮笑脸问道:“我说殷大管家,你这着急忙慌的要干嘛去啊?赶着去投胎吗?”

    殷通海哀嚎着,“老人家,大高手啊!求求你老人家帮我把这胯骨端回原位去吧!疼啊,啊!我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从今天起,我就是三殿下,不不不,是世子殿下的一条狗,世子让我咬谁我就咬谁,让我咬几口我就咬几口!我给你老人家当狗都行啊,只要你把这胯骨给我端回去,让它复位啊!啊!疼死我啦!”

    殷江哈哈大笑起来,“哎哟,你也会讨饶啊?刚才你威胁我五弟的时候,不是挺牛气的吗?你继续牛啊!你想给我当狗啊?狗都是对主人忠诚的,你连主人都敢背叛都敢咬,谁敢要你这样的狗啊?像你这样的狗啊,只能杀了吃肉!”

    殷通海惨嚎道:“世子殿下别杀我,我还有用啊!我就是王府的一条狗,我能在前头给你们带路,让你们进王府啊!要不你们自己进不去啊!”

    殷江对着洪奔雷一脸媚笑道:“洪爷爷,这个人就交给您人家了,你想怎么处治就怎么处治!”

第七百八十一章,前因

    书房外的院子里,满地的伤兵和护卫都爬了起来,小童儿去找大夫给他们医治。殷浩抱着殷江,喜极而泣,殷江这一回来,他终于有了主心骨了。他太难了,父王生死不明,老四殷淞已经投到胡碧云那边去了,一向对他好的三哥又迟迟不归,他有事也不知道要找谁商量,手头的兵马又不能胡乱调动,以他的地位又争不成世子,搞的他简直心乱如麻,下一步要做什么,他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

    殷浩哭诉道:“三哥,你要是再晚些回来,恐怕就要大事去矣!父王被她们关在王府里,人也见不到,现在生死不知,胡碧云一心想让老六做世子,我有心带人杀进府去,可是又不合规矩,而且孤掌难鸣,没有世子在,我一个人能成什么事?就是四哥说一句什么,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他比我大。所以我苦苦等你回来,今天你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我也就交待了!”

    殷浩回过头看着殷通海,越看越气,狠狠上前踹了他一脚,气愤愤骂道:“你这个仗势欺人的狗奴才,要不是三哥和洪爷爷给你求情,我就把你宰了喂狗!枉我父王对你一向信任,你竟然勾结胡碧云、程重越,要置我于死地!你个畜生,你枉披了一张人皮,你不想想你今天的地位和荣华富贵是谁给你的,没有殷家能有你的今天吗?结果你竟然恩将仇报!”

    殷通海被殷江踢打着,也不敢还手,没了胡碧云给他撑腰,早没了平日里在人前的趾高气昂,不停的哀求道:“五殿下,小的错了,小的知错了!五殿下饶命啊!”

    殷江不以为然的笑道:“行了,五弟,你也别恼,这些当奴才当仆人的能有几个好东西?这些东西啊,不是拐了主人家的女人,就是偷了主人家的钱财,忠仆义仆也是有的,但是毕竟少啊!可是像奴才和仆人这种东西,府里又不能没有,所以就要想办法看着他们,防着他们,不给他们做坏事的机会!不然他们都能把偌大的一座王府给你搬空!”

    殷浩擦了一把眼泪,点头道:“三哥,咱们也别在书房外头站着了,咱们到书房里面坐着,聊一聊下一步要怎么办吧!”

    殷江摇头道:“也别进屋坐着了,赶紧准备下一步吧!程重越已经逃走了,很快胡碧云就知道我回来了,如今必然有一场大战!他们又挟持着父王,咱们做起事来也会束手束脚的,就算咱们带着兵将杀进王府,可是只要爹能够坐起来说一句话,就是有十万大兵,也都得放下刀枪,毕竟他们是王府的兵将,只听王爷一个人的!”

    殷浩叹道:“调兵令牌在我的手里,爹当初私下就跟我讲过,府里有些人有私心,还是要防着的,如今果然应验了。只是我们的爹怎么就糊涂了,怎么让胡碧云这种贪心的女人当家呢?胡碧云就是典型的头发长,见识短!难怪辽东人会讲,老娘们当家,房倒屋塌,一点儿都错不了!”

    殷江大笑起来,“偏是你怪话多,你还做什么王子,去做个说书先生好了!”殷江拍了拍殷浩的肩膀,“这种大事,拖延不得,我早已经计划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调兵去王府,杀进去看看父王到底什么情况,总之这个世子我是做定了,谁也拦不住我!就是父王想让老六做世子我也不会答应,胡碧云敢拦我,我就杀胡碧云,程重越敢拦我,我就杀程重越!”

    殷浩热血沸腾道:“好!三哥就是三哥,在这种时候就是能当机立断,果然是我的好三哥!今天兄弟就要陪你在咱们家里杀个七进七出!走,咱们出发!”殷浩兴冲冲的带着殷江去调集兵马了

    。殷浩心里最清楚,如果胡碧云把殷满推到世子之位,并且坐稳了王位之后,大概率会向他开刀,而殷江却不会。这个比自己大了十岁的三哥,从小就一直照顾自己,谁让两个人都是没娘的孩子呢?

    当年殷中把调兵令牌秘密交给殷浩的作用此时便已经凸显出来,如果没有殷江,只有殷浩自己动手的话,就是手头有兵也没有用,只要王爷或世子一句话这些兵就会放下武器,因为他们吃王府的饭,看王爷的脸。可是如今有殷江做后盾,这些兵将就是殷江和殷浩的私军一样,就算胡碧云再能折腾,手中没有调兵令牌,那些兵马也不会听她的话。

    殷中当年正是因为身为正妃的老妖婆姚莲依过于霸道,感觉到了江东王府可能接下来会面临隐藏的危机,所以才冒险把调兵令牌放在了只有十岁的五儿子殷浩手里。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小娃娃手里有兵符,而殷浩也一直保守着秘密,只有三哥殷江知道这个秘密,因为两个人同病相怜——他们的娘都死在了姚莲依手里,而且这兵符是他们兄弟二人保命的工具。

    而老六殷满的娘胡碧云,当年就是姚莲依的死党,最大的跟班,胡碧云是个有手段的女人,她出身于一个中原道的二流世家,知道无论是凭姿色,凭手段,自己都争不过姚莲依,所以一直低调做人,从不和姚莲依争宠,还帮着姚莲依做了许多坏事,效忠于姚莲依,所以才能在姚莲依手里活下来。

    这女人若是没有手腕,就不可能趁着殷济死去,殷江不在的时候,软禁了知道殷济不是自己新生儿子而气到生病的殷中,胡碧云最开始并不知道调兵的令牌在殷浩手里,胡碧云一直以为调兵令牌在姚莲依或是世子殷济的手里。胡碧云知道分寸,她绝不敢去问姚莲依,如果她问了,姚莲依一定会怀疑她有野心,进而对她出手的。所以胡碧云一直在扮演一只乖乖的小白兔。

    还是那天晚上殷中喝醉了,两个人在床上聊天,提到死去的老妖婆姚莲依时,胡碧云故意酸酸的说,“没有人比姚莲依更受宠了,王爷连调兵的令牌都交给她。”

    结果殷中一时高兴,乘兴说了句:“寡人根本就不会把兵符放在那种人手里,那不是找死吗?儿子是自己的,老婆却未必跟我殷中一条心哪!还有谁能比我更了解姚莲依的?现在济儿呢,他是翅膀硬了,外面交结着岭南王,内里几个谋士也都愿意奉他为主,连王府的下人们也多半都听他的。反正他是世子,将来也要接替寡人的王位,所以寡人就没急着把令牌交给他,时间早晚的事情嘛!”

    胡碧云听说调兵令牌竟然不在殷济手里,又佯笑道:“老三为人憨厚,想必令牌是在他的手里了?”殷中自己感觉到说走嘴了,只好摇了摇头,翻身睡去了。这胡碧云心里如有二十五只耗子一般,百爪挠心,调兵令牌是好东西,只要手里有兵就不慌啊,所以从那之后,胡碧云就天天算计着怎么有机会能把那调兵令牌弄到手。

    万一殷济有个一差二错,三长两短,那胡碧云就有机会把她自己的儿子殷满扶上世子之位。就算她儿子不能当上世子,可是兵权总能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吧?可是她也知道,这目前还只能是个幻想,但总归有那么点儿心思吧。

    哪知道,前些天殷济偷偷潜入天昌府去刺杀叛乱的孙德民和姜文娘,结果自己身死在了天昌府。结果隐藏在江南道的细作飞鸽传书给殷中,说是殷济已经死在了天昌府,并且细作在密信中说得很清楚,殷济不是殷中的亲生儿子,而且殷济死于殷江之手。得知这一切的胡碧云,那颗

    心一下就活了,殷济已死,殷江不在,她儿子殷满上位,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于是胡碧云马上动手,软禁了因为受到打击而生病的殷中,连殷中的心腹护卫程重越也被她给收买了。再加上之前她布局时,已经把王府的大管家殷通拉到了麾下,此时便已经有了一半的成功机会。王府大管家殷通海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封锁了王府,禁止王爷被软禁的消息传出去。胡碧云又以殷中的名义,给朝廷上了折子,说是世子殷济不幸在天昌薨了,请朝廷改立六子殷满为世子。

    胡碧云不知道兵符到底在谁的手里,马上又做出了更加惊人的举动,她把心理变态,不喜欢大姑娘一向酷爱半老徐娘的老四殷淞给灌醉了,又拖上了自己的床。等到第二天殷淞醒了酒,便傻了眼,他这位姨娘已经和他不清不白了,这事传出去实在太打脸,殷淞也只好将错就错,硬着头皮上了胡碧云的战船。胡碧云从殷淞这里知道,那调兵令牌也不在殷淞的手里,那还问吗?令牌一定在殷浩的手里!

    可是殷浩也不是白痴,他在王府里也有眼线,王府里的眼线把王爷殷中被软禁的消息传给了殷浩,殷浩得知消息后,立刻做了相应的准备。等胡碧云假传殷中的命令,说自己病重,让儿子殷浩进府拜见时,殷浩立刻很硬气的回应,二哥已死,父王病重,我要带兵马入王府,保护父王的安全,等三哥回来接任世子之位。

    胡碧云见殷浩识破了自己的计策,顿时慌了手脚,这才和殷通海等人商议对策,殷通海献计道:“既然五殿下手里有兵,咱们也可以有兵,咱们收买郡守罗龙陵和校尉娄月宝做为外援就是了!”于是殷通海派人以殷中的名义,把罗龙陵和娄月宝骗进王府,这两个人不从,胡碧云无奈,只能把这两个人也给软禁起来。又派人软硬兼施,企图把这两个人也拖下水,两人坚持不从。

    一计不成的胡碧云又生一计,想让程重越刺杀殷浩,可是程重越这人死脑筋,一听说想让他杀了殷浩,立刻把脑袋摇成风车一样,“不行不行不行不行,我程某人跟随王爷这么多年,蒙王爷如此信任,怎么能杀王爷的儿子呢?王爷被软禁起来,我袖手旁观就已经于心不忍了,这种卖主求荣的事情我是断不能做的!”

    无论胡碧云怎么威逼利诱程重越都不干,气的胡碧云都有心杀了他。可是没办法啊,这个人的武功是江东王府除了杜猴子之外最强的一个,绝不能不用,否则怎么能成大事呢?摊上这么一个古怪的人,胡碧云几乎被气死。后来还是殷淞的主意,把采鸾姑娘从新凤楼赎了出来,送给殷浩,试图收买殷浩。

    当然,长袖善舞的胡碧云双管齐下,唯恐殷浩收了女人也不办事,又派人重金收买了殷浩身边的护卫。同时胡碧云又假惺惺的哄骗程重越,只要他能配合殷通海,把调兵令牌从殷浩手里夺来就好,不会伤害殷浩的性命。程重越想了想,他若是不去,换了其他人去,很有可能会害了殷浩,所以程重越才答应和殷通海同去殷浩的宅子,从殷浩手里夺走调兵令牌。

    殷浩完全没有防着敌人会把他的贴身护卫都收买了,这也就造成了程重越和殷通海大闹殷浩的书房时,并没有一个贴身护卫出现在殷浩身边。殷浩也不是傻子,程重越和殷通海在书房那么闹,小童儿找到了护院和二十余名骑兵,他的四名贴身护卫都没有出现,那一定是反水了。要不是殷江和洪奔雷及时出现,殷浩真的危险了。

    江东王府大门口,殷江、殷浩带着数百精兵耀武扬威而来,殷通海在前边带路。

第七百八十二章,交战

    江东王府大门口,十数名护卫按刀而立,眼睁睁看着大管家殷通海和三王子殷江,五王子殷浩同来,这些人立刻慌了手脚,虽然他们已经得到了胡碧云的命令,不许殷通海和殷江、殷浩进入王府,可是殷江、殷浩这两个人毕竟是少主子,尤其世子殷济一死,正常就应该是殷江接任世子的。而且要命的是,这两个人还带着盔明甲亮的数百精兵前来,显然是有备而来。

    对面有数百骑兵,数百步卒,个个精悍强壮。更让他们头痛的是,大管家殷通海也在对面,殷通海不但在对面,还要劝降他们。

    只见殷通海骑在马上,指着王府大门口的护卫,趾高气昂的大声道:“弟兄们,王爷病重,又被胡碧云这婆娘给软禁了,现在我殷通海已经弃暗投明,效忠了世子殿下殷江,殷江殿下才是未来的王爷!弟兄们,你们可不要站错了队,跟着胡碧云只有死路一条!弟兄们,信我殷通海一句劝,世子殿下殷江英明神武,早已经做好了准备,胡碧云就是瓮中之鳖,没有好下场!”

    那些护卫都被说的面面相觑,不敢作声,殷通海都降了,他们该怎么办才好?毕竟殷江和殷浩此时都在这里,胡碧云理亏,他们是心里有数的。而且这俩人还带着数百精兵前来,待会这哥俩和胡碧云要动起手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胡碧云毕竟是挟持了王爷,也不好说结局会怎么样。

    如果现在就投降吧,似乎显着太怂了点儿,万一胡碧云赢了呢?可若不降吧,万一待会殷江和殷浩真占了上风,那自己也要跟着胡碧云陪葬。在这个时候,这些人做什么选择都很艰难,毕竟大家到王府当差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又不是真要跟谁造反做开国元勋。如果真是做开国元勋,那还管他娘。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不管他殷江和殷满兄弟俩怎么闹,怎么争世子,那都是江东王府的家事。

    殷江见这些护卫们都犯了难,也不为难他们。殷江提马向前,提着缰绳大笑道:“王府的护卫弟兄们,你们辛苦了!现在身为世子的二哥殷济已经薨了,理应由我殷江接任世子,现在是姨娘存有私心,把父王软禁,又强把六弟殷满推上世子之位,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那我殷江和五弟殷浩自然不服,所以勒兵前来,解救父王的同时,还要夺回世子之位!”

    殷江见护卫们都听得认真,无人反驳,这才又道:“诸位都是在咱们王府供职多年,也都是咱们王府的老人了,都是有家有口的,本世子知道你们都是被胡碧云裹挟的,所以也不愿意为难你们!本世子回来是处理家事,现在只要你们肯放下刀枪,闪开一条路,待会本世子入府解救了父王之后,就不追究你们从贼的责任,你们可以继续做你们的护卫!怎么样,本世子这样做,对各位够仁至义尽了吧?”

    那些护卫听殷江这样说,再也无话可说,一个个都解下腰刀,放在一旁,闪开了一条路。正在这里,只听到大门内一片嘈杂之声,脚步纷乱,有人在府内大声嚷道:“快快快,快把大门关上!王妃娘娘有令,速速关闭府门!殷江这个败类违背王命,公然回来抢夺世子之位了!我们只要等朝廷诏书一到,

    六殿下自然名正言顺接任世子!”

    嘎吱吱吱,有人从里面开始关大门了。殷江冷笑一声,兵临府门,你们还要搞这出闹剧吗?难道府门能挡住近千精兵不成?殷江回过头,一脸温情的微笑道:“洪爷爷,人家要关门了,现在就看您老人家的了!”

    坐在那匹瘦弱劣马上的洪奔雷翻了个白眼,先吸了一口旱烟袋,才不慌不忙的问道:“小子,你是准备保留旧门呢,还是要换新门呢?给个痛快话,我老人家好决定下一步做什么!”

    殷江哈哈大笑道:“老人家,现在您说了算,您想拆门就拆门,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只想带着弟兄们入王府,救出我爹!”

    洪奔雷吐出一口烟圈,眼睁睁看着府内的人把大门关闭。洪奔雷笑了笑,“小子,爷爷告诉你,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势同水火的地步,也就别他娘的客气了,该拆就拆,该杀就杀!你不杀她,她便要杀你!与其让她杀你,不如你杀她!男儿做事当果决,你的家事,哪怕是一扇破门,你也不该让你洪爷爷做主!明白吗?”

    殷江表情肃然道:“好!殷江明白了,多谢洪爷爷教诲!老人家,您现在就拆了这道大门吧,咱们从今天起就改换门庭!”殷江的话音刚落,洪奔雷便已经在马背上掠下地面,向那五间一启的亲王府大门狂奔而云,只留下远远的一句,“晓得了!”

    轰隆一声巨响,朱红漆就,上有横七竖九金色门钉的江东王府大门便被狂奔而来的洪奔雷撞的向府内倒塌了下去,整座五间一启门都随着这惊雷般的一撞摇摇晃晃,房顶上覆着的绿色琉璃瓦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江东王府的大门轰然倒地,砸起一片尘烟,院内正顶着大门的一群护卫被门砸倒,传来一片哀嚎之声。

    门外已经放下腰刀的护卫们目瞪口呆,心中暗叫侥幸。要是刚才他们不肯交出腰刀,这一身破烂的老马夫还不得把他们像捏蚂蚁一样全给捏死啊?殷江见大门已经被洪奔雷一撞之下解决了,大喜,拔出腰刀喝道:“弟兄们,步卒跟我进去王府,骑兵给我守住各个大门小门,里不准出,外不准进!”

    众兵卒立刻答应一声。殷江和殷浩和殷通海都弃了马,带着数百名持刀持枪的步卒闯进了已经戒备森严的江东王府。殷通海狐假虎威的在前面带路。洪奔雷杂在众兵卒当中,随着众人进了江东王府。洪奔雷早就已经说了,没有大事,不要喊他出手,反正唐九生已经借了三十名枭卫给殷江,唐扶龙也借了十名三等影卫给他,对于殷江来讲,来了四十名高手,这就已经不得了了。

    至于刚才洪奔雷出手拆门,那是要给这群叛贼一个下马威,必须成功,所以洪奔雷才选择出手的。如今殷通海进了王府,大呼小叫,吓退了许多府兵和护卫,尤其那些人见殷江和殷浩杀气腾腾,带着数百精兵闯进府来,早就躲到了一旁,王府的家事没必要参与,殷满当了世子还是殷江当了世子,和他们有多大关系?谁当世子他们也不会多挣银子。

    当然也有几个不服气出来挡横的,都被开道的三名枭卫枭士毫不留情的

    给剁翻了。枭卫的人马到了江东王府,真如虎入狼群一般。殷江、殷浩兄弟二人在殷通海的带领下,直奔松华苑,来找躲在这里遥控指挥的胡碧云。此时,江东王府内的精锐护卫,已经云集在松华苑,准备一场大战了。

    松花苑也是个大四合院,四合院的门口,二十多名胡碧云的心腹正在持刀持枪,虎视眈眈,见了殷江等人已经率领人马扑了过来,立刻都高度戒备,一个个如临大敌,双方在门口短暂的对峙。殷江喝道:“你们如果能放下兵器,本世子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否则视同叛逆!”

    二十多人当中,领头的叫胡苍龙,是胡碧云的娘家侄子。胡苍龙手中持刀,厉声喝道:“殷江!王爷已经让六殿下殷满接任了世子之位,你为何不遵王命,公然带人造反?你可知罪?你若知罪,就赶快放下刀枪,速速带人退出去!王妃娘娘仁慈,或许能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一旦交手,你小命难保!”

    殷江放声大笑道:“胡苍龙,你们已经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国有储君,家有长子,哪有一个小弟弟随便就继承世子之位的道理?你们囚禁了我的父王,又假冒父王的名义欺骗朝廷,请立殷满为世子,可是任你们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我殷江此时能够杀回王府吧?现在你们已经众叛亲离,赶快放下刀枪,我就留你们一条性命,否则,一律视为囚禁王爷的叛逆,统统格杀匆论!”

    胡苍龙怒目而视道:“弟兄们,报答王妃娘娘的厚恩就在今日!随我诛杀殷江这个违抗王命的小贼!杀啊!”胡苍龙提着刀抢先扑了上来,他身后二十多人都是胡碧云手下的死士,当时也呐喊着,随胡苍龙扑了上来。

    旁边站着的殷浩心头火起,拔出腰刀,指挥手下上百精兵也冲了上去,双方战成一团,打的不可开交。双方正在激烈的动手,忽然松华苑院墙上出现许多身影,一个个持弓端弩,向院墙外的众人放起箭来,殷江猝不及防,几乎中箭,还好身边有亲兵拿着藤牌替他防护,这才没有中箭。众兵卒早被射倒在地二十余人,殷江勃然大怒。

    立刻就有步卒当中的藤牌兵上前,替同袍遮挡箭雨,胡苍龙等人见殷江的手下军兵被弓弩手伏击,便大举冲上来捡便宜,众兵卒被击退了回来。殷江边退边喝道:“等下抓住那些放箭的,一个不留,全部斩首!”双方正在焦着,忽然听到院中一阵大乱,那些弓弩手纷纷跌下墙头。原来是枭卫有几名杀手威士偷偷潜入松华苑中,在背后向这些弓弩手出手了。

    弓弩手被杀伤了十余人之后,其余人都无心恋战,弃了弓弩逃之夭夭了。双方在院外再次短兵相接。枭卫的三名枭士见殷浩手下的精兵虽勇,却技不如人,早已经按捺不住,拔刀带着十余名狼士一起冲了上去。枭士和狼士的战斗力岂是这些人能比?当下不出半盏茶的功夫,胡碧云那些手下就被杀的纷纷横尸当场。

    为胡碧云看守松华苑大门的二十余人,只逃走了一个进去报信。连胡碧云的侄子胡苍龙也倒了在血泊之中,死于非命了。殷浩在胡苍龙的灰色袍子上擦了擦雁翎刀上的血迹,喝道:“弟兄们,都随我进去杀人!”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29117/ 第一时间欣赏傲剑出尘最新章节! 作者:煮茶论天下所写的《傲剑出尘》为转载作品,傲剑出尘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傲剑出尘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傲剑出尘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傲剑出尘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傲剑出尘介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国师的儿子不想当国师,皇帝其实也不想做皇帝,逃离家族的千金,寒窗苦读的秀才,出家的和尚道士,卖猪肉的市井屠夫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恩怨情仇构成了这个不太冷的江湖。傲剑出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傲剑出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傲剑出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