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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煮茶论天下     傲剑出尘txt下载     傲剑出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三十八章,枭卫擒国丈

    水如月喜极而泣,抱住唐九生,把唐九生的脸埋在自己胸前,柔声道:“小师哥,你终于醒了,你醒了就好!你知道吗,你已经睡了二十天了,你把我们都吓死了!不用怕,月儿在呢,没有人能害了你!”
    唐九生眼中的红光慢慢消失,可他被水如月抱的太狠,狠狠咳了几声,嗅了嗅水如月身上的香气,苦着脸道:“月儿,我要被你给闷死了!对了,月儿,你把得意叫进来,我有话要问她!”
    水如月听到唐九生叫出得意的名字,十分诧异,因为唐九生一直在昏迷中不曾醒来,他是怎么知道得意的名字?唐九生刚从昏迷中醒来,自己感觉到身上十分的虚弱,又嚷着要喝粥。
    正在隔壁的侍女得意先是听到一声巨响,吓了一大跳,等她从隔壁屋子出来,就听到众人嚷成一片,说是卫王醒了,得意不胜骇然。欧阳嫣然、夏侯灵玉等人听说唐九生苏醒过来,都无限欢喜,跑进屋来,只是看着被撞出两个人形大洞的墙壁忍不住要笑。卫王拆了国丈家的屋子,传出去实在是让人感觉好笑至极。
    辛治平和普济一左一右帮唐九生号脉,辛治平欢欢喜喜道:“太好了!唐老弟这病已经好了一半了!”普济也是喜出望外,本来两个人都已经束手无策,唐九生却自己恢复了许多,这可是大好事。夏侯灵玉听说唐九生要喝继,欢天喜地跑去给唐九生熬粥。
    由于这间屋子的墙上破了大洞,没法住了,唐九生等人都起身搬到了隔壁。国丈楚子烈和夫人段彩玉听到兴庆苑传来一声巨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带人赶了过来。国丈和夫人刚到兴庆苑门口,几名护卫急忙抱拳行礼。
    当国丈大人听几名护卫说起兴庆苑的正房被驸马爷和大和尚撞出了两个洞,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心说这两个人是嫌我慢待了不成?辛驸马也就算了,一个和尚哪来的这么大脾气?等国丈和夫人段彩玉经人通报进了隔壁,却意外发现得意跪在地上。水如月赶紧让人给国丈和夫人端来座位,众人互相见礼,唐九生和楚子烈夫妇也打过招呼,众人落座。
    得意跪在唐九生面前,心头狂跳。她原以为唐九生服了毒药之后必死无疑,哪想到唐九生竟然会死而复生,而且第一个指名说要见她,这让她怎么能不怕?唐九生冷笑道:“得意,你快快把怎么和外人勾结,要下毒谋害本王的事情都讲出来,如果你从实招来,本王可以饶你不死!”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讶,得意顿时吓的面如土色,磕头如捣蒜,大声争辩道:“王爷,奴婢和王爷无怨无仇,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奴婢冤枉啊!这些天,王爷您受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奴婢里里外外整日忙碌,给王妃娘娘端茶送水,给王爷端药倒马桶,闲时还陪着娘娘聊天,奴婢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奴婢实在不知道王爷为什么在突然醒了之后如此无端指责奴婢?王妃娘娘,夫人,老爷,你们可要给奴婢做主啊!”
    得意眼睛一红,眼泪在眼圈中转着,就要失声痛哭,像极了一个受委屈的孩子。国丈楚子烈一脸无语,国丈夫人段彩玉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这卫王唐九生刚刚从病床上爬起来,就无端指责她派来服侍的侍女要下毒谋害他,这算怎么回事?段彩玉突然感觉唐九生那张英俊的脸也不再英俊了,实在想张嘴骂人。
    楚子烈见老婆要发火,赶紧用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示意她先不要冲动,看唐九生接下来要做什么。段彩玉见丈夫阻止自己,只能忍住气不吭声,她倒要看看这位卫王要搞什么。
    水如月见得意一脸委屈的样子,心头不忍,更不想因此得罪国丈夫妇,但唐九生不是那种会胡乱指责别人的人,他这样说必有缘故。可是他要这样说,就必须得有证据,不然就要得罪人。因此水如月轻声问道:“小师哥,你是不是搞错了?得意这孩子这些天一直在尽心尽力照顾你,并未和外人有过接触,况且兴庆苑是严格隔离起来的,闲人免进的。”
    唐九生冷笑道:“三天来,我都喝了毒药,要是没有这几碗毒药,我还不会这么快苏醒过来,得意,我得谢谢你的毒药啊!”唐九生咳了两声,轻声道:“辛大哥,你去搜一下得意的住处,去找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应该还有些药!国丈大人,麻烦派人把这兴庆苑完全包围起来,我要抓几个内奸!”辛治平答应一声,向楚子烈要了两名护卫,带人去搜查得意的住处。
    楚子烈见唐九生说的认真,不像在开玩笑,也不像是在说胡话,只好站起身答应一声,任由他反客为主。楚子烈立刻吩咐下去,让手下护卫把兴庆苑围起来,前门后门都不准走出一个人。得意早已经抖成一团,突然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向自己胸口捅去,大声道:“奴婢愿一死以证清白!”
    水如月眼明手快
    ,一把夺下得意手中的匕首,斥道:“得意,把刀放下!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你不能死!你就这样死了算怎么回事?假若你是清白的,那我自然要还你的清白,总不能让你含冤负屈而死!”水如月把匕首递给了欧阳嫣然,得意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国丈夫人段彩玉气的脸色发紫,浑身颤抖,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大声道:“好!真好!这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我这个贴身的使女也跟了我有两年了,一向不错,今天我倒要看看卫王能找出什么证据,能证明我这个使女给卫王下毒!她和卫王素不相识,无仇无怨,难道她疯了吗?要给卫王下毒?”
    楚子烈赶紧过来拉住段彩玉,不停劝慰她,叫她不要急,楚子烈心中自然不快,所以笑的有些假,勉强道:“夫人,既然卫王一口咬定得意有问题,你也不必急,等一下自然水落石出,如果不是那样,你再找卫王理论我也不拦你,王妃娘娘和辛驸马都在这里,谁会为难一个小侍女?”
    欧阳嫣然和苏江兰也很不安,都过来劝慰段彩玉,叫她稍安勿躁。段彩玉忍着一肚皮的气,慢慢坐下了。余晓冬却不屑的问道:“你一个小姑娘家的,随身带着把匕首做什么?难道在这国丈家里还有人会害你吗?”众人都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也对,这姑娘没事儿身上带把匕首是做什么?得意不答。
    正在后花园练功的贺东来也闻讯赶了回来,见屋中一群人闹闹嚷嚷,也很诧异,等他听完大师妹讲述了前因后果,贺东来只好假意埋怨了唐九生几句,无外乎说唐九生不该莽撞,其实也就是给楚子烈和段彩玉留些面子。段彩玉见得意身上带着匕首,倒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这才有些悔意,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很快,辛治平和楚子烈手下两个护卫回来了,果然从得意住处的柜子暗格中搜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面还有些残余的药。楚子烈和段彩玉对视了一眼,楚子烈接过那个黑色的小盒子,问手下名叫段可扬的护卫道:“这盒子是从得意房中搜出来的么?”
    楚子烈之所以问段可扬,是因为段可扬是国丈夫人段彩玉娘家的远房侄儿,他们夫妻二人都信得过,自然不会撒谎。段可扬拱手道:“回禀老爷,这个黑色的盒子正是从得意房中搜出来的,我和辛驸马,王护卫都亲眼所见!”辛治平和王护卫同声答应。
    唐九生默默冲辛治平竖起了大拇指,这就是辛治平机警的地方,这就是他为什么向楚子烈要人,同去搜查的原因。他当然不能自己带人去搜查得意的房间,不然到时候人家反咬一口,说你栽赃陷害,你能怎么办?搜查现场有你楚家庄园的人在,亲眼见到搜出这盒子,这毒药,人赃并获,你自己家的人就能作证,你还有什么话说?
    楚子烈见这事恐怕**不离十了,十分不悦,哼了一声,怒喝道:“得意!你干的好事!还不从实招来,是谁指使你来毒害王爷的?”
    得意见人家已经把证据拿到手,索性把心一横,决定顽抗到底,站起身冷笑道:“老爷,夫人,你们就不要再演戏了!哼,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这盒药明明是你们前天拿给奴婢,让奴婢乘机毒死卫王的,奴婢不过是奉家主之命,有什么错?现在事情败露,你们也就不要再隐瞒了,奴婢还年轻,不想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国丈楚子烈冲冲大怒,站起身就要把得意踢死,贺东来慌忙抱住楚子烈的腰,苦劝道:“国丈大人!贺某知道你冤枉,绝不至于要杀王爷,你不急,不急!既然咱们抓到她了,咱们可是有的是办法,也就不愁她不交待出同党!是不是?”贺东来好说歹说,才把楚子烈劝的坐下来。
    夏侯灵玉从外面端着一个方盘走进屋中来,方盘里有粥碗,筷子和两盘小菜,夏侯灵玉听得清清楚楚,走进屋中把方盘放在桌上,沉下脸道:“得意,你跪下!”得意把脸扭到一边,根本不理夏侯灵玉。夏侯灵玉的脾气上来了,上前一脚踢到得意的腿弯,得意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可得意仍不服气,索性坐在了那里,神态倨傲,一改往日小心谨慎的模样。
    一旁段彩玉几乎给得意气晕了过去,段彩玉用颤抖的手指着得意问道:“得意,你这小蹄子!你虽然只是个侍女,可我待你一向不薄,你为何血口喷人?我们夫妻何时指使你下毒谋害卫王了,你这小盒子里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你说清楚!”
    得意仰天大笑道:“夫人,事已至此,隐瞒也是无用的!前天早上,我去见您时,您亲手把这个小黑盒子交给了奴婢,老爷当时也在旁边,您还说,只要奴婢将这药放入卫王的药碗当中就可以了,而且这药当时不会起什么作用,就是插入银针在药中,也不会验出任何异常。可是等这药三天之后发作时,服了药的人就要七窍流血而死,而且会死相极惨!”
    得
    意又伸手到怀中,摸出一块金元宝,扬起手道:“这块金子,就是当时您赏奴婢的!还说事成之后,再加赏奴婢,还许诺说,给奴婢找个好婆家!夫人,您可不能没良心,就这样让奴婢一个人背了这口锅,奴婢还年轻,不想就这样死!”得意放声哭了起来,哭的十分凄惨,就如同撕心裂肺一般。
    段彩玉气的血往头上涌,噗通一声翻身栽倒,晕过去了。众人一片大乱,都来抢救段彩玉。楚子烈在一旁气的面目焦黄,指着得意大声喝骂道:“你这贱婢!胡说八道已极!我夫妻二人谋害卫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必是你这贱人在外面偷了汉子,带这毒药进来谋害卫王,现在倒反咬一口!”
    得意坐在地上,冷笑道:“老爷,我看您也就不要瞒了,既然卫王能让人到我房间搜出这个小盒子,说明卫王早就已经有了准备,或者是早已经知情!人人都知道卫王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您又何必自不量力的想和卫王较量呢?老爷,悬崖勒马,为时未晚,您还是认了错,求卫王宽大,原谅您吧!毕竟您的女儿是当今皇后,就是卫王父子,也不能把您怎么样的!”
    楚子烈暴跳如雷,拼了老命要过去杀了得意,得意只坐在地上冷笑不止,谁能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老成。唐九生笑眯眯趴在水如月耳边说了几句话,水如月哦了一声,站起身向得意走了过去,闪电般出手点了得意的穴道,这才伸手在得意的脸上摸,摸了一会儿,撕下一张面皮来。众人见这张面皮极其精致,精致到人们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张假脸。
    得意的面皮下,是一张接近二十岁的脸,倒是也有几分姿色。得意见自己的秘密竟然被人发现,索性越发猖狂,狂笑不止。楚子烈诧异道:“这丫头来了我们楚家已经有两年了,老夫竟然不知道她还有这一张脸!”段彩玉已经悠悠醒转,见了得意忽然变成这副陌生的模样,惊的说不出话来。
    唐九生呵呵冷笑道:“国丈大人,夫人,你们就不要再演戏了!令狐羽,岳振强,给我拿下竟然敢谋害大商亲王的楚子烈,段彩玉!”屋外立刻有人答应一声,有几名锦衣枭卫在令狐羽和岳振强的带领下,冲进屋来,把楚子烈和段彩玉控制住。唐九生笑眯眯望着夏侯灵玉道:“灵玉妹妹,段彩玉是个女人,她的关押就要劳驾你了!”
    夏侯灵玉没说话,只是向唐九生拱了拱手。楚子烈奋力挣扎,大声道:“卫王!你糊涂啊!都是这贱婢栽赃陷害我!我楚子烈身为朝廷封的爵爷,又怎么可能谋害你呢?再说就算要谋害你,我又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家里谋害你呢?难道我楚子烈疯了吗?到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唐九生冷着脸,阴森森道:“楚子烈,我看你夫妻二人到时去跟廷尉署和东卫解释比较好!”唐九生忽然捂着肚子,跌倒在床上,大声叫道:“不好,毒发了!”唐九生倒在床上,嘴角流血,抓住了水如月的手,似乎有话想说出口。
    水如月慌的六神无主,抱起唐九生大声道:“小师哥,小师哥你怎么样啊?你要撑住!”辛治平和普济慌忙上前,给唐九生号脉,彼此看了对方一眼,都很诧异。
    唐九生拼命挣扎了一会儿,嘴角流出黑血,手在空中乱抓,喃喃道:“小师妹,小师妹,你可一定要给我,给我报仇!”唐九生两手死死抓住水如月不放,喘息了一会儿,两腿一蹬,绝气身亡了。屋中顿时一片大乱,夏侯灵玉、欧阳嫣然等人都吓傻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在刚才还嚷着要喝粥呢,这么快人就没了!
    辛治平目瞪口呆,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道:“卫王薨了,只能上报朝廷了!”
    得意坐在地上,笑的前仰后合,开心至极。段彩云悲愤大叫道:“都说贼咬一口,入骨三分,我们夫妇冤枉哪!得意,你害人不浅!老爷,你为什么要把唐九生接回庄上来呀?这下我们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楚子烈唉声叹气,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令狐羽怒气不息,大声喝斥道:“我们王爷就死在你们的手里,你还在这里装羊!来人,给我押下去!先关在厢房里,等下我们再慢慢的审问!看还有多少同党!”枭卫的几名狼士答应一声,和夏侯灵玉一起把楚子烈夫妇和得意押了下去。
    兴庆苑东厢房明间,楚子烈和段彩玉、得意被关押在一起,段彩玉大骂得意不止,得意笑的花枝乱颤。正在这时,水如月冷着脸走了进来,吩咐道:“把得意关到那个暗间去!要严加看管!”
    夏侯灵玉自告奋勇道:“让我看着她吧!”水如月点点头,同意了。谁能想到,在楚家庄园,枭卫竟然胆大包天擒下了国丈大人,谁又能想到,年纪轻轻的卫王竟然就这样薨了,死的比恭王还要惨烈和蹊跷。辛治平蹲在正房门口,唉声叹气,这要怎么跟朝廷交待呀?

第七百三十九章,暗潮汹涌

    严州城外的楚家庄园如临大敌,四门紧闭,不准任何人出入,两名羽士带着上百名枭卫狼士和铁士,以及从国师府来的近百名三等影卫把庄园把守的水泄不通一般。辛治平和水如月等人商量了一下,找了一口上好的棺木,先把唐九生装进了棺材里,准备解决了楚子烈两口子之后,再回剑南道卫王府。
    等到下午的时候,庄外有个人骑着马跑来报信,说是楚家家奴来顺的娘就要死了,要见来顺最后一眼。结果被枭卫给挡在了楚家庄园的大门外。
    枭卫令狐羽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辛治平,辛治平沉吟了一下,来见水如月,水如月想了想,同意来顺带着他媳妇回家去看他娘,又命一名枭卫的狼士随行。那名狼士四品武境,名叫郝仁生,随着来顺夫妇和那个来报信的人,骑马赶奔城里,去见来顺的老娘最后一面。四个人策马狂奔,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进了严州城。
    狼士郝仁生随着来顺到了他的家里,来顺的老娘家只有三间小瓦房,一个小破院子。郝仁生随着来顺,进了卧房的门,只见来顺的娘正躺在床上,有进气没出气的,果然病的重极了,只见那老太太脸如金纸,命悬一线之间。一屋子十来个人都在等来顺回来。来顺的娘迟迟不咽气,也就是要等着儿子回来。
    来顺扑到床头,大声呼喊着:“娘,我是来顺啊,我回来了!你不孝的儿子回来了!”
    来顺的娘听到来顺的声音,睁着无神的眼睛,用手摸摸索索,摸到来顺的脸,叹了口气,艰难道:“儿啊,娘眼见得不行了!你在国丈大人的府上一定要好好的做事,国丈大人待你可不薄,咱们家穷啊,你能娶上媳妇,那可全是拜国丈大人和夫人所赐!”
    来顺哭着跪在床前,大声道:“娘,你放心,来顺一定谨记娘的话!”老太太点点头,泪如雨下,忽然叹息一声,归天去了。来顺哭的发昏。众亲戚朋友也都跟着掉了几滴眼泪,郝仁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来顺站起身,拉着郝仁生出了屋子,低声道:“枭卫郝大人,您看,我娘死了,我要忙活一阵子,您在这里也不方便,要不,我给您些银子,您就到城里的青楼去玩两天,三天后您再来,如何?”
    说着话,来顺摸出一锭大银子和两张银票,硬塞在郝仁生的手里。郝仁生接过银子,捏着银票,眉开眼笑起来,赞道:“你小子,果然上道!行,那你就在家好好操持老太太的丧事,我也就不打扰你了!对了,后天早上我再过来,你对外人可不许提起我去青楼了!尤其等
    咱们回去到了楚家庄园,你也要只字不提,明白吗?”
    来顺咂了一下嘴,“哎哟,我的郝大人,与人方便自己也方便嘛!您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疯了才说您不在场呢!您只管放心,您该玩玩,该乐乐,三天后忙完了这些事,我就带着媳妇和您一起回楚家庄园去!”
    郝仁生哈哈大笑,拍了拍来顺的肩膀,一脸猥琐道:“那我就去乐呵乐呵,兄弟你忙吧!人嘛,总有生老病死,你节哀,啊!”郝仁生把银票和银子都揣进怀里,出了院门,扬长而去,奔城里的青楼去喝花酒了。
    来顺瞧着郝仁生走远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呸!他娘的,就是一条狗,走到哪都不忘了收银子!”
    从屋里走出来的来顺媳妇冷笑道:“呆瓜!你跟这种人计较什么?他就是个狗腿子而已!你就全当是用肉包子打狗了!你不给他银子,他能走吗?他不走,不影响你办事吗?别舍不得银子,事成之后,少侯爷肯定会多赏给你些银子,你还怕赚不到钱?”
    来顺点头道:“媳妇说的是!不过他拿了我银子,我心里不高兴一下也是有的,那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两口子携手进了屋,那刚蹬腿死去的来顺老娘忽然诈了尸,从床上坐了起来,马上有人出去把院门给闩上了。其余的人都退出屋子去,把房门锁好。只有来顺和他的媳妇以及死鬼老娘还留在屋里。
    来顺的死鬼老娘问道:“来顺啊,楚家庄园里面什么情况?唐九生死了没?”
    来顺笑着点头道:“回凌夫人的话,唐九生死了!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不过他在临死之前发现自己中了毒,还把下毒的得意给揪了出来,也算是有些本事了。不过得意一口咬定是国丈和夫人指使她投毒的,可笑唐九生在临死之前,还让枭卫的人把楚子烈两口子给抓起来了!”
    来顺的死鬼老娘撕去脸上的面皮,却是个妖娆的中年妇人,那被称作凌夫人的美妇人冷笑道:“真是好极了!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好上十倍!这下楚子烈要是死在枭卫的手里,那可就太好了!只怕枭卫的人不够狠,杀不死楚子烈,那样的话,咱们布的局也用不上了!也是真够难的,少侯爷布了几手暗棋在国丈的庄园里,这几年都不敢动一动,生怕给人发觉了!”
    来顺媳妇呵呵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呢,连唐九生在庄园里这种事情,通风报信都要借助老豆的嘴,也是真够难的。可是如果潜伏的不够深,被人给发现可就不妙了!所以呀,前几天为防万一
    ,唐九生在国丈宅子里的消息都不是从得意那里传出来的!”
    凌夫人点了点头,忽然眼中寒光一闪,狠声问道:“我现在只怕得意坏了我们的局!干脆一不作,二不休,把这小贱人也一并结果掉算了!你们说,是毒死啊,还是用刀刺死好,还是怎么个死法好?”
    来顺为难道:“哎呀,这得意在楚家也卧底了两年了,尤其今天这事她办的漂亮,她好歹也是有功的人,杀了不太好吧?倒不如想办法把她营救出来!这样的人,将来对咱们也是有用的!”
    凌夫人美丽的脸上,浮现一丝狠辣之色,用指头戳了一下来顺的额头,恨声道:“你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这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闭嘴!怎么,你是舍不得那小贱人的脸蛋?”
    来顺一脸无奈的笑道:“属下哪敢呢!咱们从岭南王府来到轻车侯府,哪一个人不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命都是王爷的,私情又算得了什么?”来顺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点儿过了,旋即又笑道:“当然,我和夫人的情义,和媳妇的情义那是得意这小贱人没法比的!”
    凌夫人又狠狠的用指头戳了一下来顺的额头,咬着嘴唇笑道:“这还差不多!你这个人哪,什么都不好,就是这张嘴好!我也就是喜欢你这张嘴!”
    来顺挑了挑眉毛,厚着脸皮嘿嘿笑道:“夫人,恐怕你喜欢的不止是这一张嘴吧?啊?”来顺忍不住伸出手,抚摸着凌夫人的脸,叹息道:“唉,这一年我也见不到你几回,也是苦了你了!将来等这事情都完了,咱们也到京城去买座宅子,安定下来,过上那荣华富贵的日子!他娘的,要不是为了银子和前程,这日子我也真是过够了!”
    来顺媳妇站在来顺身后,一脸幽怨的望着来顺。来顺回过身,把那女人也搂了过来,轻笑道:“到哪里都是咱们三个人一起,放心,我不会舍了你的!等下咱们得回轻车侯府去一趟,得和少侯爷交待清楚这些事情,不然他也不放心咱们!”
    凌夫人眉开眼笑道:“那事不急!还有时间,不如咱们现在抓紧时间办点儿正事!”
    来顺贱笑一声,“好好好,那咱们就办点儿正事!”来顺左手抱住凌夫人,右手抱住他媳妇,三个人一起坐在床上,两个女人开始宽裙解带……
    谁也没有发现,来顺家的后院大榆树的树杈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望着来顺家的后窗,轻声叹道:“谁能想到,这小小的严州城中,竟也是暗潮汹涌!”

第七百四十章,夜半惊魂

    唐九生死在楚家庄园的第三天,被软禁在兴庆苑东厢房中的楚子烈和段彩玉也还是什么都不肯招。好在水如月和辛治平看在皇后楚凤英的面子上,倒也没有过度的为难这两口子。得意被枭卫的几名狼士打的皮开肉绽,折腾的死去活来,仍是一口咬定,就是国丈夫妇二人指使她谋杀王爷的。而且还指出,那个装药的小盒子的盖子里,隐藏着段彩玉的名字。
    辛治平拿过来那小黑盒子,仔细察看,果然在盒子盖的角落里发现了三个小字,就是段彩玉。这下,可算有了物证了,辛治平再次亲自审问楚子烈、段彩玉夫妇二人,两人仍然是大声喊冤,段彩玉说她不认得那个盒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盒子里为什么会有她的名字。
    段彩玉反问道:“驸马爷,要是那盒子里有你的名字,就能证明那是你投的毒,或者说是你指使人投的毒吗?谁疯了,在投毒所用的盒子里刻下自己的名字?”辛治平一时语塞。楚子烈和段彩玉都请求进京面见皇上和皇后娘娘,请东卫的人来审理这个案子,不然简直是被人诬陷都不能辩白。
    楚子烈无奈道:“驸马爷,你们是卫王府的人,你们肯定要向着卫王,卫王死在我这庄园里,我也解释不清。可是如果这案子让你们枭卫来审,未免有些假公济私的意思,难以服众,谁不想着枭卫会公报私仇呢?所以我恳请驸马爷和枭卫能够回避,把这件事情交给东卫或三法司来审理最好不过!”
    辛治平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半晌才道:“国丈大人哪,这娄子捅大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向朝廷交待!我相信,也许你是冤枉的,可是你让朝廷怎么处理这件事呢?堂堂的一国亲王,就死在你的庄园里,我就是想救护你都不成啊!这个得意的嘴比死鸭子还要硬,你说我该怎么办?”
    楚子烈望向呆若木鸡的段彩玉,长叹一声,“驸马爷,我也能理解你的难!问题是现在咱们都给人做在这个局里,出不去了!你要我又能怎么办?我
    堂堂一个国丈,承平伯,突然就成了阶下囚了!要不是你们枭卫有特权,什么人敢把我堂堂一个国丈,伯爷给软禁起来,关起来?我楚家可是还有八千精兵在呢!”
    辛治平站起身,不动声色道:“我劝你们夫妇二人好好吃饭,好好活着,如果这事不是你们夫妇做的,你们就仍有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辛治平双手负在身后,低着头满脸沉重的离开了东厢房。楚家庄园兴庆苑的东厢房里,竟然关押着国丈夫妇二人,传出去怕要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夜幕降临后,段彩玉和楚子烈二人吃过枭卫送来的晚饭后,歪在榻上休息,枭卫并不过于为难他们两口子。两个人也没有掌灯,就在黑暗中默默的,谁也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楚子烈忽然苦笑道:“夫人,让你陪我受苦了!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等不白之冤,必须要想尽办法洗雪才行!”
    段彩玉叹了口气道:“老头子,我就是觉得这事太蹊跷,为什么得意就一口咬定是咱们指使她投毒毒杀了王爷呢?她到底是受谁指使,为什么会戴着一张面皮欺哄我们两年呢?她明明是二十岁的年纪,两年前也有十八岁了,可为什么当时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呢?我实在是不懂!”
    楚子烈爽朗大笑道:“有些事啊,不懂就不懂吧!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忽然屋中有人阴森森笑道:“难得,国丈大人还真是看得开啊!被人家给关在这里,都这么不急不躁的!也对,生死有命,唉,可怜哪,国丈大人夫妇的命也就快要到头了!”楚子烈和段彩玉听见这个人的声音,大惊失色,谁会半夜鬼鬼崇崇出现这屋里?这大半夜的,简直要把人的魂都给吓飞了!
    楚子烈厉声喝问道:“你是谁?”楚子烈猛然觉得这个说话的声音十分耳熟,琢磨了一下,惊讶道:“你是来顺?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顺在黑暗中笑道:“国丈大人好耳力,来顺是来报恩,来救
    国丈大人的!”
    楚子烈奇道:“我前天听说你老娘过世了,你赶回去奔丧。可是无奈我给关在这里,举动都不自由,没法赠送你银两,让你安葬你老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呢?你娘的丧事这么快就办完了?”楚子烈心中有些奇怪,府上的仆人们都是叫老爷的,今天怎么来顺改叫国丈大人了?再者这厢房有枭卫把守,他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来顺忽然在黑暗中叹息道:“国丈大人,真不好意思,瞒了你好几年,我娘其实不是我娘,她也没死,我真正的娘倒是死了好几年了!从我来到楚家,国丈大人夫妇待我一直不薄,前年我喜欢上琳琅,国丈大人和夫人就出钱帮我娶了她,也让她在府上做事,我真是在心底感激老爷和夫人的!”
    楚子烈惊讶道:“你娘不是你娘?这是什么话?来顺,你可把我说糊涂了!”
    来顺笑道:“国丈大人,其实,我是从岭南王府来的,到你这府上做个卧底,连同得意和琳琅她们都是从岭南王府来的,这次唐九生的死,就是得意下的毒,当然,药是我从府外拿进来的,是尉迟少侯爷找人配的药,唐九生死了,这个杀人的锅就只有国丈大人和夫人一起背了!”
    楚子烈毛骨悚然道:“难道你要娶琳琅的事情也是欺骗我们夫妇,是你们布的一个局?一个精心的局?得意被父兄所卖也是一个局,一个布好的局?”
    来顺拍手道:“国丈大人真聪明!其实今晚我来,也是回来杀国丈大人和夫人的,当然,那边已经有人把得意给解决了,毕竟只有死人才是不会说话的!国丈大人和夫人一死,得意也死了,这个锅你们就背定了!你们放心,你们楚家的产业庄园,连同你们楚家的八千精兵很快就会有人接手,尉迟少侯爷早就惦记很久了!”
    楚子烈忽然笑道:“来顺,你这小子又和我开玩笑,你就不怕我喊人来?枭卫的人可就在外面,就算你杀了我,你也逃不掉的!”

第七百四十一章,谁先死

    黑暗中,来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国丈大人,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如果外边还有枭卫的人马在,我疯了还在这里和你废话?你放心,你不会有机会再见到那几名当值的枭卫,他们都被叫去喝酒了!也不对,还能见到他们几个,不过那个时候你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国丈大人,你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屋内瞬间亮了起来,一块青色夜明石摆在了桌上,楚子烈站在桌前,一脸严肃的望着手中提刀的来顺,楚子烈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威严道:“来顺,你拿着刀想要做什么?难道你要以下犯上吗?这个家我才是老爷,难道你就不怕老爷我一怒之下杀了你?”
    来顺笑的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国丈大人,你这笑话讲的可真好!要是往常的日子,我来顺还真要惧你几分,毕竟你也是近接二品的高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可如今枭卫的人封了你的穴道,你还拿什么跟我争呢?我劝你还是认命吧,在这种穴道被制的情况下,你就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我还怕你什么呢?等你死了之后,来顺会让人多给你烧几张纸的!”
    受到惊吓的段彩玉早已经从榻上坐了起来,大声斥责道:“来顺,我们夫妇一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如此的丧心病狂?你跟着岭南王有前途,难道跟着国丈大人就没有前途吗?只要国丈大人向皇上张张口,你要个官做又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有本事,就从校尉做起,很快就能熬出头,咱们楚家有八千精兵,你将来就是熬个将军也没什么难的!”
    来顺提着匕首逼向楚子烈夫妇二人,瞪着一双死鱼眼嘿嘿冷笑道:“我在岭南王府已经有十年了,奉命潜入到你们府里不过两三年而已!小小的校尉我来顺又怎么会看在眼里?我在岭南王府就已经是从五品的亲随虞侯了!为了王爷的大业,我隐姓埋名来到你家,甘心做一个奴才,才慢慢坐到管事的位置,你想收买我?我来顺又怎么可能背叛王爷?”
    楚子烈无奈,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来顺,你也不急就杀死我们,我还有几句话想问,等我问完之后,你要杀就杀,我也无话可说。既然你们是岭南王府来的,那让我死之前也死个明白!我这庄里还有多少人是你们的同党?是不是还有平西王府的人?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和轻车侯府也有关系吧?”
    来顺大笑道:“国丈大人果然聪明!不错,我们正是和轻车侯府有关系,自从我们来了这严州城,王爷就让我们归轻车侯府节制,平西王爷早已经把这一片划归给我们王爷管理,平西王府并不直接插手这里!现在你的庄上,据我所知大概有三十余人原来就是王爷的部下!所以我劝你放弃反抗的想法,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的!”
    楚子烈两手一摊,摇了摇头无奈道:“原来我这庄园都成了贼窝了!可怜,我竟然毫不知情,可见我这家主也是个睁眼瞎了!你们岭南王爷还真有雄心壮志,把手都伸到我这当朝国丈的家里来了!那在我这楚家庄园来说,从岭南王府来的人,想必都以你来顺马首是瞻了?”
    来顺点头,得意洋洋道:“不错,在你国丈大人的家里,岭南王府来的这些人,还有被我们争取过来的人,都要听我来顺的,我这个管事做的还算是称职,不瞒你国丈大人说,连你第四房小妾傅江怜,也在一年前从了我了,这样算起来,我和你国丈大人还有同靴之谊!啊哈哈哈哈……”
    楚子烈脸色铁青,气的浑身发抖。好家伙,他头上给一个家奴戴了这么大个有颜色的帽子,他居然毫不知情,段彩玉也哭笑不得,当年她就反对楚子烈纳妾,结果这楚子烈纳了妾,还和家奴好上了,这丢脸不丢脸?楚子烈忍着气,道:“好,来顺,你果然好!你把我这些家奴争取过去这么多,想必我那八千精兵当中,也有校尉被你收买了?”
    来顺手中掂了掂匕首,哈哈笑道:“校尉算什么?就连严州将军楚文义,你的那个远房侄子,也早就已经倒戈归降了岭南王爷了!国丈大人,我看你也别问了,你越问越生气,还不如闭上眼,就这么过去吧!国丈大人放心,这个局我们会做的非常精妙,国丈大人害死了卫王唐九生之后,垂涎于卫王妃的美貌,结果不小心被卫王妃和枭卫的人杀死了!”
    楚子烈眼中放出异彩,笑吟吟道:“哦?这顶新帽子倒真是不错!你们还有什么打算,都说出来让我楚某听听,我楚某好歹也是当朝国丈,堂堂的承平伯,严州楚家的家主,八千青羽军
    的最高统领,你总不能让我楚某死不瞑目嘛!”
    来顺说的高兴,并没有注意到楚子烈的神情变化,依然沉浸在自我陶醉当中,“等你死了之后,我马上就会赶到你的军营去,拿着你的令符,让你手下的管军校恃白司章带着你的八千精兵随我一同赶往魔琴谷,那魔琴谷的三长老兰映晴早已经暗暗归降了岭南王,到时我们联手杀了二长老兰映苗,屯兵在魔琴谷,招兵买马慢慢壮大实力,待天下有变,我们就杀出来攻城掠地,国丈大人,你说妙不妙?”
    楚子烈冷笑道:“妙!太妙了!只是不知道你和我之间,到时谁会先死!”
    来顺狞笑道:“国丈大人,当然是你先死,难道你还想翻盘?到时你这府中除了你家这已经年老色衰的老太婆要随你陪葬之外,其余的女眷,我要一个不留全部带走!就连你的小孙儿楚宇鸣我也要带走,你那儿媳妇我早就看上了,可惜她是个刚烈女子,我拿她还真没什么办法,但只要她儿子在我手里,我就不怕她不乖乖就范!”
    段彩玉听到来顺嘲笑她是年老色衰的老太婆,气的坐在榻上浑身发抖,她也没有那么老,四十多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年纪,能生出来花朵一样的皇后楚凤英,她的脸蛋当然也差不了。楚子烈沉下脸,鼓掌道:“好!真好!原来竟然连白司章都和你穿一条裤子!哎呀,我可真得多谢你直言相告,我好把我这座楚家庄园中那些肮脏的人都一并扫出去,就像扫垃圾一样!”
    楚子烈向窗外大声道:“王爷,来顺的自供状你可都听到了?我这庄园里和青羽军中的这些内鬼,我自己可以处理,这严州将军和轻车侯府,就得你王爷亲自动手才行了!也幸亏你卫王千岁在,不然我一个小小的承平伯,有些事情做起来还真是吃力啊!”
    来顺大吃一惊,望向窗外。窗外有人笑了一声,随即咔嚓一声响,窗子被撞落了一扇,一身白衣的唐九生破窗而入,跳到屋中,缓缓向来顺走去。来顺吓的魂飞魄散,段彩玉也傻了眼,这位王爷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死而复活了?只有楚子烈一脸镇定,好像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一样。
    突然见到已经死去的唐九生,来顺吓的噔噔噔倒退了几步,用手中的匕首指着唐九生,声音颤抖道:“鬼,鬼啊!唐九生,毒可不是我下的!你要报仇去找得意,毒是她下的,不干我事!冤有头,债有主,是得意下的手,不干我事!”
    唐九生搓了搓手,扭了扭脖子,笑容迷人道:“可是毒药是你递给她的,对不对?那个黑盒子里的国丈夫人名字,也是你刻上去的,对不对?那我不找你找谁呢?你们合伙把我毒死了,我到阴曹地府转了一圈,阎王爷说我死的太冤,派我回来把你们几个人一起带走,咱们到阴曹地府去对质吧!”唐九生缓缓向来顺走来,表情非常严肃。
    来顺心中一动,定了定神,缓缓向后倒退,用手中的匕首划了两下空气,大声道:“唐九生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知道你不是鬼,你肯定是诈死,对吧?你肯定是和国丈串通好了,一起耍我的对吧?就是为了骗出我的口供!我真是太蠢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想通了一切的来顺真是气急败坏。
    唐九生哈哈大笑,“来顺啊,你也不笨嘛!难怪殷春会派你到国丈府上来做卧底!我要是不死一回,你们怎么能中计呢?你放下匕首,老实交待,我就留你一条活路,你看怎么样?负隅顽抗也只能是死路一条,没前途的。还是得谢谢你提供的名单,等一会儿什么严州将军楚文义,什么少侯爷尉迟大良,我会把他们全都抓起来的!”
    来顺突然倒转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唐九生没想到来顺突然会自尽,唐九生急蹿身向前,可还是慢了半步,匕首插进了来顺的胸膛,来顺冷笑道:“唐九生,不要开玩笑了,你想抓严州将军,抓少侯爷?你凭什么?现在我就要死了,你没有任何证据,你如何动他们?我来顺是岭南王爷的人,怎么会被你利用?”
    唐九生唉声叹气道:“本来还想让你戴罪立功的,可是你却不想活了,算了,你愿意死就死吧,你死了,岭南王府的其他人却未必想死,你不供出来他们,难道其余的人就不想活命吗?等下我亲自去审问得意,我就不信她也不招!哦,对了,还有你那个什么凌夫人,还有你那个冒牌的媳妇,我前天已经见过你们三个滚床单,你说我把她们俩抓起来,她们会不会招?”
    来顺
    胸口的匕首在向下滴血,来顺强忍住疼痛,深呼吸一口气,气急败坏道:“我用银子收买你枭卫的部下,可你竟然派人跟踪我?”
    唐九生笑道:“我没有派人跟踪你,我是自己亲自去的!还在你那冒牌‘老娘’的后院里转了两圈,才发现你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饼!你放心,我看见那些破烂事是不会跟别人说的,说出来太恶心!不过其实说不说也没什么,反正你也要死了!”唐九生笑容可掬道:“你们为了把消息传出去,不惜让你那‘老娘’去假死,那么本王同样可以假死啊!”
    血顺着匕首流了一地,来顺的眼神也空洞了起来,茫然道:“我要死了,我忠于岭南王爷!我是岭南王爷的死士,我没有丢岭南王爷的脸!我来顺没有丢岭南王爷的脸!国丈大人,我赠送了一顶绿色的大帽子,那顶帽子真不错……”楚子烈暴怒,上前狠狠踹了来顺一脚。
    扑通一声,来顺的尸体倒地。唐九生皱了皱眉头,冲窗外说道:“令狐羽,处理一下来顺的尸体,火速飞鸽传书给严州城中的岳振强,让他们马上动手,把凌夫人和来顺的媳妇都抓起来,今晚就突袭严州将军府,先把楚文义抓起来!明天早晨本王亲自去轻车侯府,拜会一下尉迟敬业,看他有何话说!”
    窗外令狐羽答应一声,转身离去,几名枭卫的狼士跳进来,把来顺的尸体搬了出去,同时打扫地面。唐九生转过身,看着目瞪口呆的段彩玉,微笑道:“不好意思,国丈夫人,让您受惊了!这两天为了让这些坏人跳出来,我们合伙演了一出戏,就瞒着您一个人,您表现的越痛苦,这戏就越真!”
    楚子烈也向段彩玉拱手赔笑道:“夫人,为了让这场戏演的逼真一些,我们就瞒了你,这两天我也不断的安慰你,就是这个原因了!唉,之前我和王爷通过气,我知道王爷的计策是引蛇出洞,可是这计策不能泄露出去,不然被那些坏人觉察到了反为不美!尤其潜入咱们府中的这些卧底,没有枭卫出手根本不可能扫除干净!”
    见段彩玉默默无言,楚子烈惭愧道:“夫人,我知道你是个心思单纯的人,要是我提前把这计策告诉你,你心里知道这是个计策,自然就不怕了,难免演戏不像!没办法,只好先瞒了夫人,请夫人原谅!”
    唐九生咳了一声,冲楚子烈挤了个眼,示意他好好安慰段彩玉一番,唐九生转身就要走。楚子烈大声道:“王爷,慢着,我有件事要问!王爷刚才明明可以阻止来顺自杀,却为什么故意慢了一些,让他的刀捅在胸口了才动手?”
    唐九生嘿嘿笑道:“这都被国丈大人给看出来了?国丈大人果然是慧眼!实不相瞒,如果我不让他死,又能怎么办呢?拉着他出来指证岭南王还是要怎么样呢?到时岭南王府死不承认来顺的身份,咱们能有什么办法?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就算抓了岭南王也别想出岭南道!就算杀了殷春,岭南道马上又有人继续接过他的大旗,咱们杀不尽这些要造反的王爷,就只能先忍辱负重!”
    段彩玉叹息一声,轻声道:“老爷,傅江怜那贱人私通来顺,你不把她浸猪笼吗?”
    楚子烈摇了摇头,沉声道:“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丑事被外人知道了多没有面子?叫来德他们随便在茶水里放些药,把那贱人毒死算了,对外就说是暴病身亡!赔她娘家些银子也就是了!唉,这事也怨我,当初就不该见色起意,非要娶她回来,结果老夫少妻,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这事儿我也有责任哪!”
    唐九生怕楚子烈尴尬,从窗子一跃而出,夜幕里,唐九生的声音远远传进了东厢房里,“国丈大人,你可以回去搂着夫人睡个好觉了,我先去忙了,咱们回头见!”
    段彩玉见唐九生走了,这才气的用手捶打楚子烈的胸膛,“你这老死头子,这种事也要瞒着我!这两天可吓死我了!我真的以为那个王爷死了!没想到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们!”
    楚子烈叹息一声,“夫人哪,要是这位王爷不来,我竟然没发现咱们府上会有这么多卧底,这些人隐藏的多好,为了防止暴露,连卫王在我们府上的消息都要老豆传给他们,而不是他们亲自找尉迟大良去说,这帮家伙,果然组织严密,还好,吉人自有天相,这位王爷用计把他们都骗了出来。等 过了今夜,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段彩玉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是默默握紧了楚子烈的手。

第七百四十二章,打上门来

    天亮后,严州城出了大事,坊间百姓都议论纷纷,原来严州将军楚文义昨晚练兵时,马受了惊,这位楚将军不小心坠马,撞到了石头上,跌破了头,找了好几位城里的名医都没治好,今天天还没亮,这位楚文义大将军就一命呜呼了。听说这事还惊动了在楚家庄园静修的国丈大人,国丈大人亲来祭奠。
    城西南的轻车侯府,突然得知楚文义死讯的尉迟大良吃惊不小,他刚叫人备马,想去祭奠一下楚文义,却被人堵在了家里,枭卫大统领辛治平竟然带着几十名枭卫来拜访尉迟家父子。得到这个消息的尉迟大良心里咯噔一下,不由自主联想起了楚家庄园的事情,尉迟大良心惊肉跳,别是来顺他们暴露了吧?
    正在后宅炼丹的尉迟敬业听说身为枭卫大统领的驸马辛治平来访,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丹炉丢给小童儿,亲自出迎,满面笑容把辛治平接进府来。尉迟敬业满脸堆笑,拱手道:“哎呀,驸马爷!这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驸马爷能够登门,真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辛治平打了个哈哈,拱手道:“辛某听说侯爷躲在府里炼丹,偏偏在下也是喜爱长生之术,最爱丹鼎,所以冒昧登门讨教,辛某没有打扰侯爷清修吧?”
    尉迟敬业哈哈大笑,挽着辛治平的手往会客厅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笑道:“哪里哪里,驸马爷是贵客,请都请不来!今天驸马爷肯赏光来到寒舍,可是贵足履贱地,老朽实在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驸马爷,里边请,里边请!”亲亲热热把辛治平让进了会客厅。又让管家招待辛治平带来的枭卫狼士们。
    辛治平心中暗笑,等一会儿不知道你还能不能高兴得起来。两人到会客厅分宾主落座,立刻有侍女上来献茶,献水果,献点心。辛治平也不客气,该吃吃该喝喝。辛治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忽然问道:“诶,老侯爷,少侯爷不在吗?如果在的话,何不请出来相见?辛某听说少侯爷非同凡人,生的仪表非俗,精于文韬,长于武略,辛某生平最爱才,倒有心结识一番!”
    尉迟敬业急忙吩咐道:“快快快,快去把大良这小畜生叫来,就说辛大驸马爷在会客厅,要见他,叫他赶紧过来!”有小厮答应一声,飞奔着去了。尉迟敬业知道这位驸马爷是通天山无玄真人的高足,对药理,炼丹方面都很有研究,因此虚心请教,辛治平倒也不藏私,和他高谈阔论起来。
    再说尉迟大良,刚想带人出去,却被不知从哪里来的五名陌生紫衣带刀人堵住了门口,出不去院门。尉迟大良见这五个人的气势,以为是郡守衙门的官差,因此大怒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敢到轻车侯府来胡闹?知道我是谁吗?少侯爷有事要办,快闪开,不要挡着路!”
    为首的紫衣人手中拿出一块圆形的金色牌子,厉声道:“枭卫统领岳振强,奉枭卫辛治平大统领的命令,传唤轻车侯府尉迟大良
    !你就是尉迟大良么?”
    尉迟大良听到枭卫两个字,又看岳振强手里的枭卫金牌,大吃了一惊,脚肚子都软了。尉迟大良稳了稳心神,色厉内荏道:“枭卫是什么东西?也敢到我们轻车侯府来造次?你们在剑南道横行,没人敢说什么,这里可是江东道严州城,我爹是堂堂的轻车侯,我尉迟大良乃是少侯爷,将来要接任做侯爷的,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无礼?来人哪,给我轰出去!”
    他身边那几个狗腿子听到主子的命令,狐假虎威就想上前动手,早被四名枭卫的狼士打翻在地。尉迟大良大怒道:“好小子!竟然敢在轻车侯府里动手,真是活拧了!看少侯爷的!”尉迟大良撸胳膊挽袖子就想和岳振强动手,岳振强早一拳打在尉迟大良的下巴,只一拳,就把虚张声势的尉迟大良给打翻在地。
    岳振强这一拳打的好重,尉迟大良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种亏,立刻就晕厥了过去。岳振强冷笑不止。正闹着,一个小厮从后宅飞奔了过来,大声道:“老爷叫少爷到会客厅去,辛大驸马要见少爷!”那小厮见尉迟大良躺在地上,他手下的几个狗腿子也都躺在地上抱着胳膊抱着腿叫唤,当时就吓了一大跳,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把少爷打成这样?”
    一名狼士向前一步,冷声道:“奉大统领的命令,准备传唤尉迟大良,谁知他竟然敢怂恿手下反抗拒捕,因此我们才把他们都打倒了!”
    那小厮急了,嚷道:“你们枭卫的大统领正在会客厅上,要见我们少爷,你们怎么下手这样狠?等下我们老爷子知道了不要急死?到时向你们大统领驸马爷告上一状,你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那小厮急的两个眼睛像灯一样,赶紧蹲下身,掐住尉迟大良的人中,大声呼唤。
    片刻后,尉迟大良悠悠醒转,呻吟道:“打死我了!哎哟我的妈呀,这是欺负到家门口来了,这还得了?我要见我爹!快去喊我爹呀!”那小厮就要跑进去报告。
    岳振强冷笑道:“我们来这里,就是阻止少侯爷出府的,走吧,咱们到会客厅去见见你们家老爷子!把他搀起来!”有两名狼士答应一声,上前把尉迟大良搀了起来,架着他,一群人往后宅来。尉迟大良手下的几个狗腿子情知不妙,有人紧紧跟在后面,有两个聪明些的赶紧跑了,去收拾细软银两,逃之夭夭了。
    尉迟大良被两个枭卫的狼士架着,心中打鼓,暗暗琢磨道:“枭卫的人马不是在楚家庄园吗?昨晚来顺他们回到楚家庄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连我派去协助的十几名高手也没有任何消息,枭卫的人却跑到我们府上来,别是事情败露了吧?”尉迟大良不由头上冒汗。
    等众人到了会客厅,两名狼士留在门口,两名狼士架着尉迟大良,随岳振强走进会客厅中。辛治平正在和尉迟敬业喝着茶聊天,谈笑风生中。尉迟大良见了他爹,哀嚎一声,“爹
    呀!你可得给儿子做主啊!这枭卫的人都冲到咱们府里来打人了,我那几个跟班差点儿让人给打死,我也被他们打伤了,爹,你可得给我做主啊!爹!”
    尉迟敬业正和辛治平聊天,一抬头,见尉迟大良歪着嘴,被两名紫衣人架进了会客厅。尉迟敬业也是三品高手,见那两个紫衣人至少有四品武力,也吃了一惊,从椅子上站起身,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到侯府来造次?”
    辛治平手中端着青玉茶碗,上下打量尉迟大良,见他年纪在三旬左右,身材中等,长相倒是不俗,一身书生打扮,紫衣唐巾,只是满身是灰,下巴上一块淤青,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老实,惹的岳振强他们动手了。
    两名狼士松开手,一起给辛治平行礼。岳振强拱拱手,大声道:“我们是卫王府枭卫的人,奉命来传唤尉迟大良谈话,谁知道这小子不老实,拒捕,因为我们动手打了他和他的手下!”
    辛治平故意装作恼怒的样子,把手中的青玉茶碗往桌上一蹾,没好气道:“岳振强,我让你留住少侯爷,你怎么能胡乱动手呢?就算少侯爷有参与刺杀王爷的嫌疑,那也只是嫌疑而已,你怎么可以把少侯爷打成这个样子?不像话!还不快快退下!”
    岳振强立刻答应一声,和两名枭卫的狼士躬身退出会客厅。尉迟大良听辛治平提到刺杀王爷四个字,当时魂飞天外,心想可坏了,一定是来顺和得意他们暴露了。尉迟大良的腿都软了,心想楚家庄园明明在来顺等人的掌控当中,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楚家庄园到底发生了什么?
    尉迟敬业这些天都躲在后宅的丹房中炼丹,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忽然听到说刺杀王爷四个字,当时惊的目瞪口呆,尉迟敬业慢慢转过头望着辛治平道:“驸马爷,这刺杀王爷一事,是从何说起啊?老夫在宅中炼丹,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如果小犬做了什么不法之事,请驸马爷一定要告知,老夫一定会好好管教他!”
    辛治平打了个哈哈,拱手道:“哎呀,老侯爷,这事说出来实在有点儿头疼!前些天,咱们的卫王千岁唐九生受了伤,秘密住进国丈大人的楚家庄园。结果楚家庄园里的一名侍女在王爷的药里面下毒,幸好王爷命大,没给毒死,后来那侍女招供说,是少侯爷提供的毒药!所以辛某才冒昧到侯府来找少侯爷核实一下这件事情,打扰老侯爷清修了!”
    尉迟敬业气的两眼冒火,上前抽了尉迟大良两个耳光,浑身颤抖着问道:“畜生!你都做了些什么?”被人这样打上门来,尉迟敬业也是一脸大大的蒙字。
    尉迟大良一脸委屈道:“爹,儿子冤枉啊!儿子这几天在府里门都没出,又哪里知道卫王在楚家庄园,又怎么会买通楚家庄园的侍女毒害王爷?儿子和卫王素昧平生,连面都没见过,我害卫王做什么?一定是那侍女故意诬陷儿子!”

第七百四十三章,唯有银子能摆平

    尉迟敬业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先是一惊,可是却强行压下了心里的慌乱,回头向辛治平拱手道:“驸马爷,不知驸马爷除了那侍女的口供之外,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小犬向卫王千岁投毒?”尉迟敬业又怒目望向尉迟大良,“畜生!你惹下好大的祸!若是这事是真的,老子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辛治平不慌不忙道:“听说毒药是一个叫老豆的郎中配的,这个老豆前几天来过两次轻车侯府,见过少侯爷,听说少侯爷花了五百两金子和三千两的银票买这毒药,把这药托人送到了楚家庄园,让那侍女投毒,楚家庄园有个管事叫做来顺的,就是他把药带了进去,现在这来顺已经畏罪自杀了!那配药老豆也被人给杀了!少侯爷,有没有这事啊?”
    尉迟大良的魂嘤的一声从顶梁上飞出,吓的面目更色,人家竟然把证据掌握到这种程度?尉迟大良的裤子都湿了,脑子急速运转,这事可怎么办才好!
    尉迟敬业惊的差点儿跌倒,这小畜生竟然背着他做下了这等大事!尉迟敬业早就和平西王、岭南王一个鼻孔出气,不过他心里不踏实,有些事情只是观望,并不肯出力,他不知道这两位王爷到底能不能联手拿下江山,所以也不过就是虚与委蛇罢了,他尉迟敬业老谋深算,生怕吃不到羊肉还惹一身臊。
    辛治平不动声色望了一眼尉迟大良,尉迟大良急中生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爹!儿子确实花五百两金子和三千两的银票向老豆买了个药方!”
    尉迟敬业当时傻愣在地上,半晌才道:“畜生啊!冤孽啊!罢了,爹救不了你了,你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尉迟敬业脑中空空,他老来得子,这儿子竟然给他捅了一个天大的娄子,这还得了?这世袭罔替的轻车侯,怕是从今天起就要毁了!就算干爹是杨靖忠也不好办哪!这祸闯的实在太大了。
    尉迟大良又砰砰磕头道:“爹,儿子高价买的药方是个壮阳药!现在还在儿子的卧房一本书中夹着,您不信可以派人去拿来看!那药方极好用,吃一丸药能管三天,儿子夜御十女都不在话下!所以儿子才肯花那么多银子买那药方。儿子这
    一生别无所好,最好女子,只要那老豆肯把那药方卖给儿子,就是两万两银子儿子也不心疼!”
    尉迟敬业这才还过魂来,颤声问道:“畜生,你这话可当真?”
    尉迟大良赶紧向前爬,抱住尉迟敬业的大腿道:“爹,儿子绝无半句虚言!那药方是老豆所写,还在儿子的卧房中,有一本《房中秘笈》,就夹在那里边,你只要去对笔迹,就知道了,那是老豆亲笔!儿子就买了这么个药方,哪有要谋害王爷啊?儿子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谋害王爷啊!”
    辛治平冷笑一声道:“少侯爷还真是一位‘性情中人’,肯花这么多银子买一份春-药,真是难得!只是那老豆怎么就死在家里,被人割了头呢?”辛治平往前凑了凑身子,盯着尉迟大良的眼睛问道。
    尉迟大良心中狂跳,勉强道:“驸,驸马爷,这,这也许是老豆收了那么多银子,一时忍不住,向别人乱说。俗话说,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也许有知情的人,图财害命,才把他给谋害了,也未可知啊!既然枭卫神通广大,连这事都能查出来,请驸马爷一定要还在下一个清白!”
    尉迟敬业一脚踢倒了尉迟大良,破口大骂道:“畜生!你就为了一个搞女人的药方,竟然差点儿担上谋害王爷的罪名!你简直气死老夫了!老夫非砍死你不可!”尉迟敬业大吼道:“老二,取老夫的刀来,老夫要砍了这个败家的畜生!”
    辛治平站起身笑道:“老侯爷息怒,既然少侯爷说他没有参与谋害王爷一案,那想必是侍女胡乱栽赃也未可知!在下就带少侯爷过去和她们对质一番,也好还少侯爷一个清白,可好?”
    尉迟大良一听说辛治平要把他带走,差点儿没拉在裤子里,枭卫现在的名声虽然不如东卫那么凶恶,但是他也知道枭卫不是好惹的,一旦被枭卫拿住,到时严刑拷问,他怕是挺不住,什么都给招了。尉迟大良紧紧抱住尉迟敬业的大腿,哀求道:“爹,儿子是冤枉的,你一定要相信儿子,一定要给儿子求情啊!”
    尉迟敬业挣脱尉迟大良的手,来到辛治平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哀声道:“驸马
    爷,老朽这一生就这一个儿子,也算是老来得子,因此娇纵的过了些,他整日里斗鸡走狗,胡作非为,尤其是收了十几房姬妾,惹人笑话!不过老朽相信他绝对没有胆子去谋害王爷!还请驸马爷拉他一把!”
    辛治平赶紧起身搀起尉迟敬业,一脸为难道:“老侯爷,快不要如此,辛某当不得侯爷的大礼参拜!想我辛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驸马,侥幸在卫王手下做个枭卫大统领,不像侯爷一样爵位尊贵!要说这事呢,也不是不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呀,唉!”辛治平摇了摇头,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
    尉迟敬业赶紧道:“驸马爷,您说,摆平这事需要什么,老朽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尉迟大良也眼巴巴的望着辛治平。
    辛治平咂了咂嘴,笑道:“只要有足够的银子,在下就能买那个侍女闭嘴!有银能使鬼推磨,银子能摆平太多事情,不知道老侯爷以为意下如何啊?”
    尉迟敬业狠了狠心,拉着辛治平的手,低声问道:“驸马爷,您开个价吧!只要老朽能拿出来,一定照办!老朽早就听说驸马爷是个好朋友,能急人所难,只要驸马爷肯帮忙,一切都好说!”
    辛治平笑容猥琐道:“好,老侯爷果然是爽快人,你这个朋友辛某也要交上一交。”辛治平伸出十个手指道:“就这个数,只要有了这个数,辛某必然从中为侯爷父子斡旋,保管王爷平息怒火,毕竟王爷也是极爱这个东西的,何况还有可能是那侍女诬陷少侯爷呢?你说对吧?”
    尉迟敬业大喜,点头如同鸡啄米,笑道:“对对对,驸马爷说的太对了!一定是那贱人诬陷犬子,请驸马爷一定还犬子一个清白!银子不是问题,不就十万两吗?老夫马上让人准备!”尉迟敬业又悄悄附在辛治平耳边道:“驸马爷,老夫还有两名美貌的姑娘献给驸马爷,还请驸马爷笑纳!”
    辛治平赶紧摇头道:“诶,老侯爷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个真不能收!公主可是貌若天仙,再说了,酸味太大,你懂得……”
    尉迟敬业恍然大悟,原来这公主是个醋坛子。尉迟敬业赶紧拍了拍脑袋,“老朽懂了,老朽懂了!”

第七百四十四章,蠢主意

    轻车侯府,会客厅中的酒桌上摆着十余个精致的菜肴,红烧大鲤鱼和大河虾都产自城外的怒龙河,还有岭南的黑羊肉,中原道的大肥牛,以及各种时鲜小青菜。酒是上等的井泉,产自西南道太平府,最好的井泉酒已经贡进了皇宫大内和平西王府。一般王侯和达官贵人府中的都是上等井泉,一般的小酒馆中就算有井泉,也都是三等货,颜色、香味、口感都和上等井泉不可同日而语。
    尉迟敬业亲自作陪,侯府的武术教师陈一龙作为副陪,陈一龙殷勤劝酒,对辛治平的武功大加赞赏,辛治平毫不客气,大吃大嚼起来,拍的马屁照单全收,敬的酒也是一杯不落全都喝掉。酒过三巡,尉迟大良突然挤眉弄眼道:“哎哟,辛驸马,老头子,陈教头,我这喝了点儿酒肚子不舒服,我先去解个小手!”尉迟大良捂着肚子,出了会客厅,一溜烟跑了。
    轻车侯府的武术教师陈一龙来侯府已经快十年了,深知这位少侯爷的脾气,他这一跑,肯定又是要闹什么幺蛾子了。陈一龙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位少侯爷太不开面了,这位贵客驸马爷在此,是你们一个小小侯府能得罪得起的吗?可是陈一龙也不敢多说,毕竟老侯爷坐镇呢,怎么也得看老侯爷的脸色行事吧?
    尉迟大良出了会客厅,直奔茅房,两个手下段二迷糊和刘大强跟在尉迟大良屁股后,一同来到茅房,尉迟大良解开腰带放水,却越想越气,在这严州城,只有他尉迟大良欺负别人,谁敢找他的麻烦?今天竟然在家门口让人家给打晕了,脸都丢光了。尉迟大良恨恨的骂道:“什么狗屁的枭卫驸马辛治平,老子恨不能把他剥了皮!”
    段二迷糊听见主子抱怨,赶紧献殷勤道:“少侯爷,什么枭卫和驸马到这里也不好使!这是江东道,又不是剑南道,那个没死成的卫王再牛,江东道也不是他的地盘,他在这里不好使!尤其在严州城,这是咱们尉迟家和鲁家以及城外楚家,三大世家的地盘,姓唐的算个什么东西?”
    尉迟大良听见段二迷糊这么说,心头一动,却又叹了口气道:“他倒不算什么东西,也不过就是殷广的一条狗罢了!不过他是个有爵位的狗啊,虽然江东道不归他管,可是他也毕竟是个实打实的亲王,他爹又是个国师,咱们家只是个侯爵,怎么和他斗?”
    另一个恶奴刘大强把嘴一撇,不满道:“我说少侯爷,你就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姓唐的就牛吗?别忘了他现在在咱们的地盘上!咱们是主,他是客,他手下能有多少人?既然昨晚咱们派人去袭击楚子烈失败了,索性今天干票大的,等下咱们集合人马,就在咱们府里先把这个姓辛的给剁了,然后拿着假令符,去城西的青羽军营让白司章带人突袭楚家庄园……”
    刘大强伸出手,做个砍头的姿势,冷笑道:“八千青羽军,突袭楚家庄园,只要把唐九生和楚子烈一宰,然后掉头就往魔琴谷去,占了魔琴谷,就是那一带的老大,天高皇帝远,咱们手头有兵有将,还用怕什么?强比在这里受他的鸟气!”
    尉迟大良扎着腰带,倒吸了一口凉气道:“那样的话,咱们可就在这严州城待不成啦!我也做不成这少侯爷,家里的几个小妾又不能带到魔琴谷去,况且云香楼那含烟姑娘和我正**,我又怎么舍得撇下她?仇我是要报的,可是你这主意,不成不成!再想想别的办法!”
    刘大强摇摇头,“少侯爷,到时您派几个人跟着白司章去不就行了嘛!突袭楚家庄园又不要您亲自动手!哪有打仗让皇帝亲自上阵的道理?有手下人去办就行了嘛!到时只有要银子,有女人,那些青羽军在魔琴谷还不是照样活的滋润?那魔琴谷那么多女人,听说一个个长的水灵灵的,谁不喜欢?等过两年天下有变,魔琴谷中八千精兵也差不多发展成万余了,上万大军出山,还愁捞不到王爷做做?”
    尉迟大良想了想,又为难道:“就算是这样,可是你让青羽军去突袭楚家庄园,怕是办不到!他们现在就算想反,怎么也不会打他们的主子楚子烈就是了!况且咱们的原计划是弄死楚子烈,他们才群龙无首,不得已才要跟随白司章,现在楚子烈还活着,那些青羽军又怎么可能杀进楚家庄园?”
    刘大强嘿嘿冷笑道:“这事也简单,咱们就弄一个身材样貌和楚子烈相仿的人,弄死,然后用刀把脸砍烂,派人送到青羽军营去,只说唐九生见色起意,侮辱了大少奶奶,又因此和国丈大人翻了脸,还砍杀了国丈大人全家,是来顺冒死把国丈大人的尸首抢了出来送到军营当中,然后好好煽动一番,说唐九生鸠占鹊巢,让人假扮国丈侵吞楚家家财,还怕他们不杀向楚家庄园去找唐九生报仇?”
    尉迟大良眼前一亮,怼了刘大强一拳,“大强,你他娘的行啊!这么损的主意你都能想得出来,不愧是少侯爷我的手下!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成,就按你的这个主意来,咱们赶紧召集人马,先在府里除掉辛治平和那几个枭卫再说!那几个枭卫正在前厅和尉迟大地他们吃饭,就在前厅先宰了他们!剩下一个辛治平,孤家寡人还怕他个屁!”
    辛治平在尉迟家的会客大厅中,正和陈一龙和尉迟敬业推杯换盏,辛治平根本不把尉迟大良当回事,他就不信尉迟大良还能翻了天。三个人正喝的高兴,忽然会客厅外面有人破口大骂起来,“辛治平,你个狗-娘养的,快给老子滚出来受死!”听声音正是尉迟大良。
    尉迟敬业脸上变色,摔了手中的杯子,站起身骂道:“这个畜生又在闹什么?驸马爷你先坐着,待老夫出去看看!”辛治平把酒杯往桌上猛地一蹾,哼了一声,沉着脸也站起身,随尉迟敬业一起大步走到会客厅外。陈一龙咧了咧嘴,无奈也跟了出来,心说我们这个少侯爷可真不省心。三人出了门,只见尉迟大良正带着十来名府中的打手杀气腾腾站在天井里,堵住会客厅门口。
    尉迟大良见辛治平出来,提着单刀冷笑道:“辛治平,你他娘的打秋风竟然打到了轻车侯府!还他娘的要收十万两银子,你当十万两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你上嘴唇一搭下嘴唇,就想把银子白白拿走?你为了讹钱,竟然闭着眼睛昧良心说我尉迟大良伙同什么贱人谋杀卫王唐九生,你他娘有什么证据?你无非就是要讹银子!告诉你,咱们就是闹到严州郡守衙门也是你诬告我!”
    辛治平冷冷望着尉迟大良还在青肿的脸,没有说话,就看着他表演。尉迟敬业沉着脸喝道:“畜生!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驸马爷可是贵客,平时请都请不来,你竟然敢公然顶撞驸马爷!驸马爷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一般见识,你还不快过来给驸马爷赔礼道歉?”尉迟敬业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瞧着辛治平,他倒要看看辛治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尉迟大良跳脚道:“爹,你这老头子也是糊涂了!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你还请他喝酒!什么他娘的枭卫,什么他娘的大统领,回到你的剑南道使威风去!这里是江东道严州郡,你们在这里算什么东西?还想到侯府里来抓人,告诉你,这里不归卫王府管!你再敢胡闹老子就叫人动手!”
    陈一龙在一旁望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辛治平,心中暗道:“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辛治平来了就要收十万两银子,那也确实是过份了。现在这尉迟大良一闹,辛治平的脸上也不好看,这事倒棘手了!就是不知道老侯爷要怎么处理这件事,处理不好,这事就有很大麻烦,虽然卫王管不着江东道,可他毕竟是个亲王,太让他下不来台也不好,这辛治平又是驸马,这事可难办了!”
    辛治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拍手道:“尉迟大良,你可真是可爱!简直是可爱至极!本统领奉卫王的命令来捉拿要犯尉迟大良,你爹说要让你喝了酒再走,我念你父子情深,准备让你们喝完酒再带你回去审问,可你竟然污蔑本统领要收黑钱,打秋风!尉迟大良,我请问你有何人证、物证能证明本统领要收银子啊?你又知道不知道诬告驸马、谋杀亲王都是什么罪名?”
    尉迟大良刚才在茅记里听刘大强一顿忽悠,早就决定豁出去干一票大的,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了,在严州城他尉迟大良还怕谁?刘大强已经出去召集人马,准备就在侯府里动手,先干掉辛治平和那几个枭卫,再到城西的青羽军去用假令符召唤白司章,让他带人乘夜突袭楚家庄园,杀死唐九生和楚子烈,随后就奔向魔琴谷。
    尉迟大良瞪起眼睛道:“既然你说什么楚家庄园的侍女仆妇指证我给唐九生下毒,那我家里的家奴家丁和教头们也都能证明你向我爹张嘴要银子!刚才你在酒桌上公然向我爹索贿,我和陈教头可都是听的清清楚楚!姓辛的,今天你休想走出侯府!来人哪,给我拿下这个想抢银子的强盗!”
    尉迟敬业吓坏了,他本来以为儿子就是气不过挨了打,想找回场子,没想到这俩人倒好,直接要硬刚起来了。好歹这辛治平也是枭卫的大统领,还是驸马爷,还有唐九生和国师府给他撑腰,背后更有通天观是他的师门,就算通天观不管人间闲事,卫王府也绝对不是他一个轻车侯能得罪的,况且唐九生还在楚家庄园和楚子烈在一起?
    对于那个卫王,他可以不那么害怕,毕竟卫王府远在剑南道,就是想调兵也来不及,再说唐九生有什么胆子敢派兵越境剿杀?可唐九生现在却在楚家庄园,楚子烈那可是手握八千精兵的人,是国丈,是尉迟家要拉拢的对象,
    在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想到这里,尉迟敬业沉下了脸,指着尉迟大良大骂道:“畜生!你在这里胡说些什么?爹在家请驸马爷喝酒,你喝高了在这里撒些什么酒疯?你们几个混账,还不快把他给我拉下去灌醒酒汤?让这畜生先醒了酒,再让他来给驸马爷跪下道歉!”
    尉迟敬业马上又换了一张脸,笑眯眯对辛治平道:“驸马爷,小犬喝醉了,胡说八道,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咱们回屋去继续喝酒,等一会儿我让人把他捆来给驸马爷赔礼道歉,请驸马爷看在我这张老脸的面子上,就先饶过他,等下我拿鞭子来,驸马爷想怎么教训他都行!啊哈哈哈……”
    尉迟大良身边那些打手们面面相觑,心说现在府里的事情都是少侯爷说了算,可现在老侯爷又发话了,这该听谁的是好?尉迟大良听他爹张口就站在辛治平一边,顿时火冒三丈,刚才喝的那点儿酒,就往头上撞,堂堂的少侯爷,平时在严州都是横着走,现在却让人在家里给欺负成这样,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尉迟大良还怎么在严州混?
    段二迷糊手中挺着单刀,歪着脖子道:“老侯爷,这事我们可不能听您的!少侯爷让我们对这姓辛的下手,我们是绝对不会客气的!他欺负到咱们侯府头上,那他今天就必须得死!刘大强已经带人去杀那几个枭卫了!老侯爷,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尉迟敬业惊的面如土色,大骂道:“这是哪个畜生的蠢主意?我尉迟敬业忠君爱国,家里怎么出了这样的叛逆?”尉迟敬业暗暗叫苦,他本来是想稳住辛治平,不想翻脸的,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动刀动枪?尉迟敬业觉得,就这么点儿事,只要辛治平收了银子,肯为他斡旋,到时就抵死不认儿子要杀唐九生的事,在这严州城,唐九生又能拿他怎么样?
    到时再让干爹杨靖忠出来为他们父子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没什么事了,过两年自己就把爵位交给儿子承袭,等到西南道和岭南道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楚子烈的青羽军也被渗透的差不多了,那个时候再动手也不迟,不然现在动起手来,偌大的家业也就化为乌有了。
    尉迟敬业苦心经营了这样一份庞大的家业,而且是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功亏一篑?这几个小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杀这位驸马爷,那还得了?尉迟敬业看了一眼身边的陈一龙,大声道:“陈教头,家里出了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孩子,就有劳陈教头出手,帮我管教管教他们!”
    尉迟大良却大声喝道:“陈一龙,你敢!你赶紧动手,把姓辛的给我拿下,到时我有重赏!老头子糊涂了,你可别糊涂!现在家里是我做主,如果你要敢向我动手,也就别怨少侯爷我不讲情面!”
    陈一龙看着这就要反目成仇的父子二人,一脸为难。听老侯爷的,就要和少侯爷动手,听少侯爷的,就要和辛治平动手。辛治平可是无玄真人的高足,自己能不能是他的对手还未可知。陈一龙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辛治平听说刘大强带人去杀前厅的几名枭卫,却并不慌张,反而呵呵笑道:“哎哟,你们派人去杀枭卫?很好,很好!你们若是能杀成他们,本统领重重有赏!”
    话音刚落,会客厅的房上有一个青衣背剑的年轻女子飘身而下,落到辛治平的身边,笑嘻嘻道:“小师哥,想不到你的枭卫也有被人瞧不起的时候,唉,真是没办法!唐大哥怕你在这轻车侯府遇到麻烦,让我来帮忙了,看来我来的还挺是时候呢!”
    尉迟大良瞧了瞧夏侯灵玉,眼前一亮,这个小姑娘长的倒是蛮俊俏,蛮清纯的,还背着一把剑,看样子是个练家子,还管辛治平叫师哥,看来是从通天山来的,要是抓到这么个女子做禁脔,那也是相当不错的呢!尉迟大良喝道:“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上!先拿下辛治平,这个小姑娘让我来对付!”
    尉迟敬业可急惨了,这个熊孩子,为这么点儿事,不惜和他老子翻脸!明明是花点儿银子就能摆平的事情,你非要玩命,你这不是傻了吗?那无玄真人的徒弟武功能低了吗?一旦拿不下这两个人,这轻车侯府也就彻底完了,这孩子的脑袋怎么一点儿也不开窍呢?
    十余名打手一拥而上,来杀辛治平。尉迟大良提着单刀来抓夏侯灵玉,尉迟大良自己是四品武境,又怎么会把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放在眼里?尉迟大良蹿身上前,就来抓夏侯灵玉的手腕,夏侯灵玉冷笑一声,一脚踢飞了尉迟大良手中的单刀。尉迟大良哎呀了一声,吃惊不小,这小姑娘还真有两下子!

第七百四十五章,能屈能伸大丈夫

    尉迟大良的刀被夏侯灵玉闪电般的一脚踢上了半空,落在院中,插在地上,晃动不止。与此同时,夏侯灵玉手腕一翻,碧云剑就已经出了鞘,唰一下指住了尉迟大良的咽喉,动作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让人看着赏心悦目。尉迟大良一下就呆住了,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姑娘,武功竟然高到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他轻敌了,没有闪。
    轻车侯府的教头陈一龙站在尉迟敬业的身后,眼睁睁瞧着那青衣小姑娘一剑就指住了少侯爷,也是惊出一身冷汗。陈一龙心中暗道,虽然自己已经是二品武境,可是也没这么容易就制住少侯爷,这小姑娘的武功眼见得比自己还高一些!
    陈一龙今年四十二岁,已经是二品武境,一向对自己的武功极为自信,甚至引以为傲,常常夸口说以他的武功,就是到大门派做个客卿也够了。哪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武功竟然比自己高了还不止一筹。尉迟敬业也傻了眼,这小姑娘出手好快,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把儿子给制住了!
    尉迟敬业一咬牙,厉声道:“陈教头,你还在看什么?”他生怕那个青衣小姑娘伤到他的儿子。
    陈一龙万般无奈,他在轻车侯府受到尉迟父子二人的重用,如今少侯爷被人家给当众擒住了,他这教头的脸往哪里放?陈一龙大叫一声,“这位小姑娘果然好武功,陈某得罪了!”陈一龙凌空而起就是一个飞脚,踹向夏侯灵玉的后心。陈一龙被请来赴宴,自然不会带兵器前来。
    可是这位青衣姑娘的武功比他高,手中还有剑,他喝一嗓子再出手,也不算偷袭,不然到时候传扬出去,说他陈一龙打一个小姑娘还要偷袭,他真要找一根绳挂上了,能丢得起那张脸吗?况且他吼过一嗓子,他也确信这位高手小姑娘断不至于对他使用兵器。
    果然,夏侯灵玉又闪电般还剑入鞘,拧身就是一记重重的手刀,把陈一龙直接从半空中给砍了下来,陈一龙一个翻身落到院中,就感觉自己半边身子发麻,陈一龙暗暗心惊,这小姑娘的武功比他想像中还要高些。尉迟大良趁机赶紧逃到一旁,那些狗腿子都是一惊,没人敢再往前冲了,只好又持刀退回去,挡在尉迟大良身前,把他保护起来。
    陈一龙踢人一脚,却被人家随手一式就击退,已经是骑虎难下,只好拱手大声道:“在下轻车侯府教头陈一龙,不敢请教姑娘大名!”
    夏侯灵玉冷笑一声道:“陈一龙?没听说过,无名小卒!本姑娘是无玄真人座下弟子,名动江湖的青衣女侠夏侯灵玉!怎么,你这是想和本姑娘比武么?我看你的武功不过二品,也没什么了不得
    的,刚才要不是本姑娘手下留情,你那条腿就已经残疾了,你还想打么?”
    陈一龙苦笑道:“原来是夏侯女侠!久仰久仰!在下虽然经师不到,学艺不高,但毕竟忝为侯府的教头,颇受老侯爷和少侯爷的器重,自然不能任由女侠在府中伤人,所以在下准备向夏侯女侠请教几招,还请女侠不吝赐教!”
    夏侯灵玉斥道:“你要动手就动手,一个大男人不要婆婆妈妈的!瞧你这个样子也是没媳妇吧?哪个女人看得上你这种唠唠叨叨的男人?”
    陈一龙被夏侯灵玉说得脸上一红,他确实醉心练武尚未娶妻,不过这姑娘嘴巴不饶人,实在是让人气恼。陈一龙无奈,抱拳拱手道:“姑娘,在下得罪了!”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夏侯灵玉,所以也不犹豫,抢步进攻,一拳黑虎掏心,打向夏侯灵玉。
    辛治平站在会客厅前的台阶上,双手负后,一脸傲然看着陈一龙,他知道陈一龙远不是师妹的对手,今天他要看尉迟家父子的笑话。自己已经给了他们脸,可是他们不要脸,辛治平也没有办法。
    夏侯灵玉毫不客气,左手一探,就去抓陈一龙的手腕。陈一龙突地一收拳头,却原来是个虚招。陈一龙右手再向外拿,反过来去拿夏侯灵玉的手腕,夏侯灵玉缩了手,抬脚踢向陈一龙,陈一龙闪身,出手去拿夏侯灵玉的脚。夏侯灵玉猛地收脚,再度弹踢。两个人在院里战成一团,一道青色的影子围着陈一龙转来转去。
    两个人斗了不到五个回合,夏侯灵玉纵身跃起,往屋顶上去了。陈一龙不知是计,双脚在地上轻轻一点,也掠空而来,追击夏侯灵玉,双拳齐出,拳风呼啸来打夏侯灵玉的后心。
    人在空中的夏侯灵玉忽然童心大起,长笑一声,碧云剑骤然出了鞘,一个飘逸的空中转身,唰唰唰连砍了几十剑,陈一龙大惊,没想到夏侯灵玉会用兵器,可是人在空中已经要下落,已是躲闪不及,只吓的面如土色,心中暗道,苦也,完了!辛治平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知道夏侯灵玉是在戏耍陈一龙。
    院内半空中,陈一龙身上的衣服被夏玉灵玉斩成碎片,纷纷飘落下来,如同下了一场黑雪一样。等陈一龙落地之后再一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夏侯灵玉切成了数百块,上半身只剩下个背心,下半身只剩个裤衩。夏侯灵玉收剑还鞘,放声大笑起来,院里尉迟家的众打手们又惊又怕,陈教头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被这小姑娘给戏弄成这样,这小姑娘的武功着实高的可怕。
    尉迟大良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在他们眼中已经近乎绝顶高手的陈教头,在这小姑娘眼里竟然是如此的菜,菜到不堪一击的程度。他吐着舌头半天没缩回去,刚才他
    还不知道天高地厚,想去擒下这小姑娘。尉迟敬业也是惊的魂飞天外,尉迟敬业这个悔啊,就不该听任家里这个不听话的兔崽子,如今正主辛治平还没出手,他的师妹就已经把府中武功最高的教头轻易打败。
    夏侯灵玉轻笑一声,宝剑还鞘。陈一龙满面羞惭,拱手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姑娘确实是名门高徒,武功高强的很,陈某自知技不如人,甘拜下风!”陈一龙黑着一张脸,退回到尉迟敬业的身边,长叹一声,低头不语。今天当众输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这张脸算是丢光了。
    尉迟敬业强压着心头的惊恐,强笑道:“驸马爷,说是说笑是笑,该喝酒咱们还得进屋里去喝酒,小孩子不懂事,我给您赔罪!您千万别跟他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唉,也怨我这当爹的管教不严,等下我用鞭子狠狠抽他,给驸马爷出气!”
    辛治平朗声大笑道:“侯爷,我看就不必了吧?既然令郎认为我们枭卫在严州没资格抓人,那辛某就先告辞了,不过令郎和侯爷如此不把辛某和王爷放在眼里,辛某一定会把发生的这些事情都一一转告给王爷,请王爷再做定夺,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了吧!”辛治平抬腿就要走。
    夏侯灵玉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面巴掌大的金牌来,“小师哥,王爷早就算准了你要遇到麻烦,这父子俩才不会老老实实的束手就擒,所以让我带上了唐家的御赐金牌,赶来增援你们!尉迟敬业,尉迟大良,御赐金牌在此,你们还不跪下?”夏侯灵玉高高举起手中的御赐金牌。
    尉迟敬业头大如斗,立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道:“臣尉迟敬业,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尉迟大良等人也吓的赶紧跪倒磕头。这下轻车侯府里的人都傻了眼,尉迟敬业心中叫苦,也不知道现在服软还来不来得及了。
    夏侯灵玉一扬手,把金牌丢给了辛治平,辛治平伸手接住御赐金牌,笑眯眯道:“尉迟大良,你刚才说什么?枭卫不能在严州抓人是吧?那我现在用御赐金牌抓你,你有意见吗?”
    尉迟大良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小的知罪了!驸马爷,大统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次吧!我是再也不敢了!”尉迟大良猛然想起,刘大强还带着人去前边砍那几名枭卫去了,这下祸可闯大了!尉迟大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赶紧站起身道:“我这就去把刘大强那兔崽子喊回来打死!馊主意就是他出的!”
    尉迟大良刚站起身,就听到前边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正是刘大强。尉迟大良一怔,随即又大喜,看来这家伙被人给揍了,那就好,只要没闯祸就好!尉迟大良赶紧又跪地认错,在心里安慰自己道,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第七百四十六章,割肉

    轻车侯府的会客厅里,辛治平故意把二郎腿翘到桌上,夏侯灵玉笑嘻嘻坐在旁边。枭卫岳振强带着几名狼士肃立在门口,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刘大强瘫在地上,痛的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哼一声,因为夏侯灵玉说了,只要他再敢哼一声,就把他的鼻子给割了。听说这女魔头自称夏侯灵玉,还说自己绝对会说到做到。
    刘大强是真的怕了。刚才他带着十几个人去收拾前厅正在用饭的几个枭卫,哪想到这伙枭卫领头的岳振强武功竟然不弱于他们的陈一龙陈教头,举手抬足就把他们十几个人都干翻在地,赶来增援的副教头谭敬平也被另一个突然出现的枭卫打倒了,他听到岳振强称呼那个人叫令狐羽,听名字想必就是个高手。还好他还没有派人去给青羽军的白司章送信,不然绝对后果难以预料。
    尉迟敬业和尉迟大良一起跪在辛治平面前,尉迟敬业表情沉痛道:“驸马爷,犬子无知,出言无状,做事荒唐,冒犯了驸马爷,请驸马爷和王爷一定原谅他!只要能原谅他,凡是我这府中的东西,只要驸马爷看得上,任凭驸马爷拿走!只要是我尉迟敬业能拿出来的,哪怕就是从西域买来的美女和西珠,也一定贡献给驸马爷,只求驸马爷能够开恩!”
    夏侯灵玉啐了一口,骂道:“你们父子都是什么东西?拿女人不当女人吗?”
    尉迟敬业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得罪了这位姑奶奶,赶紧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叩头道:“夏侯姑娘息怒!是在下出言无状了!你看,我打自己的耳光,打到姑娘出气了为止,好不好?”尉迟敬业啪啪啪连抽了自己十几个大耳光,打的嘴角都流血了,辛治平心中暗道,这老家伙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一定得防着,要想办法治治他才行。
    夏侯灵玉不屑道:“行了,你别假惺惺的了!让我小师哥决定怎么处理你们父子吧!我听说你们父子在这严州郡里,欺男霸女,横行霸道,连
    郡守衙门也惧你们几分,你儿子还有个极其响亮的外号,叫做尉迟大狼?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个尉迟大狼能横行到几时!”
    尉迟大良一脸谄媚的笑道:“夏侯女侠,那是人家和小的闹着玩,给小的起的外号,您可千万别当真!前些天小的得了一个番国进贡的红宝石,做戒指绝对漂亮,尤其要是配上姑娘这花容月貌,一定美如月宫里的嫦娥仙子下凡!等下小的就把它送给姑娘!只求姑娘能在驸马爷面前替小的求情,小的不是人,小的是条狗,只求驸马爷能饶过!”
    夏侯灵玉哼了一声,“谁稀罕你的破宝石!我怕你的东西弄脏了我的手!”辛治平坐在椅子上想了又想,虽然手中有唐家的御赐金牌,可是这轻车侯乃是当年救下了先帝才获封的爵位,不能随便就给斩了,不然女要给唐九生惹下麻烦、朝中那些恨唐九生入骨的官员和王侯们,肯定又要借机弹劾唐九生了。
    可是就这么放过这父子二人,辛治平实上是不甘心。辛治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嘿嘿笑道:“好说,如果你们想活命也容易,你们自己把自己绑起来,到楚家庄园去向王爷负荆请罪,只要王爷能原谅你们,我姓辛的也不会再说什么!你有银子不如去送给王爷,王爷可是最爱银子了,用银子换来交情,到那时皆大欢喜,岂不美哉?”
    尉迟敬业大喜道:“多谢驸马爷指点,多谢驸马爷指点!”尉迟敬业从地上爬起来,唤过来一名小厮,附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那小厮飞也似的跑去了,不一会儿功夫,那小厮拿着一摞银票和一个小盒子跑了回来。辛治平笑眯眯看着那摞银票。尉迟敬业嘿嘿笑道:“驸马爷,这十万两银票,请驸马爷一定要笑纳!您要是不收,就是瞧不起我!”
    辛治平哈哈一笑,接过那摞银票,仔细瞧了瞧,数了数,心满意足的揣进了怀里。尉迟敬业又躬着身子来到夏侯灵玉身旁,把小盒子恭恭敬敬呈给夏侯灵玉,腆着脸道
    :“夏侯女侠初临贱地,尉迟敬业无物可赠,这里边是一颗从西域贡来的蓝宝石,价值千金,请女侠一定收下,聊表尉迟家的一片诚心!”
    夏侯灵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贿赂到她夏侯灵玉的头上了?还真新鲜。夏侯灵玉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一颗蓝盈盈的宝石,约有一颗铜钱大小,隐隐放着光芒,晶莹剔透,确实是个宝物,夏侯灵玉满意道:“好,看你很有诚意的样子,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收了!”
    尉迟敬业大喜,“多谢夏侯女侠!”尉迟大良跪在下面,心都在滴血啊,十万两银票,加上这颗西域贡品的蓝宝石,爹这是想散尽家财以换取平安啊?尉迟敬业又笑道:“驸马爷,夏侯女侠,等下老夫会带着小犬到楚家庄园请罪,到时还请驸马爷和夏侯女侠替老夫和小犬多多美言几句!”
    辛治平拍了拍尉迟敬业的肩膀,笑嘻嘻道:“嗯,只要你识相,那我肯定会帮你就是了!你放心,回去之后,王爷那里我会帮你说话,只要你随后赶来,银子也能到位,一切都不是问题!王爷平生别的不爱,最爱的就是银子!”辛治平站起身,收敛笑容道:“小师妹,岳振强,令狐羽,我们回楚家庄园吧!”
    众人齐齐答应一声,随辛治平离开轻车侯府,尉迟敬业和尉迟大良带着府里的人,赶紧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等辛治平等人走远了,尉迟大良唉声叹气道:“爹,你还真要去给唐九生送银子啊!姓辛的已经拿走了十万两的银票,你还要送,那简直就是割肉一样啊!”
    尉迟敬业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一个耳光把尉迟大良打的嘴角流血,尉迟敬业怒道:“老子把偌大的家业交在你手里,才多久的时间,你就要给老子败光了!你派人去谋杀唐九生,亏你想的出来!你疯了吗?现在舍财换命,求得平安才是正道!连平西王和岭南王都惹不起的唐九生,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打他的主意?”

第七百四十七章,灵卦

    楚家庄园,归德苑,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杀气腾腾。归德苑的主客厅被改成了衙门大堂,卫王唐九生端坐在公案后面的椅子上,左手边是辛治平,右手边是水如月和夏侯灵玉,尉迟敬业和尉迟大良父子都赤膊,两个人背后绑着十几根荆条,跪在公案前,头也不敢抬,两旁肃立着二十多余精壮的枭卫狼士,个个手按腰刀,人人器宇轩昂。尉迟大良的后背都在淌汗,他实在太害怕了。
    尉迟大良向唐九生叩头道:“王爷,小的冤枉,小的绝对没有参与谋害王爷,请王爷明察!小的只不过向老豆买了助兴的药方而已,有老豆亲笔所写的药方为证。至于这位叫得意的姑娘,小的平生从未谋面,更不可能给她什么毒药谋害王爷,她纯属是血口喷人,请王爷明鉴!”
    唐九生冷笑一声,“哦?你在老豆手里只买了个药方就花了五百两金子三千两银子吗?没看出来,你尉迟大良还是位性情中人呢!可是侍女得意坚持说,她手里的药方是从你那里偷偷拿进楚家庄园的,说你早就和平西王府和岭南王府有所勾结,这话又怎么解释呢?”
    尉迟大良抬起头,指天发誓道:“王爷,小的冤枉!小的根本就和平西王府、岭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小的也不认识那两位王爷,实在不知道那个疯婆娘为什么一口咬定是小的给了她毒药!小的可是良民,在这严州城算是有口皆碑,倘若小的参与了谋害王爷,就让小的天打雷劈,变成个疯子!”
    唐九生点点头,“好,本王姑且相信你说的这句话,那本王再问你,辛驸马到轻车侯府传你到案时,你为何持刀拒捕?你手下的人为何还想谋害我枭卫的人?那老豆收了金银,卖了药方给你,就真的没有再做别的事情,比如帮你配制毒药?那老豆为什么又会死在你手下刘大强的手里?”
    尉迟大良再叩头道:“王爷,误会了王爷!小的实在是误信小人之言,小的被枭卫打倒之后,小人的奴才刘大强说,辛驸马带人是来抄家的,小的一时惊慌失措,才带人出来持刀拒捕的,王爷您请想,枭卫又不是严州郡守衙门的捕快,突然闯入我们侯府,小的哪知道是什么原因啊?小的也是误信小人之言,才酿成大错,我爹骂我,小的就赶紧在我爹的带领下赶来向王爷陪罪了!”
    尉迟大良又道:“那刘大强见老豆拿了许多金银回家,见财起意,才去谋害了老豆,后来驸马爷在府中问起此事,小的才知道老豆已死,等小的再审问刘大强,他才招认了,小的也是一时不察,误信了小人之言,请王爷恕罪!”
    唐九生故意道:“哦?刘大强这奴才竟然如此可恶,谋财害命,蒙蔽家主,简直罪无可恕!来人哪,到轻车侯府把刘大强这狗奴才拿来,本王要亲自审问他!”两旁的枭卫一起答应,作势要去拿人,辛治平和夏侯灵玉等人在一旁暗笑,这位王爷演戏还蛮认真的。
    尉迟大良赶紧又磕头道:“王爷,那刘大强得知枭卫已经查明老豆是他所杀之后,情知罪责难逃,竟然畏罪自杀了!”
    唐九生诧异道:“哦?竟有这等事?真是便宜这狗奴才了!好,既然刘大强已经畏罪自杀,就当是他给老豆抵命了,不提他了。本王倒要问问你尉迟大良,你持刀拒捕,纵奴行凶还想谋害本王的枭卫,该当何罪?”尉迟大良吓的面如土色,偷眼看他爹,又看了看辛治平。
    辛治平故意抬起脸,不吭声。尉迟敬业慌忙叩道:“王爷息怒!这事也怪老夫,这两年老夫沉迷炼丹修道,不问家事,才致使大良这孩子被家奴蒙蔽,干出这等无法无天,伤天害理之事!老夫也曾为此事斥责小犬,命他放下武器,不得对驸马爷无礼。驸马爷当时也在场,可以为老夫作证!”
    唐九生在肚里笑,故意歪过头看了辛治平一眼。辛治平点头道:“不错,轻车侯所言属实,当时尉迟大良带人持刀拒捕时,轻车侯确实曾呵斥他,叫他放下武器,只是尉迟大良坚持不肯,还叫他家的教头陈一龙动手,结果被我师妹击败,这才有所收敛,像这等不仁不孝的纨绔子弟,理应推出去斩首!”
    尉迟大良的裤子都湿了,这货收了那么多银子不办事,还想把自己给推出去砍了,尉迟大良刚想争辩,尉迟敬业用脚轻轻踢了他一下,咚咚磕头不止,“王爷,王爷息怒啊!老夫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王爷要是把他杀了,老夫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了,所以老夫才带他来给王爷负荆请罪!他也是一时糊涂,请王爷开恩!”尉迟敬业举起双手,向着辛治平的方向,磕头不止。
    辛治平差点没笑死,他看到尉迟敬业不停的动着十个手指头,显然是在提醒辛治平,你收了十万两的银票呢!辛治平咳嗽了两声,开口道:“王爷,念在尉迟侯爷当年救驾有功,尉迟大良也是被下人
    蒙骗的份上,就饶了他的死罪吧!”
    唐九生皱了皱眉头,沉下脸道:“辛驸马,既然枭卫已经查明,那谋害本王的毒药是老豆所配制,现有城内三家生药铺的老板作证,那尉迟大良就仍有谋害本王的嫌疑,怎么能这样就算了呢?应该把尉迟大良关押起来,让枭卫再继续搜查证据才对嘛!到时如果能证明谋杀投毒一事与他无关,就打一顿释放,如果有关,就斩了也不迟!”
    尉迟大良真是被吓惨了,要是继续追查下去,绝对能查出来事情是他做的,那还得了!尉迟大良心里发虚,赶紧大声道:“爹,爹!”向他爹求助。
    尉迟敬业再叩头道:“王爷,请容老夫说一句话!有道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老夫好歹也是轻车侯,这事传出去,难免百姓们指指点点,对我的名声大有影响。没准这投毒一案可能和这刘大强有关,现在刘大强畏罪自杀,已经死无对证。不管怎么说,发生这样的事儿,老夫总有持家不严之过!”
    尉迟敬业瞧了瞧左右站着的枭卫,欲言又止,唐九生见状,摆了摆手,众枭卫武士一起行礼,退了出去,偌大的会客厅中,只有唐九生几人和尉迟敬业父子,尉迟敬业这才说道:“老夫知道王爷因为这件事心中还在生气,要不这样,王爷在剑南道练兵,最缺银子,老夫认罚,老夫愿意多出银子,只求王爷能高抬贵手,饶了犬子这回,回去老夫一定对他严加管教!”
    辛治平赶紧接话道:“王爷,我看尉迟侯爷非常有诚意,既然罪魁祸首的刘大强已经死了,那尉迟侯爷所说的办法也不失为好办法,毕竟银子这东西是好东西,能办很多事情,我看您也甭跟银子过不去了,这事就这么着吧,收了银子,还能交下尉迟侯爷这个朋友,何乐而不为啊?况且还要看在杨大总管的面子上嘛,对不对?”
    唐九生佯作思考,尉迟大良胆战心惊的望着唐九生,尉迟敬业见唐九生沉吟,于是满怀希望,水如月和辛治平等人都知道唐九生心中所想,但是要装作不知道,一个个都紧盯着唐九生。会客厅里谁也不吭声,静的都能听到尉迟大良紧张而粗重的呼吸声。唐九生忽然笑道:“好吧,既然尉迟侯爷这么有诚意,是打算出多少银子?”
    尉迟敬业咬了咬牙,伸出两个手指道:“王爷,老夫愿意出二十万两银子!”唐九生瞧了瞧尉迟敬业,没吭声,只是沉下了脸。尉迟敬业慌了,“王爷,老夫目前只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了!这样,我家中还有些珊瑚,宝石,金砖这类的东西,老夫愿意全部献给王爷,只要能换得王爷的原谅!”
    唐九生依旧不吭声,尉迟大良吓的赶紧磕头求饶道:“王爷,我们父子真的有诚意啊!小的愿意为王爷做牛做马,只求王爷能够原谅小的!”
    辛治平在一旁假意劝道:“王爷,差不多就行了,不念鱼情念水情,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尉迟侯爷如此有诚意,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咱也得考虑考虑杨大总管是吧?您哪,就给他个机会吧,啊?差不多得了!”
    唐九生鼻子里哼了一声,勉强道:“既然驸马爷给尉迟侯爷求情,本王倒也不好驳了驸马爷的面子,况且杨大总管的面子也不能不给,那就这样吧,你们父子把银子和金珠宝贝都送来这里,本王立等银子要用!咱们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晚上你们父子就留下吃饭,本王还要跟你们聊聊天。”尉迟敬业大喜,连声答应,向唐九生告辞,飞奔着回去准备银子。
    下午的时候,尉迟敬业带着几十名护院,押着二十万两银票和两车金珠宝贝来到楚家庄园。当天晚上,唐九生果然在楚家庄园的归德苑宴请了尉迟敬业父子,酒桌上,少不得承平伯楚子烈以家主身份作陪,尉迟敬业和楚子烈攀交情,当着面,楚子烈倒很给尉迟敬业面子,尉迟敬业频频举杯向唐九生、辛治平、水如月和楚子烈敬酒,以示敬意。
    当晚尽欢而散,城门此时已经关了,尉迟家父子只有住在了楚家庄园,尉迟家父子打掉牙齿和血吞,明明将家财散去大半,还要强颜欢笑,别提有多憋屈了。不过好在算保住了尉迟大良的项上人头,尉迟敬业勉强还能接受。
    第二天早上,尉迟敬业向唐九生和楚子烈告辞,邀请唐九生和楚子烈去家中作客,唐九生和楚子烈婉言谢绝了,尉迟家父子带着手下人回了轻车侯府,不提。
    归德苑的书房中,唐九生和辛治平、水如月、楚子烈、夏侯灵玉聊天,唐九生疑惑道:“辛大哥,你说你给尉迟大良下了毒,我看他还是好好的啊?”
    辛治平笑道:“我的王爷,你又糊涂了,他现在要是犯了病,能不怀疑我们做了手脚吗?他给你下的毒是慢性的,三天才发作,我给他下的毒性子更慢,要五天才发作呢!你只
    管放心,咱们走了之后,也得给国丈大人留个太平日子不是?不然现在他已经知道尉迟家父子和岭南王勾结,那他们能不怀恨在心,能不为难国丈大人吗?”
    楚子烈笑道:“驸马爷果然深谋远虑,楚某深为佩服!只是不知道王爷和驸马爷收了银子,又把尉迟大良弄死,这尉迟敬业绝对要因此怨恨王爷吧?”
    辛治平大笑道:“我可没说要把尉迟大良弄死啊!这话是你们说的!我只是给他弄了些疯药,过个五六天,尉迟大良才开始犯病,从今后他就疯疯癫癫的不正常,也不怕他怀疑,借口我早就想好了,嘿嘿,到时候你们就只管瞧热闹就可以了!”唐九生和楚子烈等人互相对视,不知道这辛治平搞的是什么名堂,不过辛治平一向做事很谨慎,唐九生倒也没太在意。
    得意等三十余名岭南王府派来的谍子,卧底都被揪出来处死,岭南王府这些年在国丈府中的苦心经营都化为流水,连同严州将军楚文义也被枭卫狼士暗杀,尉迟家父子缩回家中,暗暗肉痛,短时间也不敢再出来折腾了,楚子烈借故把管军校尉白司章调离,说他这几年带兵累了,让他练些新兵。楚子烈准备等过些天风声都过去了,再慢慢收拾他们,经过这一场风波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唐九生受了重伤又中了毒,却因祸得福,武境蹿到了武玄,甚至可以准备第五转天玄诀了,唐九生心中暗暗高兴,毕竟九转天玄诀上明明白白写着,第五转之后就与以前大不相同了,这可是他盼了很久的事情。
    第六天头上,城里枭卫传来消息,说是尉迟大良忽然得了疯病,还疯的不轻,连他爹娘都不认识了,打人骂人不说,还把一个手下段二迷糊的鼻子都给咬了下来,现在整个轻车侯府乱成一团,遍求名医,可大夫们到了之后,却开不出合适的药来。尉迟敬业也快给尉迟大良逼疯了。
    楚子烈和唐九生这才惊骇于辛治平的手段。在后宅闭关了七天的普济和尚终于出了关,出关之后听说这个消息,笑而不语。
    轻车侯府中,尉迟敬业唉声叹气,他就不明白,儿子好好的,怎么就会得了疯病?而且来的大夫一个个看了之后,都摇头,不知是何病症,他无奈之下,只有让人把尉迟大良绑了起来,不然这家伙见人就骂,见人就咬,谁受得了?如今尉迟大良药石无效,已经完全成了疯魔。
    尉迟敬业思来想去,是不是亏心事干了太多,遭了报应?尉迟敬业慌了,赶紧跑到城外的慈华寺去进香,祈求佛祖保佑。尉迟敬业上香回来的路上,见路边有个高大的游方僧人,穿着一身朱红色的袈裟,宝相庄严,正在给人算命,面前还摆着一个签桶,任人抽签解签。
    据说这和尚很有本事,算一次命要收一两银子,很贵,可还是有人来算命,而且来算命的人无不称准,全说这卦太灵了,是灵卦。尉迟敬业大奇,赶紧下了马,把家奴打发走,装作寻常百姓,也来请和尚算命。
    有道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尉迟敬业也没多想,随便报了尉迟大良的生辰八字,看看能算出什么来。那大和尚问了尉迟大良的生辰八字,用手指掐算多时,皱着眉头道:“这个人哪,命随口发誓,应了誓言了!”
    尉迟敬业一脸的蒙,问道:“这位师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尚苦着脸道:“这个人哪,生了病没药医。他本来命中是贵相,能做到大官,可是他前些日子得罪了一位大贵人,获罪于上天,就没有办法医治。他肯定是得罪了那位大贵人,还随口发过誓,所以才应了誓言!唉,这个人随口发誓,以为发誓不灵,结果就得了病,怕是要一病十年,你呀,也不用给他求医问药了,只要他能熬过这十年,慢慢会有转机的,且记要积德行善,他的病才能好!”
    尉迟敬业忽然回想起,那天尉迟大良跪在唐九生面前发誓,说出来“倘若小的参与了谋害王爷,就让小的天打雷劈,变成个疯子!”尉迟敬业头上冒出冷汗,怕是这就是病根的来源吧?尉迟敬业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大和尚,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大师!”
    那大和尚接过来银子,找了他九两,尉迟敬业摇头道:“大师,你帮我指点了迷津,这银子是你应该收的!”
    和尚摇头道:“这位施主,贫僧也是急需要用银子,不得已才给人算命,泄露天机是要遭报应的,贫僧不敢收这么多银子,不然佛祖要怪罪的!你还是收着吧!”和尚不由分说,把九两银子还给了尉迟敬业,尉迟敬业越发对这和尚尊重了。
    尉迟敬业叹息不止,往前追,追上了自家的家奴,骑着马回城去了,回了家,果然把大夫都打发走了,从这天起,安心吃斋向善,不敢做胡作非为,要给儿子积些德好病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告状

    楚家庄园归德苑,众人在书房聊天,唐九生笑容满面问道:“那尉迟敬业信了?”
    普济和尚笑道:“他有什么不信的?本来那尉迟大良就胡乱发了誓嘛,说是要是他谋害了王爷,就让他天打雷劈,变成个疯子,那现在变成疯子,没遭天打雷劈都已经是老天爷照顾他了!”原来给尉迟敬业算命的就是戴了一张面皮的普济和尚,这是辛治平求普济去的。
    辛治平哈哈大笑,“十年后,我再想办法给他送来解药,把他的疯病治好,那时候,恐怕平西王和岭南王也不复存在了,也就不用再担心他们拉拢尉迟敬业,国丈大人在这严州城还少了一个对头,何乐而不为?”
    楚子烈也笑道:“驸马爷妙计!在下深为佩服!要是能想办法能让雷再劈一下尉迟大良,那就更真了!”
    辛治平摇头笑道:“那尉迟大良武境太低,真要遭了雷劈就得死,那尉迟敬业还不疯了?如今医生无功,药石无效,却让普济大师给他算了一命,说是要一疯十年,也是让他有个念想。等十年之后,他儿子的疯病自然就能好,他肯定会规规矩矩的等上十年的,毕竟他也是老来得子,这个儿子要是没了,他就啥指望也没有了。人哪,有时候你得给他希望,他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唐九生笑道:“行啊,咱们这伤也养的差不多了,咱们明天就准备出发,回剑南道吧!这回咱们得打着王旗往回走,大大方方的,让那些歹人看着就心寒才成!”
    楚子烈哪里肯放,大声道:“王爷,你再住上半个月再走,咱们每天都下他几盘棋,贺掌门每天教习督促弟子练功,来我这里的时间都少了,你得陪我下下棋,咱们好好过过招!我不下赢你,绝不让人离开!”
    原来这几天,闲着的时候楚子烈就拉着唐九生下围棋,下象棋,没想到唐九生棋力高明,楚子烈根本不是唐九生的对手,楚子烈又惊又喜,不再去找贺东来,改成每天缠着唐九生下棋,而且是非下不可,越下越有精神。唐九生取笑道:“人家都说国丈大人绰号楚豹子,争强好胜,果然不假!”
    楚子烈不以为忤,反倒哈哈大笑道:“主要是一般人也没本事让我楚豹子这样争强好胜,楚某的棋力多了不敢说,在这严州一郡之地,无出其右者!如今遇到王爷,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且是英
    雄出少年,佩服啊!”
    如今听说唐九生要走,楚子烈舍不得了,非要缠着唐九生再下半个月的棋不可。唐九生无奈道:“国丈大人,剑南道事务繁多,虽然有经略副使祁思远先生和王府的乔崇良,徐子楚三位在,可是有些事情,一定要有我点头才行啊,我再陪你下两天棋,以后有机会咱们再慢慢下棋,可好?”
    楚子烈无奈,只好答应唐九生,于是两天时间中,这两个人除了吃饭和睡觉的时候,都在棋枰之旁,水如月和夏侯灵玉也在一旁学棋,只可惜她俩的棋力尚浅,往往悟明白一步,那两个人已经下到中局,甚至残局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唐九生带着众人上路,向国丈楚子烈告辞,两百余名枭卫加上国师府近百名影卫,还有天玄门的众弟子,浩浩荡荡离开楚家庄园,楚子烈一直送到城西方回。
    城中鲁国公府的鲁国公邱杰,原装作不知,怕担下私下结交藩王的名声,现在唐九生带着人马,打着王旗离开,他如何能够再装聋作哑?少不得出来给唐九生送行。毕竟他的女儿和女婿现在都在唐九生的剑南道讨生活,尤其他的女婿,湖州郡守苏长林,那现在可是标准的唐九生属下人马。
    尉迟敬业也少不得出来装模作样了一番,心中虽然恨唐九生,可是脸上可不敢挂着,唐九生最喜欢这种明明心里非常恨他,又拿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严州郡的大小官员听说卫王路过严州,也赶紧出来给卫王送行,严州城万人空巷,都出来看这位大商国最年轻的王爷。
    一时间严州城中热热闹闹,唐九生和鲁国公邱杰打过招呼,谢绝了他的挽留,骑在大马上,带人招摇而过,好不威风。卫王的队伍正走在严州城中最繁华的翠湖街上,忽然有个年轻女子拦住队伍的去路,高声喊冤。围观的人群都傻了,谁敢当众向卫王告状,这是有多大的冤情?
    本郡郡守本来派了些衙役为王爷开道的,见了这个下跪喊冤的女子,也都吓得够呛,赶紧就想让人把她给架走。令狐羽在前边早就看到了,急忙喝止了那些衙役,把她带到唐九生的马前,严州郡守向元杰一见此景,吓的屁滚尿流,心说可坏了!今天怎么忘了派人把这个娘们看起来?
    唐九生望着匍匐在尘埃中的女子,低头问道:“你是什么人,有何冤情,拦住本王的队伍喊冤是所为何事啊?县有知县,郡有郡守
    ,江东道还有经略使衙门,冤情再大,还有刑部大堂和大理寺等处可以喊冤,你为什么拦住本王的去路?”
    那女子叩头道:“王爷,民女久闻王爷的英名,知县和郡守乃至经略使衙门,无人敢过问民妇的冤情,因为民妇要状告的人,就是江东王,请问王爷,这江东道中,有谁敢受理这样的案子?因此民妇告状无门,今天恰好听说卫王千岁经过,才冒死前来告状!”
    唐九生勃然大怒,斥责道:“江东王乃是皇亲国戚,当今皇上的堂叔,你一个小小民女,如何敢状告王爷?来人哪,给本王轰走!叫严州郡守向元杰来!”
    众枭卫武士答应一声,上前把那年轻但并不算貌美的女子给架起来轰走了。人群中暴发出巨大的嘘声,有人小声道:“都说这位卫王年轻有为,原来也是官官相护,嘿,徒有虚名!这徐氏告状看来是不成了!卫王这里都告不下来,只有当今皇上能管喽!可惜,咱们那皇上连太监都搞不定,还能管得了江东王?”
    唐九生听的清清楚楚,却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严州郡守向元杰来到唐九生马前,匍匐跪倒,“王爷,下官严州郡守向元杰,参见卫王!”
    唐九生怒道:“向元杰,你郡守府的衙役在前开道,为什么会有民妇到本王这里告状?江东王是当今圣上的皇叔,也是一个小小女妇可以告的吗?你净街不严,让人冲撞了本王的队伍,该当何罪?”
    向元杰慌忙向上叩头道:“王爷恕罪!这是下官失职,下官失职!下官立刻就让人把这徐氏轰走,王爷息怒,息怒!”
    唐九生怒目横眉举起了马鞭,狠狠抽了向元杰三下,把向元杰抽的直哆嗦,可向元杰又不敢喊,只好咬牙忍着,围观的百姓虽然相隔较远,可仍然一起发出巨大的嘘声,唐九生只作没听见,叫人把向元杰也轰走,带着众人扬长而去了。夏侯灵玉气的浑身发抖,就想上来找唐九生理论,却被水如月和辛治平一左一右拉住了。天玄门弟子跟在后面,听说这件事情,都觉得颜面无光。
    队伍继续向城外开拔,出了城,沿着官道继续往江南道方向行走。严州百姓对唐九生无不咬牙切齿,满城中都说,这位卫王也是徒有虚名,只敢欺软怕硬。走出城足有十里路,水如月和辛治平才撒开手,夏侯灵玉怒不可遏,拍马来到唐九生身旁,拔剑就刺!

第七百四十九章,必有缘故

    枭卫打着卫王的王旗,沿着官道出城十里,正是一片平旷之地,当地农民种了些玉米、黄豆、麦子等庄稼。远处有山,路旁有怒龙河,风景不错,没事的时候在这里看看庄稼,钓钓鱼,肯定是不错的享受。可是夏侯灵玉根本无心这些,她怒极了,这唐九生身为卫王,连人家民女告状他都不受理,直接让人给赶走了。
    夏侯灵玉拔剑就刺唐九生,唐九生一个纵身从马上跃起,躲过夏侯灵玉一剑,夏侯灵玉怒气不息,提着剑一路追砍唐九生,唐九生沿着河道落荒而走,夏侯灵玉在后面紧紧追赶。枭卫众人无不骇然,刚想过去阻止夏侯灵玉,却被辛治平给喝止了。夏侯灵玉在后面追赶唐九生,追出去足有一里多地,唐九生看看四周没人,这才停下了脚步,站在河畔等着夏侯灵玉。
    辛治平和水如月相视大笑,一起摇头,这个夏侯灵玉啊,脾气太急了,一言不合就要拔剑相向。岳振强在一旁笑容可掬,低声道:“这位夏侯姑娘真有趣!”
    夏侯灵玉赶上唐九生,提剑又刺,唐九生闪电般出手,用两个手指夹住夏侯灵玉的剑尖,夏侯灵玉用力拔剑,却拔不出,只能大怒道:“唐九生!枉我师父派我们师兄妹几人下山助你,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有人状告江东王,你竟然坐视不理,还让人把她给赶走!你是当的什么王爷?你们唐家世代的国师就这样做事么?当官不为民做主,你还不如回家去卖红薯!”
    唐九生哈哈笑道:“灵玉妹妹,你误会了!我既然不接那状子,必有缘故,不过我确实怕那江东王,我怕他知道!”
    夏侯灵玉气的把脸扭到一边,松开了手中的碧云剑,斥道:“你以后不要叫我灵玉妹妹,我听着恶心!你做这样的事情,实在不配做我的大哥!我夏侯灵玉以前的唐大哥,是个嫉恶如仇,行侠仗义的人,可是你呢?做的是什么事情?我实在瞧不起你的所作所为!从今天起,我夏侯灵玉绝不会跟在你身边,绝不再保护你!”夏侯灵玉气的转身就要走。
    唐九生急忙收了夏侯灵玉的碧云剑,笑嘻嘻拦住夏侯灵玉,“灵玉妹妹,你真的误会了!你怎么做事就不考虑后果呢?这里是江东道,是江东王的势力范围,人家要告的是江东王
    ,我在大街上当众接下案子,这事马上就会传到江东王耳朵里去了,咱们还怎么办这个案子?人家早把证据给销毁,证人给杀死了!咱们只有先示敌以弱,才能有机会乘其不备,抓到对方的把柄嘛!”
    夏侯灵玉半信半疑道:“你不骗我?”
    唐九生把剑插进夏侯灵玉的剑鞘,爽朗笑道:“我在街上摆出一副示弱的姿态,把那徐氏赶走,还把郡守向元杰抽了几鞭子,这事很快就传开,人人都会以为我不敢管这件事情,我再悄悄派人去调查,这事不就好办了吗?你回到队伍里去看看,令狐羽还在吗?我早就派他带几名枭卫暗中保护徐氏去了!”
    夏侯灵玉这才大喜,上前亲昵的挽住唐九生的胳膊,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唐大哥!唐大哥,我误会你了,你别生气!我以为你真的不管这个案子,可把我给气坏了!唉,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也就不会对你拔剑相向了,我真丢人,想事情总是太简单了!”
    唐九生大笑道:“我的灵玉妹妹嫉恶如仇,是个好姑娘,就是脾气急了些,你看月儿在我身后站着,她就不急,你知道为什么吗?”
    夏侯灵玉摇了摇头,唐九生笑道:“因为月儿知道我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就赶一个告状的民女离开,她就算有疑问也一定会等到没人的时候再问我,我从来都不是那种见事不理的人哪!何况我爹是国师,我现在又是亲王呢?手里握着御赐金牌,我们还怕谁?做事要冷静,不要慌,才能想出好对策来!”
    两人边说边往大路中间走,回到了队伍,众人见夏侯灵玉有说有笑的,都大笑起来,这姑娘,半点儿心事也藏不住,实在是率真的可爱。
    唐九生弃马,坐进了后边的马车,把岳振强和辛治平都叫来车内,水如月和夏侯灵玉在车旁守护。唐九生笑道:“现在令狐羽肯定已经带人把那告状的徐氏给保护起来了,既然那徐氏敢在大街上状告江东王,必然有大冤情,本王不能不管。现在本王就化装,回到城里去和令狐羽会合,你们带着队伍继续往前赶。辛大哥,你找一个身材和我相像的人,戴上这张面皮,冒充我,继续前进!”
    夏侯灵玉在车外听到,连声道:“唐大哥,我也要去!”
    唐九生笑道:“你要去,月儿也要去!我得需要两个帮手才成,不然一个人孤掌难鸣嘛!不过你们都得戴上面皮,咱们刚才在城里都被人记住了脸,可不能以这种形象回去。尤其月儿和灵玉妹妹,你俩就以这副绝代佳人的形象入城,绝对被人围观,两个美女来了,到那时候咱们被当地百姓给围起来,走都走不成,那可不得了!”
    夏侯灵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绝代佳人四个字,甚得她心,能和水如月并称,她就心满意足了,她可知道这个比她小了一个月的水姐姐长了一张何等让人惊艳的脸庞。夏侯灵玉虽然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可是她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水如月比自己漂亮得多。
    众人马上开始准备,唐九生换了一身秀才的衣服,换了张相貌平平的面皮,七情剑也没带,只带了把折扇,水如月和夏侯灵玉也都戴上面皮,换了身衣服,水如月扮作寻常的秀才媳妇,夏侯灵玉扮作书童,唐九生和水如月都骑了劣马,小书童夏侯灵玉背了包袱,等到城里的时候,再给她找一头小毛驴。
    欧阳嫣然和江大义听说了,都闹着要跟着进城,唐九生无奈,让江大义扮作农夫,让欧阳嫣然扮作农妇,都戴上面皮,在后面远远跟着,进了城也找头驴骑。众人相视大笑。五个人先后离开队伍,往城里慢慢去了。
    徐氏当众拦住唐九生的队伍告状,却被枭卫的武士们给架起来轰走了,徐氏十分郁闷,在众人的议论声里,慢慢往城南的家中去了。有两名郡守衙门的衙役慢慢在后边跟随,见徐氏确实往家里去了,并没有尾随卫王的队伍出城再告状,两人仍然不太放心,一路跟着,直到亲眼看见徐氏回到家中,关了大门,这才长出一口气。
    徐氏的相公是个饱学的秀才,姓孙,名叫孙德民,祖上原也是作官的,后来到了孙德民的父亲孙继祖这一代,家道才开始中落,孙继祖只做了个县丞,两袖清风,死在任上之后,只给儿子留下这么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就这四合院,还是祖上的遗产。如今院子里空空,只有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徐氏回身掩上门,一声叹息,忍不住泪如泉涌,连卫王都不敢接这案子,可该怎么办才好?难道真要去京控不成?

第七百五十章,消失的幕僚

    严州城南,有家吉祥客栈,是严州城有名的老字号,价格公道服务热情,所以远近闻名,吸引了很多三教九流的人来下榻,当然,像唐九生这样书生打扮的人来住宿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吉祥客栈是个半开放式的大四合院,两边厢房是二层的楼房,正房是三层砖木结构的楼房,客栈的门前挂着红色的灯笼,上面四个金字“吉祥客栈”,远远的就能看到。
    从吉祥客栈右边有马厩,中间是个大院子,门前是青石板路,四通八达,夏侯灵玉跑去要了三间上房,四百文铜钱,夏侯灵玉现在花钱大方了,不比刚下山的时候,背后靠着卫王这棵大树,不缺银子花。
    小二让人把三人的马和骑都牵进了马厩,这才笑眯眯带着夏侯灵玉、唐九生和水如月三人直奔正房二楼地字五号房。正房三层楼,分为天地人三层,三楼是天字号房,二楼是地字号房,一楼是人字号房。三楼的装修最豪华,所以是天字号房,二楼中规中矩,所以叫地字号房。
    店小二把三人请到房间门口,又把屋门的大铁钥匙交给了夏侯灵玉,笑道:“管家,这个就是地字五号房了!”夏侯灵玉接过钥匙,老气横秋的谢过唐小二,店小二自己去了。地字五号房在二楼,小三间,夏侯灵玉身为书童,住在最外边一间,唐九生和水如月夫妇就住在中间,三人都对房间很满意,虽然不是很豪华,但是宽敞明亮,屋内打扫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此时天色尚早,可唐九生往床上这么一躺,瞌睡就上来了。水如月笑着坐在一旁给唐九生捶腿,唐九生打趣道:“这多不好意思,竟然让王妃娘娘亲自捶腿,在下愧不敢当啊!”
    水如月在唐九生腿上轻轻掐了一下,幽幽叹息一声,“少来了,瞧把你给美的!瞧瞧,大商国最年轻的王爷,多拉风,出了门前呼后拥,左拥右抱全是美女,下辈子我做王爷,你做王妃,你就知道这心情了。”
    唐九生呵呵笑了起来,坐起身把水如月放倒在身边,让水如月枕在自己的胳膊上,“傻月儿,这王爷真有你想的那么好?从我当上王爷开始,就刺杀不断,这是王位还是催命符?殷权和殷春恨我也就算了,朝廷里还有一帮动不动就弹劾我的,一个个恨人有,笑人无,至于大商的将来,除了龙椅上坐着的殷广,还有多少人真正在意?”
    两个人一起望着雪白的天棚顶,水如月笑道:“你呀,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信不信你把这王位交出去,有多少人在那里惦记着呢!你不做王爷,有很多人想做。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个位置可是别人都羡慕着呢!”
    唐九生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好羡慕的?像我原来,就是国师府的公子哥,除去练武和读书的时间,每天都想着怎么样才能逍遥自在,要不是那年大夏的庭府来袭击国师府,我娘可能还活着,国师府的事有我爹管着,有多大的事儿我爹也能扛下来,用我操什么心?每天只要和漂亮的小师妹混在一起,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那样多自在!”
    水如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粉拳轻轻捶打唐九生的胸口,“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你也不可能总躲在父母的羽翼下吧?也就是你现在练了九转天玄诀,不能那个,不然现在都快要当爹了吧?”
    唐九生放声大笑,挠了挠水如月的肋下道:“月儿你不羞!不能哪个?”
    水如月怕痒,咯呼笑了半天,才娇羞道:“哎呀,小师哥你好讨厌啊,反正你懂得就好!霜儿天天盼着你天玄诀快到五转,现在终于快要如愿以偿了!你娶了好几个漂亮媳妇,也不能天天的有名无实,做名义上的夫妻吧?将来生几个漂漂亮亮的宝宝,你们唐家才算后继有人嘛!”
    唐九生轻轻捏了一下水如月精致的小鼻子,看着她鼻子皱起来,哈哈笑道:“怕不是霜儿想,是你自己想吧?现在大哥已经有了儿子,咱们唐家后继有人了!我还急什么呢?我也就是个次子,又不是老大,要不是现在大商有难,哪里轮得到我来做什么王爷?正常的那国师的位置应该是大哥的,只怪他自己不争气,可惜那国师的位置我也不稀罕!”
    水如月摇头道:“不稀罕?先得拥有了才有资格说不稀罕嘛!反正现在有了王爷的爵位,很多事情你都做着很方便,到哪个地方去,那地方官再怎么不高兴,也得装出一张笑脸来对你,你若不是王爷,只是国师府公子哥,他们可奉承可不奉承,那就不一样了!就像
    现在有人到你这里状告江东王,那是因为你是卫王,不然谁找你告状啊?”
    唐九生苦恼道:“可是这卫王只能管剑南道一个道,皇帝给的那道密旨上说的很清楚,不到特殊情况下,我不能调用其它道的兵力,也不能随意干涉其它道的事情,大概是怕我也专权吧?到了这江东道,如果没有我们唐家御赐的金牌,我连个知县都处理不了,更何况什么江东王呢!”
    水如月拍了拍唐九生的胸膛,呵呵笑道:“你就是顾虑太多了,怕什么,现在御赐金牌不是在你手里么?小师哥你还要像前阵子一样,独当一面,杀伐果绝,才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嘛!什么不平事都要管一管,连江东王的事情也要管一管,才不负你是卫王嘛!有些事情就要当仁不让,你不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要让那些坏人坐在这个位置上么?做完再说,不要怕!”
    唐九生正色道:“我只希望这徐氏状告江东王是和江东王谋反有关,这些钉子我要一个个的把它们全都拔掉,你别看江东道现在风平浪静的,内里也是暗潮涌动,轻车侯尉迟敬业从了岭南王殷春,要是江东王殷中也和殷权、殷春暗中有交易,那只靠楚子烈一个人能撑住吗?”
    夏侯灵玉在外面咳了两声,这才敲门,故意调笑道:“王爷,王妃娘娘,外面有枭卫的弟兄求见,奴婢可以让他进来吗?奴婢好怕打扰王爷和王妃娘娘休息!还有,欧阳大师姐和江四师弟已经住在隔壁了!”
    这些日子,夏侯灵玉可算捡到便宜了,在通天观她最小,见谁都要喊师哥师姐,现在跟着唐九生,捡便宜,喊江大义做四师弟。江大爷最开始还抗议,夏侯灵玉笑道:“你三师哥的老爹是我师叔,就是从这里算,你也得喊我一声师姐!”江大义抗议了几回也都无效,只好无可奈何认下这个便宜师姐。
    唐九生笑道:“死丫头,你带着他进来吧!王爷和王妃正在说悄悄话,美好的气氛已经被你破坏殆尽,再请示还用啥用?”唐九生在床上坐了起来,水如月也歪在一旁,两人听到外面的屋子有脚步声,显然是那名枭卫走进来了。
    夏侯灵玉站在一旁,那穿了一身褐色便服的枭卫狼士单腿打千,恭敬道:“属下枭卫狼士井长贤,参见王爷,王妃娘娘!属下奉令狐羽士的命令,回来向王爷禀报,令狐羽士已经带人把徐氏保护起来了,但是徐氏家的四周除了官府衙役之外,还不明身份的人士在盯梢,所以我们暂时没有让徐氏离开院子。”
    令狐羽本已经升到统领,结果前些日子因为和血影堂的一名蝠使打了一架,使辛治平之前策划好的围歼计划功败垂成,被辛治平一怒之下从统领降为羽士,不过令狐羽并不在意,只要有架打就好。唐九生点了点头,仔细打量井长贤,见他两条浓眉,形容威猛,细腰乍臂,至少有三品武境,这才问道:“有没有问徐氏要告江东王什么?”
    井长贤恭声道:“徐氏说,一定要见到王爷本人才肯说明要告什么,唯恐令狐羽士是江东王派来的人,怎么开导都不信,所以令狐羽士命属下速来通报王爷!请王爷指示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唐九生笑道:“好,既然如此,咱们马上就去,就趁着白天人多,本王先和徐氏聊一聊再说!月儿,灵玉妹妹,咱们换装出发!”三人收拾了一下,唐九生摇着折扇,摇摇摆摆出了吉祥客栈,水如月在唐九生身旁一副娇娇怯怯的样子,夏侯灵玉扮成书童在前面为唐九生开道,再往前是井长贤领路,欧阳嫣然和江大义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客栈这边留给枭卫的狼士看守。
    孙德民家就在城东,离吉祥客栈不到四里路,在井长贤远远的带领下,唐九生三人大摇大摆来到了孙德民家的后院墙,井长贤做了个隐晦的手势,往旁边走了,想必是要把那些暗中隐藏的不明身份人士引开。唐九生三人从孙家后院跃墙而入,欧阳嫣然和江大义潜伏在暗处观察防备有人偷偷进入院中。
    孙家是个一进的四合院,唐九生三人从耳房上跃下,四下瞧瞧,只见院里墙上晒着红色的干辣椒,院中有两棵石榴树,树下几只小鸡正在土里刨食,见了生人也不害怕,一口水井在西厢房前,石头砌成的井口,上面有辘轳,吊着一根绳子,一个木桶放在一旁。
    突然耳房里有人伸出手来,一把拽住了唐九生,唐九生刚要动手,那人低声道:“王爷,是我,令狐羽!”唐九生这才收了拳头。令狐羽把唐九生三人拉进了东厢房的明
    间,原来徐氏正在东厢房里等着,正房里,一个枭卫化妆假扮成徐氏,迷惑暗中监视这院子的人,以防外面有人偷听。
    令狐羽单腿打千道:“王爷,属下令狐羽参见王爷、王妃娘娘!”令狐羽回头望着徐氏道:“我家王爷来了,你有话就对王爷讲吧!”唐九生四下打量了一下,见屋内有书桌,有书架,书架放着几十本书,书桌上有笔墨纸砚,显然是读书人的房间,唐九生也不客气,自己拉了把椅子,让水如月坐了,他自己坐在旁边,夏侯灵玉侍立在水如月身旁,令狐羽侍立在唐九生身旁。
    徐氏瞧了瞧唐九生,身段有些像上午告状时看到那个帅哥王爷,不过脸已经不一样了,徐氏犹豫了一下。唐九生明白她心中所想,伸手把面皮揭下来,笑道:“徐氏,今天拦住本王的车队,说你要状告江东王?你要告江东王什么?”
    徐氏仔细瞧瞧,果然是那位卫王,这才大喜,跪倒在唐九生面前,低声道:“民女孙徐氏,拜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唐九生仔细打量徐氏,见她荆钗布裙,不施脂粉,打扮朴素,虽然只有中人之姿,却并不是寻常民妇的样子,仿佛腹有诗书一般。唐九生抬了抬头,“徐氏,起来说话吧!令狐羽,赐座!”令狐羽答应一声,去搬了一把椅子来。
    徐氏从地上站起身,却说什么也不肯坐,摇头道:“王爷和娘娘在上,哪有民女的座位?王爷能亲自来,民女就感激不尽了!”唐九生见她执礼甚恭,也就不勉强她。
    徐氏垂泪道:“王爷,您终于来了,民女只求王爷能给民女做主!我相公叫孙德民,是成化四年的秀才!原是江东王府的幕僚,近来遭到江东王殷中的追杀,如今生死不知,民女无处申冤,这才告到了王爷这里!”徐氏说着话,又去沏了一壶粗茶,给唐九生和水如月斟茶。
    唐九生一听徐氏说她丈夫是江东王府的幕僚,立刻来了精神,“哦”了一声,才又问道:“既然你丈夫是江东王府的幕僚,江东王为何又追杀你丈夫呢?难道你丈夫知道了江东王的什么隐秘之事吗?江东王才要杀他灭口吗?”
    徐氏摇头道:“启禀王爷,民女并不知道我丈夫的下落,两个月前江东王曾派人到我们家里来逼问我丈夫的下落,还派人把我们家里里外外搜查了一番,一无所获,多次逼问无果,这才走了。那江东王府来的管家说,我相公拐了江东王的一个小妾私奔了,我丈夫乃是堂堂的正人君子,怎么会拐了江东王的小妾逃走?从那之后,我家前后就有些不明人士在四周转悠。”
    唐九生和水如月对视了一眼,唐九生疑惑道:“在这之前,你丈夫也没回来过?等江东王府来人找过你丈夫以后,你丈夫也没有再回过家吗?”
    徐氏垂泪道:“王爷,我丈夫如果回来,我也就不必如此悬心挂念了!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去县衙门报过官,县衙门不肯受理,说是王府他们管不了,我又去了严州郡守衙门报官,郡守向元杰大人也不肯受理,叫我自去找江东王府解决,可怜我一个弱女子,娘家离的又远,夫家又是三代单传,没有小叔子兄弟可以照应!”
    唐九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粗茶很苦,唐九生放下茶碗,又问道:“我听说你还有个小儿子?”
    徐氏答道:“回王爷的话,民女确实有个儿子,今年十岁了,名叫孙嘉东,在家里读书,我丈夫在江东王府做个小小幕僚,每个月也赚不到多少银子,因此我还在家里种些地,纺些布,养几只鸡,补贴生活,我儿子倒也懂事,不出去惹事生非,只在家里用心读书,可谁能想到我丈夫就这么消失了呢?”
    唐九生一口茶水差点儿喷出来,笑道:“我有个发小叫孙江东,倒和你儿子的名字有些相像!不过他现在湖州府。既然你说找不到丈夫,那江东王府后来又怎么说?那王府的人说你丈夫拐了江东王的小妾逃走了,像这种事情,他们怎么会善罢干休?没来欺负你家吗?”
    徐氏答道:“王爷,江东王府的人,隔三差五就来骚扰一番,每次来闹,我都去县衙门和郡守衙门报官,可地方官府只敢派出衙役远远的看着,不敢管。我到衙门告状无门,江东王府又逼的急,小妇人倒也曾想到过,要去京控,可是此去永安路途遥远,而且我家中孩子又小,实在难以成行。恰好今天听说王爷路过严州,我才壮着胆子跑去在王爷驾前告上江东王一状!”

第七百五十一章,江东王的家丑

    江东道水长郡,江东王府就在城中心最好的位置,江东王府原是郡王府,自从江东郡王殷中的儿子,原来的世子殷清被景泉侯殷世离打死之后,殷世离逃往西南道,藏匿在平西王府,后来又在龙福寺做了住持和尚,可怜殷中明知道仇人在哪里,却无计奈何,毕竟平西王的势力在西南道极其庞大,不是他一个小小江东王能搞定的。
    况且江东王殷中也算因祸得福,因为儿子殷清之死,从郡王升为了亲王。虽然很多人都嘲笑他靠着儿子的血才当上了亲王,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杀子之仇不能报,人家象征性的补偿了一个王位给他,难道他能不要吗?现在的江东亲王府就是从原来的郡王府改造而来,扩建了一下,从三间一启门变成了五间一启门,王府里的宅子也扩建了一些。
    当然,殷中的封地也扩大了一些,从一个郡变成了两个郡。殷中一直为儿子殷清的死而愤愤不平,所以前两年平西王殷权派使者来到江东王府上,寻求合作之时,殷中断然拒绝了殷权的邀请,无视殷权的花言巧语,选择了不予理会。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位江东亲王转头就投奔了岭南王。
    现在的江东王世子殷济很不高兴,背地里悄悄的问他爹,“爹,您现在已经是亲王了,为什么还要和殷春搞到一起?就算他们真的夺了殷广的龙椅,您也不过还是亲王,和现在没有任何区别,您图什么呢?万一殷春他们失败了,那您损失的可就大了,谋反大罪,当今圣人就算把您废成庶人那都已经是仁慈了!”
    殷中怒道:“你这孩子懂什么?万一殷春和殷权真登了基,我就做不成这江东亲王了,现在跟着他们眉来眼去,万一他们将来有一天真能登基坐殿,咱们好赖不济也是能混个亲王,还能世袭罔替,就不用袭爵降等了!这叫做以小搏大!”
    殷济哭笑不得道:“爹,咱们原来就是江东亲王,就算殷春侥幸成功做上了皇帝,可是您还是个亲王啊,那个世袭罔替还不是人家一句话就没了?咱们就犯不着和殷春打交道,万一这事给朝廷知道了,咱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殷中拍桌子怒道:“你懂什么!这世袭降等是最可怕的,过不了几辈,咱们家就泯然众人了!你不要废话,快去一边呆着,好好的做你的世子殿下去!人生不搏一搏,简直对不起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了子孙后代着想,我也得想办法搏它一个世袭罔替!”
    殷济说不动自己的爹,也是一脸无奈,只能暗暗担忧。殷中加入殷春一伙之后,手下几个幕僚自然也就知道了此事。没想到他手下有个幕僚是严州郡人氏
    ,姓孙,名叫孙德民,原来就和殷中的一个小妾何文娘暗生情愫。那何文娘生的花容月貌,经常叹息自己命苦,给一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子做小妾,七十多岁,还能做些什么?何文娘肚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有次何文娘去找殷中,却意外发现殷中手下有个幕僚是个秀才,姓孙,名叫孙德民的人,长的眉清目秀,出口成章,说话又好听,何文娘就暗暗动了心思,借着以找殷中为借口,到书房去,话里话外的撩着孙德民。孙德民也是性情中人,对这位王爷貌美的小妾有了意思,两人暗中眉来眼去,只恨没有机会,两个人不能做成夫妻。
    孙德民经常为此感叹,却没想到殷中竟然和殷春成了一伙,孙德民大喜,这是天大的把柄在手里,就准备借此机会带着何文娘私奔逃走,孙德民暗想,就算我带着这女人逃出王府,你江东王有把柄在我手里,量你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孙德民和何文娘暗中商量了一番,找了个机会,何文娘装作生病,几天不起床。
    这边孙德民恰好有个机会,随王府的管家到下边收租,往乡下去,孙德民和管家打招呼,叫他先走,说自己有点儿事,随后来。那管家不知是计,自己骑马带着人先往乡下去了。
    孙德民却暗中安排何文娘换上男子的行装,收拾了一个小包袱,装了些金银细软,孙德民早已经买通了王府看门的卢二,把何文娘装成小伴当,拐带出了王府。殷中原以为这何文娘生了病,这几日也就没往她的屋中去。没想到两个人却借机逃出了王府,骑着马逃出了水长郡,不知去向了。
    江东王府的管家车正良到了乡下收租,等了两天这位孙相公也没来,车正良觉得事情有些不妙,派人回王府打听孙先生的消息,过了两天,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府里人说孙相公已经往这边来了,倒是王府里生病的小妾何文娘失踪了两天,不知下落。车正良暗暗叫苦,这位孙先生八成是把这何文娘给拐走了,他无奈,只有让人回王府报信,说是孙先生不知所踪。
    殷中这才晓得,是孙德民把何文娘给拐走了,殷中暴怒,派人四处查找两个人的消息,还翻找了何文娘的兰房,结果在枕头里翻出一封信,是何文娘所写,说是她和孙德民相见恨晚,如今她要和孙德民做一对鸳鸯,威胁殷中不要再找了,否则他们二人就进京去控告江东王谋反。
    殷中见了信暴怒,一个是他的爱妾,一个是他信任的幕僚,两个人一起背叛他,他如何不恼?可是这是家丑,他又如何敢外扬?一旦外扬,就不止是家丑的问题了,还有个爵位能否保住的问题。
    暴
    怒的殷中还派人往严州城孙德民的家中去查找,询问孙德民的去向。孙德民的妻子徐氏回说,孙德民从未回过家,殷中不相信,派人暗中监视孙家人的一举一动,可孙家却没有任何动静,江东王府的人,隔三差五就跑到孙家去骚扰一番。
    徐氏恼了,三番五次去衙门告状,说是她丈夫失了踪,下落不明,衙门哪里敢管江东王府的事?但是地方官府也无奈,只有派出衙役远远的看着,生怕王府的人在孙家闹出人命来。殷中想把孙德民抓回来弄死,把何文娘也抓回来浸猪笼,殷中为此提心吊胆,生怕这两个人真的跑到永安去出首他,到那时,怕是他连王爷也做不成了!
    殷济为此和殷中谈过两回,话里话外的意思埋怨他爹不该和殷春谈及造反的问题。殷中也深为后悔,只是木已成舟,他又能怎么办?只能抱着一线希望,派人死死盯住孙家,想抓住孙德民。那孙德民拐跑了一个貌美的王爷小妾,哪里还肯要家里的糟糠之妻和儿子,更不肯回家了。
    没想到唐九生路过严州,这位被多次骚扰的徐氏竟然胆大包天拦下了唐九生的车队,要状告江东王谋害她丈夫,得到飞鸽传书的殷中差点儿没气到吐血!他是人财两失,还不敢过于声张,生恐孙德民真的进京出首他,殷中是恨的咬牙切齿,只要他现在能抓住孙德民和何文娘,这两个人保证一个都活不成!
    可是这两个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四处也找不到,殷中也是为此头疼不已。还好部下传来的消息是,唐九生当众鞭打了严州郡守向元杰,还把徐氏赶走了,殷中这才略放下心,他真怕唐九生给他上眼药,毕竟唐九生是卫王,又是国师的儿子,甚得殷广的器重,一个外姓的亲王,殷广居然把一道的军民事务都交给唐九生处理,对他们这些同姓的王爷都没这么信任过。
    殷济听说之后,也来找他爹殷中谈这件事,殷济苦笑道:“爹,我就怕唐九生明里拒绝接手徐氏的案子,却在暗中找您的麻烦!”
    殷中却摇头道:“唐九生这个小子聪明着呢,他明知道自己管不到咱们江东道来!也不想得罪我,才拒绝了徐氏。他虽然也是个亲王,可是江东道是咱们的天下,他到这里又能有什么作为?江东道无论是地方官还是一部分将军,都是和咱们穿一条裤子,唐九生除了国丈楚子烈之外,还能借上谁的光?再说咱们的人已经跟踪他,他的车队已经往江南道去了,他本人就在车队中。”
    殷济还是不放心,想了想,苦恼道:“爹,唐九生不是一般人哪,他既然能把轻车侯尉迟敬业搞的服服帖帖回家吃斋向道,难保就不向您下手!”

第七百五十二章,父子合谋

    听殷济这样说,殷中也是头大如斗,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济儿啊,你这么一说,爹的心也悬起来了。可是唐九生毕竟是走了,在这江东道,除了楚子烈之外,谁还会和他一条心?楚子烈是没办法,看在他女儿的份上,他无论如何也得为殷广死撑着,可是其他人不一样,没有理由跟着殷广。连我都自己想找条更好的出路呢!你说是不是?”
    殷济走到书房的窗边,咬牙道:“爹,儿子问您一个问题,您比平西王的实力如何,比岭南王的实力又如何?比原来的剑南道经略使牛满地又如何?”
    殷中一怔,旋即笑道:“我儿,这话你可问的好笑了,咱们在江东道的实力自然不如平西王殷权,也不如岭南王殷春,要说原来的经略使牛满地,咱们似乎也差些,至少管不了那么多的兵嘛!不过爹已经在四处收买那些知县郡守和各地的将军,相信不远的将来,咱们的实力也能追上殷春!”
    殷济两手一摊,望着他爹的眼睛说道:“爹,你想想,那唐九生胆大包天,连平西王府他都敢去闹上一闹,岭南王府他都敢去闯上一闯,他弄死了牛满地,还会把咱们父子放在眼里吗?我只希望唐九生不想管这件事,不接徐氏的状子,否则的话,咱们很难搏过唐九生,这个人太可怕了!”
    一番话,把殷中说的脊背发凉,坐在椅子上呆了半晌,过了好半天,才无奈道:“我儿,那你说为父要怎么办才好?如果唐九生真的来悄悄查这个案子呢?何文娘只是个女人,我送给孙德民也没什么,如果想要女人,只要爹一开口,随时都有漂亮女人。可是这孙德民和何文娘的下落,爹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我是真怕他们俩出卖我,那样爹将死无葬身之地!”
    殷济苦笑道:“爹,这事现在复杂了,如果我们能找到孙德民和何文娘,一定会痛下杀手,孙德民和何文娘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一定会防着,甚至有可能把证据交给他们亲近的人,万一他们出了事,让别人出首我们,这事他们完全有可能办得出来!因为这是他们保命的唯一办法!如果他们两个人还在江东道,就还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儿子只怕他们已经逃出了江东道啊!”
    殷中唉声叹气道:“我儿,现在咱们是骑虎难下,就算抓到这两个人
    ,怕是也不敢杀了?我现在宁愿孙德民在我面前,我再送他五千两银子,把何文娘也许配给他,只要他不出首我就是好的!我愿意舍了何文娘那贱人,破财免灾也好,只要我能坐稳这王位即可!”
    殷济道:“爹,这事不那么容易,看样子孙德民暂时是不可能回家了,孙德民聪明过人,他一定会算到我们派人到他家的附近守着,等着抓他,他回去就无异于自投罗网,我猜他可能已经逃往江南道方向,甚至往天昌城去了,毕竟天昌城有国师唐扶龙在,咱们的势力到了天昌城根本就弱的不能再弱!”
    殷中喃喃道:“早知道会这样,当初爹说什么也不会给那贱人许多珠宝,结果她拐了那些珠宝逃走,那些东西虽然值钱,倒也没什么,爹都能舍得出,只是她有了那些珠宝和银票,在外边可以活的很滋润,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就很难找到他们的下落!”
    殷济忽然道:“爹,要不咱们拉下脸,投靠殷权吧?他的血影堂十分有本事,找个人应该比咱们强太多,毕竟咱们在江东道没有那么强大的谍子,有时找个人还得依靠当地的地痞流氓!只要咱们狠下心从了殷权,我们的事就是他的事,他又怎么会不管?”
    殷中摇摇头,“我的儿,远水不解近火,现在火烧眉毛了,咱们去找殷权,我只怕那两个人已经把娄子捅大了,前阵子听殷春的手下说,殷权的血影堂在天昌城给唐扶龙手下的影卫连窝端了,四十多名杀手全都给一网打尽,如果说孙德民真的逃到天昌城或剑南道去了,殷权也没有用。我更怕他们两个逃到永安去,那才是祸事呢!”
    殷济咬牙切齿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文娘这贱人就应该浸猪笼!要不这样,咱们先派几个心腹人往天昌城去,另派一些人到永安联络咱们在永安的人,慢慢查找吧,咱们也不急着杀他们,先想办法找到他们,无论是稳住也好,动手也罢,那是将来的事,先想办法找到他们再说!”
    殷中担忧道:“在银子面前,恐怕很多人都会反水,孙德民能为了女人背叛咱们爷们,其他人也能啊!我就怕有人就算找到这两个人,收了他们的银子,就装聋作哑,那样咱们就被蒙在鼓里,唉,事到临头,才发现咱们父子的手段比殷权差了太多!”
    殷济走到墙边,摘下书房墙上的配剑,拔剑在手,冷笑道:“也不怕,就算他们有胆子到永安去告发,咱们也可以抵死不承认有这事!难道岭南王还能承认咱们投靠了他,要谋反吗?殷广动不了殷权和殷春,也未必能动得了咱们!逼急了咱们就在江东挥军北上,争夺一下那把龙椅也未尝不可!也许咱们一闹,到处都有人响应呢!”
    殷中一拍桌子,瞪眼道:“你这傻孩子,说的是什么胡话!你回忆回忆,举凡第一个起兵造反的,哪个成功了?全都是送人头的!不可不可,这事得从长计议!实在不行的时候,咱们就弃了江东王府,逃到殷春府上去藏起来,我就不信殷广还能派人到岭南王府去搜人不成?”
    殷济怒道:“我的爹,你怎么这么糊涂!现在咱们和殷春是什么关系?互相利用罢了,一旦咱们父子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像牛满地的儿子牛志诚一样,给人砍了脑袋送往永安城邀功去了!你就别想靠着殷春这个盟友活下来,求人不如求己,咱们还是自己想办法的好!要不,我亲自带人去天昌府寻找孙德民和何文娘的下落?”
    殷中一怔,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点头道:“也好!只是你亲自去天昌城,会不会太冒失了一点儿?毕竟那是唐扶龙的地盘!”
    殷济耍了一下手里的宝剑,恨恨道:“手下这帮奴才不能完全信任,那就不如我自己亲自带人去!放心,我会多带银子,到了天昌城,我就联系几位好友,多多收买当地的混混,地痞,流氓,画影图形,慢慢找两个江东道口音的男女,如果能让我抓到他们两个,绝不杀他们,相反赠送银两,成全这对狗男女!”
    殷中站起身,闭上眼睛,“好吧,那就这样决定吧!你去天昌城,我让渡儿去永安!”
    殷济冷笑道:“我就不信看在往日情份上,这对狗男女真就敢出卖我们?他们私奔出去,也不过是为了私情罢了!要是他们真敢出卖我们,毕竟他们也是从我们王府里逃出去的,到时我们就一口咬定他们也参与了谋反,到时大家一起被杀头好了!等我找到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应该不难搞定!”
    父子二人只顾在书房中密谋,却没想到窗根下蹲着一个人,暗自发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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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出尘介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国师的儿子不想当国师,皇帝其实也不想做皇帝,逃离家族的千金,寒窗苦读的秀才,出家的和尚道士,卖猪肉的市井屠夫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恩怨情仇构成了这个不太冷的江湖。傲剑出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傲剑出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傲剑出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