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浑河五式
乌顶木公然威胁唐九生,如果唐九生不跟他走,他就要痛下杀手。唐九生望着乌顶木那双因为愤怒而放出绿色光芒的双眼,感觉很好笑,唐九生两眉之间忽然闪过一道蓝色光芒,一闪即逝。那道蓝光一闪之际,乌顶木就感觉自己心头一凛,可是那种感觉马上就消失了,乌顶木再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乌顶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道:“我眼花了?” 唐九生朗声大笑道:“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要我跟你走,我就得跟你走?牛不喝水强按头吗?你也别痴心妄想了,我既不会跟你走,也不会死,你有本事就来和我打啊!” 乌顶木一双绿色的眼睛已经气的发蓝,头上的鸟头毡帽都被立起来的头发给撑起来了,显然他对唐九生的挑衅愤怒已极。乌顶木右手提着金色弯刀,斜指向地面,浑身气机从丹田涌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笼罩着全身,乌顶木冷声问道:“唐九生,你可不要后悔!” 唐九生泰然自若道:“你有什么绝招就赶快用,毕竟你是西域第二高手,咱们今天有幸撞在一起,如果不能好好打上一架的话,你也不开心,我也不高兴,不过我家里还有事,打完架我就要回去了,所以你得抓紧点儿时间!”唐九生握紧了七情剑,身体略向前倾,等待乌顶木的进攻。 此时殷跃恒手下的众护卫在配合上不小心出了一个小小的失误,胖子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舞起双锤杀出了殷跃恒手下护卫的包围圈,顺势将一名措手不及的护卫连人带马锤成了肉泥。 突出重围的胖子猖狂大笑,舞锤大杀起来,如同虎如羊群一般,又锤死了几名精禹骑卒,胖子纵马狂奔,在官道上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躲的慢些的精禹轻骑就被胖子给砸死了,殷跃恒和手下骑卒都叫苦不迭。 胖子杀的兴起,一拨马又转了回来,大声骂道:“你们这些不讲信义的杂碎,说好了从今后不再互相暗杀,转眼就自食其言,今天胖爷要把你们都送去见阎王爷!”胖子纵马狂奔向正在发愣殷跃恒,大叫道:“小子,今天胖爷就拿你祭锤,杀一百个小兵也不如宰一个平西王世子过瘾!” 殷跃恒见胖子一脸狰狞提锤向他冲来,吓的肝胆俱裂,弃了枭卫的那名枭士,落荒而逃,连逃边喊道:“还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救驾?快给本世子拦住那个死胖子!” 殷跃恒带来的七八名随身护卫见状,一起大吼道:“保护世子殿下!”七八匹马,七八名高手从两翼向胖子狂奔着围拢过来,跑的烟尘滚滚滚,胖子根本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奋起神威,哪个敢靠近他的,一锤一个,不是人仰就是马翻。转眼间又干翻了两名护卫。 在双方激烈的交手过程中,胖子也挨了几马刀,可是这货天生武成境的肉身,挨了几刀却浑若无事,更是兴奋的吼叫连连,殷跃恒这帮手下简直头大如斗,一个杀不死的对手有多恐怖? 乌顶木发出一声像狼一样的嗥叫,大步流星撞向唐九生,手中金刀光芒大盛,却仍然斜指向地面,并未急于出刀劈砍。唐九生纵身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向乌顶木递出一剑,厉声喝道:“剑雨流星!”七情剑的青色剑气已经化作数十余道寒芒,如同流星坠地一般砸向了乌顶木,数十道晶莹的蓝色剑气在空中带着风声,嗤嗤作响,声势十分惊人。 唐九生这一式剑雨流星并非天玄门武功,而是去年在湖州府朱家别院时,纯元子大战岳灵璧时所用。唐九生最近迷上了这些当世一品高手的武学招式,在和水如月等人切磋中,对这些招式不断模仿,不断改进,不断试验,辅以自己天玄诀的内力,就是想在与人对战时,偶出妙手,让敌人防不胜防,今天是和乌顶木一战,就要拿他做第一个试验品。 乌顶木并不知情,只见到这式剑术十分华丽,乌顶木大声喝彩道:“好剑法!”在乌顶木绿色的眼中,那些蓝色的剑气已经越来越近,可是他却仍然急速的撞了上去。乌顶木的眼睛并非寻常的眼睛,他的眼睛号称天绝碧睛,是在天绝门的秘术中练出来的眼睛,可以把对手的进攻动作瞬间分解来看,甚至可以捕捉最重要的一 点。别人的进攻手段,在他眼里都是慢动作。 唐九生所使出的这式剑雨流星,威力远远超越纯元子,如果两个人对战,同时使出这式剑雨流星,唐九生自信能把纯元子伤到体无完肤的地步,他倒想看看乌顶木要怎么应对这一招,唐九生虽然不打算加入天绝门,可是他对天绝门却有着极大兴趣,师徒二人在西域分别是第一第二高手,足见非同一般。 蓝色的剑气势如流星逼近,离乌顶木已经不足一丈的距离,乌顶木猛地一声大喝,手中金刀抡起,半空中划过霸道的弧形,刀势雄浑,如同猛龙出海,一道半圆形的金色刀气在乌顶木身前和数十道剑气相撞,爆裂之声不绝于耳,那数十道晶莹剔透的蓝色剑气竟然被这一记金色刀光融化蒸腾,化作丝丝缕缕的蓝烟,飘散在空气中。 乌顶木纵身而起,一刀破开剑雨流星,去势不停,横空掠来,疾如闪电,转瞬便离唐九生只有七步距离,乌顶木在半空中向唐九生悍然挥刀,一记金色刀光从刀身上涌出,破空而来,以极其暴烈的力道横斩向唐九生腰间,连空气也被带出噗嗤的声响。虽然此时是春光烂漫,太阳也已经出山,可是唐九生仍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阴寒气息。 高手对战,间不容发,唐九生毫不犹豫当空挥剑劈出,剑气滚滚,比第一剑所用的剑雨流星更加凌厉,空中划过一道犀利的蓝色剑气,与乌顶木的金色刀气轰然撞在一起,剑气与刀气的锋芒同时泯灭。唐九生满意的点头,看来纯元子这两式剑法自己已经学到了精髓。 两人以刀气换剑气,距离已经不足三步远近,可乌顶木的嘴角却忽然翘起,脸上浮起一丝狰狞的笑意,如果就只有这一刀的力度,如何能称得上西域第二高手?第一道刀气泯灭的瞬间,乌顶木的刀身上金光再起,仍是横斩而出,还是与刚才的刀气相同的金色刀光,只不过力度却加大了三分,乌顶木大喝道:“三叠闪!” 第二波破空而来的阴寒刀气更凶更狠,两人近在咫尺,唐九生根本没想到这一式中会暗含着三招变式,唐九生根本来不及催动剑气,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本能,向后极速一个倒仰,腰向后塌了下去,腰身与地面平行,同时一个千斤坠,急速落向地面。第二波刀光贴着唐九生的面门划过,将唐九生面门的头发都削落民几根。 唐九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双脚刚刚踏实了地面,乌顶木便又再次出手了。此时乌顶木已经掠出三丈有余,可却在空中一个急速转身,手中金刀再度泛起一抹狰狞的金色刀光,三叠闪的第三刀又破空而来,速度比第二式更快更狠,袭向了唐九生。 唐九生刚刚长身站起,凛冽的刀气便已经离后脑海不足三尺。唐九生一个急速的翻滚,向旁边狼狈的滚出,左手一拍地面,借势跃起,手中七情剑剑身上的青色剑气也已经暴涨而出。 两个人转瞬间就已经交换完了招式,在外人看来,不过是轻描淡写一般,可是乌顶木这一式精彩的三叠闪,却让唐九生有了在鬼门关门口转了一圈的感觉,唐九生身上冷汗直流。危机爆发中,唐九生这一波狼狈的连闪,却也超出了乌顶木的预料。 乌顶木的最后一波刀气,重重斩在地面之上,斩出一道两丈有余四尺多宽的裂缝,裂缝中尘烟滚滚,残余的刀气仍然在其中哔哔剥剥做响。乌顶木忍不住喝彩道:“好小子,好身法!”这式三叠闪,是乌顶木的师父在乌通浑河旁悟出的浑河五式里的第二式,和之前他所用裂波闪是同出一源,如同浑河水一浪叠一浪,威力奇强。 来而不往非礼也!唐九生借左手一拍之势,人已经跃起两丈有余,手中七情剑在空中画出三朵青色剑花,狂风骤起,七情剑上青色剑气再度暴涨,青色剑气流光溢彩,七情剑剑指乌顶木,唐九生被耀眼的青色光芒包裹在当中,从半空中俯冲而下,剑势如流星划过,剑尖上凝成一个大大的青色光球。 青色光球骤然加速,脱离剑身,袭向了乌顶木,唐九生紧握七情剑,身形急速旋转,当空撞了下来,只等着乌顶木出手对付这一记剑气流星。乌顶木怒目圆睁,大喝一声,运足全部气机,一刀向上重重劈出。 金色刀光将这一式剑气流星凝成的青色光球硬是给劈成了两半。劈开青色光球的一瞬,乌顶木勃然变色,因为唐九生已经人剑合一,势如破竹的当空撞了下来。唐九生躲在青色光球之后,抓住乌顶木一刀劈出气机还未填补上空隙的一瞬,一剑刺向了乌顶木的前心。 青色剑气纵横,若是给这凌厉无比的一剑刺中,乌顶木绝对要被撕成碎片,乌顶木来不及多想,金刀前指,人便已经向后退滑而出,同时提起丹田的又一口气机,试图挡住唐九生这雷霆一击,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唐九生这一剑之威。唐九生剑势不衰,剑尖抵在乌顶木的刀尖之上,将乌顶木顶着倒滑出二十余丈远近。 乌顶木一口气缓不过来,被唐九生强大剑势顶着向后疯狂倒滑,途中接连撞飞了三骑精禹骑卒,那三名倒霉的骑卒连人带马被撞的筋断骨折,口中吐血,横飞出去,绝气身亡。官道上也被乌顶木的两只脚拖出两道深深的沟,乌顶木的黑色皮靴已经只剩下残破的鞋面了。正在按剑旁观的殷跃恒被吓的面如土色。 经过一场近乎疯狂厮杀的过后,近两百骑精禹轻骑已经有七八十骑横尸当场,这些人当中,有半数都死在胖子之手。胖子已经杀红了眼睛,全身都是迸溅而出的敌人鲜血和脑浆,殷跃恒带来的护卫也被胖子砸死了足有五名之外,唐九生偷眼观看,心中暗道,等胖子老弟再成长一些,在沙场上做一个万人敌绝不是梦想。 剩余的百名精禹轻骑重新集结,准备再次冲锋。唐九生手下的十余名枭卫也骑着马并肩而立,人人持刀怒目,个个杀气腾腾。枭卫的单兵战力都远超精禹轻骑,不过枭卫的组建本身并不是为了在正面战场搏杀,今天联骑作战也是无奈之举。杀掉对面三十余骑后,枭卫也有一死一重伤。 殷跃恒红了眼睛,他这次带领两百骑兵追袭唐九生,并没有敢告诉他爹殷权,就是倚仗着有西域第二高手乌顶木。乌顶木曾和朱天霸比过刀法,略胜朱天霸一筹,因此殷跃恒极力拉拢乌顶木,他认为乌顶木绝对可以轻松战胜唐九生,毕竟朱天霸说过,当初在湖州比武时,如果唐九生不使诈,绝对赢不了他。 现在乌顶木和朱天霸比武,比朱天霸还强上一些,又怎么会打不赢唐九生?不过殷跃恒忘了,现在的朱天霸已经跌到初入武灵境,已经远不是去年时的朱天霸了。而唐九生已经今非昔比,仅靠着武成境不用储能丹都能和初入武玄的高手一争高下了。四转的天玄诀,威力便已如斯。 为了怕乌顶木不来,殷跃恒还拼命向乌顶木吹嘘,唐九生有如何生猛,只是为了骗乌顶木杀掉唐九生而已,殷跃恒压根就不认为唐九生有实力和乌顶木一战,所以他也没有去喊上朱天霸、郑兆宗等人,他也怕他自作主张惊动了他爹,他爹怒了就要打他,毕竟他爹和唐九生已经谈好了,他的举动极有可能坏了他爹的大事。 乌顶木被唐九生一剑逼退了二十七丈远,拼尽全力调集气机对抗,终于在唐九生一口气机将竭之时,借机缓过一口气,这才止住了颓势。乌顶木不怒反喜,他要打的就是这样的高手啊,唐九生虽然年纪轻轻,竟然在危机关头凭借本能反应避开了他的三叠闪,简直让他太惊喜了!和这样的对手打架才有意思嘛,乌顶木放声大笑道:“唐九生,再来!” 这一式三叠闪,是由乌顶木施为,如果换成他师父,那就可以五叠闪,七叠闪,那可就不是唐九生能躲开的了。不过以武圣境的高人身份,想必也不会为难唐九生这一个小毛娃娃,传出去还不够丢人的。 唐九生并没有赶尽杀绝,一个倒纵跃回去三丈远,双手持剑斜指地面,一脸淡然的望着乌顶木。他和乌顶木又没有什么血海深仇,也就是切磋武艺而已,他若真杀了乌顶木,乌顶木那身为西域第一高手的师父岂能不来报仇?唐九生又没疯,怎么会平白无故增添一个武圣境的敌人呢? 乌顶木低头瞧了瞧自己脚上的破鞋子,哑然失笑,索性先抬左脚后抬右脚,把已经破烂不堪的鞋子甩飞了出去,乌顶木伸出左手,向唐九生勾了勾食指,动作极为轻蔑,他想借机激怒唐九生,只有对方怒火攻心,他才有机可乘。
第七百一十章,罩门在哪
第七百一十章 这一带平旷之地,原是农田,是殷权吩咐手下圈了地,预备接下来在四周种上树,准备在中间建成一个巨型斗兽场,现在被唐九生和殷跃恒两伙人像犁地一样,犁的沟壑纵横,官道上有过路的客商,远远见这里杀的热火朝天,以为是官军在剿匪,都吓的远远绕道而行了。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哪个也惹不起,躲远点儿就对了。 乌顶木和唐九生对峙,显然谁也不想先动手。乌顶木试图激怒唐九生,可唐九生根本就不上当。唐九生望着乌顶木,眯起了眼睛,对手的浑河五式果然很强。自己偷学纯元子这几式也不弱,只是纯元子是个道士,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术上,武境不低,可是真正和高手动起手来,功夫就要大打折扣了。 刚才乌顶木已经向唐九生解说过,这浑河五式是他师父的绝招之一,是当年他师父康必烈中年时,在乌通浑河旁坐了整整一年,根据浑河的潮起潮落,创立了这套刀法。这套刀法雄绝西域,一般人都撑不过第二式三叠浪,能撑过第四式的就已经是武灵境以上的强手了。 唐九生忽然哈哈一笑,“乌顶木,既然你不想先动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乌顶木微笑着,伸出左手示意唐九生进攻。另一边,胖子又干翻了十余名精禹骑卒,却也累的通身是汗,枭卫的十余人已经找到了杀人的窍门,就是跟在胖子身后冲锋,胖子就是个输出型的肉盾,吸引了大量的火力,本身攻击又极强,那些精禹轻骑的注意力都被落到了胖子身上。 殷跃恒望着大杀四方的胖子,大声哀叹道:“咱们平西王府要是能有这样的猛将,本世子就开心了!”殷跃恒望着仅存的七十余骑精禹骑卒,焦躁不安,待会儿回到平西王府,他爹一定会把他暴打一顿,然后骂死他的,他爹的两千名精锐的精禹轻骑,交给他三百名,不到四天的时间,他就给败光了将近两百名,他爹怎么能不怒不气? 唐九生和乌顶木的衣衫都已经在之前的交战中破碎不堪,活像两个要饭的,只是两个人手里兵器还在向人昭示着,这两位都是有钱的主儿。唐九生提起气机,内力在周身经脉中流转,身体周围被青色气机包裹住,放出青色的光芒来,唐九生七情剑上的剑气却不再暴涨,反而收敛了锋芒,只有剑身周围放射着青色光芒,亮度比刚才那一式剑气流星还要更亮一些。 乌顶木见了剑身之上的青光,心头一凛,大凡是化繁为简的招术都是强大的,这个姓唐的要玩真的了。乌顶木将气机大半调集在双臂之上,从单手握刀改成了双手握刀,一双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唐九生的一举一动,他试图看出这一剑的破绽,在这一剑还没有奏效之前,就打断他,击败他。 唐九生心头再无杂念,身上的青色光芒更盛,纵身一跃而起,当空扑下,人随剑走,剑势如虹,一剑刺向乌顶木的头顶,剑尖上隐隐有青色的火光浮现,气势逼人,速度越来越快,乌顶木强行压下心中的惧意,纵身而起,提刀撞了上去。唐九生已经决意拿纯元子的四式进行练习,大喝一声,“毁灭流星!” 剑作流星,青芒收敛,如同流星撞地,大有毁天灭地之势。乌顶木手中金刀劈下,同样是霸道之极的一刀,乌顶木自信满满的一声大喝,“断流斩!”这一式断流斩,是康必烈的得意之技,取自乌通浑河发洪水之时的一波滔天大浪,被康必烈出刀斩断,在那一瞬间,明悟了以刀断水,以至刚克至柔,以至刚克至刚,所向无敌的一刀。 一道青色的流星撞上一道金色的流光,一声天塌般的响声响起,几乎撕裂在场众人的耳膜。唐九生只觉得一股无形大力撞在七情剑身之上,撞的唐九生体内气血翻涌,强悍无匹的剑势都被这一记暴烈的刀气打断,唐九生胸口发闷,嗓子眼发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乌顶木更要惨一些,被唐九生一式毁灭流星撞回了地面,将地面撞的塌陷进去一个一丈多深的大坑来。乌顶木掉落坑中,口中吐血,从坑中挣扎着坐起,坑中烟尘弥漫,乌顶木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又接连吐出两口鲜血,乌顶木一脸骇然。他刚才用天绝碧睛已经把这一式毁灭流星看得清清楚楚,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看清了,却根本防不住。只能选择以硬碰硬。 唐九生从空中一个倒纵落下地面,跌跌撞撞以剑拄地,丹田中气血翻涌的实在厉害,唐九生闭上眼睛,喘息不止,他不敢再提气机,只要一提必然吐血。旁观的殷跃恒见唐九生站在地面,乌顶木跌进坑里,真是吓的脸色发青,他若早知道唐九生有这样的本事,一定会多带些人出来的,甚至会喊上郑兆宗和朱天霸。回头被他爹怎么骂,那是将来的事,至少现在不吃亏。 殷跃恒毁的肠子都青了,他想逃跑,又怕落个懦夫的名声,而且,他怕胖子在后面追袭他,他发现他手下这些护卫,没有一个能拦住胖子,就是紧紧护在身前的罗天浩也不行,罗天浩也许有本事和这胖子一刀换一刀,可是换过一刀之后,罗天浩死了,这个刀枪不入的胖子却还活着,这可如何是好? 乌顶木强撑着从深坑里爬了出来,满身都是灰土,乌顶木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用胳膊擦去嘴角流下的鲜血,咧嘴道:“唐九生,你的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太强悍了!我一定要回去告诉我师父,你的剑法非常强,我无法赢下你!”乌顶木已经服软,不再嘴硬说自己能拿下唐九生了。 唐九生以剑拄地,头脑一片空白,头晕目眩,连话也不敢说。可他清晰记得乌顶木刚才出刀的方式,甚至看清了乌顶木的气机流转方式,唐九生相信,这一招断流斩如果能经过他的改进,威力会比现在硬胜一筹。 乌顶木连爬行的力气也没有了,索性坐在坑边用气机疗伤。他真没想到这小子能和自己战到两败俱伤的地步。 唐九生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手中七情剑拄着地,任由体内气机四处蹿涌。他体内的经脉被刚才断流斩一震之下,错乱了。唐九生心中叫苦,可是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对面一群强人,如果这些人不管不顾冲过来,自己绝对没有半点儿反抗的能力,那可就糟了。乌顶木自言自语了半晌,却没得到唐九生的 回应,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唐九生在他眼里,是不可以常理去揣度的人,他对唐九生非常敬佩,他认为唐九生比之前殷跃恒对他所讲的更要强大一些。 乌顶木相信,如果唐九生去了西域,西域第二高手的位置一定会被唐九生夺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唐九生反感不起来。一想到唐九生有天能加入他们天绝门,能使门派发扬光大,他就觉得激动不已,宗门的将来,宗门能够发展壮大,远比他乌顶木一个人在西域做什么自欺欺人的第二高手更来得实在。毕竟一棵树再大,也不是森林。 殷跃恒被惊吓过度,呆在那里不敢动,可是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乌顶木仍盘腿坐在坑边疗伤,乌顶木头顶,白雾蒸腾,显然疗伤到了关键时刻。而唐九生依然是拄着长剑在地上纹丝不动,眼也不睁,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已经彻底的破碎了,此时唐九生的衣服只剩下一条大短裤,光着膀子,脚上是一双破烂不堪的黑色靴子,怎么看怎么有喜感。 胖子又斩杀了十余名精禹骑卒和两名殷跃恒的护卫之后,已经累的顺着脸往下淌汗了。胖子喃喃骂道:“杀不尽平西王府的狗!”殷跃恒身前,只有三十几骑还挡在前面,胖子回头瞧了瞧,枭卫的兄弟们也多半都受了伤,有的人肩膀上还中了弩箭,此时枭卫这群同来的弟兄已经是三死两伤,不过已经把殷跃恒的手下杀的不足四分之一了。 殷跃恒虽然知道对面胖子等人已经累的不行了,可是他的心也吓的凉哇哇的,胖子等人只要再努努力,他面前这三十多骑卒便撑不住了,到时罗天浩一个人对付对面一帮人,虽然说这帮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是那还是人多啊,殷跃恒都快急哭了,深恨自己为什么不带朱天霸等人出来。 三十多精禹骑卒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一起出来的近二百名弟兄,现在只有三十多人还活着了,对面还有至少十个人,尤其那个瞪着一对小眼睛的胖子,至少挨了几十刀了,可是还活蹦乱跳的,杀不死啊,这可怎么办?精禹骑卒的最后一名校尉提着马刀,硬着头皮指向胖子身旁的枭卫众武士,大声道:“我们不杀那个胖子,去杀那些枭卫的人,那个胖子留给罗护卫!” 罗天浩长叹一声,心中暗骂,那个胖子刀枪不入你们不知道吗?我虽然有二品武境,可是那管什么用呢?人家根本就不怕刀砍,罗天浩硬着头皮望向胖子,心想这个小子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练的不错,可是他的罩门在哪里呢?只要能找到他的罩门,能干掉他就好办了,那些枭卫已经精疲力竭,不足为虑了! 可是谁也不会傻到跑过去,大声质问,“哎,那个死胖子,你的罩门在哪!”估计得到回答的肯定又是一记重重的大锤。 乌顶木坐在坑边,身上的气机内力在缓缓恢复,乌顶木心中暗喜,再坚持半炷香的时间,就能恢复一半以上的功力。乌顶木忽然觉得身后的坑中一股寒气冒了上来,乌顶木瞬间头皮发炸,感觉有什么极其阴冷的东西钻了出来,乌顶木来不及多想,一个翻滚滚开,堪堪避开了从坑中蹿出来的东西,那东西却不理乌顶木,直扑向了唐九生。
第七百一十一章,仇人相见
唐九生正站在地上,拄着七情剑,闭着眼睛,等气机缓慢回复,忽然感觉乌顶木没命的一个翻滚滚到了一旁,紧接着,一股带着腥气的寒风扑面而来。唐九生霍地睁开眼睛,一条一丈多长的大蟒蛇已经从坑里蹿了出来,一口咬向了唐九生。唐九生这一惊非同小可,哪里来的蟒蛇? 正和殷跃恒等人对峙的胖子听到这边声音不对,以为乌顶木和唐九生又打起来了,猛地一回头,却看到一条红色花纹,红黑相间的大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向唐九生咬去,胖子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可惜他离唐九生还有十几丈远,想赶过去救人都来不及了。胖子也管不了许多,弃马凌空而来,但显然速度还是慢了。 唐九生也顾不得许多,借着七情剑之力,猛地向一旁闪了出去,可惜动作慢了些,被红色花纹的蟒蛇在肩上咬了一口,顿时黑血就流了出来,唐九生的头更晕了,,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唐九生再用七情剑撑住身体,抬起头,望向那条红色花纹的蟒蛇,蟒蛇高高立起,瞪着一双像牛满地一样的大三角眼,吐着芯子,恶狠狠的盯着唐九生。随时准备再度袭击。 胖子已经掠空而来,大锤狠狠砸向了蟒蛇,虽然救不下老唐哥,给老唐哥报个仇也是好的。他娘的,被这样一条有毒的大蟒蛇咬中,老唐哥这下要凉凉了。胖子人在半空,忍不住悲从中来。没想到那条红色花纹的大蟒蛇猛地一拧身子,一个极其潇洒的闪避,避开了胖子的必杀一击。 与此同时,天空中忽然出现遮天蔽日的乌鸦,“哇哇”的怪叫着,在低空中盘旋,地上的众人顿时感觉到一阵眩晕。电光火石间,唐九生记起了一个人,去年,在云梦山深处,唐九生为杜若寻找天绝草之时,遇到朱天霸,和那个会训死灵毒鸦的老家伙,唐九生脱口而出道:“老乌鸦!” 只听到一阵猖狂的大笑,一个瘦削的黑袍老者从坑里跳了过来,那老者生的尖嘴猴腮,令人望之就胆寒不止。 那老者大笑道:“哎呀, 难得王爷还记得我老乌鸦啊!哈哈哈哈,老夫和王爷还真是有缘,上次没把王爷弄死,让王爷和那大白猴子一起跳了崖,王爷命可真大,居然侥幸没死,老夫没能送王爷一程,一直引以为憾,今天老夫倒要看看你这位中了毒的王爷还往哪里跑!”训毒鸦的老者杜鸦,声音尖细刺耳,让人听了这声音就产生一种要挠墙的感觉。 中了毒的唐九生摇摇欲坠,胖子却也拿不住锤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胖子大惊道:“哎呀我去,胖爷我怎么头晕目眩呢?饿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啊?” 杜鸦笑的前仰后合,“哎呀,这个小胖子,老夫这些乌鸦不是普通的乌鸦,是老夫从东海外的黄洲山上带回来的,名字叫死灵毒鸦,能吃人和其它动物骨和肉,连天空中的鹰隼也不能敌过老夫的毒鸦!你这个小胖子一身肥膘,老夫的乌鸦一定爱死你的肉了,放心,等下老夫优先让这些乌鸦处理你小胖子的尸体,保管让你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胖子一听,魂飞魄散,却不肯服软,破口大骂道:“你这贼乌鸦,老乌鸦,臭乌鸦,你不得好死,你的尸首连狗都不吃,猪都不吃!胖爷我就是死了,也要缠着你,把你缠死,让你白日见鬼,全家遭瘟!” 杜鸦疯狂大笑,一边笑一边抹眼泪道:“小胖子,你可真是笑死老夫了,实不相瞒,老夫没有家,没娶过媳妇,这些乌鸦就是老夫的孩子,它们只会瘟别人,哪里有瘟老夫的道理?你这孩子除了骂两句解解心头之恨,也就只有喂乌鸦一途可走了!你骂吧,尽情的骂吧,老夫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等下这些乌鸦就会收拾你!老夫才不在乎你骂什么呢!” 同样中了毒摔到马下的殷跃恒却狂喜道:“哎呀,灭绝鸦老来了,太好了!本世子正愁没有救兵,你可真是及时雨啊!鸦老,快给我们解药!”杜鸦狂笑不止,从怀里掏出几丸药丢给了殷跃恒。殷跃恒赶紧服下其中一丸,从地上爬起来,蹲在路旁狂吐不止,吐出来的都是花花绿绿的东西,显然就是所中之毒。 殷跃恒吐 够了多时,眯起眼笑道:“哎呀,鸦老啊,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和唐九生遭遇了呢?” 杜鸦笑道:“世子殿下昨晚斩了城门小校之后,血影堂的人就把消息报告给了程济嘉,程济嘉知道世子带人追赶唐九生之后,吓的要死,连夜求见王爷,王爷当时都已经睡下了,被吵醒后非常不满,后来听说世子你带着近两百骑兵和西域第二高手来追赶唐九生,王爷吓坏了,赶紧命朱天霸兄弟来追赶,是老夫自告奋勇前来的!” 杜鸦轻蔑的笑道:“老夫一人可抵十万大兵,因此在王爷面前夸下海口,老夫要把这唐九生生擒回去,让王爷出气,王爷胆子太小,只叫老夫把世子平安带回去,不要再招惹唐九生,以免有更大的麻烦!嘿嘿,既然老夫出了头,管他什么唐九生,还是唐八生,都要给擒回去,敢到我们西南道禹州城撒野的,都是这个下场!” 原来唐九生和大白猿跳崖之后,朱天霸盛情邀请杜鸦来平西王府,杜鸦也是功利之人,欣赏和朱天霸同来,殷权任命杜鸦为王府四大客卿之一,平时这老乌鸦都躲在禹山之中训练毒鸦和毒蟒,昨天谢无尘和祁山老妖到禹山大闹了一通,老乌鸦怕王府有什么事,下午就赶了回来,果不其然,听说唐九生大闹平西王府,又逃出城去了。 老乌鸦这才自告奋勇,来追杀唐九生,结果在这城外,撞了个正着。他要再晚来上半个时辰,估计胖子要把殷跃恒给活捉了。 唐九生苦笑道:“你这只贼乌鸦,所到之处就是害人,本王一定要把你斩草除根!” 杜鸦笑的简直要岔了气,“哎呀,我的王爷,你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做春秋大梦呢?” 唐九生挣扎着举起七情剑,冷笑道:“谁死还不一定呢,你以为你有几只有毒的乌鸦就了不起啊?” 杜鸦伸出大拇指道:“老夫佩服王爷的勇气,但不佩服王爷的脑子!王爷,你好像没长脑子啊,落到老夫手里,你只有死路一条!”
第七百一十二章,毒死、油炸、活埋
杜鸦瞧着唐九生,见他勉强举起七情剑,却因为中了毒而没有什么力气,不得不又放下了七情剑。 杜鸦笑的嘴都快歪了,讥讽道:“啧啧啧,瞧瞧我们这位小唐王爷,穷的连衣服都穿不起了,就剩下一个大裤头还能勉强遮羞!去年在云梦山,小唐王爷被我和朱老弟追杀的走投无路,和那只大白猴子跳崖自尽,结果竟然侥幸没死,当时没能亲手杀了小唐王爷,老夫深以为遗憾!今天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一只吃过地上死人肉的乌鸦飞了过来,哇哇叫了几声,盘旋着落在杜鸦的左肩上,用鸟脸蹭了蹭杜鸦的老脸,显得很是亲昵。 老毒魔杜鸦伸出手抚摸着那只乌鸦,得意洋洋望着唐九生道:“老夫年轻时有个愿望,要杀够十名二品境以上的高手,如今小唐王爷是第七个高手,小唐王爷虽然只是第七个,可是杀了小唐王爷一个人,就顶老夫杀十个一品高手啊!” 杜鸦想想唐九生就要死在自己的手里,心中实在兴奋已极,忍不住像一个得了新玩具的顽童一样手舞足蹈起来,“小唐王爷,今天老夫能宰了你,就是为我家王爷和世子除去了一个大仇敌,老夫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这一战过后,老夫将名动天下!瞧瞧,只要伸伸手,就能除去卫王这样的一品高手,此乐何极?啊哈哈哈哈……” 唐九生终是因为中了毒,手臂无力的垂了下去,连剑也握不住,一屁股坐了下去,有气无力道:“老乌鸦,我的枭卫援兵就快赶到了,你小心乐极生悲!” 杜鸦尖声大笑道:“唐小王爷,老夫真的好怕啊!你也不用吓唬老夫,你的枭卫暂时还赶不到这里,如果你的枭卫来了,老夫的宝贝儿乌鸦们早就示警了!再说,就算来了一百名枭卫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还能敌过老夫的毒乌鸦?老夫这一生,别的本事没有,害人的本事那可是第一流的!” 已经服过解毒丸恢复了体力的殷跃恒狞笑着走到唐九生和胖子身旁,一脚把还在拄着大锤死撑着的胖子踢出了两丈多远,胖子仰面跌倒在地,手中的两柄大锤也摔到了一旁,骨碌碌滚出了好远。胖子仍然不服,拼尽全力翻了个身,向大锤的方向艰难爬去。殷跃恒大笑着走上前,用穿着黑色皮靴的脚,把胖子的头狠狠踩了下去。 胖子伸出无力的手,试图推开殷跃恒的脚,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殷跃恒狞笑着,把胖子的脸踩进沙土里,低下头,大声骂道:“死胖子,你不是要杀了本世子吗?现在是谁杀谁?来,你说说,到底是谁杀谁?” 殷跃恒拔出宝剑,在胖子身上狠狠捅了一剑,只可惜,胖子是天生武成境肉身,这一剑,只把衣服刺破,连胖子衣服里面披的软甲也没能刺透。殷跃恒皱了一下眉头,突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带把宝剑出来。 平时殷跃恒最喜欢假扮高手,只背着一把普通的青钢剑,换上武师服,偷偷出了王府,身后隐藏着几名高手护卫,到市井中去横行,假装是出来游历的江湖侠士,有时也会欺负欺负小混混,假扮英雄救个美,顺便博取美人芳心,窃玉偷香。殷跃恒一直乐此不疲,后来就真把自己当成武功高强的大侠客,只是没想到今天会碰到一个根本刀枪不入的死胖子。 殷跃恒连捅了几剑,胖子自岿然不动,当然,胖子想动也动不了,毕竟头被人家踩在脚下呢!殷跃恒无奈,骂骂咧咧道:“死猪不怕开水烫,这头活猪居然也不怕开水烫!等下本世子就叫人把你绑回去,我看你不怕刀捅剑砍,能不能扛住油炸!”殷跃恒回过头,望着手下几名精禹骑卒,大声道:“等下把这个死胖子绑回去,下油锅,本世子倒要看看,他皮糙肉厚架不架得住油炸!” 几名精禹骑卒齐声答应,从马上取下了绳子,过去搭起了胖子,用绳子捆了起来。这帮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绳子,想把唐九生等人打败后绑回去的。胖子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殷跃恒,我X你大爷,士可杀不可辱,你要杀就杀,要砍就砍,用油炸算怎么回事?” 殷跃恒笑容猥琐,揪着胖子的耳朵,咬牙道:“死胖子,你真不想被油炸吗?” 殷跃恒故意叹息一声,又道:“呶,本世子最喜欢吃肥肉了,最近猪肉真的是好贵啊,刚好在你这里就解决了!你这头死肥猪肉多,本世子既有肉吃,又能取乐,还能报仇,又斩了朝廷的大将,一举四得,何乐而不为?放心,本世子不会让你一下就死掉的,我会让人一天割下你一块肉来,再给你上最好的刀伤药,本世子要慢慢的折磨你,绝不会让你立刻死去!” 胖子毛骨悚然,这种事情,这个死变态绝对干得出来,几名精禹骑卒吃力的抬起胖子,准备把胖子抬到马背上。胖子真的急了眼,声嘶力竭的大骂,把殷跃恒的祖 宗十八代连同全家女性都问候了几十遍,殷跃恒笑容可掬,“死胖子你骂吧,继续骂,你现在骂的越狠,等回去的时候本世子就会加倍的折磨回去!” 殷跃恒回过头向唐九生走去,一脚把坐在地上的唐九生也踹翻在地上,殷跃恒夺了唐九生的七情剑,随手丢到一旁,一脸猥琐的哈哈大笑道:“唐九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派人刺杀我们兄弟吗?现在本世子就在你的面前,你倒是来杀我啊,来啊!江湖中人把你吹的神乎其神,在本世子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唐九生挣扎着又从地上坐了起来,用胳膊擦去嘴角流出的黑血,唐九生笑容依旧温暖,“大外甥,你也就这点儿本事,只能借着那只没用的老乌鸦的威风了!你就不怕我的人马再次赶到,到时本王咸鱼翻身,再打你们个措手不及?只要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我看在你娘和你姨的面子上,破例再给你一次机会,就当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怎么样?” 殷跃恒仰天狂笑,笑的眼睛都流了出来,殷跃恒蹲下身,用手拍了拍唐九生的脸,一脸戏谑的笑道:“唐九生,你还在做梦呢?你和你的这几个手下都中了毒,没有人能救你出去,你完了!如果你能死灰复燃,那也没有关系,本世子就撒泡尿浇灭它!” 殷跃恒猛地站起身,再次踢倒唐九生,一脚踩住唐九生的头,狠狠踩进泥土中,殷跃恒肆无忌惮的大笑,“唐九生,你吃土吧!” 同样中了毒,却没拿到解药,只能趴在坑边的乌顶木摇了摇头,“世子殿下,唐九生好歹也是个英雄,士可杀不可辱,他又没有侮辱过你,你又何必侮辱他呢?既然你觉得你们之间有仇,已经解不开的仇,那你还不如一刀给他个痛快!” 殷跃恒变了脸,抬起踩在唐九生头上的脚,直接走过去一脚踢倒了乌顶木,阴森森道:“你这个废物,枉称什么西域第二高手,连一个小小的唐九生都搞不定!现在本世子已经搞定了唐九生,你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可以去死了!”殷跃恒抬脚把乌顶木踢下了深坑,殷跃恒望向手下的精禹骑卒,甩了甩头,“你们几个,把这个没用的西域第二高手埋了吧!” 那些精禹骑卒面面相觑,心想我们这位世子变脸也太快了,昨天还是座上客,叫人家小甜甜,今天没有利用价值了就要给活埋?真不愧是我们王爷的种儿,做事情的狠辣如出一辙!骑卒校尉无奈的答应一声,带领几名精禹骑卒来到坑边,开始往坑里填土。 殷跃恒恨极了乌顶木,他本来是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妄自尊大的家伙身上,结果这个家伙竟然没能打赢唐九生,害的他差点儿惨死在这里,要不是老乌鸦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活埋他都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不然就让他曝尸荒野,喂乌鸦! 乌顶木倒在坑里,用胳膊护住头脸,挡住从坑上推上来的土,乌顶木无力的挣扎,大声道:“殷跃恒,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我替你出头,来打败唐九生,你竟然这样对我?你恩将仇报!你忘恩负义,你不是人……” 乌顶木的中原话本就不是很好,骂了几句就骂不下去了,只好用西域话破口大骂,嘀里嘟噜说了一大堆话,却没人能听懂,那些负责填坑的精禹骑卒一边填土,一边大声的嘲笑他。 殷跃恒站在坑边,笑容满面的看着乌顶木在坑里挣扎,像是在欣赏一件极其好玩的事情,殷跃恒冷笑道:“西域第二高手,高个屁!没用的东西,竟然连唐九生也打不过,还好意思出来混!之前在王府骗吃骗喝,害的本世子还以为你有多么生猛,结果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废物!” 乌顶木被土埋没了脖子,吓的在坑里大声哀嚎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跑到大商中原来,竟然会埋骨在这里,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老老实实蹲在西域,还出来找什么有缘人?西域再不如大商,他也是第二高手,怎么也不至于到了要给人活埋的地步。乌顶木恨透了自己,为什么要跑到平西王府找高手比武,又为什么要相信殷跃恒这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 殷跃恒整完了乌顶木,心满意足的回到唐九生身边,再出脚,把唐九生的头踩了下去,殷跃恒阴森森道:“唐九生,你好歹也是咱们大商的亲王,我也不会让你死的那么没有尊严,你放心,在你死之后,一件蟒袍还是要给你穿上的!”殷跃恒瞧了瞧被自己丢在一旁,唐九生的那把七情剑,殷跃恒走了过去,弯腰把七情剑提了起来。 殷跃恒双手提起笨重的七情剑,吃力的挥舞了几下,啧啧赞道:“好家伙,昔日天下第一神兵利器,二三十斤重,也真难为你,能用好这么重的一把剑!”殷跃恒忽然笑眯眯道:“唐九生,你说你如果能死在自己的得意兵器之下,是不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杜鸦摇了摇头,这位世子殿下太不 稳重了,杀个人还要啰嗦这么多废话,难道不懂得杀人要趁早,夜长梦多的道理吗?万一唐九生真来了什么援兵,那可就有麻烦了。杜鸦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脸谄媚的笑道:“世子殿下,杀人这种事,就不劳您亲自动手了,交给老夫的毒蟒和乌鸦就好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两样东西杀人更厉害的呢?” 唐九生再次挣扎着坐了起来,冷笑道:“我说老乌鸦,殷跃恒,你们俩是不是以为吃定我了?要是我一不小心杀了你们两个,殷权怕是要发疯,要心疼死了吧?” 殷跃恒和杜鸦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大笑起来,殷跃恒摇了摇头,笑道:“这人已经失心疯了,大概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打击吧?”杜鸦打了个唿哨,伏在杜鸦身旁多时,早已经不耐烦的那条红黑相间的大蟒蛇就立起了身子,吐着芯子望向唐九生,一双大三角眼中透出的气息狠毒无比。 杜鸦微笑道:“小唐王爷还真是会开玩笑,不过老夫的耐性已经没有了,世子殿下刚才已经说了,不会让你死的那么没有尊严,嗯,我这毒蟒咬过的人,最终都会身体僵直而死,尸身不腐。我这金红毒蟒虽然刚才咬了你一口,可是仍嫌未够,毕竟一品高手的血,能让它的境界也有所提升!老夫想向王爷再借些血,喂我的毒蟒,能让它喝了你的血,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杜鸦转回身,望着倒在地上的枭卫众武士,微笑道:“你们看到了,等下你们的小唐王爷就将在痛苦的蛇毒中死去,极其屈辱的死去,你们愿意不愿意归降,愿不愿意追随我们世子殿下啊?不然待会儿老夫可要把你们喂乌鸦了!”十一名中毒倒在地上的枭卫狼士一齐破口大骂,竟无一人肯降。 殷跃恒阴森森笑道:“唐九生还真是驭下有方啊!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肯投降的,唉,真让本世子羡慕妒嫉恨哪!行,既然你们都愿意追随唐九生而死,本世子也就成全你们!像这样的忠臣义士,能让你们都死得其所,快哉,快哉!”殷跃恒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微笑道:“本世子可真是个好人哪!” 殷跃恒指了指唐九生,笑道:“这个要被毒死!”又指了指胖子,“这个油炸做菜吃!”又指了指正在坑里大骂的乌顶木,“这个要活埋!”殷跃恒笑的嗓子都快哑了,“这可都是高手啊!” 杜鸦站在一旁,大笑不止。 殷跃恒望向杜鸦,大声道:“灭绝鸦老,你先杀唐九生!喂他的血给毒蟒是可以的,但是不要破坏尸首的完整,等下本世子要厚葬他。至于他那些手下,先让他们看清唐九生之死,再问他们要不要归降,想通了能归降是最好,如果还有不降的,再喂乌鸦也不迟!” 杜鸦又打了一声唿哨,那条金红毒蟒身如弯弓,低下头吐着芯子,向唐九生的脖子一口咬了下来,被捆在马背上的胖子莫名悲愤,大吼道:“他娘的,真没想到今天大家都要死,不过这死法可真是憋屈!胖爷不服啊!” 当那条金红毒蟒就要咬到唐九生的脖子时,唐九生突然一个急速的翻滚,竟然躲了出去,这一下,大出殷跃恒和老乌鸦等人的意外。唐九生从地上缓缓站起身,脸色阴沉的问道:“怎么,你们就非要杀了本王不成?本王再说一遍,你们现在跪地求饶还来得及!” 杜鸦毫不犹豫,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唿哨,那条金红毒蟒瞪着血红的眼睛,毫不犹豫的又一口咬了下来。唐九生突然一个纵跃,如同闪电一般抢到殷跃恒身旁,一把夺下殷跃恒手中的七情剑,随即一脚踢翻了殷跃恒,借着一踹之力,反弹而回,撞向了那条金红毒蟒。 那条金红毒蟒虽然身形庞大,可是动作极其迅速,一击不中,再度弓身袭来,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唐九生,同时口中喷出漫天的毒液。杜鸦脸色一变,一个箭步上前,拖起殷跃恒,倒滑出七八丈远。 还站在坑边埋人的几名精禹骑卒就没那么幸运了,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被半空中落下的毒液沾身,几人立刻倒地,一个个痛苦的哀嚎起来,身上挨到毒液的地方,都寸寸溃烂,流出了黑血。 那几名精禹骑卒很快就停止了挣扎,死在地上,一动不动了,殷跃恒吓的脸色发白,老乌鸦要是不拖他走,他也要中毒身亡了。被埋在土里的乌顶木算是因祸得福,侥幸躲过了一劫。不远处被捆在马背上的胖子连叫侥幸,他们恰好在蟒蛇的身后,有幸和这些毒液无缘。 只有唐九生,双手持着七情剑撞向了毒蟒,毒蟒喷出的那些毒液沾在他的身上,却似乎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唐九生贯足气机,抡圆了手中的七情剑,一道半月形的青色流光滑过,那条金红毒蟒被拦腰斩断。 杜鸦呆若木鸡,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唐九生,半晌后才说出一句,“怎么会这样?你,你,你竟然没有中毒?!”
第七百一十三章,毒眼初现
金红毒蟒的半截身子飞出去很远,才落在地上,蟒蛇先是怨毒的望着唐九生,随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杜鸦如见鬼魅,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唐九生。已经中了鸦毒倒地不起的枭卫众狼士欢呼了起来,“王爷威武!”殷跃恒面如死灰,这个姓唐的竟然真的死灰复燃了? 唐九生一个倒纵飘然落地,收剑还鞘,一脸淡定道:“先前我的确被你的毒蛇咬中,又吸入了你的毒乌鸦撒下的毒,确实是中毒了,然后那些毒就被我给吸收利用,已经转化为武境了,等你的毒蟒蛇再喷出毒液对我就已经没有任何作用,因为我已经对你的蛇毒免疫了,讲真,是不是让你们失望了?没事,接下来你们还会更失望的。” 杜鸦望着唐九生肩头上被毒蟒咬出的伤口,大惑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可能吸收了蛇毒和鸦毒?”杜鸦说着话,乌鸦却已经遮天蔽日飞来,在唐九生头顶盘旋不止,连刚升起不久的阳光也被鸦群遮住,一时间,竟让人有了世界末日之感。 唐九生知道,鸦群和杜鸦心意相通,杜鸦不需要刻意下什么指令,这些乌鸦便会依据他的意思围住自己,唐九生也并不在意这些乌鸦,虽然刚才草草的吸收了一些蛇毒和鸦毒,也足以弥补他和乌顶木大战时的内力损耗。自从唐九生服用还魂丹中了毒,有了毒眼之后,这些外界的毒就能为他所用,谁给他下毒,就是在帮他提升武境。 之前不是没有谋士出过主意,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靠着中毒来提升武境?大量服毒就好了嘛!唐九生的答复也能让人信服,就是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毒眼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万一有一天忽然发现,中完毒之后所化解的毒对自己身体和武境提升有害,那时候上哪哭去?翻遍了家中所藏的秘籍,哪怕是百科式的秘籍,也没有发现有哪本书上记载毒眼到底是什么。 唐九生相信缘份,所以他也没有刻意再去书上查找毒眼的来历。反正如果有人用毒袭击他,他就会把毒化为己用,平时他并不会刻意去服毒提升武境,仅此而已。 遮天蔽日的乌鸦开始成群结队的轮番向下俯冲,攻击站在杜鸦对面的唐九生,唐九生毫不客气,运起气机相抗,一轮攻击下来,地面已经堆有几十具乌鸦的尸体。唐九生不用七情剑,以双掌运起气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青色的弧光,血光崩溅中伴随着乌鸦们的哀鸣,天空中到处都是乌鸦的羽毛在飞舞,像是下起了黑色的雪片。 杜鸦抬头 望头空中不断飘落的黑色乌鸦羽毛,面容悲戚,连心都在滴血,这些都是他的至宝,是他从东海黄洲山上带回来的死灵毒鸦。他辛辛苦苦繁殖,训练这些毒鸦,而这些毒鸦也确实争气,为他干掉了许多敌人,帮他赚了很多连落雨阁杀手都不一定能赚到的黑心钱。 现在这些毒鸦在他面前一只只死去,他却不敢叫停,因为他怕姓唐的小子向他出手。他不知道这个姓唐的小子为什么不怕毒蟒也不怕毒鸦,这个小子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这不是他关心的,他现在关心的是,他要赶紧带着世子殿下逃走,再晚一会儿也许想走都走不成了。 杜鸦管不了许多,不再去管他的毒鸦死活,就算这些毒鸦都死绝了,大不了他再去东海黄洲山寻找鸦种就是了。如果他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杜鸦趁着唐九生仰天大战群鸦之机,悄然而退,拉着殷跃恒的手,使了个眼色,殷跃恒会意,两人悄悄溜到马匹旁,一人牵了一匹,翻身上了马,加鞭如飞的逃了。 铺天盖地的数千只乌鸦,终于让唐九生不胜其烦,唐九生暴怒不已,却不知为何不想拔出七情剑。唐九生瞪起眼睛,大喝一声,两眉间一道蓝光骤现,两眉之间赫然打开一只蓝色的大眼睛,那只蓝色的大眼睛里放出一道极强的蓝色光芒,直达天际,上百只毒鸦覆盖在蓝色的光芒的范围里,发出声声凄绝的惨叫,砰然坠地,地上堆起一层乌鸦的尸体。 唐九生转头再望向其它的乌鸦,蓝色光芒所过之处,寸鸦不生,只见半空中不断有乌鸦坠地,唐九生几次怒视过后,满地便都是毒鸦的尸体。在土坑中埋着,只露出眼睛和鼻子的乌顶木目瞪口呆,这道蓝光就是他先前和唐九生对视之时,那道一闪即逝的蓝光,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数千里外的千魔山绝龙岭,主峰峰顶上有个黑漆漆的山洞,山洞中一片漆黑,偶尔会闪起两点红光,仔细望去,竟然是一对眼睛。那双红色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什么异常,随后一个声音叹息道:“唐九生的毒眼,终于出世了!” 片刻功夫,约有半数的毒鸦已经坠地,地面上已经堆起一层厚厚的鸦尸。其余的毒鸦都已经惊惶的飞上天空,远远飞走,生怕地面这个拥有三只眼睛的杀神把它们全都屠掉。胖子忽然高声喝彩道:“老唐哥,你牛啊!胖爷又佩服你一次!” 唐九生淡然一笑,两眉之间的蓝色眼睛闪了闪,消失不见了,蓝色光芒也消失不见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唐九生拔出七情剑 ,上前割断胖子身上的绳索,胖子从马上一翻身,滚了下来,毒还没解,所以如此。胖子大声道:“老唐哥,你先别管我们,先去把那个老乌鸦和殷跃恒抓回来!只要抓到老乌鸦,就有解药!这个老王八犊子,可把我们给害苦了!” 唐九生回过头,望向已经逃出百余丈开外,正在回头偷瞄的殷跃恒和老乌鸦,慢条斯理道:“没事,一个也跑不了!”唐九生提着七情剑,纵起凌波闪,沿着官道狂奔而去,速度比快马更快,去追赶老乌鸦和殷跃恒,凌波闪在短距离内,速度是马匹的几倍,只是不能一直跑途罢了。 从地上坐起来的枭卫众狼士,眼睁睁看着他们的王爷,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在官道上跑起一溜烟尘,在十几个起落间,就追上了已经逃出百余丈的殷跃恒和老乌鸦。殷跃恒还在回头傻看,只见到一道残影不知是何物,超过了他们所骑的快马。猛然,殷跃恒的坐骑一声长嘶,前蹄立起,几乎没把殷跃恒给摔下马来。 好在殷跃恒的骑术相当过硬,双腿和双手死死控制住马匹,这才没有栽下马来。等他的马站稳了,殷跃恒才发现,唐九生双脚离地,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悬浮在他的马头前,挡住了他的去路,难怪他的马不跑了。殷跃恒激灵灵打了个冷战,讪讪的笑道:“唐九生,不不不,卫王,咱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老毒魔杜鸦果断催马从一旁绕过,狂奔而去,试图逃走,既然已经保不住世子殿下,那就绝不能把自己的老命交待在这里。悬浮在半空中的唐九生忽然横撞而出,快如闪电,势若奔雷,撞在了杜鸦所骑的那匹黑马上。那匹黑马被撞出去四五丈远,一声悲嘶,摔倒在地,筋断骨折,七窍流血而亡。 杜鸦在马匹倒地前便已经双脚在马背上一点,蹿身而起,杜鸦的轻功也算一绝,前些年打不过就逃的事情,他可没少干。可惜他虽然反应和动作已经足够快,却仍是慢了一点儿,唐九生撞飞了黑马的瞬间,便已经纵身跟上,当杜鸦蹿身而起的时候,唐九生也已经掠到,啪啪两指,点中了杜鸦的软麻穴,杜鸦的身体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从半空坠落,掉在地上,摔的吭哧一声。 唐九生再横掠回路上,一掌拍碎了殷跃恒的马头,殷跃恒的坐骑轰然栽倒,后知知觉的殷跃恒终于赶在马匹彻底倒地之前,一个脱镫翻滚了出去。殷跃恒一把拔出宝剑,在身前心虚的挥舞,色厉内荏道:“唐九生,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你的要求
唐九生面无表情走上前,轻轻捏住殷跃恒的剑锋,手指用力一捏,便从殷跃恒手中夺过那把青钢剑,唐九生双手抓住青钢剑,轻轻揉捻,青钢剑便已经被捏成了面团相仿,唐九生随手丢了那把已经废弃的不能再废弃青钢剑,望着殷跃恒,目光严厉,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殷跃恒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真心忏悔。殷跃恒重重叩头道:“姨爹,我错了!你老人家就饶了我吧!这次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回去一定夹着尾巴做人,再也不敢冒犯你老人家的虎威了!姨爹,请你一定看在我娘和小姨的面子上,饶了我这次吧!” 唐九生什么话也没有说,提起殷跃恒,掠到田野中,再提起了老乌鸦杜鸦,像拎着两条狗一样,一路狂掠回刚才大战的地方,胖子和中毒的枭卫狼士们还坐在地上等待,那些中了毒还没服过解药的殷跃恒手下护卫还有十几名精禹骑卒也都在地上东倒西歪。唐九生把殷跃恒和老毒魔杜鸦丢在了地上,望着杜鸦面无表情道:“解药!” 杜鸦被点了软麻穴,根本动弹不得,一脸无奈道:“小唐王爷,我被你点了穴道,动不了!”唐九生不动声色在杜鸦的肋上踢了一脚,震开了他的穴道。杜鸦身上一震,低下头活动活动手脚,发现自己已经能活动了,这才长身站起,从怀里掏出一个绿色瓷瓶,递给唐九生,“王爷,解药在这里了,一人一颗就能解了毒。” 唐九生接过解药瓶,从瓶中倒出一颗黑色药丸,拎过一名中毒的精禹骑卒,把药丸塞进他的嘴里,那骑卒吞下药丸,片刻便在一旁呕吐起来,吐出一堆花花绿绿的水来,那骑卒终于缓了过来,喘着粗气大声道:“憋死我了,憋死我了!这臭乌鸦太可怕了!”唐九生见他已经解了毒,也就放了心,把解药瓶丢给了胖子。 胖子捡起解药瓶子,自己服了一颗,给手下的弟兄们一人分了一颗,时间不大,众人都把毒水吐了出来, 一个个饮了些水囊中的清水,坐在路边恢复体力。胖子问道:“老唐哥,那些人还用给药吗?” 唐九生点点头,“活着的人,一人分一颗,去把坑里的乌顶木也救出来吧!”胖子答应一声,带人把乌顶木从土里刨了出来。土快落顶的乌顶木被胖子等人从土里刨了出来,服下解药,吐了一阵子,就很快恢复了体力。乌顶木大口喘着粗气,恍若隔世,不住的向唐九生和胖子等人致谢。 忽然间,禹州城方向传来剧烈的马蹄声,大地摇晃起来,远远的有一支骑兵如同旋风一样奔了过来。枭卫众狼士脸上变色,胖子也吓了一大跳,嚷道:“坏了,肯定是殷权这小子来了!”胖子冲过去把自己的两柄大锤拾起,胖子的肚子忽然骨碌碌响了起来,胖子苦着脸道:“老唐哥,打了一早上,又吐了半天,我饿了,饿的有点儿提不动锤子了!”唐九生哭笑不得。 殷跃恒眼中跳动着喜悦的光芒,终于有救了,老爹肯定是派手下的大将来救人了。唐九生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意外之意,只是回头望着江州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小师弟去了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回来?”之前双方还没开始动手,宇龙行空就已经被唐九生喊去搬救兵了。 老毒魔杜鸦眼睛转了转,嘿嘿笑道:“小唐王爷,恐怕是禹州又来了数百骑兵,你手下这些人刚解了毒,没有什么战斗力,我劝你还是乖乖投降吧!哈哈哈哈……”杜鸦笑的无比得意。下一瞬间,杜鸦便被唐九生一个嘴巴打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杜鸦歪在地上,摸着自己被抽肿了的脸,又惊又怒,却什么话也不敢说。 从禹州方向赶来的数百骑兵越来越近,官道上跑起了滔天的烟尘,近到终于可以看清人脸的时候,只见为首的这个人金盔金甲,仪表堂堂,正是平西王殷权。殷权带领这支五百人的骑兵终于赶了上来。之前,在派出老乌鸦赶过来增援之后,殷权立刻下令点兵,他不相信唐九生没有后手, 他认为老乌鸦可以拖延一定的时间,但是绝不可能打赢唐九生。 他带着郑兆宗和朱天霸还有五百骑兵赶了上来,不是打算和唐九生拼命的,他的底气没有那么足,他准备见机行事。 殷权带着五百骑兵赶了上来,远远看见一帮人东倒西歪在地,一地黑压压的死乌鸦,殷权的心里就是一沉,他害怕自己的儿子出什么意外,至于说什么老乌鸦还是罗天浩之流的,并不重要,只要他儿子活着就好。那些炮灰,死就死了,随时可以再招。不过生个儿子培养到十七八岁,那可要下一番功夫。 唐九生拄着七情剑,神态平静的站在官道中间,殷权远远见了唐九生,**着上身,只穿着一条大短裤,脚上蹬着一双破烂不堪的黑靴子,殷权就知道,唐九生肯定刚经过一场大战,而且是惨胜。殷权缓缓带住马,举起右手,整支队伍放慢了马速。 殷跃恒远远的见了他爹,激动的眼中泛着泪花,举起双手猛摇,大声喊道:“爹!我在这里!”下一刻,就已经被唐九生踢倒在地。唐九生冲胖子使了个眼色,胖子狞笑着走过来,一脚踩住了殷跃恒。 殷权见自己儿子还活着,心就放下了大半,马上冲唐九生拱手,打了个哈哈,强笑道:“卫王,我的妹夫,看在你二姐和玉霜妹妹的面子上,就饶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吧!他也是不懂事,没告诉我,就自己擅作主张,带着人来追你了,哎呀,姐夫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你把他交还给我,咱们这篇就算翻过去了!” 唐九生没理殷权,歪过头看着殷跃恒,冷笑道:“先前我说死灰复燃,你说你要撒泡尿浇灭我,好,现在让你尝尝这个滋味!”唐九生看了一眼胖子,一偏头,“胖子,嗯?” 胖子哈哈大笑,“好咧!”胖子解开腰带,一泡热气腾腾的尿兜头浇到了殷跃恒的头上,一点儿都没浪费。殷权和手下众人目瞪口呆,我艹,这么流氓?
第七百一十五章,羞辱
众目睽睽,胖子在唐九生的授意下,潇潇洒洒在殷跃恒头上撒了一泡尿,殷跃恒大声哀嚎起来,他从小锦衣玉食,在王府中的待遇比他爹小时候还要好一些,什么时候有人敢这样对待他?可是他真的不敢起身,他相信,只要他起身,唐九生绝对会一剑刺过来,唐九生分明是想制造杀他的借口,他绝不能让唐九生如意。殷跃恒再次挣扎着爬起,噗通一声跪在唐九生面前,“姨爹,我错了!” 平西王殷权气的浑身发抖,殷权咬碎钢牙,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唐九生竟然当众打他的脸,简直是奇耻大辱啊!殷权伸手就去摸腰间的血影剑,这是刚才从血影堂出来的时候,程济嘉顺手递给殷权,让他拿来防身的。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是堂堂的王爷,儿子是堂堂的世子,竟然被人当众尿在了头上!自己的脸放在哪里,平西王府的脸放在哪里? 殷权气的脸色通红,正要拔剑,忽然唐九生转过脸去望向江州方向,众人也都听到从江州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殷权的手本来已经按到了剑柄,却又停了下来。只见江州方向的官道上,尘土扬起半天高,殷权的心突地一抖,江州方向有兵到了,而且瞧这架势还是骑兵。自己在西南道边境上设置的烽火台呢?怎么没有讯号传来? 唐九生鼻子里哼了一声,回头又望向殷权,殷权心里像猫抓的一样,他知道今天这事曲在自己的儿子,本来他已经和唐九生讲好了,双方暂时处于休战状态,不再互相刺杀,结果儿子一时冲动,偷偷带人跑了出来追杀唐九生。但是刚才他明明已经当众给唐九生赔礼道歉,可唐九生依然不依不饶,让那个死胖子在自己儿子头上撒尿! 这泡尿,何止尿在了殷跃恒的头上,那分明是尿在了他殷权的脸上!都说打人不打脸,唐九生这何止是打脸,分明是抽完了他殷权两个耳光,还在他殷权的脸上又跺了两脚。可是现在儿子在人家手里,他敢翻脸人家就要撕票,他有翻脸的勇气吗?殷权气的几乎要吐血,殷跃恒这个兔崽子,给老子惹了多大的麻烦,纵有五湖三江水,难洗今日满面羞! 殷权艰难开口道:“唐九生,你差不多了!寡人知道,今天错在我的儿子,可你的手下往我儿子头上撒尿,寡人不要面子的吗?咱们好歹也是亲戚,不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们这几天刺杀世子,大闹王府,寡人都忍了,不要再得寸进尺了!” 还没等唐九生说话,胖子哈哈笑了一声,用脚重重踩了下去,正中殷跃恒的腰眼,胖子冷笑道:“殷权,胖爷今天还就得寸进尺了,有种你不要儿子啊!你来啊,来啊!”胖子说着话,忍不住又在殷跃恒脚上踹了一脚。 殷跃恒吃痛不过,杀猪一样的大叫起来,“爹!救我!”殷跃恒抬起头,伸出手,向殷权的方向乱抓,脸上泪水混着尿水一起流了下来,狼狈不堪已极,毫无形象可言。堂堂的平西王世子,从出生也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殷权的血都涌到了脑门,强忍着自己的脾气,殷权的心咚咚直跳,却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殷权,小不忍则乱大谋!儿子还在人家手里,要翻脸也得把儿子救回来以后。” 唐九生抬起脚,看也不看,照头就踢了殷跃恒一脚,殷跃恒又大声哀嚎了起来,唐九生面无表情道:“大人说话,小孩别插嘴!”唐九生指了指自己**的上身,破口大骂道:“殷权,你养了个王八蛋!来,你看看我身上,哦,你要面子,本王就不要面子的吗?出尔反尔的王八蛋,本王今天就是宰了他,也是他咎由自取!” 殷跃恒被唐九生踢了一脚,吓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殷权又气又怒,又无可奈何,只好老着脸道:“好啦,好啦,唐九生,你不要闹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寡人的手下也被你砍了那么多,一地的尸体啊,你还想怎么样?差不多就行了吧?” 唐九生怒目横眉道:“殷权,你说是人话吗?哦,你在你们家床上坐着,本王就派人刺杀你儿子了?本王就来刺杀你了?是你先动的手!剑南道湖州郡南古知县李秋品的人头就被你的手下血影堂的杀手刺杀身亡!你惹到了本王,本王自然就就要还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敢犯我,还你一针,再敢犯我,我就把你斩草除根!”唐九生又踢了殷跃恒一脚,“你听到了没有?” 殷跃恒大哭道:“姨爹,我听到了!你老人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众人都忍不住笑,殷跃恒比唐九生还大着两岁呢。 一袭紫衣如旋风般掠来,立于唐九生身旁,手提玄铁大棍,正是回去报信的宇龙行空。宇龙行空望着唐九生,大声道:“小师哥,杨全胜已经带兵来了!你若是想和殷权动手,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殷权心头一震,侧头望向了郑兆宗,郑兆宗听到杨全胜的名字,咧了一下嘴,不禁头疼了起来。殷权知道,天下英雄排行榜上,郑兆宗第五,杨全胜第六,上次郑兆宗偷袭江州郡守衙门,杨全胜空手和郑兆宗打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人的名,树的影,这样的人,不好对付,看来今天这仗打不成了。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一身黑衣的杨全胜一马当先,带着两百骑银盔银甲的精锐骑兵赶到了双方对峙处,两百骑一起停住,动作出奇的一致,显然训练有素。杨全胜翻身下马,拱手大声道:“启禀卫王千岁,卑职杨全胜,羽鹤童君,已经带两百江州骑兵赶到,请王爷指示!” 唐九生笑眯眯问道:“殷权,今天你打算动手吗?你有五百骑兵,我们这边只有两百,你在数量上可是占着优势的!你要不要试试看,咱们谁的骑兵更精锐些?” 殷权苦笑了一下,“唐九生,寡人今天无意和你动手,只是想把我儿子带回去罢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唉,小孩子不懂事,你堂堂的王爷,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闹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尴尬,寡人也尴尬,大家都不好受!你把殷跃恒和杜鸦都放回来吧,寡人保证不动手!” 唐九生这才笑道:“好,本王可以放了殷跃恒,如果本王放了殷跃恒,你要是还想动手,那就尽管来好了,本王就是拼死一战,也要让人把你们父子二人都给埋在这里!本王说这话还真不是威胁你,这是你儿子惹出来的祸,你这当爹的,就得给他擦屁股!” 胖子早明白了唐九生的心思,抬起脚,让殷跃恒从地上爬起来,殷跃恒跌跌撞撞跑回殷权的马前,泣不成声抱着殷权的大腿,哭的那叫一个惨,“爹!” 殷权见儿子平安回到身边,心放下了大半,可却沉着脸道:“等下回去寡人再好好教训你!小兔崽子,几乎坏了寡人的大事!”殷权拱了拱手,脸上堆笑道:“九生,跃恒已经回来了,你看杜鸦你不是也放回来还给我?这老家伙虽然没什么大用,可是寡人喜欢让他驯个猴啊,驯个鸟啊,逗个乐子什么的!” 唐九生回头瞧了瞧被枭卫狼士们控制的杜鸦,摇摇头道:“不行,这厮刚才放毒,害苦了本王手下的弟兄,本王要把这仇给报了!”唐九生望向几名狼士,吩咐道:“把这个老乌鸦给放了吧,本王和他比武,他若是能逃出本王的手心,本王就让他回去,否则把头留下!” 几名狼士答应一声,把杜鸦身上的绑绳解开,向前一搡,杜鸦脚下不稳,差点儿跌倒,踉跄了几步,方才站稳身形。 唐九生扭了扭脖子,轻声笑道:“老乌鸦,在云梦山的时候,你和朱天霸这两个王八蛋逼的本王跳崖,本王一直想收拾你,苦于没有机会。今天你来追赶我,咱们刚好有机会算一算这笔账。现在,你和我,一对一,生死相向,你如果赢了,本王无论生死,都会让你放你走,你只管走你的阳关大道!你若输了,就留下项上人头!怎么样,公平不公平?” 杜鸦眼珠转了转,双手连摇,极为惶恐的笑道:“王爷,这不太好吧?你看你贵为王爷,老夫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江湖人士,王爷杀了我,那是我时运不济,老夫要是伤了王爷,那可就罪过大了,老夫怎么敢和王爷动手呢?那不是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吗?王爷,老夫是真不敢!” 唐九生哈哈笑道:“你就不用谦虚了吧?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胆子可大着呢!你刚才调来那么多毒鸦,还让你那毒蟒蛇来咬本王,现在又谦虚起来了,这可不像你老乌鸦的作风!来来来,本王等你出手,咱们大战八百回合!不打到天昏地暗绝不罢休!” 杜鸦嘿嘿笑道:“王爷,这这这,你让老夫,唉!”杜鸦猛然一个闪身,就往旁边蹿去,口中大笑道:“王爷,老夫走了,咱们就此告辞,后会有期!”杜鸦纵起轻功狂掠而去,这老家伙的武功不过二品,这么多年在江湖晃荡,靠的就是毒物和一身上好的轻功。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杜鸦狂笑着逃走,掠出二十余丈,猛然间,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发现,唐九生就笑眯眯的站在他的必经之路。杜鸦大惊失色,倒转身又向另外的方向逃走,逃出还没有三丈远,赫然发现唐九生又挡住了他的去路,杜鸦惊出了一身冷汗,大叫一声,又向另一个方向逃去,这次身后唐九生大声道:“老毒魔,你跑不了了,还是乖乖的降了吧!” 杜鸦如何能甘心,又突然转向向殷权的方向跑去,唐九生在后面紧追不舍。没想到杜鸦倒霉,一起一纵换气时,不小心绊到了一块石头上,噗通摔了个大马趴,摔的吭哧一声。人要点背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这位灭绝鸦老逃跑的时候遇到这么档子事,也算是倒霉到了极点。望着这一幕的众人都目瞪口呆,殷权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心想这老东西完了! 唐九生大笑,纵起凌波闪,轻灵而来,身形轻灵,可是却一掌狠狠砸向了杜鸦的脑袋,这一掌毫不留情,强横无比,势如奔雷。这一掌要是给拍上,就算是石头做的脑袋也要给拍成齑粉了。掌风呼啸,杜鸦惨叫一声,却在惨叫的瞬间,左手一推,再一拍地面,弹身而起,堪堪避开了唐九生的一掌,杜鸦右手中一只赤红色的大蝎子已经甩手而出,狞笑道:“唐九生,你去死吧!” 两人已经近在咫尺,唐九生大惊,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尺多长的赤红色大蝎子啪一下钳住唐九生**的肩头,尾巴上的毒针深深扎进唐九生的肩膀。 唐九生突然中了蝎毒,痛的一声惨叫,一个翻滚试图逃离,却因中毒后体力不支,仰面摔倒在地上,**的上身和露出的大腿立刻呈现出一种鲜艳的赤红色,望人望而生畏,真是好毒的一只蝎子!已经躺在地上的唐九生两腿颤抖,显然中毒已深,命在顷刻。 谁也没想到,变生肘腋之间,本来唐九生如同猫戏老鼠,可是这杜鸦却是故意玩了一手败中取胜,转了两次,杜鸦就知道自己绝对逃不出唐九生的手心,他本来就在算计着怎么能逃走,他也曾想过放出毒物,可是唐九生的武功远比他高,正面放出毒物成功率堪忧,于是杜鸦才想出这败中取胜的办法。 事到临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杜鸦刚才摔倒的时候,就故意把手伏在下面,随时准备蹿起来。没想到,唐九生实在太轻敌了,杜鸦竟然一击成功。杜鸦望着跌倒在地的唐九生,疯狂大笑起来,“唐九生,你不想让我活,你也别想活!” 杜鸦露出狰狞的笑容,恶狠狠拔出靴中的匕首,掠到唐九生的身边,一刀刺向唐九生的喉咙,他要把唐九生给割喉了。 胖子最先反应过来,大吼一声,“老杂毛,你竟敢伤害胖爷的兄弟,拿命来!”胖子提着大锤狂掠向杜鸦,但距离至少有十几丈无,根本来不及,一声惨叫过后,血光迸溅!
第七百一十六章,偷鸡不成
杜鸦狞笑着扑向倒地的唐九生,手中雪亮的匕首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向唐九生的咽喉割了下去。杜鸦激动不已,比一个穷困潦倒的赌徒突然赌赢了一万两银子还要开心。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唐九生人头落地,从今天起,杜鸦就不再是以前的灭绝鸦老,他将因为杀了唐九生而名动江湖。 平西王爷也将因此而重重的奖赏他,他从此后就不止是一个小小的客卿,官卿算什么?他想要一个官做,他想要金钱,还想要美女。如今,他终于看到了他想到的一切,只要他杀了唐九生,就什么都有。杀了唐九生,这是郑兆宗、朱天霸等一品高手,一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情。如今,他杜鸦做到了。杜鸦的脸上满是笑意,一战功成名就,还有比这让他更开心的事情吗? 杜鸦的匕首离唐九生喉咙已经不到一寸距离,唐九生躺在地上的身体突然平移而出,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记足以致命的匕首,唐九生右手猛地探出,一把拧断了杜鸦的手腕,杜鸦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唐九生已经从他手中夺过了那把匕首,狠狠插进了杜鸦的左肩,匕首从肩后透出,唐九生毫不客气又拔出了匕首,自己弹身而起。 弹身而起的唐九生一脚踹在杜鸦的胸口,把受伤的杜鸦踹出去五丈多远,杜鸦躺在地上,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胸前的剧痛使他又重新倒了下去,杜鸦的肋骨被唐九生一脚踹断了七八根,肩头鲜血狂喷。唐九生缓缓走到杜鸦的面前,低头怜悯的望着上当受骗的杜鸦。杜鸦嘴角流血,伸出无力的手指指着唐九生,终于哆哆嗦嗦问出了一句,“你,你,怎么会这样?你不是中毒了吗?” 唐九生呵呵了一声,伏下身去,望着杜鸦的眼睛,冷冷道:“你记性真不好,蛇毒无用,鸦毒无用,难道蝎毒就有用了吗?本王早已经告诉你,本王百毒不侵,你怎么就不长记性,还想着用毒呢?我知道你是借着逃走为幌子,想暗算我。”唐九生回过头,望向坐在路边的西域第二高手乌顶木,点了一下头。刚才就是乌顶木传音给他,说是已经看出杜鸦的小动作,有想借机逃走然后反杀的意思。 乌顶木用他的天绝碧眼盯着杜鸦看了半天,把杜鸦的手上,腿上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把杜鸦脸上的细微表情也看的很清楚,随后乌顶木就通过传音把杜鸦的小动作代表了什么意思,告诉给唐九生。来而不往非礼也,唐九生救了他一命,他要报答唐九生。唐九生心中暗道,看来天绝门的天绝碧睛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在这种关头,局部分析很靠谱。 唐九生把杜鸦匕首随手抛了出去,把杜鸦从地上拎了起来,缓缓向官道中间的殷权走去。已经扑过来的胖子这才放心的把双锤交在一手里,扛在了肩上,胖子用手擦了一下头上流下来的冷汗,不满的嚷嚷道:“老唐哥,你这也太吓人了吧?”唐九生笑而不答。 殷权和殷跃恒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缓缓走来的唐九生,唐九生走到殷权面前,微微一笑,“殷权,刚才本王听你说过,这个人,你想要?”殷权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他是说过这话,唐九生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九生一脸温情的笑意,缓缓道:“好,本王答应你,把这个人还给你!不过……”唐九生猛然把杜鸦抛在半空中,自己也闪电般的随后蹿身而起,双手握住杜鸦的双脚,咔嚓一声,把杜鸦撕成了两半,半空中血雨飘 落,溅了殷权和殷跃恒父子二人一脸。 殷权和殷跃恒尖声大叫,殷跃恒的裤子瞬间就湿了,唐九生当着他的面,把杜鸦生撕成了两半。唐九生把杜鸦的尸体抛向殷权,自己一个空翻,轻飘飘落地。殷权身旁,郑兆宗和朱天霸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彼此点头,两个人一起在马背上飞起,朱天霸接下了杜鸦的残尸,郑兆宗则是来拿唐九生。 唐九生身后,杨全胜早已经把一切看在眼里,掠空而来,挡在了唐九生身前,转眼间和郑兆宗已经交换了三掌,两人同时打中对方的左肩,彼此倒跃而回。杨全胜冷冷道:“郑兆宗,你这事办的有点儿不厚道!”郑兆宗一甩袖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也不再上前,他不想和杨全胜两败俱伤。 殷权骑在马上,用袖子擦去溅了一脸的鲜血,先喝退了郑兆宗,随后战战兢兢问道:“唐九生,杜鸦的本领远不及你,也伤不到你,而且他都已经向你讨饶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寡人不过是想留一个驯兽师而已,你怎么这么残忍,就把他这样给生撕了?” 唐九生云淡风轻道:“本王只是想让你记住,凡是在我这里搞小动作想阴我的,都没有好下场!是谁都一样!” 唐九生微笑着望殷权手下的众骑兵,朗声道:“你们看到没有,这个叫杜鸦的人,一直在算计本王,本王本来也考虑过饶了他,可他却又放出一只毒蝎子要害我,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你们都给我记住,哪个人想算计本王,本王就会像今天这样撕了他!”唐九生望向殷权,笑意温醇,“人,本王已经还给你了!你还不撤兵,是准备跟随本王回江州一起喝酒吗?” 殷权忍了一肚皮的气,面容悲戚,大声道:“你走吧,你先走吧!寡人看不了你这种残忍到令人发指的手段!寡人还要给这些战死的人收尸,他们是为殷跃恒而死的,寡人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曝尸荒野!不然他们连投胎都投不了,寡人已经开始信佛了,又怎么忍心这样的事情发生?” 唐九生仰天狂笑,“难得啊,随便就可以把人丢进斗兽场的平西王居然还有了良心,还谈起本王的手段令人发指,跟你平西王比起来,本王自愧不如啊!” 唐九生盯着殷权的眼睛,大声道:“杨全胜,后队变前队,我们慢慢撤回江州,本王亲自断后!”杨全胜大声答应,随即传令下去,两百名江州骑兵动作整齐一致,后队变前队,开始往江州方向撤退,动作不急不缓。 坐在路边休息了半天,已经缓过来的乌顶木站起身,向唐九生告辞道:“唐九生,我也要走了,多谢你救了我,咱们后会有期!”乌顶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殷跃恒父子,脸上浮现一丝不悦的表情。 唐九生向乌顶木点头微笑,“好,后会有期!”乌顶木转过身,到路边牵了一匹无主之马,翻身上了马,也往江州方向去了。 殷权望着江州兵缓缓离去的背影,望着**着上身,只穿着大裤头亲自断后的唐九生,一时间百感交集。唐九生身旁,一左一右是胖子和宇龙行空二人。殷权很想让手下的骑兵追击,可是转念又一想,摇摇头,自言自语道:“算了吧!唐九生这个小子,诡计多端,追上去小心中计。” 殷权望着那个把盔甲撑的已经变形的羽鹤童君,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家伙,竟然跑到唐九生手下去追随杨全胜了!殷权咬牙切齿,“羽鹤童君,你竟然敢背叛寡人,寡人早晚要让你后悔,让你付出代价!” 躲在殷权身后的郑兆宗见杨全胜已经带着这支骑兵缓缓退去,离唐九生越来越远,郑兆宗心头狂喜,他自信以他的实力,拿下唐九生根本不成问题。至于唐九生身旁的胖子和宇龙行空,根本不是一合之将,就不在他郑兆宗的眼里。朱天霸看着郑兆宗跃跃欲试的表情,低声道:“郑兄可有把握拿下唐九生?” 郑兆宗冷笑道:“只要没有别人帮忙,我老郑可以轻松拿下这个兔崽子!” 唐九生吩咐胖子和宇龙行空一起上马,三人骑上马,也开始缓缓后撤。郑兆宗双脚在马背上一点,人便已经扑出,在半空中骤然加速,以苍鹰搏兔之势,扑向了唐九生。等殷权反应过来的时候,郑兆宗已经离唐九生不足两丈距离。 殷权刚喊出一声,“老郑,不要追,回来!”郑兆宗便已经一掌拍向了唐九生。唐九生蓦地回头,两眉之间一只蓝色的眼睛突然浮现,一道耀眼的蓝色光芒啪一声从眼睛中射出,事发仓促,郑兆宗躲闪不及,被那道蓝色的光芒瞬间击中胸口,郑兆宗一声惨叫,跌落在地面。 好在郑兆宗已经提前布了护身罡气在身,这才没有被打成重伤,饶是如此,也疼的满地打滚。郑兆宗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朱天霸见郑兆宗竟然受伤,也是惊骇异常,赶紧从殷权身后掠出,拖起郑兆宗就逃。郑兆宗脸色死灰,浑身冷的发抖,胸前被蓝光击中的位置已经发黑,显然是中了毒。 胖子惊怒道:“郑兆宗,你好不要脸!”郑兆宗胸口剧痛,根本无力还嘴,只能任由朱天霸把他拖了回去。唐九生一声冷笑,如果刚才不是殷权喊了那一嗓子,他绝对杀回去砍了郑兆宗不可,就像生撕了杜鸦一样。郑兆宗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儿没把自己给搭进去。 殷权也是吓的够呛,大声问道:“老郑这是怎么了?” 被朱天霸拖回来的郑兆宗嘴唇发紫,呼吸不匀,郑兆宗感觉自己要死了。朱天霸跌足道:“王爷,郑兄这是中了毒啊!唐九生这小子又练了什么秘术?怎么冒出来一只蓝色的眼睛能够伤人?天哪,以后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对付这个小子啊!” 殷权叹了口气,“寡人说了,不要去追,为什么不听?谁有解毒的丹药,给老郑服下一颗!”朱天霸猛省,赶紧给郑兆宗服下一丸解毒丹,过了好半天,郑兆宗的脸色才略见好转。殷权摇头道:“暂时不要再去打唐九生的主意了,等万德言回来的时候再从长计议!” 惊吓过度的殷跃恒牙齿抖的格格作响,大声道:“爹,咱们回家吧!” 殷权一脸无奈道:“回家,回家!后队变前队,撤!” 精禹轻骑开始准备撤退,殷权抬头望向渐渐远去的唐九生,唐九生高声道:“殷权,记住你自己的承诺,别让本王再次突袭你的王府!” 殷权挥了挥手,一脸不耐烦道:“你滚!滚的越远越好,寡人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今生今世永不再见最好!” 唐九生放声大笑,两腿一夹马肚子,带着胖子和宇龙行空拍马追赶杨全胜和江州骑兵去了。
第七百一十七章,自求多福
去往江州的官道上,胖子拍马疾驰,紧紧跟在唐九生的马屁股后面,放声大笑道:“老唐哥,你今天怎么不肯放杜鸦走呢?那老东西早已经被你给吓破了胆,就算你放他走,他以后也不敢当面和你作对了!” 唐九生不屑道:“不是有句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吗?那我打了那条狗,就是让他的主人看的,他再敢随便惹我,我就这么打他。不过殷权也还算是个聪明人,至少暂时他不会再给我搞什么小动作了,今天我把殷跃恒还给他,又当着他的面把杜鸦给撕了,他晚上回去就是做梦也怕!这种人,你要不让他有种危机感,他就要嚣张!” 宇龙行空骑在马上,扭来动去的,浑身不舒服,宇龙行空用手揉了一下鼻子尖,嘿嘿笑道:“这东西跑的实在太慢了,骑着不舒服,硌屁股!小师哥,你说咱们现在就去江东道接二师哥他们回来吗?” 唐九生摇摇头道:“不急,二师哥他们在国丈的庄园里,又有国师府的影卫赶过去支援,小师妹也带了一些枭卫赶过去,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还去打天玄门的主意?再说了,咱们现在离江东道何等遥远,就算骑着快马日夜不停的赶过去,怕也要半个多月!不过之前我失算了,我就该派出一支骑兵和枭卫去接二师哥他们,路上也就不至于出这么多乱子!” 宇龙行空笑道:“小师哥,你怕是离开王府一些日子,把那独角马忘了吧?咱们回了王府,你骑上独角马,我步行随你前去,从王府到江东道,最多一天半就到了!不过你说派枭卫去,我看秋雨农带回来那些人,武功极高,就算枭卫去了也多半不顶事,你也不可能派辛大哥去嘛!” 唐九生狂省,大笑道:“你要是不说,我都已经忘了这件事了!说起这匹独角马还要感谢殷权,这可是西洋来的贡品,皇帝赐给他,他又转赠给我岳父大人,然后玉霜骑着这匹马闯荡江湖,这才遇到了我,前些日子在碧鸡山的地穴-里,柳翔凌不是骂它和大白猿是两个畜牲吗?想必前世也是有什么恩怨的!” 宇龙行空狠抽了座下白马一鞭子,白 马负痛,紧赶慢赶追上了唐九生的白马,宇龙行空望着仍然光着膀子的唐九生,感慨道:“小师哥,我真佩服你,年纪轻轻就做了王爷,却毫无张狂之态!” 唐九生诧异道:“这有什么好张狂的?我要不是唐扶龙的儿子,我能做了这个王爷吗?我这起点,就是很多人奋斗一生也未必能达到的终点!能做到王爷,还不是因为我出身好?我要不是出生在国师府,不遇到皇帝,就凭我,凭什么十五岁就能做王爷啊?难道别人就没有这个能力做王爷?我看有些人来做这个王爷,可能比我做的还好呢!” 胖子挠了挠头,“看吧,胖爷我就说老唐哥谦虚!要是换成胖爷我做了王爷,哎哟,胖爷天天出去耀武扬威,还别说做了王爷,胖爷现在做了四品的虎威将军,是咱们大商国最年轻的将军,胖爷都觉得走路脚下有风,走到哪里不是倍儿有面子?可是要没有老唐哥,胖爷也做不成这个将军!” 唐九生点头赞道:“胖子老弟说的对!人这一生,得看他能碰到什么样的人,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这个至关重要。就像我,碰到了皇上,恰好皇上需要一个可信的人到剑南道做王爷,还不能太引人注目,于是就选中了我,我也就顺理成章变成了王爷。我做王爷,又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你们也就顺理成章的做了将军,伯爷。有时候啊,还真就得服这个命!” 宇龙行空笑道:“这个倒也是,有些事确实是命中注定的,就像说练内功,什么天玄诀,我远不如小师哥,可是要说这轻功,小师哥你再练二百年,也未必能有我强,我这天赋是别人学不来的,就算别人再努力也没有用!” 唐九生若有所思,缓缓道:“要说起人练武的天赋,小师妹也厉害,夏侯灵玉也厉害,两个人都是十五岁就到了一品境,可是她们是女孩,出身又不如我好,所以有些事情我能做,她们就做不了。有时候啊,就感觉是一只无形的命运之手把你放在了那个位置,你想做出改变,太难了!人就算付出无数倍的努力还不一定能办到。” 胖子打了个哈哈,“不想了不想 了,想多了脑袋疼,哎呀,殷权这边的事情暂时算是告一段落了,我都想我两个媳妇了!”胖子瞧了一眼宇龙行空,怪声怪调道:“大姐夫,你就不想姐姐吗?” 宇龙行空轻轻一拉马头,放慢了速度,和胖子并驾齐驱起来。宇龙行空伸出手,在胖子头上弹了个爆栗子,憨笑道:“我也想媳妇啊,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也不能天天在媳妇身边黏着不是?不然媳妇也要笑话咱们了!” 胖子撇了撇嘴,“媳妇是不可能笑话咱们的,咱们几个人的媳妇,哪一个是目光短浅之辈?虽然胖爷我识字不多,可我两个媳妇识字不少,其实咱们几个人当中,最幸福的是老唐哥,我羡慕老唐哥啊,爵位最高,媳妇最多,媳妇质量又最好!不过胖爷我已经想好了,将来一定要当他二姐夫!” 宇龙行空摸门不着,歪过头看着胖子,“你什么意思?我没搞懂,你怎么想当小师哥的二姐夫?”胖子贼头贼脑的笑个不停。 唐九生苦笑道:“他是说,他看好平西王妃西门玉雪了,连年龄也不顾了,甘愿吃点儿年龄上的亏,也想娶了西门玉雪!你说殷权要知道了,是不是要吐血?” 宇龙行空放声大笑,“胖子你也真行!西门玉雪她儿子殷跃恒都比你大两岁,你是怎么想的呢?等你再成长成长,西门玉雪都已经老了,你不会想娶个老花瓶回家摆着吧?” 胖子叹了口气,“没办法啊,谁让我出生的时候,西门玉雪就已经嫁人生了娃娃呢?我也想早出生二十年,可是我爹不争气啊!他结婚晚,胖爷我有什么法子?老唐哥说的对,这人哪,一生中就得看碰到什么样的人,我和西门玉雪的年龄差的也不算太多,毕竟她也没到四十岁,胖爷我还是有希望的!” 宇龙行空一脸坏笑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老弟,这事我们都爱莫能助,你啊,自求多福吧!不过以你现在这个条件,西门玉雪能不能看上你还是两说呢!你得让自己强起来才行啊!不过你不顾年龄的差距,能够勇敢追求自己的爱情,姐夫还是支持你的!”
第七百一十八章,日理万姬
禹州城东门外三十里,有一座禹山,禹山脚下有一座龙福寺,香火旺盛,每天来上香的人群络绎不绝,有许愿的,也有还愿的。龙福寺之所以香火这么旺盛,据说是因为庙里供奉的神灵极其灵验,有求必应,因此有很多人不远千里前来许愿。寺庙后的禹山风景秀丽,有些达官显贵许完愿,还要在龙福寺逗留几天,会到禹山上去赏赏景,有好事者还会做几首歪诗,附庸一下风雅。 当然,人们许的愿望也五花八门,有求子的,有求官的,求财的,有求自己能考中秀才、举人的,也有求得能嫁个如意郎君的,还有求神灵保佑家中老人早日好病的……人们的愿望不一而足,可跪倒在佛像面前,个个虔诚无比。也别说,有的姑娘求得嫁个如意郎君,很快就如意了,她们果然就嫁给了西南道的真正主人,平西王殷权。 当然,前提条件是这些嫁给殷权的姑娘都极其貌美,如果长的丑,殷权肯定不要。平西王殷权也从不说纳妾,他说娶妾。至于那些漂亮嫁给殷权后,是被安置在蘅香苑、兰芜苑、秋韵馆还是安置在群芳院,殷权并不关心,他手下自有女官负责打理这些事务,他要做的就是享用这些女人。至于民间的骂声,殷权全当听不见,他只管自己爽,哪里会管那些下等人的死活? 有人曾经背地里嘲笑殷权,说这位平西王把龙福寺当成了选妃处,不过说这话的人显然不了解殷权,因为只有少部分的姑娘才是在龙福寺这里被殷权手下负责选美的官员给发现的,而且这些姑娘也多半是秘密被“请”到平西王府的,也绝不会有人当着姑娘家人的面提起龙福寺三个字,不然谁还敢来龙福寺上香? 龙福寺的主持叫智通和尚,也是个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位智能和尚俗家姓殷,没错,就是殷权的殷,殷广的殷。他已经在龙福寺做了三十五年的住持。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智通和尚曾经姓殷,至少龙福寺的和尚们就不太知道这一点,至于智通和尚是怎么当上的龙福寺住持,他一直讳莫如深,鉴于他每天面对徒弟们都冷着脸,也就没人敢问,也不是没人敢问,曾经有个小和尚问过,后来就被找了个头上生了虱子的借口赶出寺庙去了。 其实智通能当上龙福寺的主持,就是因为殷权的老爹,前任平西王殷彻。殷彻当初被先帝殷仁以突回国犯境为借口从京城赶出来,赶到了西南道。随后殷仁又以殷彻平定突回有功,从靖亲王改封为平西亲王,封地就在西南道,西南道当时还是蛮荒之地,远没有今天的繁华景象,蛮夷们也经常闹些乱子出来,殷彻就被放在西南道收拾这里的烂摊子。其实就是猪也能看出来,这就是**裸的贬谪。 可是殷彻能有什么办法?当初的皇储之争,他和三弟殷海都输给了大哥殷仁。其实殷海并不算输,因为殷海并没有做皇帝的野心,只有殷彻一直在觊觎皇位。可是在殷彻的心里,断然认定殷海也是想争皇位的,只不过表现的更隐蔽罢了。殷彻觉得,谁不想做万万人之上的一国之君呢? 可是无奈殷仁的身份嫡长子啊,天然就有做皇位继承人的合法性,那可是名正言顺的,虽然父皇更喜欢他殷彻一些,而且也曾在朝堂上表示过想让殷彻接班做太子,可是朝中的大臣们群起反对,尤其是当时的吏部尚书洪仁承,情绪激动,在朝堂上大讲了一番嫡长子继承制的好处,喷了皇帝一脸的唾沫星子,老皇帝殷承安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顺从大臣们的意见。 虽然殷承安私下里曾多次对殷彻表示过,想让他做太子,可是每次在朝堂上却又争不过这些大臣。殷彻心里很受伤,他觉得皇位应该是他的,是大哥夺走了他的皇位。后来,众望所归的殷仁成为了太子,而不是倍受殷承安宠爱的殷彻。再后来,殷仁又顺理成章的继位,成了大商国的皇帝。 一直被父皇宠爱的殷彻也不是没想过和殷仁斗上一斗,可是殷仁的手段更高明一些,而且半数以上的老臣都明确支持殷仁做太子,做皇帝,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殷彻只能忍着,尤其被贬到西南道做平西亲王之后,他就更绝望了,除了搞好西南道的政事之外,殷彻把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围猎,斗鸡走狗和搞女人等等事情上面。 即使这样,还有人到京城永安去告状,理由是平西亲王殷彻搞女人太多,在西南道欺男霸女,搞的民怨沸腾。其实殷彻总共也就在民间搞了二三十名女子而已,只不过是没忍住动了剑南道一个胡姓大士族的女儿,胡家闹了起来,他才因此被人诟病。论搞女 人这一项,殷彻远不及殷权,连他儿子的二十分之一都不如。 可是大士族就是大士族,在朝在野都是有一定力量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尤其殷彻还是个被皇帝不喜欢的王爷,尤其当言官们把弹劾平西王的折子递上去的时候,殷仁看了心中还是有所触动的,他终于想动一动这个不太听话的三弟殷彻,虽然他自己在搞女人这一项上也不是什么好饼。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殷彻要彻底完蛋的时候,有一个人公开站出来为殷彻说了一句话,这个人姓殷,叫殷世离,是大商高祖之子洛阳王的后裔,现任景泉侯,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三等侯,可是毕竟也是皇族后裔,尤其他和殷仁的关系也不错,在殷仁还是太子的时候,两个人就有过一起偷偷跑出去逛青楼的壮举。 殷世离在朝堂之上大声质问一位言官道:“平西王爷日理万机,不过就是玩了几个漂亮女人,怎么了?难道天下不是姓殷的天下吗?难道平西王爷不是先帝的儿子吗?平西王爷在西南道是有大功的,你们都看不见的吗?西南道是化外之地,瘴疠之地,你们准备把平西王赶走,你们难道要自己去西南道做官吗?公认当今圣上仁爱孝悌,你们这是要抹杀咱们圣上友爱兄弟的美名吗?” 一说到到西南道来做官,这些大臣们集体沉默了,如果西南道是个好地方,殷仁又怎么会把殷彻给赶到这种地方去做王爷?只不过大家看到皇上对殷彻屡有不满之意,才借题发挥罢了,毕竟大家都端着皇帝给的饭碗,谁不看着皇帝的脸色呢?只有这位殷世离因为自己是帝胄,又和皇帝的关系好,才敢说这样的话。 当下众人都不说话,殷仁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过散了朝之后,殷世离自己留下,向殷仁说了自己的真实想法,“皇上,殷彻好歹也是您的兄弟,他被您给扔在西南道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这辈子也就那样了,他也威胁不到您的帝位,您又何必赶尽杀绝呢?就哪怕您是故作大方,也考虑给他留点儿面子吧?您兄弟有面子,您也有面子,何乐而不为?” 当天,殷仁和殷世离谈了半个下午,殷世离又从多方面开导殷仁,比如不要把搂钱和搞女人这种事情当成把柄拿出来收拾手下,那样会打击他们的积极性,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只要他们能把各自的份内事做好,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就行了。最终殷仁下定决心,让自己的兄弟继续在西南道做平西亲王,不再因为女人的事情而追究他。 不过呢,殷仁也绝不会让殷彻世袭罔替,他要慢慢消除殷彻在朝中的影响力,只要殷彻还蹲在西南道那种穷乡僻壤,也就没有本事翻天,这就没有毛病。皇权大过亲情。况且殷世离也说了,自家兄弟镇守边境,总比外人来的放心。 殷仁对两个兄弟殷彻和殷海是区别对待的,殷海被他封到了关内道,做了秦王,同样是兄弟,同样是亲王,殷海就手握着大商国最精锐的数万关内军,可殷彻就只能委委屈屈的蹲在西南道。殷仁很清楚,殷海这个兄弟对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殷彻不一样,那可是当年最强的竞争对手,要不是大臣们反对,老爹绝对要把自己的太子之位给废了。 殷彻虽然蹲在西南道,可是雄心未泯,把西南道当成一个国家来治理,他要让朝中那些人都知道,他殷彻是可以的,选殷仁做皇帝才是错的,不蒸馒头也要争这口气。也真别说,二十年间,西南道被殷彻治理的井井有条,经济,军事都有极大的进步,西南道的人口比前翻了几番,下面的百姓的日子也好过多了,殷彻在朝野之间的口碑相当不错。 在这期间,发生了一件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景泉侯殷世离和江东王世子殷清在永安城的水月楼喝花酒时,因为一个叫做余媚娘的花魁,互相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结果殷世离仗着自己和皇帝的关系不错,失手把同样是帝子龙孙的殷清给打死了。这下殷世离惹下了塌天大祸,当时酒就吓醒了,也不等衙门来拿,连夜就乔妆打扮,买通戍卒逃出了永安。 殷世离无处可去,猛然想起平西亲王殷彻在得知自己为他讲情而保住了爵位之时,派人写了一封信给他,信上只说了一句话,大恩不言谢,如果将来有事就来西南道,寡人能给你解决任何权力范围内的事情。殷世离当时看过信后,哈哈一笑,并没有当回事,毕竟也是当年一起喝过花酒的交情。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除了殷彻,没人能解决他的事情了。 万般无奈之际,走投无路的殷世离直奔西南道,去投奔殷彻,只希望殷彻 能记着当年的承诺。等殷世离到了西南道,惶恐不安的把名刺投进了平西王府,站在王府大门口焦急的等待。他也不知道殷彻会不会管他的事情,也许就是当时随口承诺的一句话呢?甚至有可能把他绑了送去朝廷,毕竟他是个钦犯。 结果没想到殷彻竟然亲自出府相迎,把他接进了平西王府,藏匿了起来,不许府中人透露殷世离在府中的消息。殷彻拉着殷世离的手,一脸真诚道:“世离兄,当年你的那句‘平西王爷日理万机,不过就是玩了几个漂亮女人,怎么了?’,救了寡人,寡人感激你一辈子!这下你放心好了,你就安心待在寡人的王府,寡人绝不会让你有失!” 再说江东王殷中听说殷世离因为争抢一个婊子而打死了他的儿子,如何不恼?亲赴永安告御状,非要为自己的儿子讨个说法不可。虽然皇帝殷仁有心偏袒殷世离,可是毕竟死者同样是帝子龙孙,朝廷中的官员也不停弹劾殷世离,说他一向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云云,殷仁也无法,只能宣布褫夺殷世离的爵位,让刑部发下海捕文书,四处捉拿殷世离。 殷世离虽然躲进了平西王府,可是心里很不踏实,毕竟他身上背着那么大一个人命官司呢!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殷世离躲在平西王府的消息就传到了永安城,江东王殷中到朝堂上大闹,请皇帝处罚平西亲王窝藏罪犯,殷仁无奈,只好派钦差赶往西南道,处理这件事情。 事情闹大了,殷彻也没有办法,但是他绝对不会把殷世离给交出去。恰好龙福寺的住持刚刚去世,新住持由谁来做的事情还没有搞定,殷彻无奈之际,就问殷世离,愿意不愿意出家去做和尚,如果殷若离想出家的话,殷彻会偷偷给殷仁上封密折,就说殷世离已经畏罪出家,让他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毕竟殷仁和殷世离是能同去青楼喝花酒的交情,对他不会赶尽杀绝的。殷世离没有办法,又不想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殷世离赶在钦差赶到前就剃度了,摇身一变,变成了和尚,还被送到龙福寺做了住持。当然,殷彻不会傻到以自己的名义送殷世离去做住持,不是还有地方官府在吗?禹州郡守去做这件事就非常合适。 殷仁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告诉江东王殷中,说殷世离已经畏罪自杀了。西南道天高皇帝远,为儿子之死闹腾了大半年的江东王殷中对此也没有任何办法,因为平西王府也确实再没有了殷世离这个人,他总不好向皇上要求,把殷彻的脑袋给砍下来吧? 好赖不济殷彻也是皇上的亲弟弟,总比他江东王要亲上一些,既然殷世离已经死了,这事就只能不了了之。不过殷仁为了补偿殷中,把他的江东郡王加封为江东亲王,又把殷中的儿子殷济加封为江东王世子,殷中这才作罢。毕竟他也不想和皇帝闹的太僵。 从那之后,殷世离就成了龙福寺的住持,一当就当了三十多年,直到日理万姬的殷权接替日理万机的殷彻做了平西郡王。殷彻一直以为,自己在西南道做的这么好,早晚有一天哥哥会良心发现,加封自己一个世袭罔替做为补偿的。可是一直到死那一天,殷彻也没能等到哥哥给他一个世袭罔替。 殷彻躺在病床上,听说永安城的使者代表皇上来看望他时,还在询问,皇上就没有给我殷彻一个世袭罔替?殷仁真的就没有给他世袭罔替,不过殷仁也算变相的补偿了自己的弟弟,就是殷权抢在他之前,把大商第一美女西门玉雪迎到西南道做王妃一事,一向好色的殷仁竟然容忍了这件事情,这也说明,殷仁对殷彻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愧疚的。 殷权抢了殷仁看好的大商第一美女,仍不罢休,在西南道和附近数道到处搜罗美女,连东西两洋大小各国的美女也要搜罗,平西王府中至少有上千美女供殷权享用,殷权为此还得了一个“日理万姬”的称号。不过殷权根本不在乎那些说法,在大商国,只要皇帝不在乎,他还用在意谁的眼光? 殷权嚣张跋扈,连皇帝看好的女人都敢先下手为强,谁还敢得罪殷权?所以当殷权命人建成了那座号称小皇城,严重违制的平西王府时,刚刚登基的新帝殷广也采取了息事宁人的默认态度。 而无论是日理万机的殷彻时代,还是日理万姬的殷权时代,法名慧通的殷世离都牢牢在龙福寺做他的住持,并且他在两任平西王眼中都地位超然,不可动摇。因为当初如果没有他,也许平西王这个爵位就没有了。虽然这个王爵是在这曾经鸟都不愿意拉屎的西南道,可它也毕竟是王爵。王,就是王。
第七百一十九章,搬山之术
这几天,龙福寺的后山被封了起来,龙福寺住持智通和尚命几十名武僧守住上山的几个路口,严禁任何香客和游客进山,还不给任何的理由。这座禹山的后山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给人封了起来,有几个仗着自己在西南道有些势力的香客,试图向和尚们理论,于是就挨了一顿毫不客气的大棍。 那几个挨了打的香客仗着自己有些势力,还想去告官,却被知情者劝阻了,知情者偷偷道:“那寺里的住持智通和尚可是平西王府的座上客,你掂量掂量,你有没有和平西王府掰手腕的实力。如果你觉得你有本事和平西王府叫板,我倒也不反对你去告官,只是万一没告下来,再挨一顿板子甚至牵连整个家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那几个在地方上有些势力的香客这才作罢。 接下来禹山的后山似乎发生了大地震,连龙福寺都跟着晃的地动山摇,那些香客才知道,和尚们不让人上山,是有先见之明的。至于和尚们是怎么知道后山会发生地震,和尚们不肯说,香客们就只有暗暗的猜测,也许是哪个和尚修行的不错,有了未卜先知之能。 由于和尚们没有答复,香客们就只能这样瞎猜,私下传来传去,云山雾罩中的龙福寺就显得更加神秘了,就连烧火做饭的小和尚,都突然显得高深莫测起来。香客们都用极其虔诚的眼神望着那些和尚,仿佛这些和尚就是佛祖他老人家的代言人一样。从那之后,龙福寺的香火就更加旺盛了。 龙福寺的名声越来越大,除了那些前来许愿还愿的人以外,还有一些慕名到龙福寺上香求保佑的人,有官有商,也有种地的平头百姓,其中也不乏很多干了亏心事的人,都拼命往功德箱里面投钱,也不知道是想要花钱收买和尚,还是想要花钱收买佛祖。反正龙福寺的和尚们天天晚上数钱数到手软。 禹山后山之巅,有一块数十丈高的灰色大石,裸露在山顶,上面刻着登峰造极四个字,山巅之处,时而云雾缭绕,四下望去,云雾迷蒙,深不可测,深不见底。在刻着登峰造极的那块灰色大石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身披红袍,身高还不足四尺,长着白须白眉,分明是个老怪物,正是从平西王府跑出来的祁山老妖。这老妖怪不知从哪里又弄出一身红色袍子披上了。 如今这块刻着登峰造极四字的巨石已经伤痕累累,石头缝里长出来的几棵生命力顽强的松树也都被毁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残枝断干了。不知道后面再有人爬山爬到这里,看到这一景象该做何感想。巨石下的地面上,一片狼藉,原本苍翠的树木都被夷为平地,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大战,而且是让人触目惊心的那种。 只见那块巨石下面站着一个中年儒士,青衫儒雅,大袖飘摇,丰神俊逸,背着一把古剑,一只白鹤在他头顶盘旋了一会儿,振翅飞向了远处。中年儒士正是天下英雄排行榜上第一名的谢无尘。谢无尘正抬头望着站在巨石上的祁山老妖,两人就这样又对峙了半个时辰,谁也不动。 谢无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老妖怪,我听说之前有人劝你去袭击卫王府,你却不肯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离开平西王府,不肯离开禹州城的原因了!你到了这禹山之上,忽然就又弄出一身红袍,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站在巨石之上的祁山老妖望着谢无尘,摇了摇手,佯作不解道:“姓谢的,你在说些什么?老夫实在是听不懂!” 谢无尘微笑道:“老妖怪,你是真不懂,还是在装不懂啊?好歹谢某也是武圣境巅峰的人,咱们一场大战下来,难道谢某还看不懂你吗?当着明人就不要说暗话了,你当年几乎被善财高僧打死,是不是你侥幸逃命之后,修炼了什么秘法,把自己和这禹山捆绑在了一起,趁机窃取这山间的灵气,以此来延续自己的寿命,以求夺天地造化,图谋长生不老?” 祁山老妖被谢无尘看破了心事,顿时显得很是惊慌失措,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大声道:“姓谢的,老夫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善财当年和我大战三百回合,虽然老夫惜败于他,可是这并不能证明老夫就不行了,老夫用了十年的时间恢复内力,又侥幸得到一套名叫禹山回春的功法,勤加练习,才有了今天的巍巍气象!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圣境,在老夫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谢无尘朗声大笑道:“我移石搬山,从上千里外搬来一座飞来峰,毁了你的禹山峰顶,你的实力顿时就大打折扣,你还要隐瞒么?姓谢的如果愿意,早就已经入了武神境了,你又怎么能瞒过我的眼睛?你这老妖怪不过是因为修习了秘法,离不开禹山,离不开平西王府罢了!你确实是在守护平西王府,其实也就是在守护你自己。否则你早就杀去卫王府杀人了!” 祁山老妖心事被说破,只好尖声大叫道:“谢无尘!你不要没有根据的胡说八道!老夫的禹山回春功法,乃是当世少有的奇功,除了能增长境界之外,也确有延续生命的能力,又岂是你这种俗人能理解的?老夫的功法已经冠绝当世,不是你能够妄加猜测的!你走吧,咱们较量了一番,不分胜负,就此罢手,传出去谁也不丢人。不然白白毁了你天下第一的名头!” 谢无尘向祁山老妖弹出一指青光,冷笑道:“老妖怪,你少吹牛了!凭你也配毁了我天下第一的名头?如果你坚持不承 认你练了秘法,那谢某宁愿再度跌境也要把禹山的后山拆掉,我找不到你布下的阵眼在哪里,但是我却有本事毁掉它,我既然能搬来一座飞来峰撞山,就不在意再搬来一座什么别的峰!我从山顶一直给你砸到山脚,我就不信找不到那阵眼在哪里!” 祁山老妖掷出一个红色光球,红色光球和谢无尘弹出的青光在空中相撞,爆出一道火光,随后一起灰飞烟灭了。 祁山老妖气的跳脚大骂道:“姓谢的!老夫前辈子造了什么孽,碰到你这样一个不依不饶的冤家!老夫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你毁了山,跌了境,对你有什么好处?老夫虽然罩着平西王府,可是老夫却没有出去像郑兆宗、朱天霸等人一样胡乱杀人!老夫只是安安静静躲在平西王府,不让殷权受到生命威胁罢了!” 谢无尘冷笑道:“那殷权杀人害命,无恶不作,早就已经是无间地狱里的鬼了,你助纣为虐,再练什么秘法也别想长生不老!老妖怪,信我谢某一句话,离开这平西王府,不要再为殷权卖命了,当年的善财高僧宁可自己重伤跌境也要毁掉你的武境,就是因为你练武不修心,到处害人,如今你还不觉悟吗?毁了你多年的道行,谢某也于心不忍,所以才劝你几句,你若不听劝,也就别怪谢某不客气!” 祁山老妖气急败坏,从巨石上翻身而下,落到谢无尘面前几丈外,大声道:“谢无尘!你竟然威胁老夫?老夫是被人吓大的吗?告诉你,别想用这种方法使老夫屈服!老夫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下去!老夫知道天命在哪,不需要你操心,你还是操心操心你的唐九生,别哪天被人给割了头去!哼!” 谢无尘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妖怪,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咱们多说无益!也罢,就让谢某毁了你的禹山后山,毁了你用于修炼邪法的阵眼,让你死后跌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不然你是不知悔改的!” 谢无尘大喝一声,纵身跃上半空,双脚踏在云端之上,双手托在胸前,手中青光大盛,口中念念有辞,想是在念动咒语。不多时,只见远远有一座百丈高的小山从云层中急速飞来,原来谢无尘又在念动搬山的咒语了。 祁山老妖眼睛都红了,大声骂道:“谢无尘,你欺人太甚!老夫和你无怨无仇,你竟然强行搬山而来,要毁了老夫多年修炼的功果,你为此不惜得罪禹山魔君,你知不知道你该当何罪?” 谢无尘表情肃然道:“什么罪不罪的,谢某已经不去想了,如果不能阻止你这老妖行恶,谢某所练的道行还有何意义?老妖,你还不认输吗?”
第七百二十章,玉石俱焚
祁山老妖抬头望着半空中踏在云端的谢无尘,一脸颓然,无奈道:“谢无尘,你先放下那座山,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毁了我的阵眼对你也没有好处,咱们都已经打了两天一夜了,你累,我也累!虽然说咱们已经用结界把这后山给封闭起来,伤不到那些凡人,可是咱们俩又没有什么大仇,何必非要生死相向呢?” 谢无尘摇摇头,森然道:“老妖,若是谢某练的武功,道术不能为人间除恶扬善,那谢某所练的东西就毫无意义!不然和我魔天教教主公承平无怨无仇,从未纠葛,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和他决斗,导致我和他双双跌境?人世间,总有些事情是我辈中人躲不开,也不能躲的!” 祁山老妖左右瞧瞧,再瞧瞧天空中飞来的那座山峰,实在无计可施,只好佯作投降,大声道:“姓谢的,老夫服了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夫认输了,你就不要再找老夫的麻烦了,老夫答应你,从今后不再伤害任何敢于前来刺杀殷权的人,够不够了?老夫所练的禹山回春功法正是老王爷所赠,所以老夫才会留在平西王府,守护平西王的人身安全,除此之外,老夫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了啊!” 谢无尘冷笑一声,“老妖怪,你非要死到临头才能清醒吗?这些邪术,无论是偷天换日,还是借天地之力行恶,都不能长久,修习之人都会得到报应!魔教的历任教主从来没有好下场,那些魔教教徒也都不得善终,你今天练的邪法和魔天教如出一辙,极有可能是魔天教邪法的变种!你改悔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祁山老妖忽然大喝一声,“起!”只见禹山后山之中,忽然腾空飞起十余块巨大的石头,这些形状各异的巨石在半空之中围着谢无尘缓缓旋转,祁山老妖怒斥道:“谢无尘!你实在欺人太甚!老夫和你无怨无仇,你非要苦苦相逼!也罢,今天老夫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也教你知道知道老夫的厉害!也叫你知道知道,我祁山老妖不是好惹的!” 谢无尘放声狂笑道:“老妖,我已经找到你的阵眼了!那块刻着登峰造极的石头就是阵 眼!你刚才站在石头上故弄玄虚,宁可让它千疮百孔也不肯离开,就是想迷惑我,不想让我发现它!可是你其实已经为此受了内伤!你之所以让那块石头做阵眼,就是想让爬上山顶的人们来朝拜它,借此来增加你的功力罢了!” 祁山老妖惊怒交加,立刻双脚在地上一点,人便已经借力而上,飘然离地,飘浮在了半空之中,祁山老妖戟指谢无尘,怒喝道:“谢无尘,你简直在胡说八道!老夫岂能把阵眼设在这种地方?那块巨石就立在山崖之巅,万一一道天雷劈下,正中那块石头,老夫岂不是悲剧了?你明明什么也不懂,却在这里胡乱猜测,简直贻笑方家!” 半空中的十几块巨石开始缓缓向中间合拢,看样子祁山老妖是准备把谢无尘硬生生困死在石头阵中。谢无尘身形再向上浮,令人奇怪的是,巨石阵也跟随谢无尘向上升起,谢无尘身形立刻向下,那些巨石阵也立刻跟随谢无尘向下,简直如影随形一般。谢无尘十分诧异,这老妖还真有些手段。 祁山老妖狂笑道:“谢无尘,你休小瞧了老夫这石阵,它已经将你与天地隔绝起来,你试试看,你绝对无法用气机和天地产生共鸣!你不来惹老夫,老夫也不想惹你!等会儿老夫就把你镇压在石阵之下,让你永无出头之日,你也别怨老夫心狠手辣,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谢无尘见他说的认真,试了一下以气机调动天地间的能量,果然半点儿声息也无,谢无尘却并不慌张,瞬间从丹田中调出内力,全身的青色气机如龙蛇游走,向头和脚两处蹿去,只见谢无尘全身都包裹在青色的光芒中,以此对抗老妖的石阵。谢无尘朗声大笑道:“老妖,你以为这等妖术便能困住我谢某人么?” 祁山老妖望见仍然飞来的那座小山,也是心惊,他虽然困住了谢无尘,使他不能和天地感应,可是却无法困住谢无尘的咒术,一旦那座山峰飞来,后果实在难以预料。祁山老妖急的在空中围住谢无尘不停旋转,留下一道道残影,他也想用咒术把谢无尘搬来的山再移走,可是似乎谢无尘搬山的咒术与众不同,他试了一下,那座飞来的山却根本 不听从他的召唤。 眼见得那座山已经快飞到眼前,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要砸中那块刻着登峰造极四字的巨石,谢无尘所料不差,那块巨石正是祁山老妖所修炼的禹春回春功法的阵眼,如果砸中,老妖的境界就将大跌,短时间是无法恢复的,祁山老妖急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好不容易才练到今天这种即将破境进入武神的境界,怎么能甘心被谢无尘就这样毁了? 祁山老妖高声叫道:“谢无尘!老夫服了!你撤了那座山吧,老夫答应你的要求,从此不再和平西王府有瓜葛,可好?只是老夫练了这功法,全是拜两任平西王所赐,你叫老夫舍弃了他们,你把老夫当成什么人?难道你就能瞧得起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吗?” 禹山中又飞起来了两块巨石,飞到石阵旁边,一上一下,将上下也给遮了起来,谢无尘在石阵中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上下左右全是巨石。被夹在石阵中的谢无尘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每一面都被巨石所阻挡。 谢无尘并不慌张,冷声道:“老妖,你已经执迷不悟到这种地步了吗?背信弃义的人谢某自然瞧不起,可是你已经见到一个人在作恶,你明明可以阻止他,却装聋作哑,甚至助纣为虐,还强词夺理的为之辩解,这就是你所修习邪术的心法吗?如此,你还不如去拜公承平为师,加入魔天教好了!” 祁山老妖眼睁睁望着那座山峰越飞越近,却根本无能为力,只好哀声大叫道:“公承平是个什么东西,魔天教又算是什么东西,他公承平有什么本事,怎么配得上让老夫拜他为师?谢无尘啊,你再不住手,咱们两个今天就要玉石俱焚了啊!” 谢无尘疯狂大笑道:“玉石俱焚好啊!只要能阻止你这老妖行恶,谢某可以不择手段!” 祁山老妖骤然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惊恐,那座横空飞来足有百丈的山峰狠狠砸了下来。那块刻有登峰造极四字的巨石被山峰砸中,轰然炸裂,半空中到处都是飞舞的碎石,祁山老妖眼前一黑,大叫一声,口中喷出鲜血,一头从半空中栽了下来!
第七百二十一章,楚家庄园的不速之客
江东道严州郡城东三十里,浮云山脚下的楚家庄园自从迎来天玄门的几十口人之后,比往常略热闹了一些,当今国丈楚子烈仍然是每日闲来参禅,或是到太平湖上喂喂鱼,偶尔钓个鱼,不过这些日子国丈大人又增加了一项活动内容,就是和天玄门的现任掌门人贺东来手谈,两个人都是双枪将,楚子烈下围棋好一些,贺东来下象棋好一些。 楚子烈把天玄门众人安置在自家庄园的畅和园里。畅和园是楚家庄园中招待贵客之处,由此,就可以看出国丈大人对天玄门的重视了。天玄门众人在国丈的庄园里一住就是七八天,贺东来的伤也好了大半。这天,楚子烈和贺东来两人正在太平湖边的凉亭中兴致勃勃的手谈,楚子烈笑道:“贺掌门,我可是很久没怎么下棋了,唉,现在庄中这些年轻人啊,太浮躁,下个棋都坐不住!” 贺东来提起一枚黑子,望着棋盘看了半天,这才落子在角落里,打趣道:“国丈大人的棋力十分高明,叫我看哪,贵庄的年轻人不是浮躁坐不住,你一直赢他们,谁还有兴趣再和你下啊?就像咱俩两个人下棋,你不让我一先,我只有输无赢,输着输着也就没意思了,你让我一先,我多少还能看到点儿赢棋的希望,哪怕十盘赢下一两盘,也总归是有个盼头嘛!” 楚子烈一怔,抚髯细想,似乎正是如此,楚子烈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一边落子一边说说笑笑,正在此时,老管家楚太忠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老远的就嚷嚷道:“老爷,老爷,别下啦,那个轻车侯府的尉迟大良又来啦!说是有急事要见您,正在庄门口和来喜闹着呢!” 楚子烈正和贺东来在枰上斗的激烈,闻言头也不抬道:“没看到我正忙着吗?你只管打发他走就是了,我这里有贵客,没时间接待他!”楚子烈话音还没落,就听到一片闹嚷嚷的声音,其中有个公鸭嗓子声音格外大,楚子烈皱眉起身望向亭外的小路,因为他听出来这声音就是尉迟大良。 贺东来笑着起身道:“下棋不过是消遣,也不是什么急事,既然有客来,国丈大人还是去见见的好吧?我听说这位轻车侯也是厉害的很?” 楚子烈摇摇头,叹道:“贺掌门有所不知,这个轻车侯尉迟敬业当年是在万军从中救出先帝,有救驾之功才世袭了轻车侯,封到这江东道来。这人一向嚣张跋扈的很,尤其他这个儿子尉迟大良,最不是东西,在郡里欺男霸女,恃强凌弱,人人愤恨,只是碍于这位轻车侯是杨靖忠的干儿子,无人敢管,地方官府见了他们父子二人也要打躬作揖,凡他闹了事,官府还要出面给他擦屁股!嘿!” 贺东来见国丈楚子烈都为之摇头叹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笑道:“俗话说,恶人自有恶人磨,也许到时就有人治他了呢!杨靖忠的权势确实大,满朝中大概除了国师大人、平西王和卫王等少数几个人可以和他分庭抗礼之外,也无人能制约他了,这尉迟敬业怕是也不年轻了吧?又怎么会认杨靖忠做干爹?” 楚子烈起身向亭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贺掌门先去休息一下,待会儿咱们继续,棋子就摆在这里不动罢!嘿,要说这尉迟家的祖孙三代,一个比一个不要脸,一个比一个无耻!救驾之功也抵不过这些年他作的恶!尉迟敬业年已六旬,认了年龄相近的杨靖忠做干爹,你说好笑不好笑?” 楚子烈虽然说着好笑不好笑,可是脸上却殊无笑意,长叹一声,迎了出去。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说的大概就是尉迟大良这样的货色了,每逢这厮来国丈的庄园,就没有过好事,也难怪楚子烈烦他。可是毕竟对方是来自有权有势的轻车侯府,又是乡里乡亲的,楚子烈总不好意思当面翻脸,所以尉迟大良越发有恃无恐,接连几次闯进国丈的宅里。 远远的,楚子烈已经看到仆人来喜正和尉迟大良争执着什么,尉迟大良还动手推了来喜几下,来喜的武功虽然也不弱,却不敢对轻车侯府的少侯爷动手,只好慢慢的向后退,尉迟大良连推了来喜几下,似乎推上了瘾,越发用力。尉迟大良身后,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黑衣,装扮却与众不同,头上都围着黑布条,绣着紫色月牙,不知道是什么人。男的挎着刀,女的背着剑。 楚子烈见尉迟大良带了两个人同来,心中有些疑惑,先是咳嗽了一声,这才大声道:“尉迟贤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到了老叔的府上,老叔没出来亲自迎接,你也不至于为难下人嘛!我看你就是把我这国丈的庄园当成菜市场了,想进就进,你也未免太不给老叔面子了吧?老叔可是很生气啊!” 尉迟大良正欺负来喜,欺负的很开心,很高兴,因为来喜不敢还手。尉迟大良听到楚子烈的声音,往里边一看,楚子烈正双手负后,急匆匆的走来。尉迟大良赶紧打了个哈哈,“哎呀 ,老叔言重了,我就是和来喜可开个玩笑,我知道来喜哥这武功高明,正准备和他切磋切磋,没想到老叔这么快就来了!老叔,有些日子没见了,老叔别来无恙啊?” 来喜见家主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对付尉迟大良这个臭无赖,他还真没什么办法,打又不是,骂又不是的。来喜到了楚子烈身旁,一脸委屈道:“老爷,尉迟少侯爷坚持要进宅子,小的拦不住他!”楚子烈挥了挥手,示意来喜退下,来喜如蒙大赦,躬身去了。 楚子烈故意叹了口气,“唉,你说能无恙吗?人家带着人到我楚某人的宅子里来,连我家的仆人都能随意欺负,你说我要是能无恙,那是得有多大一颗心哪?我说大良啊,不是老叔批评你,你和老叔开两句玩笑,老叔也不能说什么,你带着人就这么肆无忌惮闯进我的宅子,真是仗着轻车侯的威风,不把我这承平伯不当回事?好歹也看在我是堂堂国丈的面子吧?” 尉迟大良哈哈一笑,“老叔,你这就小题大作了!谁都知道来喜哥是三品高手,小侄这两下子,怎么可能伤到来喜哥呢?小侄真是闹着玩的,不过小侄最近也练了几手三脚猫功夫,有时间少不得请老叔指点指点!老叔,你看我来都来了,你总不好让我在这里站着吧?到了国丈大人的府上就这待客之道?” 楚子烈双手负在身后,板着脸训斥道:“尉迟大良,你少给我贫嘴!我问你,你几次三番不等我家的仆人通报就敢硬闯进我的宅门,是谁给你的胆子?你们轻车侯府就是这样的家教吗?或者是谁到你们轻车侯府去串门,就可以不经通报这样闯进府去吗?”楚子烈心中却在琢磨,要怎么打发走这几个不速之客。 尉迟大良振振有词道:“楚老叔,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咱们两家那是什么交情!就凭你和我爹当年的关系,那可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同袍,还讲那些俗的就没意思了,你说对吧?所以说,咱们两家之间还需要那么客套吗?” 楚子烈正色道:“需要!我和你爹的交情,不等于我和你的交情!就是你爹来了,如果这么没礼貌的进了门,我也要训斥他!怎么,你是仗着自己家官高爵显,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么?这是我的家,我允许你进来,你才能进来,这不是小孩子都应该懂得的道理吗?” 尉迟大良尴尬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回头道:“老叔,咱也别闹了,没意思!来,小侄给你介绍两位朋友,这两位朋友是从绝龙岭的魔天教来的,听说天玄门的掌门人和各代弟子都借住在你的庄子上,特地前来拜访,因为不认识路径,所以才请我来带路!二位,这位就是当朝国丈,承平伯楚子烈楚大人,二位,自我介绍一下吧?” 黑衣背剑的女子面容姣好,长发束在脑后,十分精明干练的样子,人长的亭亭玉立,前凸后翘,十分吸睛,只是眉眼间带着三分邪媚之气,那女子万福道:“魔天教护教使者崇若花,见过国丈大人!” 黑衣挎刀的男子十分雄壮,手按腰刀的手柄,傲不为礼,昂然道:“老子是魔天教护教使者庞人行,你就是楚子烈么?很好!老子今天登门,是来向你要几个人!老子听说天玄门的人都在你庄上,你把他们叫出来,老子要把他们都带走,带回绝龙岭去!我们教主大人要见他们!” 楚子烈勃然大怒,先望着尉迟大良训斥道:“胡闹!尉迟大良,我来问你,你尉迟家好歹也是朝廷的勋爵,怎么能和魔教的妖人勾结在一起,成何体统?你还敢把魔教的人带我楚家庄园来,你是想做什么?到时朝廷追究下来,你爹和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尉迟大良涨红了脸,正要辩解,那魔天教的护教使者崇若花却笑道:“国丈大人,你误会尉迟少侯爷了,他爹尉迟老侯爷在我们手上,由不得他不来!再说我们只是来向国丈大人要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说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国丈大人只须把天玄门的人交给我们就是了!只要交了人,我们就不会为难国师府的!” 庞人行却按着刀把冷笑道:“楚子烈,你要是识相,就快点儿把人交出来,不然的话,大家就要动起手来,一动手,刀剑无眼,难免伤到人,到那时就伤了和气,大家的脸上又不好看,你说对不对?嘿嘿嘿……”庞人行脸上的肌肉直颤抖,哪里是在笑,分明就是**裸的威胁。 楚子烈暴怒,气的美髯翘起老高,厉声道:“胡说!天玄门的人是我楚家的贵客,任凭什么人也不能把他们从我的庄上带走!他们在我庄中的去留,需要他们自己同意!任何人敢来我庄上,用强迫的手段抓人抢人都不行!我劝你们还是走吧,不要等楚某动手!你也说过,大家动起手来,脸上不好看!既然如此,就请吧!” 楚子烈心中暗道,这两个家伙说的话是真是假?难道他们真把尉迟敬业给绑架了不成?要 是这样的话,未免有些麻烦!这魔教的两个人都有二品武力,倒是难缠得很,不过凭这两个人就想从我庄上把天玄门的人带走,门都没有!天魔教的人可以得罪,卫王和国师却得罪不得,以后大家还有大把的机会合作,尤其都是拱卫皇上的,必须要同仇敌忾! 崇若花依然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媚然如丝道:“国丈大人好大的脾气!卫王是我们魔天教的副教主,难道我们还会害天玄门的人不成吗?国丈大人可以不给我们面子,可我们副教主的面子总不能不给吧?卫王原来就是天玄门的人,怎么会害天玄门呢,我听说前几天天玄门的一个叛徒叫做秋雨农的,带人袭击天玄门掌门,就为了夺走那本《天玄诀》,我们魔天教当然要保护天玄门人了,不然我们怎么向卫王交待?” 庞人行狞笑道:“所以你楚子烈想要把天玄门人留在楚家庄园,是否是为了暗中夺取那本武林秘笈《天玄诀》,也就未可知了!为防意外,今天天玄门的人我们必须得带走,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这可不是你楚子烈能决定得了的!你那国丈,承平伯,别人可能会把它放在眼里,可是我们魔天教会把它放在眼里么?就算是皇帝,在我们的眼里也只是个狗屁!” 楚子烈忍无可忍,纵步向前一掌拍向庞人行的胸口,口中大喝道:“大胆魔教余孽,竟敢出言侮辱当今圣上,罪不可恕!”江东楚家的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楚子烈这一支虽然不是正统只是旁支,可是武功同样不可小觑。楚子烈绰号楚豹子,不止是指他脾气,武功也是很猛的,短时间内的爆发力极其惊人。 开始的时候,庞人行并不把楚子烈放在眼里,一个靠女儿才被封为伯爵的人,能有多大本事?崇若花见庞人行托大,急匆匆出言警示道:“老庞,小心!”庞人行骤然感觉到对方掌风猛烈,这才心头一凛,急忙出掌,和楚子烈对了一掌。庞人行出掌仓猝,竟然被楚子烈震退四五步远。 庞人行脸上一红,甫一出手,他便输了半招,庞人行抢步上前,和楚子烈打在一处,掌风霍霍,拳影重重。尉迟大良哎哟道:“这是怎么闹的呢?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不动手的吗?”尉迟大良望着崇若花,苦着脸道:“我的姑奶奶,这是怎么闹的?来的时候你们可是答应我不会动手的!” 崇若花笑吟吟道:“少侯爷不用担心,老庞只是和国丈大人闹着玩,不会真玩命的!老庞这人什么都好,那活也好,就只有一样不好,说话嘴太臭,所以总惹祸!” 两个人交手不到十个回合,庞人行的左肩中了楚子烈一掌,庞人行踉跄后退,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内伤。楚子烈收了掌,不屑道:“宵小之辈,得志便猖狂!”楚子烈又向一旁拱了拱手,“当今皇上圣明,也是你这种人可以诋毁的?” 庞人行把一颗药丸丢进嘴里,一口吞了下去,这才大声道:“姓楚的,别以为你女儿是个名义上的皇后你就嚣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个无能的皇上连你女儿的床都爬不上去!什么国丈?有名无实!你这个老杂毛,只好骗骗那些种田扒粪的老百姓,还真以为那什么皇帝会给你撑腰?我们之所以敢来你的庄园要人,必然是早有准备!你趁早把人交出来,免得咱们翻脸!” 楚子烈又惊又怒,是谁把楚凤英和殷广的事情泄漏出来的?不过楚子烈也是久经风浪的人,马上就镇定了下来,他当然不肯把天玄门的人交出去,鬼才知道这群魔教的人到底要对天玄门做什么!楚子烈冷笑道:“你们这群魔教的人,满口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相信你们的鬼话?想把人带走?门都没有!” 崇若花媚笑起来,用手指轻轻撩了一下鬓角边的青丝,一步三摇走向楚子烈,波峰乱颤,尉迟大良望着崇若花,鼻血差点没流出来,心中暗骂,这妖孽,太让人受不了了!崇若花声音魅惑道:“哟,没瞧出来,我们的国丈大人还挺有骨气,不过呢,我们此行也是早有准备的!国丈大人,请回头看看,然后再看看你还有没有那份傲骨,然后咱们再讨价还价可好?” 楚子烈很疑惑,回过头一看,顿时如同三伏天被人兜头浇了一桶凉水一般,一凉到底了。只见身后几丈远处,有一个同样穿黑衣,打扮和庞人行一般无二的汉子,那汉子左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右手正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那孩子一脸惊恐的望着楚子烈,大声哭喊道:“爷爷救我!” 孙子被人给绑架了?!楚子烈手脚冰凉,浑身颤抖,别的都可以不管,自己的孙子被人挟持了,这能不管吗?楚子烈声音颤抖道:“你们,你们好狠!” 庞人行猖狂大笑,“楚家老狗,实不相瞒,我们在这里不过是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而已!你现在交不交人?你若不交人,老子就喊一二三,我卢兄弟就会一刀刺死你的孙子,你看着办吧!”
第七百二十二章,黄雀在后
楚子烈一脸无可奈何,望着被魔教妖人挟持的孙子楚宇鸣,他不知道负责保护孙子的来禄等人都哪里去了?莫不是已经遭了魔天教的毒手?这群魔教的妖人还真是够狠,竟然连这样卑鄙无耻的招数都能想出来! 饶是楚子烈智计百出,此时也是投鼠忌器,一边是孙子,一边是天玄门众人,这该如何选择?若是出卖前来投奔的朋友,他楚子烈从今后也就身败名裂,可是如果不救孙子,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小宝贝死在屠刀之下么?楚子烈望着被人抱在怀里,用匕首指着的孙子,哭花了一张小脸的孙子,真是肝肠寸断。 如果今天他楚子烈真不肯交出天玄门人,这帮魔教的妖人心狠手辣,绝对会杀了小孩子,那自己回头又该如何向在外面做将军的儿子楚泽山交待呢?楚子烈一脸颓然,真是无计可施,尉迟大良高声道:“楚老叔,别犹豫啦!交人吧!我爹还在他们手里呢,只要交出天玄门的人,他们就会放人,咱们和天玄门的人无亲无故,犯不上为了天玄门得罪魔天教啊!” 崇若花看着一脸焦灼的楚子烈,轻摇蛮腰,如同春风摆柳,娉娉婷婷来到楚子烈的面前,用秀气而细长的手指轻撩了一下楚子烈的美髯,笑容迷人,声音轻佻道:“国丈大人,这就不用犹豫了吧?肯定要保住孩子啊!这孩子多可爱,他可是你们楚家的未来,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呢?对不对?如果国丈大人能交出天玄门的人,就是让小女子侍寝也无不可啊!” 楚子烈厌恶的看了一下崇若花,这妖女虽然容貌姣好,可是他打心眼里厌恶这个女人,崇若花用手隔着衣服,轻轻抚摸了几下楚子烈的胸膛,媚眼如丝道:“国丈大人果然是条真汉子,看起来显瘦,摸起来有肉,胸肌真够强壮的!老娘我喜欢!”楚子烈几乎吐血。 庞人行怒道:“崇若花,你还他娘的有完没完了?别忘了咱们来楚家庄园是做什么的!你是来要人的还是来勾引汉子的?小心因为你好色而误了教主的大事,回去教主剥了你的皮,还要连累我们!” 崇若花狠狠啐了一口,骂道:“庞人行,你就别在那里装羊了,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没吃到老娘的豆腐,心里头妒嫉而已!”崇若花向楚子烈抛了一个媚眼,笑颜如花道:“像国丈大人这么美的男子,我见犹怜!”崇若花又望向庞人行,一脸不屑道:“像你庞人行这样的糙汉子,又怎么可能懂!” 正用匕首挟持孩子的另一名魔天教护教使者卢月瑜发怒道:“你们两个就别他娘的再争了,办大事要紧!姓楚的,你还不把人交出来?等一会卢大爷恼了,就这样一刀下去,把你孙子给 劈成两半!姓楚的,你卢大爷要查数了,你赶紧交人,过时不候!” 楚子烈望着卢月瑜怀里抱着的孙儿楚宇鸣,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宇鸣啊,我的孙儿啊,这坏人用刀指着你,你怕疼不怕疼?” 楚宇鸣结合了父母所有的优点,长的粉妆玉琢,十分可爱,虽然此时因为被人用匕首指着而哭了鼻子,却仍然很乖巧,小孩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爷爷,我怕疼,但是如果他们是坏人,我就不怕他们,爷爷一定会打败他们的!” 望着可爱的孙子,楚子烈咬碎钢牙!真恨不能把这三个魔教妖人立刻碎尸万段! 卢月瑜气急败坏道:“姓楚的,别他娘拖延时间,卢大爷开始查数了,一,二……” “慢着!我们天玄门的人愿意跟你们走,但是你们得放了楚家的孩子,咱们都是成年人,不能拿人家的孩子做人质,这主意就不是人出的,这事就不是人干的!就算你们是魔教,也不能干这种天人共愤的事情!”众人都回过头,只见一个人从旁边的榆树上跳了下来,说话的正是他。 这是一个长相清瘦,穿着褐色对襟褂子,头戴瓜皮帽,留着一撮山羊胡的人,这人手里提着一张大大的铁算盘,正是天玄门掌门贺东来。 楚子烈吃惊道:“贺掌门,你,你怎么来了?” 贺东来一脸歉意,拱手道:“楚老兄,对不住了!这次我们天玄门投到楚家,却没想到会累及楚家,累及令孙,实在是抱歉!这事因我们天玄门而起,就必须要由我们天玄门的人来了结,不然如何对得起朋友?这事天玄门若再不出头,传出去江湖上的朋友也要笑话我们天玄门!” 楚子烈十分惭愧,黯然道:“贺掌门说的哪里话!在楚家庄园,楚某未能照顾好朋友,也未能保护好家小,连孙子都被人给劫持了,可见楚某无能之至!楚某真是无地自容啊!惭愧!” 贺东来微笑道:“楚老兄义薄云天,天玄门全体门人足感楚家盛情!君子易处,小人难防,这是意外之事,怪不得别人。这魔天教的众位朋友不过是想请我们去入伙罢了,料想也不会伤害我们,我身为天玄门的掌门人,就亲自跟他们走一趟也就是了!” 庞人行喜上眉梢道:“你小子就是天玄门的掌门贺东来么?” 贺东来用手指捻了一下下巴上的山羊胡,一脸平淡道:“正是区区在下,童叟无欺,如假包换!魔天教的这位卢朋友,我贺某既然已经答应随你们走,何不把楚家的小少爷放下?免伤和气!” 卢月 瑜狞笑道:“姓贺的,你少他娘给老子玩这套业务!你想先诳住我们,再他娘的暗算我们,我们可不吃这套!赶紧的,让你们天玄门的人都出来,爷要让人把他们都给捆上,之后等咱们出了楚家庄园,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能放了楚家的小儿!” 贺东来正色道:“笑话!我贺某乃是天玄门的掌门人,吐出唾沫就是一个钉!怎么能做那种出尔反尔的小人行径?我说了跟你们走,自然就跟你们走,你们挟持楚家的小孩子算怎么回事?这事要是传出去,你们魔天教的名声也就彻底完了!信我的话,你把孩子放下,我贺某立刻跟你们走,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崇若花又扭着小蛮腰摇到了贺东来面前,用手轻轻摸了摸贺东来的山羊胡,一脸笑意道:“贺掌门这胡子有些意思,既然贺掌门这样说了,好,咱们成交!卢月瑜,你放了楚家那小孩吧!既然天玄门的掌门都亲口承诺了,咱们也不怕天玄门翻脸不认账!” 卢月瑜摇了摇头,冷哼一声,缓缓道:“卢大爷谁也不信,只信自己手里的刀子!什么承诺,呸,一文不值,都是他娘的狗屁!姓贺的,你废话少说,不然卢大爷就一刀宰了这小子!你不希望这样吧?嗯?”卢月瑜就要用手中的匕首向楚宇鸣的脸上划去。 忽然左边的树上又跳下一个人,大声道:“姓卢的,你慢着!”众人都吓了一跳,向左望去,只见树上跳下了一个小伙子,二十多岁年纪,一身蓝色锦袍,十分英武,那小伙背着一把宝剑,满脸笑容道:“姓卢的,欺负小孩可不厚道!” 卢月瑜怒道:“你他娘又是什么人,敢在老子面前指手划脚的?” 蓝色锦袍的小伙子慢慢向卢月瑜走来,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手中没拿武器,轻声笑道:“你真的想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卢月瑜手里紧紧握着匕首,慢慢向后退去,一脸紧张道:“你小子别过来!小心我宰了楚家的小崽子!”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劲风从后面袭来,卢月瑜还来不及反应,但骤然睁大了双眼,一枝弩箭从他后心穿过,从前心透出,鲜血汩汩的流了下来。庞人行和崇若花立刻傻了眼,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蓝衣锦袍的小伙子一个箭步上前,将楚鸣宇从卢月瑜手中夺下,随后一脚把卢月瑜的尸体踹飞了出去,冷冷道:“我是国师府的二等影卫,这下你知道了吧?” 旁边的树上马上又跳下来一个小伙子,手中端着一把弩-弓,刚才正是他放的箭,原来蓝色锦袍的小伙子只是为了吸引卢月瑜的注意力而已。楚子烈长出了一口气,既然国师府的影卫来了,一切都好办了!
第七百二十三章,绕道
庞人行一脸紧张的望着崇若花,崇若花显然也慌了手脚,唐府的影卫突然而至,这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唐府的影子卫士名声在外,可不是好惹的,崇若花当机立断道:“既然唐府的影卫到了,我们也不想和你们发生冲突,只要你们把卢月瑜的尸体还给我们,我们自然离开!” 楚子烈也不想节外生枝,得罪魔天教有什么好处?楚子烈点头道:“好吧,你们可以带着卢月瑜的尸体离开,但是咱们约法三章,你们魔天教不得再入楚家庄园,否则别怪楚某翻脸不认人!”楚子烈心中却暗暗道,等你们走了,我立刻加强庄中的戒备,今天你们给我提了个醒,要是有高手来劫持孩子,我还真就没有任何办法!天幸今天唐府的影卫赶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崇若花跌足道:“我们在这里还不够丢脸吗?还回来做什么?庞人行,带上卢月瑜的尸体,我们走!”庞人行一脸不情愿,上前扛起卢月瑜的尸体,嘴里嘟囔着怪话,先行出庄去了,崇若花不敢就这样走了,生怕对面暗算她,手离宝剑只有两寸远的距离,随时准备出剑。等她倒退了慢慢走了十几步远,才敢转过身,纵起轻功,狂掠出庄去了。 尉迟大良见魔天教的人铩羽而归,张口结舌道:“楚老叔,我,我,我……” 楚子烈瞪起眼睛怒道:“还不快滚!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剥了你的皮!”尉迟大良飞也似的逃走了,蓝衣锦袍的小伙笑呵呵把楚鸣宇还给楚子烈,楚子烈接过孙儿,百感交集,不住称谢。 蓝衣锦袍小伙笑着拱手道:“在下国师府二等影卫陆成轩,参见国丈大人!”提着弩-弓的青衣小伙子也赶紧放下弩-弓,叉手施礼道:“在下国师府二等影卫涂玉强参加国丈大人!” 楚子烈赶紧道:“哎呀呀,多谢二位出手相救,不然我这孙儿今天怕是要凶多吉少了!国师府来了不少影卫吧?既然远道而来,都快请进庄里喝酒吃饭!” 陆成轩笑道:“国丈大人,就不麻烦您了,天玄门总在楚家庄园目标太大,难免夜长梦多,我们此行就是来护送天玄门回去的,卫王已经派人飞鸽传书过来,说是宇龙爵爷和卫王妃已 经带着枭卫赶来增援了,老国师派我们带三百骑兵先期护送天玄门,就请贺掌门带着门下弟子随我们上路吧!” 楚子烈诧异道:“怎么这么着急?也不差吃一顿饭再走嘛!不然到时老国师见了我,又要笑我,国师府的人到了我这楚家庄上,连口饭都没吃一口,茶也没喝一杯,这成何体统?二位,先请到花厅用茶,咱们吃了午饭,再走不迟!” 影卫涂玉强推辞道:“多谢国丈大人美意,只是此行公事紧急,请恕我等不敢耽搁,既然魔教众人已经摸到了楚家庄园来,为防万一,我等应该即刻启程,赶回江南道!就算魔教的人再来,天玄门的人已经离去,再和楚家没有关系,他们也就不会再为难楚家了!” 陆成轩也催促道:“贺掌门,请尽快带领众门人弟子离开楚家庄园,咱们的三百骑兵正在庄外候着!” 贺东来看了看涂玉强和陆成轩,点头微笑道:“不急这么一会儿,你们在这里稍等,太忠大叔,请帮我通知我的门人弟子,马上准备东西,随国师府影卫启程!”贺东来转过身,拉住楚子烈的手,朗声大笑道:“楚老兄,咱们那盘棋还没走完,我可不想带着遗憾上路,来来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你一盘再走!” 楚子烈用手指了一下贺东来,打趣道:“贺掌门,我只以为你会打算盘,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棋痴!好好好,咱们去战完这局再说!” 贺东来左手提着铁算盘,右手和楚子烈挽着手,大笑着向湖边的凉亭走去。楚子烈怀里抱着孙子楚鸣宇,一脸怜惜,柔声问道:“乖孙儿,今天吓坏了吧?” 陆成轩和涂玉强对视了一眼,一脸无奈,涂玉强苦笑道:“两个狂人!咱们又能怎么办?等着吧!唉!”陆成轩摊了一下手,表示同样无可奈何。两人只有跟着贺东来和楚子烈来到凉亭。 很快,贺东来和楚子烈一局棋下完,贺东来望着棋枰心满意足道:“虽然这局又是我输了,可是能在国丈大人让我一先的情况下,只输了一目半,贺某虽败犹荣!” 楚子烈笑着拍了拍贺东来的肩膀,意犹未尽,“贺掌门,我可和你没处够啊,你就要走了!好吧,今天事情急 ,我也就不再留你了!以后有时间来我这庄子里小住一段时日,我一定好好的让你赢个够!” 贺东来笑道:“好说,到那时一定来叨扰国丈大人,可别嫌我吃得多!”贺东来又意味深长道:“楚老兄,我们走了,你可一定要锁紧了门,多放些狗出来,别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毕竟人心难测啊!” 楚子烈点头道:“贺掌门提醒的是,我马上就吩咐下去,你们路上要多加小心!”楚子烈又吩咐道:“来德,去吩咐账房,支一千两银子给贺掌门做盘缠,支五百两银子给国师府的影卫们买酒喝!”仆人来德答应一声,小跑着下去准备银两了。贺东来并不推辞,坦然受了。 此时,天玄门众人已经准备行囊完毕,随时准备出发了,贺东来带着天玄门众人,辞了楚子烈,随国师府影卫陆成轩和涂玉强上了马,其余人骑马的骑马,坐马车的坐马车,三百骑兵左右护卫,浩浩荡荡离了楚家庄园,往江南道的方向去了。 楚子烈带着几个亲随,骑马送出十里远,直到看不见一行人的影子,才带人回了楚家庄园,自然是加强庄园的戒备,以防魔天教的妖人再来。 一行人已经走出了三十多里路,太阳有些偏西了。贺东来坐在马背上,一左一右是陆成轩和涂玉强,贺东来若有所思,突然问了一句,“二位是新到唐府不久的吧?” 陆成轩笑问道:“我们确实是新到唐府的,贺掌门是怎么知道的?” 贺东来答道:“我也曾去过两回国师府,见过几个影卫,年纪都三十往上,却没见过像二位这么年轻的,二位这么年轻就能做了唐府的影卫,不用想,肯定是高手,很受国师大人器重的吧?” 涂玉强嘿嘿笑道:“嗯,国师大人对我们很好,卫王对我们也不薄!要不怎么能派我们来护送天玄门的人呢?” 贺东来望着前面的官道,呵呵笑了一声,突然很疑惑,侧头问陆成轩道:“陆护卫,这官道不是去江南道的啊?” 陆成轩哈哈一笑,一脸自信道:“是这样的,魔天教的人在后面追我们,我们就故意绕个道,甩开他们,让他们扑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