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我要打你们两个
老和尚普玄握紧了手中的铁禅杖,自从上次在伪剑南王府被郑兆宗用血刀斩断竹杖之后,老和尚就学了一个乖,再不拿着竹杖了,在江湖上行走,竹杖可以横扫比他低级的高手,就连那些人的宝兵器也拿老和尚手中的竹杖没有任何办法,老和尚尽显高手风范。可是一旦碰上郑兆宗之类的强力高手,那竹杖就近乎于摆设,就像豆腐一样不堪一击,随便一刀就给砍断了。
虽然此时老和尚手中的铁禅杖不是什么宝兵器,可是胜在够粗,一般的兵器还真拿铁禅杖没什么办法。尤其这次来平西王府就是一次大冒险,平西王府中可是高手如云,不拿着铁禅杖怎么能行?兵器就是行走江湖侠客们的胆,没有兵器是万万不行的,除非对方是那种绝顶的内功高手,或是以拳脚为主的高手。
朱天霸在疗伤,朱家富则在排毒,两个人立在场中,谁也不动。普玄老和尚脸上有些焦虑的神情,可殷权却笑容可掬,殷权心中暗笑唐九生失算,在他的地盘上动手,他是有着绝对优势的,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要高手有高手,就算杨靖忠带着东卫的所有高手杀进他的平西王府,他也不会畏惧分毫。手握主场优势,他殷权在大商就不用惧怕任何门派,任何权贵。
朱家富的头上,丝丝缕缕的黑气仍然不断蒸腾而上。朱天霸却突然身子一震,他的气机已经把经脉中的伤势修复了大半,朱天霸望着仍在闭目逼出毒气的朱家富,脸上浮现狰狞的笑意,这个人中了毒,短时间内已经不会有什么战斗力,现在宰了他,正是好时机。朱天霸眼中满是兴奋的光芒,大喝一声,“去死吧你!”黑刀便已经带着尖锐的啸声破空而来。
只要今天能杀了朱家富,谁会在意是用什么方式,武林中人只会知道北方刀圣朱家富死在四大魔头之一的朱天霸手里。就像去年在湖州府,江湖中的人们只会传说唐家的那个小崽子唐九生打败了四大魔头之一的朱天霸,谁会在意那一战是否公平,更不会在意唐九生是否用计才打败了他。人们只会在意,唐九生赢了朱天霸,他堂堂的四大魔头之一,却惨到成了那兔崽子一战成名的背景板。
今天他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拿回来,要让江湖中人知道,我朱天霸也不是好惹的!刀势如霹雳,刀气如流星,朱天霸和黑色刀气浑然一体,如长虹贯日,孤注一掷的撞向了朱家富,无比的决绝。周围五丈范围内的每个人都感觉到了那种极其阴冷的杀意,强烈的杀意,让人为之胆寒的杀意。
站在血影堂阶上的殷权,笑吟吟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太完美了,连闯进王府的朱家富都难免一死,以后还有谁有胆子敢再闯进他的平西王府?紧握铁禅杖的普玄老和尚也终于动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朱家富死在他的面前,来的时候,卫王殷切交待,这一战可以输,但是一定要保证大家的安全。
一身灰色僧袍的老和尚普玄双点在地上轻点,便已经拔地而起,如同一道灰色的电光掠空而来,后发先至挡在朱家富身前,迎向了朱天霸,老和尚袍袖鼓荡,如同一只灰色的大鹤,身形轻盈飘逸,手中铁禅杖戳向了朱天霸。旁观的殷权脸上突然变色,这老和尚竟然不顾江湖规矩,在人家比武的时候强行插手干预!
下一瞬,殷权的脸上又换上了温情的笑容,因为一个一袭黑衣背着赤红色大刀的中年人从天而降,一记肩撞,重重撞开了普玄老和尚,老和尚的身躯在空中连续几个滚翻,才勉强平稳落地,人已经在偏殿的墙边了,还哪里来得及救下形势已危如累卵的朱家富?老和尚叹息一声,右手中铁禅杖狠狠一顿,单掌立于胸前,高颂一声佛号,随即问道:“郑施主,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这又是何苦呢?”
从天而降的郑兆宗一击撞飞了老和尚,扭了扭脖子,又活动活动筋骨,嬉皮笑脸道:“老秃驴,你说的什么屁话?人家两个人比武,生死自负,有你什么事情?你不出手,我自然也不出手,你出手,我偏偏就要坏了你的好事,你不服吗?上次在剑南王府,让你捡了个便宜,本来以为你这贼秃下次见了我老郑就会望风
而逃,没想到今天你又来自投罗网!”
朱天霸的黑刀刀气已经离朱家富只有一尺有余,朱家富的头发已经被扑面而来的暴烈刀气吹的向两边分开。扶起欧阳保政后,一直闭目不语的普济和尚豁然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双目精光暴射,大喝一声,人便已经扑向了朱天霸,围观的众人只看到一记朱红色的残影掠出,下一刻,普济和尚左手持着紫色佛珠,右手二指轻轻捏住了朱天霸的刀尖,轻描淡写就挡下了朱天霸的黑刀无名。
狂暴的黑色刀气瞬间烟消云散,朱天霸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顿时目瞪口呆。台阶上观战的殷权气的面红耳赤,程济嘉也是一脸震惊,谁也没想到,这个普玄的师弟普济竟然有如此高明的功夫,大家的目光都在普玄身上,谁能想到他的师弟竟然有如此威猛?
普济和尚左手捻着紫色佛珠,一颗颗的数着佛珠,右手轻轻一推,朱天霸的无名黑刀便被推到了一旁,普济和尚一脸淡然道:“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朱施主,同为武林中人,万万请你刀下留情!这位朱家富施主刚才若不是刀下留情,你已经先受伤了的!”
朱天霸呆在那里,突然连再度进招的勇气也没有了,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普玄老和尚和这个叫普济的秃驴同时出现,普玄只肯穿着灰色僧衣,而这秃驴却穿着朱红色的袈裟了,这秃驴一脸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却分明是真人不露相。
回头看到这一幕的郑兆宗挠了挠头,喃喃骂道:“他奶奶的!万德言这个老匹夫害人不浅,评天下十大高手的时候,为什么没把这秃驴也算进去?他明明可以排在普玄前面!”郑兆宗回头望着普玄,脸色难看道:“老秃驴,你这师弟可比你猛多了!你那天下第七,实在水分太大了!”
普玄老和尚对郑兆宗的嘲讽并不以为意,微笑道:“老衲行走江湖许多年,早就当众说过,老衲的武功是我们同门师兄弟几人当中最差的一个,可是别人都认为老衲是谦虚,那老衲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老衲能说,我们师兄弟几人,全能排进天下英雄榜前十吗?这世上不肯露面的高手多如过江之鲫,万德言能知道多少?所以他排的英雄榜,只能做个参考罢了!”
郑兆宗皱了皱眉头,不由自主叹了口气,忽然又问道:“老秃驴,听你话里话外这意思,分明是连我郑某人的武功也瞧不起了?郑某很奇怪,你那秃驴师弟分明只有初入武玄的境界,怎么看起来比你这武玄巅峰更猛一些?可明明这两个境界的差距是鸿沟一样的距离!”
普玄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缓缓道:“老衲怎么敢瞧不起郑施主的武功?郑施主武功盖世,当世罕逢敌手,一把血刀耍的出神入化,老衲是深为佩服的!如果武境能决定一切,郑施主又何以解释卫王殿下能够击败众多高手呢?我这普济师弟的本领之强,老衲甘拜下风,老衲自认,这一生是难以望其项背的!”普玄一席话,在场众人皆惊。
普济转过身,微微一笑道:“师兄谬赞了,师兄常怀一颗善心,时时处处与人为善,宅心仁厚,并不轻易杀生,不似普济这般好勇斗狠,所以才显得普济似乎武功绝伦罢了!惭愧,虽然贫僧在佛门修习多年,可无论武功还是佛学,比起师兄都差的远了!师兄实在是过谦了!”
朱天霸不知为何突然收了黑刀,一脸不耐烦道:“你们两个秃驴,在这里互相吹捧,肉麻不肉麻?你们若真有本事,把谢无尘拉下来,自己来做天下第一!秃驴,本来朱某誓杀这朱家富,可是你却出手,挡下了朱某的一刀,朱某一击不中,忽然就失去了杀人的兴致!也罢,今天就让这朱家富多活几天,改天我再取他的项上人头!”
普济手中佛珠越捻越快,微笑道:“朱施主,莫打诳语,你哪里是要罢手,你身上气机仍然在不断攀升,不过想要用言语先诳骗贫僧,再趁贫僧不备之时,再度出手罢了!善哉,你朱施主武艺高强,又何必用这等下了毒,又使用偷袭的阴毒手段?看来朱施主能在江湖
上闯出这四大魔头的名声,果然是不是浪得虚名!”
朱天霸放声大笑,“你这秃驴,武功不错,看人的眼光更不错!你看人看的倒还挺准的,比你那一味假装慈悲的秃驴师兄强了太多!唉,朱某就藏了这点儿小心思,却被你这秃驴给一眼看透了,没意思,没意思!走了!”朱天霸说着话,转过身去,双脚在地上重重一点,身子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就往血影堂大殿正脊之上掠去,看这样子是要走了。
谁知道普济和尚突然低下头,双脚在地面用力一跺,将刚要冒头的一股气机硬给压了下去,随即身形便倒掠而出,一把拉住正在那里运功逼毒的朱家富右手,两个人瞬间便已经倒滑出三丈远,才轻轻止住。刚才朱家富所站着的位置,地面轰然裂开一丈有余,一股狂暴的劲气激射而出,要不是普济急速拉走了朱家富,恐怕他此刻至少已经重伤倒地了。
掠向大殿正脊的朱天霸在空中一个急速转身,左脚在血影堂的柱子上轻点,掠空而来,扑向普济,手中黑刀无名已经幻化成万千把黑刀,带着隆隆的破风之声,如同蛟龙闹海一般,威势十足,将普济罩在了刀光当中,朱天霸怒吼一声,“你这秃驴,接二连三坏你朱大爷好事,你去死吧!”
程子非和欧阳保政都傻了眼,这朱天霸也实在太阴险了吧?刚才借口说他要走,转身双脚在地上一点,明着是要掠上大殿,却暗中伏了两道劲气,明者先来袭击普济,暗藏着的另一道却阴着去杀朱家富。要是他俩来处理这种情况,就算武功够了,恐怕也要着了道,最多能保住自己,却绝对想不到朱天霸还想趁机去杀朱家富。
一身朱红色袈裟的普济和尚双掌当胸齐齐向前推出,一股约有两丈余高,直径四尺有余的红色气机风暴骤然形成,转速惊人撞向了朱天霸,气机风暴瞬间绞碎了朱天霸黑刀幻化出的大半刀影,去势不衰,将人在半空中撞来,躲闪不及的朱天霸裹在了当中。旁观的郑兆宗瞳孔瞬间放大,也来不及多想,一头撞了过去,从红色气机风暴中心把朱天霸硬给扯了出来。
程子非和欧阳保政瞬间爆笑起来,只见被郑兆宗从风暴中心扯出来的朱天霸,一身本就破碎的道袍已经被绞的稀烂,朱天霸衣不蔽体,连腰间的那物也若隐若现,朱天霸大叫一声,左手捂住胯下,右手仍不肯弃刀,双脚再点地,跃上大殿正脊,这回是真的逃之夭夭了,欧阳保政笑的前仰后合,殷权和程济嘉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那道红色气机风暴越刮越强,高度不断增长,直径也更加粗大起来,最后竟然连地面的石板也纷纷给卷了进去。原以为风暴会平息的郑兆宗真是心中暴怒,大喝一声,双手探出,按住风暴外沿,周身放射着红色光芒,强行将那气机风暴压制了下去,风暴这才开始越缩越小,郑兆宗面目狰狞,大喝一声,双手用力将那红色气机风暴提离地面,从中间强行扭断。
红色风暴顿时如同无源之水,烟消云散了,数十块被风暴吸起的方砖也都摞在一起,整整齐齐堆在郑兆宗右侧,足有接近两个成年人的身高,这显然是郑兆宗在卖弄本事了。郑兆宗断喝一声,“秃驴!你竟然敢伤害我朱老弟,郑某岂能容你!来来来,咱们切磋切磋,如何?”
还没等普济答话,老和尚普玄又立掌当胸,笑道:“郑施主,你何必如此!我们是出家之人,怎么能够和俗人争高低呢?赢了不光彩,输了更不光彩!”其实普玄只是想拖时间而已。
郑兆宗大怒,戟指普玄道:“你这秃驴,少在那里鬼扯!秃驴啊秃驴,你好话说尽,坏事做绝!你们师兄弟今天跑到王府是来做什么的?现在一见形势不妙,又来装好人!今天郑大爷心情好,索性就让你师兄弟二人一起上吧,我要打你们师兄弟两个!”
听郑兆宗说他要打两个,程子非不由自主伸出大拇指,对欧阳保政说道:“果然是天下第五,这话听着就是霸气!要打天下第七的师兄弟两个!嘿,老子将来要是能达到这个样子就好了!”
第六百九十五章,血手十六式
郑兆宗狂妄的想要打普玄师兄弟两个,普玄和普济师兄弟两个对视了下,也就不再客气,满足了他这个非常合理的要求。其实郑兆宗一肚子坏水,他见朱家富正在运功驱毒,他只要能尽力拖住普玄和普济,对面就只有程子非和欧阳保政在了。平西王府这边一大堆血影堂的武士,就是群殴也足以拿下这两个小辈,程子非或许不怎么样,欧阳保政那可是欧阳鲁达的儿子。
拿下了欧阳保政意味着什么?欧阳鲁达就这一个儿子,未来北地城的城主会是谁?欧阳保政在手,就不怕欧阳鲁达不站在殷权这条战线上。哪怕是欧阳鲁达被迫站在殷权这方,那也对未来的局势大大有利。他没明说,但是已经把这条件创造出来,就看殷权和程济嘉怎么选择了,就算殷权是笨蛋,可是老谋深算的程济嘉总不是个笨蛋吧?
程济嘉见郑兆宗在院中和普玄师兄弟二人交起手来,竟然连血刀都没有拔,只凭着一双肉掌和这师兄弟二人交手,不得不承认这真是艺高人胆大。郑兆宗的一双肉掌忽然呈现出红色,红的像要滴出血来,普济见了郑兆宗的一双透红的手掌,不由大吃了一惊,他蹲在自在寺二十年,可不止研究本门的武功,也不止研究药,他还研究诸如《武经》之类的百科全书,所以他知道各种奇奇怪怪功夫。
郑兆宗现在所用的,就是传说中的血手,血手有毒,和血刀原是同出一门,叫做碧血门,一百五十年前,这个门派开始式微,掌门人把血手和血刀传给两名得意弟子。如果想把血手和血刀都练成,那不止是需要天赋,还需要机缘。历史上能把两门武功合二而一全部练成的,也是寥寥可数。
尤其随着当时的碧血门掌门人马文德去世之后,两名弟子争做掌门,结果练血手弟子龙洪奎输给了同门师兄练血刀的江文元,身负重伤,一怒之下叛出碧血门,不知所踪,从那之后,血手就是失传了,但是《武经》当中记载了这一非凡的武学。江文元虽然在比武当中赢了师弟,可是他只学会了血刀,再想去学血手,那是不可能了,所以他把碧血门改成后来的血刀门。
普济认出郑兆宗的功夫是血手之后,当即头皮发麻。这种名叫血手的功夫,掌上含有剧毒,练习的时候,要用到一种从西域传来的叫做赤毒血砂的东西,把这赫毒血砂放在大缸里,每天用手指去戳,每天至少要戳上两个时辰,要有恒心和毅力练上两年,才能算做刚刚入门级别。只要打下了这个坚实的基础,就可以继续往下练习内功心法了。
这门号称血手的武功,共有七层境界,第七层就连创始人也没能练成第七层,只是说一个人的寿命如果够用的话,理论上是能够达到最高增界的。血手的第二境界就是将手掌练到不止吸收了赤毒血砂,还能将赤毒血砂的剧毒储存在身体丹田中,随时可以调出这种剧毒物质,给对手造成致命伤害,才算大功告成。而且血手每一层境界都要比前一层提升一倍的威力。
在理论上,血手是能够达成最高境界的,大约需要两百年的时间,只可惜这门功夫本就有毒,练习者本身就要因为中了赤毒血砂的毒而折损一定的寿命,在这种情况下,想在两百年内把血手练成最高境界,自然是极难做到。好在血刀这门功夫的内功心法和血手的内功心法原是同出一源,
故此有相似之处,所以郑兆宗捡了个大便宜,练了血刀又练血手。
叫一般的习武之人练武的时候从头开始练习血手,那可就难喽,郑兆宗一练,那真是事半功倍。所以郑兆宗在短短的三年间,把血手练成了第三重境界。平时他和人动手,都故意隐藏了这门功夫,只肯以血刀和人对战,别人再也想不到,郑兆宗还留有余地,藏了这么一个本事。最近他的血手刚好达到第三重境界,所以他把这本事拿出来,想用普玄和普济师兄弟做做试验。
普济望着郑兆宗那一双红色的肉掌,大声道:“师兄,郑兆宗现在所用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武功,名叫血手,你一定要小心!这武功不止能开碑裂石,还能让人中毒,中毒的人会在生不如死中煎熬,毒气渐渐入心经,最后伤者武功尽失,会在慢慢的皮肤溃烂中死去,而且还没有解药,所以千万不能中了毒!”普玄听师弟这样一说,自是不敢怠慢,师弟所知甚多,乃是武林中行走的活宝典。
郑兆宗颇为诧异,大笑道:“真没想到你这秃驴竟然还有这等见识,知道我这血手的厉害!真不容易,毕竟江湖上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见到这门功夫了!今天我就要让你们师兄弟二人知道,我们血刀门的功夫不只是有血刀!”郑兆宗跳下半空,大喝一声,“血手十六式,第一式,血海漫天!”
重重叠叠的血手影子从半空中拍落下来,覆盖了普玄师兄弟二人身前身后范围,半空中一片血红之光。郑兆宗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今天他也要把这师兄弟二人废在这里,只要搞定了这两个人,就如同斩断了唐九生的左膀右臂一般。这老秃驴师兄弟二人一直坚定站在唐九生一边,帮唐九生疗伤,替唐九生出头挡横儿,现在还敢跑到平西王府来大闹。
郑兆宗心中暗道,只要我搞定了这两个秃驴,把他们都打成重残就好办,杀鸡就是为了给猴看!谁敢站在唐九生那边,谁就是这样的下场!老子要让唐九生手下的其余党羽见了这两个人的惨状就胆寒,再不敢与平西王爷为敌!
普济忽然一扬手,一颗青色的丹药飞向了普玄,普玄探左手将丹药一把抓住,问也不问,直接吞了下去。师兄弟二人这么多年,极有默契,师弟给的,必然是解毒所用,又何必问?普济在右,普玄在左,两个人昂起头,劈空掌力向半空中打去,想对付郑兆宗的血手,能不碰到就不碰到那是最好。反正都是高手,劈空的气机掌力也足以够用了。
普玄全身覆盖着橙色的气机,未虑胜先虑败,攻敌之余,也要自守。一串串橙色的火焰形气机从老和尚掌心喷涌而出,声势浩大,撞向了半空中的鬼影幢幢的血手,另一边,一向不用兵器的普济打出更为强悍的劈空掌力,他打出的气机竟然形成一只朱红色的玄鸟,和郑兆宗的血红色的血手明显不同。
橙色火焰形气机顶着血手不停向上,速度却逐渐慢了下来,终于在郑兆宗面前一丈处停滞不前,朱红色的玄鸟却借着橙色火焰的威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撞碎了重重血手影子之后,撞到了郑兆宗面前一尺处,方才无力的停住。郑兆宗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师兄弟二人的武功竟然还可以相互配合。第一式血海漫天中的大部分血手影子,都被已经被橙色火焰和朱红玄鸟粉碎
了。
老和尚普玄见师弟普济的朱红色玄鸟掌借着自己的橙色火焰气机之威竟然都没有能伤到郑兆宗分毫,也是颇为震动。当世两大高手联手之威,竟然拿不下郑兆宗,郑兆宗的本事比前一阵子明显更有进步啊!
郑兆宗无暇他顾,立在半空之中,居高临下,双臂向下再推,再喝一声,“血手十六式第二式,血狱骷髅!”半空中,一个由血红色气机凝结成的红色牢笼骤然出现,牢笼约有一丈见方,中间是一颗硕大的红色骷髅头,瞪着一双极为瘆人的血红色双眼,让人一望之下,胆战心惊,定力不够的人,如果和这骷髅对视,就要被这骷髅带入血红色的幻境,迷而不返。
更要命的是,只要在这院子当中,目光所及之处,不论是站在哪个角度,都能看到那颗骷髅头的眼睛,只要望见,就要中招,可见这招数极其邪门。半空中的郑兆宗魔性大发,瞪着一双同样血红可怕的眼睛,望向普玄师兄弟二人。他不对血影堂众人施放幻术,所以只有程子非和欧阳保政被幻术不同程度的迷住。
普玄同样大喝一声,“火中取栗!”橙色的火焰气机便向半空中再次喷射而去,试图穿过血色牢笼,将那红色骷髅头烧化。没想到橙色的火焰气机撞到红色牢笼上,却根本无法穿过血色栅栏上的缝隙,那座血色牢笼竟浑然一体,半点儿缝隙也没有,血色牢笼当空压下,缓缓砸向普玄二人。普玄自然不肯就此罢手,双掌用力向半空中推去,可那血色牢笼仍然缓缓向普玄压下来。
普济见师兄在对手的气机重压之下,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并不急于出手。手中捻着的紫色佛珠,口中念动咒语,忽然间,一只一寸大小的小小朱红色玄鸟再从普济手心中蹿出,迎风暴涨,转眼便由一寸大小变为一尺,两尺,直至七尺大小,撞到牢笼前,一张利嘴尽力啄去,一口就将那牢笼硬生生啄出一个洞来。郑兆宗吓了一跳,没想到这和尚的武功竟然还带咒语的。
旁观多时的程济嘉见机不可失,立刻用手一指,沉声道:“血影堂的勇士们,努力向前,给我拿下程子非、欧阳保政和朱家富,欧阳保政和朱家富一定要拿活的!”血影堂虎视眈眈的众武士一齐大吼,向正在疗伤的朱家富和欧阳保政以及程子非冲了上去。程子非被幻术所迷最深,完全对扑下来的血影堂武士没有任何反应。欧阳保政则是看到一片火海中一群火焰人向他扑了过来。
欧阳保政心中惊恐,但仍然大喝一声,壮起胆子抡起大棍冲向了那群火焰人。
正在疗伤的朱家富头上银光大盛,猛然睁开了双眼,他一直在闭目疗伤,所以郑兆宗的血狱骷髅对他竟然没有任何影响。一名血影堂的武士一马当先,已经冲到了朱家富近前,正要对他动手,朱家富大喝一声,抡起手中朔月宝刀,当头劈下,清亮如雪的银色刀锋划过半空,落向那名奋力冲在最前的血影堂武士。
那武士没想到朱家富会在疗伤中苏醒了过来,一时间措手不及,只能硬着头皮举起手中雁翎刀徒劳的去迎,那是这名武士生平中所见过最强的一刀,在那之前,他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的刀法,在那之后,他也不会再见到。朱家富一刀落下,那武士连人带刀被劈成了两半。程济嘉呆若木鸡。
第六百九十六章,够豪气
血色牢笼上的小洞在转瞬间被那只朱红色玄鸟啄了数十口,啄出了一个大洞。苦苦支撑的普玄终于把那一式火中取栗打进了血红色牢笼中,以火焰形气机煅烧那颗硕大的红色骷髅头,血色骷髅头和橙色火焰以及那朱红色玄鸟的颜色一起黯淡了下去,郑兆宗不再犹豫,果断催动气机,打开了红色囚笼的大门,将那颗红色骷髅头放了出来。
血红色骷髅头出笼的瞬间,平西王府头顶上的这片天空都变得血红起来,宛如人间地狱。在笼中的血红色骷髅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出了笼子。那个笼子囚禁它,却也保护它不受伤害,以积蓄更强的能量。脱笼的红色骷髅头瞪起眼睛,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橙色火焰气机和那只朱红色玄鸟,橙色火焰被骷髅头一口吞了下去,朱红色玄鸟也被拦腰咬断。
朱红色的玄鸟发出一声哀鸣,在空中化为一团淡红色的气机,随风飘散了。普济和尚的胸口如同遭到一记重创,嘴角流血。普济急速捻动左手中的紫色念珠,大声诵起谁也听不懂的经文来。紫色念珠上顿时紫气大盛,夺人双目,普济面容悲悯,在地上不停的移动脚步。正在冲向朱家富、程子非和欧阳保政的血影堂武士离普济还有一两丈远,就纷纷被他撞倒在地。
普济抬起头,望向半空,普玄正再度催动橙色火焰形气机去煅烧那血红色的骷髅头,但已经收效甚微。骷髅头正缓缓加速,向普玄撞去,普玄气竭之时,便是那骷髅头吞人之时。普济右手轻轻挥舞,在空中不断指指点点,画着什么。忽然一道金色的万字符凭空出现,万字符缓缓转动,向红色骷髅头飞去。红色骷髅头忽然睁大惊恐的双眼,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嚎叫,片片崩碎,转眼灰飞烟灭。
血红色的骷髅头后面的血红色囚笼同时崩碎不见,天空复明,春阳高照。沉浸在幻境中的程子非和欧阳保政也已经恢复了神智。程子非一脸茫然,完全不记
得刚才发生了什么。郑兆宗脸色难看至极,他迄今为止只练了血手十六式中的前三式,可现在前两式都已经宣告无效。郑兆宗暴怒不已,他要用出目前最强的第三式。
扑向朱家富三人的血影堂武士们死伤惨重,转眼间就已经被朱家富砍翻了十几个人,朱家富也是真的狠下了心,杀红了眼,可以说从朱家富四十多年前练刀开始,就没有这么残暴过,一刀下去,就是连人带兵器砍成两截。站在台阶上的程济嘉心疼的直咧嘴,喃喃骂道:“这个孙子,简直比我们血影堂杀人还狠,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被砍死的全是血影堂的精英武士,都是五品往上,四品武境上下的精英,殷权暗中操练了多年的精英,没想到这么片刻的功夫,就被狂暴的朱家富给砍死了接近二十多人。殷权终于决定出手了,他不想再让这些精英就这么死去,也不想再派什么高手出战,他还要藏些底牌,不能在这时候就把底牌全都打出来。
殷权跳着脚大吼道:“结阵,结阵!生死结界!”大殿左右甚至偏殿上,数十人一起答应,殷权身后的台阶上,忽然出现十余名结跏趺坐的奇怪僧人,一个个戴着高高尖尖的黑色帽子,穿着黑色僧袍,坐在台阶上施法。只见空气中忽然出现丝丝层层网状的东西,网眼有拳头大小,向院中的郑兆宗、普玄、普济和朱家富罩了下去。连殷权身后穿紫衣为他布设防护罩的血影堂高手也没能躲开。
几个一品高手就如同被半透明的网给罩住了一样,越挣扎那半透明的网就缚的越紧。郑兆宗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却不是很惊恐,毕竟这是殷权让人布下的结界,就算伤害,也不会对自己人下毒手,这种东西,只是控制一品高手,院中的程子非和欧阳保政以及血影堂众高手就不受任何影响。
普玄、普济、朱家富和郑兆宗以及那名血影堂高手都表情痛苦的在地上挣扎,眼睁睁看着半透
明的网在身上越缚越紧。普玄大声吼道:“殷权,你堂堂的王爷,竟然用这种妖法害人!”
血影堂大堂中,又有数十名血影堂武士冲了出来,将程子非和欧阳保政团团围在中间。程子非和欧阳保政两个人也完全没有想到,朱家富正杀的兴起就被半透明的网给捆上了,本来大优的局面,瞬间就变成了这样的残局,两个人都慌了,背靠着背,一人持刀,一人持棍,在地上缓缓转动,和血影堂的武士在院中对峙起来。
殷权放声狂笑,笑了半天,这才得意洋洋道:“来人,把这三个所谓的一品高手给寡人都捆起来!程子非、欧阳保政,你们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只要你们肯真心投降本寡人,寡人依然会以礼相待,绝不把你们当作敌人!要是执迷不悟,你们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程子非狠狠啐了一口,大骂道:“去你娘的!老子就是死,也不会跟着你这种人渣败类!卫王待我恩重如山,我怎么会背叛卫王?人生自古谁无死,为正义而死,死的壮烈,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殷权胜券在握,并不着急,仍是循循善诱道:“程子非,你这就糊涂了,无所谓背叛,你觉得你不会背叛唐九生,那是因为让你背叛的代价还不够而已!寡人能拿得出唐九生给你的所有荣耀,甚至能给你开国元勋的待遇,你就不考虑考虑吗?你若是从了寡人,寡人能给你的又何止这些?寡人有美女上千人,你可以随意去选,只要你喜欢的,你都可以带走,如何?”
程子非哈哈大笑起来,“好,殷权,这话可是你说的,只要是老子喜欢的女人,老子就可以从你这王府里带走?”
殷权点头道:“不错,只要是寡人各苑和各院中的美女,任你挑选,寡人绝不反悔!”
程子非点头笑道:“果然是平西王爷,够豪气,老子看好了你老母!”
第六百九十七章,王府里的老妖
被程子非辱骂的殷权怒不可遏,他本想招徕程子非,虽然程子非只有三品武境,可是毕竟程子非是唐九生的护卫队长,名声在外,虽然殷权不爱读书,可是千金买马骨的道理殷权还是懂的。没想到程子非这么不给面子,张嘴就骂人,而且还是当着他众多手下的面子。平时有几个人敢当面辱骂他的?也就是唐九生手下这帮人才有这样的胆子。
殷权气的一甩手,“给我拿下!统统拿下!”血影堂的众武士高举雁翎刀,吼叫着向程子非和欧阳保政扑了上来,两个人各挡一面,和血影堂的武士厮杀在一起,可是毕竟双方人数相差太悬殊,两人很快就寡不敌众,程子非奋力挥刀击退血影堂的两名武士,抬头望着两侧偏殿屋脊上黑压压的弓弩手,回过头苦笑道:“欧阳大哥,今天咱俩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欧阳保政一棍砸飞了一名血影堂武士,大口喘着粗气,不以为然的笑道:“哎呀,程大兄弟,你怕个毛!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就死呗,死之前多宰几头,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再说你多虑了,你家王爷敢让咱们轻身涉险,必然早有安排,你只管撑住就是了!没准你家王爷会给你个大惊喜呢!”
殷权见血影堂这些武士半天还拿不下这两个人,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连声大骂众手下是废物,又见这两个人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说笑,更是冲冲大怒,“好,寡人就满足你们的愿望,让你们好好死在这里!你们死期已到,还傻傻盼着唐九生会派人来救你们?现在寡人这平西王府就是龙潭虎穴,一品高手进来都得死在这里,何况是你们两只菜鸡?”
欧阳保政望着被半透明丝网捆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几位一品高手,笑道:“殷权,有时候不入一品未必就是坏事!我们两个如果也是入了一品的,现在就要被人用妖法给捆起来,哪里还能有这样屠猪宰狗般痛快?殷权,不是我笑话你,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够看,你若不服,你提着刀下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管保你痛快的叫爷爷!”
殷权盯着欧阳保政的眼睛,双手负后,冷笑道:“说什么蠢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寡人是堂堂的王爷,岂会和你这木牛蠢马一样的人一般见识?再说了,杀鸡焉用牛刀,寡人虽然不出手,也自然有人会拿下你,明明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你跪地求饶的样子,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众武士,给我加力拿下这两个家伙,程子非可以死,欧阳保政一定要捉活的!”
欧阳保政笑道:“殷权,这确实是认怂的好借口!”殷权根本不想和他做口舌之争,索性闭口不答。程济嘉不断催促武士们进攻,二人的形势岌岌可危,程子非却不肯住口,不停的辱骂殷权,程子非未到卫王府之前,长年混迹在市井之中,各种脏话都骂得出口,蠢材废物大猪头都是轻的,动不动还想和殷权的母亲发生超友谊关系,殷权气的要吐血。
程子非还不肯罢休,几次想扑过去刺杀殷权,却都被众武士挡了下来,程子非再度挥刀斩杀一名血影堂武士后,自己肩膀也中了一刀,程子非疼的呲牙咧嘴,可惜连伸手从怀里掏出金创药的时间都没有了。浴血奋战多时的程子非长叹一声,“欧阳大哥,这回兄弟真挺不住了!”
正在危急时刻,半空中一声响亮的鹤唳,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白鹤从天而降,白鹤背上端坐着一名盘着腿的青衫中年儒士,那青衫儒士十分的丰神俊逸,背着一柄宝剑,气态出尘,十分潇洒。偏殿屋脊上的众武士抬头见了半空中的白鹤,一起鼓噪起来,纷纷开弓放箭,可那些弓箭在半空中便如同被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挡住了,百余枚箭头停顿在空中,瞬间崩碎,灰飞烟灭。
白鹤轻轻落在院中,儒士笑容可掬,从白鹤背上跳下地面,血影堂众武士不因不由就被一股大力推翻在地,连站在偏殿屋脊上那些弓弩手也无一幸免,全都栽了下来,一个个掉落在地面,虽然没出人命,却也吓的魂飞魄散,那儒士旁若无人,缓缓向殷权走来。
坐在殷权身后台阶上施法的十余名结跏趺坐的奇怪僧人身前同时有一道金光炸响,十余名怪僧一起人仰马翻,惊的满地乱爬,一个个靠在身后的墙上不敢乱动,瞪大了惊恐的眼神望着这位骑鹤而来的世外高人。普玄、普济、郑兆宗和朱家富以及那名血影堂高手身上的半透明网状物也瞬间烟消云散,几人都从地上爬起来,望向这中年儒士。
郑兆宗惊骇大呼道:“谢无
尘?!”中年儒士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程济嘉望着谢无尘似乎有向殷权出手的意图,顿时惊慌失措道:“快来人!快来人啊!保护王爷!”程济嘉见那些血影堂的武士还在从地上往起爬,一时间也顾不得许多,自己索性冲上前,挡在殷权身前,张开双臂,护住殷权。上百名血影堂武士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齐齐退后,如同扇面形状护住殷权。郑兆宗一脸无奈,拔出血刀,抢到殷权身前三丈远处,持刀挡住前行的谢无尘。
终于盼来了援兵,而且是这么强力的援兵,像两个血人一样的程子非和欧阳保政终于放下心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却仍是背靠着背,以防敌人偷袭。殷权这厮和他的手下,实在不可不防,不能大意。平西王和他的手下比流氓还流氓,又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普玄等人见谢无尘亲自来了,也都十分意外,他们知道唐九生肯定会留有后手,但是却万万没有想到唐九生会把这位卫王府的大供奉给请了出来。郑兆宗挡在谢无尘身前,色厉内荏的大声喝道:“谢无尘!你是江湖前辈,天下第一的高手,怎么能来平西王府刺杀朝廷的王爷?你堂堂的武圣境高手,做这些事情不怕天谴吗?”
谢无尘轻轻伸出一根手指,轻易拔开了挡在面前的那把血刀,谢无尘面无表情,轻声道:“滚开!”郑兆宗还想上前,结果谢无尘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把郑兆宗给打飞了出去,郑兆宗倒飞出去,眼看就要撞在墙上的一刹那,郑兆宗左掌一按,推向墙面,弹身而回,却不知为何噗通一声摔倒在尘埃当中,再也爬不起来。
血影堂众武士被谢无尘的声威吓到,集体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了一步。殷权望向谢无尘,眼神迷茫道:“生死结界不是能挡住所有的一品高手吗?却为什么却挡不住你?”
谢无尘在离殷权还有两丈远的地方,终于停住了脚步,谢无尘笑了笑,“生死结界的确能够挡住一品高手,不过只限于武圣境以下。谢某已经超凡入圣二十年,跌境却又重返武圣境,你的生死结界又怎么可能挡得住我?殷权,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谢某劝你迷途知返,犹未晚也!”
殷权怒道:“住口!寡人是权倾天下的王爷,从寡人小时起,只要是寡人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一样不能实现的!所有的东西,只要寡人想要,就必须要拿到手!寡人曾经发誓,一定要得到天下最美的女人,哪怕得罪先帝也要把天下最美的女人娶做妻子!你谢无尘武功再高又怎么样,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千军万马,更敌不过无上的权力!”
瘫坐在地上的程子非怪笑道:“啊哈哈哈,可笑死我了!你娶了天下最美的女人又怎么样呢?殷傲还不是送了你一顶大大的绿帽子?可你呢,不但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竟然连个屁也不敢放一个!你他娘的不是权倾天下啊?你倒是把殷傲给办了啊!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人!”程子非以手拍地,哈哈大笑道:“实在是太他娘的好笑了,欧阳大哥,你说这个笑话好笑不好笑?”
欧阳保政笑道:“好笑是好笑,只是你小子不厚道,竟然敢当众揭平西王的短,他有这么多手下都在这里,你让他如此没面子,小心他派人暗杀你!我看你不如给他赔个不是,承认殷傲没睡过他老婆比较好!”
程子非大笑道:“没关系没关系,能让权倾天下的平西王爷当众没面子,我程子非也算是当世第一人,从今天起我也就名扬天下了,只要我死于刺杀,人们就会说,这事一定是平西王派人做的,人们就会记起平西王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大帽子,到时万口传颂,坊间流传,堂堂的平西王竟然是只大乌龟!那时他会比现在还没面子,所以我赌平西王他一定不会派人暗杀我!”
欧阳保政点头笑道:“有理,有理!”两个人一唱一和,把殷权说的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一名血影堂蝶使忍不住站出来大声喝斥道:“你们两个混账闭嘴!我家王妃娘娘貌若天仙,冰清玉洁,你们两个登徒子分明是妒嫉我家王爷能娶得如花美眷,才当众败坏我家王妃娘娘的名声!”
程子非怪笑道:“哈哈哈哈哈,对对对,你家王妃娘娘冰清玉洁,你他娘还不如说你家王妃娘娘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好!”
殷权忍无可忍,一记大耳光把那蝶使抽了个大跟头,殷权大骂道:“蠢货!寡人正在和谢无尘说话,你理那两个混账流氓做什么?”殷权气急败坏望着那
名多嘴的蝶使,这个傻娘们儿,这种事儿是越描越黑,老子做为当事人都不搭这个茬,准备冷处理这事儿,你却自作聪明,是嫌热闹不够大,还想火上浇油吗?
程济嘉赶紧上前,命人快把那名倒霉的蝶使押下去,两名血影堂武士上前,架那名蝶使就往下边拖,那蝶使还不明所以然,大声喊道:“王爷!他们两个混账污蔑王妃娘娘,奴婢也是一片忠心哪!”
殷权气的血撞顶梁,这个蠢货还能再蠢一些吗?殷权跳脚大喊道:“押下去,押下去!把这蠢货丢进狮笼!”
那名倒霉的蝶使听殷权说要把她丢进狮子笼,吓的体如筛糠,大声道:“王爷,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看在奴婢也曾做过几日夫妻的份上,饶了奴婢吧!”殷权捂着胸口,几乎吐出血来,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娘们?那两名拖她下去的血影堂武士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殷权压下心头的狂怒,望着谢无尘,冷声道:“寡人是权倾天下的王爷,你谢无尘再无敌于天下,也不过是一个江湖上的武夫而已!你以为你侥幸破了生死结界,就可以在寡人的王府里横行吗?”
谢无尘大笑不止,随意一挥袖子,打飞了一个试图从后面偷袭他的血影堂武士,森然道:“一个普通的侠客,都可以十步杀一人,何况像谢某这样的人?你的平西王府虽然护卫重重,戒备森严,可是对于谢某来讲,简直是形同虚设!你手下的护卫们纵有成千上万,在谢某眼里也只是一群土鸡瓦犬!谢某随时可以来,也随时可以走,谢某若是是想要摘下你的项上人头,也不过就是探囊取物而已!”
殷权气的身上发抖,戟指谢无尘,“谢无尘!你简直太狂妄了!告诉你,寡人的王府就是来得,去不得!你今天自投罗网,也怨不得寡人!”
谢无尘根本不理殷权的威胁,随手打飞几名试图阻挡他的血影堂武士。血影堂众武士明知是螳臂当车,可仍然毫不犹豫的排出刀阵,挡在谢无尘面前。反正对上天下第一怎么都是死,还不如壮烈一些,众武士发一声喊,十几人一队,十几把刀同时劈出。
可一切都是徒劳,谢无尘根本无视这些武士,就如同闲庭漫步一般前行,那些武士还没碰到谢无尘的衣服边,便不因不由的一起跌出三四丈远,一个个在地上挣扎着,大声哀号,半晌都爬不起来。谢无尘再度撞飞几名试图挡住他的武士,走到殷权面前。程济嘉无奈,只能上前伸出双臂拦阻道:“谢无尘,你面前的可是大商国平西王爷,你不得放肆!”
谢无尘面无表情,一把抓过程济嘉,像丢一个破布口袋一样,随意把他丢出去四五丈远。飞在半空的程济嘉瞪大了眼睛,眼看自己要跌在地上,吓的一声大叫,“哎哟我的妈呀!”噗通一声,程济嘉跌在尘埃,直接吓晕了过去。不过谢无尘手下有准,他并不会真杀了这些人,毕竟武圣随意杀人是要跌境的。
当在场所有的血影堂武士都跌在血影堂前的小广场上时东倒西歪哭爹喊娘时,谢无尘终于和殷权面对面了。殷权单独面对天下第一的谢无尘,却没有任何慌乱的表情,殷权一脸自信,大声道:“谢无尘,别怪寡人没有提醒你,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谢无尘笑容迷人,“王爷,谢某来的时候就没想过收手!能拧下大商最嚣张王爷的项上人头,就是再跌境也值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一丈,也再没有人能护住殷权。谢无尘忽然身形如同鬼魅,瞬间便移动到殷权的面前,伸出右手,就要扼住殷权的喉咙。
殷权的脸上浮起一抹冷笑,当谢无尘的手离殷权的喉咙还有一寸距离时,却再也抓不下去了,似乎谢无尘的手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挡住了,谢无尘大吃一惊,抬头望向右边,似乎在寻找什么。
平地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除了谢无尘之外,每个人都汗毛竖起,春日的阳光仿佛也被冻住了一样,失去了温暖。一个身披红袍,身高不足四尺,白须白眉的老怪物突然出现在殷权面前,拦住了谢无尘,那老怪物阴森森道:“姓谢的,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武圣境高手,怎么对一个武功低微的凡人出手?”
老怪物的声音如同鬼魅,让人听着就不寒而栗。谢无尘望着那老怪物,十分惊讶,“祁山老妖?你还没死?”
祁山老妖拍了拍胸前并不存在的尘土,冷笑道:“你姓谢的都没死,老夫为什么要死呢?”
第六百九十八章,撞山
谢无尘退了几步,略低下头,望着祁山老妖调侃道:“老妖怪,一晃四十多年不见,谢某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活着,而且竟然躲在这平西王府!四十多年前,你被善财高僧暴打了一顿,又给丢弃在荒野当中,我还以为你已经喂了狼!怎么,现在伤口已经好了?伤疤也不疼了?”
祁山老妖气哼哼道:“姓谢的,你别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夫做了平西王府供奉已经很多年,所以一直没空去通圣山自在寺找那老秃驴算账。老天有眼,今天这秃驴的两个徒弟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你说老夫收还是不收?姓谢的,只要王府里有老夫在,你就伤不了王爷的半根汗毛,老夫劝你还是趁早离去,莫等老夫发火,那时可就不美了!”
谢无尘哑然失笑道:“不美?也倒没错,你这人丑心更丑的老妖怪确实不美!你也知道,当年江湖中人都嘲笑你还没有摞起来的三块豆腐高,谢某更是瞧不起你,却不是因为你的外貌,而是因为你心肠歹毒!谢某今天要拿走殷权的脑袋,就凭你也敢挡在谢某面前说这种大话?算算咱们至少也有四十年没见了,来来来,让谢某见识见识你这位老妖怪的风采!”
程子非和欧阳保政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谢无尘说的是什么意思,也难怪,四十多年前的事,现在的年纪人哪里会知道是怎么回事,都要回家去问自己的老爹,恐怕他们当中有些人的老爹都不一定知道祁山老妖是个什么东西。
普玄和普济却一脸骇然,他们的师父善财长老曾多次提过那位曾名动天下的魔道巨擘祁山老妖,当年就是师父经过一番苦战,才击杀了这老妖,还把他的尸体丢在了荒郊野外。师父不是已经杀了这老妖怪吗?他怎么又在平西王府突然冒了出来?两人暗叫侥幸,师父也承认那老妖实在厉害,当年师父杀这老妖时,也受伤不轻,今天谢无尘若是不来,恐怕师兄弟二人要凶多吉少了。
祁山老妖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懒洋洋道:“谢无尘,四十多年前,你也不过就是个二品境的小子,想不到现在竟然已经是所谓的天下第一了!既然你有兴趣和老夫过过招,老夫倒也不介意陪你玩一会儿,老夫倒要看看,如今这武林中所谓的天下第一,到底是个什么成色,可别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那可就让人笑掉大牙了!”
谢无尘不以为然的笑道:“放心,等下谢某会先打落你的满口牙,自然你也就笑不掉大牙了!”
虽然谢无尘嘴上说的很轻松,却半点儿也不敢轻视对手,这个消失了四十多年的老怪物如今突然
出现在平西王府,还说他做了王府的供奉,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一个四十多年前就是武玄巅峰的人,现在会是什么境界?实在难以想像。因为就以谢无尘的武圣境巅峰,依然看不透这老妖怪的底牌。
祁山老妖笑哑哑道:“前些日子,枯骨的徒弟鲁天行把洛凤扬打到跌境,今天老夫把你也打到跌境好了!哦,对了,听说你是什么卫王府的大供奉,那老夫今天就破例积德行个善,干脆把你打死,就让那个什么唐九生从今天起把你摆在供桌上,给你烧香烧纸,悼念你的亡灵!你看好不好?”
老妖邪魅一笑,说不出的诡异瘆人,四尺高三尺宽的身子猛地向谢无尘撞去,程子非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用手指捅了一下欧阳保政,“欧阳大哥,你看看这老家伙的身材,往那里一站,像不像地缸成精了?”
欧阳保政哈哈大笑道:“程老弟,你说话也太损了,唉,你可少说两句吧,你是想要把我给笑死,好继承我的少城主之位吗?你小心点儿,你瞧瞧殷权那简直要杀人的眼神,你当众揭他的短,他可是绝对想要把你给弄死!”
程子非无奈道:“其实你想想吧,他这个绿帽子王爷当的也真是够窝火,殷傲能睡他老婆,他和殷傲还是盟友,而我说出殷傲睡了他老婆,他就想杀我,这怨我吗?我只是说出一个大家都不愿意说的事实而已嘛!唉,这年头啊,说实话会有生命危险,我实在是太难了!”
祁山老妖撞出去的瞬间,带出一道残影,速度快到众人难以想像,随着老妖的身形撞向谢无尘,便带起一阵狂风,祁山老妖的肩膀重重撞在了谢无尘的小腹,谢无尘尽力躬了一下腰,化解了老妖的大半攻势,随即右手向前一推,重重拍在了祁山老妖的头上,祁山老妖不待谢无尘一掌拍实,就又闪电般退回了殷权的面前。
谢无尘脚下的青砖尽皆化成粉末,双脚在粉末中留下了两个深深的脚印。原来谢无尘用了挪移之术,把祁山老妖的攻势都移到了青砖之上。普济和普玄却异口同声道:“羽鹤童君?!”这祁山老妖的身法和羽鹤童君极其相像,只是速度却比羽鹤童君更快。
祁山老妖听到这一对和尚师兄弟喊出羽鹤童君的名字,一脸不屑道:“他就是我门下的叛徒,叛出师门投唐九生去了!三十多年前,他被青牛宫掌教佟根生打败,是老夫收他为徒,教了他上乘的武功,可是这个笨货去年在湖州却依然打不赢佟根生,真是把老夫的脸都丢光了!他回来的时候,老夫训斥了他几句,他就记恨在心,后来他又办事不力,王爷也训斥了他几句,他竟然投到
落雨阁去了!”
普玄和普济等人都一脸骇然,这老妖怪能教出来一个曾经天下第十,如今也是天下第十一的徒弟,实力该是何等强悍?程子非却哈哈笑道:“老匹夫,你那徒弟可比你有眼光多了,知道我家王爷比你的平西王更有前途,果断弃暗投明!老匹夫,你比你徒弟可差远了!”
祁山老妖转过头,望向程子非,冲冲大怒道:“猴崽子!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武境平平,连二品都没有,也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辞?老夫就是随便再教个徒弟,也能轻松捏死你!”祁山老妖骂着,身形一转,又向程子非撞了过去,谢无尘早把一切看在眼里,下一刻,谢无尘已经出现在程子非面前,随后一带,把猛一下撞过来的祁山老妖给甩了过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程子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突然看到谢无尘站在了自己面前,他连谢无尘是怎么来到自己面前的过程都没有看清楚,他觉得不过就是自己一眨眼功夫,谢无尘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了。普玄、普济、朱家富,以及躺在地上不敢爬起来的郑兆宗却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也就是能看得清楚而已,几个人相信,他们就算是拼尽全力,也绝对达不到这个速度。
祁山老妖刚从谢无尘的手上脱手而出,身子却在空中拐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再撞向程子非,原来他早已经算到谢无尘会出手阻拦他,也猜到谢无尘出手阻拦的方式,因此提前计算好了角度,一击不中,马上又翻身撞了回来,看样子非要把程子非撞死他才解恨。
谢无尘应变奇快,控制不住祁山老妖,索性就把程子非一下提了起来。祁山老妖又撞了个空,由于他是尽了全力,而且速度实在太快,收势不住,一头撞上了血影堂的外墙,轰隆一声巨响过后,祁山老妖把血影堂的大墙撞了好大一个洞,又向后面撞去,血影堂的大殿都被撞的摇晃了起来。随后传来更大的响声,和一声惨叫,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片刻之后,灰头土脸的祁山老妖从血影堂大殿的正脊上跳了下来,对谢无尘怒目而视道:“姓谢的,你是不是就要一直护着这个猴崽子?”
谢无尘见祁山老妖满头满脸的青苔,忍不住笑道:“老妖怪,你好歹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个人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去撞山呢?”原来祁山老妖刚才满以为会一击撞死程子非,因此用了十分的力气,结果一路把血影堂都给撞通了过去,还撞到了大殿后面的假山上,把那座假山也给撞塌了,刚才的轰鸣声就是假山倒塌的声音。
第六百九十九章,拆殿
祁山老妖气的跳脚大骂起来,“谢无尘,你个王八蛋!你不要拦着老夫,你放开他,老夫要和他单挑!”普玄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老妖怪果然不愧了妖怪之名,行事任意胡为,荒唐可笑,不愧是羽鹤童君的师父,师徒二人的行事风格都如此相像。
谢无尘也忍不住笑道:“老妖怪,他的师爷爷都未必有你年纪大,你和他单挑什么?你要打架,由谢某陪着你就是了!咱们一直打到分出个胜负可好?”谢无尘把手中提着的程子非放了下来,却猛地向前一抓,就把直撞过来的祁山老妖抓在了手里。谢无尘双手抓过祁山老妖,大踏步向血影堂的大墙冲了过去。
殷权吓了一跳,赶紧跑开了。祁山老妖被谢无尘抓在手里,面露凶相,不停用双拳去击打谢无尘的胸膛,谢无尘置之不理,把祁山老妖抡起来,狠狠地砸向了血影堂大殿的外墙,左一下右一下,连砸了十几下,血影堂的大殿的外墙被砸倒了半边。谢无尘犹嫌不过瘾,跳在半空中,抡起老妖的身体,就如同抡动大锤一般,疯狂砸向血影堂的殿顶和正脊。
片刻功夫,血影堂大殿的飞檐翘角就被砸的塌陷下去,琉璃瓦也被砸的粉碎,整座大殿也被毁的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众人都吓的呆住了。这是什么打法?
却只见祁山老妖仍在不停用拳头捶打谢无尘的胸膛,原来这老妖怪在这种疯狂的撞击之下仍然没死,还有力气打人。众人全都大惊失色,这老妖怪就算是铜打的身子,铁铸的脑袋恐怕也禁不住谢无尘的这种强力击打吧?这厮果然是妖怪,在这种打击下竟然还能活下来!
谢无尘把祁山老妖从半空中掷下地面,那老妖怪在半空中一个腾身,稳稳落地,只是一身红袍早已经碎的不成样子,全身也只剩下了一块遮羞布。祁山老妖大骂道:“谢无尘,你实在是太流氓了,你就是欺负老夫没你个子高!”
程子非吐了吐舌头,悄悄对欧阳保政说道:“这老妖怪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怎么这么结实?就是一个铁人这样搞下去也要搞废了嘛!这老妖怪实在是太可怕了!”
谢无尘站在半空中,哈哈笑道:“今天谢某和你拆了殷权的府邸,他也不能全怪到我的头上,这大殿至少有一半以上都是你拆的!你说的很对,我偏偏就是欺
负你没有我的个子高,不服你赶快长个子超过我,再来欺负我啊?你无论是吃丹药也好,去求神拜佛也罢,谢某都等着你!你要是长不高,谢某就瞧不起你!”
其实刚才谢无尘把老妖怪抡起来当大锤用,去砸大殿的殿顶和正脊,自然要全力以赴,可以说是催动了全部的气机,而老妖怪身上也是贯以强力的护身罡气,如果武境达到的人,就可以看到,老妖怪的身体撞上大殿殿顶的瞬间,气机就已经开始摧毁大殿了,也就难怪老妖怪撞而不死。可是若两个人都没有这个本事,那老妖怪早就死了几十回了。
血影堂的大殿终于轰然倒塌下去,被谢无尘丢出去之后,一直瘫坐在地上的程济嘉一把一鼻涕一把眼泪道:“我的宣纸啊,我的辽毫啊,我的砚台啊!”被谢无尘打翻在地的傅余妹从旁边爬了过来,轻声安慰程济嘉,程济嘉把她从殷权的手里救了下来,她也没有什么能报答程济嘉的,只能安慰安慰他。程济嘉把脸埋在傅余妹的胸前,放声痛哭,他实在是太委屈了。
谢无尘笑道:“老妖怪,拆了殷权的府邸也没什么意思,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去打?”
祁山老妖不知是计,点头道:“好!你说到什么地方去打?今天只要老夫不被你打死,就一定要打死你!”
谢无尘望向普玄等人,朗声道:“普玄禅师,你带着他们离开平西王府回剑南吧,请回复王爷,谢某和这老妖怪分出胜负之后,即刻就会赶回卫王府!别忘了让卫王在明毅堂给谢某设庆功宴,谢某可是等着卫王亲自给我敬酒呢!哈哈哈哈……”
普玄双手合十道:“好,老衲一定把谢供奉的话转达给卫王!”普玄弯腰拾起自己的铁禅杖,笑着对普济众人道,“师弟,朱庄主,程护卫,欧阳少城主,咱们走吧!”众人一起答应一声,普玄左手拉着程子非的手,右手持着禅杖,飘身形飞上偏殿的殿顶,其余三人也随后跟上。
祁山老妖刚想出言阻拦普玄师兄弟二人,谢无尘却笑道:“老妖怪,你不用心里不平衡,以你的功夫,想打败他们师兄弟二人易如反掌,但是今天谢某才是你的对手,你好歹也留些力气和谢某打过了再说吧?你要是能赢了我,那你可就名声大噪了,毕竟打败了天下第一,那可是花钱也买不到的!”
谢无尘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郑兆宗,郑兆宗吓的赶紧抓起一把土糊在脸上,躺在地上继续装死。他可不想被谢无尘给打死,就刚才谢无尘收拾祁山老妖那个打法换到他身上,他就是有九条命也没了。谢无尘见几人消失在视线中,估计着他们已经走远了,安全了,没人敢去追赶他们了,这才回头笑道:“平西王,既然有这老妖怪救你,今天谢某就先放你一条生路,咱们改日再会!”
殷权鼻子里哼了一声,却不敢多说,连他王府的供奉祁山老妖都被谢无尘搞的灰头土脸,就以他的本事还敢多说什么?谢无尘太猛了,就算祁山老妖在这里,也只能保他殷权不死而已,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殷权无奈,只好忍了一肚皮的气道:“那寡人就不送谢先生了,谢先生请慢走!以后寡人的王府也不欢迎谢先生再来,谢先生一来,简直要房倒屋塌,寡人实在是心疼的很啊!”
谢无尘放声大笑,又望向了祁山老妖,大声道:“老妖怪,他们都走了,咱们也找个地方打一架去吧,你在平西王府蹲了这么多年,一定没有人和你过招,想必是寂寞的很,今天谢某和你好好打上一架,一起爽一把,毕竟像你这样的高手,已经不多见了!”
祁山老妖听到谢无尘夸他是高手,心头大喜,伸出大拇指笑道:“谢小子,还是你有眼光!好,咱们找个地方大战三百回合去!”
谢无尘拍了拍手,那只白鹤在空中盘旋了一下,一个俯冲飞向谢无尘,谢无尘腾地一下跳起,站在白鹤背上,白鹤一声长唳,振翅而去。祁山老妖一转身,纵起一阵阴风,随后也跳上了半空,急急的赶上谢无尘,在谢无尘身后大声喊道:“谢小子,咱们去哪里动手?”
谢无尘站在白鹤身上,回头笑道:“我看咱们不如到城外的禹山去动手吧,拆了禹山总比拆了平西王府好一些,不然平西王等一会儿要跳脚骂娘了!哈哈哈哈……”
殷权抬起头,望着天空中逐渐远去的二人,再看看已经化成一片废墟的血影堂大殿,回头再看看躺了一地的手下,唉声叹气起来。
谢无尘在空中向下望去,低声笑道:“王爷,谢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下面的就看你自己的了!”谢无尘不动声色擦去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这个老怪物的拳头可是实在够硬啊!
第七百章,平分天下的诚意
普玄、普济和朱家富等人已经离开,欧阳保政也没能留住,祁山老妖和谢无尘找地方约架去了,血影堂大殿也被夷为平地。受伤的血影堂众武士和程济嘉、郑兆宗等人都去疗伤,唯一没有受伤却满身疲惫的殷权回到了秋色苑,秋色苑门口种着两棵海棠树,花开的正盛,殷权极爱这两棵海棠树,不过今天他实在是没有心情欣赏了。
殷权身心疲惫的进了秋色苑,抱着小狮子狗的徐美人立刻带众侍女给殷权请安。殷权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免了。殷权什么也不说,直接钻进了居安室,就一头倒在榻上,大口的喘着粗气,立刻有几名侍女上前,小心翼翼将殷权的翼善冠取下,袍服、腰带、靴子也都脱下,帮殷权换好了睡袍,靸鞋。
平西王殷权是个极其喜爱奢华的人,就连小小秋色苑里用来摆放翼善冠的冠架也是由青玉和黄玉打造而成,青玉饰以黄金,顶上还镶着一颗从西域贡来,拳头大的赤色福珠,福珠周围还佐以蓝玉雕成的海水波纹,象征四海承平,底座是黄玉,而且是明黄色的,周围镶有五条金龙,衬以莲花花瓣,按礼制是属于严重的僭越。可是殷权会在意什么僭越不僭越?只要爷高兴就好!这位爷把平西王府打造成了小紫禁城,永安那位不是连个屁也没敢放一个吗?
殷权换下了衣帽,马上就赶走了几名当值的侍女和太监,连抱着狮子狗一脸温情想要给他捶腿的徐美人也被他给赶了出去,徐美人抱着那只雪团一样的狮子狗,怏怏不乐的离开秋色苑。
徐美人来王府已经有一年多了,殷权只宠幸了她为数不多的几回,还是前几天殷权游后花园踏青的时候,偶然见到这名美貌的女子,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有这么个女人,这才叫侍女把她带到了秋色苑,好好怜爱了一番。
结果三天还没到黑,徐美人就又给殷权赶出秋色苑。徐美人无奈,只好抱着狮子狗回了蘅香苑。平西王府的女人们,依照姿色的不同程度,分别住在蘅香苑、兰芜苑、秋韵馆、群芳院等处,以蘅香苑中的数十位姑娘姿色最好。蘅香苑里的姑娘,都是各道之中数一数二的绝色女子,还有一些来自海外和西域。
这些漂亮的姑娘们自从来到了平西王府,就给关进了富丽奢华的蘅香苑,每人分得几间房子,三五名侍女,虽然衣食无忧,可一年之中见到殷权的时间却屈指可数。大多数人都盼着能得到殷权的垂青,但也有几位姑娘恨殷权不死的。平日里,只要有哪位姑娘被殷权宠幸了几天,立刻就会招来其他姑娘的妒嫉。
徐美人抱着狮子狗,带着两名随身侍女跨进蘅香苑的大门,转过回廊,就看到几位坐在池边赏鱼的姑娘,有位黄美人一回身,见到了怏怏不乐的徐美人,立刻站起身,一脸讥笑道:“哟,这不是徐娘娘吗?这地方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都是我们这些下人才住在这里,您这贵足怎么能踏这种贱地呢?怎么,今晚不给王爷暖被窝了?啧啧啧,瞧前天被王爷召去秋色苑时那副浪-样子,恶心!呸!”
徐美人见惯了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也不理她,默默的带着两名侍女往自己的屋子方向走。小侍女琴儿见主子受了嘲讽,心中不快,一脸不满,一边走一边回头嘟囔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你有本事自己也到王爷身边侍寝啊!每次一见了王爷跑的比狗还快,恨不能给王爷舔脚趾,王爷还不是正眼都不瞧你一下!”
黄美人大怒,叉腰瞪眼高声道:“小蹄子,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琴儿冲她扮了个猪头的鬼脸,一溜烟先跑了,徐美人莞尔一笑。黄美人显然被琴儿气的不轻,头上的玉钗直颤,黄美人叉着腰,喋喋不休的骂起来,最后用手拔下头上的玉钗,大声嚷道:“这钗子可是王爷亲手送给我的,你个小蹄子有吗?王爷怜惜我,怕我累到,才让我留在这蘅香苑!”
随后黄美人又是一番幽怨的哀叹。观鱼的众美人都暗笑起来,黄美人头上的玉钗是每位姑娘都有的,只要入了蘅香苑就一定有,跟一个小侍女比什么呢?要说王爷的最爱,王爷最爱的那位卢美人,现在都升为侧妃了,在王府里的权势仅次于王爷和王
妃娘娘,那才叫真爱呢!也难怪,卢美人又漂亮又温柔嘴又甜,更重要的是人家还有个好哥哥,在山南道做着一州的将军,王爷想不爱她都难。
其余几位姑娘见黄美人渐有魔怔的征兆了,赶紧一起过来劝她,“黄姐姐这么漂亮,说不准明天王爷一高兴,又把你召过去也未可知呢?”
黄美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院外,嘴里叨咕着,“王爷一定会召我去服侍他的,王爷最爱的明明是我……”两名侍女赶紧架起主子往回走,这位黄姑娘来了三年了,因为不太会说话,就被殷权宠幸了一回,就给丢回了蘅香苑,再也置之不理了。其余几位姑娘望着黄美人离去的落寞背影,一起叹了口气,大家都给关在这蘅香苑中,不知何日出头,都已经疯了两三位姑娘了。
居安室内,殷权歪在榻上,思来想去心绪难平,今天谢无尘向他出手的时候,他之所以站在那里不动,不是因为胆气足,是真的被吓到了,吓的动都不敢动。那位向他出手的可是天下第一高手啊,连天下第五的郑兆宗都被他给一巴掌打飞了出去。王府里虽然还有着一两位不出世的老妖怪在,可万一那两位老妖怪睡着了怎么办?殷权越想越怕,汗流浃背。
殷权正在胡思乱想,静静的室内忽然有人咳嗽了一声,殷权歪在榻上,头朝里,头也不回地怒道:“寡人不是叫你们都出去吗?寡人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要来打扰寡人!出去!”
那人笑道:“哟,难得我们的平西王爷还有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胖爷还以为你会天天笙歌,夜夜做新郎呢!怎么着,女人太多,身子骨淘虚了?唉,这春天的晚上,不正是发-春的好时候吗?俗话说,**一刻值千金,你这家伙不珍惜时光啊!怎么着,血影堂大殿被拆了,心疼了?不应该啊,咱们的平西王爷可是富可敌国的人哪,哪在乎这点儿小钱?”
殷权吓的一激灵,立刻从榻上坐了起来,借着桌上青色夜明石的柔和光线望去,只见地上站着两个人,一位俊俏的帅哥,浓眉大眼,脸上棱角分明,背着一柄长剑,正是他的死敌唐九生,唐九生身边站着一个胖子,正是姜振羽,刚才说话的就是姜振羽。殷权吓的魂飞天外,高声嚷道:“来人哪!来人哪!有刺客!”
姜胖子一个箭步就蹿了过来,一把将殷权从榻上拎了起来,甩手就抽了两记大耳光,把殷权打的眼冒金星,胖子骂道:“闭上你的鸟嘴!再敢乱叫胖爷就一指头戳死你!猪脑子,胖爷和卫王都驾到了,你的护卫难道还能在外边守着吗?”
殷权讨饶,哆哆嗦嗦道:“胖爷,胖爷!寡人好歹也和你家王爷是连襟,你下手轻点儿!你把寡人的脸打肿了,寡人明天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唐九生笑道:“你喊也没用的,就是有人在窗子底下也听不到,本王进来的时候,已经用气机把这间屋子和外界彻底隔绝了。胖子,你去门口守着吧,别让外人进来,本王和殷权谈一谈!”胖子答应一声,起身搬了把椅子,去外面房门处坐着。
殷权见胖子走了,定了定心神,用手揉了一下被胖子打的火辣辣的脸,疼的差点儿哭出来,缓了半天,这才问道:“唐九生,不不不,是卫王,卫王,你怎么来到寡人的王府了?你来做什么?你派人刺杀寡人的两个儿子,难道又要来刺杀寡人吗?”殷权一脸悲伤道:“唐九生,你坐,坐坐坐!要说咱们俩好歹也是连襟,可是亲戚啊!你怎么总想着派人刺杀寡人的儿子呢?”
唐九生自己拉过一把椅子,笑呵呵道:“殷权,你现在想起来咱们俩是连襟了?你派鲁天行大闹我的王府时,想过咱们是连襟吗?你派人到剑南道刺杀各级官员时,想过咱们是连襟吗?想过我是卫王,剑南是我的治下吗?还是你之前多次派人暗杀我的时候,想过咱们是连襟了?哦,本王找到你头上的时候,你就想起咱们是连襟了,做人可以这样无耻吗?”
殷权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问道:“唐九生,之前的有些事都是寡人的手下做的,你也知道,寡人的心思都在女人身上,所以对很多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情!寡人猜你这次来,不是来杀我的,不
然你早就动手了,对吧?你说吧,你找寡人有什么事?你看,既然你来都来了,就尽管提要求,只要是寡人能答应你的,寡人一定答应你!怎么样?足见寡人的诚意吧!”
唐九生鼻子里哼了一声,冷笑道:“你少在这里假大方!你说话一向就和放屁无异,身子都没转,就要改悔!哪个人要是能完全相信你,不是蠢到了家,就是昏了头了!本王都已经把你单独控制在这间屋子里了,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对,你说的很对,本王这次来到你的王府,的确是有些话要说!昨天本王托人带话给你,可你好像根本就不把本王的话当一回事嘛!”
殷权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起身给唐九生斟茶,挤眉弄眼道:“妹夫!哎呀,你怕是误会啦!寡人是怕手下人对你远道而来的部下招待不周,怕他们见外,所以才紧闭禹州城四门,想把他们都请到平西王府来,喝喝茶聊聊天,畅谈一下人生,理想!你看你,误会寡人了,是吧?”
唐九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殷权,你还真他娘是个人才!这淡让你给扯的,你明明是想抓我手下的人,却能冠冕堂皇扯出这样的谎来,还真是难为你呀!这脸皮厚度,比咱们的杨大总管还厚!”唐九生笑够了,这才又冷下脸,阴森森道:“本王今天是来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派人到剑南道去刺杀各级官员,本王不但要派人来宰了你的儿子,还要亲自来宰了你!”
殷权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硬着头皮强笑道:“唐九生,你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就算是你杀了本王也没用,西南剑也还是国中之国,还是有人会起兵的,不然你爹不是早就派影卫来杀我了?杨靖忠的东卫不也早就出动了?殷广不也早就派人来杀我了?再说,今天白天你也看到了,天下第一的谢无尘都没有能杀得成寡人,就凭你就能杀了寡人?”
唐九生手中转着桌面上的青玉茶杯,呵呵笑道:“殷权,你就不要过坟地吹哨,给自己壮胆了!既然你手下防卫这么严密,本王是怎么杀到你的卧榻,而不为外人所知的?本王现在要想杀你,易如反掌!你要知道,任何防卫都有可能出现疏漏的时候,以本王的能力,想杀人还不容易吗?就算不借助外人之手,本王想杀你也一样可以办到,你承认这一点吧?”
殷权哼了一声,不悦道:“寡人这辈子最恨的事情,就是别人当面威胁寡人!”
唐九生毫不客气端起茶杯,泼了殷权一头茶水,殷权毫无防备,顿时愣在那里,茶水从殷权的脸上流下来,从殷权的头发上,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殷权不敢吭声了了。
唐九生脸上变色道:“本王还最恨别人装大尾巴狼呢!本王杀了你又怎么样,就算西南道有人起兵为你报仇又怎么样?你一死,你的娇妻就是别人的妻子,你的爱妾全都成了别人的禁脔,就算你儿子侥幸坐上了皇位,这世间的一切也已经与你无关!这是你想要的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本王马上就成全你!”
殷权用袖子擦了擦头上脸上的茶水,气的胸膛不停起伏,半晌才又问道:“唐九生,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唐九生向前探出身子,一脸微笑,却杀气腾腾道:“本王之前已经让人向你转达过了,不要再去刺杀剑南道的官员!剑南道以后再有官员死于血影堂的刺杀,死一个知县,你就要死一个儿子,死一名郡守,本王就会亲自前来摘下你的脑袋!就算本王不来,只要你能顶得住枭卫和影卫,甚至本王收买的杀手的轮番刺杀,那你就尽管去做好了!今天本王亲自来知会你一声,莫谓言之不预也!”
殷权沉思半晌,抱头哀叹一声,他知道,唐九生真是说得出来,做得出来那种人,殷权理了理思绪,苦笑道:“唐九生,咱们可是连襟,你就不能和寡人站在一条船上吗?殷广能给你亲王做,寡人登基了同样能给你亲王做,更是能让你世袭罔替!你还可以继承你爹的职位,做国师也没问题!”
殷权激动的站起身,双手一摊道:“如果你还不满足,寡人把天下分一半给你!唐九生啊,寡人能这样对你,愿意和你平分天下,寡人还不够诚意吗?”
第七百零一章,击掌为誓
殷权慷慨激昂,陈述完他的诚意,唐九生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也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殷权的双眼,似乎对殷权许下的承诺并没有丝毫的感动。一直在拼命追求帝国最高权力的殷权大惑不解道:“唐九生,送上门的荣华富贵你都不要?如果平分天下你都不要,你想要什么?难道你想要自己做皇帝?”
唐九生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殷权突然感觉到一种让他窒息的恐惧,唐九生冷笑道:“亲王,我现在就是,国师?如果我愿意,我爹老的时候也会把国师之位传给我,可这些对我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我之所以接下这个亲王的爵位,愿意到剑南平乱,就是想帮我爹一把,我不想看他那么累,你以为一个小小的王爵,半座或是整座江山就能吸引我?那在我眼里算个屁!”
唐九生走上前,拍了拍殷权的脸,“我的平西王爷,你那里眼里高于一切的江山,在我眼里就只是个屁,可能连个屁都不是!前朝的孟老夫子说过,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话当皇帝的最不爱听,对,很多时候实话最不好听,可是它是事实嘛!不因为你高兴或是不高兴而改变!炎汉完了,有后隋,后隋完了,有我们大商,换了那么多皇帝,不管他是谁,谁能让老百姓过好日子,我就支持谁!”
殷权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敢说什么。
唐九生白了殷权一眼,“你以为,我是想自己当皇帝?事实上我连这个王爷也不想当,国师就更不想当了!我只想着能练好武功,将来有一天能够登顶武道,那才是我的乐趣,我的追求!每个人出身不同,人生不同,人生目标不同,选择也不同!咱们俩在这里谈人生理想,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唐九生又道:“就像你出生在王室贵族,养尊处优惯了,你不知民间疾苦,所以你从来不把老百姓的命当回事,也不把你手下人的命当回事,但是我在意!你殷权如果当了皇帝,能给天下人带来什么?”
殷权忽然放声大笑,“唐九生,你实在太好笑了,你居然问寡人能给天下人带来什么!寡人会带着武将们开疆拓土,建立不世的功勋,北征大夏,南灭突回!大商将在寡人的手里,拓土数千里,百姓的生活将比现在好上十倍百倍!”
唐九生不以为然道:“你想开疆拓土,可百姓们却只想过个安生日子!你喜怒无常,动辄杀人,甚至把人投进斗兽笼,你喜欢的女人,就一定要抢到手,哪怕杀人全家也在所不惜,你做事不择手段,只看结果,不重过程,根本就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你这样的人如果做了皇帝,那是大商百姓的大不幸!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可以无恶不作,实在是可怕至极!”
殷权头上还顶着几片茶叶,怒而起身,盯着唐九生的眼睛,一脸不屑道:“你这人实在是太好笑了,居然心疼那些没有用的贱民!他们如果能随着寡人夺取天下,能够随寡人开疆拓土,那将是他们的荣耀!做为贱民,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能够青史留名,可现在寡人给了他们这个机会,这不好吗?一将功成万骨枯,死个十万八万的贱民算什么,他们不过是蝼蚁罢了!”
唐九生笑眯眯问道:“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那么如果在战场上死的是你
,是你的儿子们呢?你又会怎么想?你为了自保,杀掉了千里赶来投奔你的牛志诚,对,牛志诚的老爹牛满地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该死,这不假,可是你全然不顾你和牛满地曾经的盟誓,牛满地尸骨未寒,你就迫不及待的拿着牛志诚的人头去永安请赏,你觉得从今后谁还敢和你做盟友?”
殷权大声道:“牛满地是牛满地,你是你,他是个废物,你怎么可能和他一样?寡人自然不会用对待他的方式对待你!唐九生,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就有什么顾虑,不同的人,老天给他的机会是不相同的!”殷广用手指了指唐九生,又指了指自己,“寡人坚信,你和我联手,一定能够成功夺取天下,把殷广那个废物赶下龙椅!”
唐九生摇头道:“殷权,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件事情上,咱俩所持意见完全相反!”
殷权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唐九生,你幼稚!你想过没有,今天你来了平西王府,咱们单独密谈,别人自然不知道谈话内容,可是你秘密来见了我,我却什么事也没发生,你回去之后,得到这个消息的殷广会怎么想?多半会认为你和我达成了什么交易,那你以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你们唐家的日子还会好过吗?信我一句话,反了吧,殷广无论是从魄力还是从心机上讲,都远不如寡人!”
唐九生叹了口气,“殷权,他也许什么都不如你,但是他宅心仁厚,能做一名仁君,你能吗?他做了四年多的皇帝,只有一位皇后,一位皇妃,换成是你,你要娶多少女人?我听说你的蘅香苑、兰芜苑、秋韵馆、群芳院里有上千名绝色美女,你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难道你要学前朝嬴秦的开国皇帝,收尽天下美女在后宫,然后激起民变,二世而亡吗?”
殷权冷笑不止,“寡人如果做了皇帝,天下都是寡人的,后宫里收些美丽的女子有何不可?就像蘅香苑、兰芜苑、秋韵馆、群芳院中的那些女子,她们当中很多人甚至来做穷苦的乡下,有的连饭都吃不饱!可现在她们每日里什么也不用做,寡人安排了许多人伺候她们,她们每日里锦衣玉食,不比她们原来在乡下饥寒交迫强上一百倍?”
殷权在地上走来走去,兴奋道:“唐九生,你就乖乖的从了寡人吧,寡人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不然到时殷广知道你来了寡人的王府,和寡人密谋一番之后,又悄悄的返回了剑南,他要是不怀疑你才怪!主疑臣则诛,唐九生,你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唐九生森然道:“殷权,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你如果这样逼我,那也就别怨本王改变主意!”唐九生唰一下拔出七情剑,指住殷权的咽喉,“殷权,如果你一心求死,本王可以考虑成全你!”
殷权头上冒汗,高举双手,大声道:“唐九生,唐九生你别乱来啊!剑乃凶器,你小心失错了手,寡人就性命不保,寡人如果死了,你也绝对出不了禹州城就被围剿!寡人在禹州城兵多将广,手下高手如云,你可不要犯傻,你好好想清楚,寡人今天死了,你也别想活着出禹州城!你的命换寡人的命,那可是双亏啊!”
唐九生冷笑道:“你敢威胁我?好,那今天本王就杀了你!本王倒要看看你的西南道,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你有兵将,难道
剑南道没有?你们现在起兵,难道就一定能成功,一定能打到永安?我看也未必!”唐九生做势要砍。
突然坐在外面门口的胖子大声道:“老唐,这我可真没脾气了,我挡不住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随后,西门玉雪一袭白衣,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唐九生正拿剑指着殷权的咽喉,吓的嗷一声尖叫,赶紧停住了脚步,脸上变色,大声道:“妹夫,妹夫,你可千万不要伤害你二姐夫!不管他有什么不对,你都看在二姐和霜儿的面子上,饶了他吧!”
唐九生苦笑了一下,这位糊涂的平西王妃来了,可也没办法,如果是其他的人,胖子可以杀人,可胖子能把西门玉雪怎么办?胖子要真是把西门玉雪给杀了,回去霜儿还不疯了?她二姐待她一向情深,当初就是她二哥二姐把她偷放出来的,还让南宫雪虹一路暗中保护她,这份情义是一定要念的!
西门玉雪见唐九生仍然不肯放下兵器,急匆匆走了过来,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有摔倒,西门玉雪来到唐九生面前,双手抓住唐九生的手腕,大声哀求道:“九生,我的好妹夫,就看在霜儿的面子上,也一定放过你姐夫!姐姐知道你恨他,可是姐姐也没办法!姐姐劝不住他!你要是杀了他,这一家的顶梁柱就没了,跃恒也就成了没爹的孩子,我们这一家人可怎么办哪?”
唐九生知道西门玉雪性格柔弱,殷权就是从这一点上经常欺负她,可是唐九生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和二大姨子翻脸吧?唐九生恨恨的收回七情剑,还剑入鞘,沉声道:“殷权,今天是二姐给你求情,我破例留你一条狗命!你给我记着,你要是再敢派血影堂的杀手到剑南道胡作非为,我一定亲自来取你项上人头!我可不管你有什么大业宏图,都抵不过我手中一柄剑!”
殷权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唐九生当着西门玉雪的面,再次羞辱了他,这个仇,他是一定会报的,他殷权这辈子就是绝不吃亏,吃了亏也一定要找回场子!殷权输人不输阵,冷冷道:“好,寡人答应你,寡人绝不派人再去剑南道刺杀你治下的官员,但是寡人给你唐九生面子,一再力邀你加入寡人的队伍,可你却不领情,那也就别怪寡人不客气,咱们将来在战场上见!”
唐九生笑容迷人,“好极了!这才像个王爷的样子嘛!要打架就要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打,背后搞小动作算什么本事!我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记着,别再搞那些没用的小动作,不然到时你身死爵除,二姐改嫁,你好不容易从先帝手里争来的天下第一美女可就拱手让人了!”
殷权怒道:“寡人既然已经答应你,自然就会做到!你手下官员的是命,寡人父子的命也是命!”
唐九生笑道:“好,我希望你能记住今天你说过的话!咱们击掌为誓,先背叛誓言者,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殷权怒冲冲和唐九生击了掌。唐九生笑容满面道:“二姐,姐夫,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兄弟就告辞了!”
殷权气的一挥手,“滚滚滚,别让寡人再看见你!”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胖子被人打飞进了屋内,摔倒在地上。门口有人阴森森道:“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
第七百零二章,又一个老妖怪
唐九生很冷静的上前,把胖子从地上扶起来,胖子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嚷道:“我了个去,又冒出来一个老妖怪!这平西王府里闹妖怪啊,老唐!快去把辛大哥找来,好好给他做一下法事吧!胖爷刚看见个鬼影子,招呼都没来得打,就被这红衣的老妖怪给踹飞了!”
西门玉雪吓了一跳,大声问道:“是谁在门口?是谁在这里打人?王爷在此,贵客临门,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西门玉雪以为是王府里的哪个护卫发现情况不对,闯了进来呢。
门口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殷权却一脸泰然,只见一个红衣白发的老太太出现在居安室的门口,那老妪面容很美,显然年轻时是位大美人,只是眼角有深深的皱纹,显得有些沧桑,毕竟再美的容颜,也敌不过岁月的摧残。
红衣老妪衣袖飘风,颇有高手风落,老妪阴森森道:“老身给王爷和王妃娘娘请安了!还是请王妃娘娘暂时回避一下的好,老身怕待会儿下手太重,场面会非常的血腥,残忍,王妃娘娘宅心仁厚,是看不得这些恐怖场面的!”
殷权冷笑道:“寡人给你示了这么半天的警,你居然才赶过来,你呀!要不是王妃娘娘早些赶过来,怕是寡人已经给唐九生取了首级,身首异处了!你这二供奉当的,唉!”
红衣老妪笑道:“王爷只管放心,局面一直在老身的掌控当中,这王府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老身的眼睛!别说一个小小的唐九生,就是昔日的洛凤扬来了,在老身的手里他也别想讨到半点儿好处去!唐九生,你还不快快给老身跪下?你要是表现好些,老身还能让你死的痛快点儿!”
唐九生感觉不到这老妪身上有任何气机流转的迹象,可她能轻易的把武成境肉身的胖子打到嘴角流血,那一定是位绝世高手了。唐九生哈哈笑道:“老妖婆,你来打架,竟然连名字也不敢报一个么?哎呀,本王现在真是头疼啊,打架遇到的这些人,一个个都大言不惭的说他想要杀死本王,可是这么久了
,却一个也没能如意,连那位号称最强**的柳翔凌也没能如意,你说这些人可笑不可笑?”
红衣老妪笑道:“唐九生,你不用嚣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能见过几个高手?你以为你见到的那几个武玄境,武圣境的人就已经是绝顶高手了吗?笑话,你有多少见识?如果老身想要杀你,就比碾死一只臭虫还容易!小武玄?你放出来试试看,老身能把你打的生活不能自理,打到你妈都不认识你!”
西门玉雪感觉到这个红衣老妪一定不是好相与的主儿,张开双臂,挡在唐九生面前,大声道:“王爷,这位婆婆是不是也是王府的供奉?雪儿求王爷,请这位供奉放过九生!九生刚才能够饶你不死,咱们投桃报李,是不是也该放他一马?雪儿知道王爷是个恩怨分明的汉子,希望王爷能够放九生一条生路!”
红衣老妪不耐烦道:“王妃娘娘,唐九生刚才还想杀了王爷,你竟然为这种人求情?王爷将来争夺天下,这个唐九生就是最大一块绊脚石!这小子的确是武道上的奇才,这么小小的年纪,体内就已经有了小武玄,放任他这样下去,还了得吗?这小子工于心计,竟然能暗中潜入王爷的卧房,想刺杀王爷,这种人万万放不得!放虎归山,必有后患!人不杀虎,虎必噬人!人无杀虎意,虎有伤人心!”
站在唐九生身旁的胖子大怒道:“老妖婆,你他娘的才虎,你们全家都虎!”话音未落,胖子脸上就挨了两记大耳光,胖子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那红衣老妪抽了胖子两记大耳光,又不动声色的退回原位,好像从来没有动过一样,这速度,比轻功已经相当不凡的胖子快了足有四倍以上,难怪胖子被她揍的这么惨!
唐九生估算了一下速度,知道自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这个老妖婆,毕竟自己的凌波闪离顶级还差的远呢,也许凌波闪达到顶级时和这老妖婆能有一拼。唐九生不动声色的问道:“老妖婆,你到底是谁?既然你有脸见人,却为什么连名字都不敢报一个?你长的也还算可
以,马马虎虎看的过去,虽然不及我小师妹的万分之一,但好歹也能算上是个美女!”
红衣老妪气笑道:“你这小兔崽子,油嘴滑舌,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罢,今天老身就拔了你的舌头,免得你将来下拔舌地狱!”红衣老妪突然又一晃,便已经到了西门玉雪面前,隔着西门玉雪来拿唐九生,老妪的手臂突然伸长,拐了一个弯抓向唐九生胸前,速度奇快无比。
唐九生根本就来不及躲,他看到这红衣老妖婆的武功,猛然脑海里浮现一个人的脸庞,脱口而出道:“薛江月!”这老妖婆的武功和老龙山上的大供奉薛江月如出一辙,而且都是一身红衣,她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红衣老妪的鬼手已经一把扯破了唐九生胸前的衣襟,正要把他的心脏给掏出来,猛然听到唐九生喊薛江月的名字,就是一怔,停下手,厉声问道:“你怎么认识薛江月?她现在哪里?”
西门玉雪见这老妖婆动作如同闪电一般,吓的身上发麻,她可是半点儿武功也不会,娇娇怯怯的一个大美人,要不是想救唐九生,她哪里有胆子站挡在这里?唐九生轻轻把西门玉雪推回殷权的身边,他不想西门玉雪冒这个风险。
生死关头,唐九生依然有闲心讨价还价,唐九生对红衣老妪笑道:“你得先告诉本王,你是谁,你和薛江月有什么关系,不然本王真没办法告诉你关于薛江月的消息!除了本王,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关于她的消息了,咱们做笔买卖,你告诉我,你的身份,本王告诉你,薛江月的消息,但是呢,你得答应本王,你不能杀我,还要安全送本王出平西王府!”
红衣老妪大怒,立目横眉道:“姓唐的小子,你竟然敢和老身谈条件,还敢要挟老身?既然如此,老身不如先杀了你,再慢慢查找薛江月的下落!”红衣老妪又要动手,但动作却慢了许多,显然是心存犹豫。
唐九生故意大声道:“可怜哟,可怜的薛江月哟,你妈妈不认你啊!唉,本王也真是没有办法!”
第七百零三章,人情不过一杯茶
唐九生不知道殷权的府上到底有多少老妖怪,下午的时候,谢无尘骗走了一个祁山老妖,这里又冒出一个穿红衣的老太婆。这个老太婆有着和老龙山大供奉薛江月同样的武功,她也会鬼手。这么老的老太婆,却喜欢一身红衣,而且她的脸和薛江月有六七分相像,唐九生猜她会和薛江月有什么关系,所以就诈了一句,“可怜的薛江月哟,你妈妈不认你啊!”
红衣老妪的鬼手本已经掐住了唐九生的脖子,却蓦地留了力,怒道:“你胡说!老身没有这样的女儿!”红衣老妪头上的白发根根立起,显然极为愤怒。老妪一句话出口,唐九生便已经在心中笃定,她就是薛江月的亲娘。
唐九生心中计议已定,于是展颜笑道:“老人家,不管有什么仇什么怨,毕竟她也是你的女儿,血总是浓于水的,你真的就不惦记她吗?你真的就不想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老妪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缩回了手,随即又转过身,望向了居安室的门外,双手负在身后,不言语了。只是看肩膀有些颤抖,显然情绪极为激动。唐九生心中雪亮,这老妪她想问,却又碍于面子,不想开这个口,如此而已。
胖子在一旁咧了咧嘴,心想老唐这个家伙,你既然知道这老妖怪是薛江月的娘,咱们还不快点儿逃走?薛江月那老妖婆在老龙山都已经死在柳翔凌的手里了,你还提她做什么?要是提起来,还是你杀掉她的外孙贺永江呢!那可是因为咱们去攻打老龙山山寨,才发生的那些事情,你还敢提薛江月,你是真嫌自己命长了?可是胖子哪里知道唐九生的心思。
唐九生见老妪有心要听薛江月的事情,便索性拉过来椅子坐下,还回头冲西门玉雪和殷权一笑,招呼道:“哎呀,这可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来来来,都坐下,听本王慢慢给你们讲薛江月的故事,二姐,你帮我们沏一壶好茶来,说了这么半天的话,我都已经口干舌燥了,二姐,可不是我批评你,兄弟我第一次登门拜访你们家,你竟然连口茶水也不给我喝?这哪像天下第一美人的待客之道?”
殷权气的鼻子都歪了,气恼道:“唐九生,你还要脸不要?你特么第一次登门拜访就是来刺杀寡人的!还有脸谈待客之道?寡人没请二供奉把你生擒之后剥皮抽筋都是看在雪儿的面子上!二供奉,寡人看见这个唐九生就不爽的很,请二供奉将他礼送出王府!”
殷权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暗道,等你出了王府,寡人就让郑兆宗赶去刺杀你,你死在路上还和寡人有什么关系?雪儿让寡人不要杀你,寡人不当着她的面动手,对雪儿也就算有了交待!
谁料红衣老妪身子根本就没动,声音冰冷道:“殷权,老身之所以留在你的王府做供奉,那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你不要忘了老身和你的约定,更不要试图向老身发号施令,老身的职责就是保护你的人身安全,仅此而已!其它的事情,你可以叫你手下那些奴才去做,恕老身不能从命!”
“你!”殷权望着红衣老妪,眼中冒火,只好冷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旁,心中却暗道:“你这个无礼的老婆娘,等寡人夺取天下,登上皇位的时候,你们这些胆敢忤逆寡人意思的人,一个都活不成!”
西门玉雪怕他们又翻了脸,赶紧打圆场道:“九生说的是,你在这里坐着,二姐这就去沏茶给你们!”西门玉雪极其尴尬,没想到唐九生第一次到平西王府来,竟然是这样一个情形,不过她在心里坚信唐九生不会真的杀殷权,不然唐九生早就动手了。西门玉雪赶紧出去找侍女们,沏茶倒水,准备水果和点心。
当初唐九生带着人把西门玉雪从周王府救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唐九生不会伤害她,她很羡慕三妹西门玉霜,能嫁给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相比之下,她的男人虽然在大商国名声显赫,地位超然,而且又是她们西门家彻底飞黄腾达的真正推手,可是,她总觉得嫁给殷权有些说不出的委屈。
殷权太过强势,他们夫妻之间,有太多话不能说,这个男人控制欲占有欲太强,有的时候又有些变态,他自己有上千个女人,自然无暇顾及她,就任由她和王府的护卫统领余东直两个人暗通款曲。其实西门玉雪心中很矛盾,她是个正常的女人,她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但她不想背叛。可是她实在扛不住余东直的诱惑。
可她万万没想到,殷权会是故意冷落她,故意坐视余东直向她献殷勤,甚至故意给她们创造机会,殷权做这一切,都只为看她和别的男人发生些什么,从中得到快感。当她得知这件事情的真相时,她一度羞愧的想去死,可是她怕死,她担心她的儿子殷至恒会在她死后受苦
,又担心娘家因为她的死而失去的庇护,而殷权在事后又会对她百般温存,她简直无法可想。
有时她也想逃离平西王府,可是殷权说过,她除了这张漂亮的脸蛋之外,一无是处,殷权还威胁说,她要是敢逃离王府,殷权就把她卖到青楼。于是,她只能默默的忍受这一切,向谁也不能说。
所以当初西门玉雪才会支持西门玉霜逃婚,离开西门家,不要去做什么岭南王侧妃,外表再光鲜亮丽有什么用?自古红颜多薄命,她自己就是典型的代表。她吃过苦头,她不希望妹妹也成为同样的牺牲品。
西门玉雪亲自端着茶壶走进来的时候,唐九生正在讲述薛江月在老龙山做供奉的的事情,红衣老妪也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很认真的在听唐九生讲故事,胖子在一旁脸色有些担忧。西门玉雪默默给每个人都斟上了茶水,殷权沉着脸,用极其凶狠的眼神望着唐九生,要不是他打不过唐九生,估计早就已经出手了。唐九生却泰然自若,根本无视殷权的存在。
当唐九生讲到他自己杀死贺永江时,红衣老妪冷笑道:“杀的好!杀的好!万德言的孽种,死有余辜!当年她说什么也不听老身的劝,坚持要跟着万德言,甚至因为老身的反对,还和老身断绝了母女关系。结果当她有了身孕之后,万德言那条野狗却仍然四处留情,她苦劝无果,生下孩子之后,一怒之下就把孩子抛给万德言,一个人不知所踪了,害的老身这些年又是担心她,又是无奈!”
当唐九生讲到柳翔凌杀死了薛江月的时候,红衣老妪忽然情绪崩溃,大哭了起来,屋里每个人都不敢说话,生怕这老太婆突然暴起,怒而杀人泄愤。
红衣老妪哭够多时,站起身道:“柳翔凌杀了老身的女儿,老身这就去找他拼命,杀了他给我可怜的女儿报仇!老身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活着的时候不听老身的话,**于贼,最终死在恶人手里。如今她先走了,老身能做的,就只有给她报仇!”
唐九生也站起身,拦住了红衣老妪,摇头道:“老人家,那柳翔凌和我在老龙山洛珠湖一战之后,骑着黑龙逃走,不知所踪了!天下这么大,他必然躲在什么山沟里疗伤,静修之类的,你又到哪里去找他?况且,令爱的遗体我已经让人葬在安舒城外的墨砚山上,她的墓旁边,就是她儿子的墓,她母子二人也算有伴,想来她也不会太孤单。”
红衣老妪怒道:“难道那怪物柳翔凌杀了我那可怜的女儿,我就放过它不成?我是她的娘,她死在九泉之下也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我一定要杀掉柳翔凌给她报仇,让她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红衣老妪一把推开唐九生,大踏步向屋外走去。
殷权见红衣老妪要走,顿时慌了手脚,倘若她走了,唐九生再向自己发难可怎么办?殷权慌忙道:“二供奉慢着!寡人有话要讲!”红衣老妪停住脚步,回头望向殷权。
殷权脸上堆笑道:“二供奉,你这样去找柳翔凌,无异大海捞针!你不如留在王府中,寡人让血影堂的人去查找柳翔凌的下落,一旦找到柳翔凌的踪迹,二供奉再去杀他也是不迟!”
红衣老妪回过头,冷声道:“我郦长烟要做的事情,谁能阻止我?我要去杀人,便去杀人,又何须借助别人之手?你必是怕我走了,唐九生对你不利罢了!”唐九生暗道,原来这老妪叫做郦长烟,只可惜我倒没有听过她的名头,等我回去问问辛大哥吧,辛大哥是个百事通,想必会知道她的来历。
郦长烟又对唐九生怒目而视道:“唐九生,我女儿的死,也因你而起!不过我女儿却不是死你的手上,我郦长烟一向恩怨分明,不是你杀的她,我就不会向你出手,况且是你告诉了我关于她的死讯,还告诉我那个杀死她的歹人名字!我们今天扯个直,我不杀你,可我也不允许你伤害殷权,我曾和殷权他爹有过约定,要尽力保他不死,你不要让老身为难,否则老身就杀上你的王府,拧下你的脑袋!”
唐九生哈哈笑道:“郦老前辈放心,看在霜儿和二姐的面子上,我今天也不会杀殷权的,不过他要是再敢派人到剑南道去刺杀剑南道的官员,那我说不得也要和他搏命了,到那时,不管是谁出面拦阻,我都要和他拼命了!”
郦长烟点头道:“好,老身姑且相信你会遵守今天的诺言,其实我也希望你们的事情能够善解!王爷,王妃娘娘,我郦长烟为女儿报仇心切,就此告辞了!”郦长烟眼中杀意暴涌,大踏步出了安居室,狂掠而去,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她有了追杀仇人的动力,连自称也不再是老身,而是我了。
殷权望着郦长烟离去的背影,又记起
郦长烟初来平西王府时的情形,那时候还是在老王府,她对任何人都横眉冷对,只对他爹笑颜如花,殷权知道,一个偶然的机会,自己的爹,那位老平西王救过郦长烟的命,于是郦长烟便对自己的爹以身相许,还做起了他的贴身护卫,他爹临死的时候,把殷权托付给郦长烟,郦长烟也亲口答应,只要在王府,她就会保护殷权,不使他有生命危险。
郦长烟已经远去,唐九生从她的背影收回了目光,又冷冷望向了殷权,西门玉雪的心又提了起来,唐九生忽然又笑了起来,拉过椅子重新坐了下去,笑道:“殷权,咱们接着聊天!你是不是很疑惑,你给了我这么好的待遇,承诺将来封我做亲王,世袭罔替,还答允我平分半壁江山,可是都打动不了我?”
殷权听唐九生这样问,也笑了起来,斟了一杯茶给唐九生,笑道:“寡人是有这个疑惑,寡人愿闻其详!放心,这茶里没有下毒,你只管喝!”西门玉雪见两个人暂时没有翻脸的意思,这才略放下了心。
唐九生轻声道:“是因为殷广最先加封我为亲王,还让我掌管剑南道军政民政的。去年,我才刚满十五岁,他就敢力排众议,做出这样大胆的决定,他如此的信任我,我又怎么忍心让他失望?无论我喜不喜欢做这个王爷,喜不喜欢处理那些繁琐的政事,可是他的知遇之恩,我不敢忘!况且,我要为我爹分忧,我不想他一把年纪了,还为国事每天皱着眉头,东奔西走!”
殷权黑着脸,默不作声。
唐九生又道:“人家殷广给我的,是实实在在的王位,可不像你,只是一句空口无凭的许诺,你只因为手下办事不力,就把他们投入虎笼狮笼!像你这样的人,谁知道在夺取天下后,会不会做出什么样更惊人的举动来?殷广不和你开战,只因为体恤天下百姓,不希望他们陷入战乱之苦罢了,我甚至相信,如果有天逼到份上,为天下计,他都能禅让帝位给你!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比百姓的命更重要!”
殷权一脸怀疑道:“怎么可能!就算他再懦弱再无能,也不会把皇位拱手让给别人的!他把你安插到剑南道,不就是为了让你对付我?对付牛满地吗?”殷权叹了口气,感慨道:“不过我们都走眼了,寡人真没想到你会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搞定了牛满地,平定了剑南道,你小子,够狠!”
唐九生大笑道:“我如果不搞定牛满地,牛满地就要搞定我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铤而走险!时势造英雄嘛,不是我有多狠,是时势成就了我,是我的这帮好兄弟,好部下成全了我,就靠我一个人,能做什么?”
唐九生站起身,“二姐,殷权,时间不早了,我准备走了!对了,殷权,你不要试图让什么郑兆宗之类的人去追杀我,我早就已经设好了埋伏,郑兆宗等人要是敢去追杀我,放心,我会让你失去这些得力干将的!还有,不要试图封城查找枭卫的人,我早已经让他们散到你西南道的各州去了,那么容易就被你的人抓到,还能叫枭卫吗?”
殷权见自己的心事被唐九生窥破,只好冷哼了一声,把脸扭到一边,不言语了。
西门玉雪有些尴尬道:“九生,不再坐会儿吗?你头一回来家里,连酒也没喝上一杯,二姐心里很过意不去!”
唐九生笑道:“二姐,你能给我沏壶茶,兄弟就足感盛情了!你这位不安分的老公可是一直都在算计着怎么杀我的!等哪天他突然良心发现,不再想着谋反的事情时,我再和他做回亲戚吧!我不怕你,可我怕他让人偷偷在饭菜里下毒呢!”
殷权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唐九生,你把寡人当成什么人?”
唐九生笑道:“把你当成一位志向远大的枭雄,够不够?”殷权听唐九生这样说,这才转怒为喜,脸色稍霁。唐九生又道:“殷权,我再重复一遍,请你不要再派人到剑南道刺杀剑南各级官员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再派人来刺杀你们父子,在你起兵前,咱们都安安静静的,有本事咱们在战场上见!”
唐九生一歪头,“胖子,走!”带头向门口走去。胖子站起身,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人情不过一杯茶。胖子看了一眼殷权,又看了一眼西门玉雪,嘿嘿笑着跟在唐九生身后。
唐九生走到门口,又停下身,回头望向西门玉雪,笑容满面道:“二姐,什么时候想霜儿了,就去卫王府做客,咱们是亲戚,该走动还是得继续走动!”
西门玉雪这才缓过神,赶紧跟了出来,“九生,慢走啊!”
殷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第七百零四章,老子混蛋儿混蛋
平西王府的秋色苑,突然增加了数十名护卫和血影堂武士,暗处肯定也有很多人。殷权躲在居安室的被窝里,搂着西门玉雪瑟瑟发抖,他真的后怕,今天一天的时间,他两度闻到了死亡的气息。第一次,天下第一的谢无尘向他出手,祁山老妖救下了他,晚上的时候,唐九生又向他出手,这次是西门玉雪和郦长烟救下了他。他突然有些感激西门玉雪,正因为有了西门玉雪的面子,唐九生才手下留情。
当然,殷权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王府中有人向唐九生泄露了生死结界的秘密,那就是生死结界在发动以后,会有个空档期,在十二个时辰内无法再次发动。
殷权原以为借助生死结界拿下普玄等人之后,就算生死结界有空档期也不怕,毕竟还有几位顶级高手的老妖怪大供奉坐镇,没想到谢无尘会借比武为借口把祁山老妖骗走,唐九生却又胆大包天亲自潜入王府,欲图刺杀他。
殷权忽然回忆起去年在湖州朱家别院,唐九生也是趁夜摸进了他的宅子,殷权恨恨地骂道:“这个姓唐的小子不死,寡人寝食不安哪!”殷权搂紧了西门玉雪,紧张过后,他突然想尽情的放松一下,他抚摸着西门玉雪如同绸缎一样光滑的肌肤,喃喃道:“雪儿,没想到今天会是你救了寡人,寡人想想过去对你的种种不好,心里很惭愧!”
西门玉雪柔声道:“王爷,不要这么说,咱们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咱们是一家人,夫荣妻贵,只有你过的舒心,臣妾才会安心,九生和你只是因为政见不合,抛去这一点,并没有其它的矛盾和冲突。而且,人都是会变的,也许有一天殷广对他不好了,他又站在你这边呢?”
殷权翻了个身,把西门玉雪压在身下,用手掐着西门玉雪的脸蛋,嘿嘿笑道:“雪儿,你说的很对,做大事要有耐心才行!而且他的武功高强,身边又是高手如云,寡人已经决定,不急着对他下手,也不急着对那些剑南道的官员们下手,寡人和他互相杀来杀去,损失惨重对谁都不利。就算寡人能和他拼个两败俱伤,可殷广和杨靖忠还在虎视眈眈呢!”
唐九生和胖子出了平西王府,蹿房越脊,根本不走平路,一路狂掠向北城门,胖子一脸坏笑道:“老唐,胖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唐九生不耐烦道:“有话说,有屁放!”
胖子嘿嘿笑道:“老唐,我想当你二姐夫!哎呀,今天再度近距离看到你的二大姨姐,实在是太美了,胖爷我的骨头都酥了!一个女人怎么可以美到这种程度?胖爷走的时候,忍不住又喝了一碗她亲自泡的茶,香啊!唉,将来咱们要是干倒了殷权,胖爷我什么奖赏都不要,只要胖爷我能当你的连襟,就心满意足了!”
唐九生忍不住踢了胖子一脚,翻了个白眼道:“出息!我二大姨姐的儿子都比你大一岁,你想什么呢?”
胖子一脸憨笑道:“她长的好看,看起来年轻!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你看她,长的哪像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人哪?看着比我姐都年轻!没事,胖爷我不嫌弃她年纪大,胖爷我愿意娶她,老唐,老唐哥,我的亲哥哥,将来要是能干倒殷权,你可得帮兄弟我一把!我说真的啊,不是开玩笑!”
唐九生无奈道:“我的胖爷,你看上她了,她看上你了吗?你也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不是?人家是天下第一美女,你想娶人家,你总得拿出点儿成绩吧?再说了,就因为妻妾太美,被人陷害到家破人亡的还少吗?你就不怕有人抢走她?你说你现在,小小的虎威将军,才四品官,要是有一二品大员或是哪位王侯伯爷想要欺负你,你有还手之力吗?”
唐九生叹了口气,拍了拍胖子的肩膀,“我的胖爷,不是我打击你,你现在一品境还没入,就算你侥幸娶了她做妻或是做妾,真要是四大魔头里的那三位来到你宅中硬抢,你能打过他们当中的哪一个?不要说四大魔头,就是一般的一品武成境打你,你也没有便宜吧?丑妻近地家中宝,你没听说过?”
胖子咧了咧嘴,不满的嚷嚷道:“老唐哥,你这就不厚道了吧!哦,合着你家里是娶着四位如花美眷了,然后你忽悠兄弟我娶丑媳妇回家?那你怎么不娶丑妻呢?回去当宝呢?”
唐九生笑着在胖子头上敲了个爆栗子,“胖子,你有你老唐哥我帅吗?你有你老唐哥武功高吗?你有你老唐哥爵位高吗?你有你老唐哥家世显赫吗?如果以上几项你都能做到,你也可以考虑娶这样的美女,我没意见!再说了,等你真具备我这样实力的那一天,你就会发现还有更多年轻漂亮的妹子,等到那时候,我那二大姨姐已经老了,你就看不上了!”
胖子用手摸了摸鼻子,想了一会儿,点头道:“嗯,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也对,上次是谁说的来着,江山代有美女出,各领风骚好几年,江湖上就是不缺漂亮姑娘,好,听你的,胖爷我回去后闷头练武,也练他个天下第一出来!到那时候,胖爷我再去娶你二大姨姐,我跟你说,老唐哥,到时你可不能反对我们啊!”
唐九生气的又踢了胖子一脚,“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家里已经两个漂亮媳妇了,你还想怎么样?唉,到时就算你真想娶她,也只能纳妾回去,不然朝廷里那些官员都要嘲笑你的,可是你要是让她做妾,她不委屈吗?好歹人家也是做过王妃娘娘的人啊!”
胖子哈哈笑道:“这你就甭操心了,胖爷我认定的事情,就是有九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请叫我二姐夫!”
唐九生笑道:“德行!你先有本事娶到她再说!”两人说说笑笑,来到禹州北城门附近,早已经有朱从武和枭卫的几个人牵着马等在小巷子里,几个人骑上马,直奔北城门而来。此时已是深夜,城门紧闭,有三十余名戍
卒把守城门,胖子喝令那些戍卒打开城门。
当值的戍卒一瞪眼睛,刚讲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宵禁期间出城,必须有县衙门、郡守衙门或王府的令牌……”胖子从朱从武手中接过大锤,直接放在了戍卒的头上,也不说话,眼睛一瞪。那名戍卒一看这个胖子夜半上街,还带着这样强力的兵器,顿时头皮发麻。戍卒一脸为难,只好跑回去向小校报告。
时间不大,一名城门小校颠颠的跑了过来,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宵禁期间怎么敢在街上行走?”
朱从武傲然道:“卫王刚和平西王聊过天,现在要出场公干,谁敢拦阻,杀无赦!”
城门小校吓了一跳,连声问道:“何以证明是卫王殿下?”唐九生扬了一下手,手里是唐家的御赐金牌。那小校立刻趴在地上磕头,“小的参见卫王殿下!”一大群戍卒也都慌了,一起跪倒磕头,小校得到唐九生的许可,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连声的喊人开城,随后吊桥放下,唐九生众人骑马出了城,往江州方向扬长而去。
过了不到两盏茶的时间,上百名骑兵从平西王府方向赶来,赶到城北门,停了下来。为首的正是世子殷跃恒,殷跃恒一身铠甲,左手握着剑鞘,城门小校见了,赶紧过来,趴在路边磕头,参见世子。殷跃恒骑在马上,大声问道:“你们刚才可看到唐九生?他有没有过来?”
城门小校战战兢兢道:“启禀世子殿下,卫王殿下刚刚出城!”
殷跃恒勃然大怒,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放他出城?他手中又无衙门的文书,也没有平西王府的令牌,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放他出城去?”
小校叩头道:“世子殿下,卫王手中持有皇上御赐金牌,小的不敢拦阻!”
殷跃恒气的几乎吐血,跳下马来,拔出宝剑,一剑把跪在路边的小校斩了,人头滚出了好远,戍卒们都吓的体如筛糠。殷跃恒在小校的尸体上擦干了剑上的血迹,翻身上了马,厉声喝道:“打开城门!本世子要出城追赶唐九生!”
那些戍卒连滚带爬去了,忙不迭打开城门,殷跃恒一马当先带着人冲出城去。等殷跃恒带人出了城,才有戍卒跑过来,把小校的尸体抬开,一名戍卒悲愤的骂道:“老子混蛋,儿子比老子还混蛋!”另外一名戍卒赶紧堵上了他的嘴,小声道:“老王,这话你也敢说?不要命了吗?”
唐九生一行人正在官道上往江州方向赶,远远见一个人如风一样从官道上掠来。堪堪和唐九生等人擦肩而过时,那人看了唐九生一眼,忽然一个急刹,差点摔倒,那人一个转身,又狂掠回来,大声道:“小师哥,我可找到你了!小师哥,出事了!”
唐九生不由自主带住了马,向那人望去,惊道:“小师弟?出什么事了?”原来那人正是宇龙行空。
第七百零五章,师门的大叛徒
唐九生见了宇龙行空,心中一紧,赶紧跳下马来,只见宇龙行空满身的灰尘,身上的紫衣也破了几处,身上还有伤痕,唐九生失惊道:“小师弟,出什么事了?你不是随着二师哥去搬家了吗?怎么闹的这么狼狈?”
宇龙行空把玄铁大棍丢在一旁,哭拜在地上,“小师哥,就是搬家的路上出了事,二师哥和余师叔都被人给打伤了!本来那些人都蒙着面,是什么来头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有一个人在和二师哥比剑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用出了咱们本门的精玄剑法,我们才知道那个人就是秋雨农!就是那个师门的败类带人袭击咱们的!”
原来前一阵子总有号称魔天教的人到天玄门去骚扰,唐九生得知以后,给二师哥贺东来去了信,邀请他带着整个天玄门来剑南道。
毕竟剑南道就在唐九生眼皮底下,谁敢在剑南道为难天玄门?贺东来和余晓冬以及苏江兰、江大义、欧阳嫣然加上天玄门的下一代弟子开会商量之后,决定举门搬迁去剑南道,到剑南发展,等门派壮大之后,就不用再怕魔教的人了。所以贺东来给唐九生回了封信,感谢唐九生的邀请,过一阵子会率领众门人赶来剑南道。
于是唐九生派宇龙行空赶去协助二师哥搬家,要是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宇龙行空又是伯爵,和地方官府打交道也好说话。就这样,宇龙行空奉命去了江东道天玄山,协助二师哥搬家,天玄门众弟子在掌门人贺东来的带领下,弃了粗旧的家当,带了些细软金银,起身赶路前往剑南道发展。
开始的几天,路上一切正常,等天玄门众人走到江东道平安郡的时候,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踪他们。贺东来也是老江湖了,就留了个心眼,开始防备那些人是仇家,提醒大家都警惕一些。等队伍到了平安郡和严州郡交界处,官道上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那伙人突然动了手。
自从秋山泽死后,教给唐九生地灵诀的余晓冬就加入了天玄门,弟子们都称呼她为师叔,师叔祖,余晓冬以秋山泽的未亡人自居,勤于教导天玄门下一代弟子,因此颇得本门弟子的敬爱。
由于余晓冬本身已经是一品高手,所以天玄门也算是实力不凡的门派,虽然暂时和十大门派还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天玄门勉强可以算是二流门派中的头几名了。毕竟还有一位王妃娘娘水如月也是一品武成境高手,是天玄门正牌弟子呢!两人加起来,勉强也可以抵一个武灵境高手了,但是毕竟水如月不可能常住天玄门,所以天玄门日常的门面还是余晓冬和贺东来撑起来的。
那天,余晓冬和贺东来奋力拼杀,但敌人的人数众多,也有一品高手的存在,实力太强,天玄门众弟子伤亡不小,连余晓冬也被对面的一品高手打的受了重伤,贺东来和宇龙行空也都受了伤,宇龙行空只能仗着自己卓绝的轻功和那些人周旋。贺东来和对面的一个蒙面人交手时,那人不留心用出了本门的精玄剑法。
虽然那人蒙着面,可贺东来从那人的身形和剑法上立刻判断出他就是秋雨农,贺东来大声道:“大师兄,你好狠心!你杀害前任掌门,叛出师门也就算了,还要勾结一群匪人回来赶尽杀绝吗?”
秋雨农见自己暴露了,索性扯下了蒙面巾,摔在地上,恶狠狠道:“贺东来,你这个师门的叛徒!我秋雨农才是天玄门的掌门,你们倚仗唐九生的势力夺了我的掌门之位,我当然要拿回来!至于你们这些师门的叛徒,如果能交出天玄诀,我倒是可以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饶你们不死!”
贺东来冷笑道:“秋雨农,你杀害我师父,叛出本门,早已被师门除名,你还有什么脸面回来自称天玄门弟子?要不是师父他老人家临终时嘱咐我们留你一条命,我们早就满江湖的追杀你了!你不思悔改,竟然还勾结匪人
回来夺取天玄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秋雨农手中持着剑,大声咆哮道:“良心?良心多少钱一斤?哪里有卖的?如果良心有用,那今天天玄门就不会覆灭!来啊,你快用你的良心打败我啊!这个世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弱肉强食,是不变的道理!出来混江湖,武功不够,光靠着良心有什么用?”
另一个蒙面人凑了过来,阴森森道:“秋雨农,你跟他费什么话?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抓起来,只要他不交出天玄诀,你就给他数着,一个个的砍下去,男的杀,女的奸,他不是有良心吗?看看他能撑多久!哼!”那人的声音苍老,至少有六十岁以上了。
贺东来几乎咬碎了牙,这是一群什么人?这位叛出师门的大师兄秋雨农,结交的都是些什么样的江湖败类?贺东来大喝一声,抡剑又向秋雨农攻去,这些日子,贺东来一直在苦练原版不会炸盘的天玄诀,虽然离一品境还有差距,可是武功已经大进,顿时把秋雨农打了个手忙脚乱。
要不是仗着他熟悉天玄门的精玄剑法,几乎已经伤在了贺东来的手里,饶是如此,也被贺东来逼的连连后退。一见形势如此,秋雨农就更加迫切的想要得到原版的天玄诀了。原来贺东来的武功不如他,现在居然还比他强些,岂不是说明天玄诀的威力极强?
那名旁观的蒙面人见秋雨农不是贺东来的对手,很鄙视的看了一下秋雨农,直接扑了上来,用一对鹰爪对付贺东来,很快就把贺东来打翻在地。之前,就是他打伤了余晓冬的,可见他实力之强。
那些人正要侮辱被擒的天玄门众弟子时,借着轻功和这些人周旋的宇龙行空急中生智,大声道:“大家再尽力撑一会儿,唐府的影卫马上就到了!”那些人听说唐府的影卫快要到了,顿时慌了手脚,弃了天玄门众人,逃之夭夭了。众人这才保住了性命。
第七百零六章,你这绿眼睛的狼崽子
一场大战过后,下一代弟子大多带伤,还有三名弟子身亡,贺东来也伤的不轻,余晓冬更是伤势严重。宇龙行空没有办法,带着众弟子艰难前行,好不容易进了严州郡境内,宇龙行空和伤势较轻的大师姐欧阳嫣然和二师姐苏江兰商量了一下,决定由宇龙行空先去严州郡平谷县打前站,和县太爷借块地方,先安顿一下众伤员,再向国师府和卫王府求援。 宇龙行空不是没考虑过回高通州的宇龙世家求援,主要是宇龙世家离目前所在位置较远,离这里至少有五百多里路程,这些人在路上万一再发生点儿意外,等宇龙世家援兵从高通州赶到时,也就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计议已定,宇龙行空如飞去了,到了平谷县,递了名刺,县太爷听说天意伯到了县衙,吓了一大跳,赶紧带领手下官吏出来迎接,客客气气把宇龙行空请进了三堂,宇龙行空把来意向知县说明,说是自己所在门派在迁徙过程中遭到歹人袭击,请贵县帮忙安顿一下伤员,自己随后会向国师府和卫王府求援。 知县倪国轩满口应承,立刻吩咐人去办。宇龙行空谢过知县,火速回去接人,把天玄门众位师兄师姐和师侄们接到了平谷县衙,尤其余晓冬伤势十分严重,赶紧请来县中有名的奚郎中给余晓冬治伤。知县倪国轩殷勤招待,又安排了十余名衙役负责一行人的安全,宇龙行空心中稍安。 当时倪知县请宇龙爵爷饮酒,席间聊起本郡知名人物,倪知县说出郡中有三大世家,分别是鲁国公邱杰,轻车侯尉迟敬业,承平伯楚子烈,尤其提到楚子烈的女儿楚凤英是当今皇后。宇龙行空不由眼前一亮,远水难救近火,放着鲁国公邱杰和承平伯楚子烈不用,岂不是浪费? 当时宇龙行空就高兴了,满天愁云都消散,开怀畅饮大快朵颐之后,回房蒙头大睡,连知县准备的歌舞美人也不看了。第二天早上,宇龙行空和和倪知县告辞,直奔严州郡城,进了城之后一琢磨,干脆去找国丈算了,跟路人一打听,才知道国丈楚子烈的庄园不住城里,在城东三十里外,宇龙行空也不耽误时间,出了严州城东门直奔浮云山而去。 到了浮云山脚的楚家庄园,宇龙行空到门房递了名刺,管家报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楚子烈亲自出来迎接,宇龙行空一瞧当今国丈,五十左右岁年纪,一身褐色葛衣,芒鞋竹杖,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的姿颜雄伟,三缕美髯飘洒胸前,一双凤目,高鼻梁,阔口,满面红光,气宇轩昂,宇龙行空心中称羡,难怪是当今皇后的爹,果然有范。 楚子烈见了宇龙行空,把竹杖递给身后的小童,满脸堆笑迎了上来。楚子烈拱手道:“哎呀,天意伯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老夫实在三生有幸!”楚子烈又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葛衣笑道:“老夫正在钓鱼,忽然听说贵客来访,连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跑来迎接了,天意伯可不要怪罪老夫,啊哈哈哈……” 宇龙行空也赶紧拱手道:“国丈大人说笑了,宇龙行空冒昧来访,打扰了国丈大人的雅兴,还望国丈大人不要见怪!” 楚子烈亲亲热热拉着宇龙行空的手,“宇龙爵爷说的哪里话,老夫知道爵爷一向在剑南道忙的很,随着卫王平寇剿匪,忙得很,今天爵爷怎么有空来到老夫这里?是路过?是公干?来来来,先随老夫到听涛阁里坐一坐,喝点儿茶水,中午的时候咱们小酌几杯!” 宇龙行空连声称谢,楚子烈带着宇龙行空往听涛阁方向走,两人边走边聊,楚子烈给宇龙行空介绍楚家庄园的景致,又问宇龙行空剑南道的战事平息了没有,宇龙行空一一做答。宇龙行空随楚子烈一路走去,见这座庄园风景甚美,亭台楼阁婉约灵秀,不住声的称赞,连声夸道:“国丈大人好福气,你这庄园如同人间仙境一般,让人望之俗念顿脱,尘心全无!” 楚子烈放声大笑。快到听涛阁时,见到一座小湖,湖上有一座桥,宇龙行空闪目观瞧,只见桥上有二十七孔,桥的栏杆上雕有数百大小石狮子,形态迥异,或卧或立,桥头上写着偃月凌波四字。楚子烈指着那四个字笑道:“宇龙老弟,这四字是先帝所题,老夫无事就在桥上观鱼,垂钓,不亦乐乎!” 宇龙行空点头道:“国丈大人好雅兴!在下听说国丈庄园中有座太平湖,想必就是这座湖了?果然湖水清幽,让人一望之下,心旷神怡!” 楚子烈笑道:“正是!”两人说着话,楚子烈已经把宇龙行空带到了听涛阁前,听涛阁是三层木建筑,主体褐色,飞檐翘角,挂着一块黄色的牌匾,上书“听涛阁”三个大字,门前有一副黑地金字的楹联,“湖畔听涛,轩窗无俗情;阁前观月,草木有真香。”宇龙 行空哪里懂得,胡乱赞了一番。 有侍女在阁前打扫,见了国丈,万福行礼,楚子烈大笑道:“宇龙爵爷,这听涛阁一楼用于会客,二楼是老夫禅定打坐,读经观书之所,三楼是观湖赏景的所在,请随老夫登上三楼,品茗听涛,不亦快哉?”楚子烈挽着宇龙行空的手,从木梯慢慢登上三楼。 两人对面坐定,有侍女上来献茶已毕,楚子烈命侍女退下,这才敛容问道:“天意伯,咱们素无交往,你此次来访恐怕是有什么事吧?” 见楚子烈开门山见,宇龙行空也就不再客套,拱手道:“国丈大人明鉴!在下确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于是把路上所遇之事向楚子烈讲明,说是需要援手。 楚子烈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好,既然是贵门派的事务,又事关卫王和天意伯,老夫也不能坐视不理,老夫给天意伯两百骑兵,两名高手,去护送贵门派师兄师姐和师侄们。只是老夫有一言相告,前年,我弟弟楚子魁死在了高通州的街头,胸口中了一剑,后来据仵作验伤说是剑气所伤,并非实体之剑。老夫不知是何人伤我弟弟,到现在也没有个明确的说法……” 宇龙行空拱手道:“国丈大人放心,你帮了天玄门,在下不敢忘,虽然卫王表面上已经退出天玄门,实际却并非如此。况且卫王妃,也就是我小师姐水如月,仍是天玄门弟子,卫王府绝不会对天玄门坐视不理。如今国丈大人仗义援手,在下回去一定把国丈大人的事情禀明卫王,请国师府和卫王府帮忙查找凶手!” 楚子烈点头道:“如此,老夫多谢爵爷和王爷!倘若我弟弟的仇能报了,到时绝不敢忘了大恩!不过如今世道不太平,老夫倒建议贵派的师兄师姐先到老夫这庄上暂避一避,回头国师府和卫王府的援兵到了之时,再慢慢赶回剑南道,宇龙爵爷以为如何?” 宇龙行空笑道:“如此更好,只是在下怕我门派中人数太多,打扰了国丈大人一家的起居生活!” 楚子烈摇头道:“宇龙爵爷哪里话!这事谈不上打扰,谁家出门还能顶着房子走路不成?再说江湖之中仇杀之事也很正常,你们现在被人袭击暗算,人家在暗处,你们在明处,吃亏的很,你只管让贵派的师兄师姐来我这庄上就是,老夫虽然不是什么豪富之人,却也薄有田产,无非多几口人吃饭而已,怕什么?我庄中也有几个高手,还有些家兵,也能保护他们安全。” 宇龙行空起身谢过楚子烈,两人又聊了几句天,坐在窗边赏湖景,果然太平湖波光跃金,静影沉璧。喝了一会儿茶,宇龙行空起身告辞,楚子烈哪里肯放,让人摆上酒,弄了几个精致小菜,席间楚子烈殷勤相劝,宇龙行空尽力一饱。 酒足饭饱之后,楚子烈才笑道:“宇龙爵爷,两百名骑兵和两名高手都已经待命了,老夫知道爵爷心急如焚,不敢久留爵爷,爵爷先去接来贵门派众弟子,我们再好好喝上他一顿!”楚子烈送宇龙行空出了庄子,二百骑兵和两名高手已经在庄门口待命。宇龙行空谢过楚子烈,这才上了马,带人赶往平谷县。 楚子烈望着两百骑兵在宇龙行空带领下去的远了,才转身回到庄上。五天后,宇龙行空带着两百骑兵护送天玄门众弟子来到楚家庄园,把众人安顿好了,宇龙行空这才起身赶奔江南道天昌城的国师府,偏巧唐扶龙不在天昌,到下边的州县查看团练的事情去了。 宇龙行空和国师府的影卫打过招呼,值班统领答应派十余名影卫武士赶往江东道严州郡楚家庄园,保护天玄门众人安全。宇龙行空这才放下心,又起身赶往剑南道,回到安舒郡卫王府,才知道唐九生去了禹州教训殷权。宇龙行空向辛治平说明天玄门在江东道的遭遇。 辛治平得知这个消息后,大怒,立刻派出枭卫羽士杜羽墨带五十名铁士先赶往江东道楚家庄园。水如月得知这个消息后,又亲率十名枭士追赶而去。宇龙行空自往禹州城方向来迎唐九生,报告他天玄门遇袭的消息。哪知到了湖州郡时,却在城外遭遇了一伙不明身份人的袭击,这伙十余人的蒙面人当中也有一位轻功极高明的人。 宇龙行空孤身一人,被人拦截,只能奋力死战,乘机逃脱,那名轻功高明的人追了一个时辰也没能追上宇龙行空,只能任他逃走了。宇龙行空不放心,兜了两个圈子,确认没有人追杀他了,才往禹州方向赶来,他身上的紫衣破了几处,身上还有伤痕,就是被那伙人拦截时所伤,好在并无生命危险。 宇龙行空怀疑在路上拦截他的那伙人和江东道那伙人是一起的,因此急匆匆来见唐九生。直到在禹州城外四十里处见到了唐九生本人,宇龙行空心里的 一块石头才落了地。唐九生问清了余晓冬和二师哥的伤势,心中大怒,恨不能立刻飞到江东道,一剑砍死秋雨农。他不明白师父的临终遗命为什么会是不让自己杀秋山泽,像这种欺师灭祖,残害同门的败类还留在人间做什么? 唐九生只恨不能肋生双翼飞到江东道,再一路护送天玄门众弟子到剑南道,最好途中有秋雨农这个畜牲现身,再顺手把他擒住。至于那个把余晓冬打伤的畜牲,只要让他唐九生给抓到,就直接凌迟处死,剥皮剜心,挫骨扬灰,唐九生咬牙切齿,正要发作,忽然背后七情剑在鞘中隐隐作响。唐九生正在诧异,却听到身后隆隆的马蹄声响,似乎有一支骑兵正远远赶过来。 众人都听到马蹄声,胖子骂道:“老唐哥,别是殷权那个王八蛋突然反悔,派人带骑兵追上来,想把我们给包饺子吧?”胖子两腿一夹马腹,掉转马头,手提双锤,大声道:“弟兄们,准备迎战!”枭卫众人齐声答应,都掉转马头,扛锤大将朱家富也拔出单刀在手,众人严阵以待。 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一支盔甲鲜明的骑兵追了上来,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双方对彼此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支骑兵约有两百人左右,人人黑甲,个个挎着马刀。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头戴紫金冠,身穿黑色武士服。唐九生仔细瞧了瞧这个带头的公子哥,只见他有殷权的脸膛,西门玉雪的眉眼,看年纪有十七八岁,比唐九生略大一些。 这支骑兵临近了唐九生等人,立刻向两翼包抄过去,将唐九生众人团团包围在官道上。这一带都是旷野,比较平坦,正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双方相隔四丈多远,各自带住马,彼此观看对方阵容,对面见唐九生手下人少,都暗暗高兴。胖子提马上前,手舞双锤,大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卫王在此,还不下马磕头?” 带头的公子哥正是殷跃恒,殷跃恒大笑道:“什么卫王,一个小贼而已!这个小贼,前些日子派人刺杀我二弟,前天派人去刺杀我,昨晚又偷偷潜入平西王府,威胁我父王!像这样做事情鬼鬼崇崇的人,翻墙而入,翻墙而出,连大门都不敢走,不是贼是什么?” 胖子听他出言侮辱唐九生,顿时大怒,提马就要上前去杀殷跃恒。唐九生一夹马腹,来到胖子马旁,一把拉住了他的马缰绳,笑道:“胖子老弟,不急,我来和他说两名。”唐九生明知故问道:“你是殷跃恒,还是殷至恒?我的外甥,咱们不提爵位大小,你见了姨爹都不下马问安的吗?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殷跃恒勃然大怒,戟指唐九生道:“姓唐的,你好不要脸,哪个是你外甥?这里是西南道,我是平西王世子,这里除了我父母之外,就是我的爵位最高,权力最大,你到了西南道还敢如此嚣张,可见平时得有多么无法无天!今天本世子要把你拿下,为我父王出一口气!” 唐九生不以为然的笑道:“小娃娃没家教,不懂事!西门玉霜不是你小姨吗?西门玉霜是我老婆,那我自然就是你的姨爹,你见了姨爹都不下马,可见是极其缺乏家教的了,熊孩子,姨爹本来是想当面教训教训你,无奈家中有事,咱们后会有期好不好?” 殷跃恒大怒道:“你这人脸皮真厚,见了面就要攀亲,谁和你是亲戚?我有小姨却没有你这样的姨爹!既然你敢来西南道,那你今天就别想走,你有胆子派人刺杀我二弟,刺杀我,又威胁我爹,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唐九生笑道:“我的大外甥,你姨爹还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要不你说说?” 殷跃恒大喝一声,“乌顶木,唐九生就教给你了,别让本世子失望!”殷跃恒身后有人答应一声,催马上前,来到唐九生对面三丈远处,带住马站定。只见这人骑一匹灰色的马,形容怪异,不像是中原人的装扮。 这个叫乌顶木的人有三十多岁年纪,蓝色开襟的袍服,头上带着鸟头的黑毡帽,毡帽上镶着一块绿色的宝石。乌顶木面膛黝黑,绿色的眼睛闪闪发亮,极有精神,一看就是位高手。唐九生探察了一下这个人的气机流转,竟有不下武玄的实力。 绿眼睛的乌顶木越众而出,和唐九生两个人对视,彼此打量对方。乌顶木大笑,用十分蹩脚的大商官话道:“你们大商人太搞笑了,传的神乎其神,我当是什么卫王,原来只是个小毛孩子!一个小毛孩子当王爷,还说是什么高手,害的大家都怕你,可见就是中原无人,实在是太好笑了!” 胖子大怒道:“你他娘的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和我们王爷这样说话?我们家老唐哥再年轻也是王爷,你他娘长着一对狼眼睛,连人都不是!没吃饱饭的绿眼睛狼崽子!”
第七百零七章,西域第二高手
被胖子骂成是狼崽子,乌顶木不由冲冲大怒,他一急,本来就蹩脚的官话就更不像话了,“我是什么东西?我不是个东西,什么东西也不是!我是从西域来的高手,我就是来挑战你们大商的高手,结果一路打过来,什么南宫世家,剑林山庄,还有什么灵逍阁,黑虎门,统统都是一群饭桶,一个高手也没有!被传成神的卫王,居然是小毛孩子,大商无人!大商无人!” 胖子忍无可忍,纵马向前,抡锤向乌顶木冲去,乌顶木一伸手,闪电般从腰下拔出一柄弯弯的金刀,拔刀的瞬间,便已经一刀破空劈来,一记凌厉的金色刀光带着嗤嗤响的劲气,其势如雷光闪电,眨眼便到。胖子双锤一合,用力向外挥去,大喝一声,“开!” 一声巨响震的众人耳膜发痛,胖子被乌顶木一刀击退,连人带马退出七八步远,唐九生眼明手快,用手一推胖子的马屁股,卸却那道大力,那匹马才稳稳的站住,胖子双臂发麻,怪叫一声,“这家伙,好大的力气!”乌顶头仰天狂笑,把弯刀插入刀鞘,扭过脸去,做了一个傲慢的表情。 唐九生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胖子,你退后给哥哥观敌掠阵,让哥哥会一会这个西域来的所谓高手!让我看看,他到底有多高,是一丈高还是两丈高?”唐九生用手一指乌顶木,“喂,西域来的黑小子,咱们打架之前,你最好先报个名字,报下门派,万一本王不小心杀了你,也好叫人把你尸体送回老家!” 乌顶木瞪着一双绿眼睛,大骂道:“小毛娃娃,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你不过一品武成境的武功,就敢说这种大话!大商人怕你,是因为你的爵位比他们高,我是西域来的人,我可不怕你!等一下我宰了你,你就知道西域人的厉害!我叫乌顶木,是西域第二高手,我是西域天绝门的大弟子,来你们大商中原,以武会友,已经打败了很多高手,大商没有高手!” 唐九生哈哈大笑,讥讽道:“你就别吹牛了,大商的高手你一个也没见到,你和英雄榜上的十几位大高手都交过手吗?你和那些人都没打过,也敢说大商没有高手?本王的武功是高手里最差的,虽然只有武成境,可也不怕你,你要是不服,咱们两个过过招,你能赢了我再说!” 乌顶木摇了摇右手的食指,一脸不屑道:“小娃娃,你地不行,我连你们大商十大门派的灵逍阁都去了,还不是没有对手?范从龙不在家,他的所有高手弟子都被我打过一 顿,武功再好,也不过是三拳两脚就打倒,还有那个剑南道有名的什么黑虎门,门主叫什么猪大肠,被我一拳打飞就爬不起来了!你们大商人只会吹牛,武功,实在是太差劲了!” 乌顶木又指了指胖子,“这个小胖子,空有一身蛮力,也是个大笨蛋,我十个回合就能打死他!我一路走来,碰到的都是这样的人,还敢吹牛是什么高手?” 唐九生沉下脸道:“乌顶木,你才是在吹牛,高手你一个也没有见到就吹成这样?本王算不上什么高手,倒是愿意陪你玩一会儿,来,你出招吧!让本王领教领教你这位只会吹牛的大高手,看看你到底有多高,有一尺高还是有一丈高?” 乌顶木瞪起绿眼睛,催动胯下黑马就冲了上来,唐九生也催动大白马上前。双方距离太近,都没有出兵器,两匹马擦肩而过时,先对了一掌。掌对掌,如同春雷绽放,震耳欲聋,双方各退出三步远,双方武士都勃然变色,乌顶木更是吃了一惊,瞪圆了一双绿眼睛望着唐九生,如见鬼魅。 殷跃恒也吃惊不小,原来就听说唐九生的武功高,没想到竟然高到可以和西域第二高手对了一下掌,也并不逊色。当下殷跃恒心中杀机更盛,今天是在西南道禹州城外,自己的主场,要杀人必须趁现在,绝对不能让唐九生走了!殷跃恒左右一瞧,这位西域第二高手只要能缠住唐九生,自己手下骑兵必然能把唐九生的十来个手下给一网打尽,到时候再收拾唐九生一个人,那就容易了! 唐九生放声大笑道:“什么西域第二高手,不值一提!到了大商国,你连前十八都排不进去!快回家去吧,免得丢丑!” 乌顶木大怒,猛然从马背上蹿身而起,闪电般拔刀,横着一刀斩向唐九生,大喝一声,“裂波闪!”一记霸气绝伦的弧形刀光,裂空而来,劈向唐九生,刀气凛冽,声如裂帛。这一式裂波闪,是乌顶木的师父在西域乌通浑河旁悟出来的妙手,在西域曾经连败七大高手,纵横西域,所向无敌。 唐九生连七情剑都不拔,纵身从马背上飞起,大喝道:“裂空斩!”一记更加霸道的剑光从唐九生身前斩出,空气瞬间出现一丝波动,连众人眼中周围的景物都扭曲了一下。剑光在半空中噗嗤噗嗤作响,和裂波闪撞在一处,轰然有声,刀光与剑光,同时消弭于无形。 乌顶木呆若木鸡,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可以空手掌握剑气,唐九 生冷笑一声,安然落地。这记裂空斩,却是唐九生从水如月所用的裂地斩中化来的,这可纯粹是师娘教的功夫,唐九生平时没事的时候,研究研究,既然能裂地,也就能裂空。既然小师妹可以空手施放这一招,那他肯定也能做到。今天一试,果然如此。 殷跃恒十分骇然,更来不及多想,拔剑在手,用力一挥,“弟兄们,给我杀,杀掉一个,赏银百两,有能杀掉唐九生者,千金赏,万户侯!杀啊!”殷跃恒一马当先,冲向了枭卫最边上的一名枭士,那名枭士大约有三品武境,正和殷跃恒旗鼓相当。 精禹轻骑和殷跃恒的护卫们见主子已经一马当先冲了上去,也都受到鼓舞,喊杀连天,开始向胖子等人进攻。胖子忍无可忍,大骂一声,“果然够阴,不愧是姓殷的小王八蛋!”胖子也抡锤子冲了上去,胖子刚才没能打赢乌顶木,正憋了一肚子火,干不过那个西域来的所谓高手,还弄不了你们这群废物? 一个对冲过后,胖子已经锤死了殷跃恒手下五名精禹轻骑。殷跃恒看着都心疼,立刻喝令自己手下几名护卫去夹击胖子。胖子杀红了眼,抡起双锤催马又杀了回来,大骂道:“殷跃恒,小王八蛋,你来和胖爷单挑!” 正在和枭卫那名枭士动手的殷跃恒狠狠啐了一口,“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本世子交手?让本世子手下的护卫陪你玩玩还差不多!死胖子,今天本世子要把你抓住点天灯,你那一肚子肥油正好用!” 暴怒的胖子想冲过来弄死殷跃恒,却被殷跃恒手下几名护卫挡住,胖子奋起神威,转瞬之间就砸飞了三个护卫的黑色马刀。那些护卫一起喊道:“把那个胖子围起来,围起来!”更多的护卫纵马冲了过来,将胖子围在当中,刀枪齐举,胖子哈哈大笑,根本不惧,一对大锤上护其人,下护其马,和那些平西王府的护卫战在一处,双方叫杀连天。 唐九生一直没有出剑,凭一双肉掌和乌顶木对打了四五个回合,再一回头,见自己一方虽然都是精英,但是吃亏在人少,形势渐渐被动起来。唐九生一声长啸,拔出七情剑在手,七情剑龙吟作响,青光大盛,乌顶木手中的金刀上正在流转的刀气实然为之一滞,随即收缩回去不少。 乌顶木大惊道:“小毛娃娃,你这是什么剑?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力?” 唐九生放声狂笑道:“这是三百年前的万剑之尊,七情剑!”
第七百零八章,强邀
唐九生长剑在手,狂掠而去,在空中几个转身,手中七情剑在空中狂劈乱砍,转眼就砍倒了六七名精禹骑卒。乌顶木连声大叫,“小毛娃娃,你的对手是我,你为什么去欺负那些骑兵?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身为一品高手,竟然欺负弱小,实在是太不道德了!” 乌顶木长啸一声,抡起手中的金色弯刀,来拦唐九生。能在三十左右岁,入一品武玄境的,莫不是当世武道奇才,尤其在西域那种化外之地,能成就一品的,更不容易。毕竟西域的大门派少,高手相对大商中原也少得多,所以乌顶木以天绝门大弟子的身份,能成为西域第二高手,简直就是不世出的奇才。 多年来,乌顶木横行西域,自以为到了中原也是顶级高手,不能坐二望三,也差不多能入英雄榜前十,尤其在接连打败了南宫世家、剑林山庄、灵逍阁和黑虎门等门派的高手之后,更是觉得自己威风八面,简直连英雄榜前五名的也要不放在眼里了。哪知道遇到个唐九生,不出剑也和他打了四五个回合,而且他还不占优势,这让他如何不感到震惊? 殷跃恒手下的精禹轻骑见唐九生一路袭来,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干掉了六七名同伴,顿进都慌了手脚,一名骑兵校尉急忙集合起来四五十骑,准备一起冲锋,先干掉唐九生再说。这里地势平旷,骑兵的优势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唐九生双脚刚刚落地,骑兵校尉便高举马刀,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冲!干掉唐九生!”众骑马挥舞马刀,咆哮而来,声势惊人,扑向唐九生。唐九生缓缓转身,双手稳稳握着七情剑,胸中一股威武之气油然升起,唐九生双目灼灼,朗声道:“本王以舞勺之年,裂土封王,历尽艰辛,成就一品高手,四转天玄诀,岂是你们这群人可以欺侮?” 唐九生长剑抡起,向前一撩,从地面向上,一道青色剑气裂地而起,十余丈范围内风沙大作,当先的五六名骑兵被霸道至极的剑气当场连人带马绞成碎片,其余骑兵也纷纷坠马,大地裂开十余丈长的一条大口子,后边很多还没冲来的马匹也都受到惊吓,纷纷立起,有些马术略差的骑兵便已 经坠马,殷跃恒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坐骑,一时间惊的呆住了。 乌顶木见唐九生弃他而去,一转眼便杀了十余名骑兵,竟然在交手之余去杀别人,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被人如此藐视,乌顶木气的暴跳如雷,大吼大叫道:“唐九生!转来!转来!你的对手是我,不是他们!”乌顶木双手高举弯刀,大吼着狂奔向唐九生,疾如奔马,势若疯牛,金刀之上灼灼放出刀气,简直如同跳动的火焰一般。 唐九生蓦地再转身,手中七情剑上青光再度大盛。七情剑龙吟作响,显然是受到金刀的刺激,看来乌顶木手中这把金刀也绝非凡品。唐九生也持剑向乌顶木奔去,一白一蓝两道身影,一金一青两道流光,在平地上猛地撞在一起,轰然有声,双方各倒退七步有余,唐九生身上的白色衣衫片片碎裂,乌顶木的一身蓝衫也已经衣衫褴褛。双方对视大笑,看的一旁正在对战的骑兵和枭卫武士也都呆住了。 乌顶木竖起大拇指道:“唐九生,你是我来中原遇到的第一个真正高手,你以武成境和我的武玄境打平,你了不起!我想知道,你是如此的年纪轻轻,可你的武功却为什么能这样高明?你的剑法,和你的内力都非常强悍,我很佩服!你如果到了我这个年纪,武功一定会更厉害,我师父他老人家如果见到你,一定会非常高兴,你不如投入我们天绝门,我师父有更高明的武功可以教给你!你练了之后,一定会横行江湖,天下无敌!” 唐九生大笑道:“我可不想加入什么天绝门,一听名字都是天怒人怨的,到时要是被天打雷劈可是大大的不妙!话说你师父是谁啊?” 乌顶木听唐九生取笑他们门派的名字,还嘲笑他们天打雷劈,不怒反喜,大笑道:“你这个人果然厉害!连这个都能猜到!对,我们门派功法练到最高境界的时候,确实要经历天打雷劈,能扛过天劫的,才能正式进入武神境,可惜我们天绝门从创立门派的祖师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入武神境界,这次我到中原来,就是想寻找有缘人加入天绝门!我觉得你就是那个有缘人,你跟我走吧,回西域去!” 唐九生放声 大笑,“原来如此!只可惜我对什么天绝门真的没有兴趣,不过我们中原的强者是很多的,武道天才也多如过江之鲫,和我年龄相仿而入一品武成境的,据我所知至少有七八人之多,像我胖子老弟那样坐二望一的人也不少。你何不问问他们想不想加入你们天绝门?” 乌顶木举起手中的金刀,摇头道:“不行,他们不合适!你看,我们门派的圣物金刀遇到你,就大放光明,说明你和它有缘,和我们门派有缘,我一定要把你带回西域,让我师父传授给你武功,我师父就想找到那个最合适的传人,那就是你了!” 唐九生哈哈笑道:“那我不加入你们天绝门,你师父肯传授武功给我么?如果不能,那还是算了,我的仇人遍天下,都是非常有实力的人,我可不想给你们门派带来灭顶之灾!” 乌顶木又摇头道:“不加入我们门派的话,我师父是不能传授本门的秘技给你的,我师父是武圣境的高手,是西域第一高手,在整个西域,他都是无敌的,我想你们中原也不会有谁能打赢他的,所以我们不怕谁去挑战我们门派。不过今年我师父已经一百零八岁了,他恐怕练不到武神境了,在西域没有找到这样的人才,所以他才急于让我到中原来找个传人,把本门的绝技传承下来!” 唐九生突然一个转身,挥剑而出,把一名试图袭击他的精禹骑卒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地面也被暴烈的青色剑气撕裂,尘烟升腾。其余的精禹骑卒都受到惊吓,骇得向后退去。 唐九生回身望向乌顶木,摇头道:“我是卫王,不止是要练武,还要为剑南道的百姓负责,我不可能去什么西域加入天绝门,你还是再找其他人吧!来,咱们再比武,你的功夫和中原的人相比,那是大不相同,我要和你大战一场,砥砺剑道,请!” 乌顶木面现怒容,绿色的眼中寒光大盛,大声道:“唐九生,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请你到天绝门去,那是看得起你,认为你是个天才,是个人物,你要是敢不和我走,我就干掉你,我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才不加入我们天绝门!要么跟我走,要么死,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