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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煮茶论天下     傲剑出尘txt下载     傲剑出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九章,杀人反被杀

    松山城外土龙岗,离南城门足有二十余里。一个人骑着快马远远奔了过来,黄泥的道路上,尘烟四起。此人身材精壮,背着一个沉重的大包袱,包袱里有一千两银子,正是赎金,此人名叫海余宽,是松山郡守衙门的三品高手,奉命到土龙岗放下赎金,顺便看看周围有没有埋伏什么匪人。

    海余宽背着包袱上了土龙岗,四下望去,并无一人。海余宽无奈,只能把背后装着银子的包袱摘下来,刚要放下,忽然远远的看到又一骑马跑了过来,正是在衙门里的搭档沈辛涛,沈辛涛远远的高呼道:“余宽,那些贼人改了交易地点,不在这里了,要到城东的安家堡去交易!”海余宽愤怒的想要骂人,这些贼也太能折腾人了吧?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海余宽无可奈何的再次背上包袱,掉头往城东方向去了,原来海余宽出了城奔土龙岗来的时候,县衙门突然又收到一封信,这次不是小要饭的送信,而是一个卖菜的老者,也是说有人出了五两银子,雇他把信送到衙门,随便把信给哪位官差都行,还让他转达一句话,就说县太爷有消息,在信上。

    收到信的岳县丞打开信一看,原来是那伙贼人要求改换交易地点,改到城东的安家堡。岳县丞心中暗道,这些人果然不出我所料,临时改变了交易地点,幸好没派大队人马去土龙岗,不然就暴露了!岳县丞果断又派出两名衙役换上便装,跟踪卖菜的老者。虽然明知道派人跟踪也不一定能如愿,可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要是万一有线索怎么办?

    海余宽好不容易赶到了城东二十里的安家堡,又有人追了上来,说是绑匪又改换了接头地点,要到城北的谢家集去。海余宽忍不住破口大骂,只能折回头又往城北谢家集去,等海余宽骑着疲惫的马匹赶到了城北谢家集,天色已晚,又有衙役骑着快马来报信,说是绑匪又让到城西的汪家磨坊交换人质。海余宽气的几乎吐血,折腾了一圈下来,百余里路,马都要累死了。

    衙役和海余宽换了马,海余宽骑着马打着一个灯笼,在三更天时终于赶到了汪家磨坊,哪知道县衙的衙役又苦笑着赶了过来,说是接头地点又改回了城南的土龙岗。一个下午一个晚上都水米没打牙的海余宽差点儿没从马上跌下来,海余宽简直要吐血了,合着这伙贼拿着官府涮着玩吗?海余宽怒气不息,从衙役手里接过新灯笼,还有几张大饼和一囊清水,又往城南土龙岗赶。

    之所以不换其他人去接头,是因为这些人当中,海余宽的武功最高,万一遇到对面也是高手,海余宽有一

    战之力,足可以撑到官兵和衙役以及其他高手前去救援。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群绑匪把知县大人给撕票了吧?原来没准备吃喝,是以为可以一次性搞定,哪想到这伙贼如此狡猾,如果官府有隐藏的官兵在暗处,那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绝对来不及调动。

    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海余宽终于如约赶到了土龙岗,赶了一夜的路,人和马都已经疲惫不堪,海余宽骑着马又上了土龙岗,四下望去,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官兵被折腾了几圈,肯定是赶不过来了,最多是衙门里能赶过来几名高手支援就不错了!海余宽借着天空中月亮的余晖四下观望,仍然是没有一个人影子,海余宽忍气吞声,摘下包袱放在岗上。

    海余宽四处望一望,朗声道:“朋友,你要的赎金一千两银子在下已经带来,按照约定放在土龙岗上了,请你释放知县大人和落捕快吧!官府遵守约定,没有派一兵一卒前来,也请你遵守约定!”

    黑暗中有人中气十足的答道:“好,这位朋友,请你先离开几百步远,我们要验一下货,看看银子的真假,如果我们能确定银子是真的,自然就会释放知县大人的,我们既然吃这碗饭,那必然是童叟无欺的,请你放心好了!”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并不是来自一个固定的位置,显然这人也是早有准备。

    见有人答话,海余宽的心终于踏实了一些,不管怎么样,既然这个人答了话,就说明有人在,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海余宽依照贼人所说的条件,骑着马先行离开数百步,一边走一边偷偷回头观瞧。等海余宽骑马走出三百步远的距离时,天色又亮了一些,影影绰绰见南边更远处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驶上了土龙岗。有蒙面黑衣人从车内跳出,弯腰捡起了那包沉甸甸的银子。

    从车内跳出的人从怀里掏出一块黄色的夜明石,照清了包袱里的大元宝,五十两一个,共计二十个,足足的一千两纹银。那蒙面黑衣人抬头望着赶车的刀疤脸,喜道:“楚山哥,没错,是银子!足足一千两雪花纹银!”

    赶车的刀疤脸车夫冷冷道:“既然银子已经到手了,还等什么?动手吧!”

    黑衣蒙面人狞笑着答应一声,“好嘞!”撩起车帘跳上车,从车厢内壁摘下一把明晃晃的钢刀。黑衣蒙面人望着车厢内被捆的结结实实的范成林和洛凤扬,狞笑道:“范大人,洛大侠,对不住,银子已经到手,我们要打发你们上路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祭日!”

    洛凤扬面色坦然,不慌不忙道:“慢

    着!既然你都要杀我们了,也不说说你们的来历吗?我洛凤扬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一朝死去,竟然连杀我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岂不可笑?人过留名,你既然能杀我这个昔日的天下第二,总该留个名字吧!”

    黑衣蒙面人猖狂大笑道:“洛凤扬,就算我告诉你,我是谁,我们是谁,你又能怎么样呢?老子们是血影堂的杀手,我叫做童苇!你死在童大爷的手里,也不丢人,你童大爷在血影堂松山分堂里也是数得上号的高手!”

    赶车的刀疤脸楚山沉声斥道:“童苇,做事情痛快点儿,别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银子到手了就砍人,尸体推下车就走!”童苇答应一声,一刀捅向了范成林,他要先杀范成林,范成林可是大堂主指定要杀的人,说是平西王爷的仇家。车厢内传来一声惨叫,楚山听到惨叫的声音,面带笑意,一张刀疤脸越发显得可怖,楚山猛然一惊,觉得不对,这声惨叫声似乎是童苇传出来的。

    楚山马上问道:“童苇?人杀了吗?”车内没有动静。猛然车帘一撩,一把精钢的宝剑从车帘后猛刺了出来,发现情况不妙的楚山猛地一个翻滚,跃下车来,借势在土坡上滚出四五丈远,这才狼狈起身,怀中抱着马鞭,又怒又气道:“是什么人?胆敢偷袭你楚大爷!”

    车帘一撩,一个帅气的小伙子跳下车来,剑眉星目英武异常,一身青色锦衣,左手拿着黑色鲨鱼皮剑鞘,右手执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

    英武异常的小伙子笑道:“你叫楚山是吧?你家爷爷我叫凌剑飞,是卫王千岁派来保护范大人的,你们想杀范大人,凌爷爷我同意了吗?你那同伙要杀范大人,我已经把他料理了,杀人反被杀,是不是很爽?”

    楚山怀里抱着马鞭,怒极反笑道:“娃娃,你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就算从生下来就练武,又能有多高的成就?就凭你,也敢挑衅你楚大爷?”

    凌剑飞反唇相讥道:“既然如此,楚大高手还不赶快出手,还磨叽什么呢?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若比年龄,你有永安城御苑大湖里那只老鼋年纪大吗?它年纪再大,也只是个老王八!像我们家卫王千岁,年方十六,已经是武玄境高手了,高手的世界岂是你这种废物能懂?”

    楚山大怒,一抡手中马鞭,来抽凌剑飞,同时破口大骂道:“小兔崽子,毛还没长齐,就敢吹牛!楚大爷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在撒尿和泥玩呢!年轻高手的确是有,可却不是你这种货色!小崽子别走,先吃你楚大爷一鞭!”

第六百五十章,乐此不疲

    三百余步开外的海余宽耳力极好,远远听到这边的对话,已经确定范大人和落捕快就在马车上,让海余宽惊喜不已的是,传说中的枭卫也有高手来援,那可太好了,真不异于雪中送炭。海余宽来不及多想,拨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腹,便已经纵马狂奔而来,他想要借机救回范大人和落捕快。三百余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楚山和凌剑飞已经动起手来。

    暴怒的楚山纵身跃起,扑向凌剑飞,提着灰色马鞭当头打了下去,毫不起眼的马鞭裹挟着惊人的劲气,在空中带起一声清脆的音爆。原本对楚山不以为然的凌剑飞一双星目骤然瞳孔放大,双脚在地上重重一跺,也蹿身而起,手中宝剑横斩,一抹凌厉的白色剑气横斩在马鞭之上。剑气与马鞭在空中碰撞,一声脆响,白色剑气瞬间溃散,马鞭仅是在空中略略停顿了一下,仍向凌剑飞脖子卷来。

    凌剑飞脸色一变,这人好强的内力!凌剑飞不敢以右手的宝剑硬碰,左手黑色鲨鱼皮剑鞘在马鞭上用力一点,试图借力退回。没想到马鞭却在空中骤然转向,又突然暴涨出三尺有余,啪一声抽在凌剑飞的后心。一切都只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凌剑飞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抽的跌出去三丈多远,凌剑飞虽败不乱,在地上就势一个翻滚,躲开了跟身而来的一鞭,马鞭把地面抽出了一道深有两尺的沟来,尘烟大作。

    楚山转回头直扑马车,纵身一跃,轻轻踩在车辕之上,左手撩起车帘,就要来杀范成林和洛凤扬。凌剑飞伏地吐出一口鲜血,抬头却看见楚山跳上马车,去杀范成林和洛凤扬,凌剑飞咬牙提剑长身而起,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跺,急如流星来刺楚山。凌剑飞从东卫转来枭卫也有一段时间了,也执行了几次任务,今天第一次碰到像楚山这样深藏不露的高手,结果一个不留神就挨了重重的一记马鞭。

    凌剑飞卯上了,一道白色剑光直取楚山的后心,剑与人呈一字形急速撞来。既然王爷在临行前把范成林等人的安危托付给自己,那么哪怕是他凌剑飞战死,范成林也绝不能死!刚刚撩开车帘的楚山,已经听到后面利剑的破风之声,咬牙道:“凌剑飞,你找死!”楚山猛一回头,扭身,马鞭再度抡圆,如同一道灰色的电光,划过蒙昧的天空,扫向凌剑飞的宝剑,速度极快,音爆声再次响起。

    啪一声,凌剑飞手中的宝剑被马鞭打中,一股大力传来,震的凌剑飞右手发麻,凌剑飞握不住宝剑,宝剑脱手而出,插在四丈多以往的地上,没入土中一尺有余,剑身颤动不止。楚山双脚在车辕轻轻一踩,倒飞而来,左拳砸向凌剑飞的胸口,看似平淡无奇,却蕴含着一股极强的劲力。凌剑飞失了手中兵器,却并不慌乱,右掌抵住对方左拳,试图化解对方的攻势。

    楚山却突然撞向凌剑飞的怀里,右腿一记膝撞狠狠顶向凌剑飞的小腹。凌剑飞左手中的剑鞘急挥,重重点在楚山的膝盖之上,借势倒飞而回,才勉强躲开了这记膝撞。楚山右手再一甩,马鞭又向凌剑飞的腰间缠来,凌剑飞见势不妙,一个千斤坠,直直落向地面。凌剑飞刚一落地,楚山手中灰色马鞭又一抖,劈头打下,凌剑飞双脚在地上一点,疾速掠到两丈开外,堪堪避开了这一鞭。

    躲开一记马鞭的凌剑飞仍然不放心,不敢停下,双脚在地上再点,再度向后掠出。果然不其然,凌剑飞双脚刚刚离开地面,楚山的马鞭早又抽到,幸亏凌剑飞逃的早,马鞭擦着鞋底而过,音爆的声音在凌剑飞脚底骤然炸响。凌剑飞已经借力又跃出两丈余远,一个滚翻一把抄起自己的宝剑,横在胸前,长身站起。对手的动作实在太快,凌剑飞惊出了一身冷汗。

    海余宽已经催马而来,大喝一声,左手中的灯笼贯足了劲气掷向了楚山,右手一拽,挎在腰间的单刀已经闪电般出鞘,纵马来砍楚山。楚山此时正要去挥鞭去打凌剑飞,听到马蹄声响,转身,便看到了飞来的灯笼,楚山挥马鞭而出,马鞭和灯笼在空中相撞,轰然炸裂,灯笼炸成飞灰。楚山手中的马鞭在半空中匪夷所思的一转,便打在了海余宽的刀口上。单刀便脱手而出。

    楚山再挥马鞭,一鞭抽在了海余宽所骑的劣马头上,啪一声响,马头被马鞭抽了个粉碎,可怜那匹灰色的劣马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就栽倒在尘埃之中。当海余宽手中的钢刀被马鞭轻易就抽飞之时,海余宽心里就是一沉,知道遇上了比自己高得多的高手,转瞬间座下的劣马又被马鞭抽死,海余宽心中的惊骇自是非同小可。可是职责所在,由不得他退缩,范大人还在车上等着救援。

    在劣马倒地之前,就已经在马背上纵身而起

    的海余宽不计一切代价的一记重拳砸向楚山的头顶,他冒死出手,只能盼着枭卫的那个兄弟能来帮忙,遇上这样高手中的高手,两人联手或许能有些许胜算。单挑的话,运气不好都撑不过两个回合就要被打翻在地。正在惊惶中的凌剑飞见突然来了援手,士气一振,两个起纵便已经掠到,一道犀利无比的白色剑气破空而来,斩向楚山的肩胛。

    凌剑飞已经够快,却仍然是慢了一些,楚山抢在剑气斩在自己肩胛之前,左手一记手刀砍在了海余宽的右臂之上。咔嚓一声响,海余宽痛的脸都扭曲了起来,他清晰听到自己右臂骨折的声音。与此同时,楚山已经横掠而出,凌剑飞一剑便已斩空,海余宽反应奇快,顾不得右臂骨折的疼痛,一记鞭腿扫向楚山的腰间。凌剑飞脚一落地,手中剑已经变招,再度刺向楚山的前胸。

    楚山狞笑一声,一记马鞭抽向海余宽的鞭腿,借势倒掠,避开了凌剑飞的宝剑,咔嚓一声响,海余宽一声惨叫,右腿又被楚山的马鞭抽成骨折。海余宽翻身跌倒在尘埃,抱着大腿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头上大滴的冷汗顺着脑门落下,骨折的右臂和右腿痛彻心扉。还好署理郡守龙世元等人不在,如果看到郡守衙门几大高手之一的海余宽连三个回合也撑不过去,该被吓成什么样子?

    凌剑飞两剑都落空,双脚在地上一点,虚晃一剑,两个起落,就跃上了不远处的马车车篷,他想守住马车,不给楚山杀死范成林和洛凤扬的机会。楚山的马鞭在后边追袭而来,虽然慢了一点儿,可劲气仍然将凌剑飞所穿的青色锦衣后心轻易撕碎。凌剑飞落在马车车篷之上,后心被鞭风劲气扫到,鲜血淋漓。凌剑飞手中仗剑,却紧张的牙齿格格作响,好强的一个对手!

    在松山郡这样的小地方,血影堂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凌剑飞迷惑不解。楚山无视已经重伤骨折的海余宽,纵身而起,在半空中再向凌剑飞扑来,手中马鞭以横扫千军之势,带出音爆之声,扫向凌剑飞的腰间,凌剑飞不敢硬接,双脚在车篷上一点,纵身而起,楚山的马鞭在空中再度转向,抽向凌剑飞的裆部,如果这一击得手,凌剑飞就要变成太监。

    凌剑飞惊骇不已,以手中宝剑在鞭梢之上重重一点,借力再度拔高五尺,险而又险的避开了马鞭。楚山刚要再度进招,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破空而来,砸向了楚山的后脑海,楚山手中马鞭向后倒甩,啪一声,石头在空中炸成粉沫,尘烟四散。楚山在空中回头,怒视已经坐在地上不能动的海余宽,原来海余宽见凌剑飞形势危急,忍着痛用左手在地上抄起一块石头,砸了过来,解了凌剑飞的燃眉之急。

    暴怒的楚山一个千斤坠急速落下地面,目视海余宽,笑容阴冷,似乎有先去杀掉海余宽的意思。凌剑飞已经落下,双脚踩在马车篷上,心念一动,既然这个叫楚山的功夫如此高强,我何不赶着马车逃走?再借机和他抗衡,我看他要如何追赶!想到这里,凌剑飞就准备趁机跃上车辕。目视海余宽的楚山忽然一个急速转身,人又凌空跃起,马鞭蓦地卷向凌剑飞的双腿。

    凌剑飞大惊,再度跃起,没想到马鞭在空中转向,瞬间便卷在凌剑飞的脖子上。楚山猖狂大笑,他刚才凶狠的望着海余宽,不过是障眼法,他要把凌剑飞的脖子勒断,看他还往哪里逃。凌剑飞虽败不乱,弃了剑,千斤坠急速落下,双脚踩在车篷之上,两手拼命抓住缠在脖子上的马鞭,用力争夺,逃不出就干脆夺下马鞭吧,不然也要被勒死。

    楚山也落在车篷之上,这辆马车的车篷不过一丈长短,楚山在前,凌剑飞在后。楚山目露凶光,手上骤然加力,凌剑飞虽然尽力争夺,可是内力远不如楚山,凌剑飞被勒的眼睛都要努力出眶外了。楚山手上不断加力,凌剑飞即打不过也逃不掉,眼见凌剑飞就要死于非命,却陡然变故横生,马车下一声巨响,马车车体瞬间被一股强大的气机炸的四分五裂,一条银色短枪骤现,全力扎向了楚山的小腹。

    原来这人在车下已经埋伏了多时,只等楚山中计。楚山得意忘形,全力要杀死凌剑飞,却不防车下有人,猝不及防之下,小腹上噗嗤一声中了一枪,好在楚山应变神速,双脚在炸裂的车篷之上一点,借力掠向空中,楚山以比枪速更快的速度逃开了必杀的一击,饶是如此,小腹也受到了重创。楚山在空中翻身,落地,手中马鞭一甩,荡开了银枪的第二次攻击,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凌剑飞和穿黑衣用银枪的小伙,以及一腿一臂已断坐在地上失去战斗力的海余宽不约而同一起叫好,虽然这厮是敌人,可是这等奇快的应变,这等高明的武功,实在

    不能不让人为之喝采!

    马车炸裂,七零八落,木板四散飞去,马车里的被子也掉落在地上,露出了范长林和洛凤扬,当然还有中剑死去的童苇的尸体。洛凤扬忍不住赞道:“车下冒出的小伙子真好手段!”

    约有十七八岁年纪,黑衣银枪的小伙回过头看着洛凤扬,猥琐的一笑,“哎呀,难得呀,难得洛大侠这样的高手都称赞在下,在下我简直像是刚上完厕所,浑身通泰啊!”坐在地上范成林差点儿笑出声来,这小子是哪里来的无赖?

    楚山左手捂着受伤的小腹,鲜血滴滴答答从指缝间流了下来,楚山目视提着银枪的黑衣小伙,沉声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偷袭你楚大爷!”

    用银枪的小伙嘿嘿一笑,把银色短枪扛在肩头,一脸无赖相,“你叫楚山是吧?我呢,叫金不换,是凌剑飞的好友,枭卫的顶级高手之一,我在枭卫从事的专业就是暗杀每一个不知廉耻的畜牲!当然,也包括你楚山这样的血影堂高手!哎呀,每宰掉一个你这样的畜牲,枭卫就奖励我一文钱,大爷我是乐此不疲啊!”

    楚山气的鼻子都歪了,杀掉他这样的高手,奖一文钱,这不是变着法骂我是贱人么?

    此时天光已经放亮,凌剑飞望着散了架的马车,心中苦笑,本来还想驾着这辆马车逃走呢,搞成这个德性还往哪里跑?凌剑飞捂着脖子,心有余悸道:“金不换,我可等了你半天,你怎么才出手啊?你再晚出手片刻,我就要人头落地了!这个叫楚山的可真是好手段!”

    金不换挠了挠头,打了哈哈,用左手拍了拍凌剑飞的肩膀,指了一下坐在地上不动的海余宽,笑道:“我说老凌啊,我要是早出手啊,咱们仨人都得让这个姓楚的给打趴下!那样还救什么人呢,咱们简直就是送人头来了!我在车底下屏息敛气,可不就是为了给这姓楚的致命一击吗?哎呀,要说刚才就是着急,下手偏了点儿,要是再准一点儿,金大爷今天准能造就一个新的太监出来,亏了,亏了亏了!”

    金不换一边说,还一边叭叽着嘴,好像他真赌钱输了多少银子一样,楚山望着金不换那一脸贱相,简直要气炸了肺,楚山面目狰狞,哧啦一下撕了自己的灰色衣袍,露出精壮的胸膛来,金不换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嚷道:“你要干啥玩艺儿!咋的,打不过了还想要脱光了干?跟你说,脱光了也没用,你胸上有毛,小心老子把你打趴下,再一根一根给你拔光,疼死你!”

    楚山把撕下来的衣袍裹在腰间,倒了一些金创药在伤口上,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阴森森道:“好!既然你说你是枭卫几大顶级高手之一,今天楚爷爷就赏脸和你过过招,顺路送你去阎王爷!”楚山抡动马鞭,直取金不换。楚山在这站了半天没急于动手,就是在用体内气机稳固气血,现在扎好了伤口,他要先宰了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金不换。

    金不换双脚点地,转眼就已经在三四丈开外,金不换嬉皮笑脸道:“哎呀我说姓楚的,你这两下子也不怎么着嘛!动作是挺快,力度还差了点儿!”金不换说着话,猛地又一蹿身,大骂道:“哎呀我艹,姓楚的你不厚道,金大爷和你说话,你竟然趁机偷袭我!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牲!”

    楚山暴怒,一鞭接一鞭打了过来,一边打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跑什么?你给我站住!你这个兔崽子,刚才你偷袭你楚爷爷的时候,怎么不提厚道两个字?你这个狗-娘养的枭卫!”

    金不换撒脚如飞的逃走,楚山在后面紧追不舍。金不换一边逃走一边大叫道:“错了!错了!不是狗-娘养的,是你娘养的!”好一个死到临头嘴上都不肯吃亏的金不换,生死关头,仍不忘了骂人。凌剑飞弯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宝剑,准备过来帮忙。金不换的轻功真不错,一边左躲右闪,一边跳着脚叫道:“老凌你这个傻狗,你是来干什么的?还在那里看热闹!”

    一句话提醒了凌剑飞,赶紧放弃了帮忙的想法,过去割断了绑在洛凤扬和范成林身上的绳索,又解开了他们的穴道,洛凤扬和范成林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脚,都被捆麻了。洛凤扬上前捡起童苇的钢刀,准备用来防身。凌剑飞把剑还鞘,走过去搀起腿脚骨折的海余宽,把他抱上为楚山驾车的那匹劣马。

    海余宽疼的发抖,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下来,脸色焦黄,却一声不吭,凌剑飞赞道:“兄台真是条硬汉子!小弟佩服!”海余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不出话。猛然间,几个人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响,几人远远望去,脸上变色。

第六百五十一章,什么来头

    怒火攻心的楚山,提着马鞭狂追金不换。他知道金不换的武功不算很高,就算杀了金不换,再回头宰那几个人也来得及,不然他回头杀了那几个人,金不换如果就此逃走了,他再想追可就追不上了。毕竟武境暴跌的洛凤扬和范成林是跑不远的,没有什么可怕之处。凌剑飞要护着那两个人,他也就跑不远。

    其实,金不换不停的激怒楚山,又玩命逃走,就是为了把楚山勾引走,好让凌剑飞有机会救人。就算杀了一百个楚山和童苇,只要死了一个范成林和洛凤扬,那就叫做失败。既然唐九生和辛治平派他们来保护范成林和洛凤扬,那就一定要把任务完成。

    两个人一前一后兜了个大圈子,离土龙岗至少已经有五里之遥,暴怒的楚山逐渐冷静了下来,才猛然想起范成林和洛凤扬还在破碎的马车那里,这么长时间不要跑远了?楚山一个急停,脱口而出道:“糟了!”楚山掉头狂掠奔向土龙岗,愤恨不已,竟然被这样一个臭无赖给骗走了,楚山喃喃骂道:“等楚爷爷回去先杀范成林、洛凤扬,回头再宰了你!”

    金不换在后边大喊道:“哎,别走啊!姓楚的,你要打架你就来嘛!金大爷陪着你!你个孬种跑什么跑嘛?”金不换见楚山根本不理他,只好又追了回来,一边追一边破口大骂,楚山被气的又一个急停,转过身来,金不换一见楚山转过身,马上停下掉头又跑了。楚山也转身就跑,他本来就是要吓金不换的。金不换跑出去十几丈远,回头见楚山已经跑远了,只好又追了回来。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土龙岗上,凌剑飞几人如临大敌,只见五骑马从远处飞奔而来,跑的尘烟四起。当先的一是匹枣红马,马上端坐着一名妖娆的小少妇,身后跟着四名黑衣汉子,那少妇一身白衣,面若桃花,齿白唇红,俊俏无比,洛凤扬等人见了,忍不住喝一声采,好一个妖娆的美少妇!

    等几个人再往妖娆的美少妇身后一看,洛凤扬、范成林和凌剑飞顿时脸色大变,原来绑架洛凤扬和范成林的谢应东、王成宝都来了,还有两个汉子他们虽然不认识,可一定是他们一党的,那还用问吗?都是血影堂的人!凌剑飞心中暗暗叫苦,赶来接应的弟兄们还没赶到,早知道就不贪功,在洛凤扬家里的时候就该动手,先宰了谢应东和王成宝。

    原来谢应东和王成宝在洛凤扬家里动手绑架他和范成林的时候,凌剑飞和金不换就在一旁,两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几个绑匪肯定是有预谋的,恐怕背景没那么简单,于是就一路跟踪下来,跟到了城中的一座宅子,那里是楚山的住所,两人查到这几个人竟然是血影堂的,也是吓了一大跳,一方面回到枭卫在松山的分卫调遣人马,一方面赶紧飞鸽传书通知卫王府枭卫总部。

    原来血影堂的探子暗中探知到范成林没有死,投在唐九生手下做谋士的消息,平西王殷权震怒不已,派遣血影堂的杀手进入剑南道,准备刺杀范成林。但是范成林在卫王府一直深居简出,而卫王府又戒备森严,高手众多,血影堂的杀手一时无法得手,只能试图再寻找机会。

    后来有探子又探知,范成林将要化名范林,到松山郡松山县做知县,立刻飞鸽传书给平西王府,殷权得到这个消息,再度命令血影堂堂主程济嘉,安排强手赴剑南道松山郡刺杀范成林。血影堂早在还叫吸血蝠的时候,就已经在剑南道设了几处据点,不过之前因为牛满地是剑南道经略使,和平西王是盟友的关系,所以无论是吸血蝠还是后来的血影堂,都没有在剑南道大肆发展。

    现在剑南道已经落入唐九生之手几个月,血影堂已经开始向各郡各县甚至向卫王府渗透。两年前,吸血蝠就已经在松山郡设立了一个据点,由吸血蝠蝶使傅余妹负责统管主持日常搜集情报的工作,现如今吸血蝠变成了血影,傅余妹依然做她的蝶使。本来松山郡在牛满地的手里时,傅余妹只是负责带人搜集些情报,现在松山郡易主,她们的任务里就多了暗杀工作。

    初期的时候人手不足,傅余妹也就没有轻举妄动。不然一个不小心,被人一网打尽不就前功尽弃了?尤其东卫,国师府的影卫,以及成立了才几个月的枭卫都在活动,血影堂一定要多加小心才不会暴露。好在傅余妹已经以鹿野城染料商人莫大头家眷的身份在松山落下脚来,倒也无人怀疑她。傅余妹生性谨慎多疑,极其低调的在松山活动,也就没被发现。

    所谓的染料商人莫大头,自然也是当初吸血蝠的人,是吸血蝠的四大蝠使之一,就算现在吸血蝠改组成血影堂,莫大头也是仅次于血影堂大小堂主的存在,在血影堂中地位超然。莫大头,真名莫文姜,常驻鹿野城,是血影堂剑南道分堂的大管事,全面主持血影堂在剑南道的日常工作,无论刺探情报还是暗杀等事,莫文姜都拥有绝对的管理权。

    傅余妹以前是平西王殷权的侍妾之一,因为犯错得罪了殷权,殷权才把她丢进了吸血蝠,让她去做杀手。所以傅余妹才能做了吸血蝠中仅次于蝠使的蝶使。莫大头知道傅余妹是王爷的女人,虽然在名义上傅余妹是他的妾,可是他根本就不敢碰这女人一根汗毛,他怕王爷知道之后,一怒之下再把他给宰了。

    其实殷权早就把傅余妹忘到脑后去了,殷权有那么多美女陪着,哪里还记得曾经有过一个叫傅余妹的侍妾?傅余妹在饥渴难耐之际,也曾威逼利诱过莫大头几回,莫大头怕的要死,每次行房都是草草了事,搞的傅余妹不上不下的,不能尽兴,时间久了傅余妹也就烦了,不再找莫大头的麻烦,莫大头简直都要烧高香了,生怕被王爷知道,脑袋搬了家。

    前些日子,奉命潜入松山郡增援傅余妹等人的两名武境四品的血影堂探子,意外发现了化名落成扬的捕快竟然是洛凤扬,两个探子真是又惊又喜,洛凤扬多次坏了平西王爷的好事,王爷早已经恨洛凤扬入骨,现在有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杀洛凤扬更待何时?

    一名探子欺负洛凤扬武境暴跌,悍然出手,却被人用一记手刀从后面砍死。杀死那名血影堂探子的,正是枭卫的凌剑飞。另一名负责望风的血影堂探子大惊失色,慌忙逃走,凌剑飞不知道这两个人的身份,平时他和金不换等人只负责保护洛凤扬和范成林的安全,也就没去追赶那名血影堂的探子,任他去了,那探子逃回去向傅余妹报告。

    傅余妹痛斥了那名打草惊蛇的探子,严令手下暂时不得对洛凤扬和范成林出手,安心等待总堂派高手支援。傅余妹很清楚,早一天杀晚一天杀都是杀,为什么不能再忍耐几天呢?有了高手,杀着也方便,傅余妹相信,护在洛凤扬和范成林身边的绝对是枭卫的高手。

    由于洛凤扬武境暴跌成普通人,当他从卫王府告辞回松山县时,唐九生和辛治平不放心,就安排枭卫一路保护他,再加上范成林也来了,松山郡就是枭卫重点保护的地方。松山郡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名枭卫武士,日常负责保护署理郡守龙世元,松山知县范成林和洛凤扬等人。只是三人对此一无所知,当然枭卫的武士们也不会告诉他们。

    枭卫松山分卫的副管事,就是原来东卫的凌剑飞。凌剑飞是唐九生亲自指派来的,原来他在东卫的时候,和唐九生打过两回交道,唐九生在湖州和杨靖忠达成协议时,向杨靖忠要了几块东卫的腰牌,就是凌剑飞送过来的,唐九生对他印象很不错,枭卫成立之初,向东卫借人,就点名把凌剑飞要了过来。当然,说是向东卫借人,也就摆明了有借无还。

    当然杨靖忠虽然有些肉疼,却也不会真正在意,损失一些人手,却结交下唐九生这样强而有力的盟友,何乐而不为?唐九生把凌剑飞安排到松山郡做枭卫副管事的时候,向他交待过洛凤扬和范成林的底细,叮嘱他一定要保证两人的安全,凌剑飞满口应承,到了松山郡后,不敢懈怠,一天三班倒保护两个人,三班中凌剑飞也占了一班。

    这次平西王殷权派一个叫做楚山的高手来杀范成林,楚山来到松山之后,并不急于下手,先在已经在松山供职的谢应东、王成宝带领下踩点儿,摸清了范成林和洛凤扬的活动规律。谢应东、王成宝这两个货和楚山原就有交情,这些日子赌钱赌输了近千两银子,已经输红了眼,又无处去搞钱,本想要劫几个富户搞钱,又怕惊动官府,毕竟此时的剑南道已经不是牛满地统治时期了。

    后来谢应东想到,反正是要杀死范成林的,不如把他绑了,问官府要千两银子的赎金,既然这范成林是卫王府来的,地方官府绝对不敢不给银子,拿到银子再把人撕票了,官府也只会以为是绑匪干的,怀疑不到血影堂的头上。因此两个人央求楚山帮忙,但是千万别让傅余妹知道,傅余妹要是知道了,绝对饶不了他们。傅余妹绝不想节外生枝,能杀了两个人就绝不会绑架他们。

    楚山也没有什么钱,平时有了钱无非就是逛逛青楼,喝喝花酒,两个朋友求到他头上,他能有什么办法解决钱的问题?楚山也是个有义气的人,最后一咬牙,决定带着两个朋友铤而走险,先劫持洛凤扬和范成林,确定能拿到赎金之后,再撕票。就这样,三个人密谋之后,一直跟踪范成林,没想到范成林竟然来找洛凤扬,实在是一箭双雕的好时机。

    前些日子凌剑飞一击杀死那名想刺杀洛凤扬的血影堂探子之后,就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就应该留个活口,问清楚这个家伙从何而来。凌剑飞心中暗自盘算,下次要是再逮到刺杀洛凤扬的人,一定逼问出来,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实在不行就严刑拷打,要说审问人犯,还有谁比东卫出来的人更在行?所以当谢应东和王成宝来绑架范成林和洛凤扬的时候,凌剑飞就忍着没出手。

    凌剑飞和金不换交换了一下意见,既然对方现在没想杀人,他们也就没急着出手,一路跟踪三人,一直到了城中楚山的落脚处,等查清了三个人的身份之后,这才调集人马,日夜轮班看守这里,此时地方官府已经慌了手脚,派出衙役捕快四处搜查,寻找线索,枭卫出面摆平了几个目击证人,就是怕官府打草惊蛇。所以官府才没能查到那辆黑篷马车的去向。

    楚山为人精细,怕事情败露,所以派人雇佣小叫花给官府送信,随后又雇佣卖菜老头给官府送信,不断变换交易地点,就是为了扰乱官府的视线,防止官府调集大队人马埋伏将他们一网打尽。毕竟普通的高手,无法应对官府大队骑军和步兵结阵的攻击,他们只是为了钱,还不想死。

    凌剑飞和金不换等人一直在跟踪监视楚山,尤其昨天晚上之前,楚山决定和手下童苇赶着马车出城时,买通了戍卒和城门小校,拉着两口棺材出了城,伪称是家人得了瘟疫暴病身亡,戍卒和小校自然都怕传染烈疾,自然不敢真的检查,又收了银子,自然与人方便,也就让他们去城去了。

    出了城之后,楚山和童苇趁着夜色,把棺材丢在路旁的沟里,却不防一直跟踪他们的凌剑飞和金不换早已经藏在马车底下。楚山在出城前,就已经安排手下熊锡邦在城内不断花钱买通无关紧要的人给官府的人送信,不断改变交易地点,迷惑官府,他自己则一直和童苇蹲在土龙岗附近等待时机,要等到天明时在土龙岗交易,出手拿走银子,再撕票。

    地方官府果然中计,下午到晚上四改交易地点,衙役捕快兵卒被调来调去,一下午加一夜都得不到休息,搞的兵无斗志,将无战心,一个个怨声载道,天亮时已经来不及赶到城南二十里外的土龙岗,果然楚山的计策就得逞了。只是楚山做梦也没想到,凌剑飞和金不换竟然在车底下悬着,硬跟了他半宿。

    后来凌剑飞翻身上了车,出手杀了童苇,金不换仍然吊在车底等待时机,金不换知道楚山是高手,好在他用祖传的功夫屏气敛息一直呆在车底,没被楚山发现。关键时刻金不换的突然一击,才救下了凌剑飞,刺伤了楚山,这小子还把楚山给骗走了,等凌剑飞去解救洛凤扬和范成林。

    昨天下午,知道真相的傅余妹暴跳如雷,生怕楚山和谢应东、王成宝为了区区一千两银子就坏了王爷的大事,急着出城去追赶楚山,却摸门不着,不知道楚山往哪里去了,只好先带人出了城,藏在城外的广湖苑,等到快天亮的时候,才飞鸽传书联络上了仍在城中的熊锡邦,得知楚山和童苇去了城南的土龙岗。傅余妹赶紧带着谢应东、王成宝和两名杀手,紧急赶往土龙岗。

    此时,凌剑飞手中提剑,对上了美貌的血影堂蝶使傅余妹和谢应东、王成宝、吴雨动、杨一坤。凌剑飞心中暗暗叫苦,枭卫增援的弟兄还没赶到,以一敌五,还要保护洛凤扬、范成林,马背上还坐着一个断了腿和胳膊的海余宽,这仗可怎么打?凌剑飞急的头上冒汗。

    若是只有谢应东和王成宝,倒没有什么可怕的,凌剑飞有信心最终击败这两个人,虽然杀他俩要花些力气。凌剑飞有些后悔,也许前天就该和金不换联手杀掉这两个贼,就不至于今天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不过转念又一想,凭此举能钓出潜伏在松山郡的血影堂,也算是大功一件了。等一会儿大管事的带援兵到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想到这里,凌剑飞的胆气又壮了起来。

    傅余妹一眼就看中了相貌英俊的凌剑飞,不由动了春心,心中暗道,这个小伙子挺帅气,还会武功,不错,比那又丑又老床上功夫还不行的莫大头强一千倍一万倍,今天要是得手了,得想办法把这小子弄回去,废了武功养起来。傅余妹决定不对凌剑飞下杀手。傅余妹瞪眼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护着范成林和洛凤扬?”

    凌剑飞立起眉毛,厉声喝道:“我是枭卫凌剑飞,你这女贼又是什么人?你既然和血影堂的谢应东和王成宝混在一起,难道也是血影堂的人吗?”

    傅余妹妩媚一笑道:“嗯,不止人长的帅,还挺聪明!对,姑奶奶就是血影堂的蝶使!”傅余妹回过头望着谢应东、王成宝等人,大声道:“弟兄们,今天给我活捉这个小白脸,既然他是枭卫的人,咱们就要生擒他,趁机打听出枭卫的消息,洛凤扬和范成林,以及那个马上的废物,就都杀掉吧!”

    四个杀手一起答应一声。凌剑飞心中计算已定,既然号称什么蝶使,那一定有些来头。管你什么来头!凌剑飞横了一下宝剑,抢先出手,刺向傅余妹,有道是擒贼先擒王,只要能抓住这个什么血影堂蝶使,一切都好办了。

    ps:我也不知道五千字左右一章,读者朋友看着累不累。好像两千多字一章又有些少了?

第六百五十二章,那个女的不要杀

    凌剑飞提剑而上,纵身跃起,毫不犹豫的向傅余妹抢攻,这个境界的武夫们,更多的无非就是恃兵器之利。凌剑飞一剑刺向傅余妹的前心,傅余妹的兵器也是一把宝剑,当即拔剑在手,两把剑在半空中叮叮当当相撞,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凌剑飞招数严谨,傅余妹喝一声彩,“俊哥好功夫!”这一下就更起了爱慕之心,恨不能立刻把凌剑飞抢回去做一对。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长的漂亮都会受异性的青睐,这也是人之常情。对方有五个人,很难应付,所以凌剑飞面无表情,招招抢攻,他若是自己逃走,那倒容易。好在傅余妹有心手下留情,并不玩命,所以凌剑飞反倒占了上风,大个子杀手谢应东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生怕傅余妹有闪失,急忙提刀上来帮忙,两个人就把凌剑飞缠住,不得分身。

    凌剑飞仗着自己的兵器是把宝物,尽力的去削傅余妹和谢应东的兵器,傅余妹的兵器也是把宝剑,倒没有什么感觉,谢应东就苦了,刀刃被凌剑飞的宝剑砍出许多缺口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谢应东的单刀就成了锯齿一般。谢应东见凌剑飞拿着剑使劲儿的往他的刀上砍,也就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因此一边打一边骂,“凌剑飞,你这个不要脸的,大家动手你只倚仗兵器好,算什么本事?”

    凌剑飞一剑刺向傅余妹的眼睛,突然中途转向又撩向谢应东的小腹,谢应东慌乱用刀去隔,刀上再添一道豁口。凌剑飞冷笑道:“小子,你这话说的好不要脸!你们倚多为胜,你怎么不提这个事儿呢?有种你和凌爷爷单挑一下试试,看我不把你宰了做血肠才怪!”谢应东大怒,却自知理亏,也只能闷声继续进攻。

    傅余妹打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是要先干掉洛凤扬和范成林才对。傅余妹喝一声,“王成宝,你们还不动手?”傅余妹这才用上真力,宝剑舞的如同泼风一样,招招紧逼,凌剑飞在两个人的夹攻之下,顿感压力大增。凌剑飞剑上再用力,一剑砍在谢应东的单刀之上,铛的一声,谢应东的刀头被削落,凌剑飞弃了傅余妹,舞剑直刺谢应东的前心。

    谢应东慌忙身旁边一闪,动作略慢了些,右臂被宝剑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迸溅,谢应东一声惨嚎,丢了半截钢刀,一个就地十八滚,滚下了土龙岗,自己从怀里掏出一包金创药,一股脑全倒在了伤口上,马上撕下来一块衣服把伤口裹好,疼的龇牙瞪眼,那模样难描难画,好不凄惨。傅余妹见凌剑飞刺伤了谢应东,非但不气,反而觉得开心,果然她看上这位帅哥有本事!

    一旁的王成宝向范成林出手,范成林高举双手,大喝一声,“慢着,慢着!先别动手!前几天你们去劫持我们的时候,我听你们俩个对话,你不是鲁二么?他不是叫做老冯么?你怎么又成了王成宝,他又变成谢应东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从哪里来的?”

    王成宝手中提着钢刀慢慢向范成林靠近,阴恻恻的一笑,“亏你还是当知县的!这么点儿脑子都没有!我们是什么人?血影堂的杀手!难道我们出来行动还要带着自己的真名字吗?那是怕别人查不到我们的老底?鲁二和老冯当然就是假名字了!不过现在你知道了,那你就得去死了!”王成宝提刀向范成林砍来。

    洛凤扬舞动手中的钢刀,挡在范成林身前,洛凤扬内力不如人,全靠轻功和刀法招数来支撑,王成宝的功夫不如谢应东,所以洛凤扬暂时和他打了个旗鼓相当。范成林也不完全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时不时扔个石头土块过去骚扰王成宝,王成宝又气又急,恨不能一刀砍死范成林,范成林绕着洛凤扬跑。

    另外两名血影堂的杀手吴雨动、杨一坤刚想上来包抄,一腿一臂骨折的海余宽骑着马猛地撞了过来。海余宽都红了眼,现在要是范大人死在这里,他让人打成这样还有什么意义?所以他骑着马兜着圈找这两个的麻烦,至少还有一条左臂可以用,三品武夫的一条左臂依然不能小觑。吴雨动和杨一坤的武功比海余宽略逊一筹,急切之间又杀不死他。

    久战凌剑飞不下,傅余妹有些焦躁起来,天亮了,她们是血影堂的人,是贼,天一亮,就算血影堂潜伏在城里的人闻讯出来接应,可是官府却有大批的兵马可供调动。她们的实力差得多,不是那种可以横扫千军的顶级武夫,只要落入阵中,那是绝无幸免的可能。傅余妹只能收了那份色心,手下骤然加力。

    凌剑飞先前

    和楚山动手的时候,已经竭尽全力,消耗了好多内力,现在又对上一个本领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是难受的很,尤其对方还是生力军。凌剑飞左支右绌,只能边打边退,试图把傅余妹引开。没想到傅余妹突然纵身跃起,自上而下扑下来,一路凌厉的剑光直取凌剑飞,凌剑飞用手中宝剑苦苦接架,一路火星乱迸,凌剑飞忙的手脚发软,只有招架之功。

    傅余妹人在半空,手中的宝剑突然借着进攻的机会,沾在了凌剑飞的宝剑上,以内力强行吸住对方的宝剑,凌剑飞运足内力相抗,两人竟然变成了拔河比赛。傅余妹忽然一撤内力,宝剑在凌剑飞的剑身上一点,一个倒纵,去杀范成林。原来傅余妹刚才只是虚晃一枪罢了。

    正和吴雨动、杨一坤动手的海余宽刚好纵马冲过来,海余宽见范成林有了危险,眼明手快,大喊一声,“范大人小心!”弃了两个杀手,纵马来撞傅余妹。好在海余宽这一嗓子吼,范成林闪身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剑,不过范成林武功不怎么样,所以躲的依然有点儿慢,肩头上早着了一剑。范成林捂着肩膀跌倒在地,鲜血顺着手指缝流了下来。

    海余宽已经冲到了傅余妹近前,暴怒的凌剑飞也已经飞身而来,一剑袭向傅余妹的后心。傅余妹头也不回,宝剑脱手而出,当做暗器掷了出去,掷向凌剑飞,与此同时,傅余妹右掌和海余宽硬对了一掌,左掌却一掌拍下,一声闷响,那匹给楚山拉车的劣马马头,被这貌美如花的小娘子一掌拍了个粉碎。劣马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砸的尘土飞扬。海余宽硬着头皮一个滚翻,跌下马来,一条腿勉强撑住。

    人在半空中的凌剑飞无奈,一剑磕飞了傅余妹掷出的宝剑,等他再回剑的时候,傅余妹已经借着和海余宽的对掌之力,倒飞出去,一个漂亮的侧空翻,去杀范成林了。凌剑飞咬牙切齿,把手中的宝剑也当做暗器掷了出去,宝剑带着破风之声,直奔傅余妹的后心,凌剑飞大喝一声,“来而不往非礼也!”

    傅余妹听到脑后恶风不善,一个翻滚堪堪躲开宝剑,凌剑飞臂力超群,内力也不俗,那把号为山青的宝剑一下就插进了土里,没入土中两尺有余。傅余妹再一个翻滚,滚到山青剑前,一把把宝剑抽了出来,凌剑飞又急又气,没伤到人反倒把武器送给了人家。傅余妹手中提着凌剑飞的山青剑,得意洋洋的大笑道:“帅哥,多谢你赠剑!我就把它当做定情之物了!”

    凌剑飞的脸都气成了紫色,破口大骂道,“贱人!”凌剑飞虽然气愤,可是手中没有了武器,空手肯定不是傅余妹的对手,凌剑飞左右瞧瞧,傅余妹的剑被他打落在三丈开外,凌剑飞无奈,只好去抢那把剑,凌剑飞狂掠过去,拾起傅余妹的剑,回头再来找傅余妹交手。没想到傅余妹捡了凌剑飞的剑,竟然在那里爱不释手的看来看去,凌剑飞见到这一幕,更气了。

    傅余妹见凌剑飞拾了自己的剑,又大笑着调侃凌剑飞,啧啧道:“帅哥,你果然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要,却捡了我的剑,做了定情信物!你的剑叫什么名字啊?我的剑名叫做流星,你可要记住了!行啊,今天咱们连定情信物都换了,本姑娘也就不忍心杀你,你快走吧!我只宰那个姓范的!”

    凌剑飞气的眼中冒火,一言不发又扑了上来,傅余妹边打边退,一边调侃道:“哎哟,长的帅就是好,连发起怒来都是这么帅!”凌剑飞气满胸膛,旁边的王成宝听了连连摇头,心说我们这位蝶使大人怕是想男人想疯了吧?这个小白脸有什么好?哪里得及上我老王,你看咱这一身的腱子肉!

    海余宽翻身落马,又扯动了骨折之处,疼痛难忍,又坐在了地上。两名杀手吴雨动、杨一坤空出了手,一起扑上来,和王成宝三人围住洛凤扬,这下洛凤扬可糟了,以一敌一还很吃力,以一敌三又怎么能是对手,要不是差着范成林在旁边,洛凤扬真要落荒而逃了,洛凤扬手忙脚乱,忍不住一声长叹,“我洛某纵横江湖三十年,何时受过这种宵小之欺!”

    远远的,有人喊声如雷,众人回头看时,却是楚山提着马鞭杀了回来。原来楚山被金不换遛了一圈,发觉中计,于是又杀了回来,金不换离他七八丈远,紧紧追赶。楚山置之不理,提马鞭来杀已经受伤的范成林。范成林眼见楚山双目通红又杀了回来,情知今天是再也走不掉了,援兵未到,自己一方的武功又远远不如对面,只有死路一条。

    范成林摇了摇头,仰天长叹,“老天爷

    ,我范成林还有父母的大仇未报,想不到竟然死在此处!”范成林心如死灰。

    金不换在后边紧紧追赶楚山,眼见得楚山去杀范成林,却来不及阻挡,可把金不换给急坏了,什么也顾不上,把自己的银色短枪握在手中,瞄准了楚山的后心,就要孤注一掷。这一枪要是扎不上,兵器也没有了,他是绝对打不过楚山的,可是不如此,金不换又能怎么样呢?眼睁睁看着范成林死在他的眼前?

    凌剑飞也已经看到狂奔而来的楚山,一脸的无可奈何,提着流星剑撇下了傅余妹,不管不顾的来挡楚山。楚山小腹中枪,疼痛难忍,自知坚持不了多久,哪里还肯和凌剑飞纠缠,楚山大喝一声,“滚开!”右手马鞭猛的抡起,带着音爆之声,卷住了凌剑飞的腰,把凌剑飞横着甩了出去。楚山的动作太快,凌剑飞都来不及躲闪,便已经被马鞭带着横飞了出去。

    金不换的短枪便在楚山的马鞭卷在凌剑飞腰上的一瞬间,脱手而出。楚山根本就不顾身后飞来的短枪,面目狰狞一掌打向了范成林,现在范成林就是他的目标,他身为血影堂的杀手,就是拼着自己死了都要杀死范成林。一夫拼命,万夫莫敌,更何况是身为高手的楚山?

    楚山的一掌,凝聚了他毕生的功力,别说是范成林,就是凌剑飞提起全部气机硬受这一掌,也得回到床上去躺上个一年半载的。范成林根本来不及躲及,瞳孔骤然放大,范成林眼睁睁看着这一掌拍向他的头颅,楚山狰狞的表情也清晰可见。洛凤扬、凌剑飞、海余宽和金不换眼睁睁看着,已经来不及救援,一起大叫一声,“范大人!”

    众人都清晰听见头骨在掌下碎裂的声音,金不换的短枪也恰在此时穿透了楚山的身体,楚山的尸体翻身栽倒,血影堂的大杀手血溅当场。凌剑飞呆呆的望着还闭着眼睛的范成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范大人还活着?然后凌剑飞就发现,范大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熟悉的身影,背着一柄大剑,脸上棱角分明,一双大眼炯炯有神。凌剑飞欣喜若狂道:“王爷?”

    凌剑飞又惊又喜,顾不得腰疼,赶紧狂奔过来施礼,“王爷!是您老人家来了吗?”

    唐九生双臂抱在胸前,笑眯眯问道:“我老人家?我有那么老吗?”

    范成林听到两个人的对话,睁开眼睛,看到站在身旁的唐九生,如在梦里。范成林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又摸了摸自己的头,惊喜异常道:“我没死吗?啊?我没死啊?!”范成林癫狂大笑起来,“哎哟我的老天,原来我没死啊!我就说我命大,哈哈哈哈哈哈……”

    凌剑飞忍不住笑道:“范大人,王爷要是不及时赶到,您真就完了!”洛凤扬终于放下了心,蹲在地上,拄着钢刀喘息不止。

    傅余妹等人都傻了眼,眼睁睁望着楚山倒在地上的尸体,血肉模糊的头颅。血影堂的大杀手楚山,就这么死了?被人一掌拍在头上,毫无尊严的死在土龙岗上,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没了声息。几个血影堂的杀手面面相觑,胆寒不止。楚山的武功比他们高了何止几倍,二品巅峰,接近一品的实力。

    虽然说楚山刚才被金不换在小腹刺了一枪,导致战力大打折扣,可也不至于被一般人一掌拍碎脑袋。能把楚山的脑袋一掌拍碎的,绝对是一品以上的高手,而且不低于武灵境。当傅余妹听到凌剑飞跑过来施礼叫了一声王爷的时候,傅余妹身子一震,脱口而出:“唐九生?”

    金不换也狂奔了过来,屁颠屁颠到了唐九生面前,赶紧给唐九生行礼,“属下松山枭卫金不换,参见王爷,王爷千岁,千千岁!”金不换眉开眼笑站起身,“王爷,这下我可见到您真人了!天天听他们念叨你,尤其老凌,他总说他和王爷见过面,这下我也见到了,哈哈哈,哎哟,我的王爷,您可是我的偶像啊!”

    唐九生瞧了瞧金不换,也被他这模样给逗乐了,哈哈一笑,问道:“怎么,你就是金不换?”

    金不换喜从天降,“哎哟,王爷,您知道我?小的可太开心了!”

    唐九生摇摇头,忍着笑道:“没听说过!”金不换苦着脸,凌剑飞兴灾乐祸,笑的前仰后合。唐九生回过头,望着傅余妹等人,笑了笑,“凌剑飞,金不换,你们杀不掉楚山我不怪你们,你们把他们宰了总没问题吧!对了,那个女的长的挺漂亮,不要杀,给我留着,我有用!”

第六百五十三章,“礼送”出境

    金不换听到唐九生吩咐他们杀掉这几个杀手,又特意嘱咐不要杀掉傅余妹,以为唐九生看上了这个漂亮的小娘们儿,金不换贱笑一声,“放心吧,王爷,虽然我硬拼干不掉楚山,但是干掉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金不换从楚山的尸体上拔出银色短枪,大吼大叫着冲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又回头嚷道:“王爷,楚山那个杂毛是被我的枪捅死的,功劳是我的啊!”

    唐九生双臂抱在胸前,乐不可支道:“好,是你的功劳,本王不抢!不然你们大统领也为难,不知道要给我什么赏赐才好!”

    金不换大喜,答应一声,“好咧!谢王爷!等小的把这几个兔崽子也宰了再说!”金不换扑向了王成宝、吴雨动和杨一坤,三个人见势不妙,联手敌住金不换。

    凌剑飞见王爷亲自来援,士气大振,舞剑直取傅余妹,傅余妹无心恋战,连那匹还站在土龙岗上的枣红马也不要了,转身就逃。凌剑飞哪里肯放,几个起落挡住傅余妹的去路,傅余妹苦苦哀求道:“凌相公,我爱慕你,所以刚才不肯下死手,你就念在我对你一见钟情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吧!”凌剑飞脸涨的通红,这娘们儿脸皮怎么这么厚?凌剑飞气的想骂人。

    刚才挨了凌剑飞一剑,已经滚到坡下的谢应东见自己一方形势不妙,就想开溜,刚一转身,就吓的不敢动了。只见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正指着他的胸口,谢应东吓的魂飞魄散,双手高举过头顶,大声道:“这位女侠,手下留情,我投降!千万别杀我,我怕弄脏了您的剑!”

    一身青衣,长相清秀的女子笑道:“对,你说的很是,杀了你确实会脏了我的剑!可是本姑娘也不能就这样放你走啊,不然传出去我夏侯女侠多丢脸,连这么个菜猫也收拾不了!”夏侯灵玉手中宝剑一翻,用剑脊重重的砸了一下谢应东的头顶,谢应东两眼一翻,委顿在地在地,头顶有血喷了出来。夏侯灵玉早一个纵身闪开,向土龙岗上掠来。

    唐九生递给了范成林一瓶金创药,向坐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海余宽走了过去,海余宽见唐九生向他走来,激动的就想爬起来给唐九生行礼,唐九生伸手按住了他,微笑道:“海大哥,你身上有伤,就不必起来行礼了!想要行礼,以后有的是机会!今天多亏你拼死照应范大人,才不至于让范大人遭了这几名杀手的毒手!”

    海余宽激动道:“王爷,这都是卑职的份内之事!惭愧,卑职实在无能,打不过楚山,反倒被他打的骨折,几乎害了范大人!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恐怕范大人已经遭了这几个贼子的毒手了,卑职惭愧无地,卑职有罪!请王爷恕罪!”

    唐九生抬头望向土龙岗下不远的地方,大声道:“辛大哥,治病接骨这些事情,你最是在行,就别再躲在那里看热闹啦,过来帮个忙吧!这位海大哥是真正的勇士,两处骨折仍然奋不顾身救护范大人,是护卫们的典范!”

    海余宽听了唐九生的话,激动不已。唐九生拍了拍海余宽的肩膀,轻声笑道:“楚山是高手,你打不嬴他很正常,如果没有你拼死拖着这几名杀手,范大人今天绝对危险了!肯为朝廷拼命效力的人,都是好样的!”

    唐九生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递给海余宽,“我看你用刀?这是一本我得到一本暴雨狂雷刀法,原是落雨阁杀手狂鹰的武功,也算是上乘刀法了,你拿去练吧!”海余宽听说是狂鹰的绝技暴雨狂雷刀法,激动的两手发抖,就要爬起来谢恩,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好不停说道:“属下谢王爷,谢王爷!”唐九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坡下有人朗声大笑道:“唐老弟,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话音未落,这人已经狂掠上土龙岗来,到了洛凤扬面前,拱手道:“辛治平见过大师哥!”洛凤扬哈哈大笑,欣慰的拍了拍辛治平的肩膀。

    远远的,一身青衣的夏侯灵玉也掠上坡来,来到洛凤扬的面前,给洛凤扬施礼。洛凤扬开心不已,笑道:“我的师弟师妹都来了,真好!”

    辛治平来到海余宽的面前,替他接续了断掉的右臂和右腿,吩咐人折来几根棍子,用绳子替他固定好断臂和断腿。辛治平笑道:“伤势不打紧,回去静养两三个月,就能恢复正常了!”

    海余宽听说给他接骨的是辛治平,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语无伦次道:“属下不过受了点儿轻伤而已!能得到王爷和大统领亲自照拂,属下虽死无憾!这是属下天大的福气啊,以后我能我跟儿子吹一辈子!”辛治平哈哈大笑。

    唐九生扭过头再看时,金不换已经把吴雨动和杨一坤捅死在地上,只有王成宝还在勉力支撑,也早已经摇摇欲坠了,金不换纯粹是安了心要猫戏老鼠,左一枪杆,右一枪杆,把王成宝打的遍体鳞伤,王成宝气的不行,可是自家武功不济又能怎么办?王成宝急的通身是汗,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掉,这金不换的轻功极好,他几次试图逃走都被劫了回来。

    凌剑飞和傅余妹也近乎分出了胜负,傅余妹终究是女子,力怯,再加上同伴死的死亡的亡,自己也没了斗志,剑法散乱,被凌剑飞一剑刺中手腕,手中山青剑当啷啷落在地上,凌剑飞剑指傅余妹的咽喉,傅余妹把眼一闭,闭目等死。凌剑飞记得唐九生的吩咐,并不杀她,出手点了她两处穴道,弯腰拾起自己的山青剑,这才把她带到唐九生面前。

    唐九生望着傅余妹,脸色阴沉道:“我听说你是殷权手下血影堂的什么蝶使,这次奉命来刺杀范大人和洛大侠的?”傅余妹把脸扭到一边,根本不理唐九生。唐九生也不生气,侧过头问凌剑飞道:“凌剑飞,你以前在东卫,对不听话的俘虏都怎么处置?”

    凌剑飞嘿嘿笑道:“那办法可就多了,丢进冰水里冻个半死,放在大翁里烤成

    半死,还有什么放蚂蟥咬啊之类的,都是看人下菜碟!”傅余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中暗道,原来这人以前是东卫的,东卫是比血影堂还可怕的存在,傅余妹心里发抖,她虽然已经加入吸血蝠和血影堂几年了,可是毕竟之前是殷权的侍妾出身,那些人对她并不算有多狠,生怕王爷哪天又想起来她。

    唐九生点点头,阴森森道:“好吧,既然她不肯说话,这样,咱们折个中,也别放大翁里烤个半死,那样太残忍,你就把她丢进大翁里,然后再丢些蚂蟥进去就行了!既然她骨头硬,想必身上的血也够多,毕竟是跟着殷权的人嘛,肯定吸了很多人血,就让蚂蟥治治她,看看她和蚂蟥谁更能吸血吧!”凌剑飞立刻答应一声,

    傅余妹又气又急,壮着胆子道:“唐九生!我原来听说你是不欺负女人的,原来江湖上的传言都是假的!”傅余妹气的发抖,本来她身材就很不错,一生气连胸脯都颤巍巍的,凌剑飞赶紧把脸扭到一边,不敢再看了。

    唐九生一脸颇为意外的样子,笑道:“是吗?江湖上还有这样的传言吗?对,本王一向对女人很宽容,可是对本王的敌人并不宽容!在本王的眼里,敌人是不分男女的,难道敌人是个女人,她想要杀本王,本王还能放过她吗?”唐九生的表情冷了下来,轻声道:“本王自问人品还算可以,但绝不是那种是非不分,和稀泥的滥好人!你想伤害我的人,那就把命留下来!”

    傅余妹气恼不已。金不换终于玩够了,一枪捅穿了王成宝的肚子,王成宝用手托着流出来的肠子,惨叫不止。金不换冷笑着,再一枪刺杀他的头颅,王成宝的尸体倒地。金不换拔出四尺长的短枪,在王成宝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迹,来到唐九生的身旁,嬉皮笑脸道:“王爷,依您老人家的吩咐,都搞定了!”

    唐九生笑道:“很好,有功者,重赏!”

    金不换试探着问道:“王爷,这个小娘们儿,您要?”

    唐九生面无表情道:“我要她活着回西南道,给平西王殷权带个口信儿,如果殷权再让他的血影堂到我这剑南道来刺杀文武官员们,我就让人去刺杀他的儿子,什么殷跃恒,殷至恒,有一个我杀一个,有两个就杀一双,我要杀到他断子绝孙为止!如果他不想断子绝孙,就趁早停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唐九生厌恶的看了一眼傅余妹,摆了摆手,“把她的剑还给她,让她滚!叫枭卫的弟兄们‘礼送’她出境,让她滚回西南道!”

    傅余妹恨恨的看了唐九生一眼,被凌剑飞押着走了。金不换诧异道:“王爷,就这么放她走了啊?咱们剑南道还潜伏着许多血影堂的人呢,她是什么蝶使,在她嘴里肯定能问出来一些消息的!”

    唐九生摇摇头,缓缓道:“杀不完的!总有漏网之鱼,擒贼擒王嘛,把两条大的抓到就行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以身饲虎

    殷权歪在看台中间的王座上,左边是血影堂大堂主程济嘉,右边是脸色苍白的王妃西门玉雪。殷权最近迷上了斗兽,无论是兽和兽斗,还是人和兽斗,殷权都喜欢。此时,殷权正笑吟吟看着斗兽场中一个左手持盾,右手拿着弯刀,却穿着一身破烂补服的文官,这名文官是西南道恒江郡曲雄县的知县,名叫车国治,是朝廷在册封殷权世袭罔替平西郡王之前任命的知县。

    现在朝廷把整个西南道选官的权力都交给了平西王,可这小小的知县竟然敢冒犯平西王的虎威,犯言直谏,公开上书,说平西王的几大僭越之罪,比如把郡王府修成比亲王府还大的规模,又比如大肆圈地害的老百姓流离失所,还比如蓄养无数娇姬美妾,蓄养数千死士等等……

    殷权真是怒气不息,叫人把车国治押上思贤殿,当面斥责道:“寡人姓殷,寡人的父亲是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加封为平西亲王的,寡人现在袭爵,做了平西郡王,当今皇上又亲赐寡人为世袭罔替的平西郡王,本王修建这座规律宏大的平西王府,朝廷尚且没有任何意见,你个小小的七品知县,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指手划脚,说三道四?郡内土地,都是本王封地,寡人爱圈多少圈多少,有你什么事情?”

    车国治大怒,抗声道:“王爷!朝廷册封你为世袭罔替的平西郡王,是希望你能做诸王的表率,能让治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而不是让你残民以逞!郡王府比亲王府规模还要宏大,难道不是僭越吗?一个藩王,蓄养数千死士是为什么?不应该上表自责吗?朝廷对王爷格外恩典,难道王爷不更应该治理好藩地,不辜负陛下的信任吗?”

    暴怒的殷权和车国治争论良久,殷权手下十余名谋士连同程济嘉,谁也辩不嬴车国治,最后殷权一怒之下,令人把一只饿了三天的花斑猛虎放进斗兽场,让人找来一把弯刀,一把破圆盾,殷权指着车国治的鼻子大吼道:“车国治,你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敢当面顶撞寡人,但是寡人不和你

    计较,今天仍然给你一条生路,你拿着这弯刀,这圆盾,去和场中的猛虎搏斗,只要你嬴了,寡人自然就放了你!”

    车国治不过是一个文官,虽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也绝不是什么高手,让他拿着一把弯刀和猛虎搏斗,跟杀了他有什么区别?车国治大怒道:“王爷,你要想杀我车国治,就请在这里动手!又何必惺惺作态,假借虎豹之手将我除去?我车国治是朝廷任命的知县,替朝廷办事,不是你平西王的家奴,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去做?”

    殷权阴森森笑道:“车国治!现在朝廷把西南道选官的权力交给了寡人,自经略使以下各级官员,不需要朝廷任命,寡人可自行处置!这西南道就是寡人的西南道,寡人偏不叫你做这曲雄知县,你有什么不服?寡人叫你下场去斗兽,你有什么不愿?如果你不敢下场去斗兽,也可以,本官以你违抗王命之罪,先杀你一家老小!如果你下场去斗兽,无论输嬴,本王都免去你全家的死罪!你自己选吧!”

    车国治怒气冲天,大吼道:“平西王,你好!你好!”车国治无奈啊,他自己的生死倒可以置之度外,可是一家老小呢?上有七旬老母,下有八岁孩儿,能忍心看着她们死?车国治怒冲冲提起弯刀,持着圆盾下了斗兽场,要和猛虎搏斗。

    殷权一脸得意,带着西门玉雪、世子殷跃恒、血影堂主程济嘉和身边大小谋士,护卫,统领,以及王府和禹州城大小官员,一起坐上看台,看车国治怎么个死法。大小官员惶惶股栗,战战兢兢,有和车国治有些私交的官员摇头叹息,唉,这老车啊,就不该劝谏平西王,朝廷都搞不定,需要安抚的人,你一个小小知县说了又管个屁用?这下好了,自己要葬身虎口了!

    车国治左手持盾,右手持着弯刀,紧张的浑身发抖,一个普通人面对饿了三天的猛虎,能有什么胜算?花斑猛虎目视车国治,眼睛血红,喉咙里发出声声低沉的咆哮。

    车国治大声道

    :“老虎啊,老虎,我车国治是堂堂的曲雄知县,朝廷命官,可惜时运不济,落在平西王这个奸贼的手里,我车某十年寒窗苦,好不容易考中进士,受朝廷恩典,做了一任知县,尚未有什么政绩,今天却要死在你的口中,车某死不足惜,只可怜了我家中的老母,孀妻,弱子!也罢,今天我车某一死,却能名垂青史,有些人难免将来万口唾骂,遗臭万年!”

    看台上的殷权勃然大怒,这个车国治已经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出言讥讽他,真是望乡台上打秋千,不知死活的鬼!殷权沉下脸,侧过头目视程济嘉,程济嘉已经明白了殷权的意思,点头轻声道:“王爷放心,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血影堂吧,车国治一家老小,一个都跑不了!”殷权默默点头,还是程济嘉懂我的心思。

    看台上众人一阵惊呼,那只花斑猛虎已经闪电般扑了上去,前爪一拍,就把车国治手中的盾牌拍飞,车国治仰面跌倒,花斑猛虎用爪子按住车国治胸口,一口就咬了下去,正咬在车国治的咽喉上,一口即毙命,车国治手中的弯刀根本就没有机会劈出。曲雄知县车国治以身饲虎。

    被硬拉来看老虎吃人的平西王妃西门玉雪一声尖叫,把脸捂上不敢再看,这一幕,实在太血腥太残忍了。大小官员低头的低头,顾左右言他的顾左右言他,人人失色,个个惊惶,就从这一天起,西南道再没有任何官员敢于劝谏平西王,谁想被丢下去喂老虎?

    殷权伸手扭过西门玉雪的脸,不悦道:“王妃娘娘,你不应该看看顶撞寡人是什么下场吗?”西门玉雪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早已经吓破胆了。

    西门玉雪身旁的殷跃恒低声道:“父王,母亲生性仁慈,不喜欢看这样的场景也是正常的,有儿子陪着父王看就好了!”殷权哼了一声,这才把手松开。

    一名血影堂的卫士急匆匆走上看台,附在程济嘉耳边说了几句话,程济嘉身形一震,动容道:“哦?有这等事?”

第六百五十五章,疯狂的对策

    平西王府,血影堂,殷权丧着脸坐在公案后面,程济嘉一脸不快坐在公案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虽然身为血影堂堂主的程济嘉很不喜欢殷权喧宾夺主占了他的位置,但是这位平西王爷一向自认为天老大,他老二,无论是王府里还是在王府外,殷权一向是如此行事,对谁都不例外。大约也就是见了永安城皇宫里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不得不跪上一跪,心里还要骂娘。

    殷权脸上挂着阴冷的杀意,傅余妹战战兢兢跪在堂下,头也不敢抬。殷权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忽然坐直了身子,眯起眼睛,摸起公案上摆着的一支从辽东进贡来的黑色狼毫,阴森森问道:“你刚才说,唐九生托你带话给我,让你转告我,我如果再派人去刺杀剑南道的官员,他就要派人来刺杀我的儿子?”

    傅余妹战战兢兢叩头道:“是的,王爷,唐九生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只要您再敢派人杀他手下的官员,他就派人杀您的儿子,他还说,不管是殷跃恒还是殷至恒,有一个杀一个,有两个杀一双,直杀到……直杀到您断子绝孙为止!他还说,如果您不想断子绝孙,就趁早住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殷权的脸再度扭曲起来,手里的黑色辽东狼毫咔嚓一声被折断了,傅余妹惊恐万状,一旁程济嘉的脸也忍不住扭曲起来,肉疼无比,这支狼毫是好不容易从宫里搞到的,辽东的贡品,程济嘉一直无比喜爱,才摆在案头,没想到就这么被殷权给毁掉了。

    殷权咬牙切齿骂道:“唐九生他敢威胁寡人?他算个什么东西?他想杀寡人的儿子?寡人这辈子最他妈的恨别人威胁我!他竟然敢威胁寡人!要杀寡人的儿子!”

    暴怒的殷权站起身,抱起案几上的平窑大花瓶,狠狠摔在地下,啪一声,花瓶摔了个粉碎,跪在地上的傅余妹吓的一激灵,程济嘉的脸又扭曲了起来,这位败家的王爷啊,真是什么值钱摔什么。殷权暴跳如雷,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我他妈最恨别人威胁我!”殷权又想起了在湖州,自己屁股上挨的那刀,那屈辱的一刀,殷权气的浑身发抖。

    殷权低下头,眼睛血红的望着傅余妹,刚才把车国治喂老虎所带来的快感已经荡然无存。殷权忽然狞笑起来,冷冷问道:“傅余妹,既然寡人安排你们杀的人你们没有能成功杀掉,你还滚回来做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你让血影堂蒙羞!你让寡人蒙羞啊!血影堂的堂规里说什么?血影堂的杀手可以战死,但绝不对能苟活!你不去死还活着干什么?来人,把她给寡人拖出去,喂老虎!”

    血影堂外有武士答应一声,步伐整齐的进了血影堂,上前就要把傅余妹拖下去。

    傅余妹魂飞魄散,尖叫着,以头顿地,磕的头上出血,“王爷饶命啊!那唐九生有话要转达给王爷,他甚至威胁要杀世子殿下!奴婢不敢误了王爷大事,怎么能当时就死?奴婢只有忍辱偷生,就是想要把这句话带回来给王爷再死不迟!奴婢以前好歹也是王爷的女人,奴婢就算死,也要有尊严的死去,不能像条狗一样的死在外面,那样不是在丢王爷的脸吗?”

    殷权余怒未息,气喘吁吁道:“好!好!好!难得你如此忠心,那你现在回来了,也见到寡人了,就可以安心的去死了,对吧?你简直就是个废物,做侍妾的时候侍妾不好,做杀手的时候杀手也做不好!寡人真的怀疑,你还有什么用,也就是喂喂老虎!”殷权抓起案几上的笔筒,狠狠向傅余妹砸了过去。狼毫羊毫摔的满地都是,傅余妹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两名武士还想要拖走傅余妹,程济嘉脸色一沉,冲两名武士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下去吧!需要的时候会喊你们!”两

    名武士答应一声,退了下去。殷权侧过头,一脸责怪的望着程济嘉,程济嘉硬着头皮道:“王爷,漂亮女人不多,对王爷忠心的漂亮女人就更是难得了,既然她已经是必死之人,那王爷不妨把她赐给在下,在下好好调教一番,将来能有大用!”

    殷权脸色缓和了一些,坐在椅子上,半晌才缓缓道:“好,既然程先生想要这个女人,那寡人就把她赐给你,一个女人本也没有什么,只是她实在是太让寡人失望了!松山血影堂被唐九生的枭卫给一锅端,连楚山也死了,楚山跟了寡人十年,没想到会死在松山郡!寡人心里苦啊!唐九生这个王八蛋,害苦了寡人,他和他爹两个混蛋,居然救了范东禹的儿子和女儿!让寡人的脸往哪里放?”

    傅余妹赶紧跪爬到程济嘉面前,咚咚的磕头,程济嘉把她搀了起来,傅余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当中缓过来,站在程济嘉身后,抖个不停,实在太吓人了,这位平西王爷一怒之下,哪里还管她是什么曾经的侍妾,喂老虎都是轻的,再疯狂些能她全家都给砍了。这位王爷喜怒无常,又不能反抗,反抗只会死的更惨,无论是做他的手下还是做他的女人,只要稍不如意,就要脑袋搬家。

    殷权冷静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程济嘉,眼睛血红的问道:“程先生,寡人错了!之前寡人就应该多投入人手,是寡人害了楚山,寡人要给楚山报仇!寡人偏偏不受唐九生的威胁,寡人要把他的每一个重要官员都纳入刺杀名单,从经略副使到郡守到知县,只要是他器重的,寡人就派人去杀!寡人要杀到他心痛,肉痛,不得不和寡人谈判为止!”

    程济嘉有些担心的问道:“王爷,咱们去刺杀他手下的官员倒是没什么,可是他万一疯狂的报复,来杀世子殿下怎么办?王爷身边高手如云,安全自然有保障,可是世子殿下怎么办?二王子三王子又怎么办?我们有力量护卫世子和各位王子的安全,但是毕竟太牵扯我们的力量,算起来得不偿失啊!”

    殷权恨恨道:“寡人偏要和他赌一把,他肯定想不到寡人会有这么狠,在这种情况下,寡人还敢派人刺杀他手下的官员!所以咱们攻其不备,一定能成功!一方面是向他示威,另一方面,也是要给楚山报仇,寡人要借此告诉天下,寡人的手下,除了寡人谁也欺负不得!再说了,从吸血蝠到血影堂,咱们累积了多少年,有多强的实力,他的枭卫成立才几天,他凭什么和我斗?”

    殷权想了想,又道:“至于世子和二王子三王子他们,这些日子你多安排人手保护就是了,告诉他们,轻易不要离开府邸,一旦离开,就派出重兵护卫,寡人看那唐九生能奈我何!他敢和寡人玩,那这次寡人就一定要玩死他!哼,坐在龙椅上的我都不怕,都可取而代之,一个小小的唐九生算什么!”

    程济嘉面有忧色,轻声道:“王爷,唐九生不可怕,枭卫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唐九生的枭卫有唐府的影卫还有杨靖忠的东卫在背后支持,唐府的影卫虽然人数少了些,可个个都是精英,强者。杨靖忠的东卫虽然鱼龙混杂,可是实力也不容小觑。王爷,剑南道是唐九生的地盘,咱们过去实力大打折扣,就算咱们侥幸杀了几个剑南道的官员,可如果唐九生反过来报复,我们也不好办哪!”

    殷权阴阴的一笑,“程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寡人如果派人杀了他手下的官员,他不是说要报复寡人吗?好啊!寡人就坐在这禹州城,坐在这平西王府里等他!咱们的人到了剑南道施展不开手脚,难道他的人到了寡人的地盘上,就能有什么作为吗?他是想和寡人拼高手,还是拼阵法拼兵力啊?寡人在西南道经营多年,难道还怕他一个小毛孩子吗?”

    程济嘉先是一

    怔,随即欣喜的笑道:“哦?原来王爷是想请君入翁?把唐九生的枭卫吸引过来,然后再……嗯?”程济嘉做了一个阴险的表情,伸出拳头用力攥了一下。

    殷权点点头,狞笑道:“先去杀他的人,以达到引蛇出洞的目的,然后咱们再守株待兔,只要不出西南道,就不怕他的人飞上天去!到那时候,唐九生损失许多枭卫的精英,咱们不就赚了吗?唐九生越痛苦,寡人就越开心!要说咱们一直在等什么,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成大事者不顾家,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寡人舍出两个孩子,就不信他唐九生不上当!”

    程济嘉身后侍立着的傅余妹听的心头发冷,一个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拿出来做诱饵的男人,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程济嘉见殷权如此坚定,连儿子都愿意舍出来,那他还能说什么?程济嘉也只好点头道:“既然王爷有这样的打算,那我们血影堂一定尽全力配合王爷,在保护好世子殿下和其他几位王子的情况下,尽量多杀伤来犯的枭卫武士,毕竟在西南道是我们的主场,他们就算来了也不占天时,再没有地利,再失去人和,就只有死路一条!”

    殷权兴奋的站起身,在案几前转来转去,望着程济嘉,大声道:“程先生,寡人想想都兴奋啊,一想到唐九生将要在寡人手里吃瘪,他那新组建的枭卫将要在西南道损兵折将,寡人就极度兴奋,开心不已!世界上就没有比整人这件事情还让人更快乐的了!杨靖忠所说的快乐,果然是快乐啊!啊哈哈哈哈……”

    傅余妹躲在程济嘉的身后不寒而栗,瑟瑟发抖,她们的王爷,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刚才还在为楚山的死而愤怒,恨不能宰了自己,恨不能毁天灭地,可现在高兴的就像一个穷了八辈子的人,忽然捡到一个金元宝一样!唉,在这样的人身边,早晚要被折磨成疯子。傅余妹忽然想起王妃娘娘那哀怨的眼神,傅余妹似乎瞬间就懂了,她很同情起这位大商三美之一的王妃。

    殷权兴奋了一会儿,拍了拍脑袋,“程先生,那具体的事务就由你来安排,咱们组织人手,再去刺杀一次范成林,这次一定要成功!他唐九生能端了我的血影堂松山分堂,肯定得意非凡,他一定想不到我的人马这么快就会杀回来!嘿嘿,唐九生啊唐九生,本王马上就让你好看!”

    程济嘉看着殷权兴冲冲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有这位疯子一样的王爷,才能想出这样疯狂的对策来。难道你砍唐九生手下的官员,他真的不会报复吗?唐九生可是一向说到做到的。

    至于说血影堂对枭卫刺客杀手展开拦截,程济嘉并不乐观。暗处的永远比明处的有优势,不然怎么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呢!程济嘉回头看了一眼傅余妹,傅余妹恭谨的低下头去,“堂主,您有什么吩咐?”

    程济嘉用手抬起傅余妹的下颌,仔细端详这张美丽的脸庞,满意的笑道:“嗯,长的还真不错!”程济嘉笑问道:“傅余妹,王爷把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赐给我这样一个糟老头子,你会不会觉得有些委屈,会不会有些怨恨啊?”

    傅余妹妖媚的一笑,媚眼如丝道:“堂主是奴婢的救命恩人,没有堂主的援手,奴婢此时已经葬身虎口了!奴婢感激堂主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觉得委屈呢?何况奴婢听说堂主老当益壮,又怎么会委屈了奴婢呢?”

    程济嘉哈哈大笑,虽然他明知道傅余妹说的是假话,可是他也一样爱听。程济嘉手捋须髯,自言自语道:“难怪王爷一直追求无上的权力,权力这种东西,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果然比千魔山的毒果还要诱人,连我这样有志向的人,也爱上了权力啊!”

第六百五十六章,混沌阵法

    唐九生悄悄住进了松山县衙,除了郡守和别驾以及知县范成林以及枭卫的人之外,松山郡没有人知道卫王就在松山郡,坊间传闻,范知县之所以被绑架,正是因为当初范知县用计,剿平了碧鸡山和解甲山的山匪,那些山匪的余党报复范知县。坊间的传闻有鼻子有眼,说的好像每个人都是亲历者一样,唐九生一笑置之,因为这个消息就是他让人放出去的。

    辛治平和唐九生、胖子等人在县衙门后宅安顿了下来,只有夏侯灵玉和水如月在唐九生身边,沈笑羽暂时留在了落雨阁总舵,过些日子才会赶去卫王府,毕竟接班交权这项任务事关重大,当然沈笑羽把落雨阁几个重要的杀手派在唐九生左右,保护唐九生的安全,唐九生最开始没当回事,可是他也没想到,这几名重要杀手很快就发挥了超乎他想像的作用。

    虽然卫王府收编了落雨阁的消息斩时只有卫王府、影卫和东卫三家知道,但是唐九生知道,过不了多久这个消息就瞒不住了。流言没有腿,但是跑的最快。

    唐九生和范成林、辛治平、胖子、水如月、夏侯灵玉、程子非几个人来到县衙书房,关上门开会,坐书架旁的胖子调侃道:“可怜哪,咱们这个大王爷混的,连个端茶倒水的侍女都没有,还得堂堂的王妃娘娘亲自动手,大嫂子,这你也能忍?再说咱们这位范大知县,党堂的王爷来了,你竟然敢给王爷这种待遇,你怕是不想混了!”

    水如月笑道:“小胖子,你少挑拨离间了,这么机密的事情,又不是在王府,哪里敢用别人家的侍女丫鬟的?再说有我这王妃娘娘给你们端茶倒水,这是什么级别的待遇,你还不偷着乐去?”胖子咧着嘴大笑。

    范成林也笑道:“我说胖爷啊,这可不怨我啊,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刚刚上任,哪有银子买到貌美又可靠的侍女?况且这个知县还是王爷赐的,王爷又没赐我几个美貌的侍女,漂亮的他都自己留下了,你说我能有啥办法?我这肩膀还受着伤,你总不好意思让我来给你端茶倒水吧?再说你堂堂的四品虎威将军,官儿比我的大的多,不应该是你自带貌美侍女的吗?”

    唐九生故作痛心疾首状,“你们两个啊,本王府里的侍女都不够用,连王妃娘娘都来亲自端茶倒水了,你们不说贡上来几个侍女,还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说风凉话!有你们这样当下属的吗?”

    辛治平笑道:“你们啊,别扯了,赶紧部署下一步的事情吧,咱们虽然让那个傅余妹把我们的口信带给殷权,可是你们觉得殷权这个小子能这样就善罢甘休吗?他要是不作天作地我才不信呢!他连皇帝都不服,会服我们?我看咱们哪,也别坐等着了,马上通知各地枭卫,保护好各地的郡县长官才是真格的!”

    夏侯灵玉忽闪着大眼睛,摇手道:“小师哥,你说这些事情我是不懂的,你若是安排我去保护哪位大人,那还是可以的!我看我就是个打手的命了,干别的不行,冲锋打仗还是可以的。”

    唐九生头疼道:“辛大哥,你说这些我倒也想到了,可是咱们枭卫的人手明显不足啊!剑南道至少几十个县,再加上郡守衙门,经略使衙门,以及王府,咱们得安排多少人手才能够应付血影堂的刺杀?东卫目前已经不完全保险了,国师府的影卫虽然个个都是精英,可是数量有限,再说江南道也需要人手,咱们也不可能把影卫都调到这里来嘛!万一殷权和殷春联手刺杀江南

    道的官员,那就不妙了!”

    水如月忽然笑道:“小师哥,现在落雨阁被我们收编了,目前消息肯定还没走露出去,咱们把落雨阁的人安排来保护各地的官员不可以吗?”

    唐九生和辛治平对视了一眼,眼前都是一亮,唐九生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显然还有些顾虑。唐九生喝了一口茶水,轻声道:“小师妹,毕竟落雨阁是刚刚收编过来的,还有个忠诚度的问题要考虑,而且落雨阁之前是个杀手组织,杀人有一套,保护人能不能行这还是个问题!”

    水如月给唐九生续了一杯茶,又道:“小师哥,你想啊,既然落雨阁这些人他们之前是杀手,那一定是精通各种刺杀方法,用来反刺杀一定有一手了!没准还需要靠他们来培训我们王府的护卫啊,各地衙门的护卫啊,教给他们一些反刺杀的方法,那我们岂不是实力大增?”

    辛治平笑道:“弟妹说的有道理!我看这主意不错!咱们让落雨阁的几个高手帮咱们先训练一下枭卫,然后再慢慢推广开来,训练王府和各地衙门的护卫,争取短时间内速成一套反刺杀的方法,应该能熬过目前的难关,尤其是既然我们已经准备和平西王府动手了,那就先下手为强,派遣一批杀手提前潜伏到禹州城,敌不动我自然不动,敌人如果敢动,咱们就对殷权的儿子下手!”

    胖子把一杯茶倒进了喉咙,咂了咂嘴,“这玩艺儿香是香,就是量太小,喝着不过瘾!”水如月赶紧又给胖子斟了一杯茶。

    夏侯灵玉在一旁拍手笑道:“死胖子,你啊,什么好茶在你那里都糟践了,简直如同牛嚼牡丹一样!你尝到什么味道里?我看你是直接倒进胃里了吧?”

    胖子不以为然道:“这玩艺儿,就该那帮读书人坐在那里慢饮,让胖爷我喝,那就是不解渴的很!”胖子看了看唐九生,又道:“老唐,我觉得吧,对殷权的儿子下手还是要慎重的,你要真把他几个儿子都宰了,殷权绝对要和你玩命的!你想啊,他儿子如果死光了,没有了什么念想,他一个光着脚的还会怕你个穿鞋的?”

    唐九生笑道:“他现在没胆子起兵,他的兵马还不够,粮草也不足,虽然朝廷现在弱了些,可是如果和他长期周旋,他仅凭一个西南道能支撑几年?就算把殷春、殷傲这几个废物都加进来的,他的实力也有限的很,咱们身后可是还有秦王殷海在虎视眈眈呢!殷权不怕我,他不怕殷海的关内军马?”

    辛治平若有所思,还是摇头道:“老弟,咱们开不得玩笑!剑南道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如果有几个地方的官员被刺杀,立刻又得乱起来!咱们不能等,必须果断出手,胖子考虑的也有道理,咱们还真不能把殷权的儿子真给杀光了,不过咱们可以吓唬他,让他以为我们真的要杀他儿子,不是有句俗话说,不怕狗咬,就怕被狗惦记着吗?”

    胖子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什么话!老辛,这话是骂人的,你怎么用到自己人的头上了?”

    辛治平也忍不住笑,“就是说这么个意思,咱们得让殷权怕,只要他怕了,就好办,棍子打下去自然是疼,要打还没打的时候最吓人!你得抓住敌人的心理,搞心理战术嘛!硬拼咱们肯定要吃亏,他那血影堂的历史从吸血蝠再往前算,至少都有十年了,他们储备的杀手,死士,比我们多得多。虽然说我们这边都是精英,可是地域广大,处处都

    要设防,完全不知道敌人要打哪里,就被动嘛!”

    唐九生沉思了一下,突然问道:“各位,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你们是殷权,现在又要来刺杀我们剑南道的官员,首要突袭的是哪里?”

    众人面面相觑,七嘴八舌讨论起来。范成林皱了皱眉头,不是很确定的说道:“按理说呢,卫王府和经略使衙门最重要,他们突袭这两个地方最好,可是最重要的地方,也往往是防备最严密的地方,这两个地方都不容易得手。郡和县因为力量相对薄弱,尤其是县里,防御力量最差,有什么顶级高手走一圈,怕能带走好多人头!我看啊,没准他们又杀回松山报仇呢?”

    辛治平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却没有喝,往前探了探身子道:“如果我是殷权,我还真就先刺杀范老弟和我大师哥,因为之前没得手,急需要报仇。还有呢,就是这里之前被刺杀过,一般人都觉得对方失败了,短时间不会再来第二回,虽然肯定会增加防卫人员,却相对会松懈下来。尤其这边威胁要刺杀殷权的儿子,放在一般人身上,必然会有顾虑,可殷权是个任性的疯子,他不会按常理出牌的!”

    唐九生站起身,踱到窗边,推开窗子望着书房门外的梧桐树,自言自语道:“既然这样,这里就要重点防卫,干脆把洛大哥也调回衙门,反正他是捕快,住在衙门的班房里值班也没毛病!暗地里大家多加戒备,咱们都戴着面皮,深居简出,省着被人认出来,同时通知王府和经略使衙门,加强戒备,我看铁顿又可以戴着我的面皮出来活动了!”

    胖子嚷道:“那照你们这么说啊,还必须得火速派人到殷权他们家附近蹲着去,下面的郡县不可能有这样强的防卫力量,别让殷权给你搞个剑南大乱,可就不是好玩的啦!”

    辛治平胸有成竹道:“如果对面是一品以上高手出动,就不怕,现在陈师哥在王府已经设下了一个法阵,专门监视对面一品武成境以上高手的动向,只要对面有武成、武灵、武玄甚至武圣境高手出动,这边马上就可以知道!无论是驿马还是飞鸽传书,我们短时间内都可以得到消息,可以防患于未然,甚至可以中途截杀对方的高手!”

    范成林惊讶道:“这么神奇吗?难道他们不可以伪装成低手吗?当然我就是随便问问,高手的世界我是不懂。”

    辛治平自信道:“在普通人面前伪装武境是可以做到的,可在我师父创立的混沌阵法中,是不存在隐藏这一说的,天下大势,都在阵中,天下高手,无所遁形。只要你进入一品武成境,就会在阵中存在,不可能例外。也就枯骨老鬼这样的角色能在阵中隐身,当然,这个前提是陈师哥操纵阵法,可是如果操纵阵法的人是我师父,就是枯骨老鬼也藏不住!”

    胖子嘿嘿笑道:“辛大哥,你这说的我都想拜你师父那老家伙为师了!胖爷我也去学点儿法术,回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哎呀我的耳朵!”

    夏侯灵玉气呼呼的揪着胖子的耳朵,用力一拧,“死胖子,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还想拜师,还这么不尊师重道,哪个师父会收你?”夏侯灵玉又得意道:“我师父可是活神仙,能随便收弟子吗?我师父收的,那都是像本姑娘这样有灵性的弟子,你这么笨的一个笨胖子,他老人家才不收呢!”

    胖子被夏侯灵玉揪着耳朵,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众人大笑。

第六百五十七章,无所遁形

    卫王府后花园假山之下隐藏有一个隐蔽的暗室,暗室有方圆十丈范围,内中空无一物。这个暗室是原来的安舒郡王用来储存金银的,结果他因为僭越被抄了家,也就空置了起来,现在被利用了起来。陈成树穿着一身道袍,手中舞着通天山上桃木制成的桃木剑,踏罡步斗,念念有辞。暗室的四角,各有七名彪形大汉肃然站立,手中都捧着七星宝剑做为护卫。暗室的外面,则由大白猿做了护卫。

    如果有人看到暗室之中的景象,一定会极为讶异,只见两丈高的棚顶上,悬着一颗足有人头大小的淡蓝色夜明石,照耀着地面约有五丈方圆的范围。而那五丈方圆的范围内,竟然用青草竹木沙石和清水等物构成大商的地图,有山有城有江有河有湖水有草原,层次分明,看起来竟然有些像沙盘地图。地图的八个角,各有一块拳头大小颜色各不相同的夜明石,赤橙黄绿青蓝紫白。

    八块夜明石熠熠生辉,光芒时强时弱,光芒强时,就会有彩色光线汇聚相连,构成一个正八角形,头顶上方的蓝色夜明石也会与其交相辉映,漂亮已极。每当正八角形出现时,那个像是沙盘地图的大商地图上就会浮现微小的人物身影,在地图上或移动或静止,仔细看时,地图上的人物身上也放射出不同的颜色,有黑有红有白有蓝有绿有紫,再查一查,至少也有几十个微小的身影。

    陈成树手中提着桃木剑,望着阵中或在深山老林之中,或在城市之中,或在宫殿之中的人影,笑容可掬。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沌大阵,由陈成树的师父无玄真人创造而出,凡是一品境的高手,都会在此阵图中显现出来,无所遁形。一品以上武夫,在天道之下,人道之上,归天道制约,都会在这阵中显现出来,就算那个人压境也没有用。

    陈成树瞧着松山郡,用手中的桃木剑一指,自言自语道:“小师弟,小师妹,唐老弟和唐家弟媳都在此,那两个一品境的,看身上所放射的光芒,应该是落雨阁的人,看来松山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旁边护卫的彪形大汉都感觉到非常震撼,这么高的高手竟然脱不出阵法,也无法隐藏,看来高手就是要受制于天道啊!

    地图上西南道方向有两个身影缓缓移入剑南道,两个身影,一个是藕

    荷色,另一个是红色,两个身影在一天后,停留在了江州郡城中,江州郡有个黑色的身影,还有一个灰色的身影联手,双方斗了一个时辰后,藕荷色的身影和红色身影离开,继续向北缓缓移动,江州郡灰色的身影略有暗淡,看样子应该是受了伤。北上的藕荷色身影也淡了一些,应该也是受了伤。

    陈成树自言自语道:“灰色的身影是天下第十的羽鹤童君,藕荷色的是巫是云,他们原来是一伙的,怎么会翻了脸,反目成仇呢?看样子在打斗中羽鹤童君受了些伤,巫是云也受了伤,黑色身影应该就是唐老弟说的什么影卫杨全胜了,红色的是血刀郑兆宗,这个杨全胜果然不简单!巫是云受了伤还继续向北走,这是要去哪里呢?”

    谁能想到,陈成树就在这暗室之中,可观天下高手一举一动?夺天地之造化,莫过于此。陈成树笑道:“师父他老人家早有所料,才创造了这个阵法,果然神奇无比!”陈成树又皱眉看着图中的人物动向,疑惑道:“这巫是云和郑兆宗会是想去哪里呢,如果他们不在王府和经略使衙门停留,难道是要北上剑州报仇?没理由啊,剑州也不是一两个人可以夺下来的!”

    松山县衙后宅,知县范成林刚刚断完一个偷牛的案子,悠哉悠哉的踱了回来,刚进后宅的月亮门,就愣住了。只见面前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穿藕荷色锦袍,黑色短靴,束着发,手中摇着一把金折扇,望着范成林上下打量,貌似意态闲适。另外一人,相貌平平,穿一身黑衣,背着一把红色的大刀。这两个人见了范成林,对视一眼,一起笑了,如同在这里等待范成林一样。

    范成林一脸威严,厉声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私闯县衙?不知道衙门重地,普通人非请不得入内吗?违反王法者,可是要打二十大板的!二位啊,快快退出去,本县只当没见过你们!”

    穿藕荷色锦袍的正是锦袍无常鬼巫是云,前阵子没能保下牛满地,当天就撤回平西王府了。背红色大刀的,自然就是血刀郑兆宗了。巫是云啪一声收了扇子,阴森森笑道:“你就是范成林吧?我们平西王爷要你死,所以差我和郑大侠一起来送上你路!上次有唐九生救了你,你侥幸逃得一条性命,今天唐九生已经回了安舒,巫大爷倒要

    看看,谁还能救你!”

    范成林慌忙大叫道:“两位壮士,有话好好说!本县可是朝廷命官,杀不得的!如果二位杀了本官,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名,二位既然是高手,想必也明白王法无情的道理,万万不可凭藉武功高强,就想要藐视王法,须知人心似铁非似铁,官法如炉真如炉!一旦触犯了王法,那可是谁都救不了二位了!”

    巫是云放声狂笑道:“姓范的,你巫大爷号称天下第二杀手,会在你的什么狗屁王法?这位郑大侠武功更是高强,我们两个人就是到皇宫大内走一圈,也没有人能拦住我二人联手,何况你这小小的县衙!告诉你,平西王爷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郑兆宗笑眯眯问道:“巫老弟,这个菜鸡知县是你来杀,还是我来杀?”两个人已经把面前的范成林直接看成死人了,范成林气的身上发抖。

    巫是云拍了拍手中金折扇,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道:“要不郑兄栽了这个知县,我去宰了在班房中的洛凤扬吧?反正两个人头都要拿,等会儿咱们在衙门大门口汇合,可好?”郑兆宗爽快的答应一声。刚才两个人联手来到后宅,正是怕后宅有高手埋伏,等他们到了之后,发现后宅只有两名三品高手,对于一个县衙来讲,有两名三品高手已经了不得了!

    巫是云抬腿刚要走,忽然有人朗声大笑道:“二位,我唐九生可是在这里久候多时了,二位是把这里当成平西王府的花园了,想来随时能来,想走随时就走吗?你们如果是来串门的,竟然连礼物都不带,是不是太没礼貌了些?”

    二人大惊,循声望去,只见唐九生背着大宝剑,双臂抱在胸前,一脸笑意的望着巫是云和郑兆宗,郑兆宗先是一惊,随即见到唐九生只有一人,大笑道:“怎么,你唐小王爷还想和我老郑单挑不成?你要是想死,咱们毕竟也是老相好的了,老郑可以免费送王爷一程!”

    唐九生笑道:“这位郑姑娘,本王可是很久都没逛窑子了,主要是嫌你这相好的太丑,所以今天你追上门来,本王想了想,还是不要你了!你把巫大姑娘留下就行!”

    巫是云和郑兆宗大怒,唐九生一张嘴就把他们两个都骂了。

第六百五十八章,你不讲武德

    巫是云和郑兆宗几乎同时出手,扑向了站在墙边的唐九生。什么倚多为胜,什么江湖道义,那些虚无的东西都是瞎扯淡,跟着平西王干大事的人,哪个会在意那些?再说了,江湖道义能比活捉敌方王爷的意义更重大吗?虽然两个人是受命来杀范成林和洛凤扬的,可是一百个范成林和洛凤扬也没有唐九生的价值高,这就好比本来只是想来捉条小鱼,结果意外撞到了一条大鱼,那当然要捉了。

    先捉唐九生,再杀范成林,两个人虽然没有目光交流,但几乎在一瞬间就达成了默契。事情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两个人完全没有想到唐九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他们近乎出于本能的扑向唐九生,就像饥饿的狼看到肉一样。

    一抹青色的剑光飘过,巫是云束着的头发被人从背后一剑削开。不过出剑的人并不是唐九生,墙边的唐九生已经消失不见。巫是云的头发披散而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只感觉到,似乎周围多了几个极其强大的气场,似乎有多位高手突然出现了。他瞬间就感觉脖子上一凉,一把剑已经放在他的脖子上,巫是云身体一僵,慢慢举起了手。他知道,中计了。

    在这电光火石间,郑兆宗已经急速拔刀接下了极其凶狠的一刀,然后郑兆宗被人一拳打在后心,一个踉跄几乎跌倒。等郑兆宗直起腰时,已经被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横架在脖子上,郑兆宗一动也不敢动。郑兆宗头上冒汗,望着拿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干笑道:“朱庄主,你这是干嘛?我只是想请卫王去喝个茶而已,你就拔刀相向,这样不太好吧?”用刀架在他脖子上的人,正是北方刀圣朱家富。

    巫是云慢慢撩起了自己的头发,才发现横剑架在他脖子上的是水如月,指着后心的那把剑是夏侯灵玉的碧云剑。巫是云做梦也没想到,他和郑兆宗强强联手,竟然会在这小小的县衙翻船,巫是云目瞪口呆,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他实在是想不通,就算他在江州在杨全胜手里受了些轻伤,也不至于被武成境的水如月和夏侯灵玉联手制住啊?朱家富再猛,也不可能一招制住郑兆宗啊?

    两人的穴道立刻被人封住,而刚才在背后打了郑兆宗一拳的人笑眯眯转到郑兆宗身前,正是老和尚普玄,普玄合十道:“郑施主,巫施主,别来无恙啊!自从鹿野城一别,老衲甚是想念二位施主,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郑兆宗气哼哼道:“普玄,你这秃驴少套近乎!你竟然卑鄙无耻到出手暗算老子,老子绝不会施舍给你任何东西,你也别管老子叫什么施主!你们通圣山自在寺这帮秃驴,就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个貌似忠厚,嘴里说着我佛慈悲,却心怀叵测,出手暗算别人,你算什么出家人!”

    一身灰色僧衣的普玄老和尚慢慢捻着手中念珠,大笑道:“郑施主,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若不是和巫施主倚多为胜,同时向卫王出手,老衲又怎么会在背后向你出手呢?是你不顾道义在先,又怎么好反过来指责老衲呢?再说了,老衲出手制止两位施主行恶乃是一件大善事,不然两位施主一不留心伤到了卫王,大商的剑南道岂不是失了一道屏障?”

    郑兆宗被普玄说的哑口无言,本来就是他和巫是云联手想拿下唐九生的。巫是云把脸扭到一边,冷哼了一声,强辩道:“秃驴,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看见唐九生,我自出我的手,我又不知道他也会出手,怎么就叫倚多为胜了?”

    普玄眯起双眼,一对雪白的长眉毛垂了

    下来,笑问道:“这么说,巫施主和郑施主在江州刺杀金郡守不成,又经过三天时间强行千余里,过湖州、鹿野和安舒而不入,是来松山游玩的了?难道二位不是一起来的,而在路上偶遇的不成?两位都是成了名的高手,天下英雄榜上排名第六和第八的存在,怎么做事情如此不厚道?传出去真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郑兆宗和巫是云都震撼不已,彼此对视,极为骇然。普玄这秃驴连他们的行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怎么可能?离开平西王府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约定,先杀掉江州郡守金达忠,再北上松山郡刺杀范成林和洛凤扬,没想到第一站就折在早有准备的杨全胜和羽鹤童君手里。按理说,羽鹤童君投靠了血影堂,就应该站在王爷这边,可这厮怎么突然又变节了?巫是云百思不得其解。

    在江州郡,巫是云和郑兆宗刺杀郡守不成,巫是云反被杨全胜打成轻伤,羽鹤童君也被郑兆宗打伤,然后郡守衙门中伏兵四起,两人只好落荒而逃,一路向北来找范成林和洛凤扬的麻烦,哪想到竟然还不如在江州的遭遇,两大高手一起被人家给擒住了。竟然被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给擒住,巫是云的鼻子都气歪了。

    然后巫是云和郑兆宗就看到唐九生、辛治平和胖子三个人有说有笑出现在他们眼前,郑兆宗一脸震惊的问道:“唐九生,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松山县的?”

    唐九生一脸笑意,“郑兆宗,难道你们的血影堂和平西王府是铁板一块吗?实不相瞒,程济嘉身边有我们的人在,你们还没出平西王府,我们就已经知道你们的动向,早就设下了陷阱在这里等你们自投罗网了!不然你们在江州为什么没能得手?”巫是云和郑兆宗对视了一眼,显然很震惊于唐九生的说法。原来竟然是血影堂的内鬼出卖了他们!

    巫是云急坏了,没想到被人给阴了,轻易就被活擒,他和郑兆宗曾经在江州城外联手去杀唐九生,虽然没能得逞,但是唐九生能不记仇吗?现在小命就攥在人家手里,现在想跑又跑不了,这可怎么办?巫是云眼珠一转,虽然他在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的剑指之下不敢乱动,可却不肯服软,嘴里大叫道:“唐九生,你太卑鄙无耻了!你不讲武德,竟然派了这么多人在这里暗算我!我要和你单挑!”

    唐九生讥讽道:“巫是云,你还要脸吗?刚才你们两个一起上的时候怎么不提单挑呢?哦,现在你又要单挑了,对你有利的时候,就不提单挑,一旦吃了亏,马上就想起来还有武德这回事了,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成名的人物,还要脸吗?形势对你有利的时候,你就可以群殴,形势对你不利的时候,你就要单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王母娘娘是你娘吗?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一旁郑兆宗脸涨的通红,他都替巫是云感觉害臊,好歹也是天下第六和天下第八,居然被人一起拿下,实在太丢人了。郑兆宗赶紧转移话题,“唐九生,还有一件事情不对啊,正常我们是不可能被你们就这样拿下的!就凭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的本领,怎么可能擒下巫是云?就算再有两个水如月和夏侯灵玉,对上巫是云也不可能有胜算的,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辛治平放声大笑道:“真正的原因就是,你们进了县衙后宅之后,就已经中了毒,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毒是我下的,就是欺你们轻敌无备,以为可以轻易杀掉范大人,你们越不拿这里的护卫当回事,就越要吃亏!艺高人胆大是吧?县衙里最高也只有两名三品高手是吧?那不过是障眼法,就是为了能顺利捉住你们。

    要说你们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巫是云脸红的像一块红布一样,被人擒住了,还要被言语羞辱一番。辛治平脸一沉,喝了一声:“来人哪,把巫是云和郑兆宗这两个混蛋押下去,投入县衙大牢!等各地擒到更多的血影堂和平西王府杀手之后,再一并开刀问斩!”月亮门外,有人大声答应,十几名衙役带着锁链上来,把巫是云和郑兆宗押了下去,关进县衙大牢。

    几百里外的卫王府后花园假山下的暗室里,陈成树提着桃木剑指着混沌大阵上的巫是云和郑兆宗的影像嘿嘿笑道:“随时都可以锁到一品高手,这阵法简直太妙了!”郑兆宗和巫是云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根本就没有中什么毒,只是陈成树利用阵法控制了他们,禁锢了他们的能力。辛治平当然不会把这个试验结果告诉这两个恶人了。

    所以可怜的巫是云才会根本觉察不出夏侯灵玉和水如月的存在,连人家出手他都反应不过来。郑兆宗同样如此,被朱家富和普玄联手,轻易拿下。陈成树自言自语道:“只可惜这阵法不能经常发动,不然天下这些大恶人还哪有机会作恶!师父说,修行的人做事不能违反天道,不能破坏因果,所以我对这些恶人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多只能是限制一下他们的能力而已!”

    松山县衙后宅花厅,众人围坐成一团,喝着茶水,一个个兴高采烈。胖子开怀大笑道:“辛大哥,你师父创造的阵法果然厉害,什么一品高手,简直被禁锢的毫无脾气,叫胖爷我看哪,我就老老实实蹲在一品门槛算了,进了一品就这么多限制,万一那些坏人也练成了这样的阵法,胖爷岂不是要完蛋了,还没出手就被人给擒住了?”

    辛治平摇头道:“小胖,话不是这么说,该练的武功还是要练的,你也知道今天这是靠着混沌阵法的禁锢,才能把两名一品高手限制住,如果没有阵法的加成呢?咱们今天是不是要一大帮一品高手,围住两名一品高手,经过一番苦战才能拿下他们?所以说,首先还是要自己有本事才行,外力任何时候,也都只能起到一个辅助作用!”

    胖子嘿嘿笑道:“说不过你,算你嬴!不过胖爷我也很苦恼啊,老唐哥在一品境上来下去,下去又上来的,可胖爷我折腾了这么久,还在二品巅峰,一品的门槛处晃悠,不上不下的,多难受呢!你们这帮进了一品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到我们这些在二品巅峰,却迟迟入不了一品的苦!”

    夏侯灵玉一脸认真道:“死胖子,别以为一品那么难,只要机缘到了,一下就入一品了!”

    胖子苦恼道:“机缘机缘,就是因为机缘,才难入嘛!看不见摸不着,谁知道它在哪里,啥时候能碰到呢!万一碰不到,就只能一辈子在二品巅峰晃悠!唉,你说武境这个东西,哪怕像是练锤法一样,胖爷也愿意吃这个辛苦,可以起早贪黑的练武,苦头吃到了,自然就能晋阶多好!”

    辛治平看着胖子,笑着打趣道:“多吃点儿苦就能晋阶一品境的话,那咱们都去通天山脚下当农民好了,种地的时候,风吹日晒雨淋,得遭多少罪,种着种着地,诶,一品了!多妙?对不对!”胖子听了辛治平的话,竟然无言以对,只好坐在一旁唉声叹气。

    水如月笑吟吟听着他们斗嘴,半晌后来到唐九生身边,伏下身在唐九生耳边笑问道:“小师哥,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唐九生点头道:“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看这两个老小子上当不上当了!”

第六百五十九章,深夜脱狱

    深夜,松山县衙大牢,狱卒都去睡了。被点了穴道关在死囚牢里的巫是云急得要死。巫是云望着死囚牢里墙壁上挂着的油灯,那两盏小油灯忽闪忽闪的,像是随时都能熄灭的样子,巫是云的心也随着油灯紧张的跳动,虽然他是杀手,可是他也怕黑,他怕黑暗中突然窜出来他不可预料的东西。只有当他伏在黑暗中才会让他安心,他喜欢在黑暗中算计别人,却不喜欢被别人算计。

    死囚牢里的油灯是常明灯,狱卒是不会让油灯熄灭的,以免这些犯人自杀。在刑部的批文没下来之前,如果有犯人死在大牢里了,狱卒要倒霉,连知县大人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刑部那帮老爷们,一定要找到点儿事做才可以,怎么可以让刑部的老爷们没有威风?所以狱卒要保证犯人们的人身安全,哪怕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死囚,也得刑部判决下来他才能死。

    巫是云望着关在隔壁牢房里躺在破板子和稻草上正在酣睡的郑兆宗,急的头上冒汗,嘟嘟囔囔道:“这个死人啊,生死关头他还有心情在那里睡觉!万一明天唐九生他们突然翻脸了,咱们俩就得脑袋搬家!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咱们又怎么能在这种地方高枕无忧的睡觉呢?”

    巫是云抖了抖手腕上的铁镣,一脸无奈。如果是平时,这样的铁镣根本就难不住他,可现在,小小的一根铁镣,就抹杀了他逃走的希望。因为穴道被制,气机内力根本就用不出来,而且按照辛治平的说法,他和郑兆宗还中了一种奇怪的毒,这种毒无色无味,专门针对一品高手,使人武境在不经意间就跌的一塌糊涂。巫是云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面对一品武成境的水如月和夏侯灵玉都毫无办法!

    郑兆宗已经鼾声震天,巫是云十分气恼,这个人心太大了!巫是云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要是我们两个人能在一个号房里,只要有一个人能想办法解开一处穴道,那就不怕了。巫是云紧张的思考着对策,忽然想起,我一个人想多累啊,我干脆把老郑也喊起来一起想主意好了。

    想到这里,巫是云起身扒着大牢的栏杆,大声喊道:“老郑,要被推出去砍头啦,你还特么睡什么?老郑,要被推出云砍头啦!还特么睡什么?老郑,要被推出云砍头啦!还特么睡什么?”他们两个被狱卒押来之后,就给关在了死牢里,县衙的死牢不算大,总共也就关押了七八个人,所以就算他深夜里大喊大叫,吵醒的人也不多。

    隔着一间牢房,有个被喊声惊醒的死囚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半夜不睡觉,鬼叫什么?再他娘鬼叫你周大爷就掐死你!”巫是云根本不理他,一个死囚算什么东西,也能阻止他大喊大叫?巫是云继续喊叫,其余几个死囚也被吵醒了,一起大骂巫是云,巫是云不管不顾的继续喊,急了还要骂回去两句。死囚牢里吵成一片。

    正在熟睡中的郑兆宗终于被吵醒了,当他听到要被推出去砍头了,吓了一大跳,赶紧一骨碌爬起来,左右瞧瞧,并没有人。郑兆宗长出了一口气,不满的嚷嚷道:“老巫婆,你特么瞎嚷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睡魔怔了啊?你他娘赶紧的云睡觉,养足了精神,万一血影堂的探子打听到我们下落,王爷一定会派人救我们出去的!”

    巫是云低声道:“老郑,你还睡个屁,求人不如求己!咱们俩是什么人,顶级高手啊,就咱们俩还要等别人来救咱们出去?丢人不丢人?”

    郑兆宗嘿嘿笑道:“老巫婆,

    你这话说的可真轻松!咱们给关在这大牢里,穴道被制,还中了毒,和普通人无异,简直是插翅难飞!我劝你还是别瞎折腾了,好好吃饭,养精蓄锐,慢慢再想办法吧!你放心,我料定王爷知道咱们的下落了,一定会派人救咱们出去的,一个小小的松山县衙大牢,难道还能拦住血影堂的杀手?唐九生他不可能在这小小松山县蹲一辈子的!”

    巫是云叹了口气,“我说老郑啊,我听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们就在这里拖着,等王爷派人来救,万一王爷没有得到我们的消息呢?万一唐九生突然又改了主意,想把我们给立刻斩首呢?变数太多,咱们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老郑,别他娘睡了,再睡真就脑袋搬家了,咱们得赶紧自己想办法,能逃出去才行啊!睡觉能有小命重要吗?”

    郑兆宗恼了,斥道:“老巫婆,你就别痴心妄想了,咱们逃不出去的!铜墙铁壁的大牢,中毒又被点穴的我们,兵器兵器没有,气机气机发挥不出,难道你还指望狱卒把我们给放出去?再说以咱们俩现在的状态,就算侥幸逃出去,也施展不出武功,还不是让人给抓回来的下场?明天还没到,你知道明天发生什么事?也许县衙大牢突然就塌了呢,咱们趁机不就跑了!你啊,就别杞人忧天了!”

    巫是云气的要死,“老郑,他娘的就算气机没了,咱们好歹也是习武多年的人,招数还在吧?怎么能坐以待毙?”

    郑兆宗噗通一声,又倒了下去,倒在破木板上,枕着稻草,嘟嘟囔囔道:“老巫婆,算了,你管他娘的,头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且梦周公!”郑兆宗很快又鼾声如雷了。巫是云气的差点儿撞墙,这他娘是个猪队友吗?除了睡就知道吃!巫是云急的在牢里直转圈,心说这人是怎么练到武功天下第六的呢?完全没长脑子嘛!

    巫是云急的头发都要白了,万一明天唐九生突然变卦,想杀了自己,那可怎么办!刀把子在人家手里,人家随时都可以翻脸,自己随时都可能被人家给剁了,这个老郑啊,脑子怎么就不开窍呢?巫是云气愤愤的踢打着大牢的栏杆,震的上面挂着的大铁锁哗啦啦响。巫是云踢累了,踢的脚疼,一瘸一拐的坐回破木板上,大骂郑兆宗,他要先打个盹,等会儿再想辙。

    巫是云正朦朦胧胧的睡着,忽然听到郑兆宗大吼大叫起来,巫是云一下就惊醒过来,借着油灯微弱的光亮一看,只见郑兆宗抱着肚子在大牢的地上翻滚,惨嚎连连,“啊!老巫婆,快喊狱卒来,老子肚子疼啊!老子的肚子要疼死啦!啊!救命啊!老巫快喊狱卒救命啊!”

    只见郑兆宗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痛苦不堪。巫是云也吃了一惊,赶紧大声喊道:“狱卒!狱卒!出人命啦!快来救人哪!”死囚牢里的犯人也全都给惊醒了,见郑兆宗满地打滚,呼天抢地,怕是犯了什么急病,死囚们赶紧一起大呼狱卒。要是有人死在牢里了而他们没有报告,狱卒一定会往死里收拾他们的。挨一刀不可怕,可怕的是被狱卒折磨的生不如死。

    过了好半天,一名瘦高的狱卒挎着腰刀,提着灯笼,腰上挂着一大串钥匙,睡眼惺忪的推开牢门走了进来,一边打哈欠,一边不满的嚷道:“你们他娘的怎么回事?一个个的大半夜的不睡觉,都他娘瞎喊什么呢?”

    巫是云不知道郑兆宗犯的什么病,只好大声道:“差爷,不得了了!我那个伙计老郑啊,他犯了急病,估计要死了!你赶快想办法救救

    他吧!老郑和我都是知县大人重点关照的对象,不然万一明天知县大人要是问起老郑来,老郑死了,那可就糟了!咱们都不好交待不是?”

    狱卒趴在栏杆上,提着灯笼照了照,仔细瞧了瞧满地打滚,满头是汗,脸色腊黄的郑兆宗,话都已经说不出来,眼看就要嗝屁的郑兆宗。这肯定不是装出来的,肯定是犯了什么急病了。狱卒也着了忙,说什么不能让这人死在这里,不然知县大人问起来不好交待嘛!狱卒从腰上取下钥匙,打开牢门,进了郑兆宗的号房,提着灯笼,仔细观察郑兆宗。

    郑兆宗忽然惨叫一声,两腿一蹬,口吐白沫,晕死了过去。狱卒也慌了,赶紧凑上前去,掐郑兆宗的人中,一边掐一边大叫道:“哎哎哎,你怎么了?醒醒,醒醒!你要死也不能死在这里,知道不?”狱卒见掐人中之后这个郑兆宗都没有醒过来,慌的不得了,赶紧用钥匙打开了郑兆宗手脚上的镣铐,准备把他架出空白点房去请郎中救治。

    巫是云也急的够呛,老郑要是死在这里可就惨了,他死了自己一个帮手都没有了,那可真是孤掌难鸣啊!老郑这货得了什么急病啊?难道晚饭里有毒?巫是云吓的一激灵,唐九生这个小子不会这么坏吧?巫是云趴在栏杆上,盯着郑兆宗,生怕他真死了。

    狱卒忽然一声闷哼,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巫是云一愣。紧接着郑兆宗坐了起来,在狱卒手里的灯笼掉地之前,接住了那个灯笼。郑兆宗扭了扭脖子,嘿嘿笑道:“我说老巫婆,你不是嚷着要出去吗?咱们内力用不了,脑子还用不了吗?”

    原来郑兆宗一直在装睡,他也是在苦苦思考对策。巫是云大喜,“老郑,赶紧的帮忙,把我这镣铐也打开吧!要逃咱们就得抓紧时间,夜长梦多啊!”

    郑兆宗把狱卒身上的腰刀和钥匙摘了下来,从号房里走出来,来到巫是云的号房门口,挨个钥匙试,终于找到钥匙,把巫是云放了出来。两人互相解了穴道,恢复了内力气机,彼此大喜!隔壁关着的那些死囚都急了,“哎,二位英雄,你们出去了,也救救我们哪!这一个牢里关着,也是缘份哪!”

    郑兆宗提着狱卒的那把单刀,过去牢门口,咔咔几刀,把铁锁砍落,随后又砍掉死囚们身上的镣铐,笑道:“今天郑大爷救了你们,可别忘了给郑大爷供个长生牌位!”那些死囚千恩万谢,郑兆宗和巫是云赶紧带着这些死囚打开牢门,生怕外面的狱卒走漏风声,等到出来一看,外面几个狱卒牢头一个个喝的东倒西歪,都醉了过去。

    巫是云想杀了这些狱卒,郑兆宗拦到,“诶,老巫婆你怎么那么残忍呢?这么杀了,他们都还醉着,根本就没有什么痛苦,那样死了有什么意思?你得让他们活着,明天早上起来,死囚都跑了,你猜他们会受到什么惩罚?那不比宰了他们有趣多了?”

    二人和那些死囚出了牢门,抬起头看天上时,满天星斗。虽然从被关进大牢到现在也不过就几个时辰,可此刻脱狱而出,巫是云仍是恍若隔世。郑兆宗看着那些死囚出了大牢,都四散逃走,很快消失在夜幕中。郑兆宗拍了拍巫是云的肩膀,嘿嘿笑道:“把死囚都放出去,明天早晨他们就要满城的搜查这些死囚,多热闹!郑大爷想想都开心哪!啊哈哈哈哈……”

    巫是云心中暗道,这个姓郑的小子,外表看起来似乎老实憨厚,实际无比的奸诈狡猾啊!比老子还阴,难怪能练武练到天下第六。

第六百六十章,逐鹿?谁是猎物

    大商景元五年春,平西王府血影堂派出的十几路杀手大都无功而返,就连巫是云和郑兆宗两大高手也折戟松山县,一时间血影堂笼罩在失败的阴影下。平西王殷权闻讯后,暴跳如雷,简直有心把血影堂的全体杀手都扔进笼子喂老虎。程济嘉苦苦相劝,“王爷息怒,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唐九生提前有防备,咱们吃了个闷亏也是正常的,下次再想办法找回场子就是了!”

    殷权沉着脸,半晌才道:“程先生,血影堂多次和唐九生交锋,一直处于劣势,你说说,有哪一次咱们嬴了?尤其这次,巫是云和郑兆宗去刺杀一个小小的范成林,居然都没有成功,而且还中了人家的计,被人生擒了!要不是他们俩意外逃脱,咱们一下就失去两大高手,怕也要元气大伤啊!最可恨的是,咱们内部竟然有人给唐九生通风报信,泄露了机密,你说咱们不该整肃一下血影堂吗?”

    程济嘉低头沉吟良久,叹道:“王爷想整顿一下血影堂,老朽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我怕这是唐九生的计策,万一他是想借机离间我们呢?我总感觉巫是云和郑兆宗逃离大牢的过程有些蹊跷,按理说,唐九生没有必要把他们关进县衙大牢,毕竟一个小小县衙的大牢,怎么可能关住这样的高手呢?”

    殷权咬了咬牙,冷声道:“程先生,你的顾虑自然有你的你道理,寡人也不能说你就是错的。可万一消息真的是从咱们内部走漏了风声呢?所以寡人觉得,咱们真的有必要整顿一下血影堂,一粒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汤!万一再有什么大事要做,又给走漏了风声怎么办?寡人的心意已决,宁可错杀一千,不可使一个漏网!”

    程济嘉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办法,殷权的脾气他是清楚的,只要殷权想做,就一定会去做,从谏如流?那是不存在的。程济嘉刚来的那几个月,有些事情劝劝殷权,殷权碍于面子还是听的,等时间长了,殷权就原形毕露了,依旧我行我素。

    就像这次,程济嘉不是没劝过殷权,不要急着对唐九生手下的官员动手,可是殷权根本就不听,程济嘉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安排手下人去刺杀剑南道官员,结果就搞成了这个样子。程济嘉很清楚,既然唐九生能把傅余妹放回来,让她带话给殷权,就不可能不做准备。贸然前去,必然是自讨苦吃,可是摊上一个自负到极点的王爷,他能有什么办法?

    殷权歪在椅子上,阴沉着脸,程济嘉低头沉思,忽然血影堂外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启禀王爷,启禀大堂主,大嗔和尚和化骨道人已经从湖州府赶回来了!正在堂外等候王爷和大堂主接见!”

    程济嘉和殷权对视了一眼,进入剑南道刺杀官员的杀手们大都已经返回,大嗔和尚和化骨道人是最后一队,想都不用想,肯定也是无功而返!殷权哼了一声,“既然回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巫是云和郑兆宗都闹的灰头土脸的,难道他们能给寡人带来好消息?哼,寡人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多惨!”

    外面沙哑的声音应了一声,时间不大,大嗔和尚和化骨道人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进了血影堂,大嗔和尚手里还捧着一个黑木的盒子。殷权和程济嘉瞧着这二位的精气神,不像是打了败仗的样子。殷权一下就来了精神,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笑道:“哟,看样子化骨道兄和大嗔大师这是得胜而返了?”

    大嗔得意洋洋道:“王爷,惭愧惭愧,只能算是小胜而已!不过虽然我和化骨道兄没能摘下湖州郡守苏长林的脑袋,却也顺手摘下了一名知县的脑袋!呶,王爷请看,这位知县大人的脑袋就盛在这个黑木盒子里!”站在案几旁的侍者急忙上前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捧在殷权面前。殷权和程济嘉对视一眼,都大喜。简直太让人意外了。

    化骨道人道:“嗐,可别提了!我和大嗔大师潜入湖州郡守的别院,打倒了几名护卫,马上就要拧下苏长林的脑袋时,突然蹿出来两个用棍的蒙面人,都是一品高手,武艺高强,将我和大嗔大师击退了,真想不通,小小的湖州郡守衙门,哪里来的两名一品高手?据贫道所知,湖州郡守身边最强的教头也不过就是在二品三品之间哪!”

    大嗔也点头道:“谁说不是呢?那两名一品高手的武功着实不低,我和化骨道兄正在和两人大战,眼看就要取胜时,院中却伏兵四起,原来是早有埋伏了,我和道兄见对方人多,自然不敢恋战,只能逃离苏家别院,我二人路过南古县的时候,顺手把南古知县的人头摘了,杀散了赶来增援的护卫,随即南返。路上才听说,各路人马都出师不利。”

    化骨道人倒不言语了,其实当晚苏家别院出现的两个一品高手,武功比他和大嗔要高些,就算没有那些伏兵出现,他俩要是不逃的话,恐怕也要被生擒,但是总不能坦承的说自己技不

    如人吧?那样也太让王爷瞧不起了,所以化骨道人就闭了嘴。

    殷权拍手大笑,满天的愁云都消散,殷权大声道:“好!太好了!虽然各路人马都折戟沉沙,可是道兄和大师能够摘下一名知县的脑袋,全身而返,足以慰寡人之心,足以寒唐九生之胆!来人哪,在慕良阁摆宴,寡人要亲自给道兄和大师接风洗尘,为道兄和大师庆功!”

    当晚,平西王府慕良阁,欢声笑语,喜气洋洋,参加庆功宴的所有人都知道化骨道人和大嗔和尚深入剑南,摘下了南古知县李秋品的人头。众人欢饮达旦,尽醉而归。虽然损折了几位二三品高手,可殷权仍然开心不已,这可算是他对上唐九生的第一次真正胜利。虽然唐九生早有准备,可是大嗔和尚和化骨道人仍然摘下了一位知县的脑袋。

    过了几天,血影堂探子反馈回来的消息称,唐九生为此震怒,还特意为这位倒霉的南古知县的无头尸下了葬,听说唐九生还当众发誓,一定要想尽办法夺回李知县的人头。殷权端着茶杯,冷笑道:“夺回人头?寡人马上就让人把这颗人头丢进兽笼喂老虎,寡人看你还怎么把它夺回去!唐九生,既然你想和寡人斗,那寡人就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禹州城外的铁架山,正是打猎的好地方,上百精兵盔甲鲜明,围着一只母鹿,却只是策马堵截,围而不射,那只母鹿显然有了身孕,跑不太快,在重重围困之下,既惊惶又无奈。按理说,春天一般不打猎,即便打猎,也不会射杀这样怀孕的母鹿,可是今天围猎的这位正主,显然不这样想。

    整座剑南道都是他爹的天下,一只怀孕的母鹿又算得了什么?虽然这些日子他爹严禁他出来游玩打猎,说是怕有危险,可是他在府邸里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多月不能出来活动,他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忍下去才好了。听说今天他爹到寺里上香,他才带着一群卫士出来铁架山打猎的。等晚上回去了,他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大骂他一顿,反正他也爽够了,无所谓。

    骑在西域宝马上这位弯弓搭箭的公子哥,正是殷权的次子,殷至恒。殷至恒瞄准了那只怀孕的母鹿,自言自语道:“逐鹿算什么,哼,整座天下都是我们父子猎物!”

    殷至恒得意洋洋,却没想到远处一棵大榆树上有一个人,也在冷冷的望着他,那人轻声道:“谁是猎物,还不一定呢!”

第六百六十一章,蓄谋已久的刺杀

    春风抚面,铁架山脚的草场平旷,草长莺飞的季节,那头被从山中赶出来待杀的母鹿正在奔跑,却始终逃不脱众武士的包围圈。一身绿色锦袍的殷至恒笑意阴冷,手中的弓箭引而不发,紧紧盯着那头在合围之中仓惶逃窜的母鹿,他要找个最好的时机,最好的角度,把这头怀孕的母鹿一箭射死。他做事,必须狠,必须一击致命,现在他有充足的时间,有合适的条件,所以他并不急于放箭。

    那只奔跑中的母鹿,在殷至恒眼前幻化出一张脸,那张有着殷权的脸膛,有着西门玉雪眉眼的脸。对,那就是他的大哥,平西王世子殷跃恒,那个新近被册封为平西王世子的人,那个被他妒嫉又不屑的人。随着那只鹿的不断变换方向奔逃,殷至恒也随之慢慢移动着弓箭,不断调整姿势。

    殷至恒望着那张幻化出来的脸,轻声呢喃道:“论武功,论才智,论箭法,论心胸报负,你有哪一项及得上我?可是朝廷却册封你做了平西王世子,不过就是因为你有一个当正妃的娘,又比我早出生两个月罢了。可是仅凭这些你就能做世子?你觉得我会服吗?”

    蓦地,殷至恒松开了手,一支羽箭离弦而去,带着破风之声,划过一道精准的弧形,正中那只母鹿的头部,正在奔跑中的母鹿重重摔倒在地,四肢抽搐。百余名精兵一起拔刀,高高举过头顶挥舞,狂奔向那头倒地的母鹿,在草场上旋转奔跑,齐声欢呼道:“二王子威武!二王子威武!”

    那支羽箭脱弦而出的瞬间,蹲在草场边大榆树上盯着殷至恒的人也动了。他早已经计算好距离和时间,他离殷至恒不过二十余丈远,几个起纵便可以抵近殷至恒的身前,在众人看着那头鹿中箭,心里最放松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时候,出手,必然一击必中。

    之所以选择地殷至恒开弓的瞬间才出手,是因为情报显示,殷至恒的箭法极其高超,如果他抢在殷至恒手中有箭的时候出手,就要冒着被射中的风险。殷至恒身边至少还有四五个二三品的高手,一对多的情况下,还有中箭的可能,他可不想冒这种风险。他是杀手,他有的是耐心,命只有一条,谁急躁,谁先死。

    这名杀手穿着一身绿色的衣服,绿色的鞋子,像极了树叶的颜色,他穿绿色的衣服,是因为殷至恒也喜欢绿色的衣服,待会儿方便他逃走。当然,他还练有龟息功,一个时辰只喘一两次气就可以了,所以他蹲在树上,一直没有被殷至恒手下的护卫发现。他不急不躁,只耐心的等待时机,时机一到,他就出手,他是天生的杀手。当殷至恒的羽箭离弦,射向母鹿的瞬间,他便出手,这恰到好处。

    殷至恒突然感觉到背后传来阴冷的寒意,他猛地回头,瞳孔便骤然放大,一个狂掠而来的绿衣蒙面人,一把银色的短枪,殷至恒已经来不及再次张弓搭箭,他下意识的挥了一下手中精美的雕弓,试图自救。殷至恒身旁立马的五名护卫,瞬间也感觉到了暴涌的杀意,五名护卫几乎同时转头,同时拔刀出手。五名护卫,五名用刀的高手,可仍然没有能拦住这名杀手。

    银色短枪穿过不下五层刀幕,稳稳刺向殷至恒的咽喉。殷至恒下意识闪避,下意识的挥动手中的雕弓阻挡对方,但仍是肩头中枪,即便他所穿的绿色锦袍下面是一层软铠,仍是血光迸溅,殷至恒大叫一声,翻身落马。绿衣

    银枪的杀手一枪刺落殷至恒,便已经灵巧的落在了殷至恒所乘骑的那匹西域白马的背上,绿衣杀手两腿一夹,就想纵马而去。

    五名护卫齐齐怒吼一声,五把雁翎刀从五个角度一起劈来,配合的天衣无缝。绿衣银枪的蒙面人,奋力挥舞银色短枪,枪影重重,瞬间就接下了劈砍而下的数十刀,他武功并不比这些护卫更高,他已经竭尽全力,之所以能接下五个人的刀,是因为他之前已经计算过无数次。精准的情报,五人的刀法特点,是他占得先机的保证。

    绿衣银枪的蒙面人,一击没能杀死殷至恒,便纵马而去,毫不留恋。一名黑衣护卫跳下马,一把抱起肩头中枪的殷至恒,声嘶力竭的吼道:“二王子遇刺了!保护王子!抓刺客!”四名刀客纵马狂追绿衣刺客。那些正在舞刀狂欢庆祝二王子射中母鹿的精兵们,听到护卫的喊声,回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四名护卫提刀狂追二王子。他们还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杀手穿着绿衣,便在此时显示出了他的高明之处,除了藏在树上有很好的隐蔽作用之外,他穿着绿衣,骑着二王子的西域宝马逃走,那些骑兵们还误以为他是穿绿色锦袍的二王子本人,一场近乎完美的刺杀。等骑兵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绿衣杀手已经骑着西域宝马,狂奔接近了山脚下的树林,由于西域宝马的脚力好,四名护卫越追越远,已经被拉开了二十余步距离。

    骑兵们的第一波箭雨终于来临,不过由于距离较远,已经是强弩之末。绿衣杀手疯狂挥舞手中的银色短枪,拨落了那些羽箭。他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从出手刺杀,到躲过那些刀客的围剿,他竭尽全力,这是他主动请求的刺杀,就是为了让自己在实战中得到更多锻炼。胆大,心细,狠辣,果决,这是他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绿衣杀手已经接近山林边,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在他松了一口气的刹那,山林中骤然出现一名赤足的弓箭手,红眼珠黑面孔,一看就是蛮族人。这名蛮族弓手弯弓搭箭,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一箭就射向了绿衣杀手的咽喉。羽箭破空而来,拖着尖锐的哨音,这是一支响箭,也叫鸣镝。

    骑在马上的绿衣杀手猝不及防,可是反应也够快,急切间一伏身,侥幸躲过了这一箭,他刚直起身,第二箭便已经到了面前不足三尺处。绿衣杀手咬牙挥枪,勉强拨落了这支羽箭,身子也被这一箭所带来的强大气机震的一歪。他在刺杀过程中,近乎耗尽了体力。

    第三支羽箭又到,绿衣杀手来不及躲,也已经无力拨落这支羽箭了,他闭上了眼。叮的一声脆响,从林中射出来的另一支羽箭将这支羽箭射落,两只羽箭同时落地。林中连珠箭不断射出,站在林边赤足的蛮族弓箭手顿时手忙脚乱起来,不停的躲闪,不时向林中还射。绿衣杀手得了生机,纵马入林,消失不见。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

    当平西王府的骑兵们和四名护卫追到林边的时候,绿衣杀手早跑的踪迹不见了,几名护卫下马看了看蹄印,决定不再追赶,密林之中,可能藏着两个甚至多个想要伏击他们的人,敌在暗,他们在明,他们可没有任何便宜。而且万一刺客还有同党,只有一人保护的二王子就将死路一条。如果真是那样,王爷肯定要把他们全都斩首,而后灭门的。

    护卫们慌忙带着骑兵退了回去,他们只是

    有些疑惑那名蛮族弓手的身份。那名没能得手的蛮族弓手瞪着血红的眼睛,破口大骂了一些众人都听不懂的话,沿着山路大步流星离开了。

    密林之中,逃出数百步的绿衣杀手弃马,提着银色短枪又狂奔出数十步,这才伏在一棵树后,冷静听四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奇怪的布谷鸟叫,绿衣杀手马上回应,很快一名蒙面,蓝衣佩剑,背着一张蓝色宝雕弓的人奔到绿衣杀手的身旁,两人摘下蒙面巾,彼此无声的在对方肩上捶了一拳。绿衣银色短枪的是金不换,蓝衣雕弓的是凌剑飞。

    两人不言不语,沿着山路默默的走出数里之后,凌剑飞终于开口道:“王爷交给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一路向南吧!”

    金不换扯碎身上的绿衣,露出里面的黑衣来,轻声笑道:“北归的路一定会被堵死了,殷权很快就会根据种种蛛丝马迹,判断出是枭卫的人来刺杀殷至恒,一定会大肆搜捕。可是他不会想到,我们已经翻山越岭,一路向南去了突回国。王爷的办法真是高明啊!”金不换顿了顿,又说道:“老凌,谢谢你在那个蛮族弓手的箭下救了我!”

    凌剑飞笑了笑,又怼了金不换一拳,“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同袍吗?不是兄弟吗?我们换个位置,难道你不救我?况且之前咱们已经有了分工,当然要按预定的计划执行。其实啊,我已经猜到,就算我救不下你,也自然会有其他人出手救你的,王爷和范大人、祁大人、辛大人他们可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岂是殷权那种人能懂?”

    金不换向四周瞧了瞧,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枭卫还有的其他人与我们一路同行吗?”

    凌剑飞点点头,神秘一笑道:“这次虽然是你主动要求出的任务,但是王爷显然很看中你,不想你死在禹州城外。而且这次计划不容有失,王爷和几位大人,连同王府中的乔先生,徐先生已经谋划好了一切,才让我们动身的。不过到突回国的,就只有咱们俩,而且一旦到了突回国,咱俩可就得自求多福了!枭卫和王爷都已经鞭长莫及了!”

    金不换扮了个鬼脸道:“嘿嘿,反正你是比我还帅的帅哥,就算有美女想抢人,被抢走的人那个人也是你,不是我!”金不换故意模仿傅余妹的声音,嗲声嗲气道:“帅哥,多谢你赠剑!我就把它当做定情之物了!”

    凌剑飞闹了个大红脸,狠狠踢了金不换一脚。金不换大笑道:“老凌,你这人哪,我说中你的心事,你就立刻翻脸了!其实那个小娘们儿挺漂亮的,就是骚了点儿!也难怪,既然是平西王殷权的女人,又能是什么好货?不过这世间的好姑娘多了去了,等我金不换成了名,我也娶一个江南的婉约女子,生一堆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

    有着并不算多么伟大理想的金不换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山林间头上面细细的天空,他的理想很简单,练成高手,做个小官,娶个美丽温婉的女子,生一堆孩子那就是他的幸福,他的快乐了。他不知道,他刺杀的殷至恒的理想是做平西王世子,然后平西王,然后得到天下。一个理想很小的人,刺杀一个理想很大的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讽刺。

    可是那位理想很大的人,却不知道,那名理想很小的人,并没有一击杀死他的想法,一切都是蓄谋已久,都在某些人的掌控之中。

第六百六十二章,为母则刚

    平西王府秋色苑,殷权歪在卧榻上面无表情,王妃西门玉雪战战兢兢坐在一旁,给殷权轻轻捶腿,平时给殷权捶腿都是侍女们的活,今天由王妃娘娘亲自来做,实属难得。侍女们都被殷权赶了出去,屋内只有世子殷跃恒跪在榻前,一脸不服气的表情。屋内一片寂静,良久过后,殷权眼望着天花板,冷声问道:“跃恒,就为了这么个王位,你竟然雇凶杀你弟弟?”

    殷跃恒抬起头,一脸无辜道:“父王,孩儿冤枉啊!孩儿再重申一遍,孩儿绝对没有雇佣杀手去杀二弟!那些杀手是什么来历孩儿也不清楚,孩儿怀疑那些杀手是唐九生派来的人,毕竟前些天咱们血影堂去剑南道刺杀了多名官员,还成功杀死了一名知县,综合前阵子两家的交锋,孩儿有理由认为唐九生派杀手来,先刺杀弟弟,又嫁祸给我,以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殷权霍地一下坐起身,推开西门玉雪的手,怒目横眉道:“殷跃恒!什么事情你都要推到唐九生的头上吗?唐九生是我们的仇人不假,可是血影堂查到最后,雇凶的人是你身边的贺荣秋!贺荣秋都已经招认了,你还在撒谎!至恒他娘死的早,一直都是你娘在照顾他,你娘疼爱他,寡人也怜惜他!你不要忘了,他也是寡人的儿子,是你的骨肉兄弟,你竟然忍心对他痛下杀手,寡人实在是痛心啊!”

    殷跃恒激动的想站起来,殷权大怒,“畜牲!给寡人跪下!”

    殷跃恒只好重新跪了下去,大声道:“爹!孩儿已经说了,孩儿不会派人去刺杀弟弟!我疯了吗?我刺杀弟弟做什么?朝廷已经加封了我世子之位,咱们父子将来要举大事的,再将来天下都是咱们父子的,要夺取天下,还要治理这么大的天下,难道不需要自己家的兄弟来相助吗?有哪个外人能比我的弟弟更合适?有哪个人又能比我的弟弟更让我放心?”

    殷权更怒,抄起榻上的青玉枕向殷跃恒砸了过去,殷跃恒眼明手快,一把接住玉枕。殷权怒道:“你这个畜牲!人证物证都在,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你不但雇凶杀你弟弟,还请来蛮族的第一神箭手柯肖能,想请他杀那名刺客灭口!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天下重要,权力重要,难道骨肉亲情就不重要吗?从你小的时候,寡人就对你寄予厚望,你对得起寡人的信任吗?”

    殷跃恒无奈道:“爹……孩儿要怎么证明自己呢?孩儿绝对没有雇凶去杀弟弟!孩儿要亲自和贺荣秋对质,孩儿要看看,他到底是被何人收买,栽赃陷害孩儿!”

    殷权又要抓东西去打殷跃恒,西门玉雪慌忙起身抱住殷权,苦苦相劝道:“王爷,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之前,不要急于下定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就怕咱们中了人家离间之计!跃恒是什么样的孩子,你又不是不清楚!”

    殷权鼻子里哼了一声,“寡人就是太知道他,知道他的野心大着呢!这个畜牲,这么小的年纪就容不下自己的弟弟,心胸狭隘,将来就算咱们拥有天下能放心让这种人治理吗?你还想护着他,他敢做这样的坏事,你还不该教训他吗?宠啊,宠啊,你活活把他宠成这个样子!难道现在不管教他,还等这畜牲长大了,由着他弑父杀君吗?啊?”殷权越说越气,就想去墙上摘刀。

    西门玉雪索性跪在殷权面前,抱着殷权的大腿,说什么也不撒开,殷权怒道:“西门玉雪!你放

    开手!你放开手!”殷权用力想去掰开西门玉雪的手,西门玉雪跪下去,抱着殷权的大腿,哀哀哭泣。殷权气的面目更色。

    西门玉雪垂泪道:“王爷,臣妾和王爷半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骨血,王爷你要是把他打死了,叫臣妾后半辈子靠谁去?就算他有错,千错万错也是自己的孩子,你打他骂他教训他,臣妾也不敢说什么!可是你都想要用刀砍他了,叫臣妾怎么敢撒手啊?王爷,臣妾求求你,你再打再骂,他也是我们的儿子,好歹给他一条生路吧!王爷!”

    殷权暴怒道:“妇人之见!妇人之仁!他是我的儿子,难道至恒就不是我的儿子吗?至恒的娘死的早,他也是你一手带大的,你难道就不心疼吗?”殷权气的喘息道:“呵呵呵,也对,万一至恒有天长大了,有可能会威胁到你儿子的地位,所以你这个当娘的自然要百般护着你的儿子!至恒是个没娘的孩子,又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又怎么会珍惜他!西门玉雪啊,西门玉雪,你太让寡人失望了!”

    西门玉雪气苦道:“王爷,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你想想,至恒没有娘,这些年,我把至恒视若己出,只要跃恒有的,至恒都有!王爷,我是个妇道人家,唯王爷是从,我不关心什么天下,什么江山,你愿意,你就去争取,去追求,臣妾管不了,可是你想想,如果真的有天能打下整个天下了,王爷你做了皇帝,跃恒是太子,难道我们娘们还差给至恒一个王爷做吗?”

    殷权怒色稍减,正要说话,外面有一个血影堂的青衣探子惊慌失措的跑进了秋色苑,大声道:“王爷,王爷,不好了,出事了!王爷,出事了!”殷权抬起头,望见这个探子不知轻重的闯进来,大怒道:“寡人刚刚已经吩咐过,没有寡人的命令,此时任何人不得进入秋色苑!你找死吗?”

    血影堂的青衣探子吓的浑身发抖,赶紧噗通一声跪倒,“王爷息怒,小的不知王爷有令!王爷,小的来是有紧急事情要向王爷禀报!那个从世子府捉来的贺荣秋,已经被人杀死在血影堂的大牢里了!”殷权、西门玉雪和一脸不服气的世子殷跃恒听到这个消息,都吃了一惊,西门玉雪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殷权大为震惊,怒喝道:“你说什么?贺荣秋被人杀死在血影堂的大牢里?血影堂的大牢戒备森严,外面又有高手护卫,有什么人能够闯进去杀人?”殷权一脚踏倒西门玉雪,上前提起青衣探子的衣领,厉声喝问道:“快说,贺荣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

    青衣探子哆哆嗦嗦道:“启禀王爷,贺荣秋是被人用刀杀死的,杀死他的是血影堂的人,名叫谢利平,原来也是世子府上的护卫,当初是世子推荐他到血影堂的,现在谢利平担任血影堂的带刀使者!那谢利平杀了贺荣秋之后,自己也在大牢里自刎而死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尸体都已经在血影堂大牢门口停着了,请王爷明察!”

    殷权几乎气到吐血,一把推开青衣探子,望着跪在地上的殷跃恒,大口的喘着粗气道:“好!好!好!殷跃恒,你干的好事!你可真行,都会杀人灭口了!寡人真是没白养你啊!”殷权怒极而笑,回头望着西门玉雪,声音气苦道:“西门玉雪,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不但会雇凶杀弟,还会让人杀死证人了!你看看死的这几个人,一个个都是从他府上出来的!”

    西门玉雪体如筛糠,声音

    颤抖道:“跃恒,我的儿啊,这些事都是你让人做的吗?”

    殷跃恒无处申辩,大滴的泪水落了下来,“娘啊!娘啊!连我的娘都怀疑儿子啊!这么半天儿子都跪在这里,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儿子又怎么能指使手下人去杀人呢?再说自从谢利平加入血影堂之后,儿子就和他断了任何联系,再说在这种情况下,儿子又怎么可能用这么拙劣的办法来杀死贺荣秋呢?愿父王和母亲三思!”

    殷权癫狂大笑,笑够多时,才平静了下来,冷笑道:“殷跃恒,你这孩子真不错!寡人越来越佩服你的演技了!怎么,这么说是寡人让人杀了贺荣秋,再来栽赃你喽?”殷权怒极,上前一脚把殷跃恒踢翻在地,“你这个畜牲!你雇凶杀弟,为了掩盖罪证,连自己的属下也杀!殷跃恒,你好,你可真好!”殷权用手指着殷跃恒,又指了指西门玉雪,“你们娘俩,真行!”

    殷权用手抚了抚胸口,大声道:“寡人要去血影堂大牢,寡人倒是要去看看,我的儿子有什么本事,能让他的属下甘心情愿为他去死,去背锅!”殷权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大声笑道:“殷跃恒,我的儿子,你爹由衷的佩服你,你真是个枭雄啊!有魄力,有本事,有头脑!”殷权出了秋色苑,直奔血影堂大牢而去。

    殷跃恒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捶胸顿足,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道:“我的天哪!这是谁在害我啊?先找来一个贺荣秋做伪证,又找来谢利平杀他灭口!我就是有一百张嘴,我也分辩不清啊!”

    西门玉雪擦了下泪水,疑惑道:“跃恒,雇凶刺杀至恒,这事真不是你做的?贺荣秋和谢利平都不是你指使的?儿子,你可要对娘讲真话啊!如果真不是你做的,娘必然要想办法为你洗刷冤情,如果是你做的,你也乖乖的认了,娘一定能想办法劝你爹回头,娘就你这一个儿子,娘不会让你死的,但是你可不能骗娘啊!”

    殷跃恒泪流满面道:“娘啊,那刺客真不是我雇佣的,我疯了吗?要雇凶杀弟弟做什么?爹将来打下江山,最终还不是我做太子?弟弟都没了娘,我却有西门家做后盾,弟弟用什么和我争?儿子再糊涂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啊!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儿子,母亲,儿子现在被软禁在这秋色苑,出不去,你可一定要想办法帮儿子洗清冤情啊!”

    西门玉雪摇摇晃晃站起身,表情忽然坚定起来,“儿子,你放心!这事只要不是你做的,娘一定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的!既然我西门玉雪的儿子没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谁要害他诬陷他,娘第一个不答应!”西门玉雪弯下腰,用手抚摸了一下殷跃恒的脸,声音颤抖道:“儿子,你要坚持住,娘一定为你洗清冤屈!”

    殷跃恒哭着点头道:“娘,儿子的冤屈就只有靠你老人家才能洗雪了!请娘相信儿子,儿子绝对不会做那种畜牲都不如的事情的!”

    西门玉雪点点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没有再说话,强撑着离开秋色苑,西门玉雪不停喃喃道:“西门玉雪,你窝囊了半辈子,什么事儿都不能自己做主。现在有人要害你的孩子,你不能再那么软弱了,你得站出来,保护你的儿子,你的儿子不能没有你,你也不能没有你的儿子。”西门玉雪摇摇晃晃,向王府的刑房走去,她要想办法查清真相,救下她的儿子。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第六百六十三章,妙局

    平西王府,血影堂密室,从大牢回来的殷权一改刚才在人前的愤怒形象,安安稳稳坐在一张大椅子上,面色平和。程济嘉坐在一旁,神情严肃,两人对视。殷权忽然轻声问道:“程先生,尸体已经勘验完了,你对跃恒雇凶杀至恒的事情,还有什么别的看法没有?寡人想听先生真实的看法,先生不必隐瞒,也不必有什么顾虑,出先生之口,入殷权之耳,再无第三人知道!”

    程济嘉向殷权拱了拱手,苦笑道:“王爷,其实这件事本是王爷的家事,在下不便深度参与,尤其可能涉及到王位的继承,而在下又是王爷的亲信,对此事十分惶恐,生怕留下结党营私的名声,也恐怕万一在下一时疏忽,对此事处理不周,惹王爷生气!在下实在是诚惶诚恐!请王爷恕罪!”

    殷权摇头道:“程先生不必如此,寡人一向倚重于你,连血影堂都着先生管理,还不够信任吗?此事,你只管说,只管做,就哪怕是涉及到王妃娘娘,你只要有确凿的证据,都可以先擒后奏!寡人不能容忍儿子不孝,也不想看到他们骨肉相残,寡人只想知道真相,寡人也怀疑过是唐九生一伙的报复,可是血影堂近日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枭卫潜入禹州城的消息囝!”

    程济嘉再拱手道:“在下多谢王爷的器重,就算程济嘉肝脑涂地,也不足以报答王爷的厚恩!确实,咱们血影堂的探子们满城搜查,也没有找到枭卫近日入城的蛛丝马迹,当然,没有找到线索和证据,也并不能完全排除枭卫的嫌疑。也许他们是前些日子就入城了,也未可知呢?在下多一句嘴,王爷把世子殿下软禁在秋色苑,是不是在故布疑阵?”

    殷权点头道:“不错!寡人怀疑此事另有隐情,所以故意导演了这么一出苦情戏,跃恒和王妃娘娘都蒙在鼓里呢!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跃恒的作案嫌疑,只是贺荣秋刚招认是跃恒指使,随后就被谢利平杀死,有点儿太欲盖弥彰了!虽然这两个人都是世子府上出来的人,可是跃恒就能蠢到这么急不可耐的地步吗?至恒的外婆家不成气侯,威胁不到跃恒的世子之位,他实在没有必要这么做!”

    程济嘉明显松了口气,轻声道:“王爷英明,王爷所料不差!此事多有蹊跷,请容在下慢慢查访,血影堂一定会竭尽全力查出真相,为王爷分忧,请王爷放心!”

    殷权站起身,微笑道:“那就有劳程先生了,寡人这几天先出去散散心吧,在王府里待久了也闷,顺便出去看一看能不能引蛇出洞。寡人最近总有些怀疑

    ,有人想要趁机谋害寡人。要是让寡人抓住他,寡人非把他点天灯不可!对了,程先生最近一定要注意严加防控血影堂,有情况要随时报告寡人,毕竟先是有人走漏风声给唐九生,随后又有人敢在大牢里出手杀人,这还得了?”

    程济嘉站起身道:“是,在下明白,在下最近一直在率心腹人自查,一定会尽快把血影堂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剔除!血影堂是王爷的第一等心腹,在下不敢马虎!”

    殷权笑道:“毕竟程先生接手血影堂的时间只有几个月,这也不是先生的错,只要慢慢能处理好就行了,不急于一时!好了,寡人去找找乐子,咱们回头见!”

    剑南道安舒郡卫王府明毅堂,唐九生召集齐了枭卫的几大统领,又把乔崇良、徐子楚和祁思远、胖子等人也都召集来议事,连铁顿也有幸列席了会议。唐九生坐在案几之后,众人分左右落座,墨香带几名侍女上来献茶后,退了出去。祁思远笑道:“王爷,这次咱们的动作够殷权头疼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之间,就把水搅浑,殷权估计已经头大如斗了吧?”

    唐九生嘿嘿笑道:“我只怕殷权没那么容易上当,咱们虽然把南古知县李秋品这个赃官的人头送给了他,让他先高兴几天,可殷权从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担心他已经看穿了我们的计策。不过本王心意已决,绝对不能让他再到剑南道来搞刺杀,他若来搞刺杀,我就想尽一切办法搞掉他儿子。现在只是吓唬吓唬他,等他查到我是幕后主使的时候,他才真正头疼呢!”

    这几天,铁顿听唐九生悄悄告诉他,已经把金不换和凌剑飞打发去了突回国打前站,后面再慢慢的往突回国走时,铁顿真是心花怒放,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些眉目了。铁顿这几天看谁都笑,心情好的一塌糊涂,唐九生之所以叫他列席这次会议,是因为西南道就夹在突回国和剑南道之间,将来出发往突回国去,西南道是必经之路,叫他了解了解西南道的情况也没什么坏处。

    辛治平一脸得意道:“落雨阁并入了枭卫,咱们的第二批人马也到位了,不过现在落雨阁总舵发生的事情,殷权肯定还不知道呢,咱们等下再给他一个惊喜,让这位平西王爷好好乐呵乐呵。好在羽鹤童君在杨全胜的劝说之下,加入了我们,咱们少了一个敌人,多了一个强力的助手,这是一大好事。”

    乔崇良咧嘴笑道:“殷至恒这个小子有意思,花钱买通落雨阁杀手刺杀他自己,栽赃陷害他哥,这个刺杀的局,布的可真够

    妙的!可是他哪里会知道,去刺杀他的是枭卫?咱们这也算是一箭双雕,假借刺杀殷至恒的机会,把人先放到了突回国,慢慢摸清突回的局势,将来在突回国也好办事。”

    铁顿一脸骇然道:“殷权的儿子雇佣杀手刺杀自己,然后栽赃陷害他的哥哥?他们不是亲兄弟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唐九生冷笑道:“不为什么,殷至恒迫切想坐上平西王世子之位,他觉得殷跃恒是块绊脚石,所以他要搞他哥。就算最后殷权不相信是殷跃恒买凶,可只要这类的事情发生的多了,殷权难免会对殷跃恒有想法,他再找一个什么契机搞掉他哥,世子之位不就是他的了?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子的心机,还挺深呢!”

    徐子楚喝了口茶,一脸平静道:“殷权父子之间闹的越凶,对我们越有利。将来如果两道真的打起来那天,他们首先就后方不稳嘛!不过呢,不知道殷权会怎么处理他的家事,怎么摆平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家不也是一样吗?才有了争夺天下的雄心壮志,自己人就先窝里反了!”

    胖子晃着大脑袋道:“他们狗咬狗对我们是好事啊!现在西南道的落雨阁分堂是我们接管,殷权做梦也想不到他一直合作的落雨阁已经到了卫王府手里,咱们可得趁这个时间差赶紧活动,等殷权反应过来,他要不把落雨阁分堂给连根拔除了才怪呢!”

    唐九生坐在案几后,眯起眼睛笑道:“嗯,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这些日子我先带着铁顿在剑南道四处逛逛吧,等我闲下来的时候,我要去江州,再和殷权叙叙旧,毕竟我刺伤过他的屁股,还有啊,好歹我也得叫他一声二姐夫。亲戚里道的,互相之间也得走动走动,不然关系怎么能处好呢?”

    胖子大笑起来,“这个老唐哥,实在太坏了!你要是和殷权见面,肯定不是要谈什么亲情,你就是想刺激他,你呀,耍小聪明,不讲武德不说,做事还不厚道!人家现在可是世袭罔替的平西王,你身为亲戚,竟然也不祝贺祝贺他?”

    辛治平双臂抱在胸前,笑容猥琐道:“你的老唐哥已经给殷权备下了一份大礼,只怕这位平西王爷不愿意收呢!毕竟平西王可是帝胄出身,什么场面没见过?”

    唐九生懒洋洋道:“没事儿,他会收的,毕竟平西王是有大志向的人,殷傲的事儿他都忍了,还有他不能忍的吗?不要小瞧这位平西王,他要是真的隐忍起来,还真够可怕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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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出尘介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国师的儿子不想当国师,皇帝其实也不想做皇帝,逃离家族的千金,寒窗苦读的秀才,出家的和尚道士,卖猪肉的市井屠夫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恩怨情仇构成了这个不太冷的江湖。傲剑出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傲剑出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傲剑出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