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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煮茶论天下     傲剑出尘txt下载     傲剑出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二章,忽悠

    血刀郑兆宗从大殿顶上飘然而下,摇摇摆摆走到老和尚普玄面前,双臂抱在胸前,皮笑肉不笑道:“怎么的,老秃驴,你是投靠了朝廷,来帮虎吃食吗?告诉你,今天唐九生的小命老子们拿定了,谁也护不住他!我们今天联手就是来杀他,凭你老秃驴这一身本事,拖住我们当中的一个不算难,可是我们如果两个人打你一个呢?老秃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已经老朽了,最好快些滚蛋,别折在郑大爷的刀下,毁了你一世英名!”

    普玄脸色变了一变,却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微微笑道:“郑施主,这话就没有道理了。你能快速胜过老衲么?难道卫王会坐视不理?要知道卫王可是一直没有出剑呢,你又何必在这里危言耸听吓唬人,况且,你又怎么知道卫王这边没有其他高手在呢?”

    郑兆宗仰天狂笑,“老秃驴,我看你才是危言耸听,不见棺材不落泪!郑大爷早已经把这王府周围转了一大圈,除了王府外那两千从江州来的傻大兵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高手!还有谁会来救唐九生?这么大一座剑王府,我们这边有兵有将,高手如云,就凭你们两个,难道还能飞上天去不成?我们早就已经料定唐九生会来剑南王府,不过没想到他敢单枪匹马自投罗网!他的胆子可真不小!”

    普玄把心一横,手中竹杖轻轻在地面上顿了一顿,冷笑道:“既然郑施主这样讲,那老衲就无话可说,只有奉陪到底!只要老衲还有三寸气在,谁也动不了唐施主半根汗毛!”

    郑兆宗拍手笑道:“好!老秃驴这番豪言壮语,真让我姓郑的感动不已!那姓郑的也就不用客气,送你这秃驴去西天见佛祖他老人家了?”郑兆宗一伸手,背后血刀跃上半空两丈有余,龙鸣一声,落入郑兆宗手中。郑兆宗手握血刀,气焰万丈,伫立在普玄面前,自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傲气。

    整座江湖都算上,比郑兆宗武功还高的人就那么几个,鲁天行和白跃亭和他算是一党,叶知秋断然不会帮唐九生的忙,洛凤扬和魔岸一战之后,下落不明,谢无尘不知所踪,这些人都不在的情况下,他郑兆宗就是天下第一,他还用怕一个提着一根竹杖的老和尚?

    唐九生在五十黑骑中左冲右突,肩靠,掌击,脚踢,肘击,膝撞,时不时的夺刀砍杀,五十骑已经被他砍倒了三十多骑。唐九生终于感觉到累了,而此时,他却看到血刀郑兆宗和锦袍无常鬼巫是云,双战普玄老和尚。老和尚以一敌二,已经明显落入下风,只是凭借超高的内力苦苦支撑而已。

    郑兆宗

    仰天狂笑,“老秃驴,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乖乖放下你的打狗棍子吧!只要你放下打狗的棍子,郑大爷就放你一马,怎么样!”

    普玄一边抵挡巫是云的剑气,一边调侃道:“郑施主,你也知道老衲手中这根棍子是打狗所用,那此时不是正得其用吗?又怎么能放下呢?”

    郑兆宗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这可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郑兆宗手上加力,血色刀气纵横,劈头盖脸砍向普玄,风声呼啸,刀气覆盖之处,地面上已经是刀痕累累,郑兆宗厉声喝道:“老秃驴,这可是你自己找死!郑大爷怜惜你一把年纪,又是个和尚,成名不易,想饶过你,你却不知好歹!”

    普玄被郑兆宗逼的连退几步,暗暗叫苦,郑兆宗的武功本来就略高于他,竹杖对血刀,又处于天然的劣势,再加上旁边有个巫是云给郑兆宗助阵,他如何能讨到便宜去?一个不留神,手中竹杖已经被郑兆宗砍断了一尺多长,普玄正在心慌,一个衣裳破烂,像叫饭花子一样的少年狂掠而至,对着郑兆宗的后心就是一脚!

    郑兆宗还没回头,旁边的巫是云已经发声示警,“老郑,小心后面!姓唐的小子来了!”郑兆宗狞笑一声,回身就是一刀。

    唐九生踹来一脚,不过是虚招,不等踹实,早就收脚,郑兆宗一刀砍了个空。唐九生手中提着一把刚从黑骑兵手中夺来的马刀,抡刀便砍,郑兆宗举刀相迎,哪料唐九生突然一个急转身,又向巫是云扑去,巫是云正要去偷袭老和尚,却不防唐九生一刀向他砍来。

    巫是云大叫一声,“我艹!”猛地向旁边一蹿身,躲开了这一刀。普玄得了这个机会,手中扶着被砍去一截的竹杖喘息不止。一人力敌当世两大高手,当真可以说是压力山大啊。

    唐九生扭了扭脖子,嘿嘿笑道:“郑兆宗,几个月不见,咱们又见面了!江州城外,你们三个王八蛋袭击我的事,我可没忘呢!今天你们又送上门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郑兆宗冷笑一声,乜斜着眼睛看着唐九生,阴阳怪气道:“几个月不见,你小子武功的确见长,但是离顶级高手还差的远呢!你不客气?就凭你那点儿不入流的本事,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你在王府那两千兵马就是你的底气吗?不是郑大爷瞧不起你,那两千兵马就算都杀进来,郑大爷照样在千军万马中取你项上人头!瞧你那眦牙瞪眼的样儿,难道你还想咬我吗?你要是敢咬我,我就把你满口的牙,一颗不剩的拔光,你信不信?”

    唐九生嬉

    皮笑脸道:“老郑啊,我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夸你蠢呢?你不会认为我疯了,脑子一热,单枪匹马就冲进这伪剑南王府吧?啊?如果要活捉牛满地,根本就不需要我出手,你们想算计我,我还不是想算计你们,难道你们能猜到我会来牛满地的府上,我就猜不到你们会来他府上吗?你们什么时候放过刺杀我的机会了?”

    郑兆宗和巫是云对视了一眼,郑兆宗皱了皱眉头,“姓唐的,照这么说,你已经早有准备了?你可别欺负我读书少,就想忽悠我,我来之前,已经把整座剑南王府外都用气机查探了一遍,根本就没有什么隐藏的高手了,你那两千军马中,也就一个二品高手,一位三品高手而已,你不会想用这两位大高手吓唬我吧?”

    唐九生放声大笑道:“老郑,你还真猜着了!我确实有两位大高手隐藏在暗处,而且,你用气机查探不出来他们的存在,你信不信?”

    郑兆宗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十大高手里,除了谢无尘和洛凤扬,谁会站在唐九生一边?也只有那二位的气机他查探不出来了。郑兆宗想了想,冷笑道:“我看你小子是拍桌子吓唬耗子吧?谢无尘这几年早已经销声匿迹,再没有在江湖上出现了。下届再有英雄排行榜,有没有他还在两说了!你吓唬谁呢!”

    唐九生把马刀插在地上,拊掌大笑道:“老郑,真有你的,这也被你给猜到了!我确实是在吓唬耗子!难道你就不奇怪,我和普玄老禅师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郑兆宗无心顾及唐九生的调侃,狐疑道:“难道你们早就已经暗中勾结,串通好了要坑我们?”

    唐九生赞叹道:“哎呀,老郑你越来越聪明了,现在足有四岁小孩的智商了!等一会儿本王奖励你一串糖葫芦吃!”唐九生又歪过头,望着巫是云笑道:“小巫啊,老郑猜中了本王的心事,本王有赏,奖励他一串糖葫芦,你可不要馋哭了!”

    巫是云手中紧紧握着两把短匕,冷冷问道:“唐九生,你在这里胡诌八扯,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吗?”

    唐九生放声狂笑,“哎哟我去,小巫更聪明啊,都有七岁小孩的智商了!奖励两串糖葫芦!”唐九生回过头,对普玄苦着脸说道:“老禅师,你休息好了没有啊?你要是休息好了,咱们可得并肩子上了,老郑交给我,小巫是你的菜!”

    郑兆宗几乎气炸了肺,他娘的,原来这小子忽悠了半天,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吓唬我,是为了让普玄这老家伙借机缓劲儿啊!

第五百四十三章,金牌法宝大笑话

    站在银安殿前台阶上的牛满地,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唐九生胆敢单枪匹马闯进他的王府,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所以他埋伏在府里的二百精锐骑兵也不得不提前投入战斗,他相信唐九生绝对伏有后手,所以他的底牌也一直不敢拿出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地位越高的人越惜命,至少牛满地绝对是这样看的,他在内心深处搞不懂唐九生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换作是他,他是绝不会这样干的。

    小广场上,捉对厮杀的四个人也打的异常激烈。普玄以竹杖对巫是云的短匕,老和尚经过短暂的调整,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精力,对上巫是云倒也勉强算是游刃有余,可惜老和尚慈悲为怀,只想伤敌,总不肯下杀手,所以有些束手束脚的,巫是云则不同,出手必是杀招,所以两人斗了个难解难分。

    这边唐九生提着一把普通精钢打造的马刀,和郑兆宗打了不到十个回合,就已经险象环生,一个不留神,手中的马刀就被郑兆宗削成了两段,唐九生只有弃了半截马刀,徒手和郑兆宗周旋,唐九生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气机储能丹已经消耗了一半了,再这样下去就要有麻烦了。

    唐九生一边施展凌波闪,一边和郑兆宗嬉皮笑脸的说话,“老郑啊,你们平西王都派你们刺杀我好多回了,一次也没成功过,劳而无功,你说你是何苦来呢?”

    郑兆宗一边进招一边讥笑道:“你好歹也是贵为王爷,这么点儿账也算不明白?我们刺杀你一百次,就算有九十九次都失败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成功一次,你就完蛋了!不管损失多少杀手,只要能宰了你,那就是赚的,而且是血赚。咱们举个例子,就算是巫是云也好,叶知秋也罢,哪怕整个落雨阁的杀手都死绝了,只要杀了你,那不就是成功吗?所以说,我们家王爷比你会算账多了!”

    唐九生一个倒纵,躲开郑兆宗的如同猛虎下山一样狂劈而来的刀光,摇头道:“老郑,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你家王爷不得人心啊!而且,瞧你们说的好像杀了我就能拥有一切一样。回去劝劝你家王爷,别折腾了,牛满地是个扶不起来的猪头,你们折腾进来这么多资源,不都没了吗?”

    郑兆宗暂停进攻,把自己右手满是老茧的手掌亮出来给唐九生看,笑问道:“王爷,你看到了没有?你也是练过刀的,你知道这一手的老茧,就是练刀的代价,可不如此做,能够使刀法达到极高的境界吗?而且刻苦仅仅只是成功的必备条件之一,更重要的是,如果练武不得真传,练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唐九生有些疑惑,试探着问道:“老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兆宗咧嘴一笑,说道:“很简单的道理嘛,我家王爷投入一点儿资本在牛满地这里,但这并不是王爷的全部资源,因为谁也不知道牛满地是否会成功,可万一他真的成功了呢?我们付出的资源是不是就有了丰厚的回报?只要投资,就会存在风险,你就是单纯的种地,还要靠天吃饭呢!老天风不调雨不顺,那弄不好就要颗粒无收,所以我家王爷也早已经做好了投资失败的准备!”

    唐九生哈哈大笑道:“老郑,难得你敢对我说这样一番话,我猜你之所以敢说这番话,肯定心里已经把我当成死人了才敢这么说,我没说错吧?”

    郑兆宗竖起大拇指,赞道:“王爷就是王爷,果然是聪明人!放心,明年的今天,我会亲自到王爷的坟头上去祭拜一番的!王爷年纪轻轻,就能把武功练到如此地步,很值得我老郑尊重,我像你这个年纪

    时,武功连三品都不到,王爷你已经很猛了!不过你练的什么秘法,今天都已经提到极限了,却依然不是我郑某人的对手,这不是王爷的错儿,输给老郑不丢人,毕竟王爷你已经尽力了!”

    唐九生笑的前仰后合,“老郑,你这个笑话讲的真不错!我喜欢,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拼命练武,你知道为什么吗?”郑兆宗摇了摇头。

    唐九生叹了口气道:“因为我害怕别人说出生在国师府的我,是个只能靠爹靠祖宗的废物,更重要的一点是,我七岁那年,月明湖畔一战,我娘为了救我们姐弟俩,力战两名大夏庭府的高手,不幸身负重伤,三年后离世了。从那时我就明白,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实力强了,自己的安全才有保障,甚至还有能力去保护别人。就像今天,如果没有别人在,我的武功又不济,是不是要栽在你的手里了?不然你觉得我疯了,让普玄禅师对付巫是云,我来对付你?”

    郑兆宗诧异的笑道:“照王爷这么说,难道王爷还有什么保命的绝招不成?”

    唐九生笑容灿烂,一脸认真的说道:“老郑,我可是一直没拔剑的!当然,其实我知道,我拔剑也没有用,拼内力,拼剑法,拼刀法,我样样都不如你。你看,好歹我也是王爷,好歹也比你家平西王的爵位高,你看咱们俩再动手,你手下留情好不好?这样万一哪天你在殷权那里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到我手下做事,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像你老郑这样的高手,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对不对?”

    郑兆宗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连连点头道:“王爷果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可是王爷忘了一点哪,王爷你虽然是亲王,我家王爷现在还只是个郡王,可是万一我家王爷做了皇帝,我可就是开国元勋!我跟着你卫王爷,你却没有谋反的想法,我再混也始终要比跟着开国皇帝混要低两等嘛!对不对?”

    郑兆宗把血刀交在右手,耍了两个刀花,又道:“就算跟着当今皇帝混,最多不过混个镇国之类的官爵,哪有开国的爽?”

    唐九生苦笑道:“老郑,我还是没懂你的心思,万一你家王爷谋反失败了,那你不是亏大了?何不跟着当今皇上,又能尽力,又稳当!”

    郑兆宗摆手道:“王爷,你又不懂了!我跟着那个连太监都能欺负的皇帝有什么用呢?他除了和人置个气,一怒之下封你一个亲王,也就仅此而已了!再说他手下又不是没有能人,我到了他身边也显不出我来,就像你爹唐扶龙,当了大半辈子的国师,临到老了,国师也被人给撤了,多让人寒心!我才不受那份气呢!就算平西王爷大事不成,我大不了遁入江湖,以我老郑的本事,谁能把我怎么样?”

    郑兆宗正说着话,突然再次一摆手中的血刀,一道赤色的刀气如同匹练一般奔袭唐九生。唐九生双脚点地,在地面一跺,尘灰四起,唐九生在尘灰中拔地而起,躲开了这一记突如其来的刀光。唐九生人在半空,朗声笑道:“老郑,你这可就过分了,你一个成名已久的高手,突然这样不宣而战,实在太过分了!”

    唐九生话音未落,郑兆宗又接二连三的进攻了,血刀的刀身之上刀气凛冽,血刀之外也同样刀气汹涌,连同空气都像被劈裂了一般,唐九生仗着凌波闪的轻巧,左躲右闪,就仿佛在刀尖上跳舞一般,让人看着都心惊胆颤。普玄老和尚在一旁也看的心惊肉跳,要不是昨晚他和唐九生谈过话,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此刻非跳过来帮忙不可。

    郑兆宗连砍七八刀,虽然将唐九生逼的只有招

    架之功,但是唐九生却面无惧色,沉着冷静的望着郑兆宗手中的血刀,而且还忽然关闭了气机储能丹。郑兆宗瞬间就感觉唐九生的气机突的一收,郑兆宗收住刀,诧异的笑着打趣道:“王爷,你这是后力不继,准备放弃挣扎,要主动成全我老郑了?”

    唐九生向后一个倒纵,退后了几步,脱离郑兆宗的攻击范围,这才一本正经的答道:“老郑,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哪有热身阶段就亮底牌的?我今天之所以敢闯进牛满地的府里,那是因为我已经准备了法宝,能够出奇制胜的法宝,所以我才敢这么大胆子跑来的!”

    郑兆宗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法宝?你能有什么法宝,拿出来我看看!我还真就不信了,你有再高的法宝,又能怎么样呢?总不可能突然就有天兵天将下凡将我们给捉走吧?我们好像也没犯啥天条!我们又不是什么地狱里的鬼,你也不可能请两个**师来,念念咒,就把我们给捉走了!”

    唐九生大怒,从怀中掏出一面金牌来,“老郑,这是皇上赐给我们唐家的御赐金牌,持有它,可以先斩后奏,无论是你,还是牛满地,我都可以先砍了,然后再回报给当今圣上,你明白不明白?你要是识相,赶紧跪下磕头,我心情好了,或许我一时心软,能饶你们一命!”

    郑兆宗笑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原来这位王爷的法宝竟然是唐家的御赐金牌!郑兆宗狂笑不止,“好好好!王爷这块金牌确实有效!等一会儿我杀了王爷,再拿着这块金牌去收拾你包围王府的那些部下,这玩艺儿应该不错!”郑兆宗目露凶光,持刀向唐九生逼去,心中暗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傻子!不要说我,就是牛满地都已经反了,什么御赐金牌,简直就如同一块狗牌子相仿!

    唐九生面露惊骇,大声喊道:“老禅师,我们快跑吧!郑兆宗连手持御赐金牌的本王都不怕,他已经疯了,咱们快跑吧!跑晚了这小子发飙,咱俩就全得交待在这里!外面又没有高手接应,咱俩联手也打不过他啊!快跑!”唐九生撒脚如飞,向伪剑南王府的前门跑去。

    银安殿前广场内外的人都被唐九生突然其来,又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惊呆了,普玄倒是反应很快,双脚一点地,也掠向西厢房的房脊,唐九生都跑了,他傻了才留在这里当炮灰,郑兆宗和巫是云联手绝对能要了他的老命。巫是云见普玄想走,大喝一声,双手短匕直取老和尚后心。

    老和尚人在半空中,猛一回头,手中的竹杖也不要了,竹杖向投枪一样,狠狠掷向了巫是云,巫是云吓的一缩脖子,猛地向下一沉身子,等他双脚落在地面,再弹身而起的时候,普玄已经双脚踩上了屋脊,向厢房的屋后一纵身,便消失在巫是云的视线中了。

    等巫是云纵上屋脊,再看时,老和尚已经掠过了两个屋脊,逃出了牛满地的府邸。巫是云无可奈何返回银安殿前,来到两个师侄的埋骨处,准备处理两位师侄的遗体。这时,郑兆宗却已经在第二进院子里截住了想要逃走的唐九生,得意忘形的哈哈大笑着伸手道:“来,王爷,把你的法宝金牌拿出来,我好拿去给他们讲个笑话!哈哈哈哈……”

    郑兆宗笑声未绝,唐九生却猛然脸色一变,身后的七情剑闪电般出鞘,双脚点地,向前一纵,手腕一抖,一道绿色的剑气,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涟漪,裂空而来,当头劈向郑兆宗。郑兆宗没想到唐九生会突然拔剑出手,慌乱之中,忙向后一个倒掠,滑出三四丈远,他身形尚未站稳,唐九生已经跟身进步,再次出剑,七情剑的剑身上绿光流转,剑气大盛,再度袭向了郑兆宗。

第五百四十四章,天罗地网阵

    郑兆宗万万没有想到,唐九生不但不再逃跑,还敢拔剑向他进攻,而且招势极其凌厉狠辣,一下把郑兆宗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双方攻守易位,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郑兆宗极不适应。但郑兆宗在惊悸过后,又大怒起来,这个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的小菜鸟,竟然把他打的手忙脚乱。

    七情剑的绿色剑气激荡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漂亮的弧线,在远处看着极其美丽,可是郑兆宗却感受到了凛然的杀意,空气中剑气铺天盖地落下,如同雨滴,郑兆宗大喝一声,血刀上贯足气机,红色的刀气也透体而出,和绿色剑气在空中不停相撞,爆裂之声不绝于耳。伪剑南王府的二进院子中,几棵大桂树的叶子在剑气刀光中纷纷落下,如同下了一场树叶雨相仿。

    银安殿前站着的牛满地,早带着成儿、郁夫子等人来到二进院子,却没想到唐九生和郑兆宗之间打斗的如此激烈,郁夫子虽然断了三根肋骨,可内伤并不算严重,此时他看到唐九生那霸道的剑气时,才毛骨悚然起来,如果刚才唐九生和他打斗时,用出这样的本事,他恐怕只有逃命一途了。

    巫是云把两个师侄的尸体从坑里刨了出来,管家牛成名早让人准备了两口棺材,把两人的尸首盛殓了。巫是云沉着脸,提着两把匕首来到二进院子,等他看到唐九生和郑兆宗的大战时,也惊讶不已,才恍然大悟,刚才他和郁夫子双战唐九生时,他放水,唐九生又何尝尽了全力?

    唐九生越战越勇,暴涨的绿色剑光将郑兆宗裹在其中,郑兆宗从最初的惊怒中平静了下来,他知道唐九生虽然剑气刚猛无匹,但是不能持久,只要耗光他秘法的气机,他也就是任自己宰割的份了。所以郑兆宗稳稳的采取守势,气机稳定,门户森严,用血刀的红色刀气将自己紧紧裹在其中。

    除了巫是云之外,在场并没有人知道唐九生有所谓秘法的时间限制,所以牛满地和成儿等人见唐九生一度压着郑兆宗打,还以为唐九生已经具有足以和天下第六比肩的实力了,真是吓的不轻,牛满地心中暗道,难怪他敢独闯我的王府,原来这人的本领竟然如此高强!看来所有关于他技压群雄的传闻都是真的,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唐九生心知肚明,再坚持最多两盏茶的时间,今天气机储能丹中的气机就要耗尽了,到那时,血刀郑兆宗一定会反击的。唐九生蓦地一转身,狂掠向正在偏殿门口带人观战的牛满地,擒贼先擒王,他要先活捉了牛满地再说,其他人,不重要。巫是云离牛满地只有三四丈远,见唐九生狂掠而来,大喝一声,手持双匕首来挡唐九生。郁夫子也不顾胸口疼痛,强提起一口气机。

    郑兆宗正在防守,却猛然间没了对手,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狂掠跟来。唐九生怒吼一声,“滚开!”手中七情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绿色的优美弧线,噌噌两声,把巫是云的两把短匕削成了两段,随手又一道剑气破空而来,斩向巫是云的头部。巫是云失了武器,心头大震,又见唐九生剑下毫不留情,急忙倒掠而出,远远的观望。

    牛满地和唐九生之间,只隔了一个无奈挺身而出的郁夫子。唐九生的剑气裹起了院中刚才比武时斩下的落叶,在空中打了一个旋,空气中荡出如同水面漩涡一样的波纹,那些落叶如同游鱼一般,撞向了挡在前面的郁夫子。郁夫子大喝一声,举起手臂,贯足气机,黑色

    的落焰刀骤然凝于臂上,试图去挡那些被绿色剑气所裹挟的落叶。郁夫子知道,那些落叶绝对可以伤人,三品以下高手当者立死。

    唐九生的身子却在空中诡异的拐了一个弯,一剑刺向了还在发愣的牛满地。成儿急切间在一名已经吓傻了的护卫腰间拔出一把雁翎刀,直直的迎了上去。唐九生毫不客气,当头一剑把成儿从中间劈成两半,剑气的余波又波及了另外两名护卫,那两名护卫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被剑气洞穿了身体,死尸栽倒在当场。

    牛满地吓的一声惨叫。刚刚击落了那些落叶的郁夫子回过头时,却见徒弟横死当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徒弟啊!”随即纵身跃起撞向唐九生,大吼道:“唐九生!我和你拼了!”右臂狠狠抡起寒冰落焰刀,当头劈下,就想劈了唐九生给成儿报仇。唐九生面无表情,毫不客气的以七情剑挥了过去,郁夫子的落焰刀并没能挡住七情剑的剑气,右臂瞬间被七情剑斩落,掉在了地上。

    郑兆宗随后而来,一刀劈向唐九生,刀气磅礴,果然是高手风范。唐九生双脚在地上一点,倒掠而回,既然已经拿不下牛满地,就不再拖泥带水。唐九生手中七情剑横撩,避开郑兆宗的致命一刀后,还了一剑回去。被唐九生戏耍的郑兆宗暴怒,拼尽全力搏杀唐九生,半空中全是血刀的影子,血刀刀芒铺天盖地。

    郁夫子望着自己掉落在地上的右臂,呆若木鸡,半晌后才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我的胳膊!”

    牛满地站在一旁,吓的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要是郑兆宗不在,他恐怕就没命了。巫是云见郁夫子的胳膊断了,有些不忍心,同样身为武林高手,他很明白,少了一条右臂从此后武功就会大打折扣。巫是云缓缓走了过来,对捂着伤口的郁夫子轻声说道:“纯元子道长也在城内,他或许有办法能接续你的断臂,但是他要价恐怕不低!”

    一旁的牛满地听到后,连声道:“钱不是问题,郁先生这条胳膊是因为要救寡人才被唐九生斩断的,寡人有义务帮郁先生接回这条断臂!只要是我这王府中有的,金银珠宝,珊瑚玉器,翡翠玛瑙,随便纯元子道长开价!”巫是云听牛满地这样说,点了点头,出手封住了郁夫子的两处穴道,为他止血。

    郁夫子听说这条胳膊还有救,慌忙弯腰捡起右臂,忍着彻骨的疼痛问道:“多谢巫大侠,纯元子先生现在哪里?”

    巫是云看了一眼正在比武的唐九生和郑兆宗二人,见郑兆宗已经逐渐占了上风,这才放下心来,叹了口气转回身,轻声道:“请随我来吧!”巫是云狂掠上了偏殿的正脊,郁夫子随后忍痛跟上,两人一前一后,奔向府外,去找纯元子。

    牛满地见巫是云带着郁夫子走了,回过头来再望向郑兆宗和唐九生,只见郑兆宗已经逼退了唐九生,唐九生边打边向府门外撤去,此时唐九生已经关闭了气机储能丹,要留一点儿气机,保命的时候用。牛满地咬牙切齿道:“给我上落日弩,重臂神弩!”

    大管家谷安悦马上挥手吩咐那些护卫道:“快快快,准备落日弩,重臂神弩!一定要把唐九生给我干掉!”那些护卫答应一声,打开偏殿大门,偏殿的大殿上,放着几辆罩着黑布的弩车,那些护卫掀起黑布,从偏殿中推出四辆落日弩车和两辆重臂神弩车,摇绞车,填充形如大枪的钢制弩

    箭,将弩箭对准了唐九生。

    唐九生在没来之前,早就防着他们会推出弩车来,见此情景,右手持七情剑对敌,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支约有一尺长短的筒子,按动筒上的机括,一支响箭发出尖锐的啸声,飞上云霄,第二进院子两边的厢房上跳下几个人来,直扑正在用弩车瞄准唐九生的护卫。

    一个年轻的胖子手中挥舞着硕大的双锤,狂吼着奔向弩车,几名护卫刚刚校好弩车,还还没来得及用锤子砸开弩车上扳机,胖子就已经用大锤砸垮了其中的两辆,一名极其美貌的白衣女子用手中的水月剑斩了一名站在弩车旁准备抡锤的护卫,一名青衣美貌女子用碧云剑砍了另外一名站在重臂神弩车前的护卫。

    其余的护卫见敌人如此凶猛,发一声喊,四散逃命去了。牛满地傻傻盯着美貌的白衣女子,目不转睛,心中嘀咕道,世间竟然有如此美貌的女子?她是什么人?站在牛满地身边的牛成名大惊失色,拖着牛满地的胳膊就往银安殿方向跑,连跑边挥舞手中紫色的旗子。

    牛满地拽住牛成名的胳膊,把他往回拖,死了他都要死在那名白衣女子的身旁,这女子简直美的让人惊心动魄,他牛满地何忍弃之而去?此时的牛满地,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见到信号,伪王府四角的箭楼上,那些护卫也挥动手中紫色旗子,纷纷指向偏殿方向。胖子和水如月、夏侯灵玉等人正要大开杀戒,却猛然听到一声高亢凌厉的号角声,紧接着鼓声隆隆,半空中忽然有像一张黑色大网一样的东西,在偏殿上空缓缓落下。

    院子里,一品武境的唐九生、夏侯灵玉、水如月和郑兆宗,忽然感觉胸口发闷,喘不上来气,丹田空空,手脚发软,气机再也提不上来。四人都大惊失色,唐九生惊问道:“难道他们发动了天罗地网阵法?”

    牛成名站在牛满地身边,猖狂大笑道:“你们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们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这些一品高手入翁!唐九生,你个王八蛋,赶紧放下剑,我可以让王爷他老人家给你个痛快!你跑到我们王府胡乱杀人,连成护卫也死在你的手里,我要给他们报仇!”

    牛满地也狂笑道:“唐九生,你现在放下武器还来得及!不然等下你想哭恐怕都来不及了!”牛满地用手一指水如月,对身边的众护卫吩咐道:“去把那个穿白衣的女子给本王抢来!本王已经看好了她!本王要收她做侧妃!”

    手提双锤的胖子听到牛满地的无耻谰言,顿时勃然大怒,那天罗地网阵专门克制一品高手,而胖子只是站在一口的门槛,无限接近一品,还不到一品境,所以这阵法对他毫无作用。胖子抡起大锤冲向牛满地,牛满地大惊,这怎么还有个漏网之鱼?谷安悦马上挥手,喊道:“快快快,拦住他,用弩车,射死他!”

    有几名护卫扑向四辆仍然完全的弩车,胖子恼羞成怒,他在剑州城外的老爷岭山口吃过这种弩车的亏,现在记忆犹新,见那几个护卫要去动弩车,不管不顾的扑了上来,锤子飞舞,将那四辆还完好的弩车都砸成粉碎。连那几名护卫也一个都没逃掉,全部给砸成了肉饼。

    牛满地喝道:“叫黑骑兵来,叫护卫来,所有人一拥而上,除了那名白衣女子之外,把他们全都砍死,我看这死胖子一个人能有多大本事!”

第五百四十五章,上阵父子兵

    胖子最恨别人喊他死胖子,也就夏侯灵玉等人喊他,他才不会翻脸,牛满地算是个什么东西,胖子怎么会把他放在眼里?胖子瞪着一双小眼睛,准备先去宰了牛满地,哪知道那些护卫围上来想先先拿下水如月,抢回去送给牛满地,胖子倒不敢再冲了,只好抡动大锤把靠近来的护卫全都砸死。

    那些护卫和胖子交了几下手,发现这胖子神力无法抵挡,都远远的呐喊,谁也不敢上前。唐九生感觉手中的七情剑有万斤重,暗暗叫苦,郑兆宗更是叫苦不迭。那天罗地网阵对于武成境以上,武圣境以下的一品高手有着绝对的制约作用,越接近武圣境,所受的压制越大,所以四个人当中,郑兆宗处境最为艰难。

    水如月、夏侯灵玉和不开气机储能丹的唐九生不过是武成境,所受压制较小,只是身上酥软,提不起气机,也用不上力气而已,勉强还能走路,郑兆宗干脆连路也走不动了。牛满地布下的天罗地网阵,反倒让场中武境最高的郑兆宗状况最惨。郑兆宗心中暗骂猪队友。

    原来唐九生离开剑州城第二天,胖子就觉得不是心思了,你们暗中要去搞牛满地,这种大事怎么能缺了胖爷我呢?胖子立刻让枭卫的人飞鸽传书给卫王府,调人来接管剑州校尉一职。坐镇王府的祁思远和辛治平商量了一下,调正在松山郡,原本做过低阶校尉的赵铁衣去替换胖子。又调龙四、魏青鹤、袁朗、戴成超跟随赵铁衣同去剑州,剑州是战略要地,必须要可靠的得力手下才行。

    唐九生带着军队押送金银珠宝,日行只有三十里,因此等两边把交接事务都完成了,胖子轻轻松松追上唐九生的队伍,不过为了保密,胖子藏在重来和孙江东的剑州兵马队伍里,一路上也不声张,默默的跟在唐九生队伍后面几十里。

    等到解甲山时,唐九生收伏了张元元和乔崇良的兵马时,在那里驻扎了两天时间,胖子才超过了唐九生的队伍,先行赶赴鹿野城,去安排鹿野城中的事务。唐九生赶到鹿野城时,胖子早已经做好了很多先期的侦察工作,多次仗着轻功好,潜入伪剑南王府,和枭卫的卧底接头,搜集牛满地等人的动向,也知道他们预先伏下了天罗地网阵。不然唐九生哪来的底气独闯牛满地的府邸?分明是有恃无恐。

    水如月和西门玉霜率领众将和军队押送金银珠宝走不上一百里路,辛治平已经

    亲率三百骑兵来迎接,水如月见了辛治平,不胜欢喜,把军中事务交接给他,要和夏侯灵玉去鹿野城帮助唐九生,辛治平欣然同意,把三百骑兵交给了水如月,水如月带着夏侯灵玉、金成章率三百骑兵赶奔鹿野,增援唐九生。

    唐九生在鹿野城住了一夜,当晚,普玄老和尚、北方刀圣朱家富等十几位江湖高手悄悄来见唐九生,原来这些人听说剑州大战,都赶来助阵,先到了卫王府,祁思远和辛治平告诉他们,剑州已经平定,现在要重点关注鹿野城的伪剑南王府。

    祁思远和王府的幕僚们分析了一下,认为平西王殷权和牛满地等人必不甘心失败,一定会在牛满地的府邸埋伏下高手,再度刺杀唐九生。为防意外,这些高手应该先潜入鹿野城,保护好鹿野城中江州守军的统兵官程如高,同时等待唐九生奔赴鹿野。所以这十几位老少英雄先行赶到鹿野,埋伏在团练公所旁边,没有露面,却一直在保护程如高。

    牛满地先后派来三波刺客,都被老少英雄给料理了,一个都没跑脱。搞的牛满地也紧张兮兮起来,不敢再派杀手了。胖子来的时候,这些老少英雄都没露面,生怕走漏风声。等唐九生带程子非和宁成刚赶到的当晚,这些老少爷们才来见唐九生,唐九生见了这些人,心头一下就稳了。

    第二天早上,水如月和夏侯灵玉、金成章也带着三百骑兵赶到。稍事休整之后,便开始分派任务,唐九生先作诱饵,跑去伪剑南王府钓鱼,成功钓出了隐藏在暗处的巫是云和郑兆宗,郑兆宗自以为精明,在入府前四处查探一番,哪想到那些老少英雄也防着他这一手,有意和伪剑南王府保护一定距离,就是不露头。

    牛满地府中早有枭卫的卧底潜入,消息时不时能传出来,就算有突发情况,唐九生身上带着机筒响箭,也有足够的时间示警,因此众人才放心他独自放府。不过普玄老和尚不太放心,在中途还是过来瞧了一眼,这才对上了巫是云。

    而且唐九生还揣了个心思,试验一下自己最近研究的提升功力的功夫,看看效果如何。唐九生把这门功夫用在郑兆宗身上试了试,效果还算不错,以后再碰上羽鹤童君这样的人,就不用跑了,硬干就可以。

    此时,天罗地网阵一经发动,深陷其中的四位一品高手全都成了废柴,战斗力还不如寻常人了。不过刚才唐九生放

    了一支响箭,胖子、水如月和夏侯灵玉先进来帮忙,其他老少英雄都候在府外,见再没有什么动静传出来,想他们中能控制住局势,也就没有急着冲进来,因为大家都知道有个天罗地网阵,一品高手都很忌惮这个大阵,过早露头容易被困在阵中。

    也幸亏巫是云和郁夫子先离开,去找纯元子接续胳膊,不然他们也得被困在阵中,那天罗地网大阵,可是不分敌我的,只要是一品高手入了阵,就别想落到好处。这天罗地网魔阵是从千魔山传出来的,而地魔山枯骨庵的枯骨老魔对此阵也颇有贡献,大家都不想中招,所以都不急着进入伪剑南王府。

    此时,牛满地见唐九生被困在阵中,连逃离的力气都没有了,仰天狂笑道:“唐九生,饶你奸似鬼,也喝了老子的洗脚水!今天不管你有多少同党,本王也要把你们都给一网打尽!鹿野城是本王的鹿野城,你们却狗胆包天,竟然胆敢前来抢城!那也就只好让你们去死了!”

    唐九生勉强笑道:“牛满地,你个不要脸的,鹿野城是大商的鹿野,不是你牛满地的鹿野,你把梦做醒些吧,我的人马已经团团围住了这座府邸,你已经是翁中之鳖,无处可逃了!”

    牛满地不屑一顾道:“你已经被大阵压制,连说话都费劲儿了,还在这里逞英雄呢?你手下来的一品高手,不管来多少,全要受到这个大阵的压制,施展不出来本事,低于一品的,本王早已经布好了各种弩车等他们,你还想往哪里逃?成名,打旗,让人给本王先弄死唐九生!”

    牛成名答应一声,从怀里又掏出一面黄色旗子来,向四角箭楼摇了摇,谁也没想到,偏殿厢房屋顶上的瓦片突然被人掀开了,十几架弩车露了出来,瞄准了唐九生等人。牛满地狂笑道:“唐九生,你死期到了,等着受死吧!哈哈哈哈……”

    牛满地笑声未绝,忽然听到马蹄声响,随后一个唐九生很熟悉的威严声音响起,“谁敢欺负我儿子?一个破天罗地网阵就了不起么?老夫可没答应!”

    众人回过头去,只见老国师唐扶龙,已经带着数十骑兵进了伪剑南王府的第二进院子。唐九生惊喜交加,大叫道:“爹!”

    唐扶龙手中提着龙头拐杖,豪迈大笑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看谁敢欺负我唐扶龙的儿子?看老夫收拾不死他!”

第五百四十六章,剑阵困血刀

    被天罗地网阵压制的就要抬不起头的唐九生真是惊喜异常,老爹能来帮忙,真是太好了。唐九生的老爹唐扶龙身为国师,精通各种玄门阵法,虽然天罗地网阵并非是普通的阵法,可是架不住老爹是这方面的专家啊!唐九生望着如同神兵天降的老爸,傻笑道:“老爸,你怎么来了?”

    一身白衣,身披紫色大氅的唐扶龙再次大笑,爆粗口道:“他娘的,有人要欺负我儿子,当爹的能坐视不理吗?况且我听说这些家伙吹嘘,什么无敌的天罗地网阵,那我就一定要来看看!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敌的东西,他吹牛,我就要来砸他的场子!还有,我得防着殷权这几个人使坏,所以我就带着五百铁骑,一路赶了过来,还好赶来的及时!”

    唐扶龙说着话,大手一挥,“给我毁掉那些弩车!”身后跟着的数十名铁骑一起答应一声,举起手中的连弩,对准那些重型弩车,铁骑校尉喝一声,“放!”唰唰唰一阵箭雨泼洒过去,那些在屋顶上正准备发射重弩的护卫全都被射翻在屋顶上。偏殿和厢房的屋顶上一片大乱,牛满地惊的腿都软了,唐扶龙来了?这可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姓唐的老家伙居然敢擅离职守,离开江南道天昌城到鹿野城来。

    牛满地反应极快,马上喝道:“快,叫我们的铁骑增援!”牛成名答应一声,摇起手中的黑色旗子,箭楼上的那些护卫也摇动黑旗。很快,又一阵马蹄声响起,从银安殿方向奔过来数十名个个全身覆甲的骑兵,牛成名用旗子一指,那些骑兵举起马刀,冲向唐扶龙手下的骑兵。

    唐扶龙手下的骑兵校尉阿楠挥刀指向牛满地的骑兵,厉声道:“屠了他们!”伪剑南王府第二进大院子里,顿时马蹄起和喊杀声四起,兵器撞击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第二进院子没有银安殿前的小广场大,长四十丈,宽三十丈而已,所以这些骑兵们就算冲锋也没有纵深,交手又有些施展不开,简直成了马上的步兵,互相对砍起来,随时都有人掉下马背。

    牛满地立刻带领牛成名、谷安悦和手下众护卫向银安殿方向退去,这些骑兵本来就是他用来拖住对手,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的。唐扶龙手执金色龙头拐杖,大声道:“我们去追牛满地!”身后戴着红、黑两色面具的精壮侍从答应一声,两人突然从马背上跃起,手中宝刀、宝剑齐出,片刻功夫就砍倒了十余名牛满地手下的黑骑兵,杀出一条血路。

    其余黑骑兵见敌人如此凶猛,发一声喊掉头向银安殿方向逃去,唐扶龙手下数十铁骑在后面追击。唐扶龙见唐九生和水如月、夏侯灵玉都是软绵绵有气无力的样子,立刻口诵咒语,片刻后,半空中一道金色霹雳落下,将伪剑南王府第二进院子上空罩着的黑色大网劈开一道裂缝。

    唐九生和水如月、夏侯灵玉连同郑兆宗都感觉如释重负,立刻行动正常起来。夏侯灵玉赶紧上前,给唐扶龙万福施礼,恭恭敬敬道:“灵玉拜见唐师叔!”唐扶龙笑着道:“灵玉,免礼吧,时间过的可真快,十年前我去通天观时,你还是个小毛丫头,这么一晃,就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水如月也赶紧上前参拜公爹,唐扶龙微笑着示意她免礼。

    谁也没想到,郑兆宗扭了扭脖子,提着血刀赞叹一声,“唐老国师的咒术果然是好厉害,老郑我佩服,不过不知道老国师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郑兆宗望向唐扶龙,两眼放光,怪笑一声,“唐老国师,你来的真是太好了,我老郑就算杀十个唐九生都不如杀一位国师来的爽啊!你说是不是?”

    戴着红色面具和黑色面具的两

    名侍从杀散了黑骑兵后,已经掠回自己的马背上,一左一右守护着唐扶龙,两人听到郑兆宗说出这番话,不由大怒,拔出武器就要上前,唐九生也是怒不可遏,手中七情剑指向郑兆宗,又要上前。唐扶龙举起左手,阻止了儿子和手下。

    唐扶龙面色和蔼的笑问道:“姓郑的,今天风有点儿大,说大话容易闪到舌头!你想杀我?你当大商的国师是摆设吗?除了炎汉最后一任国师唐龙虎,你听到唐家哪位国师是被别人杀死的?就是唐龙虎,他也是取义成仁,最终才死于战场,他当时若想走,又有谁能留住他?你想杀我,未免自不量力了一些!”

    郑兆宗瞪起一双三角眼,厉声道:“少在郑大爷面前装神弄鬼!我偏偏就不信那个邪,你唐家有什么了不起?国师又有什么了不起?我杀你,就如同宰猪宰狗一般容易!当皇帝的宠着你,惯着你,信你装神弄鬼,可我老郑纵横江湖三十年,连鬼都不怕,我会怕你什么?”

    唐扶龙放声大笑,震的偏殿和厢房屋顶上的瓦片都抖动了起来。郑兆宗突然发现,自己被一个圆形的剑形包围了,剑阵分三层,一尺多长的小短剑足有上百把,密密麻麻,闪着银色的光芒,在半空中缓缓旋转,每一把都指向他身上的要穴和要害。唐扶龙戏谑道:“姓郑的,既然你一向倚仗武境横行江湖,那么今天唐老国师就教给你一个深刻的道理,武境不足恃也!”

    郑兆宗手握血刀,盯着那围困住自己的剑阵,十分惊骇,他不知道这突然而起的剑阵是从何处而来,同时他似乎也感觉不到这剑阵的气机。等等,感觉不到这剑阵的气机?郑兆宗忽然心头雪亮,大笑道:“姓唐的老家伙,你这分明是幻象!你想用幻象就吓住你郑大爷?”

    唐九生也非常的讶异,他从来没想过老爹还有这种本事,怎么从来没听老爹提过呢?在他的记忆里,老爹出门时,身边从来都是跟着侍从的,有事情也都是侍从们出手,老爹竟然还会这种绝活?

    唐扶龙端坐在马背上,胸有成竹的提着金色龙头拐杖,望着郑兆宗,漫不经心的说道:“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就试试好了,又没有人拦着你!你试一试我的剑阵,保证让你一试之下终身难忘!能教给你一些人生教训,那也是积功德的事情,要知道,之前不信的人比你武功高明的也大有人在,他们最后都是服了的。”

    郑兆宗哪里肯信,挥舞手中血刀,全身都被红色气机覆盖,周身放着骇人的红光,就宛如一个血人一般,郑兆宗身形暴起,抡开血刀,浑身骨骼中传来爆裂之声,大喝着就想要撞开剑阵。郑兆宗手中的血刀甫一接触到剑阵,那些银色的小剑就爆发出银色的光芒,郑兆宗立刻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郑兆宗不因不由就被弹回了原位,立刻感觉身上疼痛不已。

    大吃一惊的郑兆宗低头看时,身上已经被那些银色小剑戳出了十余个小洞,鲜血正滴答滴答的流出来。郑兆宗惊怒不已,他完全没有看到这些小剑戳在他身上啊?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郑兆宗再次怒喝一声,又扑了上去,用出更大的力气挥舞手中的血刀,试图劈开剑阵,结果下场更惨,四肢都被银色的小剑穿透,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郑兆宗痛的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剧痛,血液狂流出他的身体,他的身体逐渐空虚了起来。

    唐扶龙端坐在马背上,笑眯眯看着郑兆宗,就像在看一个傻小子。郑兆宗目光呆滞的坐在地上,一脸颓然之相,但是郑兆宗仍然不肯撒开血刀,郑兆宗坐在地上半晌,心里并不甘心,以他郑兆宗的实力,难道还闯不出

    这样一座小小的剑阵?不行,他还想再搏一次,于是郑兆宗站起身,再次怒喝一声,一道无与伦比的红色刀气匹练从血刀上喷薄而出,轰然有声,撞在银色剑阵之上。

    剑阵与血刀的刀气相撞,一片红色的闪光过后,郑兆宗惨叫一声,再次跌回剑阵的阵心,周身除了头部,全都被银色短剑贯穿过去,鲜血涌出,郑兆宗躺倒在地上,血刀也扔在了一边,浑身鲜血直流,痛彻心扉,痛不欲生,郑兆宗躺在地上,毫无形象的惨嚎了起来。

    在阵外望着这一切的唐九生、水如月、夏侯灵玉和胖子等人都看傻了,他们只看到剑阵之中的郑兆宗像中了魔一样,拿着血刀在空中胡乱比划,然后就扔了血刀,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大叫起来。胖子摸不着头脑,喃喃自语道:“郑兆宗这是让疯狗给咬了?得狂犬病了?”

    唐扶龙笑呵呵问道:“郑兆宗,现在你服不服?”

    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郑兆宗就像听到天边传来唐扶龙的声音,郑兆宗有气无力道:“国师大人,你就饶了我一命吧!我错了,您可千万别让我死,我怕死啊!我再也不敢了,我老郑以后再遇见您老人家,一定磕头膜拜,退避三舍!”

    唐扶龙从怀里掏出一丸银色的药物,从剑阵上空抛了进去,“姓郑的,你吃了这丸药,你的伤很快就会好了!你要是再敢对本国师的家人无礼,也就休怪我不客气!还不快滚?”

    郑兆宗喘着粗气,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伸出手费了好大的劲儿,好不容易才把那丸银色的药抓到手里,颤抖着手把药丸塞进嘴里,生吞了下去,半晌后,郑兆宗感觉自己身上痛意稍减,这才低头看身上,一看之下,惊讶不已,只见身上那些被银色小剑洞穿之处,竟然连一处伤疤都没有留下,这药,真是神了!郑兆宗恨不能爬起来给唐扶龙磕头认个干爹。

    唐扶龙大笑道:“郑兆宗,你现在还服不服?”

    郑兆宗从地上站了起来,立刻一脸谄媚的大声答道:“我服了!我服了!老国师,您不用赶,您只要撤了这剑阵,我郑兆宗立马滚蛋!我下次见了您老人家,退避三舍!我要是再和您较劲儿,我就是您的儿子,不,我再和您较劲儿就是您孙子!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惹您了!”

    银色的剑阵忽然从中间自动分开,郑兆宗一脸谄媚的笑着,从剑阵之中走了出来,走出剑阵之后,以这一生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前,狂掠出了伪剑南王府,不知去向了。唐九生一脸不解的问道:“老爸,他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躺在剑阵里嚎了起来?嚎的那叫一个凄惨,他是怎么了?”

    唐扶龙歪过头看着儿子,笑眯眯道:“他呀,看到的都是幻象!”想了想,唐扶龙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也不是啥幻象。他在阵里越折腾,就会越惨,他要是不生杀心,就能平平静静的走出那座剑阵,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那些剑也不会伤到他的!他越生杀心,结局就会越惨。”

    唐九生嬉皮笑脸的问道:“老爸,你这剑阵好厉害!它叫什么名字?有空的时候传给我呗?要是遇到这样的高手,我还打什么打?放出剑阵我就困死他!”

    唐扶龙摇摇头,一脸平和的笑容,感慨道:“小生子,你呀,别想偷懒!你还是好好的练你的九转天玄诀吧,你要以武证道,这种术类的东西,不适合你!再说,郑兆宗命不该绝在这里,现在杀了他,有违天意。走,咱们找牛满地算账去!”众人轰然答应,各执兵器,在唐扶龙的带领下,赶往银安殿来捉牛满地。

第五百四十七章,骷髅宫凌天阵

    伪剑南王府的银安殿前的小广场上,卫王府和国师府的兵马和牛满地的护卫对峙起来,唐九生原以为牛满地会逃走,哪想到牛满地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精神头儿十足站在银安殿的台阶上,牛满地手下的百余名护卫也一扫颓态,一个个都硬气了起来,清一色左手持盾右手雁翎刀。

    唐九生越众而出,离牛满地还有十余丈远站住身形,朗声道:“牛满地,现在叫你的手下都放下兵器还来得及,弃刀投降者可免一死。本王在此当众答应你,不会将你凌迟处死,推出菜市口斩首而已。你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本王可就不客气了。”

    牛满地冷哼了一声,面带嘲讽的笑容,“唐九生,你吓唬谁?今天你本就不该来我的王府,现在你已经有来无回,有什么遗言就赶紧交待吧!本王知道,你在我的府中安插了奸细,把本王府中的情况都给搜集了出去,比如,本王府中有多少弩车,有多少护卫,有多少骑兵,有多少高手,都被你给知道了。可是本王伏有天罗地网阵,你没有猜到,本王还伏有更牛的阵法,你同样没有猜到!”

    唐九生背着七情剑,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很难让人把他和卫王两个字联系起来。如果唐九生穿这一身走在街上,多半会被人给认成落魄到极点的江湖游侠。可是当唐九生双臂抱在胸前,傲然而立,怒目圆睁望向牛满地的时候,自有一种渊渟岳峙的感觉,场中没有任何人敢于轻视他的存在。

    牛满地的心忽然被唐九生看的莫名其妙一抖,唐九生冷笑道:“牛满地,本王虽然没猜到你的大阵叫做天罗地网阵,可是本王早已经猜到你会有对付一品高手的阴险阵法存在,当你这种人在正面战场上无法取胜的时候,走歪门邪道就是你的必然选择,就像你买通叶知秋,让他去刺杀本王的时候,本王就已经确定了这一点。兵者,诡道也,我们是敌人,你这样做,并无可厚非!但是……”

    唐九生声音清朗,站在银安殿前范围内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唐九生又道:“但是如果换作本王,就绝不会去买通杀手刺杀你,因为本王会亲手摘下你的头颅!”

    从卫王府赶过来的程子非拔出马刀,高举过头顶,激动的大吼道:“卫王威武!卫王威武!卫王威武!”程子非身后的数百精兵很明显被程子非的情绪感染了,也一齐拔刀大吼道:“卫王威武!卫王威武!”连天昌国师府的数十骑兵也拔刀同样怒吼了起来。牛满地和他手下的护卫们立刻脸色难看起来,他们在气势上被压倒了。

    唐九生转回头微笑着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一方的众人可以了。这才又回头说道:“牛满地,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了,可惜你不争气,非要你手下的人跟着你垫背,本王也没有办法啊!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枉死,可是如果你们非要找死,本王也丝毫不会客气!你们追随牛满地,把剑南道搞的乌烟瘴气,很多百姓被你们搞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就是你们的罪过,你们必须得偿还!”

    牛满地厉声道:“唐九生!你吓唬谁?本王不怕你!来人,打开银安殿的大门!”牛满地身后,有十余名护卫答应一声,上前推开银安殿的大门,嘎吱吱声响,银安殿的大门打开后,牛满地率领众

    护卫闪到了两旁。大殿内排队走出了两排背着宝剑的道士。

    从银安殿大殿内走出来的这些道士看起来很奇怪,全都穿着黑色道袍,黑色角冠,而且道冠正中和道袍的前襟上居然绣着银色的骷髅头。唐九生看着这些黑衣道士分两排走了出来,心中数数,一排一十三个,两排总共二十六个人,那么应该缺一个人啊?按九的数字来凑,也应该凑够二十七个人才对呀。

    这些道士走出来之后,布成了一个圆形的阵,面对唐九生众人,面无惧色,昂然而立。唐九生正在心里嘀咕着,猛然从大殿内又“飞”出来一个穿一身白色道袍的中年道士,这中年道士从空中掠来,落在二十六个道人布成的圆阵之中,悄然站定。这白袍道士背着一柄松纹古剑,怀中抱着拂尘,道袍的胸前绣着一个金色骷髅头,看起来道貌岸然,颇有些出尘之感,只是让人感觉有些阴气过重。

    这道士傲然扫视广场上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穿着一身破烂衣服的唐九生身上,有些不确定,又有些不屑一顾的问道:“你就是唐九生?”

    唐九生点点头,笑道:“本王就是唐九生了。本王想请教道长的道号,还有,道长是属于什么教派,怎么道袍上还绣着骷髅头呢?你是个出家人,这样的道袍让人看起来,就未免有些不善了吧?况且,你们摆出这个剑阵,瞧这架势,是要抗拒朝廷的官兵捉拿反叛么?”

    那白袍道士一甩手中拂尘,傲然道:“贫道道号拂云子,是从千魔山骷髅宫而来!我骷髅宫一门一向认为,人生苦短,百年之后难免化为枯骨,所以我门的始祖大天师就传下法旨,命本门弟子都在道袍上绣了骷髅头,用以时时警醒本门弟子,不可懈怠修行!至于今日我和本门这些弟子为何出现在剑南王府,是贫道认为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远来劝你两家免动刀兵,能够和睦相处!”

    胖子提着大锤站在唐九生身后不远处,听到这道士的话,不由放声大笑起来。拂云子瞧了一眼胖子,怒道:“那个小胖子,你笑什么?难道贫道说的不对吗?”

    胖子向后招了招手,朱从武背着单刀两个纵跃来到胖子身后,胖子把大锤交给了朱从武。原来朱从武这次是跟着他爹朱家富一起来的剑南,他就是来找胖子和唐九生的。胖子摆了摆手,一脸不屑问那名叫拂云子的道士,“我说,你这穿白衣的牛鼻子,说话好没有道理!道袍上绣骷髅是为了警醒你门中弟子不可懈怠修行,那要是为了警醒你门中弟子不要吃屎,是不是就要在道袍上绣上便便?”

    唐九生身后,众人哄然大笑起来,连唐九生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一般在衣服上绣东西,也都是绣些吉祥物,绣骷髅确实有些不太妥当。那白衣道士拂云子见胖子说的粗鄙,大怒道:“你这个小胖子,不知死活,居然敢出言侮辱我骷髅宫!你叫什么名字?既然你说话这么牛气,你敢来破阵吗?”

    胖子放声大笑,“你胖爷我名叫姜振羽,现任五品剑州校尉!胖爷我一见你这不知死活的牛鼻子开口说大话,就很恼火,你是骷髅宫的什么人,有什么本事,竟然胆大包天,敢来阻止朝廷的兵马平叛?难道你也是这些叛逆的一党吗?”

    云子正色道:“姜胖子,你这叫什么话!我带着我门下众位师侄来到鹿野城剑南王府,就是为了你两家讲和,打打杀杀的死人无数有什么好处?天下百姓都希望能过上安稳日子,你们又何苦这样杀来杀去,有什么意思?不如听贫道的劝,大家都放下兵器,和和气气的坐下谈判,拿出彼此的诚意,讲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划地而治,岂不美哉?”

    胖子大怒,“放你娘的狗屁!整座剑南现在除了鹿野半座城还有它下辖的三个县之外,都已经在我们卫王的手里了!你他娘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却蹦出来搞什么劝和,你当老子们都是傻子,任你摆布的吗?既然朝廷任命我兄弟唐九生做了卫王,节制剑南全道,难道是要他来和这些反贼谈判的吗?他早已奉诏,剑南道他的辖下只要有任何叛贼,他都有权消灭!谈判,谈你妹!”

    拂云子气的面目狰狞,怒极反笑,一甩手中拂尘,“好啊,死胖子!你有本事你来啊,来打我的凌天剑阵试一试!我之所以没让他们出剑,是抱着一番好意,不想先动手的。既然你这个胖子不知死活,贫道也就不再劝你,你来试试看,看我的凌天剑阵能不能把你给斩成肉泥!”

    唐扶龙骑在马上,望着拂云子的嚣张气焰,用左手拍了拍座下的马耳朵,自言自语道:“我说小马啊,你说这自不量力的人怎么有这么多?有句话叫做螳臂当车,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唐扶龙嘴里嘟嘟囔囔,回头看了一眼铁骑校尉阿楠,和颜悦色道:“阿楠,射一下这座剑阵,试试他们的实力!”

    阿楠拱手答应一声,喝令一声,“弓弩准备!”国师府数十名骑兵举起手中的连弩,指向凌天剑阵中骷髅宫众黑衣道士,拂云子见对面已经要弓弩相向,也怒喝一声,“拔剑,结凌天大阵!”

    众黑衣道士齐齐答应一声,各自拔剑在手,左手掐着剑诀,团团圆转,在小广场中移动起来,步伐整齐,显然久经训练。拂云子居中做阵眼,剑并未出手,只是手中摆着拂尘,望向观察他阵法的唐扶龙冷笑不止。

    国师府铁骑校尉阿楠又大声道:“放箭!”数十连弩一起放箭,数百支弩箭破空而来,众人聚精会神看着这些骷髅宫的道士要如何应对,这所谓凌天大阵到底有何本事。那些弩箭转瞬间就要飞到道士们的头顶,拂云子突然一摆拂尘,大喝一声,面上忽然黑气隐现,却又转瞬即逝。

    一只巨大的黑色骷髅头出现在半空中,将这些道士都罩在其中,张嘴一吞,那些破空而来的弩箭瞬间都被咬的粉碎,随后,黑色骷髅头和那些被咬碎的弩箭都化作一股黑色轻烟,消失不见了。卫王府众人都大惊失色,唐扶龙的剑阵在这凌天阵面前似乎有小巫见大巫之感。除了唐扶龙本人,还有小姑娘夏侯灵玉见多了师父无玄真人的法术,并不以为意之外,众人都面有惧色。

    拂云子冷笑一声,面有得色,不屑一顾道:“叫你们谈判还不听,你们凭什么和骷髅宫斗?”

    胖子见那黑色骷髅头吞了弩箭,先是一惊,随即放声大笑,讥讽道:“好!胖爷倒要看一看,你这妖阵能吃了弩箭,能不能吃了胖爷!”胖子从朱从武手中接过大锤,狂吼一声,就去单人破阵!

第五百四十八章,剑阵黑骷髅

    唐九生见胖子要去破阵,并不很担心,因为他随时都可支援胖子,但还是嘱咐了一句,“胖子老弟,多加小心!”

    胖子嘿嘿一笑,“老唐哥,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吧!就这破烂阵法,胖爷怎么会把它放在眼里呢?切,弄个骷髅头吓唬胖爷我啊?我师父也会鼓捣这些障眼法的破玩艺儿,胖爷我是不稀罕学,实打实的练武不好么?你就瞧好吧,看胖爷给你破阵去了!”胖子挥舞着一对三百斤重的大锤,狂吼着冲向骷髅宫的凌天大阵。

    凌天大阵忽然阵门一开,放胖子冲入阵中,随即闭合,将胖子困在阵中,九名黑衣道士忽然转回,变成一个小圈,将胖子圈在当中,九把剑同时刺向胖子,黑色剑气圆转,剑光霍霍,让人望而生畏。唐扶龙坐在马背上,不动声色,却面色凝重了起来。红黑面具的两名侍从对视了一眼,彼此点头,既然国师大人都是如此郑重的表情,说明这凌天剑阵应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冲入凌天阵的胖子可不止是恃血气之勇,他相当清楚,破阵必须一鼓作气,先能宰了两个道士打乱敌人阵法再说,如果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被困在阵中,多半是被困死的下场。不过阵外还有老唐哥在,也没什么可怕的,所以胖子挥舞大锤,和九名道士过起招来。道士们剑气如黑虹,每一剑都直指胖子周身的要害。

    胖子根本不理那些缠身的剑气,只管以蛮力锤法逮到一个瘦小一些的道士就追在后面狂搞不止。胖子只攻不守,片刻功夫,身上就已经接连中了三十几剑,身上的衣衫破碎,可是却连半点儿血丝都没出。在阵中指挥调度的拂云子十分讶异,自言自语道:“原来这个胖子会铁布衫的功夫!”

    正在追打那名瘦小道士的胖子耳朵尖,立刻听到拂云子说的话,冷笑道:“你也就认识个铁布衫!你胖爷爷这叫武成境肉身,懂不?”

    拂云子冷笑一声,啐道:“呸!你忽悠谁?你这身法锤法,一看就没入一品境!”

    胖子不屑道:“你也不过是个井底之蛙!胖爷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胖子抡动大锤,狂锤那名瘦小的道士,其余八名道士见刺不动胖子,索性以剑去刺胖子的眼睛和裆部,胖子一边躲闪一边骂道:“我去,这些道士都是从宫里出来的吗?敢情以前都做过太监,门清儿啊!”

    拂云子面沉似水,直勾勾盯着在阵中翻翻滚滚只追杀一名道士的胖子,恨不能平吞了他。胖子又是一锤打去,那名道士已经躲闪不及,只好用手中宝剑去迎胖子的大锤,胖子心中暗喜,胖爷这一锤就锤扁你!

    哪料到瘦小的道士身后忽然伸过来五柄剑,一起搭在瘦道士的剑上,胖子的大锤砸在瘦道士的剑身上,那剑身弯出了一个惊人的弧度,却是六个人分摊了胖子的一锤之力。瘦道士退后两步,面色如常,继续跟随另外八人,催动阵法去刺胖子的眼睛和裆部。

    被困在阵中的胖子有些无奈,他本来仗着武成境的肉身,不怕砍,想进来用一锤换一剑的流氓式打法破阵,却没想到这些道士也是流氓,居然出剑不离下三路。而且还互相配合,用伤害均摊的方式,完全抵消了他的天生神力。

    唐九生站在阵外看的清清楚楚,心中暗道:“胖老弟的打法原也不错,只是这些道士的配合实在是精妙,所以胖老弟难以伤到他们。这样时间长拖下去,胖子势单力孤,难免力尽吃亏!不过可笑拂云子不知好歹,区区二十七个人,一个小小的剑阵,就想困住千军万马?简直如同痴人说梦一般!”

    拂云子在阵中,见剑阵竟然在短时间内拿不下这个用大锤的小胖子,也是颇为意外。原以为这个胖子连三合也撑不下去就会被砍成肉泥呢,哪想到他居然刀枪不入?拂云子望着胖子目露凶光,普通刀剑砍你,你刀枪不入,我身后这柄松纹妖龙剑可是上古十大邪兵之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给你试试如何?

    拂云子将拂尘插在背后,拔出身后背着的松纹古剑,那把妖剑出了鞘,一道黑气缠着赤色的剑身盘旋飞舞,逐渐凝成一条红眼睛的黑龙,那条红眼睛的黑龙面目表情恶狠狠,不离拂云子左右,上护其人,下守其剑,果然是个邪门的宝贝兵器。

    唐九生远远的看到拂云子拔剑,就已经猜到他的想法。忽然感觉背后的七情剑焦躁起来,恨不能一下飞出剑鞘,原来七情剑和那邪龙剑竟然有所感应,要出鞘降那妖龙。唐九生伸手一招,喝道:“七情!”七情剑唰的一声跃出剑鞘,在半空中打了一道绿色的霹雳,绿光流溢,落入唐九生掌中。唐九生双手持剑,也要进去破阵救胖子。

    夏侯灵玉和水如月见唐九生要入阵救胖子,又见那拂云子拔出了黑色的妖龙剑,妖龙剑上黑色漫出又形成了黑色的妖龙,知道这人的妖剑决非善物,也赶紧掠出阵营,就要上前助阵。阵门再次大开,唐九生在前,夏侯灵玉和水如月在后,三人闯入了凌天大阵。

    三人在外面看起来这阵法似乎很简单,等进了大阵之后才发现,这凌天剑阵的阵法果然精妙。他们三人进阵,加上胖子是四人,可是剑阵翻翻滚滚,圆润如意的转来转去,依靠速度和剑法来弥补人数上的不足,竟然随时都可以有九把剑对付一个人

    。那做为阵眼的拂云子随时都可以出手偷袭他们。

    好在胖子见拂云子拔剑之后,就一直注意他。果然那厮三番五次偷袭胖子,好在胖子反应过,都用大锤给挡下了,可是那些用剑的道士却毫不留情,继续对胖子的眼睛和裆部招呼起来,胖子被搞了个手忙脚乱,不由得恼怒的破口大骂了起来,把那些道士家的全体女性都问候了一遍。

    拂云子一边出剑偷袭胖子,一边沉着脸喝道:“那个死胖子,贫道这些师侄们的家人都惹到你了么?你开口就骂人!”

    胖子一边招架一边骂道:“牛鼻子,你们都是些出家人,怎么还会有家人呢?难道你们都是些冒牌货的假道士么?你胖爷骂人,干你这臭道士屁事?你有种出来决战,不要躲在后面一会儿偷刺一剑,算什么本事?”

    拂云子却不上当,根本不受他的激将法,反倒冷笑道:“你不是张牙舞爪冲进来破阵的吗?来呀,破阵哪!如果破不了阵,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死期到了还死鸭子嘴硬!就凭你们四个人,也想破了我的凌天剑阵,简直是白日作梦!”

    唐九生听到拂云子的话,反唇相讥道:“我看你凭着一座剑阵就想阻止朝廷平叛才是作梦!等处理完牛满地之后,我再率兵打上你的骷髅宫,把你那骷髅宫烧成白地,我看你还嚣张不嚣张!”

    拂云子放声狂笑,“唐九生,你先能出了我的凌天剑阵再说吧!收阵!”众黑衣道士齐齐答应一声,剑势陡然加快,黑色剑气弥空,将四人困在阵中,阵风阴风习习,黑雾漫漫,伸手不见五指。唐九生等人大惊失色,连敌人的方位都看不清,要如何破阵才好?

    唐扶龙骑在马上,看的清清楚楚,见儿子、儿媳和师侄,以及世侄四人被困在阵中,不辨南北东西,就明白这阵也是由幻象而成,唐扶龙的面色愈加凝重起来。红、黑面具的侍从又对视了一眼,齐声道:“国师大爷,我们去助卫王破阵!”

    唐扶龙点头道:“你二人要多加小心!这阵法邪门的很!”二人答应一声,左剑右刀,跃离马背,扑向了对面的凌天大阵。凌天大阵的阵门再次打开,没想到两人却不入阵,一左一右,在阵外就向道士们出手,二人很是得意,心想我们内外夹攻,看你们怎么办!

    哪想到,阵眼处的拂云子见状,冷笑一声,用妖龙剑一指二人的方向,喝一声,“疾!”两具黑气凝成的黑色骷髅挡住了二人,和二人在阵外斗了起来,竟然和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唐扶龙面上失色,照这个打法,外面来多少人,他就遣出多少骷髅?那还得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破绽

    牛满地站在银安殿前台阶上,望向在凌天阵中被困住的水如月,心痒难捱,这名国色天香的白衣女子,他从第一眼见到时就为之倾倒了。这女子从脸蛋到身材,无一不让他垂涎三尺,尤其这个小姑娘的年纪只有十五六岁,明显还有大把的提升空间,这要是再长成熟一些,简直不敢想像了。

    牛满地冲着剑阵内的拂云子大喊道:“拂云道长,一定要生擒这名白衣女子,事成之后,不管金银珠宝还是玉器你想要什么,本王都答应你!”阵中正在协调指挥众道士动手的拂云子冷哼一声,心中暗骂,这个色鬼,你想要收了这白衣女子,我还想要呢!等我擒住了她,就拐回千魔山去独享,管你娘的什么鸿图霸业!

    在银安殿正脊上埋伏了多时的老和尚普玄见唐九生四人被困在阵中不得而出,前去救援的国师府红、黑面具侍从又被黑骷髅挡住,于是揭下殿顶上一片琉璃瓦,一个狂掠从半空中而来,离拂云子还有两丈远时,将那片琉璃瓦掷了出去,琉璃瓦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拂云子。

    普玄并未进入阵中,而是在空中一个转身,又掠回了银安殿大殿顶上。琉璃瓦离拂云子还有一丈距离时,突然就像撞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啪一声撞了个粉碎。正在小广场上观战的众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观战的程子非无可奈何道:“娘哎,这是怎么都攻不进去吗?”

    唐扶龙一直在仔细的盯着阵里阵外的每一个细节,看似这个阵法无懈可击,但实际是不可能的。唐扶龙双眉紧锁,自言自语道:“万物相生相克,任何事物,任何阵法都不可能是毫无破绽的!可是这座凌天剑阵的破绽在哪里呢?”

    低于唐扶龙半个马头的铁骑校尉阿楠见唐扶龙愁眉不展,一时激愤,大声道:“国师大人,请准许我带领骑兵去冲阵!末将若不胜,甘当军令!”

    老谋深算的唐扶龙望着全身披甲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阿楠微微一笑,摇摇头意味深长的道:“阿楠啊,你有勇气是好的,可是打仗破阵这东西只有勇气还不够,还得动脑子,你自己头脑一热,就带领弟兄们去送死,家里的妻儿老小又怎么办?我老人家可不希望用人命堆出来胜利!”

    阿楠紧紧握着腰上的马刀刀把,一脸无奈,低声道:“国师大人,我知道您老人家仁慈,可是王爷还在阵中被困呢!您再不下令冲锋,恐怕王爷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王爷和王妃、姜校尉都是朝廷的栋梁,咱们宁可多死一些士兵,也不能让王爷他们遇到危险啊!”

    唐扶龙依然盯着凌天大阵,笑容可掬道:“无妨,无妨,他们四个应该还能坚持一会儿的,放心,一会儿肯定有办法救他们出来!你先静心等一等,容老夫再看一看,再想一想办法!任何阵法都不可能是没有破绽的,一定会有一个命门存在,只是我们现在还没发现而已,小生子肯定也是想以最小的代价换取胜利,否则他不会亲身冒险去破阵的!”

    阿楠叹了口气,他也没办法,只能等国师大人发令。程子非手中握刀,紧紧盯着阵中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大戟金成章正带着人在伪剑南王府外堵截从府中逃出的溃败护卫和想带着财宝逃走的家奴,已经捉到了二十多人。不过金成章有令,普通士卒如果对上从院墙飞跃出去的巫是云和郁夫子等高手,就不要去主动招惹了,王爷已经有其它安排。

    郑兆宗仗着血刀闯出前门,有几名士卒以为他也是伪王府的护卫,就上前拦阻,结果被一股强大的血色刀气连人带兵器都给斩成了两截,金成章见此人的武功已经高到骇人听闻的地步,立刻下令放他走,同时对空放出了一支响箭,这种超级高手,如果想靠普通士兵用填命去拦住他的方法,实在不值得。

    现在缺人,每一个兵都是珍贵的,如果他在杀了千名士卒之后才落网,杀了他又有何意义?所以唐九生早就严令普通士卒不得阻拦这些高手级的恶人,最后示警,等王府的高手朋友们来援即可。果然,郑

    兆宗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才逃出不到五十丈远,路上已经有三个人拦住了郑兆宗的去路。

    当先一人,提着一条大铁棍,此人有五十多岁年纪,身材高大,外表粗犷,一身大夏蛮族人的装束,长袍,圆领,窄袖,可却戴着一顶狗皮帽子,看起来十分怪异。虽然剑南道的冬天气温也不算高,但是远没有到需要戴一顶狗皮帽子的地步,郑兆宗立刻认出了这个人——北地城主欧阳鲁达。郑兆宗咬了咬牙,这可是个难缠的对手,难道此刻要生死相向吗?

    欧阳鲁达一左一右有两个人,一位身材高大,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年纪,一副富家翁的打扮,一双大眼囧囧有神,三绺须髯飘洒胸前,笑容满面,左手转着两个铁胆,哗啦啦响个不停,身后却背着一柄单刀,这个人手中转铁胆背后背单刀的人郑兆宗认得,他十年前和这人打过交道,他当年侥幸险胜半招,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北方刀圣朱家富。

    另一位是个中年的大和尚,身材也很高大,身披着朱红色袈裟脚踏僧鞋,脖子上戴着黑色檀木的佛珠,肤色黝黑,看起来慈眉善目,手中没拿兵器,只是转着一串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念珠,嘴里似乎嘟嘟囔囔的念着经,半闭着双眼,什么也不看,仿佛这世界和他没多大关系一样。

    三个人突然都停住了脚步,提着血刀的郑兆宗也不由自主的的停住了脚步,双方隔着四丈远,冬天的冷风吹下了街边行道树上的一片叶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郑兆宗的一绺头发悄然从前额垂下,郑兆宗抬起右手,轻轻撩起这丝头发,他感受了一下对面三人的气机,只有欧阳鲁达一个人是武灵境,另外两人都是武玄境。

    郑兆宗在心里哀叹一声,三大高手,这注定又是一场硬仗啊!他认得欧阳鲁达和朱家富,可他还不知道这个有武玄境的和尚到底是什么人。郑兆宗定了定心神,拱了拱手朗声笑道:“欧阳城主,朱庄主,好久不见啊!哈哈哈……二位别来无恙啊?这位大师一向少会,不知是在哪座寺院清修?”

    欧阳鲁达根本不理会郑兆宗的客套,明知故问道:“哎呀,这不是郑大高手吗?这几年少见啊,听说郑大高手前几年挣到了天下第六,可喜可贺!最近老夫又听说郑大高手甘于给平西王做了走狗,这一点可就让人不佩服了!但是不知道郑大高手今天是从哪里来啊,又是要往哪里去呢?怎么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难道是偷了鸡被人家追着打吗?”

    郑兆宗见欧阳鲁达肆无忌惮的调侃他,神情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道:“欧阳城主,你可真会开玩笑!平西王爷在西南道政声颇好,所以在下也就是跟着平西王混碗粥喝,哪里有你欧阳大城主那样得意,手下有兵有将,每日里在北地城逍遥自在,简直是如同神仙一般逍遥,更有着皇帝一般的权柄啊!”

    欧阳鲁达斥道:“这是什么话?我虽然在北地城做着城主,那也是皇帝赐封的,更多的是为大商国守卫北方的边境,使一城一郡的百姓免受大夏骑兵的侵扰,怎么能够和皇帝陛下相提并论?你这样说话,可就是大不敬之罪了!怎么,你到了平西王手下,就连说话都这样有恃无恐了吗?”

    郑兆宗更加尴尬,嘿嘿笑道:“欧阳大城主,在下不过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你怎么就当真了呢?这位已经武玄境的大师是谁?在下一向都没见过,还请欧阳大城主和朱大庄主给我介绍一下嘛!在下一向喜欢结交各路高手,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在下可不想得罪你们三位大高手!”

    那身材高大,慈眉善目的大和尚忽然睁开眼睛,手中也停止了转动了念珠,叹息一声,这才缓缓答道:“善哉,贫僧法号普济,是从通圣山自在寺而来,刚才听闻郑施主在这伪王府门口胡乱杀人,因此特来超度几位死者,同时向郑施主讨要一个说法的!”

    郑兆宗悚然一惊,勉强笑道:“那排名天下第七的普玄老禅师可是普济师父的同门师兄弟么?”

    普济合十道:“善哉,普玄师兄正是我的二师兄,请郑施主回答贫僧刚才的问题,为何在伪王府门口随意杀死朝廷的兵丁?朝廷的兵马是前来平叛的,难道郑施主是准备要谋反不成?”

    郑兆宗怫然不悦道:“和尚,那几个兵丁不分青红皂白,在剑南王府门口就敢出刀拦住了我的去路,是我恐怕他们对我不利,才选择出刀的,这事曲本不在我,你怎么反倒质问起我来?”

    普济大声道:“那几个人只是例行公事,要检查从伪王府出来的所有人,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武功低微,怎么禁得住你一个英雄排行榜前十名的高手出手?他们拦住你的去路,无非就是履行职责盘查一下,看看是否是从王爷逃出来的牛满地余孽,有何不可之处?莫非阁下做贼心虚不成?”

    郑兆宗气的几乎跳起来,色厉内荏道:“你这和尚好没道理!我和你萍水相逢,本无交际,我敬你是个和尚头儿,又是普玄的师弟,才对你和颜悦色说话,你以为我老郑是好欺负的人吗?啊?你不要以为自己来自通圣山,又是武玄境的高手,我就会怕你!告诉你,谁敢惹我老郑,我老郑就要还手!”

    一直没说话的朱家富忽然笑了起来,打趣道:“我听说咬人的狗一般是不叫的,汪汪叫的狗一般不咬人。以你的做事风格,你要是真能轻易就能从我们三个人手中走脱,你早就动手了,还会和我们在这里费这么半天的话?怕是在伪王府里和卫王千岁动手,气机消耗过大,才做此姿态吧?”

    郑兆宗见自己心事被人看破,料想今天是不可能善了,于是勃然变色,拔出血刀喝道:“好!咱们也有多年不见了,正想和你较量较量,既然你朱家富号称北方刀圣,昔日却也曾输在我老郑手下过,今天我给你个一雪前耻的机会,你来吧,我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欧阳鲁达哈哈大笑,轻蔑道:“老朱,和尚,你们可都看到了,这个姓郑的就是如此鸡贼!他怕我们三个群殴他,他不是对手,所以先约你单挑!难怪他会一心想着跟殷权混呢!嘿嘿,为了点儿利益,咱们的郑大高手就连脸都不要了!”

    郑兆宗脸上一红,“欧阳大城主,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来,你要是不服,你也可以上来试试,看看我老郑怕不怕你!哦,同样都是高手,凭什么你能坐镇北地城,手里拥有数千兵马,无论是在你门中,还是在城中都可以像皇帝一样呼风唤雨,江湖上人人都尊敬你,个个都给你面子,而我老郑却要像条丧家之犬一样被人称为邪道中人?凭什么?都是当世英雄,我当然也想坐拥一城,割据一方!请问我有这等理想,并且愿意付诸行动追求我的理想,有何不可?”

    欧阳鲁达狠狠啐了一口,大声骂道:“我呸!我欧阳鲁达为国戍边,保一城一郡一方平安,百姓念我行侠仗义保境安民之情,江湖兄弟感我扶危济困仗义疏财之义,所以才人人尊敬我,个个给我面子!你郑兆宗原来倒还像条汉子,可你这几年在江湖上都做些什么事情?杀人放火,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也配和我欧阳鲁达相提并论么?”

    郑兆宗的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大声强辩道:“哦,只许你们吃香的喝辣的,难道就不许我老郑喝口汤么?平西王爷怎么了?那可是帝子龙孙,在西南道裂土封王,为大商镇守一方的人,我保他有何不妥?他也姓殷,是大商太祖的子孙,我保他何错之有?”郑兆宗本想把那句“做一个开国元勋”说出口,转念一想当众出口似乎不妥,就没有提这个茬。

    朱家富在一旁笑道:“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十年前,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可是这十年,你为了出人头地,弃善从恶,成为了血刀传人,所以咱们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郑兆宗,少不得我三个人今天要替天行道,为武林铲除祸害!”

    郑兆宗仰天狂笑,声震四野,傲然道:“就凭你朱家富,也配?”

第五百五十章,异象横生

    虽然郑兆宗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来,可心中却忐忑不安,刚才和唐九生、普玄一战,内力耗损颇多,现在面对这样的三位高手,他可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如果一对一,他倒是完全不怕,就算内力气机耗尽,最后真打不过也可以逃得掉,现在这种情况,三打一,他真是没有什么信心取胜。

    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他不动手,可对面那三位虎视眈眈的人却绝不会放过他的。郑兆宗心中暗暗叫苦,却没有什么可靠的脱身之计。欧阳鲁达见郑兆宗左顾右盼,似有逃脱之意,大喝一声,提棍抢先进攻,一棍抡圆,当头砸下,铁棍划出一道半圆的弧线,风声呼啸,气势凌厉。

    郑兆宗瞬间就已拔出血刀,身子一侧,双脚并不离地,却在地面巧妙的平移出两尺。欧阳鲁达虽然一棍砸空,却不等一招使老,抡棍横扫郑兆宗的腰间大穴,郑兆宗身形轻灵,再向后撤身倒滑出一丈有余,再躲开这一棍。他并不急着出刀,因为对面还有两个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出手的两名武玄境高手。

    果然,郑兆宗向后倒滑而出时,朱家富手中的两颗铁胆忽然消失不见,也拔刀向他出手了。朱家富手中的刀名叫朔月,是十大名刀之一,而朱家富本身也是武玄境高手,名家配宝刀,威力自然不容小觑,朱家富一把宝刀上刀气纵横,在空中划出无尽的银色弧线,围住了郑兆宗。

    郑兆宗叹了口气,望着还未曾出手,依然手中捻着念珠似在念经的普济和尚。郑兆宗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手中血刀大开大合,劈出无比凌厉的刀气,他要尽快突出包围圈,所以毫不留情。路边一棵香樟树好巧不巧被郑兆宗的刀气刮到了,咔嚓一声,从中间被砍断,慢慢悠悠倒了下来,砸在了路中间。

    朱家富大喝一声,迎难而上,一刀横斩郑兆宗的腰间,银色刀气如同匹练一般,在冬日的太阳光照射下,分外耀眼。郑兆宗双脚点地,拔地而起,速度极快的在朱家富的刀面上踩了一下,在空中一个翻身,手中宝刀去扎朱家富的后心。朱家富向右平移三尺,急回身又是一刀向下,斜砍向郑兆宗的右腿。

    郑兆宗想向后撤身时,却赫然发现身后退路已经被欧阳鲁达的一条大铁棍给封死了,郑兆宗轻喝一声,双脚再次在地面轻点,急向上蹿身,避开了这两人的配合,在空中一个翻身,脚刚一落地,朱家富又一刀砍向他的肩胛,郑兆宗无奈向后急退步,刀气从他面前一划而过,将他额前的头发削下一绺。郑兆宗清晰看到那绺头发轻轻从眼前划过,缓缓坠落到地面。

    此时,一直不动捻着念珠的普济和尚终于动了,普济横空掠来,一掌打向郑兆宗的胸口,郑兆宗心头大震,因为他看到普济拍出一掌的手心是紫色的,红的发紫那种紫色,这是名动江湖的紫焰掌!郑兆宗少年成名,行走江湖,就曾经吃过这种紫焰掌的亏,他知道一旦被紫焰掌法的气机打中,没有解药就会伤口溃烂,然后一点

    点看着伤口逐渐扩大,却无能为力医治,一年后只能在无痛中慢慢死去。

    郑兆宗实在是不明白,一个出家的和尚怎么可以练这种歹毒的掌法?还有天理吗?通圣山自在寺不是号称佛门圣地吗?怎么也会纵容门下练这种邪门的武功?他瞬间做出了决定,今天一定要拼到受伤也要打倒三人当中的一个,但是他受的伤可以是刀伤也可以是棍伤,就是不能被紫焰掌给打到!

    被紫焰掌打上一点儿也不痛,但是却会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无痛死去啊,不痛,但是却会死,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郑兆宗发了狂,狂向后退,躲开了普济的一记紫焰掌,挥刀攻向了欧阳鲁达,他决心从三人武境最弱的欧阳鲁达下手。

    欧阳鲁达抡动铁棍封住郑兆宗的进攻路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只要拖住郑兆宗,朱家富和普济就会让郑兆宗好看的,毕竟他们三人刚才在王府偏殿屋脊上潜伏的时候,已经看到郑兆宗和普玄、唐九生交手,气机耗损不低,所以他们才决定截杀郑兆宗,除掉这么个武功高强的祸害,实在是武林之福,天下之福。

    毫无意外,郑兆宗进攻受挫,屁股后朱家富和普济和尚却随后袭来,一掌一刀攻向他的下盘和后心,郑兆宗横移,再横移,后退,再后退,在伪剑南王府外不远处宽阔的街道上,被三大高手打的屁滚尿流,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郑兆宗愤怒的简直想要骂娘。

    发疯的郑兆宗不管不顾,手中血刀抡开,一道道凛冽的刀气划破青石板铺成的地面,碎石纷飞,尘土飞扬,郑兆宗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找到三人联手的弱点时,索性孤注一掷,破罐子破摔起来,郑兆宗猖狂大笑,“想要我死?那你们三个也至少得留下一个陪葬!”

    漫空中都是血刀的刀气,郑兆宗红着眼睛不停进攻,人刀合一,全是先手进攻,完全放弃了防守,他这一拼命,三人反倒攻势为之一滞,因为谁也没打算和他搏命,只是想消耗他,慢慢磨死他而已。郑兆宗这一发疯,三人反倒节节后退,不过显然也是以退为进的招法,反正三人联手足以耗死郑兆宗了。

    伪剑南王府的银安殿前,唐扶龙脸色越发凝重,因为最先冲阵的胖子肩头中了拂云子一剑,拂云子手中的妖龙剑刺中了胖子,剑上缠绕着的黑龙眼睛越发红起来了,简直有面目狰狞飞天之感,原来那妖龙剑见血就会变强,和郑兆宗手中的血刀有异曲同工之妙。

    胖子肩头中剑,反倒让他清醒了一些,胖子索性由进攻改成防守,他要防止再中剑,这些小道士砍一下问题不大,那拂云子手中的妖龙剑才可怕。胖子感觉肩头上的伤口发麻,心中暗暗吃惊,他娘的,原来这妖龙剑上有毒不成?胖子中毒了?胖子心里一犯嘀咕,手里也就慢了下来,又挨了小道士几剑,不过这些普通的剑砍在身上,胖子倒不害怕。

    唐九生见兄弟胖子受了伤,顿时火往上撞,他之所以急着冲

    阵,正是因为他有一种异常的感应,唐九生抡圆七情剑,只冲着一个小道士不停进攻,他试图在一点上撕裂这座凌天剑阵。唐九生终于再次打开了气机储能丹,把气机都贯注在剑身之上,七情剑的绿色越加明亮。唐九生狠狠一剑砍出,小道士慌忙以手中剑来格挡,噌的一声,小道士的剑尖被唐九生砍下一截,可是唐九生的身上也中了两剑。

    当啷啷一声响,小道士的剑尖落在石头的地面上,在地面上转了几圈,停止了跳动。唐九生虽然身中几剑,却无大碍,毕竟他现在也是武成境肉身,不惧普通的刀剑,虽然不如胖子天生武成肉身,却也不遑多让。

    唐九生大喜,原来在武玄境的气机加持下,就可以斩断这些道士手中的宝剑,早知道是这样,就早些打开气机储能丹对他们下手了!站在阵眼压阵的拂云子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唐九生会突然武境暴涨。

    可是唐九生刚斩下小道士手中的剑尖,立刻阵外又凌空飞来一把宝剑,小道士将手中的断剑掷向唐九生,一探手,抓住了阵外飞进来的那把宝剑。众人都吃了一惊,向飞来宝剑的方向望去,只见有一个同样穿黑色道袍绣着骷髅的小道士抱着一大捧宝剑,笑眯眯的望向阵中。

    正在研究破阵之法的唐扶龙心立刻沉了下去,他本来以为可以仗着人多和这些道士拼消耗,却没想到这些道士竟然还有后援,这还得了?如果敌人人手足够,再搬出几座剑阵来,那还真就有麻烦了!自己的金雷之法不知道可不可以破开这凌天阵法,但是他不想过早暴露实力和绝招,因为将来还有大仗要打,他不想敌人早早找到克制金雷之法。

    阵中的唐九生却并没有被阵外飞进来的剑干扰到,唐九生轻蔑一笑,就算你补剑进来,我一直削下去,你能一直补吗?你有多少剑可以消耗?在唐九生削断了七把剑的剑尖之后,那些小道士却也找到了克制之法,每当他们再和唐九生交手时,至少都有六七柄剑和唐九生的七情剑撞在一起,有了阵法的加成,在这种情况下,唐九生就再也削不断小道士手中的剑了。

    夏侯灵玉见状,气急败坏道:“这些道士是流氓呀?打不过就用这么卑鄙的手法,以多欺少,好不要脸!”

    压阵的拂云子听到夏侯灵玉的话,癫狂大笑道:“呸,你这个臭丫头,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哪有那么多废话,枉你也是一品高手,论武功我这些师侄都远不如你,不靠阵法靠什么?难道还要和你比单挑么?臭丫头你放心,你长的这么漂亮,道爷我一定把你活捉回去好好调教的!啊哈哈哈哈 ……”

    被激怒的夏侯灵玉连出几剑,试图去刺位于阵眼的拂云子,却都被小道士们出剑给挡开了。唐九生一见此景,忽然眼前一亮,他猛地纵身而起,不顾小道士们的剑势,挥剑斩向拂云子,拂云子慌忙用手中的妖龙剑去迎七情剑。

    就在两剑相交的那一瞬间,异象横生。

第五百五十一章,两龙相争

    七情剑和妖龙剑相撞的瞬间,妖龙剑上的那条黑色妖龙忽然身形暴涨,从一条三尺长的小龙暴涨成一条两丈多长的大黑龙,盘旋在拂云子周围 ,瞪着一双红色的大眼,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就将七情剑上的绿色剑气全都吞食了进去,那妖龙吞了剑气,更加神气活现的转动红色的眼珠,仿佛在向唐九生示威一样。

    唐九生身后又中了五剑,本就破烂不堪的衣衫彻底破碎,露出身上雪白的肉来。夏侯灵玉还从来没见过唐九生光着上半身,一见之下顿时羞红了脸,原来唐大哥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啊!她这一分心,手上就略缓了一缓,立刻有五六把剑向她袭来,唐九生大喝一声,一剑斩出,替她接下了这几剑,可自己身上又中了几剑。

    夏侯灵玉悚然一惊,赶紧出剑,再和那些小道士拼杀,唐九生却又抡动七情剑,去刺拂云子。拂云子手中妖龙剑上的妖龙,吞吃了唐九生的七情剑气之后,能力有所增强,开始不安分的转动着红色眼珠,又瞄向了七情剑,还想再度吞食剑气,对它来讲,剑上附着的气机实在是大补之物,百余年来,有许多英雄剑客最后都死在了妖龙剑下,气机也被它所吞食,所以它才逐渐成长为今天的样子。

    唐九生剑上再度暴涌起绿色的剑气,黑色妖龙瞪起了血红的眼睛,脸上有了一丝人性化的贪婪表情,它要再度吞食剑气,把剑气当作大餐。唐九生心头暴怒,一条妖龙,竟然敢吞食我的剑气做食物,还有天理吗?今天要是让它把剑气都吃了,自己和胖子、月儿、灵玉妹妹恐怕都要死在阵中了!可我唐九生还有国仇家恨未报,还要为父尽孝,还有仗剑江湖的许多使命没完成啊,我怎么能死在这里?

    一股不屈之气瞬间涌遍唐九生的全身,唐九生将丹田中的全部气机都提起,强行贯入剑身,准备和这条妖龙决一死战!

    就在黑色妖龙张开血盆大口,又要去吞食剑气的一瞬间,猛然间七情剑身上涌现出一条硕大的金龙,盘旋在唐九生身体周围,先护住了唐九生,随后金色的巨大龙头一声长啸,将黑色妖龙的脖子咬住,那黑龙惨叫一声,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挣出金龙之口,却又回咬过来。

    众人都傻了眼,眼睁睁望着那一金一黑两条龙在半空中盘旋,互相撕咬,攻击,唐九生却大喜,原来鸣龙刀魂还在!他回忆起,前阵子在登仙台和老魔南宫奇锋大战,鸣龙刀毁于南宫老魔之手后

    ,断成三截的鸣龙刀突然闪起了一道金光,那道金光在脱离鸣龙刀后,围绕七情剑转了几圈,悄然隐没在七情剑中,必然是从那时起,鸣龙刀魂就附在了七情剑上。

    见鸣龙刀魂并没有因为刀毁而消失,唐九生极其心中兴奋,可是拂云子却惊慌失措起来,他的妖龙显然不是这条金龙的对手,而且他完全不清楚这条金龙的来历,似乎这条金龙是从那七情剑里蹦出来的,这让他怎么能不慌?

    在半空中盘旋互撕的两条龙终于分出了胜负,黑色妖龙的尾巴被金龙一口咬住,黑色妖龙惨叫一声,回头顶了金龙一角,大金龙几乎把黑色妖龙的尾巴咬断,随后又和黑色妖龙对顶了起来,受了伤的黑色妖龙自知不敌,立刻迅速的缩小身子,一个电射来到拂云子身旁,灰溜溜的钻入妖龙剑中,再也不出来了。

    拂云子气急败坏,恨的咬牙切齿。得胜的大金龙一声长嘶,猛地张开大嘴,一股金色的火焰喷出,喷在了凌天大剑阵上,轰然巨响中,凌天大剑阵上的无形罩子崩裂,各种魑魅魍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阴森森的鬼气渐消,连正在阵外和红、黑面具两名侍从大战的黑骷髅也惨叫一声,化成了黑色的轻烟,随风渐渐消散了。

    凌天大阵破了!拂云子大叫一声,几乎吐血,这凌天大阵从创出来之后,从无敌手,今天竟然毁在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一条金龙口中,阵外的罩子一破,胖子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伤口暖洋洋的,胖子低头去看时,原来被妖龙剑刺出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了,伤口的皮肤平复如初,就像从没中过剑一样。

    胖子喜出望外,大叫道:“好龙!好龙!宝贝啊,宝贝!哈哈哈哈……”

    大金龙从半空中落下,身形逐渐随小,围着唐九生转了几圈,在唐龙生脸颊上亲昵的蹭了几下,重又在七情剑上盘旋了几圈,悄然隐没在七情剑中,七情剑的颜色赫然从绿色变成了青色,剑光再度暴涨,耀人双目。唐九生心头狂喜,没想到鸣龙刀魂依旧在,关键时刻又出来救主了。

    坐在马背上观阵的唐扶龙哈哈大笑起来,他终于找到了克制凌天阵的方法,这凌天阵属阴,需要纯阳之气来克制。刚才鸣龙刀魂喷出纯阳金火,瞬间就毁掉了凌天阵的防护罩,没有了妖龙加持和防护罩的防护,这凌天阵也就没什么了不得之处了。

    凌天阵的防护罩一破,拂云子

    心头大为惊恐,妖龙剑被金龙克制,目前凌天剑阵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防护罩没了,人从外面就可以直接打到阵中的人,除了联手的剑气犹在之外,已经丧失了大半的优势,恐怕如果对面骑兵冲锋而来,剑阵都不好抵挡了,这可怎么办才好?拂云子的头上立刻冒了汗。

    胖子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上的伤口好了,心头信心暴增,一对大锤狂舞,第一个冲向了拂云子。拂云子以妖龙剑对敌,九名小道士却突然向后一退,以剑叠剑,抵住师叔的后心,以十个人的气机硬接了胖子一锤,九名小道士和拂云子被胖子一锤震的向后倒退了几步。凌云阵阵形悄然散开。

    拂云子回头大喝一声,“棍阵!”银安殿中,忽然又冲出三十六名持棍的黑衣道士,将拂云子护在当中。那些用剑的黑衣道士也纷纷后退,和用棍的道士们杂在一起,重新又布成了一个新的凌天阵,人数更多的凌天阵,这些黑衣道士,依然是组成一个大圆,缓缓旋转,棍阵在外,剑阵在内。

    唐九生四人不及逃脱,仍然被圈在阵中。正在观望的程子非大惊失色,拔刀在手,立刻就要率骑兵冲锋,去救王爷、王妃等四人。唐扶龙哈哈大笑,伸出右手的金色龙头拐杖,挡在了程子非面前。唐扶龙冷笑道:“这阵法没什么了不起,孩子们,退后,听我的指挥!”

    铁骑校尉阿楠听国师大人说已有破阵之法,兴奋已极,立刻大声道:“末将遵令,请国师大人吩咐!”

    伪剑南王府外几十丈远的街道上,已是强弩之末的郑兆宗喘息不已,他徒劳无功的拼死挣扎了半天,却始终逃不出欧阳鲁达、普济和朱家富的包围圈,反倒挨了欧阳鲁达一记大棍。这记大棍可把他打的不轻,要不是他内力精湛,这一棍就能把他给打到吐血,即便如此,他也被打的气血翻涌。

    精疲力尽的郑兆宗心中叫苦不迭,几次试图逃走都被三人给挡了回来。好在他也趁机撩了欧阳鲁达一刀,欧阳鲁打提着大棍,左臂流血,战力也因此打了一些损扣。郑兆宗面容凄苦,自言自语道:“我老郑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了吗?我不甘心啊!”

    郑兆宗正以为自己今日必死无疑时,却忽然听到一声大笑,有两个人从远处的民房之上掠下,飘然而至,其中一人大声道:“你们三个人打一个,未免无耻了一些!郑兄弟,我们来救你了!”郑兆宗回头一看,心头狂喜,救星来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幕后主使者

    正在打斗的四人都住了手,欧阳鲁达和朱家富都收了兵器,郑兆宗逃到那两个人的身旁,满面感激道:“哎呀,万先生,白兄,你们来的真是太及时了,你们要是再晚来一步,今天我老郑就要交待在这里了!唐九生这小子太坏了,在这里埋伏了一群高手,要收拾我们呢!”

    欧阳鲁达、朱家富和普济望向刚才说要救郑兆宗的这个人,只见他有五旬上下年纪,身材匀称,个头中等,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三缕墨髯,束着头发,穿一身青色长衫,右手拄着一根麒麟头的拐杖,左手中还握着一卷书,好像个老学究一样。他身边那个人有四旬上下年纪,穿一身白色文士服,背着一柄古剑。

    三人瞧瞧这两个站在三丈外的人,一个也不认识,但是三人全都如临大敌,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感觉到那名白衣剑士身上带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无形的压力说白了就是武境和气机所带来的压制,三人相顾骇然,能让两名武玄境,一名武灵境高手都感觉到压力的人会是什么武境?武圣境?这人深不可测啊!

    见多识广的欧阳鲁达忽然表情凝重起来,脱口问那白衣剑士道:“阁下可是冷面剑圣白月亭?”

    白衣剑士傲然道:“正是区区在下。看阁下的装束和手中的齐眉棍,想必是北地城主欧阳鲁达了?”白月亭又瞧了一眼朱家富手中的朔月宝刀,冷哼一声,“既然用朔月刀,那必然是商洛朱家富,号称北方刀圣的喽?为了一个小小的牛满地,唐九生还真舍得下血本,果然是人才济济啊!那这位大和尚又是哪座寺里来的高僧呢?”

    欧阳鲁达和朱家富见白月亭一眼就看破二人的身份,也很骇然,原来这位冷面剑圣不止剑法高超,对江湖上的事也了如指掌啊!二人一起向白月亭拱手。普济和尚却一脸淡然,合十问道:“贫僧法号普济,在江湖上寂寂无名,贫僧自通圣山自在寺而来。白剑客,你身边这位拄拐杖的施主,想必就是沧海楼主万德言喽?”

    万德言却大剌剌的翻了翻眼睛,上下打量普济和尚,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哦,原来你就是通圣山自在寺的普济和尚?嗯,那普玄长老想必就是你的师兄喽?看来你师兄弟二人的武功都不弱嘛!你师父四空和尚果然有两下子,教出来的徒弟个个都是武功高手!”

    普济和尚合十笑道:“万施主谬赞了,贫僧武艺低微,远不及普玄师兄,倒是万先生身边的白剑客才是一等一的大高手!至于师父他老人家,专注于禅理,对武学却并不很在意,因为我和几位师兄刻苦习武,师父经常批评我们,说我们舍本逐末,忘了出家人的根本,惭愧的很!”

    万德言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道:“你师父那个秃驴,只是个迂腐透顶的老糊涂蛋,他又能懂些什么?当年老夫劝他到沧海楼来做副楼主,他坚持不肯,要是他肯和我一起打造沧海楼,沧海楼早就是武林第一大门派了!要不是这秃驴还算教出几个好徒弟来,恐怕你那自在寺都已经被人给拆了八次了!真当自己只靠着学佛就能无敌于天下了么?真是笑话!”

    欧阳鲁达和朱家富并不知道原来万德言和四空和尚还有这样一段公案,两人一起望向普济和尚,心想这万德言老魔头竟然如此出言无状,侮辱普济和尚的师父,这和尚不会因此和他翻脸吧?要知道那四空和尚可是老一辈高手中极其有名的人,也曾在江湖上闯下赫赫威名,只是近些年,岁数大了,很少到江湖上走动而已。

    哪料到普济和尚却不以为忤,大笑道:“万施主,我师父与你想法不同,追求不同,如何能走到一起去?他老人家学佛当然不是为了无敌于天下,他常说,要先求得自度,而后才能度人,万施主,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嘛!况且你没有我师父,不也一样让沧海楼名扬四海么?武林中又有哪个人不知道你沧海楼万楼主的大名?”

    万德言把脸扭到一边去看郑兆宗,不理普济了。当年万德言到自在寺苦求四空和尚去沧海楼而不得,这才退而求其次,找到了白月亭等人。以四空和尚当年在江湖中的威望,若真去了沧海楼做副楼主,又有普玄、普世、普济等几大弟子辅助,那沧海楼怕是真要在武林中做首屈一指的大门派了,可惜四空和尚鄙视万德言的为人,所以婉拒了,况且四空也确实潜心于佛学,志不在称霸武林。

    郑兆宗喘息稍定,见万德言看他,脸上堆笑道:“今天多亏万先生和白兄及时赶到,不然我这条命怕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万德言好奇道:“郑兆宗,你此时不在剑南王府给牛王爷助力,一个人跑到府外来做什么?”

    郑兆宗脸红了,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别提了,我先是在剑南王府和唐九生交战,正准备生擒他,可谁知道牛王爷搞出一个什么天罗地网阵,把我搞的有劲儿使不上,这还不算,唐扶龙那个老家伙突然又带着铁骑出现,搞了一个什么剑阵,把我打的毫无脾气,我讨饶,他这才给了我一次机会,我无奈落荒而逃,不然真要死在这老家伙的手里了!”

    万德言讥笑道:“你逃出来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人围攻?要不是我们来的及时,我看你十有**要交待在这里了了!诶,那你打不过他们三个,为何又不逃走呢?”郑兆宗傻笑了一下,没说话,万德言随即恍然,冷笑一声,“我知道了,你是知道自己轻功不算很高明,生怕他们三个穷追不舍,追到荒郊野岭你就更无法逃脱了!所以你在这里负隅顽抗,就是要等到平西王府有高手经过这里,好能帮你一把!”

    郑兆宗嘿嘿笑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万先生的眼睛!我要是逃了,这三个追我,以我的轻功面对这三个人绝对逃不掉,那就死定了。可是我留在这里和他们战斗,只要再有咱们王府的高手经过,哪怕是巫是云回来了,我也就有救了!我若逃到城外,此时恐怕已经脑袋搬家了!”

    万德言目视白月亭,白月亭脸上不悦,但还是向前跨出两步,冷声道:“三位都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容在下向三位高手讨教几招,如何?”

    朱家富从来都是输人不输阵的,闻言冷笑道:“好啊!朱某久闻白大剑客的威名,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有缘在这里相遇,正好有武学上的不解之处想向白剑客请教请教,白剑客如肯赐教几招,在下必然感激不尽!”朱家富知道对手武功远高于自己,因此也不客气,直接拔刀在手。

    普济左手搭在朱家富的右肩上,微笑道:“朱施主,不必急,咱们这位白剑客的武功号称天下第四,就算是我三人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要打也是咱们三个人一起向白剑客请教,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呢?”

    郑兆宗在一旁狞笑道:“我看我和白剑客联手和你们三个人切磋一下比较好!刚才三位苦苦相逼,我老郑可是差点儿丢了这条命的!我老郑是性情直爽的汉子,既然三位这么看得起我,我也绝不能让三位失望!”

    白月亭怫然不悦道:“就这么三个人,还要你和我联手?你已经累了半天了,休息一下吧,我一个人就够了!”白月亭话音刚落,就是随意一扬手,一道白色匹练脱手而出,劲气逼人,三人不约而同闪向一旁,只听到咔嚓一声响,街道上裂开了一道十余丈长,三尺多宽的裂缝。

    三人相顾失色,这白月亭随便挥手就有这等威力,又岂是他们三人能战胜的?但是朱家富是宁可让人打死也不肯让人吓死的,硬着头皮还想上,欧阳鲁达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朱家富,对白月亭嘿嘿笑道:“白剑客武功高强,欧阳鲁达深为佩服!但是今天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就失陪了,改日再聊!”

    欧阳鲁达给普济使了个眼色,两

    人架着朱家富就要跑,白月亭大怒,喝道:“你们三个竟然不把我白某放在眼里,就想这么走了么?去,告诉唐九生和唐扶龙,叫他们洗好了屁股等我,他们不是人多吗?哼,等下我就要杀他们个尸横盈野,叫他知道知道我冷面剑圣的厉害,我看他有多少人够我杀的!”

    外表粗犷内心却极精细的欧阳鲁达笑道:“好好好,一定带到,一定带到!我会把白剑客的原话,逐字逐句的告诉唐九生父子二人!”说完话,两人架着朱家富,撒脚如飞的跑路了,朱家富还不服,还想回头动手,白月亭冷哼一声。

    郑兆宗见三人就这么逃走了,不由得目瞪口呆,他想去追,可是知道一个人上前绝对打不赢对方,郑兆宗一脸无奈,望望万德言,又望了望白月亭,嗫嚅道:“白,白兄,你就这么把他们给放走了?这可是千载难逢宰掉他们的机会啊!”

    白月亭一甩袖子,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傲然道:“就像这样的人,我举手投足间就可以杀死他们,如屠猪狗!可是杀了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叫他们去给唐九生报个信,等下我去找那正主儿决战,杀了唐九生,不比杀了他们强上十倍百倍吗?”

    ,本可以除掉唐九生的羽翼的,就这样错过了……”

    万德言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在一旁冷笑道:“你懂什么?咱们白大剑圣这可是大发慈悲了,白大剑圣不是不能杀他们,是不愿杀他们!白大剑圣可是十世修行的好人,连个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一只的!”

    白月亭望了一眼万德言,又面无表情望向前方,目光呆滞,伸出右手两个手指头,又勾回去半个,轻声笑道:“万老头,还有一年半,咱们就分道扬镳了,我不给自己积点儿德,行点儿善吗?我可怕离开你那天,晚上睡觉做噩梦!”笑声中,殊无喜意。

    万德言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却转瞬即逝,万德言笑道:“嗯,也对,白大剑圣都要从良了,还是少造些杀孽的好!这八年多来,难为白大剑圣跟着我这老魔头四处杀人放火,原来一个大好青年,都快成了魔头了,白大剑客自然心有不甘!也好,如果你愿意,咱们可以提前解约,从明年年底,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白月亭茫然望着远处家家闭门不出的民居,又望望了空荡荡街道,半晌才道:“既然当初答应了你,做十年剑侍,那么就是十年!八年多我都已经熬过来了,还差一年半载吗?走吧,既然今天唐九生必死无疑,还不如让他死在我的手里!”白月亭大踏步走向伪剑南王府。

    郑兆宗听说要回到剑南王府,脸上有了惧色,小声道:“万先生,唐扶龙还在剑南王府呢,那老家伙可厉害了,就咱们三个人,能行吗?”

    万德言突然收了左手中的那卷书,把书揣进怀里,冷声道:“行不行,那得打过了才知道,就算真的打不过,难道还跑不了吗?我已经提前给牛满地那蠢货找来了千魔山骷髅宫的拂云子,望尘子师兄弟,如果他还是输掉,那就真是扶不起来了,他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要死就去死吧!我再扶植其他人就是了!”

    万德言也向伪剑南王府的大门走去,郑兆宗这才知道,原来万德言才是幕后的主使者,可是郑兆宗真的不敢再问什么,只能紧随其后,也向剑南王府方向走去。

    王府门口,有两名军兵见白月亭背着剑向王府走去,不知是敌是友,上前出声拦阻,却被白月亭一脚踢飞出好远。其余的军兵吓的一缩脖子,等他们再回到看到一脸杀气的郑兆宗时,赶紧躲的远远的,刚才这厮从府里出来时,拦路的三个兄弟已经魂归地府了,他们也就别再去找死了。

    今天来的这些人,大手太多,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反正王爷已经吩咐过了,高手是王爷来对付,他们只要负责对付低手就好了。

第五百五十三章,妖道望尘子

    剑南王府银安殿前,六十三名道士组成比之前更大的凌天阵,唐九生心里多少有些惊讶,唐扶龙却胸有成竹。唐扶龙回过头,笑眯眯叫阿楠和程子非带几个人去准备金汁,阿楠和程子非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一脸疑惑,阿楠不解的问道:“国师大人,你说的金汁是什么?难道还要用金子去化汁?那也太浪费了吧!”

    唐扶龙伸出手一勾,阿楠一脸疑惑的靠了过来,唐扶龙附在阿楠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阿楠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表情又有些不自然。程子非赶忙问道:“金汁是啥东西啊?”阿楠似笑非笑的表情,悄悄向程子非解释了一遍,程子非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但是两个人还是火速带人下去准备国师大人需要的金汁去了。红、黑面具二侍者见黑骷髅消失不见,在阵外尝试再次进攻,却被外圈用棍的小道士们联手击退了。被围在凌天阵中心的胖子、唐九生、水如月、夏侯灵玉此时已经聚在了一起,胖子心中大定,看着唐九生手中已经转为青色的七情剑,嘿嘿笑道:“老唐哥,你这条大金龙真好,关键时候总能出来救命!”

    夏侯灵玉从没见过鸣龙刀魂,一脸好奇的问道:“唐大哥,那条金龙是哪里来的?是你练出来的吗?师父倒是有练出来过金龙,但是和你这条明显不一样!”

    唐九生摇摇头,“这是鸣龙刀的刀魂,我原来有一把宝刀,叫做鸣龙刀,在太平山登仙台上被南宫家的老魔头南宫奇锋给毁掉了,但是刀魂并没有死,附入了七情剑里,这刀魂已经多次救过我的命了!”夏侯灵玉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刀魂,管它呢,只要是好事就好!

    凌天大阵缓缓运转,小道士们疾走起来,边走边出手,不过他们已经知道唐九生七情剑的厉害,不再和他单剑对单剑,只要出剑,必然是几把剑叠在一起和唐九生交手。搞的唐九生有些郁闷。胖子倒是兴高采烈,抡圆了大锤就是一路狂砸,不过也都被道士们合力接下了。

    过了一会儿,阿楠和程子非带着一群士兵,端盆的端盆,提桶的提桶,一个个屏住呼吸,脸憋的通红,程子非一边走一边喊道:“各位,让一让,让一让,破阵的法宝来了,小心把各位的衣服鞋子弄脏了!都让一下啊!”众兵丁回头一看,哎呀我去,这东西威力太大,都赶紧捏着鼻子闪到了一边。

    程子非和阿楠带着十几名士兵,大模大样来到凌天阵前,那些舞着大棍站在外围的道士们很是莫名其妙,这些兵卒连兵器也不拿,却端着盆、提着桶气势汹汹的猛冲了上来,这是要干什么?那些道士舞着大棍就要上来迎敌,谁知程子非大喝一声,“给我泼!”十几名士兵立刻把桶里盆里的“法宝”全都泼了出去。

    那些外围的道士猝不及防,躲闪不及,惊叫着四处奔逃,阵形顿时大乱,原来那些道士都被泼了一头一脸的粪,臭不可闻,臭气熏天,拂云子也几欲作呕,慌忙用袖子掩住口鼻,一张脸憋的通红。

    牛满地站在银安殿前的台阶上

    看的清清楚楚,牛满地怒不可遏,指着唐扶龙破口大骂道:“唐扶龙!你这个为老不尊的东西!你枉为大商国师!你破不了阵,竟然指使人泼粪!你他娘还是人吗?”

    唐扶龙放声狂笑道:“牛满地,你畜牲不如,摆了这样一座逆天的邪阵,用粪来泼你们不是恰如其分吗?其实用粪来泼你们都是浪费,粪还可以做肥料种庄稼,你们能种出什么来?除了蠹国害民之外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再说你们不是自称这座大阵无敌吗?怎么连几泡屎都防不住?”

    两人正在互相揭短,那些被泼了粪的道士们却惊叫了起来,“啊,粪上有毒!”那些道士身上粘到粪的地方开始红肿,发痒,溃破,又麻又痛了起来,凌天阵外围的道士有一半以上都扔掉了棍子,捂着身上的伤口满地打滚哀嚎了起来,拂云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唐扶龙竟然会下此毒手!

    拂云子眼中喷火,用手指着唐扶龙大骂道:“唐扶龙,你实在实在太卑鄙无耻了,竟然用这样下流的手段!有种你站出来,道爷要和你决斗!”

    唐扶龙笑眯眯摇着头,“不去不去,你们这些假道士都太臭了,本国师没有和你们这些必死之人决斗的必要!你们这些家伙所中的毒,名叫化肌散,等会儿毒性发作了,你们就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吧!啧啧啧,既然你们是从什么千魔山骷髅宫来的,那就一个个都化成骷髅好了,也好名副其实!”

    拂尘子见师侄们的惨呼之声不绝于耳,且有越演越烈之势,又气又急,大吼道:“你们一个个的都嚎什么?快去打水洗掉!洗掉!”有几个没沾到粪,机灵些的小道士已经飞奔着去拿盆拿桶打水了,拂云子正嚷着,猛然感觉眼前发花,胃内干呕,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大叫道:“不好!真有毒!”

    拂云子运起气机,勉强撑着,用手中的妖龙剑支撑住自己的身体,抬起头恶狠狠盯着唐扶龙的眼睛,如果眼神能杀人,唐扶龙已经死在他眼神下无数次了。胖子、唐九生见机不可失,四人发一声喊,从阵内打了出去,残阵的三十几名道士挡不住四条愤怒的猛虎,四散奔逃,凌天大阵溃散。

    胖子提大锤直取已经半死不活的拂云子,抡起大锤,一锤当头砸下,风声呼啸,又急又快,拂云子眼睁睁看着大锤临头,竟然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了。拂云子把眼一闭,我命休矣!眼看着拂云子就要丧命在胖子的锤下时,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那胖子,休要伤我师弟!”

    一个身穿蓝色道袍,胸前和道冠上都绣着骷髅的瘦道士凌空急速飞来,一脚踹在胖子的大锤上,把胖子踹了个趔趄,那看起来瘦弱厮文的中年道士借助反弹之力,一个倒纵,稳稳站在拂云子面前,手中持一条齐眉棍,护住了拂云子。唐九生看得清清楚楚,这道士之所以能把胖子踹了个趔趄,却并非力故,而是取的巧,是极巧妙的四两拨千斤手法。

    唐九生也不客气,纵身掠起,一剑劈向那穿蓝色道袍的道士,那道士再次大喝一声,抡动手中齐眉短棍来迎唐九生,那条齐眉

    棍抡的如同风车一般,棍速极快,唐九生刚攻出一招,他已经出了三招,唐九生很吃了一惊,以手中七情剑去削那道士的齐眉棍,想一剑把对方的兵器削断。

    那道士唰一下将齐眉棍收了出去,躲开唐九生砍来的一剑,忽然又火速向前递出一棍,却是像用枪一样去刺唐九生的胸膛。齐眉棍刺到一半,那道士猛然用力一拧齐眉棍的棍身,那棍首突然之间向前暴涨了两尺有余,一支锋利的钢枪枪头突然从棍首中钻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向唐九生的胸口。

    变故突如其来,虽然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离唐九生较近,可却根本来不及过来救人,只能一起喊道:“小师哥(唐大哥)小心!”这一招棍里藏枪让唐九生猝不及防,唐九生凭借本能,下意识的向后猛退,但还是慢了一步,那支钢枪结结实实扎在唐九生的胸口。

    唐九生疼的一龇牙,虽然他已经再入武成境,可是他毕竟不是像胖子一样是天生武成境肉身。所以这突如其来的一枪,还是把他扎的不轻。唐九生索性借力倒飞而出,滑出去十几步远,用七情剑撑住,才勉强站稳了身形。蓝衣道士见自己一枪就刺中了唐九生,不由得仰天狂笑,神情极其倨傲。

    胖子提锤再扑上来,就想干掉穿蓝色道袍的道士,那道士也不客气,又一脚把胖子给踹出老远,讥笑道:“死胖子,你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有一把蛮牛一样的力气,除些之外,你还有什么本事?来来来,都拿出来啊!让道爷看看!”

    唐九生沉着脸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护着这群匪类!”

    穿蓝色道袍的道士昂昂然四下观望,根本不把在场的众人放在眼里,自有一种睥睨众生的洒脱之感,那道士最后望向唐九生,冷哼一声道:“道爷我来自千魔山骷髅宫,道号望尘子,是拂云子的师兄!奉沧海楼主之邀,来取你项上人头!”

    一旁夏侯灵玉怒道:“呸!一张纸画个鼻子,好大一张脸!三脚猫功夫,只会用暗器偷袭,张嘴闭嘴就要取别人的人头,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命不久矣!你们的凌天破阵已经被我们破了,你还有什么咒念?”

    望尘子望向夏侯灵玉,阴笑道:“怎么,这么说你这小姑娘你有本事取道爷我的人头吗?”说着话,却猛的向前一蹿身,又是一棍戳向夏侯灵玉,果然够阴险。唐九生索性攻敌必救,出剑去斩望尘子的双腿。望尘子突然纵身而起,手中的齐眉棍脱手而出,扎向夏侯灵玉的前胸。

    夏侯灵玉娇叱一声,手中碧云剑劈出,想把那齐眉棍从中劈成两半,哪料到那齐眉棍飞出去之后,在空中一个急切的转弯,避开夏侯灵玉的一剑之后,换了个角度,却余势未衰,再度袭向夏侯灵玉的胸膛,嘴里还不干不净,出言侮辱夏侯灵玉。

    夏侯灵玉不停躲闪,那根能变成大枪的齐眉棍却如影随形,像长了眼睛一样,始终去扎夏侯灵玉的前胸,夏侯灵玉既砍不到那条齐眉棍,又来不及去砍那道士,心里又羞又气,大骂妖道不止,望尘子哈哈大笑,得意已极。

第五百五十四章,德言贤侄

    唐九生见望尘子出言侮辱夏侯灵玉,怒不可遏,伸手去捉那条齐眉棍,那齐眉棍如有灵性一般,只围着唐九生上下翻飞,唐九生连出了七次手,都只差一丝一毫,却抓不到那条齐眉棍。望尘子放声大笑,讥讽道:“都说你唐九生少年英雄,我看也不过如此,还是叫做少年狗熊吧!”

    哪知道唐九生接连七次都抓不到那条齐眉棍,反倒静下心来,仔细观察那齐眉棍的飞行轨迹和飞行规律。听到望尘子出言侮辱他,既不气也不恼,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急于一时?既然对手能驭棍飞行,必然有气机运行的规律。可是无论唐九生怎样用气机去感应那条齐眉棍,都毫无头绪,仿佛那气机不存在一样。唐九生眉头紧锁,忽然望向了望尘子的眼睛。

    只见望尘子的眼中放着绿色的光芒,他望向哪里,那条齐眉棍就飞向哪里,原来这人竟然是以眼睛控制着齐眉棍的飞行方向。唐九生大笑起来,“胖子,去捶他,往头上锤,往死里给我锤!”

    胖子听唐九生喊他,立刻答应一声,也顾不得拍干净身上的灰尘,抡起大锤奔向了望尘子,劈头盖脑双锤砸下,风声凶恶,直接双锤贯顶,这要是给一锤砸中,绝对能把瘦小的望尘子给砸成肉饼。望尘子猛地一蹿身,跳到半空,躲开了胖子的大锤,用眼睛左右扫视那些被小道士们丢在地上的齐眉棍。

    只见十几条齐眉棍都从地上跳了起来,从十几个方向打向胖子,速度又快又急,胖子猝不及防,一时间躲闪不及,从头到腰到屁股到大腿,连挨了十几棍子,望尘子得意的放声大笑。好在胖子是天生的武成境肉身,皮糙肉厚,挨几下打倒也没有多大关系,只是吓了一大跳而已。

    唐九生趁着这个空档,一把将那能变成大枪的齐眉棍抓在手里,将七情剑还鞘,掠向半空,双手抡起大棍,当头盖顶,来打望尘子。望尘子见唐九生夺了他的大棍还来打他,倒也不恼,嬉笑自若,一个翻身又落回了地面。望尘子刚一落地,脚跟还没站稳,唐九生早双手持棍,以棍做枪戳向望尘子。

    望尘子果然艺高胆大,竟然双手一合,来夹唐九生手中的齐眉棍。唐九生双臂一拧,那条齐眉棍果然棍首暴涨两尺有余,棍中夹枪,枪头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刺向了望尘子。胖子忍不住失声叫好,这老唐现学现卖的功夫真是天底下一流的!哪知望尘子向后便倒,堪堪躲开了本来致命的一枪。

    唐九生一击不中,却猛然觉得手头一

    松,那条齐眉棍不因不由就飞离了他的手,望尘子身形马上就要贴地的一瞬间,啪一下弹身站起,双手抓过飞回来的齐眉棍,双手执棍,闪电般来刺唐九生。唐九生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施,又是那招棍里夹枪,倒也不敢怠慢,回手拔出七情剑,猛砍了过去。

    望尘子仗着身形轻灵,围着唐九生转开了,左一棍,右一枪,连砸带捅,不亦乐乎。望尘子还时不时的用眼睛瞧瞧周围人手中拿的兵器,只要被他瞧过的兵器,就没有不飞过来袭击唐九生的,不过唯一例外的是,无论望尘子怎么看七情剑,七情剑都丝毫不受影响,望尘子啧啧称奇,心里更有了夺走七情剑的念头。

    唐九生有些苦恼,这个对手实在难缠,而且他看什么兵器,什么兵器就受他控制,唐九生和他交手,还时不时的要防着飞枪飞剑飞刀飞斧不时的袭击,想伤到望尘子,谈何容易,这家伙就像菜油里的泥鳅一样,根本就滑的抓不住。

    胖子突然有了主意,抡起大锤去追杀那些小道士,哪知有些没被泼上粪的小道士组成了一个简易版的凌天阵,虽然没有人指挥,却也能抵住胖子的袭击。

    牛满地站在银安殿前的台阶上,心中十分不安,凌天阵被破也就罢了,这位望尘子为了救师弟拂云子,又弃了天罗地网大阵,直接出来和唐九生对垒,这可如何是好?牛满地急的头上冒汗,眼巴巴的瞧着望尘子,只恨望尘子不能一枪戳死唐九生。

    卫王府和国师府的士卒逐渐逼了上来,伪剑南王府的护卫们见凌天阵被破,士气立刻大跌,但是整座伪王府已经被围住了,逃也无处逃,只能硬着头皮举盾举刀顽抗。牛满地等人正形势岌岌可危之时,猛然从伪王府前门闯进来三个人,两俗一僧,正是朱家富、欧阳鲁达和普济和尚。

    朱家富见唐九生正和一个蓝袍的瘦道士动手,便望向普济,笑道:“禅师,劳您大驾,先把王爷替换下来,我把万德言和白月亭赶来的消息告诉他。”

    普济答应一声,立刻冲上去,手中捻着念珠,高宣佛号,随后又道:“善哉!王爷,请先暂时退下歇息,让贫僧和这位道兄切磋切磋武艺!”

    唐九生回头看到普济,心头大喜,高声道:“好,请禅师多加小心,这妖道绝非善类,他可以用眼睛控制别人的兵器,不知是何妖法!”

    普济点头笑道:“贫僧知道了,王爷只管去吧,朱施主有话要对你说!”普济右手单手捻

    着念珠,来战望尘子。

    望尘子正准备要戏耍唐九生,却不料忽然换了一个大光头和他对敌,不免心中不满,大声骂道:“秃驴,你是从哪座庙里钻出来的?不知死活,竟然敢和道爷我动手,你知道道爷是谁吗?啊?告诉你,有胆敢招惹我们千魔山骷髅宫的,没有一个得好死,你要识相,就快快退下,让唐九生自己来送死!”

    普济不慌不忙道:“卫王爷有大事要办,像你这样的妖道,贫僧出手就足可以收了你这妖孽!至于你叫什么名字,贫僧并不关心,贫僧只知道,从现在起,你就是个死人而已!你只好用目惑术欺负不懂法术的人罢了,难道贫僧也怕你不成?”

    望尘子听到普济叫出他法术的名称,不由心中一慌,却嘴硬道:“就算你知道你家道爷的法术是怎么,又能怎么样?知道了也未必就能破解道爷的法术!”

    普济笑道:“小小法术,有何难哉!你看!”普济也望向地面掉落的刀枪,那些刀枪也纷纷飞向了望尘子,望尘子大惊失色,这才知道,原来这和尚是个不可轻视的劲敌。

    唐九生来到朱家富面前,朱家富和欧阳鲁达把三人截杀郑兆宗,可郑兆宗却被万德言、白月亭救出,白月亭不肯伤害自己三人,和万德言正在赶来伪剑南王府的事情说了一遍,唐九生吃惊不小,白月亭可是一个大变数,一般人根本就不是白月亭的对手。

    恐怕只有普玄禅师加上数名高手才可对敌白月亭,如果万德言再给白月亭吃了什么升境的丹药,那可就有了大麻烦了。唐九生赶紧来到观敌掠阵的老爹身旁,向唐扶龙讲述了白月亭和万德言马上就要赶到的消息。唐扶龙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厢房屋脊上一声长笑,白月亭和万德言已经飘然落在了小广场中间的无人之处。

    唐扶龙见了万德言,笑容满面道:“哎呀,德言贤侄,好久不见,贤侄一向可好?唐叔叔甚是挂念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像是倒了大霉的样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向你唐叔叔说一说,让唐叔叔给你算上一卦,不灵不要钱!如何?”

    万德言大怒,用手中的麒麟拐杖一指唐扶龙,“唐扶龙!你比我也大不了三岁,肩膀齐都是弟兄,为什么出言侮辱我?你从哪里成了我的叔叔?!”

    老奸巨猾的唐扶龙望着万德言嘿嘿笑道:“你岳父雷逸尘以前是我儿子的大师伯,所以你和我儿唐九生是平辈,我叫你一声贤侄有何不可?”

第五百五十五章,小缩地腾云术

    万德言最恨别人提他的前岳父雷逸尘,当他听到唐扶龙哪壶不开提哪壶时,顿时火冒三丈,万德言怒目横眉,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手中麒麟拐杖顿地,厉声道:“唐扶龙,你够了!我早已经和雷逸尘恩断义绝,而你儿子唐九生也早被逐出了天玄门,你还和我攀什么关系?无非就是想占你万爷爷的便宜罢了!”

    唐扶龙见万德言发火,顿觉乐不可支,一本正经的点头道:“嗯,你要是不愿意认唐叔叔也就算了,像你这样的倒霉孩子,混账已极,谁家有一个都头疼啊!唉,不好管教不说,走到哪里都惹祸,走到哪里都害人,害的家里人天天提吊胆,生怕你哪天就被人给打死在外头,又没礼貌又没大小,明明有辈份都不遵守,还一本正经的扯犊子,好像你很有道理的样子。”

    唐九生哪有心情看父亲故意拖延时间,见到白月亭来了,可不敢怠慢,赶紧叫过程子非和国师府的铁骑校尉阿楠,让他们赶快带领手下人出去,白月亭若是发怒,可不是血溅五步的问题,血溅五十步也不止。这些士兵再英勇,在白月亭等人面前也只是炮灰而已。

    程子非见唐九生赶他们出去,顿时怏怏不乐起来,不满的嘟囔道:“王爷,这样的大高手交战,小的还从没见过呢,您就这么赶我走啊?这机会我一辈子能碰上几回?怎么也得让小的观摩观摩不是?要走让他们走,小的就是舍命也得留下来看热闹!”

    唐九生瞪了程子非一眼,没好气的用手在他头上打了一下,有些无奈的骂道:“你这个猪头啊!你带人退出去之后,把人统一交给金成章指挥,记得,普通人不能放过,但不要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要让普通士兵正面敌人的高手作战!其余人,达到三品或以上武境的,可以到附近屋顶,殿顶上远远参观,但是生死自负!金成章就继续指挥士兵,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他!”

    程子非听说三品以上可以来参观,顿时喜出望外,兴高采列的拱手大声道:“是,小的遵命!”程子非和阿楠兴冲冲带着部下退出伪王府,安排手下人堵住伪王府的各个大门,截杀到现在还不肯投降的牛满地属下官员、仆役。

    唐九生见手下众兵卒鱼贯撤出银安殿前的小广场,小广场上立刻冷清清空荡荡起来,这才放下了心,等他再回过头时,却赫然看到唐扶龙和万德言已经动起了手,两人的打法,不过是两根拐杖之间的对决,并不如何激烈。白月亭在一旁抱着双臂旁观,冷笑不止。红、黑面具两侍从如临大敌,一人按刀,一人按剑,随时准备出手,两人显然都是防着白月亭的。二人旁边,欧阳鲁达和朱家富也在观战。

    再看这边普济大战望尘子,两人打了多时,仍然不分胜负。普济武境高些,望尘子的花样更多些,唐九生再看拂尘子时,已经被几个没中毒的小道士扶到了银安殿前的台阶上坐下休息,也不知道唐扶龙在粪里放的是什么毒药,那些中了毒的小道士看起来一个个都惨兮兮的,趴在台阶上奄奄一息。侥幸没被毒粪泼到的道士也都横眉怒目执着兵器站在旁观守护同伴,不停咒骂唐扶龙缺德。

    胖子和夏侯灵玉、水如月三人在和牛满地手下众护卫对峙,那些护卫最先在统领的指挥下,不知好歹的冲锋了一次,结果被胖子锤翻了七八个,又被水如月和夏侯灵玉砍倒了十余人之后,终于知道实力相差巨大,退回去防守,再不敢主动进攻了。牛满地站在上风,正和谷安悦、牛成名看着唐扶龙和万德言动手。

    唐九生回过头去看牛满地,牛满地也回过头看唐九生,两人对视,眼中再次擦出火花,唐九生在牛满地充满怨毒的大三角眼里,看出了无尽的恨意,唐九生知道,今天不论怎么样,都不能放牛满地走了,他若逃走,那便后患无穷,为

    了成就霸业,无论死多少百姓牛满地都不会当回事的。

    银安殿的正脊上,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唐九生抬头望去,原来是普玄和郑兆宗动起手来。两个人在大殿正脊上蹿高伏低,一道道匹练式的劲气横飞,屋脊上的琉璃瓦倒了霉,被两人踩碎了许多,又被气机撞碎了许多。唐九生心中暗道,牛满地的这座伪王府,经过这场大战之后,怕也要成为瓦砾堆了。

    刚才郑兆宗在三大高手的围攻下,气机近乎耗尽,虽然万德言塞给他一丸回复气机的丹药,但是作用毕竟缓慢,所以和英雄榜上排名低于自己一位的普玄交手,他反倒不占优势,普玄是攻方,他却成了守方,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拔出血刀,想必是在酝酿大招吧。

    白月亭终于忍不住想出手了,跃跃欲试的白月亭扭了扭脖子,看着场中正在打斗的唐扶龙和万德言,脸上笑容古怪,大声问道:“国师大人,你和万先生这样打架有什么意思?不如和在下过过招如何?叫你的儿子和手下一起上也可以,白某愿意奉陪!”

    一身白色文士服的白月亭提起气机,身上的衣襟无风自动,大袖飘摇,形象十分出彩,朱家富望着白月亭,忍不住大声道:“白剑客丰神俊逸,武功高强,只可惜明珠暗投,错投在万德言门下,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

    白月亭大怒,目视朱家富,大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如果你不服,大也可以上来一战,不要光在那里耍嘴上的功夫,冷嘲热讽有什么意思?既然大家都是武林中人,练武是为了什么?不如在武功上一决胜负,岂不快哉?!”

    朱家富刚要拔刀,欧阳鲁达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腕,轻声道:“朱老弟,不急!现在急着上去做什么?咱们就算联手也打不赢他,先看看,卫王既然带大家到这里,就要等他的下一步安排,不要急!咱们外边不是还有人埋伏着吗?”朱家富这才放了手,望着白月亭冷笑不止。

    白月亭更加愤怒,跨步向前,就想要来杀朱家富。正在此时,东厢房屋顶上忽然有人笑道:“白剑客的武功算不上有多高明,但是脾气还是这么大!”众人听到有人居然说天下第四的白月亭武功不算高,都停了手,望向东厢房的屋顶,只见一个瘦瘦的中年大叔,一身灰布衣衫,一脸病容,正是天下第二的洛凤扬。

    白月亭刚向朱家富伸出的手立刻就停了下来,气机瞬间提到了所在武境的顶点,脸色无比难看。在来的路上时,白月亭和万德言曾经讨论过,听大夏毒师门的人说洛凤扬和魔岸一场大战之后,双方都跌了境,但是不知洛凤扬跌境是真是假。万德言还对白月亭说,如果不幸洛凤扬真来了,大不了吃一颗提元丹再和他斗。可是没想到洛凤扬还真就来了,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唐九生喜出望外,几乎跳起来,自从洛凤扬在涿水河畔和魔岸一同离去,说是择地大战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害的今天江东楚家楚大成等人都在伪王府外埋伏,随时准备进来支援众人,安排人手的时候唐九生心中就在想,要是洛大叔能在这里坐镇,那还怕什么呢?他一个人就可以威慑群雄。

    洛凤扬从东厢房上掠入殿前小广场,身形轻逸,落地不生半点儿烟尘。唐九生赶忙迎了上去,拱手笑道:“洛大叔,好久不见,您一向可好?”

    洛凤扬笑意温暖,轻轻用手拍了拍唐九生的肩膀,低声道:“我师叔在此,你还叫我洛大叔,他老人家不恼么?”洛凤扬向已经停止打斗的唐扶龙躬身施礼,朗声道:“弟子洛凤扬,见过唐师叔!”

    唐扶龙笑容满面,把拐杖交给红面具侍从,过来搀着洛凤扬,“哎呀,凤扬来了,唉,真是不好意思,事发突然,师叔这才写信叫

    你来帮忙的,我就猜到万德言这个老东西没安好心,哪里他都会插上一脚的,不然他还能叫万德言吗?你看,果不其然吧!”

    万德言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凑到白月亭身边,两人耳语了几句什么。洛凤扬笑道:“这种事情,慢说师叔来信相请,就是师叔不写信,弟子又怎么敢袖手旁观?剑南一失,整个大商都会因此震动,弟子知道其中的深浅,所以一定会来的,怎么也不能看着一群宵小之辈得意就是了!”

    唐扶龙低声问道:“凤扬啊,你的伤好利索了么?现在和白月亭这样的高手对阵,可有胜算?师叔请你来,只是想让你压阵,毕竟你兄弟太年轻,咱们缺乏的就是一根定海神针呐!”

    洛凤扬正色道:“师叔放心,虽然弟子受了伤还没完全好,但是像白月亭这样的人,一只手打十个还是不成问题的!”洛凤扬声音清朗,哪里像受伤的样子?旁边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白月亭脸上变色,这洛凤扬竟然当众这样讲,实在是太藐视他了!

    白月亭气的白脸涨的通红,“洛凤扬,你!你!你……”白月亭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真的好狂妄!今天白某要和你决一死战!要是今天我白某人输给了你,我披发入山,再不出世!”

    洛凤扬摇了摇头,笑容满面,一脸戏谑道:“白老四,天下第四输给天下第二又不丢人,你生什么气嘛,小心眼儿了不是!我的老朋友谢无尘还是天下第一呢,我也没觉得输给他丢脸,我师父无玄老真人难道不是高手么?可他也没觉得他弟子居然没能拿天下第一是多大的事情。面子这个东西,有时候有用,有时候不值一提。输了就不见人,那江湖上最后只能剩一个天下第一还有脸见人了吧?”

    白月亭气的身上发抖,牛满地站在银安殿前的台阶上,却手脚冰凉,虽然剑南的冬天不太冷,可是牛满地的心,已经凉透了,就算白月亭和万德言也温暖不了他的心了。洛凤扬见白月亭仍然生气,只好笑道:“好好好,上次在湖州拍卖会之后,我只在朱家别院斩了鲁天行的魔龙,还没和你白老四交过手,今天咱俩过过招,我看看白老四是不是徒有虚名,怎么样?这下你满意了吧?”

    暴怒的白月亭大喝一声,拔剑而起扑向了洛凤扬,洛凤扬两手向两边轻轻一推,身边众人立刻都觉得身体一轻,大家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就平稳移出了十丈开外,简直就像缩地腾云之法一样,洛凤扬身边空空如也,只见他笑容满面,不慌不忙面对白月亭的刺来的宝剑,双手如同合十相仿,夹住了白月亭的剑。

    朱家富等人一脸骇然,洛凤扬将众人挪移出去的手法,是如此轻描淡写,可是众人又有哪个能做到这一点?就算一起联手也是做不到的,武境之差距,已经不是用数量可以弥补的了。夏侯灵玉认得,这是师父教给大师哥的小缩地腾云术。

    欧阳鲁达见状,叹了口气,脸上有些颓然,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怕是也达不到这个境界了。唐九生这时才发现欧阳鲁达左臂受了伤,赶紧拿出一丸疗伤药递给他。欧阳鲁达吞下了疗伤药,叹道:“王爷,我们这群人是老了,将来能追赶洛大侠的,也就只有你们了!”

    唐九生温言安慰道:“欧阳叔叔,人不是以武境来决定一切的,叔叔在北地城,率门下弟子和堡兵保一方平安,这本身就是功德无量的事情,同样让人称颂,又何必计较这些呢?”欧阳鲁达只是笑笑,不再说话,望向正在动手的洛凤扬和白月亭。

    此时,白月亭用尽平生的力气,也没能从洛凤扬双手中夺回自己的宝剑。众目睽睽之下,白月亭真是感觉自己颜面扫地,他愤然把早已压在舌底的提元丹咽了下去,他要和洛凤扬拼命。

第五百五十六章,想胜只有吃丹药

    唐扶龙笑眯眯回到唐九生等人身边,普玄和郑兆宗也住了手,各自跳回自己的阵营,普济和望尘子对打多时,普济略胜一筹,望尘子见势不妙,立刻逃回了牛满地身边,躲在众护卫身后,普济是出家人,不肯赶尽杀绝,也就随他去了。望尘子给拂云子喂了一颗疗伤的丹药后,带着几个小道士逃进了银安殿,还让人关上了银安殿的大门。

    唐九生顿时心中疑云大起,既然望尘子要逃走,那么他逃进银安殿还关门做什么?莫非他们改变了原计划,把什么天罗地网大阵放在银安殿里作法?唐九生想到这里,四外一看,只见程子非已经和阿楠返了回来,正在远远的观看,唐九生再瞧瞧厢房上面,有个黑衣人正在探头探头望着自己,正是枭卫的令狐羽。唐九生向令狐羽招手,令狐羽见王爷招呼自己,在屋顶如飞掠下,来到唐九生面前。

    令狐羽插手施礼,恭声道:“属下参见王爷!”唐九生点了点头,问道:“令狐羽,你的枭卫人马有没有发现银安殿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令狐羽低声道:“王爷,今天您来这座假王府时,有个道士就带着上百名道士进了银安殿,还吩咐府中所有的仆役都不得靠近银安殿,胆敢靠近银安殿者处死!那些道士搬了法台、香烛、黄纸等物进了银安殿,刚才出来摆凌天剑阵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属下怀疑银安殿中另有名堂。”

    唐九生微笑道:“令狐羽,你说的很是,这座银安殿里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你去调集你手头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如果人手不够,就去府外找金成章,一定要想办法拿下银安殿,殿里应该摆有什么阵法,或者是有什么咒术之类的东西,不可不防,他们狗急跳墙,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令狐羽答应一声,掠上西边厢房的屋顶,如飞似的去找金成章了。唐九生再回头看时,白月亭已经身罩白色的光芒,在和洛飞扬争夺那把宝剑。看来提元丹已经升效了,白月亭终于撼动了洛凤扬双手所夹住的宝剑,一丝一丝艰难的往后拽了出去。洛凤扬眼含笑意,并不着急。

    白月亭双手握着剑柄,面目狰狞往回争夺宝剑,白月亭头上冒着氤氲的白色蒸气,显然已经竭尽全力。洛凤扬显然也是全力施为,两个人拼命争夺一把剑,唐九生忽然有些担心,这两人不要把这剑给毁掉。唐九生正在担心,白月亭猛然摔向了后面,几乎摔了个倒仰,原来洛凤扬突然松了手。

    洛凤扬拍拍手,得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白月亭手中提着剑,臊的脸上通红。原来白月亭刚才往回夺剑的时候,用力过猛,差点没把自己给摔倒在地。他是全力施为,洛凤扬却是犹有余力,从这一点上看,他已经是输了。有提元丹的支持尚且如此,如果不借助外力,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白月亭羞怒不已,连挥手中宝剑,舞出一团白色的剑气光幕,把洛凤扬罩在当中。远远望去,只见剑光,见不到洛凤扬。程子非等人正在担心洛凤扬的安危,却听到一声大喝,洛凤扬从剑光中霍然撞了出来,如同一只灰色的大鹤掠过半空,平平稳稳落在地上,毫发无伤。

    洛凤扬望向白月亭,笑问道:“白老四,你还要打么?如果就这样打下去,你也还是老四,但是如果我下手重了,那么你这老四就做不成了,你先想好了再说吧,其实,以你的实力,能熬到天下第四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万德言见洛凤扬语出讥讽,不由愤然骂道:“姓洛的,你有什么好嚣张的?月亭,你来,老朽有话对你说!”白月亭回头看了一眼万德言,本想不过去,想了想,报仇心切,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万德言面前,万德言附在白月亭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就见白月亭眼前一亮。

    白月亭很兴奋的伸出手,和万德言击了一下掌,然后以衣袖掩面。唐九生在旁边看着万德言的口型,似乎是“想胜只有吃丹药!”唐九生心里咯噔一下,这老魔头又要给白月亭服丹药了?提元丹不够,还得靠其它丹药来凑?

    白月亭神秘兮兮的回到洛凤扬面前,大声道:“姓洛的,我知道你武功比我高,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服,我是天生的剑士,所以希望你也借一把剑来吧,咱们比比剑,怎么样?如果你用剑也能打败我,那我就心服口服!证明你的天下第二名不虚传。”

    洛凤扬摇摇头,“白月亭,无论咱俩比不比剑,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你吃了提元丹都没有能够在内力上胜过我,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只要你肯带着万德言离开这里,我就当今天这里没有发生这件事,对外只字不提,你觉得怎么样?我知道你好面子,这可能是维持住你面子的最好方式。”

    白月亭把头摇的如同风车相仿,冷笑道:“姓洛的,虽然你不会向外说我们比武的结果,可是今天在场的有这么多人在,这消息迟早还是要传出去,我与其等着他们传我的消息,还不如我打赢了,自然所有人都闭嘴,到时候天下第二由我来当,你来做天下第四!”

    洛凤扬见白月亭如此固执,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伸出右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笑道:“白老四,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接好了招吧!”洛凤扬一记直拳打向白月亭的胸膛,竟然抢先手进攻了。唐九生十分诧异,以洛凤扬的能力,根本没有必要争先手还是后手啊。

    白月亭却长笑一声,一个倒纵掠出两丈开外,手腕一翻,手中宝剑刺向洛凤扬的右肩头,剑刚刺出一半,却猛的变招,又来斩洛凤扬的左臂。洛凤扬伸手去捉白月亭手中的宝剑,白月亭却又向后撤剑,随即又撩向洛凤扬的裆部,洛凤扬单脚一点地,气机在脚下炸响,人借着一炸之力,扑向白月亭怀里,身法极其诡异的避开这一剑,随手就是一记重拳。

    程子非在一旁鼓掌喝彩道:“洛大侠好拳法!打死白月亭!”白月亭向后倒掠,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洛凤扬的拳头,可是听到程子非的话,白月亭的脸色阴沉起来,猛然白月亭对着程子非就是一扬手,一点寒光疾如流星,袭向程子非的面目。程子非万万没想到白月亭和洛凤扬正交着手,还有余力来袭击他。

    唐九生在一旁眼明手快,奋力一记开山掌劈出,刚好劈中白月亭打出来的银色寒光,咣的一声爆

    响,唐九生被震退了四五步,这才站稳身形,程子非才算躲过一劫,既然这样也把他给吓了一大跳。程子非怒道:“白月亭,你打不过洛凤扬,就想拿我出气?”

    白月亭扬手袭击过程子非之后,就不再理他了。白月亭正和洛凤扬以命相搏,招招都是进攻的剑法,势若疯虎,把剑抡动的虎虎生风,剑光缭绕让人目不暇接,果然是上好的剑法,唐九生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喝采,不过洛凤扬沉着应对,以一双肉掌将剑势一一化解。

    唐九生正看的入神,想和老爹说两句话,一回头,发现唐扶龙不知何时已经带着红、黑面具侍从离开了,连阿楠也带走了。唐九生心中暗道,这老头干嘛去了?唐九生再回头望向银安殿的台阶前,原来连牛满地也不在那里了。唐九生猛省,老头一定是带人去抓逃跑的牛满地去了。

    白月亭已经连续进攻了二十余剑,剑剑夺命,可是都没有伤到洛凤扬半根毫毛。洛凤扬一脸的云淡风轻,在场中漫步一般,也不急于进攻,以一双肉掌打出的掌影反倒把白月亭给控制在一丈范围内,简直让人啧啧称奇。白月亭忽然大喝一声,“地裂剑法!”

    只见剑光霍然变长,剑气暴涨而出,一道道白色剑气如同匹练一般,四处飞舞,小广场的地面上,立刻烟尘滚滚,唐九生不因不由就被逼的向后退了几步,这白月亭的剑称得上是好剑,好剑法,唐九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如果没有人帮忙,自己打开气机储能丹,能在白月亭手下撑上最多二十招,就只有落荒而逃的份了。只是不知道白月亭轻功怎么样,自己能否顺利逃脱还是个问题。

    白月亭的剑气把小广场上劈的烟尘四起,如同上百匹马跑过一般,唐九生望着程子非,笑问道:“子非,看懂了没有?”

    程子非赧颜道:“王爷,这剑法太高明,我琢磨这么半天,好不容易才明白了一剑,唉,高手就是高手,远不是我能懂得了的。”

    唐九生笑骂道:“你就知足吧!你能悟懂一剑,将来再和同境的对手过招时,就有足够的把握战胜对手了!你一个三品境的人,竟然能悟懂武圣境的一招,还不找个地方偷着乐?我看你所谓的明白了一剑,恐怕也只是个皮毛而已!哦,对了,知道不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哪去了?”

    程子非这才回头四下观看,失声道:“哎呀,王爷,这不丢人了吗?国师大人哪去了?哎呀,阿楠也不在了?哎呀,牛满地也不在了?”

    唐九生气乐了,“你呀,老实在这里悟着你的剑,顺便给我看着点儿万德言,我要带着月儿、灵玉和胖子去干点儿大事。记着,这里控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要是觉得情况不妙,马上喊人来帮忙,明白吗?”

    程子非眉飞色舞道:“王爷,你放心,这里就交给小的了,不会误事的!”唐九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喊上胖子、水如月和夏侯灵玉一起往伪王府的后院去了。夏侯灵玉还没看够,有些恋恋不舍的。

    唐九生笑道:“走吧,咱们去把牛满地捉了,那个才是重中之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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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剑出尘介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国师的儿子不想当国师,皇帝其实也不想做皇帝,逃离家族的千金,寒窗苦读的秀才,出家的和尚道士,卖猪肉的市井屠夫各种各样的人和各种各样的事,恩怨情仇构成了这个不太冷的江湖。傲剑出尘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傲剑出尘,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傲剑出尘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