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谁才是输家
按照嘀嘀方面给出的65%现金加35％股权置换的方案，张益达持有的30.57%股权全部出售，可以换取18.342亿美元。
其中现金11.9223亿美元，嘀嘀股权6.4197亿美元。
要是按照这个剧本走，张益达可以拿到嘀嘀1.15%的股份。
这点股权看起来不多，但考虑到嘀嘀并购惠民出行后估值将达到560亿美元，真实价值相当不菲。
但张益达放弃了嘀嘀股权，选择把股权出售给了软银和锐向产业投资基金。
其中，锐向以2.6亿美元的代价拿下了0.46％，加上把惠民出行5%股权全换成嘀嘀股权拿下的0.54%，对嘀嘀持股合计刚好1%。
而软银收购了张益达手中的其他0.69%嘀嘀股权，总共花费3.8197亿美元。
所以，张益达最终一共获得了18.342亿美元现金。
有意思的是，包括软银在内的很多大型投资机构，选择把惠民出行股权全部置换成嘀嘀股权。
为此，他们还跟惠民出行的小股东做起了交易。
也就是说他们拿收到的65%现金去买其他股东手上的嘀嘀股权。
嘀嘀一直是风口上的猪，根本不缺投资人追捧。
但嘀嘀发展到现在，500多亿美金的体量了，融资的时候除了看钱比价，还要看投资机构的背景和能量。
看这些背景、能量能不能给嘀嘀带来更大的发展机遇，比如说国际化等等。
所以，一般的中小型投资机构此时是被排除在嘀嘀融资大门外的。
而他们唯一能投进嘀嘀，跟嘀嘀扯上关系的机会就是这次惠民出行并购。
大部分投资机构都把转换的嘀嘀股权紧紧攥在手上，根本不会出售。
愿意出售股权的“傻子”并不多，除了张益达，只有华屹资本和真科基金两家机构。
华屹资本这边是得到张益达授意才如此的。
而真科基金选择全额套现，则是徐小明觉得嘀嘀估值过高了，就算以后有机会成为千亿美金的巨头，回报率也不会有多高。
有这功夫，还不如拿钱多进行一些小额的天使投资。
比如找到下一个张益达，下一个陈瓯，回报率比这高得多。
黑衫资本、中信产业投资基金这些大型投资机构本身就是嘀嘀的股东，对嘀嘀还是很看好的。
他们选择继续梭哈嘀嘀，对于嘀嘀股权那是眼馋得紧。
这一轮换股估值是560亿美元，下一次再开放融资搞不好就是800亿、1000亿了。
但惠民出行股东间私下流动的嘀嘀股权并不多，大部分还都被锐向产业投资基金和软银买走了。
锐向产业投资基金增持嘀嘀的股份，是张益达想维系锐向和嘀嘀的关系。
要不是资金不允许，张益达是想增持到2%或者3%的。
但眼下，也只能想拿下1%股权，勉强维持一点存在感。
最痛心疾首的莫过于前段时间套现离场的三家机构股东了。
嘀嘀方面还好，反正成功收购到惠民出行，对于他们就是赚到。
被软银小小算计一把，也算不了什么。
相反，软银在这次并购行动中出力不少，双方谈判基本上都是软银从中牵线搭桥的。
而金沙河创投的朱小虎、经纬全球的张鹰两人则把肠子都悔青了。
A+轮融资，他们两家机构各自出资5000万美元，按6.25亿美元的投后估值取得了惠民出行8%股权。
后面经过稀释，也还持有4.38%的股权。
这些股权，被他们两家机构按照30亿美元估值，以1.314亿美元的价格卖给软银了。
卖完以后，他们两人还觉得回报率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高。
但其实也不算差了，关键是退出时间短，才两年时间，折算下来年回报率也有80%了。
对于惠民出行，他们两人分析过，盈利问题很难解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很有可能融不到资了，由锐向、众合集团、睿信集团这些公司轮流给它输血。
对于张益达旗下产业来说，惠民出行有非常好的引流效果，战略地位非常高，是不可能被放弃的。
但风投陪着这么玩下去，就被彻底套牢了。
所以在软银给出30亿美元报价后，两人稍微拿捏试探一番就痛快答应下来了。
当时他们还觉得是软银人傻钱多，投中雅虎、阿狸后，就慢慢开始飘了。
但现在来看，不得不佩服软银的资本整合能力。
自己等人完全就被人家玩弄于鼓掌之中，要是再晚上一个月跳车，可以多赚取1.3亿美元回报。
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他们也只能愿赌服输。
两人背后的投资机构作为嘀嘀的股东，也应邀出席了并购签字仪式。
看着台上正在签署各种合同的张益达、陈卫，朱小虎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感觉嘀嘀买亏了呢？”
“呵呵，资本买单，没有一个人是输家。”
张鹰轻笑，他以为朱小虎还没把被软银坑了一把的事情想通。
念头不通达，吐槽两句也属正常。
事实上，导致两人出了大糗的事也正是嘀嘀并购惠民出行。
要是没这件事，搞不好过两年，他们还能落下一个“先见之明，成功逃顶”的好名声。
但现在嘛，事情已经开始小范围地在投资圈传了。
软银大佬用智慧和手腕整合出行领域，他们两家机构则成了衬托人家的反面教材。
同行笑他们目光短浅，消息灵通的客户则表示到期不再跟他们两家机构续约。
烦心事太多了，张鹰也开心不起来。
软银确实下了一步好棋啊，先收购惠民出行股权、再说服两家公司的股东和管理层同意合并。
其实在嘀嘀股东大会上，还有一些小插曲。
阿狸是坚决不同意并购惠民出行，主要是锐向那一系列附属条件，称得上是严重侵犯了蚂蟥金服在嘀嘀的利益。
企鹅和财务投资股东则支持并购。
企鹅是非常乐意锐向进来分蚂蟥金服蛋糕的。因为锐向不来吃，大头全被蚂蟥金服吃了。
锐向进来吃到蛋糕了，企鹅作为锐向的重要股东，也可以分润一二。
再其次，可以削弱阿狸系的能量。
企鹅和阿狸的对抗，不是两家公司的简单对抗，而是互联网两大阵营的对立。
这种对立是旷日持久的，不会一下子就分出胜负。
魔宝支付成功上架嘀嘀，也可以看作是一场小战役的胜利。
只要这种小战役再多来上那么几次，可能胜负的天平就要往企鹅系倾斜了。
财务投资股东则是想看到嘀嘀更加强壮，他们又没有支付公司，跟他们不相干，自然不会支持阿狸。
会议一度僵持，软银成为了最终的决定性力量，他们倾向并购惠民出行。
因为收购款大部分都来源于软银，软银一方一开口，局面就变了。
对于软银即将领投的55亿美元融资，全体股东都是欢迎和期待的。
因为完成这一轮融资，意味着嘀嘀将登上新的台阶，甚至有机会朝千度发起冲击了。
陈卫也跟软银的投资人走得很近，以前都抱企鹅和阿狸大腿，现在换了个更有钱的。
陈卫对软银愿景基金的1000亿美元基金规模，可是眼馋得紧。
论给钱，阿狸和企鹅加一块都没软银来得爽快。
“张益达肯定不是输家，套现18亿美元现金，杰克马套阿狸的股权都没这么爽快过。”
朱小虎在台下一边观看签字仪式，一边评头论足道。
“陈卫也不是输家，并购惠民出行后，嘀嘀将登上新的高度，他的事业也将上升到新的高度。
至于他股权被稀释，倒也无妨。稀释得也不多，而且他本身连3%持股都不到了。
对于他们这种人，企业影响力和可控制和影响的资产才是最重要的。
国内RDMT四小巨头，嘀嘀暂时领先一筹。”
“现在还有加个众合集团了，RDMTZ五小巨头。锐向也不差，在国际扩张上面就没停止过，相比蚂蟥金服都毫不逊色。
就是锐向好久都没融资过了，外界也没办法判断它的估值。
所以外界对它的公允估值一直停留在2015年的275亿美元，现在翻倍了都不好说。”
张鹰顺着朱小虎的话，也提了提自己的观点。
“嗯，锐向确实实力深不可测，已经成了蚂蟥金服最重要的对手。
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听说两家公司在印度、东南亚都在开战……”
朱小虎给张鹰讲起了前段时间自己去东南亚和印度考察的所见所闻。
“众合集团，我觉得还差了点吧。当不起五小巨头的称谓。两家公司在合并前，也就几十亿美元的体量。”
张鹰摇头道：“你错了，我发现所有人都低估了众合集团的潜力，特别是那款叫Musical.ly的软件，风靡了欧美还不算，已经开始席卷亚洲了。
不知不觉，它的业务版图快覆盖全球大部分国家和地区了……”
朱小虎“嗯”了声，看着坐在第一排的薛村禾。
对张鹰说道：“我觉得软银投资太激进了，嘀嘀将来要是出点问题，或者像惠民出行一样无法盈利。
可能软银要栽一个大大的跟头！”
张鹰愕然，开口笑道：“嘀嘀怎么会出问题，你多虑了。至于无法盈利，我想不会。
等半垄断了市场，取消补贴就可以了。嘀嘀想做的是出行平台，通过聚拢流量，再往其他领域延伸。
比如说金融、无人驾驶……”
台下的两人对张益达和陈卫评头论足，而台上的张、陈两人签署完合同，又互相交换文件，最后又一起握手合影。
仪式到此结束，惠民出行正式出售给嘀嘀。
在签字仪式还没完成以前，受邀的媒体就放出了“嘀嘀收购惠民出行”相关的文章。
这条大火的新闻直接登上微博热搜第一名，无数吃瓜群众开始推测交易动机和细节。
第三百九十一章 益达系
惠民出行出售给嘀嘀这件事，热度相比前世拜摩单车卖身镁团，热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拜摩单车前世是内焦外困之下，才做出的卖身决定。
外有小黄车疯狂烧钱竞争，内有国际化失利、盈利困难、债务压力、押金窟窿等等众多因素。
惠民出行不一样，占据了国内80%以上的共享单车市场，账上还有6.5亿美元现金，还有张益达这个实力雄厚的企业创始人……
一手好牌，怎么莫名其妙就把公司卖了？
自媒体们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拿免费过度、单车折旧、盈利困难等等说事。
对于用户来说，不管是叫“惠民单车”，还是叫“嘀嘀单车”，他们都不关心，只要还能继续免费骑就好。
但陈卫可不是开善堂的，岂会让用户如愿。
宣布并购惠民出行没几天，又再次宣布并购哈罗单车。
一时间，嘀嘀在互联网行业称得上是如日中天。
所有人都在讨论，在这个千度老矣的时代，谁最有可能坐上互联网第三把交椅？
以前还有人说锐向和镁团有机会，现在大部分人都改口了，纷纷表示觉得嘀嘀最有机会。
张益达听从公关团队的安排，在这段时间谢绝了一切媒体采访，尽量淡化出售公司有可能带来的不利影响。
卖公司这件事，在欧美是司空见惯的；但我们国家更看重结果，卖公司就说明你创业失败了。
张益达除了惠民出行，还有锐向、众合集团、佩特控股集团等等公司。
这些公司的员工士气和用户信心都需要维系，所以在公关团队的建议下，张益达又把惠民出行的交易细节披露给了媒体。
……
类似这样的文章刷爆网络，把人们的目光又吸引到张益达赚了多少钱上面去了。
赚了20亿美元，还算创业失败的话，那大部分上市公司老板都要哭晕在厕所。
市值都没那么高，更别说个人身家，乃至现金了。
惠民出行这么大笔的股权交易，称得上吸引了全民的目光。
所以什么避税操作就不要想了，张益达主动向有关部门上缴了20%个人所得税。
应纳税额等于股权转让收入减去初始投入，再减去合理费用。
合理费用指股权转让时按照规定支付的有关税费，如印花税、资产评估费、中介服务费等。
惠民单车初始投入就一千多万人民币，所以不管怎么算，张益达的应纳税所得额都在126亿人民币以上。
另外，慈善捐赠部分，可以从应纳税所得额中扣除，但比例不能超过30%。
也就是说捐赠超过37.8亿元的部分，应纳税所得额就不予减免了。
张益达向个人成立的《张益达公益基金会》捐赠了10亿元人民币。
所以应纳税额变成了116亿，又一次性缴纳了23.2亿人民币的个人所得税。
10亿人民币的捐赠，23.2亿人民币的纳税，这两件事情在网络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把惠民出行出售这件事情的风头都给压了下去。
捐赠就不说了，个人纳税这么高的非常少见。
国内个税大部分都是工薪阶层在贡献，富豪则通过“拿一元钱工资，生活一切支出挂靠公司”来避税。
国家1月发布的数据显示，2016年全国个税收入10089亿元，同比增长17.1%。同时也是我国个税收入首次突破万亿大关。
张益达缴纳的23.2亿元个人所得税，放去年都可以占据全国个税总额的0.23%了。
经济学家马光远曾说过，我国的税制下，占有社会财富近一半以上的富人上缴的个人所得税却不到个税总收入的10%，60%的个税是由苦逼的工薪阶层贡献的。
从而形成了以穷人为主要纳税主体的奇葩的税收结构。
所以，近年来改革税制的呼声越来越高。
所以张益达晒出的纳税额就很是显眼，也容易招人嫉恨。
不过张益达可不怕这些，老子堂堂正正缴税还有错了？
对富人来说，最大的爱国就是向国家交税，交得越多越爱国。
美国的富人都比较爱国，因为税交得多。或许很多人是被迫的，但是习惯也就好了。
美国人有句谚语：“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亡与交税是永恒的。”
通过这句话就看得出来，交税在美国人心中有多么刻骨铭心。
美国国家税务局IRS被誉为“美国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政府部门”，威力甚至超过国防部、中情局。
不像中国人，跟税务部门几乎绝源，个人所得税几乎是代扣的，税务部门其实是隐形的。
但在美国，税务部门是如影随形的，像鼻涕一样沾在你的身上，不夸张的说，在美国贩毒也得交税！
正常情况下，毒贩是不会去申报税务的。
但如果他们得知自己要被抓时，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进行纳税。
因为不纳税的话，不但要被判刑事罪，还要被追加逃税罪名。
如果被判了逃税，那就对不起了，你再从牢里出来，可能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
张益达在家里设宴，招待了以黄晓峰为首的惠民出行管理层。
“跟嘀嘀的交接大概什么能结束？”张益达问道。
“很快，大概就两三个月吧！”
黄晓峰笑道，“我们也不是什么有高深技术的科技企业，嘀嘀不需要捆绑我们。”
“嘀嘀方面，怕是巴不得我们早点走。现在我们挂着一个职位，但任何事情都插手不了。”
有高管吐槽道，“嘀嘀方面根本就不信任我们，我们每天的任务就是“带学生”。
等把嘀嘀派过来的高管教会了，我们也该被扫地出门了。”
黄晓峰面色不悦道，“说什么呢你，人家凭什么信任你啊？”
张益达挥挥手，示意没事。
“今天邀请大家过来，大家就当朋友之间交流好了，不要有上下级之分。
再说了，我现在也不是你们上级了。”
“张总，锐向或者众合集团还招人吗？我们虽然可能不熟悉相关业务，但可以从低做起。”
张益达点点头，“大家的能力我都清楚，今天就是想问问你们接下来的打算。
愿意出去创业也好，加入锐向或者众合集团、睿信集团、益民网金、佩特控股集团……等等公司都可以。”
张益达跟这些高管打了两年半的交道，有没有能力，心中都有一杆秤。
对于人才，张益达是永远不嫌多的。
嘀嘀方面不需要这些人，自己正好接收过来消化掉。
在场的除黄晓峰以外的八名高管，除了两个人表示想出去创业试试，其他人都表示愿意加入张益达旗下其他公司。
有人对锐向感兴趣，有人对众合集团感兴趣，六个人都表露了各自的意向。
“老黄，你呢？现在成亿万富翁了，是不是也想创业试试？”
张益达扭头看向黄晓峰，笑着问道。
黄晓峰拥有惠民出行对赌获胜奖励给他的0.263%股权，以及0.7%期权。
惠民出行被并购，他和公司其他员工就提前行权了，把期权转成了股权。
这也是张益达同嘀嘀方面积极沟通，为他们争取到的一个优厚条件，不枉他们陪伴自己创业一场。
以黄晓峰为例，2100万美元买下了惠民出行0.7%股权，转手卖给嘀嘀或者其他股东就净赚2100万美元。
他本身就持有的0.263%股权，卖了1578万美元。
两项收入加起来，税前收入都达到3678万美元了，税后也还有将近3000万美元，换成人民币就有2亿多。
其他几名高管没有黄晓峰拿得多，但也有大几百万乃至几千万人民币不等的股权转让款入账。
所以，这些高管是非常愿意跟着张益达干的，因为都知道他是个厚道老板。
就连要去创业的两名高管，都表示天使投资肯定第一个考虑张总。
当时张益达就笑骂道，“美死你们呢，不拿点过人的成绩出来，我不会乱投的。
因为我投资从没失手过，金身不能被打破。”
话是这么说，这些高管出去创业。只要做出来的东西还过得去，张益达都会投一笔的。
阿狸、企鹅有这种文化，雷君也喜欢扶持手下小兄弟。
张益达肯定还是愿意支持老下属一把的，毕竟相处近三年，了解为人和能力，某些“只投熟人”的天使轮投法必备条件基本都满足了。
除了惠民出行，张益达旗下其他公司有中高层辞职创业，项目合理的情况下，他都会投一笔。
他也想看看，能不能复制雷君的老路，在创投市场搞个“张益达系”出来。
别说，这个可能性还相当的高。
查尔斯张当年要是悟通了这一招，也不会抑郁了。
搜狐有互联网黄埔军校的名誉，走出了优酷网创始人古永锵，爱奇艺创始CEO龚宇，秒拍，小咖秀，一直播创始人韩坤，酷6网创始人李善友，人人董事长陈一舟，知乎联合创始人黄继新等等一大批知名创业者。
越是大厂出来的人，创业成功概率越高。
首先招聘门槛就高，其次在大厂打下了各种人脉，学到了各种行业顶尖技能。
这些东西拿出去创业，天然就更受投资人青睐。
“做了17年职业经理人了，或许会找个地方，给自己放半年假，然后再考虑下一步。”
张益达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了！”
黄晓峰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益达当甩手掌柜习惯了，除了创业早期，其余大部分事情都在黄晓峰在负责跟进和执行。
一年365天，起码有300天加班到深夜。
不然，两年半时间，惠民出行也成长不到现在这规模。
“Green去不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 搬运视频
最终，黄晓峰答应，继续在张益达麾下干几年，直到Green成功上市才功成身退。
张益达大喜，果然没看错人。
Green因为远在美国，除了一两个要害部门，其他的管理位置全是外国人。
长期这么搞下去，很难说会不会成为独立小王国。
而黄晓峰操盘惠民单车多年，有经验，有能力，也认识两三年了，知根底，是一个非常好的外派人选。
至于职位，张益达也在考虑，一下子给CEO的位置肯定不合适。
先不说现任的CEO霍华德做得并不差，贸然换CEO也会引起公司震荡。
而且黄晓峰对欧美市场也不熟悉，突然登上高位，说不到还没霍华德做得好。
职位给低了也不合适，黄晓峰再怎么说也是做过几十亿美金独角兽公司CEO的人。
而且职位低了，也起不到钳制霍华德的作用。
考虑一番，张益达决定让黄晓峰当总裁，这职位仅低于身为CEO的霍华德，也不会显得太突兀。
……
“是谁让你私自上调用户借款利息的？”
一位身着西装，气势威严的中年男子从劳斯莱斯走了下来，身后还有两名负手而立的西装黑超墨镜男。
“总裁……实在是申请益民贷的人太多了。我们只能上调利息，减少放款。”
抱着文件夹，一身OL装的女子站在路边，低头怯怯的说道。
“马上给我改回来，还要把用户借款利率降低到日息最低万分之二。”
中年男子，神态严肃，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另外，把额度还要提高，提高到最高20万元……”
“啊？”女秘书非常惊讶，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马上去做。”
中年男子挥挥手，以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小刚刷到这条短视频的时候，乐得哈哈大笑。
演技非常low，完全称得上是业余，主要是对话太不靠谱了。
哪有这么好的总裁，还把用户利息降低。
额度升高他还想得通，毕竟多放款就多赚钱。
不过小刚想到这个月的工资已经花光了，房东已经催了好几次房租了。
“要不试试……”
鬼使神差之下，小刚点击了视频左下方的贷款申请广告，填完了注册资料，页面又加载出下载页面。
顺着提示，小刚下载了益民贷APP。
身份证、信用卡、绿豆信用分授权……各种流程走了一遍。
接着手机页面又传出女声，“请眨眨眼、张张嘴……”
小刚照着做了一遍，等待着审批结果。
没两分钟，结果出来了。
批了8000块钱，随借随还，利息是万分之八。
“卧槽，简直无情，黑店啊！”
骂了一句，小刚想着已经借光了的借呗，忍痛点击了提现。
他安慰自己，就借一个月，每天利息6块4毛，一个月也才192元，不算高。
蚂蟥借呗的日利率都要万分之五，这个益民贷仅仅是他的1.6倍。
与此同时，张益达也刷到了这条视频。
“老陈，益民贷的广告怎么那么low啊！”
打通陈少杰的电话，张益达第一句就开始兴师问罪。
“哪个广告啊？益民贷上市在即，在大量投广告冲业绩。
我不知道张总你说的是哪个平台的广告？”
“抖视啊，那个总裁，哪里请的演员啊？怪业余的。”
陈少杰“哦”了一声，笑着说道：“张总，你别说，抖视的广告投放效果太好了。
500万元展示了一周，换来了80多万注册用户，放款了超过30万用户。
折算下来，一个借款用户成本不到20元。这渠道也太好了吧，我们决定要跟抖视续约一年。”
“你别转移话题，我在问你广告文案的事。”
陈少杰笑道：“主要是便宜啊，一般的影视明星代言都要几百万，几千万。
有这钱，拿来投广告多好，换来好几十万用户。
而且一般明星不爱接金融公司代言，去年黄教主代言的东虹桥金融雷了。
很多苦主在黄教主微博下留言，要找他麻烦，说他代言诈骗平台，不配当明星。
还有一些用户放话，让baby陪他们一晚上，这事就算了了。
羽泉兄弟代言的借贷贝平台屡屡踩红线，爆出各种校园贷事件。
现在互联网理财和借款的口碑都不太好，没几个明星敢接代言。
张总，你知道我请这组演员花了多少钱吗？
五万块都不到，便宜得要死。”
张益达皱眉，“请不到明星就算了，又不是非要他们代言。
可是，你广告内涵弄精致一点啊！
比如说，一个创业青年被逼入了绝境，公司面临倒闭。
把所有亲朋好友都借了个遍，可是一分钱都没借到。
这个时候，益民贷出现了。
创业青年成功获得借款，公司起死回生，纳斯达克敲钟上市，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
陈少杰一阵无语，这个逼装得太大了吧！
贷款搞出上市公司，这广告是虚假宣传啊，违反了广告法啊。
“我没说一定要照搬我这个文案，我的意思是贷款广告还是要温情一点，善意一点，这样更能加深用户印象，以及打造口碑。”
陈少杰点点头，“张总你说得有道理，但这见效太慢了啊。
你看现在的广告多好，利息、额度、放款速度全部描述出来了。
对用户来说，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最管用。
搞得太精致，反而有一些不真实感，曲高和寡。”
张益达不说话，陈少杰以为张益达不满意，又赶紧补充道：
“当然了，张总你说的那种精致内涵的广告我们也会做。
广告形式会多样化，拍摄很多组不同的短视频，针对不同客户群体进行差异化投放。
目前，抖视的广告投放平台还很粗糙，后台客户大数据画像不完善。
我们只能先搞一个通用版本试试水。”
张益达想了想觉得也是，借你那几千万把块钱的用户能有多高雅？
还是接地气的广告好点，广告词简单粗暴，用户一看就懂。
“行吧，你自个看着办吧！但有一点，不能进行虚假宣传。”
陈少杰信誓旦旦保证道，“肯定不会，张总你就放心吧，我都明白。”
……
“黑洞引擎上线也好几周了，效果怎么样？”
面对张益达的提问，张岚汇报道：“目前吸引了超过100家大型广告主，单笔合作金额都在百万元量级以上……”
张益达点头，抖视作为日活跃用户一亿多的短视频平台，能吸引这么多企业来投广告，一点都不意外。
“大型广告主毕竟有限，抖视广告销售团队主要目光还是得放在中小企业身上。”
张岚点头，“目前我们已经组建了京沪鹏羊四大销售分公司，年底会覆盖所有省会城市。”
“客户效果反馈怎么样？”
张岚说道：“目前抖视刚开启商业化，有流量红利期，大部分客户都表示很满意，还在不断追加广告预算。
对于中小企业来说，黑洞引擎还不够完善。
目前支持地域、年龄、性别、首次激活时间、安卓版本、ios版本、网络、运营商、手机品牌等定向，暂时还不支持app行为分类、兴趣分类等定向。”
“抓紧时间，抖视今年还有100亿营收的目标需要完成。”
张岚郑重地点了点头，她也明白这100亿营收背后的意义，关系到众合集团的股权划分。
拼哆哆当初和抖视合并，一个背负着GMV承诺，一个背负着营收承诺。
谁要是没完成的话，估值会被砍下一大截。
假如抖视没完成百亿营收承诺，原股东包括管理层在众合集团的持股比例都会有所下降。
不管是为了争抢集团资源，还是为了自身利益，她都得全力以赴。
“对了，张总，有个事情需要跟你汇报一下。”
张益达问道：“什么事情？”
张岚说道：“我们发现，头条视频在搬运我们抖视的热门视频。”
“这么搞？张铭也是没招了吗？”
张益达先是一惊，又笑道：“那你想好对策了吗？”
“起诉他们，也是扯皮。在我们国家，版权意识淡薄。
近年来，虽然在加大打击盗版的力度。但立法和执行始终慢一步。”
张岚笑着说：“头条那边做得也很鸡贼，很多短视频只是高度相似，并没有完全一样。
也就是说盗取我们抖视热门视频的创意，由头条视频的创作者又进行了二次加工。”
“嗯，那更难找到他们的把柄了，只能站在道德制高点加以谴责。”
张岚接话道，“是啊，只能谴责。我已经让公关团队在行动了，所有被盗创意的头部创作者都会在各大媒体发声助威。”
……
没几日，抖视的内部网红集体在微博发文了。
他们表示，自己辛辛苦苦，绞尽脑汁创作的短视频被剽窃了。
还呼吁用户来抖视支持正版，抵制“寄生虫”。
抖视的公关团队公关了多家媒体，这些媒体也进行了深度报道。
他们直接点名道姓指出头条视频很多创作者不思进取，没有原创性。
随着事情发酵，更多料被暴露了出来。
一位叫“兔儿乖乖”的头条视频创作者发文坦白了。
“非常对不起长期支持我的粉丝，我承认，我的大部分视频都抄袭的抖视创作者“兔子牙”……
但我想说，这都是头条视频工作人员授意和指示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天眼查
“这特么，这个“兔儿乖乖”就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在头条的紧急高层会议上，有高管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把她的账号直接封了吧！”
有其他高管反对道，“账号不能封，一封岂不显得我们心虚了。”
“那就怎么轻轻放过她呢？这个贱女人绝对是收了抖视的黑金。”
“肯定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要不直接起诉她吧，告她诽谤。”
“我觉得有些不妥，打官司肯定事情会进一步发酵。而且她背后站着抖视，也不会怕跟我们打官司。
我看抖视是巴不得我们打官司，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
高管七嘴八舌讨论着，张铭也很心累。
为了追赶上抖视的脚步，头条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从挖主播、抢m机构，到搬运视频，什么招数都用了，就是拉近不了跟抖视的差距。
在头条视频还在追求突破2000万日活用户的时候，抖视的日活用户已经逼近10亿大关了。
10倍的差距，让人都快提不起斗志了。
而且随着这种差距拉大，马太效应已经快形成了。
抖视的用户量涨得越来越快，因为上面的内容更多更精致。
头条视频则陷入了增长瓶颈，用户虽然也在上升，但那都是花钱买的量。
最让他苦恼的是，用户活跃度在下降。
张铭思来想去，都没搞明白比抖视差在哪里。
论技术，头条的内容分发和推荐机制，冠绝同行。
论投入，在获得实际融资10亿美元后，头条火速拨款了2亿美元给头条视频。
拿着这些钱，头条视频砸钱抢网红，投广告，效果还是有的，但没张铭预想中的那么好。
甚至说，距离他的预想还差得很远。
砸钱都不好使的事情，那就难办了。
张铭思来想去，觉得还是错过了短视频风口。
张益达是个“闪电战”高手，这一点从惠民出行的发展轨迹就可以窥出一二。
头条视频相比抖视，晚了一年时间上线，先机已失。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对手自己犯错上面了，但抖视并没有犯错，崛起快得就像坐火箭一样。
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也无力回天了。
“出海做短视频怎么样？听说Musical.ly在欧美发展得很好，在韩国也开始风靡了。
我们可以进入Musical.ly没有覆盖的空白市场，比如说日本，港台，东南亚，印度，中亚，西亚，非洲……
在这些市场站住脚后，我们再杀入欧洲和美洲。”
张铭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后看向众高管，期待着他们的意见。
“这些市场的确是Musical.ly还没覆盖到的空白市场，但这仅仅是暂时的。
而且这些地区，相比欧美，经济大部分都是落后的。
就算能够占据一部分市场，但无法打入欧美地区的话，盈利恐怕困难。”
有高管提出了反对意见，后又说道：“我认为，我们应该把业务聚焦在新闻分发上面。
在国内，今日头条已经是细分领域的霸主了。
但在国外，我们布局并不多。
海外市场广袤，相当于几个中国市场。这块处女地还等着我们去开垦。
只要我们把在中国的模式，复制到这些地区去，很有可能再次创造在中国发生的奇迹。”
张铭点点头，“目前集团最重要的业务的确是新闻聚合平台。我们也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今日头条上面。
但短视频也不能放弃啊！
你们想想，如果我们掌握了图文和短视频两条赛道，能做的事太多了。
而且短视频就是一个时间黑洞，很容易就让用户沉迷在其中。
国内互联网红利渐渐在枯竭了，以后争夺的就是存量市场。
不是比拼谁拉新了多少用户，而是谁家产品用户使用时长更长……”
张铭讲述了很多，最终说服了其他高管。
头条决定，维持国内头条视频现状，将更多的资金和人力转向海外市场。
至于搬运视频这件事，头条则装聋作哑了。
也不能叫装聋作哑，发表了一篇澄清文章。
表示头条今后将加强审核机制，并呼吁用户注重原创，尊重知识产权云云。
反正头条这件事是干遭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搬运视频幕后肯定有平台的主使，最次也有纵容。
抖视方面也没追着不放，在舆论上面取得上风后，也就偃旗息鼓了。
反正经过这么一轮风波，头条视频想追上抖视，就难上加难了。
打个比方，抖视就是.asxs.中文网，头条则成了、之类的盗版网站。
而且这个正版还是免费的，内容更多更丰富，大家肯定看正版啦。
……
睿信集团在并购微众税银后，消化了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他们又盯上了新的目标，企业查询网站。
“企业查询网站在2014年开始井喷，巅峰时期有四十多家企业在厮杀。
不过，目前发展势头比较好的有三家，企查查、天眼查、启信宝。
企查查于去年9月完成了5000万人民币的A轮融资，估值在5亿人民币左右；
天眼查于去年4月获得了2500万人民币投资，当时估值在2亿人民币；
启信宝是15年3月上线的，当年9月以3000万元的价格卖给了名片全能王的母公司合合信息……”
方雨涵挨个给张益达介绍起了三家公司的情况。
张益达点头，“重点说说前两家吧，后面这家应该不会卖，市场占有率也低于前两家。”
方雨涵应了声好，后又开始介绍道：“企查查目前是市场第一，但天眼查增速很快，技术背景也更强。
创始人柳超曾担任搜狗首席科学家，前年开始创的业，组建了一个四人小团队，一年时间就把估值做到了2个亿。”
张益达也楞了一下，惊讶道：“四个人做出了估值2亿的公司？”
“是的，在业内来说也是一段传奇。”
方雨涵轻笑，“其实这种企业查询网站技术壁垒并不高，几个IT技术男随便捣腾一下，弄个爬虫软件出来抓取企业公开数据就行了。
数据来源渠道：全国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国裁判文书网、中国执行信息公开网、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版权局。
如果我们要自己搭建平台的话，估计要不了半个月就能搞定。
但要把自己的品牌打响推广出去，还需要数额不菲的广告投入。
另外，天眼查这几家公司早了几年成立，已经抢占先机了。
我们要从虎口夺食，也并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稳妥起见，收购才是最好的。”
“嗯，企查查和天眼查，你更看好哪一家？”
方雨涵笑道：“肯定是天眼查啦，后上线产品，但马上就要追赶上企查查了。
预计今年内，就会完成反超。而且天眼查是正宗的京大系。
CEO柳超和COO梁双都毕业于京大计算机系，说起来跟张总你还是校友。”
“哟，还是两位师兄啊！那更应该收购他们了。”
张益达这句挺无厘头的，方雨涵没法接。
不过她也觉得天眼查更合适，因为更便宜，增长潜力更大。
……
睿信集团的CEO方雨涵亲自给天眼查CEO柳超打了一个电话，邀请后者见面。
“柳师兄好、梁师兄好！”
对于张益达，两人都不陌生，这是未毕业的知名校友啊，怎么可能不认识。
不过认识，也仅仅限于认识张益达这张脸，打交道还是第一次。
几人寒暄了一阵，柳超沉吟片刻，开口道：“张师弟，你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呢？”
坐在他身侧的梁双也看向张益达，他们俩可不相信张益达找他们就是交个朋友。
多半还是跟天眼查有关，不是投资……就是并购。
“睿信集团的志向是做中国的“益博睿”、“邓白氏”，要完成这个目标，还需要更多的合伙人出谋划策，所以我诚邀二位师兄加入。”
张益达说得很文雅，但两人还是听懂了，这是要收编自己。
“张师弟，实不相瞒，天眼查已经在接洽A轮投资者了，财政部旗下的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对我们表示了投资意向。
意向投资金额为1.3亿元，投后估值为4.33亿元。”
张益达听柳超这么一讲，飞速思索了起来。
融了这轮资，天眼查可就成了半个国家队了，财政部旗下的直投基金占股30%。
有这背景，在国内还不横着走，创业成功概率将大大提高。
必须得加点筹码了，不然忽悠不了人。
“哦，这样啊！”
张益达笑道：“这是好事情啊，我预计天眼查很快就可以从一票企业查询网站中脱颖而出。”
“事实上，天眼查前些年一直没有着急开启商业化，我们一直在苦练内功。
我们把融到的大部分资金都投入了研发工作中，研发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图数据库，实现了商业主体关系多点聚合，并以可视化的方式呈现在用户面前。
等研发成果问世后，C端用户自然知道用谁家的查询软件查询企业关系更一目了然……”
柳超学术造诣很高，是河南省99年的高考理科状元，获得过美国伊利诺伊大学计算机博士学位，曾在美国微软研究院任职，主管数据智能团队。
发表过3本英文专著、5篇文章，以及30余篇国际一流学术会议文章，共计1300+次独立引用。
此时讲起技术，那是滔滔不绝，张益达大部分都听不懂，只好跟着微笑点头。
第三百九十四章 另有隐情
天眼查作为企业信息查询网站，除了收录了数千万家企业信息，还拥有几千万的C端用户。
对于志在做大企业征信平台的睿信集团来说，除了数据补充以外，也需要天眼查这样一个流量入口来兜售自己的服务。
比如说企业金融、企业征信评估、企业情报动向……乃至办公软件。
“高盛亚洲董事总经理马宁曾说过，一款有竞争力的第三方机构企业征信产品，至少需在三个维度上做考量：
对金融业务和风险管理熟悉，对互联网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懂得透，对金融科技等监管的方向和动态敏锐。”
张益达的发言，一下子就把柳超和梁双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他淡淡一笑，很满意二人的反应。
接着说道：“毫不夸张地说，锐向也好，益民网金也好，又或者说是益民贷、睿信集团都满足这三项条件。”
柳超二人没有反驳，而是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锐向是可以很蚂蟥金服叫板的金融科技巨头，益民网金则是国内第一家上市P2P公司。
益民贷招股书也递交几个月了，接下来有望成为国内“消费分期第一股”。
混得最差的睿信集团也是一只10亿美金的独角兽。
不过他们两人对于睿信集团的真实估值，始终是要打个大大的问号的。
益民网金投资了睿信集团1亿美金，在业内不是秘密。
这种关联融资，很难让人相信睿信集团的真实价值。
同时，他们也认为睿信集团就是披着企业征信皮的P2P公司。
去掉瑞民理财、兴隆贷，就只剩一个2.4亿人民币并购的微众税银，估值还没天眼查高呢。
“锐向和众合集团都在向全世界扩张，睿信集团也会追上他们的脚步，向国际扩张。
两位师兄，你们想想，用户要是可以在天眼查查到海外企业的信息，这会多方便。
做外贸的也好，中企出海也好，都可以通过天眼查查询海外合作伙伴的企业信息，避免上当受骗。
同时，也可以一举拉开跟其他企业查询网站的差距。”
这稍微提起柳超一些兴趣了，他问道：“睿信集团真要向海外扩张？”
顿了顿继续说道，“要知道在海外搜集企业信息，需要投入天量的人力物力。
最关键的是，不像中国这样，可以随意使用爬虫软件爬取数据。”
柳超说的这些，张益达都知道。
国内也是这方面意识淡薄，不像在海外，动不动就跟你讲各种隐私权。
他还知道，国内企业查询网站还在各自平台上公布企业法人的电话。
尽管有很多电话信息不准确，但也有不少准确的。
所以这就吸引了大批电话销售前来开通一年360元的查询会员。
不少企业主被各种房地产、贷款、保险的营销电话骚扰得不胜其烦。
想改查询网站上面留的电话或者其他信息？
可以，缴纳3000元可以办得妥妥帖帖。
不缴？你就在“喂，你好……”各种营销电话中反省吧！
不过张益达知道也不点破，毕竟开网站也要恰饭嘛！
“柳师兄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张益达一脸微笑看着柳超，“为了这条赛道，睿信已经在安排下一轮融资了，融资金额不会低于1亿美元。
如果资金不够，我个人，还有各路合作伙伴，还会继续加大投入的。
因为我们看好这条赛道，一定要做到行业第一。”
张益达虽然是笑着讲述这番话的，但柳超和梁双还是听出了言外之意。
这条赛道，老子看上了，你们不从了老子，小心拿钱砸死你们。
柳超二人怕不怕价格战？答案是否定的。
他们二人脸色沉重了起来，比钱，他们肯定比不过睿信集团的，因为人家背后站着一尊千亿大佬。
他们还听说张益达从惠民出行并购交易中套现了一百多个亿，手里现金多的是。
另外，张益达今天亲自接见他们，就可以看得出对方所言不虚，是真的看上这块市场了。
两人苦笑，堂堂的千亿大佬，怎么这么没油水的细分领域都看得上？
“张师弟，我问一个问题，如果我们不同意并购交易，你会怎么做？”
柳超神情严肃，让张益达忍俊不禁道，“那我们就再去问问企查查呗，这家公司也不卖的话。
那我们就只能自己搞一个了，先以免费策略抢占市场吧。
然后，海外市场也一起发力，弄点特色功能出来。”
张益达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会一昧烧钱，会在适当的时候开发更多的ToB服务，包括企业金融、SaaS、企业营销、企业信用分……等等更丰富实用的功能。
同时，还要继续往细分领域深耕。
比如说：孵化知识产权服务平台、投资股权管理平台……”
柳超不断点头，这些都是他想做的。
但限于公司发展阶段以及资金、人才方面的问题，不能也不敢全面铺开。
只能把全部精力先集中在企业信息查询上面，一点点向其他细分领域渗透。
张益达描绘的蓝图是很美好，但柳超也有自己的考虑。
眼看天眼查就要收获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的亿元投资，有这背景和资金后，成功路近在眼前。
但张益达要入局，这让他深感压力大。
张益达可不是善茬，现在站得有多高，脚下就埋葬着多少同行竞品的尸体。
而卖身睿信集团，多少让他有些心有不甘。
是创业者，谁还没一个敲钟梦？
梁双则没他那么纠结了，身为小股东的他曾担任过IBM研究院高级研究员、千度高级工程师，痴迷于技术而无法自拔。
他认为跟睿信集团进行合并，无疑是个好方案。
有睿信集团的资金和人脉支持，天眼查反超企查查指日可待，还可以杀入海外市场，将来跟邓白氏、益博睿这些国际巨头掰掰手腕。
作为一个程序猿，再没有比看到几亿、十几亿用户都在使用他的作品令他更开心的事了。
张益达又添了一把火，“4亿元全资收购，睿信集团股票或者全现金都可以。”
这个方案对于很多创业者来说，无疑很有吸引力。
像柳超持有天眼查百分之六七十的股份，选择把天眼查股份全部换成现金，立马可以成为亿万富翁，实打实的那种。
柳超身为海归博士，在微软、企鹅、搜狗等企业都担任过要职，还是国家“千人计划”专家，在创业前算得上是年薪百万的高级人才。
不过年薪百万和身家亿万，这中间的差距还是有点大。
前者可以称之为中产，而后者可以称作富豪了。
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完成中产到富豪的阶级跨越，但柳超算是跨越了。
柳超回想自己的创业历程，14年中辞掉了搜狗首席科学家的高薪职位。
然后当年10月注册的公司，和4个志同道合的小伙伴，在青木科技园创业大厦的一个不到50平米的开间完成了天眼查的初始版本研发及上线。
年薪百万的他不是租不起高级一点、宽敞一点的办公室。
但前期主要做研发工作，根本没那个必要；其次就是创业前期能省则省，每一分钱都得用在刀刃上；
最后就是家庭原因了，三十几岁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可能押上全部身家创业。
这种艰苦卓绝的奋斗生活持续了一年半，直到天眼查获得了2500万天使投资，办公环境才渐渐好起来，搬到了新的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答应张益达的收购，自己转身就成了亿万富翁。
仅仅两年时间，就实现了阶层跨越，这就是创业的魅力所在啊！
考虑一番后，柳超说道：“张师弟，这事情比较重大，我们需要和全体股东协商一下。
答复可能会晚一些，但最迟不会超过一周。”
张益达点头，看来这位大数据科学家也不是真的轴，还是很会做选择题的。
说什么和股东协商，这不过托辞而已。就一个天使投资机构股东，有什么可商量的？
要么对价格不满意，想熬熬价格；要么就是故作矜持，毕竟痛痛快快就答应了，显得太过随意。
……
睿信集团的大会议室。
圆桌两侧，坐着一排排投资人。
“这是睿信集团的各项运营数据和投资数据。”
方雨涵举了举一叠文件，然后让会议记录秘书把资料分发了下去。
一众投资人拿着资料，仔仔细细翻阅了起来。
不时还有投资人边看，边就资料中记载的数据向方雨涵提问。
这些提问或刁钻、或质疑，但方雨涵丝毫不怯场，条理清晰的回答着各路投资人的问题。
“方总，我看介绍，睿信集团以后的业务重点方向将逐步转向企业征信、企业服务。
那瑞民理财怎么处理？是要剥离还是要退出？”
贝塔斯曼亚洲的创始管理合伙人龙宇放下手中的资料，把目光射向坐在圆桌首位的方雨涵。
方雨涵淡淡一笑，“龙总，瑞民理财成交额超过1000亿，待收规模也有300多亿。
这个体量放业内，仅次于陆金所和益民网金，足以排进行业前三。
企业征信只是睿信集团将来的一个发展方向，P2P我们还是要继续做下去的。”
“可是我看睿信集团除了一个兴隆贷资产端可以消化不到10%的资金，其他大部分资金都是流向益民网金等外部平台的。
为什么不组建自己的线下普惠金融门店，或者说布局线上消费金融？”
龙宇似笑非笑看着方雨涵，“瑞民理财只做单纯的资金批发，利润率并不高。
我想不通，为什么睿信集团要放弃这块大蛋糕？
莫非，另有隐情？”
第三百九十五章 资金中介
“龙总，哪有那么多隐情啊？”
方雨涵自然知道张益达这样安排的用意，但她不敢说实话啊！
剥离了瑞民理财的睿信集团估值还有多少，还能不能配上独角兽的地位？
所以要想获得足够高的估值和足够多的投资，她只能硬着头皮说看好P2P业务。
事实上，龙宇的问题一针见血。
既然看好，为何又不做直营业务呢？
方雨涵也只能尽量圆话道，“消费金融看起来花团锦簇，但事实上我们已经注意到一些不好的苗头了。
校园贷、砍头息，以及向各种收入不稳定的人发放高额利息的消费贷款。
市场被这些无良商人搞下去，迟早引起社会矛盾，监管机构肯定会出手。
而B端的小微金融，因为是一块很难啃的骨头，没几家公司敢干，并且干得好。
市场巨大，却没什么像样的竞争对手。
这相比消费金融市场，还是一片蓝海，正是睿信集团阔海扬帆的好时机。”
这番话引来了光速中国董事总经理宓群的注意，他笑道：“方总，会不会多虑了一些啊？
虽说消费金融市场有一些踩红线的现象，但也没到天怒人怨的地步吧？
消费金融是最赚钱的金融业务之一，所有人都在往里钻。
睿信倒好，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这是张总的主意，还是方总你的主意啊？”
“消费金融虽好，但却是一片红海，企业金融、企业征信这一块做好了，将来的成绩也不会次于益民网金。”
这番话是张益达对方雨涵说过的，如今她又向在场的投资人复述了一遍。
“另外，全面进入企业金融、征信领域，也是张总在几年前就定下的战略。”
张益达这么做是为什么呢？旗下一家公司布局一个细分赛道？
宓群觉得没这么简单，益民网金和益民贷都在消费金融领域大捞特唠，睿信集团没道理在旁边看热闹啊？
谁会嫌钱多？
在场投资人都是典型的三高，“学历高”、“情商高”、“智商高”。
而且个个担任的都是合伙人、董事总经理的高位，投过的项目多了，人也老练了起来。
他们没有急着反驳，而是继续用话试探着方雨涵，以图获得更多信息，便于进行投前分析。
“我觉得睿信集团可以把瑞民理财分割出去独立上市。
把兴隆贷、微众税银等等B端业务作为融资主体。这样，管理起来也更方便。
公司的业务也更清晰，不会混淆概念。
以后人家一提睿信集团，就知道是做企业征信、企业金融的，而不是个人对个人的P2P金融。
这可以大大加强用户对品牌的认知度。”
北极光创投的合伙人郑炜的提议，得到了其他投资人的一致支持。
“我觉得郑总这主意不错，完全可以考虑啊！”
“瑞民理财体量这么大，上市完全可以。”
“业务还是得专注一点才能做得更精、更好！”
方雨涵看了眼郑炜，这算盘打得不是一般的精啊！
分割瑞民理财后，光凭借微众税银和兴隆贷，估值可能10亿人民币都达不到。
估值越低，风投机构入股就越划算，将来投资回报率也越高。
郑炜这人她听别人提起过，奸滑似鬼，这是是他千度同事给他的评语。
厉害不厉害，从大学开始的履历就可以看出一二。
青木的本硕，系学生会主席，研究生团高官，京大的博士，千度创新发展部总经理……
“分割……是不可能分割的，分割了，以后兴隆贷放款资金从哪来？”
郑炜接话道，“简单啊，银行、信托、消费金融等机构都可以对接资金，而且成本比P2P更便宜。”
“助贷”模式确实开始兴起了，连郑炜这个外行人都知道接入银行资金没太大难度。
P2P资金比起机构资金，确实成本太高了，就连妙分期都已经渐渐中止了跟P2P的合作，开始拿银行、信托的钱去放贷了。
方雨涵笑道：“谁知道以后的金融监管政策会是什么动向啊？
万一一纸禁令下来，机构资金被限制了怎么办？
不要怀疑，这个可能性相当大。中国的银行，算得上是世界上运营最保守的银行。
收益率都不是最重要的，安全第一。
在中国听说过几家银行破产？很少吧！
所以说，资金渠道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上才安心。”
“既然选择做B端市场，我觉得就不应该留恋C端市场。
方总你这样，让我有些怀疑睿信集团做好企业征信市场的决心了。”
龙宇的话得到了其他投资人的一致认同，毕竟睿信集团现在估值太高了。
上一轮融资估值就10亿美元了，现在P2P业务体量比益民网金也没少多少，难不成估值100亿美金？
瑞民理财因为没有过多的直接涉足贷款市场，营收和利润相比益民网金要少很多。
而且瑞民理财大部分理财业务都来自于惠民单车导流，75%利润都分给惠民单车了。
现在惠民单车又卖身嘀嘀了，这又增加了一个不稳定因素。
“估值呢？方总你开个价把！”
宓群决定先听听估值，再做进一步打算。
“30亿美金！”
方雨涵轻描淡写的吐出了一个数字。
“我很好奇，这个估值是怎么得出来的？”
面对郑炜的提问，方雨涵丝毫没有慌乱，既然敢开出这个估值，自然是有的放矢。
“P2P的惯用估值法是待收估值法，跟电商行业的GMV估值法差不多。
320亿待收乘以0.6，就是192亿人民币，换算美元就是28亿。
微众税银和兴隆贷合起来估值2亿美元不算多吧？”
方雨涵笑了笑，“这还没对标益民网金呢，如果是对标益民网金，那可不止是30亿美元了。”
宓群摇头，“方总，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光速中国投资过拍手贷，对互联网金融领域可算不上陌生。你可不能欺负我们不懂行！”
他接着道：“拍手贷有自己的资产端，每放出去100块贷款，可以赚取40元。
瑞民理财呢？要和益民网金等资产端合作伙伴分，还要跟惠民单车这种导流机构分。
算下来，放款100元，赚取的利润只有10块钱都不到。”
“是的，瑞民理财就是一个资金中介，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P2P公司，生态并不完善。
绝大部分利润都被其他合作伙伴赚走了，利润率还不到拍手贷的六分之一。”
龙宇虽然是一个女人，说话却很强势，毫不留情的揭开了遮羞布，直接说瑞民理财是中介。
“对啊，P2P本来就是信息中介，说我们瑞民理财是中介也没错啊！
你们不要光看到瑞民理财分给益民网金和惠民单车多少利润，这种合作关系是多少P2P公司求之不得的。
益民网金作为国内“第一”P2P公司，风控技术冠绝行业。
另外还拥有百亿美元市值，账上还有十几亿美元现金摆着。
根据我们瑞民理财和益民网金签署的协议，坏账全由他们兜底。
光这一点，就超过了国内绝大部分同行。
还有惠民单车，我们跟他们合作，获得了多少免费流量？
当其他公司还在为每年几亿广告费换不回足够好的投放效果而苦恼的时候。
惠民单车，两年时间，就为我们撮合了上千亿的成交金额。
要是继续保持这个增长势头，超越益民网金和陆金所也不是什么难事。
有句话叫“财聚人散，财散人聚”，我相信大家都懂我的意思。
不可能一家公司全把利润赚取完了，要实现更大的梦想，必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同时，这里又涉及到一个问题。
兴隆贷的成长速度追不上瑞民理财。”
说到这，方雨涵大方的笑了笑，“这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本来就是不争的事实。
企业金融这块，因为国内基础设施不完善，根本不可能像消费金融那样狂飙突进，需要慢慢地耕耘。
另外，惠民单车那边也太给力了一点。
融了那么多资金进来，肯定不能让它们闲置啊，向外部资产端输出就成了一个必然的选择。”
“我理解睿信集团的做法，但这样搞，概念性和成长想象力就差了一些。
光凭借这，可无法支持30亿美金的估值。”
郑炜笑道：“睿信集团上一轮融资的估值是10亿美金，益民网金投资的。
对于这个估值，我不好评价。但本轮融资我认为我们几家机构需要冷静一下了。
据我所知，拍手贷体量也有瑞民理财的一半吧，但估值只有10来亿美元。
并且营收和净利润甚至还要稍稍胜出睿信集团一筹。”
宓群接过话题说道：“是的，营收是十几亿，净利润是5亿多。”
“拍手贷的利率有些打擦边球，负面新闻很多。”
方雨涵说完，宓群笑着摇摇头，“这些都不重要，利润率很高，财报很好看，业务增长率很高……
二级市场投资者更喜欢看到这些，而拍手贷都恰好满足。”
其他投资人也纷纷出言附和，都表示估值太高了，接受不了。
谈判暂时中止，方雨涵向张益达汇报了一下谈判情况。
第三百九十六章 当托
“分割瑞民理财？”
张益达揉了揉头发，笑骂道：“这是哪个人才提出来的啊？看问题还挺准的。
但注定他要遗憾了，分割后的估值那么低，我不知道自己投，还找他们干什么？”
顿了顿，张益达又说道：“30亿美元估值都不接受，那他们能够接受多少？”
“瑞民理财被他们拿来跟拍手贷做了对比，撮合贷款体量是人家的两倍，但净利润率只有人家的六分之一。
拍手贷去年的营收是12.09亿，净利润是5.02亿；睿信集团去年营收是50.7亿，净利润是3.55亿。”
讲到这，方雨涵心里闪过一丝遗憾，要是去年那募集超过500亿的资金全部由自身资产端放出去就好了。
公司营收可能就突破了100亿，净利润起码也有七八个亿。
不过张总决定好了的事，她也不好再做置喙。
“所以，他们不认可瑞民理财28亿美元的估值，认为最多也就和拍手贷的估值一个水平。
而拍手贷的估值，据他们说目前是10亿-12亿美元左右。
这个估值，我认为偏低了。”
“肯定偏低啦！”
张益达接过话头说道，“妙分期的营收和净利润稍微比拍手贷高出那么一截，但估值至少是30亿美元。
你别听他们瞎扯淡，拍手贷估值10亿美元都是上一轮融资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是15年，这都过了两年了，估值早涨上去了。
对比妙分期来看，拍手贷目前的真实估值应该在25亿美元左右。
拍手贷和妙分期作为国内两大现金贷王牌，净利润率都高得可怕，都在40%以上。”
张益达摇头感慨，“益民网金、益民贷、瑞民理财三家公司，没一家的净利润率及得上他们。”
“他们那利息早就践踏36%的法律红线了，也就打擦边球而已，不值得推崇。”
方雨涵又笑着说道：“我们的逾期率和坏账率比他们控制得好啊！
另外，用户黏性也比他们高。瑞民理财投资端的客户投资期限大多在6-24个月。
一般的P2P平台客户投资期限也就1-3个月罢了！”
“是啊，”张益达赞同道，“这也得感谢惠民单车给我们提供的信用背书。老百姓看到大街小巷的惠民单车，觉得投资我们平台也更踏实一些。
毕竟有实业在那放着，给人一种实力雄厚的感觉。”
“妙分期、拍手贷之流，借款期限都很短，大部分都是1-3月；
而兴隆贷和益民网金不同，发布在平台的标的，大部分都是6-36个月的中长期借款。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我们跟他们之间的不同和差距。
短贷客户，借款一两个月能干什么？肯定是拿钱去吃喝玩乐去了。
中长期贷款用户，大部分人都拿去做生意周转，装修房子等等，用途比较合理。
他们两家公司的客户大部分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有提前消费意识，但很多人却没稳定工作和稳定现金流。
而我们这边的客户，以三四十岁的青中年为主，有家有口的人，消费欲望控制力比较强，坏账率比他们控制得要好得多。”
对方雨涵的话，张益达还是很认同的，把瑞民理财和妙分期、拍手贷之间的差异剖析得很透彻。
“张总你以前预测的种种，我当初还不相信。但现在我看到国内消费金融的火热和种种乱象，我开始相信了。”
方雨涵非常严肃的说道，“再这么搞下去，拍手贷、妙分期这些平台的坏账一下子迎来大爆发都有可能。
他们死了不要紧，可别把风险传导给整个行业，连累了同行。”
张益达暗暗点头，看来方雨涵的观察力还是很细致的，在所有人都在鼓吹互联网金融的时候，但她却渐渐注意到了不对的苗头。
不过很遗憾，同行害死了不少，但这两家却依靠早期积累坚持下来了，而且活得很滋润。
“睿信集团估值最少也要在27亿美元，坚持住这个底线不松口。
我让兰澜代表锐向产业投资基金也来凑凑热闹吧！”
吩咐完后，张益达又打了个电话给兰澜，嘱托她参与睿信集团的B轮融资。
兰澜的到来，让几家投资机构惊疑不定。
这是什么意思？找个托来？
兰澜注意到其他投资人的反应，就笑着解释道：“对于企业征信、企业金融这块市场，锐向一直在有布局，并且还跟睿信集团有合作。
就拿绿豆信用来说，一直在和睿信集团进行大数据分析上面的合作，共建覆盖国内B端企业、C端用户的全征信图谱。”
其他投资人可不相信事情有这么简单，好巧不巧，谈判僵持的时候兰澜就出现了。
“兰总，你还真是会赶时间啊！”
龙宇的话让兰澜微微蹙眉，她把情绪掩饰得很好，淡淡一笑，“龙总说笑了，我也是刚得到睿信集团的融资消息。
赶来路上，我还有些担心，可别黄花菜都凉了。现在来看，还不算晚。”
龙宇有些不悦，这不是笑话她们效率低下吗？
不过她能爬到现在位置，也不是一个傻女人。
一点言语之争，没必要给自己树敌。
她没有继续挑衅兰澜，而是把目光投向方雨涵，“方总，继续开启谈判吧！”
“好！”
方雨涵把张益达叙述给她的那番话又简单地向在场的投资人叙述了一遍。
“妙分期估值是30亿美元，拍手贷的估值是25亿美元。
睿信集团除了净利润率低一点以外，其他各方面的数据丝毫不输于他们。
净利润率，之前已经做过解释了，这里不再赘述。
牺牲了一部分利润，我们换来了稳定的资金来源和零坏账率的资产端。
这可比某些平台砍头息、暴力催收来得安全多了。
所以30亿美元的投前估值很公允，也有事实依据和参照物。”
龙宇则摇头，“如果方总继续坚持要求30亿美元的投前估值的话，那我们贝塔斯曼亚洲只能说声抱歉，我们得退出了。”
龙宇的另外两个同盟也纷纷出声。
宓群神情严肃道，“确实过高了，除了P2P体量，目前还看不到睿信集团其他任何亮眼的成绩。”
“是的，”郑炜点头支持，“30亿美刀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么高估值，但拿不出有力的成绩做支撑的话，LP那边也没法交代。
以睿信集团现在5000万美元的年盈利数据作为参考，市盈率已经高达60倍了。”
“好的项目都是稀缺资源，自然价更高。睿信集团目标是成为国内第一大企业征信平台，国内第一大企业金融平台……国内第一P2P平台。
如果这些企业愿景都能一一实现，股东也都能收获满意的回报。”
兰澜则含笑说道：“融资规模呢？”
“3亿美元！”方雨涵淡淡道。
“可以由锐向产业投资基金领投，独投也行。”
龙宇等人脸色不太好看，果然是来当托的。
不过就此放弃，也没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
益民网金市值百亿美元，益民贷上市在即，拍手贷和妙分期也有各自的上市计划。
这些消息，无一不被他们熟知。
互联网金融这颗香甜四溢的果子已经成熟了，可以采摘了。
兰澜才不管他们几人什么反应，反正锐向本轮融资是参与定了。
企业征信是金融的细分领域，锐向一直没有落子。
对于睿信集团，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
“30亿确实太高了，我认为20亿美元比较合理。”
刚刚还强势无比，叫嚣着要退出的龙宇一下子松口了，给涨了几亿估值。
方雨涵很满意龙宇的反应，看样子贝塔斯曼还是舍不得放弃投资睿信集团。
她也慢慢兜起了圈子，反正有锐向产业基金托底，她也不怕找不到投资方。
谈判了好几天，贝塔斯曼等三方投资机构最终还是妥协了，同意了睿信集团投前30亿美元估值的条件。
这个估值，比张益达心里的27亿美元底线还高出了不少。
不过睿信集团有50多亿的营收，3亿多的净利润打底，这个估值倒也不算离谱。
具体融资份额分配，则由锐向领投1.5亿美元，贝塔斯曼亚洲、光速中国、北极光创投三家各自跟投5000万美元。
B轮融资总计3亿美元，睿信集团的投后估值上升到33亿美元。
张益达持股比例从63.66%下降到57.87%；益民网金持股比例从9.82%下降到8.93%；锐向产业投资基金获得4.55%股份。
算上直接持有，以及通过另外两家公司间接持有，张益达的总持股比例一共达到了62.2％。
与此同时，柳超那边也给了答复。
同意以4亿人民币的价格把公司卖给睿信集团，具体交易方案，他选择的是“70%现金+30%股权。”
也就是睿信集团支付2.8亿现金，外加上增发价值1.2亿人民币的股权收购天眼查。
2017年3月的人民币兑美元汇率是6.887比1，睿信集团33亿美元估值换算成人民币就是227.3亿。
增发1.2亿人民币股权，也不过0.525%份额罢了。
柳超持有天眼查大概60%的股份，通过这次并购，分到了将近1.7亿人民币现金，外加上睿信集团0.315%股份。
张益达的股权再次被稀释了，个人的开曼公司持股从57.87%下降了0.3个百分点至57.57%，其他股东的股权也照这个比例进行稀释。
“柳师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多亲近，凡事不要见外。”
收购天眼查后，张益达继续委任柳超担任子公司天眼查CEO，同时还兼任睿信集团副总裁，算得上是重用了。
财富自由了的柳超满面春风，他笑着说道：“张师弟你放心，对于天眼查的工作，我肯定会像以前那样一丝不苟，不会有任何懈怠。”
说到这，他皱了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师兄，才说了不要见外，有话尽管说吧！”
柳超点了点头，“我觉得睿信集团可以和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接洽一下。
在得知我们将要被睿信集团并购后，他们很是失望，还托我问问睿信集团接不接受投资？”
“哦，”张益达略作思考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可以接受投资。”
这种抱大腿的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这支基金是财政部设立的母基金，总共有四支子基金，管理总规模达到了195亿人民币。
就是张益达听说这支基金主投种子期、初创期的成长型中小企业。
睿信集团目前这个体量，怕是会让他们感到为难。
第三百九十七章 铁面无私
与清控银杏创始合伙人、董事长罗茁的见面选在了青木科技园的创业孵化器。
张益达穿过分布着无数创业小公司的孵化器大厅，看着共享办公室里个个稚嫩的脸庞，恍然如隔世。
三年多前的自己，就和林真阳他们一群人窝在京大双创中心的孵化器里哼哧哼哧的搞创业。
不过运气比较好，没呆两个月就拿到融资搬了出去。
青木和京大一样，也有自己的科创园和孵化中心。
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四支子基金中的一支，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江苏南通有限合伙）的京城办公地址就在隔壁C座17层。
而清控银杏基金就是这支基金的管理人。
前年的时候，国家财政部、工信部、科技部、发展改革委、工商总局作为招标人发标“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子基金管理机构公开招标项目”，向全国公开招标基金管理人。
清控银杏在全国55家竞标机构中脱颖而出，以优异成绩中标。
除中央财政出资11亿元外，其他34亿全部由清控银杏联合其他社会资本出资，共同设立了这支管理规模45亿人民币的子基金。
而清控银杏则是清华控股有限公司联合基金管理团队共同合资成立的一家创投机构。
具体模式就是学校出钱当LP，青木大学优秀毕业生、私募大佬当GP。
青木大学校办企业规模是国内的第一名，除了各路投资基金，旗下的校办企业还有紫光集团、同方股份等多家知名公司。
京大这边就是京大方正、京大资源、京大青鸟较为知名了。
校办企业，做得最大也最好的就是京大、青木两家了，总资产几千亿，净资产也是大几百亿，旗下上市公司一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这都是表面的繁华，官方显示目前校办企业已经成为高校反腐重灾区。
校办企业让高校副校长兼任校企董事长，教授同时当高管，科研人员不像科研人员，教授变成唯利是图的企业高管。
张益达是非常反感这种做法的，把学校收到的财政拨款和捐赠拿去投资当个LP不就好了，学校就该好好的搞学问。
不过，这社会，一切向钱看、向厚赚，不好说。
在前台的带领下，张益达来到孵化器的一间办公室，见到了满头银发的罗茁。
“张总，你好！”
罗茁起身相迎，并伸出了右手。
张益达与他握了握手，“罗总，你好。”
落座后，罗茁环视四周一眼，笑道：“张总勿怪，选择在这里见面，一是因为恰好在这里谈项目。
第二是因为这里的环境，跟今天讨论的主题非常契合。”
张益达有些发愣，没太听懂第二点。
罗茁也不过多解释，起身说道，“走，出去走走看看吧！”
张益达跟着罗茁身后，想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走到大厅，罗茁笑问道：“觉得这里的环境怎么样？”
“还行，宽敞明亮，有机会诞生伟大的公司。”
“呵呵，目标不敢设那么大，很多小型创业公司能够生存下来就不错了。”
罗茁又带着张益达四处逛了一圈，参观了几家小型创企，还跟几位创始人攀谈了几句。
“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就是专注投资种子期、初创期的中小型创业企业的。
睿信集团这体量，严格来说，已经不是一家中小型企业了。”
两人回到办公室，罗茁开始直奔主题。
张益达点头，睿信集团的营收和净利润已经能秒杀很多上市公司了，跟中小型企业确实不搭边。
“不过，对于睿信集团，我们还是很有兴趣的。可以投资。”
张益达猜想没这么简单吧？
果不其然，罗茁又说道：“另外，我们希望跟睿信集团达成一项战略合作。”
“什么合作？”
张益达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他就知道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睿信集团不是在做企业征信和企业金融吗？我们希望睿信可以给中小企业基金所投企业提供一定的信贷支持。”
张益达没说话，而是静静思考了起来。
半晌后，才问道：“企业数量和具体信贷金额呢？”
罗茁摆摆手，“数量并不多，目前中小企业投资的项目还不到一百个。
具体金额的话，以你们睿信审核为标准吧。”
张益达嘴角扬起，他算是明白这位的想法了，又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妙计，打得一手好算盘。
“国家有规定，P2P平台借款给企业，金额不能超过100万。”
“100万。”
罗茁皱了皱眉，“少了点，对于共享办公室里入驻的这些企业应该是够了。
但对于获得几百万、几千万上亿股权融资的公司来说，恐怕是杯水车薪。”
“罗总，睿信集团一家公司也托不起这么几十家上百家公司的发展啊。
能够获得融资的企业，按理说应该都有不小的体量了，应该寻求银行的信贷支持啊！”
罗茁苦笑，“银行那边，我们谈过不少，但大部分都嫌弃创业企业没有研发成果。
或者说有研发成果，但还没开启商业化。
中小企业发展基金投资企业目前涵盖了先进制造、新能源新材料、生物医药等多个领域。
这些科技领域，都是需要砸钱、砸时间才能出成绩的。
国内绝大部分创业企业，发展过程中都是股权融资款在发挥作用。
小微企业借贷市场一直是个发展难题，我听说睿信集团有非常成熟的解决方案，所以就想着看看你们能否解决一二？”
张益达头疼，这话怎么接？
“兴隆贷之前一直在专注供应链金融市场，在收购微众税银后，我们又切入了税贷市场。
但对于科技领域，说实话，我们并没有成熟的信贷方案。”
罗茁点头，“科技领域的企业，确实不好进行评估。”
他又扭头看向张益达，“不过我听说睿信集团在收购天眼查后，有意推出知识产权平台？”
“对，有这个想法，但还没具体执行。”
罗茁又问：“能否用这个知识产品平台对科技公司的研发成果、专利进行价值评估，然后授予相应的信贷额度。”
“罗总你说的是“知识产权质押融资”吧？”
罗茁微笑，“对，就是这个，要是睿信集团能够推出相应的信贷产品，可以惠及千千万万家小微企业。”
罗茁的建议确实不错，跟睿信集团接下来要推出的知识产权与企业服务资源共享平台的战略不谋而合。
为企业提供商标、专利、版权等知识产权的创造（申请、注册、登记等）与保护，以及知识产权的买卖、质押融资、许可与合作、维权诉讼等等。
这就是张益达想要打造的，一个集知识产权从拥有到保护，再到交易的一站式全链条服务平台。
另外，还会和天眼查共同合作，提供公司注册，域名交易，CRM系统，营销SaaS系统，云服务，小程序定制，财税代理，股权激励方案规划等等一条龙的企业服务。
反正服务很完善，无论是初创期，还是发展期，或者成熟期的企业，天眼查和知识产权平台都能提供对应的服务。
“这个可以，不过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打造平台和制作方案。”
罗茁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中小企业发展基金接下来会投资几百家，甚至上千家企业。
这么多企业，作为基金管理人，他肯定得细心呵护企业的成长。
而睿信集团就是他找的奶妈，共同陪伴投资企业的成长。
罗茁私心挺重的，对于这一点，张益达也看出来了。
不过这不重要，本来睿信集团就会切入更多领域去扶持小微企业。
就算罗茁不提这个事，睿信集团将来也会去探索，去尝试。
现在提出来了正好，就拿中小企业发展基金投资的企业来当小白鼠。
两人又进行了一番交谈，罗茁决定投资2亿3080万给睿信集团。
睿信集团目前估值是228.5亿人民币，获得这2亿3080万B+轮融资后，投后估值会达到230亿8080万。
而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则刚好获得睿信集团1%股份。
罗茁本来决定，把投资天眼查那1.3亿投资给睿信集团的。
张益达可不答应，睿信集团给中小企业发展基金旗下的科技企业放款的资金，他准备从这笔融资款里出……
反正亏了也不心疼，慷他人之慨罢了。
罗茁考虑了一番，1.3个亿投给中小企业，那算是天文数字了。
投给睿信集团，连1%股份都拿不到。
最终，他决定投资2亿3080万，刚好占据1%股份。
其实上，张益达还想忽悠更多的。
但罗茁不愿意，中小企业发展基金设立的初衷就是投资小微企业的。
他们这支子基金总规模才45亿，要是真投资十亿八亿给睿信集团，那接下来就玩不转了，也违背了初衷。
至于80万零头，张益达是想抹除了的。
但罗茁要求公事公办，该多少就多少。
张益达哭笑不得，觉得罗茁这个人很矛盾，一会儿有小算计，一会儿又铁面无私。
第三百九十八章 京大方正
“益达，睿信集团融资这么大事，你怎么不跟学校打声招呼啊？”
张益达愕然，怎么又牵扯到京大了啊？
京大双创中心管委会主任周成栋，也就是为张益达引荐徐小明的那个老头，他接着说道：
“你拿了清控银杏的投资，清控银杏背后是清华控股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国家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大股东是财政部吧！
我拿财政部的投资还有错？我这可是一颗红心向太阳。”
周成栋笑骂道：“别装傻了，你小子啊！中小企业发展基金进行基金管理人招标的时候，京大也去竞标了。
不过嘛……运气不好，落选了。”
张益达强忍着笑意，实力不济就实力不济，还扯那么多。
“投资睿信那支中小企业发展基金，财政部占股只有24.4%，其他75.6%全部落在了清华控股旗下的壳公司手里。
你说你，拿谁的融资不好？偏偏拿清华的，你让京大这边作何感想？
有人说，你现在是改旗易帜，为考青木的硕士做准备了。”
张益达笑道，“我靠，这纯粹就是谣言啊！读书，这辈子都不可能读书的；打工又不会打；
就只能做生意，才能维持得了生活。”
“不打算读硕士啦？学校这边导师都给你安排好了，师从著名经济学家陈志武教授。”
“啊？陈志武？”张益达声音都高了八度。
“陈志武教授是华人著名经济学家、耶鲁大学终身金融学教授，香港大学经济学讲席教授。曾获得过墨顿·米勒奖学金。
另外他还担任了交通银行的独董，
是美国ValueEngine公司创办人，美国Zebra对冲基金公司三大股东之一及首席投资经理……”
周成栋以为张益达不了解陈教授，又以一种特别的语气把陈志武一连串的头衔念了一遍，给科普了一番。
“算了算了！我就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张益达这种避之如蛇蝎的态度让周成栋暗暗发笑，他继续说道：
“陈志武教授对你可喜欢得紧，对拥有你这样一位弟子感到荣幸和骄傲。”
“我读完本科，今年拿了毕业证就撤退了。搞学术，我志不在此。”张益达以一种非常坚决的语气说道。
“你还想拿毕业证？学校里都说你当叛徒，投奔青木大学了。”
张益达叹了口气，非常干脆的说道：“问问方正集团、京大资源集团有没有投资意向？睿信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
老周头，你赶紧把我的话带给他们，过时不候。”
周成栋笑道：“你也不要误会，这不是什么门第之见。
只是学校想跟你加深一下关系。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好苗子，要是被青木拐跑了，那脸打得很疼。”
“怎么可能被拐跑啊？京大就是我家，天天都爱护她。”
“搁我这装逼没用，你得去找领导解释。”
周成栋又说：“话我会给你带到的，至于他们怎么安排，那我就不知道了。”
“嗯，你转述我的话的时候，语气……不要那么强硬。
就说学生盼母校的投资，那是盼星星盼月亮……”
周成栋哈哈大笑，“我懂我懂，你不用解释那么多的。”
“哦，对了，陈志武教授那边，你怎么考虑的，还等着你回复呢？”
“让他……”
话到嘴边，张益达把“滚”字吞了下去，改成了“失望了。”
又接着道：“公司那么多事，哪有时间深造啊，代我谢谢校领导的好意。”
陈志武这个人，简直臭不可闻，张益达怎么可能去做他的弟子。
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公知，老美派过来捣乱的。
最典型的一篇文章《政府有钱不如民间富有》。
听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但不符合国情，也经不起仔细推敲。
看看大明朝是如何灭的，大明朝民间可以说富得流油，却仍不免被屠城与作奴的命运！
中东的外逃难民绝大多数是富的中产阶层，没钱的自然难民也做不成的。
学术界有很多这种人，就是一些利益方的鼓吹手。
“那可不行，学校直接给你保送研究生，还给你指派了“名师”……”
周成栋有心逗张益达，就又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哎，我太难了！”张益达觉得学校太热情了，他是真的不想继续深造，而且也不喜欢指派的“名师”。
周成栋见火候差不多了，也不再拿张益达逗乐子了。
就说道：“既然你不想，那我就帮你回绝了吧！
你说说，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就被你这么轻飘飘的放弃了。可惜不可惜啊？”
“不可惜不可惜，周老，你就帮我回绝了吧！
我改天请你吃饭，地方你定！”
“那可说好了啊，好久都没吃大户了！”
周成栋轻笑，你早点说请吃饭，也就没这么多事了，真是的！
……
京大产业党工高官、京大资产董事长萧群，方正集团董事长肖建国、董事生玉海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了睿信集团。
张益达亲自到门口迎接起了这群即是学长，又是老师，还即将是股东的人。
方正集团的持股构成是京大持股70%，招润投资管理持股30％。
招润投资的大股东就是方正集团的上任CEO李友，一个把方正集团带上全国最大校企的男人。
此人是资本运作高手，通过各种财务杠杆加并购，将方正集团打造成总资产超过3600亿、年营收超过1300亿的巨无霸。
旗下拥有4家A股上市公司，2家港股上市公司。
后来因为股权斗争，国有资产流失等等事情进去了。
当时张益达还在鼓捣共享单车，对于这件事情，听听也就过去了，没空搭理。
跟几人谈论起方正集团的时候，张益达也尽量避免谈论到李友，对于这个名字，方正集团上下比较避讳。
李友失势后，方正集团清洗了李友阵营超过400人规模的员工。
人力系统直接下发一张表格，要求填写是否和李友等人是老乡、同学或者老同事。
反正就是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对于方正，他一向不太感冒。不然旗下所有公司融资，也不会从来都不叫上方正集团了。
主要是各种狗屁倒灶的事太多了，抢公章，内斗，大清洗……反正大戏很多。
“益达，我们投资2.3亿，会不会显得少了点啊？”
肖建国说道，他是如今的方正集团董事长，另外还兼任京大的教授，博士生导师。
“哈哈，方正要是愿意多投资一些，我们也欢迎。”
肖建国语塞，他就是客套一句，没想到张益达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方正集团现在日子也难过，资本枭雄李友进去后，换他们这些教书匠上台，真的还有点玩不转。
李友进去前，方正集团14年的净利润是近20亿元。
换他们上台，连续亏损了两年，累计亏损七八十个亿。
当然，对外的财报还是盈利的，因为卖前任经营的资产赚了一百二十多个亿。
论财报，比前任在任时还要好看得多。
萧群开玩笑道，“益达你这话说的，睿信集团这一轮都融资20多个亿了吧？还缺钱？
反倒是方正集团挺缺钱的，你有没有投资的想法？
听说你惠民出行套现了一百多个亿？这么多钱，得投资才能增值啊！”
萧群此时就像一个骗小孩子棒棒糖的坏人，对张益达开启了各种忽悠。
“方正集团旗下有五大板块，IT、医疗医药、地产、信息产业、金融五大板块。
特别是金融板块，和你旗下的产业可以形成高度的互补。
方正金融业务范围涉及：证券、期货、公募基金、投行、直投、信托、财务公司、保险、商业银行、租赁等。
有非常齐全的金融牌照，整合资源、强化协同后，非常有机会成为国内领先的综合金融服务提供商。
如果你个人，或者锐向、益民网金、睿信集团能够投资方正集团一笔，我们都表示欢迎的。”
还是算了吧，我怕被关进去。
张益达是真的不想去惹一身骚，李友的事情，他自身也不是被冤枉的，猫腻也很多。
但京大表现出的心狠手辣，也确实让人心有戚戚。
“锐向及其他公司，已经取得了除信托以外的全金融牌照。
要是东亚信托还在的话，我倒是有兴趣。”
萧群笑容一滞，他也不想卖信托公司的啊，关键是财务情况很紧张，几万员工要恰饭的嘛。
他也觉得方正集团很烫手，李友进去都快三年了，引起的人事动荡给方正集团造成的不良影响和损失都还没缓下来。
不然，他也不会想着忽悠张益达上车。
全京大，张益达或许不是最有钱的学生。但相比罗宾李，俞敏洪他们几个，应该好忽悠不少。
所以，他就打起了张益达的主意。
“益达，方正集团旗下有6家上市公司壳资源。
要是把锐向集团、众合集团、睿信集团、佩特控股集团，蓝洞，Green六家公司装进去则刚刚好。
京大资产可以做小股东，让你当做这个大股东。
包括方正集团都可以更名。有没有这个魄力，来这么一场资产重组？”
一直没说话的生玉海一开口，就放了一个大招。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上钩了
反向收购方正集团，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个天大的机会。
但对于张益达来说，真的是没这个必要。
方正集团旗下一共6家上市公司，最宝贵的应该就是4家A股上市壳资源了。
因为A股上市从递交材料排队，再到上市，可能需要两三年时间。
而港股、美股都是注册制，从递交招股书再到上市，几个月半年时间差不多就够了。
看益民网金、益民财富、益民贷几家公司的上市有多简单就知道了。
真的还就不稀罕几个A股上市壳资源。
对于互联网公司，我大A股确实优待。这一点，从美股私有化回归A股的三六零身上就看得出来。
三六零在私有化之前市值不足100亿美金，而私有化回归A股之后超过了600亿美金。在这段时间内，三六零的业务不仅没有任何进步，相反出现大幅衰退。
但张益达没有在国内割韭菜的想法，另外AB股也是个麻烦。
最最关键的是，方正集团就是个劣质资产。
医药医疗、房地产这些业务，和张益达旗下几家公司完全不搭边。
收购了还要背负一个巨大的财务包袱。
生玉海几人打的算盘，张益达也应该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方正集团因为人事斗争、股权斗争引起了很大动荡，业绩滑坡很严重。
这个时候，需要给市场注射一针强针剂。或者说，找个接盘侠。
京大出身的自己就被他们注意上了，锐向、拼哆哆、抖视等公司占据的全是炙手可热的风口赛道。
显而易见，成功基本上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拿方正集团这个烂摊子来换新兴行业风口公司的股票。
几位领导估计是想复制李友当年的资本运作奇迹，同时对学校方面的上级也有交代了。
但自己是不可能让他们如愿了。
人家李友当年也是收购的破烂公司，然后通过整合资源重新焕发活力。
我凭什么拿优质资产跟方正做交换呢？
不过拒绝的话，还是得委婉一点。毕竟是人都要脸，何况是身居高位的领导。
“生书记，恐怕要辜负各位领导的好意了。”
生玉海几人皱了皱眉，他们来的时候就预想到了可能会被拒绝，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注意到三人脸色不太好看，张益达就又解释道：
“目前各家公司都是AB股，国内证券市场并不支持AB股。
还有各家公司都背着对赌以及业绩承诺，还不是上市的好时机。”
生玉海三人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人嘛，都是爱面子的动物。
张益达正是理解这一点，才没让几人下不来台。
这几个人在学校权势极大，虽然提的建议不怎么靠谱，但也没必要搞得太难堪。
“佩特控股集团除了宠物电商是互联网板块，宠物医院和宠物食品都是实体板块。
在A股上市还是非常合适的。而京大医药作为国内领先的医药研发公司，也有意切入更多的领域。
宠物医药，是一个很不错的方向。我认为我们两家可以加强一下合作。
将来佩特控股要考虑上市的时候，京大医药也可以提供一定助力。”
生玉海又退而求其次，想来宠物医疗市场分一杯羹。
张益达考虑了一番，还是答应了下来。表示佩特控股可以跟京大医药合资成立宠物医药研发实验室。
至于合并，或者借壳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张益达打了个哈哈，没有给予明确答复。
对于这个结果，生玉海三人还是比较满意的。
虽然没有达成大的合作，但先一起搞个小的合作也是一个不错的开端。
三人又同张益达聊了聊入股睿信集团的细节。
最终，方正集团也投资了跟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同等的数额，2亿3080万，并获得睿信集团0.99%股份。
中小企业发展基金那边经过股权稀释，比例下降了0.01%，也还持有睿信集团0.99%股份。
至此，睿信集团的B轮融资及B+轮融资告一段落。
一共获得了3亿美金，外加4.616亿人民币的股权融资款。
全部换算成人民币就是25.28亿！
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应该都不会融资了。同时，账上放这么多钱也不能让它闲置着。
所以张益达就授意方雨涵，成立一个战略投资部门，专门投资服务B端企业的创业公司。
由点及面，慢慢地展开B端业务布局。
……
“张总，能不能委托你再帮我想想办法。我现在真的是进退不得了！”
李勇鸿一个大男人，还是上市公司大股东，却在电话里苦苦哀求起了张益达。
“张总，只要你帮助我度过这一关，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老李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勇鸿财力不够雄厚，却非要玩这么大的盘子。
起先国内媒体听说中国大亨收购AC米兰，把外媒翻译的“YonghongLi”错认成了罗宾李。
让人啼笑皆非！
不过随着媒体进一步的挖掘，还是找出了李勇鸿更多的底细。
虽然没有罗宾李富有，但也做过A股公司大股东，参与过多个非法集资项目。
大几十亿，上百亿身家或许没有，但一二十亿人民币还是拿得出来的。
李勇鸿前前后后支付给AC米兰现任大股东菲宁韦斯特集团4.4亿欧元了。
如果最终的3亿欧元尾款无法按时交付，前期缴纳的4.4亿欧元定金大部分都会被罚没。
至于反悔打官司，或者来其他软的硬的，根本没用。
菲宁维斯特集团的老板是意大利前总统，在意大利的势力可谓是枝繁叶茂，根本不会怕你一个从中国远道而来的商人。
李勇鸿把所有能借的钱几乎都借光了，国内欠下了一屁股债，就指望AC米兰给他打一场翻身仗了。
但打翻身仗前，他先得找到3亿欧元的资金。
不然别说翻身仗了，这大半辈子的奋斗所得都要砸里面了。
“淡马锡那边呢？在国外我认识的比较大的金融机构，就数他们了。”
李勇鸿叹了口气，“淡马锡那边的借款利息太高了，根本承受不起啊！”
“李总，局势已经到这一步了，我觉得你应该要有所抉择。”
张益达心中冷笑不已，都特么到这一步了，还在讨价还价，不愧是经常在刀尖上跳舞的人。
服气！
“除了淡马锡，张总你还有其他的金融机构推荐吗？”
张益达不悦道：“我相信李总你打电话给我前，应该把所有大型的海外金融机构都咨询了一遍吧？
说难听一点，我和李总也仅仅是朋友的朋友。
愿意帮你，也是看着大家同是中国人，不愿看到同胞在海外吃亏。
如果淡马锡那边，你也接受不了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李勇鸿赶紧道：“张总你别误会，因为我这事，确实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这些恩情，我心里一直都记着的。”
“这样吧，就定淡马锡了吧！不管利息高与否，都先度过这一关才说。”
李勇鸿眼看确实没法在张益达这里获得更多帮助了，咬牙还是选择了淡马锡。
“嗯，你去找李恒博谈吧！好了就这样，祝你一切顺利！”
挂断了电话，李勇鸿无力地躺在意大利的豪华酒店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回想最近这段时间的所遇到的种种难题。
好了，都结束了！
选择了借高利贷，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事实上，自从两个月前跟李恒博见面聊过后，他一直就在纠结。
高额的利息、严苛的协议、毫不留情的的债权逾期处置办法……这些都让他过不了心里那关。
他以为不找淡马锡，自己肯定还能找到其他更好的贷款渠道。
事实证明，他高估了自己的信用和能力，也低估了金融机构的贪婪。
埃利奥特对冲基金给他高出的条件是：连同各种手续费在内，23%的年利率。债权逾期的话，埃利奥特将接手AC米兰俱乐部，并支付给他“2美元”的象征性出局费用。
相比埃利奥特，淡马锡要仁慈那么一点点。
也仅仅是一点点，贷款年利率是20%，出局费用是200万美元。
除此之外，其他条件跟埃利奥特大同小异。
比如说：都要监控资金流向，向AC米兰派遣财务监督人员等等。
挂断李勇鸿的电话后，李恒博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还真让张益达给说中了，李勇鸿最终还是要找上门来。
在这笔交易中，放款资金来自于淡马锡新组建的一支基金。
淡马锡在其中，扮演的是GP的角色，出资300万欧元，其他2.97亿欧元来自于薪火家族办公室。
3亿欧元，贷款期限是18个月，半年付一次息，一年半后归还本金。
还款顺利的话，淡马锡旗下这支基金将收获9000万欧元的利息；
要是不顺利的话，连本带息3.9亿欧元拿下价值7.4亿欧元的AC米兰俱乐部。
淡马锡作为GP，按照惯例是要收20%利润分成的。
张益达特意跟李恒博谈了谈，只是借下淡马锡的牌子，20%分成太高了，要求他降低到10%。
李恒博同意了，反正也没费什么功夫，不管怎么样，淡马锡都不会亏，也不会承担什么风险。
第四百章 大势不可逆转
在国内媒体和民众为“中国富豪李勇鸿豪掷7.4亿欧元收购红黑军团”而欢呼的时候。
张益达第二次站到了纽交所敲钟台上，敲下了手中的小木槌。
益民贷成功上市！
益民贷股票发行代码为“ymd”，原定发行价格区间为13.5美元/ads－15.5美元/ads，拟发行3000万股ads。
其中新股2700万股ads，老股300万股ads，再加上超额配售部分，最高发行3450万股ads。
鉴于路演的火爆，益民贷的发行价定为了15.5美元/ads。
开盘报收为19.4美元，较发行价上涨25.2%，市值达到了44.82亿美元，静态市盈率达到了42.7倍。
本次ipo一共募集了5.3475亿美元，扣除投行发行手续费和各种相关审计费用，实际募得5.0266亿美元。
其中4.524亿美元进入益民贷公司账户，其他5026万美元则为张益达个人套现。
完成上市和套现后，张益达的持股比例从41.84%下降到了34.73%。
受到此消息刺激，益民网金和益民财富的股价都有小微涨幅。
“张先生，益民贷作为国内消费分期第一股，你有什么想对后来者说的？”
结束敲钟仪式后，国内的记者立刻包围了张益达一行人，长枪短炮架了起来，就在纽交所外面的广场上进行起了采访。
“希望国内有越来越多的优秀公司上市成功，同时希望大家拥抱合规，以严格的标准约束自身，将普惠金融事业做得更好、更强……”
有记者又问道：“对于校园贷事件，以及暴力催收，张先生是如何看待的？益民贷对于逾期用户，是如何处置的？”
张益达早就习惯了媒体的挑事，淡定的回答道：“首先，我声明一点，益民贷所从事的借贷业务都是严格遵守法律法规的。
校园贷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益民贷身上的，因为我们不向23岁以下的借款人发放贷款。
我们面对的客户都是有稳定工作和收入来源的白领、蓝领群体。
至于暴力催收，益民贷是严厉禁止的。
银行是怎么处理逾期用户，我们就是怎么处理的。
比如说上报央行征信，将违约数据报送绿豆信用……
我一向信奉一句话：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加深问题。
益民贷联合锐向、益民网金等多家金融科技公司，形成“打击老赖同盟”。
很简单理解，就是用户逾期将会毁掉他的信用，无法从其他正规金融机构借款。
这也是一种震慑力，对老赖的震慑，对于建设“信用中国”、“和谐社会”非常有帮助。”
滑不溜湫的张益达让记者们找不到破绽，有人不信邪，继续挑事。
“与益民贷今天一同上市的，还有信而富。但信而富却遭遇了滑铁卢，据说原定价格区间是9.5美元－11.5美元，计划融资规模为1.05亿美元。
但最终却下调发行价，定为了每ads 6美元，融资规模下调40%至6000万美元。
听说cfo沈筠卿先生为此还大哭了一场，认为贱卖了公司。
而益民贷的ipo却大获成功，对此张先生如何看待？认为益民贷比信而富强在哪里？”
信而富这家公司，张益达是知道的，去年估值就达到了10亿美元。
结果ipo上市后市值只有4.2亿美元，堪称“流血上市”。
张益达知道原因出在哪里，这家公司01年就成立了，最早给银行做信用卡风控系统，后来入局p2p和现金贷，至今已走过十六个年头。
最近三年除了14年盈利了十几万美元，15年、16年都亏损了三千多万美元。
放现金贷都放亏损了，是不是人才？
真正原因还是老板太过理想主义了，借款利息定得太低了，而且客户群体也没找对。
前两年，信而富和qq联合推出了现金贷入口。
单月就发放超过了150万笔借款，数据量恐怖得不要不要的。
当时益民网金、益民贷的高管都找过张益达，让他跟企鹅拉拉关系，好让大家抱下企鹅大腿。
当时那个产品具体额度在100-500元，还款期限是1-14天。
借500元，并借满14天，利息是4.2元，相当于日息万分之六。另外，好像还有五块钱手续费。
严格算起来，日息并不低，但跟各路高炮玩家比起来堪称业界良心。
企鹅找他们一起玩，也没安好心。
企鹅方面提供社交数据的维度分类，包括上网时间、qq帐号、聊天记录、群记录等。
信而富方面根据这些维度去建模，然后把模型就交给企鹅。
企鹅把用户数据导入这个模型去跑分，筛选出符合要求的用户，据说筛选出了5000万目标用户。
手q则分批次给这些用户推送现金贷的信息。
如果某用户没收到这个广告弹窗，则说明不是目标用户。
对企鹅来说，实际是在为征信数据应用做尝试。
因为这5000万用户的信用数据，包括是否还款、有无逾期等，都是双方共享的。
消费数据和社交数据，都没有还款数据来的直接，同时也是社交数据金融化的验证，对征信模型的驱动、打分的完善意义很大。
对信而富来说，就是节省获客成本。同时模式验证成功，还可以跟中国移动、大众点评等有丰富数据和对应场景的公司合作。
用户的额度也会随着不断守约还款，而进行提额。从而提高平台复借率，也积累信用数据，降低逾期率。
但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数据积累得差不多了，微粒贷就上线了。
信而富就哪边凉快哪待着去了。
这就是没有流量和平台在手的悲哀，有好的创意和想法也没法实现。
对于信而富的创始人王征宇，张益达还是充满敬意的。
不管后面信而富成了什么样子，但人家的“普惠金融”出发点还是好的。
就是国内水太浑，老实人吃亏啊！
“他是一个极为爱惜羽毛的人，利率坚决不破国家规定24%的线，他和其他金融从业者不太同，他不是利益熏心的商人”。
这是央行的某负责人对王征宇的评价。
“益民贷和信而富两家公司，一个是消费分期，一个是p2p，不好做对比。
没有谁强谁弱的结论，有的是互相鼓励，互相学习。
非要我说几点不同，第一我们放款总额是他们的好几倍；第二我们主打场景分期，他们主打现金贷……”
其实张益达还有一点没说，“我是国内草根，王征宇是美籍华人、芝加哥伊州大学博士、90年代的海归精英。”
互金就是这么邪门，草根逆袭的比较多，野路子出身的乱拳打死海归。
非要从客观因素来分析，那就是草根接地气，懂国情，敢闯荡；海归则恰恰相反。
沈北朋、徐小明等人则站在边上，看着被热情的记者包围在中间的张益达。
“咦，听说信而富“流血上市”啊？”徐小明问站在身旁的沈北朋。
沈北朋叹了口气，“是啊，唯一挽回点颜面的就是没有破发，开盘价6.65美元，较发行价上涨了10.8%。
也不知道收盘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况？”
“你说互联网金融是不是要凉了啊？不然益达小子那么精的一个人，也不会各种花式套现。
听说益民网金和益民财富那边，他开始在减持了。你们黑衫要不要跑啊？”
沈北朋笑道：“益民网金，我们快要清仓完毕了。益民财富还好吧，又不放贷。
至于信而富，我看还是财报太难看造成的。”
“听说这个月，厦门那边有个女生还不起贷款烧炭自杀了？”
说到这，徐小明目光复杂。
又说道：“益达那边，要不要提醒一下放贷的红线？”
沈北朋摇摇头，“最多做到36%以下，再低，信而富的今天就是益民网金和益民贷的明天。
这是客群和资金成本所决定了的大势，任何违背的人只会被大流无情碾压。
商业和情怀，不能混为一谈。
事实上，因为遵守36%的红线，益民贷和益民网金的利润率已经要低出拍手贷和妙分期一大截了。”
徐小明点点头，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在这个行业，心慈手软就只能给人家当垫背的。
第四百零一章 硬仗
结束了美国的行程后，张益达又火速飞往了海南省琼海市博鳌镇，参加博鳌亚洲论坛2017年年会。
本次年会的主题是“直面全球化与自由贸易的未来”，共设置42场分论坛，12场闭门对话，形式多样，内容丰富，议题广泛。
张益达旗下多家公司都收到了邀请函。
其中，陆奇代表众合集团在人工智能分论坛发表了讲话。
与微软全球资深副总裁洪小文、HansonRobotiGoertzel、斯坦福大学教授张首晟、千度总裁张亚勤、搜狗CEO王小川等科技界“大牛”齐聚一堂。
共同探讨了一番人工智能的未来，以及对人们生活所带来的深远变革和影响。
张益达则代表锐向数字科技集团，参加了金融科技分论坛。
着重介绍了锐向数科这些年所取得的各项科研成果，并表示锐向数字科技集团将继续保持开放态度，向东盟及周边亚洲国家输出各项先进的金融科技技术。
接着，张益达又参加了民营企业家、IT领袖多个圆桌会议。
会议中途的休息时间，刘永浩找上雷君和张益达，一起聊了聊。
“益达，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第三家公司成功上市，可喜可贺！”
刘永浩笑眯眯看着张益达，他是发自内心的钦佩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年轻人。
大学都还没毕业，上市公司都捣腾出来三家了。
而且个个体量不小，加起来市值都快接近200亿美元了。
雷君也微笑道：“以前媒体总拿我28岁担任金山总经理说事，觉得牛气得不得了。
现在好了，大家目光都聚焦在你身上了。”
张益达哑然失笑，“两位大哥都是同时代的英杰，要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出道，恐怕成绩比我只高不低。
我是赶上了好时代，不然在80年代、90年代，再好的本事，也需要时间的积累。”
三人开了几句玩笑，刘永浩又说道：“我看除了益民贷，今年有很多的互联网金融公司都计划上市。这是时机成熟了吗？”
“差不多了，”张益达点头，“从13年开始爆发，到现在也有三四年的积累了，不少公司已经脱颖而出了。
年营收数十亿，年利润几亿的互金公司不是一家两家。很多都具备上市的条件了。”
雷君又问道：“锐向有明确的上市计划吗？”
张益达摇头，“时机还不成熟，还得再沉淀。”
“那大米集团可要跑你们前面了。”
张益达记得前世大米就是18年上市的，算算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
大米手机不仅在国内热销，在海外多个国家和市场也取得了领先的地位。
雷君的二次创业，称得上是比较成功。
刘永浩又聊起了佩特控股，他笑着说道：“佩特控股厉害啊，从电商，再到宠物食品工厂、宠物连锁医疗，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生态。
别家想学，都学不来啊！”
张益达轻笑，他知道新旺集团也有意进宠物市场分一杯羹。
早前投资了宠物电商乐宠，还收购了澳大利亚的狗粮厂。
声势搞得挺不错的，但跟佩特控股集团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互联网平台和流量上面。
传统企业想转型新经济，也不是那么容易一下子就成功的。
不过张益达也不敢懈怠，佩特控股集团在宠物市场最大的两个竞争对手，一个是高陵，另外一个就是新旺集团了。
这两家，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只不过目前大家都还在跑马圈地，做增量市场，竞争并不激烈。
聊着聊着，三人又把话题扯到了利益共同体兴网银行身上了。
“我看支付贝上面给网商银行都开放了一个流量入口，所以就想着跟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投融汇给兴网银行也开放一个入口？”
刘永浩怕张益达有别的想法，就又解释道：“益达，你知道的，互联网银行不能开办实体网点。揽储的任务必须得在网上完成。
大米集团除了旗下的手机应用市场，并不能在其他地方给予兴网银行太多帮助。
而投融汇有5亿用户，本身又是金融属性的APP，这个引流的大任还得落在你们头上。
当然了，兴网银行也不会让锐向白干活的。这个费用该怎么结算就怎么结算。”
张益达摆摆手，“言重了，锐向也是兴网银行的一份子，我们责无旁贷。
除了揽储，用呗和贷呗的借款资产，锐向也可以跟兴网银行共享，咱们联合放贷。”
“那太好了！”
刘永浩喜不自胜，对于互联网行业，他是接触了才知道水有多深。
兴网银行的现任行长赵卫星告诉他，流量是一切的根本。没有流量就没有用户，没有存款，自然也没有放贷业务了。
银行能干的事情主要就三件，存贷汇，存和贷都没了，转账业务在移动支付的影响下，就是个鸡肋。
赵卫星是他从蚂蟥金服挖过来的人才，对于他的话，刘永浩还是很听得进去的。
“益达，就有劳你了。”
雷君面露笑容，“除了贷呗和用呗，益民网金和益民贷，还有睿信集团的兴隆贷，惠农贷要是有需求的话，都可以来兴网银行批发资金。”
“对对对，”刘永浩忙不迭点头，“新旺金融和大米金融的资金合作，都可以缓一缓。
优先满足你旗下的公司。你帮了这么大的忙，理所应当。”
张益达笑道：“这都不着急，等存款量起来了再说吧。”
“行！”
刘永浩重重地点了点头，又说：“看了微众银行和网商银行的运营报告，我才知道有多么长的距离需要追赶。
微众银行“微粒贷”累计发放贷款总金额超1600亿元，总笔数超2000万笔，最高贷款日规模超10亿元，最高贷款日笔数超10万笔……
网商银行服务小微企业的数量突破200万家，贷款余额近300亿元，资产总额超600亿元……
我们现在账上就30亿元的注册金，业务开展缓慢，说一声“一穷二白”也不过分。”
张益达安慰道，“不用担心，兴网银行开业才三个月时间而已，这都需要时间的沉淀。”
雷君也很霸气的说道：“我们这三个臭皮匠加一块，我还就不信呢，不能跟二马扳扳手腕。”
“哈哈，所言极是！”张益达也附和了句。
结束完会议，回到京城，张益达第一时间就安排了锐向的人跟兴网银行做起了各种对接。
张益达要求下面的人，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完成各项数据对接以及测试，尽可能早的安排兴网银行入驻投融汇APP。
时间不等人啊！
微众银行和网商银行，前者比兴网银行早两年成立，后者则早一年。
有先发优势，又有大股东的流量优势。
说实话，张益达也没太大信心超过这两家，能够追上对方就是不错的胜利了。
从股权上面来讲，锐向持有兴网银行29.5%股份。而阿狸和企鹅则是两家银行的第一大股东，股权占比是30%，仅仅比锐向高半个点罢了。
从股东权益上讲，锐向和新旺集团的差距也仅仅是半个点，算得上是微乎其微。
最主要的还是控制权，目前兴网银行的控制权是在新旺集团手中的。
锐向和大米集团除了委派董事，董事长和行长这些位置都是掌握在新旺集团手中的。
不过刘永浩这人也是老江湖了，没有吃独食，愿意把融进来的资金匀一部分给张益达和雷君旗下的互联网金融公司。
张益达入股兴网银行的出发点也就是为了资金渠道。
只要这上面没问题，其他的都好说。
而且投融汇上面提供更丰富的金融服务，对锐向也有裨益。
……
抖视CEO张岚给张益达汇报了一个大消息。
“你说，快手开始进入俄罗斯、巴西、越南等国家了？”
张岚神情严肃，“不仅是快手，头条视频也推出了海外版TikTok，进军了东南亚和美国市场。
这是要在国际市场上，跟我们一较高低了。”
在一旁旁听的陆奇也插话道：“看来快手也注意到了地瓜视频在插入他们的腹心市场，这是在反击呢？”
他扭头看向张益达，“亚洲市场的扩张必须得加快了。另外欧洲和美洲市场，也要加强防御。”
“目前是快手和头条，将来可能是脸书和谷歌。
一个用户的互联网使用时长就那么多，被短视频切走了一大块。
任何依赖广告收入的巨头都会坐不住。将来企鹅和千度推出自己的短视频，我都不会感到奇怪。”
陆奇叹了口气，“这话没错，就是可能会涌入这么多竞争对手，对我们挑战很大。”
“王座之下，都是累累白骨，短视频最终只会有一个王者。
抖视和Musical.ly有一定的先发优势。但优势并不明显，等哪天全球的日活用户有10亿了，怕是才能松一口气。”
陆奇脸色郑重，“距离这个目标，还差了4倍有余，有硬仗要打啊！
目前我们的顺序是优先进入发达国家市场，这是为商业变现做考虑的。现在是不是得调整一下战略呢？”
第四百零二章 企鹅的重视
“事实上，发达国家基本上已经进入了。只剩亚洲这四小龙了，其中在韩国差不多是站稳脚跟了。
日本也在按计划进入，港台和新加坡市场不大，可以一次性落地。”
说到这，张益达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印度很关键，这个国家是脸书最大的海外市场。
美国和巴西这两个市场也要保住，Musical.ly目前最大的收入和下载量都来自这两个国家。”
陆奇补充道：“所有人口超过1个亿的国家都应该重视，除了中国，还有印度、印度尼西亚、日本、孟加拉国、巴基斯坦、菲律宾、美国、巴西、墨西哥、俄罗斯、尼日利亚、埃塞俄比亚、埃及等13个国家。
有些国家，经济虽然落后，ARPU值（每用户平均收入）不高。
但人口基数大，创造的收入也很可观。
另外也要把ARPU值纳入划分战略市场的考量。
集团的资源有限，一定要把最多的人才和资金投入更重要的市场。”
“行，你们做一个评估，内部把市场分为SAB三级，每级对应不同的资源支持。”
“哦，对了。”
陆奇看向张益达，“益达，如果要配合集团接下来的战略部署，那我们账上的资金有些不足了。”
张益达点头，拼哆哆和抖视都是烧钱大户。
去年两家公司加起来融资了19亿美元，扣除企鹅那价值3亿美元的流量入口，实际现金融资是16亿美元。
一年时间，账上的钱花得只剩6亿美元了。
都花在哪去了呢？
收购B站，拼哆哆雷打不动的用户补贴，抖视创作者补贴，Musical.ly海外买量……
陆奇又说道：“今年是拼哆哆非常关键的一年，关系到拼哆哆鲤鱼跃龙门，一举成为千亿GMV平台。
所以，我们的用户补贴不仅不能停止下来，相反还要加大力度。
另外，电视广告投放也要抓起来，和企鹅的微信流量形成互补。
你给写的那首歌，我们已经找到马来西亚歌手朱主爱，并获得她的改编授权了，非常的朗朗上口。”
“哪首歌啊？”张益达一世没想起这件事。
“哎，就那首啊！”
说着，陆奇开始哼唱了起来。
“拼哆哆，拼哆哆，我和你，拼哆哆。
来一路一路拼哆哆，不管有事没事拼哆哆。
拼哆哆，拼哆哆，拼得多，免得多。
拼就要就要拼哆哆，天天随时随地拼哆哆，拼哆哆……”
陆奇这个大叔，此时哼唱起了如此甜美的歌曲。
那画风，简直了……
张益达赶紧打住，陆奇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这首歌的曲子是朱主爱演唱的《好想你》的原曲，只是歌词做了一些改动。
张益达半个月前心血来潮，想到了这首洗脑神曲，准备搬出来用。
拼哆哆前世的成功，跟这首魔音灌耳的歌曲的功劳是分不开的。
用户基本上一听，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转去转来就那几个关键词，“拼哆哆～拼哆哆～”。
一旦入了坑，这辈子就别想爬出来了。
互联网的年轻用户被薅得差不多了，所以张益达又把主意打在了中老年妇女身上。
这帮人对价格敏感，一个比淘宝更便宜的网购软件非常适合他们。
而且购买方便，微信里面就能完成，基本上成了中老年网购第一品牌。
“好，近期安排新一轮融资吧！”
虽然还有6亿美元，可以支撑半年，但张益达不想等了。
市场和机会不会等人，而且也不可能真等资金耗光才跑去融资。
万一出点幺蛾子，那麻烦就大了。
所以一般创业公司都会在还有3-6个月运营资金的时候，就开启下一轮融资。
“哦，还有一事。”
陆奇又笑呵呵说道：“拼哆哆和企鹅的对赌完成了，16年度完成了709亿GMV的业绩目标。
按照协议，企鹅要无偿转让1.43%股份给管理层。”
张益达比了个“OK”的手势，起身就给波尼马打电话了。
“我，张益达，打钱！”
……
“啧啧啧，了不得啊！”
刘治平看了看拼哆哆的16年财报，忍不住出声夸赞了一句。
“709亿GMV，营业收入17.44亿，亏损5.25亿。”
任宇挠了挠头发，“亏损相比上个财年有所收窄啊！”
张益达点头，“上个财年是130亿GMV，亏损额是2.92亿。
目前单月GMV已经突破了100亿，月活用户也突破了1亿人，总注册用户接近3亿人。”
任宇还有点不好意思，起初觉得张益达放话“2年时间突破千亿GMV在吹牛”。
现在眼看这个目标就要实现了，幸好张益达没有旧事重提，不然怪打脸的。
“突破1000亿GMV应该就是这个季度了，拼哆哆也刚好上线两周年。”
张益达非常不给面子的又提起了这个事，不过他不是针对任宇的，而是在阐述拼哆哆的潜力，让企鹅方面引起重视。
“这个客单价偏低啊，30多块钱一单，用户都只买纸巾的吗？”
刘治平眼里可容不得半点沙子，一眼就瞧出了问题。
“对，客单价偏低，这个我们得承认。因为我们目前主打的就是爆款的低价商品。
客单价比较高的数码电子产品比较少。”
刘治平欲言又止，他很想让张益达赶紧做全品类电商的。
但又得考虑狗东，这是在狗东碗里刨食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让他们打起来。枪口还得一致对准阿狸。起码，目前得这样。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面对刘治平的提问，张益达如实回答道：“融资，Musical.ly在海外开了好几个战场，都还得再烧点钱。
不过烧钱也是暂时的，国内的抖视已经上线直播业务，并且开启广告商业化了。
国外的Musical.ly也率先在美国开启了直播功能，接下来会逐步在其他市场推出该功能。”
提起短视频，刘治平心头就是一阵火热。
他们也没想到，短视频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还风靡海外了。
早知道就不关闭微视了。现在内部也有争议，就是在考虑要不要重启微视。
主要短视频那用户平均使用时长太诱人了，简直是宝藏啊！
不过推出微视，那就有点跟张益达撕破脸皮了。
而且国内还有快手、头条视频众多玩家，企鹅也不敢打包票能够胜在最后。
“融多少啊？企鹅继续领投好了。”
刘治平盯着张益达，这也是他们内部讨论出的一个方法，继续重仓众合集团。
不过，这还得取决张益达的态度。
要是不同意企鹅继续增加股权份额，那就得自己上线短视频了。
“融20亿美金吧！”
刘治平皱了皱眉，又问道：“会不会有些少了，毕竟在国外还有那么多市场需要开拓和维护。”
张益达笑道：“我们算过了，就这个数字比较合适。
金额再多的话，既有资金浪费之嫌，也还白白稀释了现有股东股份。”
刘治平飞速盘算了起来，对赌失败后，企鹅持有拼哆哆20%股份。
合并进众合集团后，这个持股比例下降到了10%以下。
对于众合集团，企鹅对其的估值是200亿－250亿美金。
就算这20亿美元融资由企鹅独投，持股比例也达不到20%以上了。
拼哆哆和抖视表现出的潜力，简直让企鹅爱不释手。
“益达，有没有想过出售众合集团啊？”
刘治平这话让张益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怎么滴，难道企鹅想收购？
张益达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众合集团和惠民出行不一样。
后者是路越走越窄，商业模式存在一定的缺陷。众合集团不一样，这才哪到哪啊，目标是千亿美金市值。
而且还承载着张益达全球化的梦想，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刘治平有些失望，企鹅要是能并购众合集团，对企鹅来说那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利用Musical.ly的海外用户基础，说不定能让一较高下。
企鹅也不是那种混吃等死的互联网巨头，其实一直有走向世界的雄心。
但是脸书的用户基础和根基在那摆着，不是企鹅能轻易撼动的。
另外，政治因素也有影响。社交软件的数据太过重要，美国人肯定是不会让企鹅做大的。
两人又同张益达聊了聊其他话题，等聊得差不多了，刘治平才淡淡开口：“那行吧，先把对赌协议执行了吧！”
接着，又安排两家公司的法务、会计团队做起了工作交接。
企鹅输掉了1.43%拼哆哆股份，按拼哆哆合并进众合集团时的90亿美元估值计算，价值就是1.287亿美元。
折算进190亿美元估值的众合集团，股份比例就是0.68%。
企鹅对众合集团的持股将从10.15%下降到9.47%，不足10%了。
至于对赌获得的这0.68%股权，张益达个人拿一半，另外一半则分配给了原拼哆哆的一众中高管。
张益达对众合集团的持股将从71.05%上升至71.39%，另外还通过锐向产业投资基金间接持股0.29%。
搞定这些事情后，刘治平临走之前，又拉着张益达聊了一会儿。
“你算算众合集团的估值，开放融资的时候通知企鹅一声。
企鹅愿意跟众合集团达成长期的合作，但我们也有一个条件。
条件就是企鹅对众合集团的持股要保持在20%以上。”
第四百零三章 全村骗贷
“人心不古，道德沦丧啊！”
张益达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纸质材料，扭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不发一言的惠农贷ceo包不凡。
包不凡摸了摸地中海的头顶，半晌后才出声，“涉及此次事件的信贷员、风控专员都已经停职了。
另外监察部已经前往闽省分公司了，会彻底调查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如果发现有员工违法，我们一定不会姑息。”
张益达没说话，双手抱胸，目光透过巨大明亮的落地窗，看向远方。
闽省塔寨村爆发的骗贷事件，让他很是心寒。
全村500多人，加一块一共借了惠农贷1300余万。
然后集体逾期了！
电催客服打电话过去，发现大部分电话都停机、关机了。
为数不多的几通接通电话，借款人也很强势的表示：没钱，欢迎来搞！
把客服小姐姐那个气得啊，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叼的逾期借款人。
她们和其他互金公司的电催不一样。
其他公司面对的是城市借款人，以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居多。见多识广，也有文化，根本不怕事。
反正你发假的律师函也好，还是冒充公检法也好，就是不怂。
而她们面对的全是农村借款人，以农民、牧民、果农、菜农等等人群为主。
这些人一般都不会故意逾期，就算有那么几个不小心忘记还款的，在接到她们的电话后，也诚惶诚恐地表示会马上还钱。
再过分一些的，也会找些拖欠的理由搪塞过去，比如说粮食歉收了、羊死了……
像这种混不吝的，也不是没遇到过，但很少。
至于一个村都这个样子的，还属于第一次。
这些不寻常的事，由电催部门反馈给了风控部门，再由风控部门形成意见报告给到了包不凡。
包不凡也是做过农商银行行长的人，一看这事情，就知道遭遇了骗贷。
他不敢有所停留，立刻在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张益达。
1300万，对于去年放款超过60亿的惠农贷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但去年总的逾期率还不到1%，金额不超过6000万。这1300万都可以占到去年逾期金额的四分之一了。
除了拉高逾期率，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以外。
更严重的是，说明惠农贷的风控模式出现了问题。
也许是风控系统，也许是基层信贷员。
不管是哪一种，惠农贷都需要引起高度的重视。
惠农贷主打的是年利率6%-12%的三农扶贫贷款，不追求商业利益，主要以推动贷款扶贫为主。
话虽如此，但平台在全国有二十多家省级分公司，两千多名员工。
这么多分公司和员工，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再考虑上坏账问题，惠农贷每年需要创造两个亿以上的毛利润，才能维持营收平衡。
惠农贷16年度的营收是3.66亿元，收入全部来自于借款利息收入。
但大项开支主要有四项，资金成本、人员薪资，公司运营、研发费用，坏账计提。
以资金成本为例，25%的资金，10个亿来源于自有资金，融资成本为零；
其他75%资金，约30亿来源于各大银行和发行abs债券，融资成本约为5%。
光资金成本就支出了1.5亿，再算上5000来万的坏账计提和近2亿的人员薪酬、公司研发、运营费用。
惠农贷去年净亏损四千万左右！
亏损数字相比上一轮10亿元的股权融资额，数额并不大。
但一直这么亏损下去，自有资金被消耗，又会造成资金成本上升，从而加大亏损额。
所以惠农贷要运营得更好，更稳健，还是不能一直依靠股东输血，必须产生自我造血功能。
人员薪酬不能削减，本来农村工作就够艰苦了，钱还不给够，谁认真工作呢？
公司运营和研发费用，也不是大头，每年三四千万的开支必不可少。
资金成本也很难再压缩了，再压缩就是银行做慈善了。
而降低坏账率，成了惠农贷的最优选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现有人员规模上，提高产出。
惠农贷2500名员工，基层信贷员占据了80%。
2000个人，去年发放了60亿元贷款，人均300万。
如果人均能够达到四百万、五百万，甚至更高，惠农贷也就有望盈利了。
包不凡驱散脑中的念头，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这1300万逾期贷款给要回来，尽量挽回损失。
“老包，风控部门那边怎么说？”
沉思了一会儿，张益达决定得亲自跟一跟这事。
钱是不多，但动摇的是惠农贷的根基。
惠农贷给予农民低息借款，农民也履约按时还款，中间产生的微薄利润，刚好维持公司发展和运营。
利润本来就薄，多发生几起这种骗贷事件，惠农贷好不容易搭建起的商业模式就会被立刻推倒。
到时候，惠农贷模式也可以直接宣告失败了。
只要是坏账率控制得好，将来张益达还有想法进一步下调借款利率的。
而坏账提高，也就只有反着来了，提高借款利率，用收入来进行冲抵。
这是张益达所不能接受的，也违背了惠农贷的公益贷款初衷。
当务之急，还是得弄清楚原委。哪里有漏洞，就立刻补上，免得重蹈覆辙。
包不凡砸吧砸吧嘴巴，开口说道：“钱是去年借出的，借款用途是搞大棚蔬菜。
这些村民的数据也是过了风控系统的，都是白户，征信和大数据没有问题。
另外，五户联保模式也是执行了的。当时闽省分公司还派出了调研员对大棚蔬菜项目进行了调研……”
包不凡零零总总，把情况都叙述了一遍。
张益达搓了搓脸庞，这特么就没道理了啊！
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恐怕只有等监察部过去进行调查后，才能弄清楚真实情况了。
……
李韶华三十来岁，法律专业毕业，从事公司反腐监察工作多年。
惠农贷此次前往闽省进行调查，就由他担任的调查小组组长。
与他同行的还有六名组员，都是有经侦、刑侦类办案经验的前公检法人员。
出机场后，几人坐上闽省分公司派来接他们的汽车，直奔目的地而去。
闽省分公司总经理邝青云坐在办公室里，烟一根一根的不停往嘴里送，整得房间烟雾缭绕，好似修仙一般。
但他此刻哪有修仙那般清闲自在，整个人的眉毛都快挤成一堆了。
自接到公司总部的电话，让他迎接监察部的同事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位置怕是悬了。
在他辖下，爆发了这么大规模的骗贷事件，无论如何，他都难辞其咎。
监察部是干什么的？反贪反腐的。
他自认没有任何不法或者损害公司利益的行为，但下面人就不好说了。
全村500多人同时逾期，说没有鬼，他打死也不信。
特别是基层信贷员林季仁，在逾期事件发生前的一个月，非常离奇地辞职了。
为什么说离奇呢？
林季仁去年下半年才加入公司，但凭借过人的销售本领，拿下了塔寨村1300万的借款大单，一举成为了公司的潜力新星。
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才加入公司几个月，就做出了这么好的业绩，堪称前途无量。
要是林季仁还能维持这个势头，他都打算派遣他去其他地市开拓分支机构，担任团队经理了。
结果，这人无缘无故离职了。
杰克马说，员工离职，要么受委屈了，要么钱给少了。
邝青云自认在自己带领下，公司氛围极好，不可能发生受委屈这种事。
林季仁业绩那么好，其他员工巴结他还来不及呢。
包括他的团队经理，都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夸起他。
至于钱，提成十几万也一分不少的发给他了。
塔寨村的1300万大单出问题后，公司第一时间联系起了经办人林季仁。
但电话却打不通了！
无奈之下，邝青云只好派人去塔寨村寻找林季仁了。
没错，林季仁就是塔寨村的。
找林季仁的同时，邝青云也给员工安排了其他的任务，走访一下塔寨村的借款人，了解一下情况。
邝青云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监察部的人就先到了。
走进办公室，李韶华就闻到了一大股烟味，不抽烟的他揉了揉鼻子，没有多说什么。
邝青云则非常热情地跟每一位调查小组的成员握手，说着“辛苦了”之类的恭维话。
几人落座后，李韶华直奔主题问道：“邝总，我们的来意，你应该清楚了吧？”
邝青云点头，“清楚清楚，我一定全力配合各位的工作。”
看着邝青云办公桌上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李韶华就知道这位分总心理压力很大。
他沉吟片刻之后，说道：“邝总，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
总部肯定会了解清楚事情原委，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李韶华又问起了事情的起末，邝青云则原原本本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包括林季仁离奇的离职，以及自己的猜想等等都讲了出来。
“那依邝总意思，这个林季仁嫌疑最大了？”
迎着李韶华的目光，邝青云点头，“对，他也是塔寨村的人，非常有可能内外勾结，联合骗贷！”
李韶华点点头，心中也快速分析了起来。
这个时候，邝青云手机响了。
“什么，你们被打了？严不严重？在哪个医院？
好好好，我马上过来！”
第四百零四章 全村的希望
惠农贷闽省分公司派去塔寨村摸底的人被打了！
在一旁的李韶华七人也听懵了，在得知事情原委后，也跟着邝青云一起，乘车前往医院探望起了伤员。
一走进医院，邝青云就看着头缠着纱布，鼻青脸肿的几个下属。
“要不要紧？是谁打的？”
邝青云开始嘘寒问暖了起来。
一番交谈，邝青云从几名被打员工这弄清楚了真相。
“卧槽，还有没有法律，有没有王法了啊？”
纵然有李韶华几人在这里，邝青云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自己这几名员工只是去塔寨村了解一下情况，居然被打了出来。
“那你们见到林季仁没有？”
几名被打员工都摇头，其中一人说道：“我们刚进村，就有人拦着我们，问我们是哪的？
我们说我们是惠农贷的，来找林季仁。
结果他们就问我们是不是催收？
我就问他们，惠农贷的贷款为什么逾期？如果不还的话，要报送到央行征信的。
以后子女的教育，交通出行都会受到影响。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狗催收，打出去”，他们就动手了。”
说到这，该员工满脸愤慨。
“邝总，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狠，二三十个古惑仔冲就上来了，直接对我们拳打脚踢。”
其他被打的员工也纷纷接话。
“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们，要不是我们跑得快，恐怕都回不来了。”
“简直就是刁民嘛，根本不讲理。”
“邝总，你可得我们出头啊！”
……
邝青云点头，安抚起了伤员，“大家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大家的打白挨，肯定会给大家讨回一个公道。
另外，大家一律算工伤，所有医药费用由公司负担。
另外，我再给大家申请一笔补贴。
现在，大家先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邝青云扭头看向李韶华几人，“李总，这事你也听到了，应该是村民集体打算不还钱了。”
李韶华点头，“先报警吧！无论如何，村民打人就是不对的。
等警察到了，我们一起去见识见识这个神奇的塔寨村。”
……
“仁哥，你刚刚怎么拦着我们啊！这些狗催，老子非要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还敢来我们塔寨村要钱，还嫌打没挨够啊！”
塔寨村里某院子里，摆了几桌酒席，一群精神小伙正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的“重拳出击”。
“不一样的，惠农贷是正规贷款公司，利息很低。
我都在想，要不要咱们干脆把惠农贷的钱还了。”
林季仁坐在饭桌正中，俨然成为众人的中心。
“我说仁哥，你这就没意思了。”
坐在林季仁旁边的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开口了。
他这一开口，立马把全场目光吸引了过来。
林伯言很满意众位精神小伙的反应，他现在也算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一员了。
“一句话：我们凭本事借的钱，为什么要还？”
“好，还是言哥说得好！”
“不愧是我们村的大学生，说话就是好听。”
“对啊，这些网贷都不正规，为什么要还？”
……
一群精神小伙在一旁拍手叫好，跟着起哄。
“伯言，你没在惠农贷呆过，不了解情况。惠农贷的年利率只有6%-12%，而且没有砍头息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季仁心里觉得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他在惠农贷上过几个月的班，知道惠农贷的理念跟其他网贷公司不同。
如果要在现在乱七八糟的网贷中找出一股清流，那绝对是惠农贷。
他在公司看过宣传片和一些贷款故事纪录片，这家公司真的是在为农民做实事。
“仁哥，你比我大两岁，看问题怎么还这么单纯？
这是个人吃人的社会，你老实，就活该一辈子受穷。”
林伯言越说越激动，“你知道我在学校借的那几家平台，是怎么对付我的吗？
给我父母、辅导员、同学打电话，各种电话轰炸。
还发短信，说我得了梅毒，让我妈出来卖身众筹，请大家多多支持生意……
要有多恶毒就有多恶毒。搞得我在学校完全抬不起头来，书也没得读了。”
说到这，林伯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啤酒给干了。
林季仁很想说，“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自己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没资格说这句话。
不过想到女友那喜悦的笑容，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他也不想坑公司一把，但没办法，他穷，他缺钱。
他女朋友是赣省的，长相漂亮，跟他一样，也是本科大学生。
按照赣省的规矩，这种女孩的彩礼必须得诚意一点。
面对丈母娘开出的五十万“友情价”，他据理力争，想要砍下一点价格。
然而，丈母娘一句“你给不了我女儿幸福”就给他堵死了。
他家也就是农村家庭，拿50万彩礼，加上结婚的酒席以及其他开销，真的是掏不起这个钱。
他既不想让土里刨食的父母为难，又不想让娇俏可人的女友躺在人家怀里。
就在他快要奔溃的时候，一起长大，同是大学生的林伯言出现了。
还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惠农贷1300万的贷款，他分了五个点，林伯言拿走了五个点，其余的归了村民。
拿着这笔钱，还有惠农贷发给他的十几万提成，他不仅有钱支付彩礼了，连办酒席的钱也出来了。
想着还有几天就要结婚了，林季仁叹了口气，不再去想其他的了。
林伯言灌了几口酒，暼了林季仁几眼。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三叉戟车钥匙，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仁哥，你脑瓜子也不笨，咱们今年一起好好奋斗一年吧！我保你今年也开上这总裁。”
其他精神小伙一脸羡慕地看着桌上的粪叉钥匙，这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目标啊！
他们此刻很想把当年说读书无用的那个家伙拖出来打一顿。
谁特么说读书没用了？这知识就是财富。
他们回想起去年林伯言回村的落魄，被学校退学，犹如丧家之犬一般。
再之后，这小子开始爆发了。
不知从哪里搞来的钱，家里居然开始盖起了新楼房。
后来大家才知道，林伯言是从网上“赚”来的。
村民纷纷开始取经，而林伯言则在村里带领大家撸起了网贷。
少的下款了好几万，多的下款二三十万。
而林伯言则从下款额度中收取10个点的酬劳费。
这大半年来，全村老少爷们五六百人跟着他撸网贷，估摸着收了大几百万的酬劳费了吧！
而他们这些小弟，就负责招揽客户，介绍亲戚朋友过来借钱。
成交一笔，林伯言也会几百、几千不等的给予返佣。
另外，他们身上还有一个任务。
就是反催收，又名“护村小队”。
这大半年来，不是没有公司上门催收。
有来一两个人的，也有来一二十个人的。
反正各种场面也都见过，就没一家公司成功的从他们村催回过钱。
看着村里拔地而起的一栋栋小洋楼，他们也与有荣焉。
以前他们是烂仔，没出息的代表，现在走村里，三姑六婆谁不夸上一句。
守护村子的财富，成了他们肩上沉甸甸的责任。
而林伯言，成了他们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带头大哥！
不仅自己白手起家，还带领全村共同致富。
那个初中政治课本里的“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大致就是说的这个吧！
林季仁看了看桌上的粪叉车钥匙，心底也闪过一抹火热。
开着这车，到赣省丈母娘家里转悠一圈，自己应该也算不虚此生了吧！
“伯言，你想怎么做？”
林季仁最终还是无法抵御诱惑。人嘛，总是向往更丰富的物质生活。
林伯言嘴角微微勾起，这就对了嘛！一天那么理想主义干啥？
“我们这个网贷中介，在我们村里快走到尽头了。
现在大家的贷款开始逾期了，虽然基本上都不上征信。
但网贷平台，也要看你个人的大数据。
所以，基本上没多少油水了。”
林季仁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大数据在互联网金融的应用越来越广泛。
他们塔寨村差不多全村都是大数据黑户了，以后别想在网上贷到款了。
“所以，我们得往其他村扩张。”
林季仁有些惊讶，这是要把“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事业做大做强啊！
“其他村，没有人脉根基，很难获得人家的信任。”
林伯言微笑，“是这样没错，但附近村子哪个不羡慕我们村？
我们稍稍透露一点玄机，自然会有人找上门来。”
停顿了一下，他又看向附近几桌的小兄弟，“再说了，咱们这不是还有这么多人手嘛！让他们骑着鬼火，天天给我们宣传去。”
林季仁想了想，觉得还是有搞头，附近几个村要是加起来能达到塔寨村这个水平，应该可以捞几百万。
“另外，咱们不能一条腿走路。”
说到这，林伯言生意放低了一点，轻声道：“我这里还有一点资金，咱们也可以去网上放款！”
“啊！”
林季仁很是惊讶，不是说好的一起抵制不良网贷吗？
他想着想着就笑了，勇士杀死了恶龙，自己也变成了下一条恶龙。
社会啊，就是这么的现实。
林伯言以为林季仁认为不靠谱，就掏出手机，一边给他展示，一边说道：
“这个“梁总说金融”的微信群里面，全是搞互联网金融的大佬。
特别是这个群主梁总，几百万起家，现在已经是几亿身家了。
他还开发了一个叫“借得到”的网上放款系统，提供前端获客到智能风控，再到秒级放款的一条龙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