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韩国合资单车
Musical.ly把韩国当成了进入亚洲市场的第一站，公司上下对此都很重视。
在得到李秀满的引荐后，张益达迅速派出了韩国分公司的职员，开始跟SBS电视台制作部接洽。
《Runningman》这款综艺节目在韩国很火，根本不缺赞助商。
特别是Musical.ly还是一家外国公司，没有引荐的情况下去贸然接触，很有可能被SBS狮子大开口暴宰一刀。
李秀满在韩国娱乐圈江湖地位还是很高的，有他帮忙，事情就容易多了，很快就跟SBS达成了一期赞助合作。
合作内容也很简单，就是把Musical.ly融入游戏中，让各位跑男拍摄短视频，上传到推特之类的sns社交软件，让观众来评选胜负。
张益达相信，有跑男带头玩Musical.ly，还有SM旗下的明星批量入驻，Musical.ly应该很快就能在韩国火起来。
毕竟爱豆都在玩的应用，粉丝又怎么能不跟风呢？
韩国分公司这边的职员大部分都是韩国人，只有少量从国内派过来的中国员工。
这也是张益达在Musical.ly全球扩张中始终强调的本土化运营。
因为只有本国人才最了解自己国家，了解本地市场的各种风俗习惯以及流行文化。
Musical.ly在美洲和欧洲的一路高歌猛进，除了建立在产品的创新和个性化算法推荐以外，最大的成功因素就来自于本土化运营。
接着，张益达又去蓝洞、Toss、优雅的兄弟们、民国万岁等几家公司视察了一下。
蓝洞还是一如既往的稳，在推出了几个月后，在Steam平台的销量排名节节攀升，力压其他游戏，成功登顶榜首。
而且在榜首的位置也坐得很牢靠，已经连续好几周排销量第一了。
没有像前世那样粗制滥造，外挂的问题要好很多。
所以蓝洞团队的主要精力并没有放在各种缝缝补补上面，而是策划起了各种赛事以及游戏道具、周边。
张益达很满意，下令给全体员工派发了一笔奖金。
优雅的兄弟们就是张益达投资的“韩国镁团”，民国万岁则是一家P2P公司。
这两家公司发展也都还不错，按照各自的运营计划和目标在前进。
Toss则是锐向和这两家韩国公司合资创办的移动支付平台。
原先的股东只有锐向和民国万岁，后来为了推广，张益达又拉来了优雅的兄弟们。
优雅的兄弟们持有Toss支付公司20%的股份后，让Toss支付成为了该外卖公司的唯一移动支付方式，帮助Toss发展了不少用户。
如今，Toss支付用户量已经突破了1000万人，接入了韩国29家银行，覆盖韩国98%的银行用户，成为了韩国最大的移动支付平台。
同时，业务也渐渐丰富了起来。
除转账以外，还为用户提供贷款、保险、信用评分管理以及跨境支付等多种服务。
用户可在该应用程序上汇总所有银行帐户详细信息，全面了解其财务状况。
还可以检查和管理个人的信用评分，购买各种储蓄产品或进行小额投资等。
在技术上，主要是锐向集团在提供支持，输出各种研发成果。
在推广上，则是两家韩国公司在发力了。
张益达和两家韩国公司的CEO金逢进、李世嘉重点聊了聊跨境支付。
锐向及子公司、合作伙伴的支付业务范围，基本上已经覆盖了中国、日韩、东南亚、印度等地区。
张益达提出的设想就是让这些公司互相开展合作，为上述等地的用户提供便捷的跨境支付服务。
这是个共赢的方案，他们两人当然不会反对了。
聊完Toss，优雅的兄弟们CEO金逢进又说起了共享单车。
“张先生，共享单车是不是无法盈利啊？”
张益达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呢？”
金逢进皱眉道：“新加坡有几家共享单车创业公司进入了韩国，一直在和我们打价格战。
另外，政府管控也比较严。要求划分好单车停放位置，不能挤占公共区域。
还有，韩国说到底市场太小了。首尔这种大城市做投放还行，其他小城市骑行频率很低，而且管理调度起来也很麻烦。”
张益达笑笑不说话，要是真有搞头，我会不投钱？
欧美国家没有自行车文化就不说了，日韩则是市场太小，东南亚、印度、南美这些国家又穷了点。
前世小黄车和拜摩单车都进入了海外市场，然而没在任何一个市场站住脚很。
这一世，张益达直接没让共享单车出海。
唯一一个例外，新加坡出海了10000辆共享单车。那是因为当时张益达需要用国际化来讲故事，拉融资。
BTP.bike现在都已经交给陈炳耀在接盘了，惠民出行方面是不打算再进行任何投资了。
“迄今为止，我们两家公司已经向WV.bike投入了2400万美元，采购了20万辆共享单车。
目前的话，账上的资金已经不多了。需要再次进行注资。”
民国万岁CEO李世嘉看着张益达，“惠民出行集团也持有WV.bike的20%股份，张先生有没有继续追加投资的想法？”
“正如金社长刚刚所说的那样，全世界的共享单车都面临盈利困难的问题。
惠民出行集团也有这方面的问题需要去解决。对于WV.bike，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惠民出行之前是以共享单车的全套技术解决方案作价600万美元入股了WV.bike。
投资？这辈子都不可能投资的！
张益达的话让两人脸色黑了下来，现在他们两家公司是骑虎难下。
停止共享单车业务，前期投入的2400万美元全部打水漂；
不停止共享单车业务，继续追加投资，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盈利。
“我有一个建议。”
张益达决定还是指点一下这两人，毕竟锐向也是这两家公司的股东，亏钱也会受到间接伤害。
金逢进、李世嘉两人挺直腰板，做认真倾听状。
“首先，20万辆共享单车已经不少了，覆盖首尔绰绰有余，不要再继续投放了。”
这也是惠民出行在中国的战略，一直维持着1000万辆共享单车保有量，不胡乱增长。
金逢进、李世嘉两人有些疑惑，金问道：“不做新的投放，岂不是把市场拱手让给竞争对手。”
“是啊，”李世嘉说道，“这可是我们辛辛苦苦才抢下的市场。”
“让他们抢呗，现在越跳得欢，将来死得也就越惨。”
新加坡国土面积狭小，但融资环境和创业环境比较好。
所以在惠民出行放弃进军海外市场后，新加坡的共享单车主动承担起了这一角色。
马来西亚、韩国、港台等地，都有新加坡共享单车创业企业的身影。
一时间，惠民出行的风头都被新加坡共享单车给压下去了。
有媒体批评惠民出行融资30亿美元，却不思进取，把海外市场拱手让人。
其中，又以国内媒体居多，对惠民出行的“龟缩”，非常怒其不争。
两人不理解，扩大市场不是好事吗？怎么就死得惨了。
“张先生，你的意思是，市场扩张越大，亏损越大。
在无法解决盈利问题，且又无法继续融到资的时候，共享单车企业会崩盘？”
李世嘉搞P2P的，对资金流非常敏锐，很快就把张益达的话给想通了。
“是的，所以惠民出行不解决国内盈利的问题，始终不会真正走向海外市场。”
张益达又道：“我给你们的建议就是，静静等待时机，先确保生存下去。
共享单车这波风口，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预测今年或者明年，就会迎来洗牌。
WV.bike的第一目标是活下来，第二目标是提高运营效率。
比如说单车投放到景区附近，或者CBD，尽可能地把骑行频率和收入提高。
第三，就是让WV.bike为你们两家公司导流。”
张益达又把生态化反大法传授给了两人，包含押金理财、联合会员等等多种玩法。
两人直呼大开眼界，虽然也都听过相关概念，但具体的却不怎么了解。
张益达把惠民出行的种种案例都讲解给他们听了。两人听后，非常激动，表示要派WV.bike的运营人员去中国学习。
“实在不行的话，让WV.bike融资一轮吧！看看有没有哪家韩国财阀愿意入股。
有愿意入股的那最好不过了，正好把接下来所需的运营资金给解决了。你们两家公司也可以把更多资金放在主营业务上面。
没有的话，你们俩就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吧！”
“好，张先生的建议，我们一定会认真考虑。”
金逢进又问道：“张先生，你觉得我们学习惠民出行推出打车功能怎么样啊？”
张益达一阵头大，这哥们儿想法太多了。
韩国网约车现在也是一团乱战，外资的Uber，本地的几家互联网公司也推出了各自的打车应用。
“算了吧，时间晚了点。我们在中国都无法威胁嘀嘀，只能抢一点边边角角的市场。”
张益达不太看好WV.bike杀入网约车市场。这场战役差不多去年前年就结束了。
现在才进场，不烧钱根本玩不动。
这也是太闲了给闹的！优雅的兄弟们和民国万岁两家公司在韩国根本没什么像样的竞争对手，都是各自细分领域的领头羊。
韩国市场也不大，要想赚更多钱，就只能往其他领域扩张。
第三百七十六章 灿星文化
魔都，张益达第二次造访华人文化产业基金。
“黎总，关于灿星文化的事情，贵方考虑得如何了？”张益达笑眯眯看着黎瑞刚。
“张总，我们内部协商过了，愿意接受众合集团的投资。”
黎瑞刚又道：“就是这估值嘛，有一点点涨幅。
去年3月，浙富控股以3亿元人民币的代价，获取了灿星文化6.0698%的股份，当时的估值是50亿人民币。
距离这次融资，过去了也快一年了。估值有所提升也属于正常现象，希望张总理解。”
“这没问题，”张益达点点头，“估值随着经营业绩的上涨而上升再正常不过了。”
张益达的话也很直接，要想估值上涨，就拿实际经营业绩说话。
“好，这是灿星文化近几年的财报，张总请过目。”
黎瑞刚让秘书递给了张益达一叠材料，张益达接过后，翻阅了起来。
15年度营收24.6188亿元，净利润8.0647亿元；16年度营收27.06亿元，净利润7.2859亿元。
营收有10%增长，但净利润倒下降了10%，有点点怪。
张益达继续看了下去，2015年、2016年《中国好声音》、《中国新歌声》节目制作收入占总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6.43%、37.33%。
总资产为42.06亿元，总负债为11.59亿元，账上的净资产规模为30.47亿元。
资产负债表上的商誉高达19.83亿元，也就是说灿星文化三分之二的净资产是由商誉构成的。
这个商誉在资产体系中的占比，也太高了一点吧！
张益达忍不住问道：“商誉怎么这么高？”
“哦，这个啊！”
黎瑞刚波澜不惊道，“前年的时候，灿星文化以20.8亿元的交易对价，并购了音乐制作公司梦响强音。
当时梦响强音的账面净资产只有1.12亿元，因此这笔超高溢价并购让灿星文化合并报表增加了19.7亿元的商誉。”
黎瑞刚的坦诚倒是让张益达颇为意外，一般这种溢价收购都是遮遮掩掩的。
这位倒好，直接给你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事实上，这个事情想瞒也瞒不住。除非进行财务造假。
“嗯，我差不多大致看完了，黎总你开个价吧！”
“150亿！”
啧啧啧，不到一年时间，估值翻了三倍！
“黎总，你这150亿怎么算出来的啊？”
黎瑞刚笑道：“这个价格不算高吧，20倍PE都不到。”
张益达说道：“浙富控股入股的时候，15年的利润是8亿元，6倍PE。
16年利润还降低了10%，这估值怎么翻了三倍啊？”
黎瑞刚解释道：“利润有所下降，是因为《好声音》15年创造的收入是11.43亿元，《新歌声》16年创造的收入是10.1亿元。
张总，你可能也知道，在去年开年之际，灿星与“好声音”版权方荷兰Talpa因价格问题谈崩了。
接着唐德影视出来截胡了，独家买下《TheVoiceof…》节目模式5年4季的版权，灿星则失去了成名作《中国好声音》的版权。”
这个事情，张益达是知道的，在当时闹得还挺大的。
所有人都以为灿星文化失去《中国好声音》的版权会一蹶不振，结果人家推出了山寨版《中国新歌声》，照样很火。
从收入来看，去年的《中国新歌声》10.1亿元收入只比前年的《中国好声音》少了1.3亿元。
差距并不大，可以说，背水一战成功了。
黎瑞刚接着说道：“当时所有人都以为灿星会玩完，结果让他们失望了。
凭借着十几年的综艺制作经验和积累，我们推出了自制节目《中国新歌声》，继续延续了收视奇迹。
同样，经过此事，再一次证明了灿星文化的实力和潜力。”
说到这，黎瑞刚一脸笑意。国内综艺一哥不是白叫的，以为版权就能卡死我们了。
不过，黎瑞刚也知道，这其中有多凶险，说是一次赌博也不为过。
张益达认为失去好声音版权后，灿星文化还能够继续延续成功，公司实力肯定是有的。
另外最主要原因还是之前的好声音太成功了，有用户基础和惯性。
《新歌声》相对《好声音》，就是换了个马甲而已。
电视台没换，主持人没换，制作公司没换，节目大体流程没换……
观众看了，也没觉得有多大区别。
特别是华少，那简直是节目一大亮点。
“所以，张总，你也不要觉得是我胡乱涨价。当时浙富控股入股的时候，局势尚不明朗。
刚和荷兰方面解约，第一季新歌声也没上映，谁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浙富控股入股的时候，估值只有50亿元。
现在局势明朗了，新歌声继续延续成功。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几年内，业绩也不会低于去年。”
入股时机不好，没有捡到漏。
张益达也不失望，又说道：“灿星文化太依赖新歌声这档综艺节目了，这对一家公司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黎瑞刚明白，就是想砍价嘛！他一脸微笑道：“张总你说得没错，但你看财报也可以看出来，收入占比是在下降的。
前年是占据了总营收的将近一半，去年则只有三分之一多一点了。
今年的话，肯定会降低到三分之一以下。
这样的话，收入结构还是很稳定且健康的。”
听后，张益达没说话，他对灿星文化的将来不是很乐观。
本来想着几十亿估值，就来捡捡便宜的。
150亿估值就有些过高了。虽然前世灿星文化估值一度达到过200多亿元，但没上市变现以前，谁都不知道这个估值能不能绷住。
任何综艺节目都是有热度的，好声音也推出好几年了，各种数据都表明，其热度在下降。
离开了好声音这档王牌综艺，且灿星文化又不能再推出新的王牌节目的话，其业绩很有可能会大变脸。
还有那高达20亿元的商誉，又是一个小炸弹。
梦响强音和灿星文化都是星空华文传媒的子公司，两者算是兄弟公司。
结果灿星文化以20.8亿的价格把这个净资产1.12亿元的小兄弟给并购了，算得上是一笔关联交易。
又不是互联网公司和科技公司，20倍溢价确实有些高了。
虽然梦响强音也存在推出一款牛逼吊炸天的节目的可能性，但可能性比较小。
这种完全靠创意，甚至还要看点运气的事情，还没有某扑街游戏公司突然推出一款大火游戏的可能性来得大，比如说蓝洞。
张益达笑而摇头，“灿星文化如果能解决业绩单点依赖问题，比如说把新歌声收入占比降低到20%以内，众合集团可以同意150亿估值。”
“张总，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黎瑞刚不急不缓的说道：“众多影视娱乐类公司都存在明显的业绩单点依赖问题，这些公司全年的业绩往往取决于押下重注的单部片子或单个节目。
例如：一部成功的贺岁大片，可能会让一家影视上市公司业绩爆发式增长，但如果这部贺岁片票房不好，该公司的业绩可能面临断崖式下跌的危险。
无论是华谊兄弟、华策影视、华录百纳，还是唐德影视或光线光媒这样的公司，概莫能外。”
这话倒不假，一部影片票房不好，把电影公司搞倒闭的都有。
“业绩对赌如何？”
张益达决定迂回一下，靠对赌来达到低估值入股的目的。
他想来想去，灿星文化还是得入股，其综艺节目制作实力对众合集团的大文娱战略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抖视或者B站想进军长视频领域，必须得搞几款爆款综艺出来。当然了，爆款网剧也要去打造。
“对赌？怎么赌？”
张益达笑着说：“简单，就以16年的营收和净利润为标准，未来三年业绩不低于这个数就行了。”
黎瑞刚也是老江湖了，听后没有立即回复，而是认真思考了起来。
张益达的对赌条件不能说严苛，甚至其还没要求三年增长率，算宽松了。
但自家人知自家事，新歌声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而《蒙面唱将猜猜猜》、《了不起的挑战》、《出彩中国人》、《金星秀》这几款节目只能说还不错。
并不能接过新歌声手里的大任，成为公司新的王牌。
张益达也不追问，在一旁静静地喝茶。
灿星文化是一家好公司，这是毋庸置疑的。起码在国内综艺这块来说，目前是一哥。
前世阿狸和企鹅也入股了灿星，灿星还跟企鹅视频共同推出了综艺节目《即刻电音》。
不过，张益达记得从今年开始，灿星好像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业绩变差，还被爱奇艺推出的《中国有嘻哈》和企鹅的《创造101》抢走了风头。
所以，张益达才敢定三年对赌。
“那没完成对赌呢？”黎瑞刚思考了一会儿，开始询问道。
“以20倍PE，重新计算估值。原股东对众合集团进行股权补偿。”
黎瑞刚又问：“众合集团打算投资多少？”
“上次说的抖视和灿星文化换股，还要不要进行？
不进行的话，就投资现金3亿人民币；要是进行换股的话，再追加投资10亿人民币。”
黎瑞刚笑道：“我们董事会讨论过了，抖视体量太大了，和我们不在一个量级，还是不换股了吧！”
对于抖视的百亿美元估值，黎瑞刚反复分析过，还是觉得估值过高了，有些不值得。
一款窜起来还不到两年的软件就估值近千亿人民币了，这里面的泡沫不知道有多大。
“不换股也行，那就投资3亿人民币现金。”
张益达是想把灿星文化绑上抖视战车的，结果对方不上套，这让他稍微有些遗憾。
“张总，不多投一点？3个亿算下来也就2%的股份。”
张益达笑道：“众合集团还是创业公司，资金有限，以后资金宽裕了再进行追加吧！现在入一点股，结个盟就好了。”
张益达其实想入他个十亿二十亿的，等上三年保证对赌获胜赚欢。
但一则目前资金不允许，第二就是灿星文化股权分散，多个优秀制作人都有持股。
对赌赢得太厉害，成为了大股东，把人才逼跑了就傻眼了。这种公司最重要的资产是人才。
有人才，才有源源不断的爆款综艺。离开了人才，也吃不了两年老本。
公司有些鸡肋，学企鹅、阿狸入股一两个点就行了，没必要追求控股。
“那好，3亿就3亿，对赌的话，需要跟原股东一同协商一下。”
张益达笑道：“可别像上次，让我等上了好几个月。”
黎瑞刚连连摆手，表示不会。16年的财报都被他拖延出来了，再拖下去也没意义了。
张益达又在魔都逗留了一日，等灿星文化股东到齐后，一起签署了投资协议和对赌协议。
黎瑞刚给张益达优惠了一丁点，150亿估值算的投后，没算成投前。3个亿投进来，刚好占据2%股份。
第三百七十七章 狗粮广告
新闻集团在中国的业务已经很少了。
在本世纪初，新闻集团曾通过旗下的星空卫视进入中国市场。
但是没风光几年，就慢慢收缩战线了，后来更是直接把星空卫视卖给了灿星文化。
除了电视台，还推出过广播电视节目制作企业，以及Myspace的中文版——聚友网。
这些项目无一幸免，全部都扑街了。
一家外资传媒集团在中国的经营遇到各种困难，西方老爱从政治的角度加以解读。
这些理解是错误的。别的不说，在互联网这块，国家是放得比较开的。
软银和MIH入股的阿狸、企鹅在中国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为什么聚友网就不行？
聚友网当时竞争不过开心网、校内网，更多还是实力不济，怨不得旁人。
有专业人士分析过，新闻集团在中国的溃败，首先来自经营层面，经营不善及水土不服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当时星空卫视获得了在粤东落地的资格，然后出现了制作地在魔都、制作人员多来自港台地区，而受众却是粤东观众的运作模式。
在这样的地域与文化差异下，星空卫视制作的节目很难让粤东观众“买账”。
换言之，就是不够接地气，没有进行本土化运营。
任何一家跨国公司不进行本土化运营，都很难真正在当地站稳脚跟。
老默多克的长子詹姆斯·默多克同张益达聊起新闻集团在中国的种种往事也是不胜唏嘘。
张益达听后淡淡一笑，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说的就是新闻集团在中国的业务部门。
2000年就进入中国内地市场，在中国高速发展的十几年里，连大一点的水花都没泛起来两朵。
最次，中国头部的娱乐电影公司也该投资两家吧。结果也没有。
张益达知道黎瑞刚跟新闻集团打交道比较多，就委托他介绍一位新闻集团的高层。
结果黎瑞刚把詹姆斯·默多克这位传媒帝国的继承人给请来了。
张益达不得不感叹，大佬就是大佬，真是交友广阔。
小默多克其实也不小了，72年生人的他已经四十五岁了，算是一个中年人了。
戴着个眼镜，十分斯文，长得跟他老爹还是很像的。
他说完新闻集团的往事，又把话题往张益达身上扯。
“听说张先生还在京城大学历史系读大四？”
张益达笑了笑，詹姆斯不提这事，他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学生了。差不多半年多没去过学校了……
“对，还有半年就毕业了。”
詹姆斯笑道：“我们俩还挺像的，我在哈佛大学也是读的电影和历史专业。”
“是吗？那默多克先生的学习一定不错。”
欧美这些所谓的名校，捐赠入学都快摆在明面上来说了，张益达可不相信小默多克是自己考进去的。
詹姆斯说了声谢谢，又继续说道：“其实我读大学那会儿也创过业，只不过远远没有张先生这么辉煌罢了。
1995年，大三的时候，我从哈佛大学辍学，跟两名同学合伙开了一家嘻哈音乐唱片公司。
一年时间，这家公司的年盈利达到了250万美元。
怎么样，听起来还不错吧？”
张益达摊摊手，“当然，1995年那个时候我才刚出生，那个时候的250万美元起码相当于现在2500万美元的购买力。”
詹姆斯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但我当年的一名同事表示：当时的确有很多人希望和我们签约，但他们只是看中了‘默多克’这个姓氏。
然后又过了一年，我父亲收购了这家唱片公司。
我的创业到此结束，我也“改邪归正”，开始了我在新闻集团的职业生涯。
所以，对于张先生这种白手起家的人，我是充满敬意的。”
张益达听完后，点评道：“进入新闻集团，把老默多克先生传承给你的事业，带上更高的位置，也算是一种创业吧！
嗯，或许可以称作“内部创业”。”
“哈哈，张先生，你可真幽默。”
詹姆斯看了眼张益达，又说道：“听黎先生说，张先生你找我有重要合作？”
“没错，我旗下Musical.ly短视频应用和魔宝支付打算进入澳洲，希望能够跟新闻集团展开一些合作。
另外，Musical.ly在全球其他地区也在大举扩张。而新闻集团有遍布全球的电视网络，我认为我们双方也可以开展一些互利的合作。”
詹姆斯点点头，又问：“仅仅是打广告吗？”
“要是新闻集团想投资Musical.ly公司，我们也欢迎。”
詹姆斯楞了一下，脸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他说道：“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张益达很理解对方，新闻集团05年花费5.8亿美元收购了MySpace，然后逐年亏损，在11年以35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了这家互联网公司。
算上几年间的运营亏损，这笔交易让新闻集团损失超过了10亿美元。
谈不上伤筋动骨，但也够让他们肉疼许久了。
现在看小詹姆斯这个态度，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拉新闻集团入股，也是张益达考虑到Musical.ly进行国际扩张会面临的种种难题，提前拉个重量级股东。
新闻集团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成立于澳大利亚，现已发展成有线和卫星电视、电影、报纸、杂志及印刷业多元化发展的媒体集团，是全球最大的媒体企业集团之一。
除了掌握二十世纪福克斯这家好莱坞六大电影公司，还掌握了很多电视台和报纸。在西方，乃至世界的舆论影响力都很大。
前世TikTok在欧美国家，甚至在印度、印尼都遭到了很多刁难，就是因为背后股东不够强力。
除了新闻集团，张益达还想拉三大唱片公司也入股，解决掉麻烦的音乐版权问题。
一家中国公司想真正成为全球型巨头，真的是无比艰难。可能只有国力成为世界第一，或者彻底不输于整个西方世界。
中国的公司在国际拓展业务，才能享受到真正公平的待遇。
张益达也不追问，静静的在一旁等待着詹姆斯的答复。
“Musical.ly是一款不错的应用，我的孩子也在使用这款应用。
不过入股Musical.ly，我们还需要进行一番调查。”
詹姆斯考虑一番后，决定还是得慎重对待这件事情。
“这完全没有问题，静待佳音！”
两人又继续聊了会儿关于Musical.ly和魔宝支付的合作，敲定下了大致的合作框架。
新闻集团利用旗下的传媒网络帮助Musical.ly进行推广，Musical.ly则支付给新闻集团一笔广告费。
新闻集团投资980万美元，锐向集团投资1020万美元，合计2000万美元，成立一家澳大利亚移动支付公司。
股份比例为锐向集团控股51%，新闻集团参股49%，不参与实际管理，只做财务投资人。
澳大利亚有2400万人口，有2100万网络用户，网络覆盖率达到了将近90%，智能手机覆盖率则为76%-80%。
同时澳大利亚作为中国游客第三大海外出境游目的地，2016年中国游客在澳的境外消费达到了90亿澳元，折合人民币450亿元。
算是蚊子腿了，张益达也不嫌弃，国际化扩张不能着急，只能一步步来。
……
清晨，穿着一身足球运动服的贝克汉姆出现在绿茵场上。
他带着球正在进行跑动练习，身旁还跟着一只拉布拉多犬。
接着镜头一转，出现在比赛现场。
贝克汉姆在球场上挥洒汗水，拉布拉多犬则在看台上蹲着观看比赛。
场景再次变换。
贝克汉姆夺冠失败，在雨夜里发泄似地射门。
拉布拉多犬叼来了雨伞，来到贝克汉姆身旁。
贝克汉姆发愤图强，终于夺得了冠军。拉布拉多犬冲到领奖台旁，一直对他摇尾巴。
贝克汉姆摸了摸狗子的头，接着变魔术似的掏出了一袋狗粮……
这条贝克汉姆为多格芙德拍摄的广告视频很快出现在了各大视频平台，掀起了阵阵热议。
抖视平台上，则发起了一个“宠物伙伴”挑战赛。
很多用户模仿贝克汉姆的广告视频，纷纷拍摄起了自己和狗子的日常，并把视频上传到抖视平台。
广告创意虽然很一般，但重点突出了人和狗的友谊，还是挺打动人的。
特别是雨夜里，狗子冒雨给贝克汉姆送伞那一幕，简直被用户吹爆了。
于是有用户模仿这一幕，在雨夜里表演起了“狗子送伞”。
张益达刷着相关视频，简直都要笑死了。
有用户没等来下雨的天气，就用水管制造起了人工降雨……
还有用户让狗子表演起了拿快递，用嘴叼着一个纸盒子就从快递铺子跑回家了。
通过这条广告，让多格芙德得到了极大的产品曝光。
张庆华特意给张益达打来电话，说这7500万花的值，狗粮都快生产不过来了。
张益达专程给贝克汉姆打了一个电话，表示起了谢意。
“张先生，不用谢我，这都是应该做的。”
对于张益达的恭维，贝克汉姆也很开心。狗粮大卖，他也再一次证明了自己的商业价值。
哥虽然老了，但这名气可以吃一辈子。
“对了，张先生，热刺的老板列维想约你见一面，谈谈收购的事情。”
第三百七十八章 英超葛朗台
在英国一栋庄园内，张益达见到了热刺的两位老板丹尼尔·列维和乔·刘易斯。
一同作陪的还有贝克汉姆，正是他在其中牵针引线，才促成了此次会面。
列维五十来岁，剃着一个大光头，面容严肃，神情冷淡。
而另外一名犹太大亨刘易斯已经80高龄了，皮肤松弛，面容苍老。他十分热情地招呼起了张益达和贝克汉姆。
“张先生，听说你是做金融的，我也是做金融的，咱们可得好好交流一下。”
张益达笑道：“刘易斯先生的大名，可是在外汇圈赫赫有名的。
我从事的生意，主要还是互联网方面。就算是金融，也更多是在理财、投资、借贷方面。”
张益达特地了解过刘易斯，经历的确有些传奇。
15岁就从高中退学的他没有获得过任何金融或者经济学位，但外汇投机却很有一套。
1992年，其开始涉足外汇交易，他参与了金融大鳄索罗斯狙击英镑的行动，从英镑暴跌的“黑色星期三”事件当收获了丰厚的战利品后，悄然功成身退。
紧接着1995年的墨西哥金融危机，刘易斯又做空比索，资产再次暴增。
两次成功的投机，奠定了其事业起飞的基础。
当然了，15岁就退学的他第一桶金还是来自于经营父亲的餐饮公司。
换言之，这厮也是一个富二代。
刘易斯点点头，“互联网是好生意啊，比我们搞投机来钱多了。
谷歌、脸书、亚马逊，哪家不是数千亿美金市值的大公司。
我也是后悔啊，当年书读少了。不然也要弄个互联网公司玩玩。”
张益达笑了笑，这话就有些装逼过头了。
谦虚的说道：“我旗下的公司，离他们几家还差得远，正在努力当中。”
刘易斯笑道：“你这个年纪，能够取得这个成就，已经是举世罕见了。
我相信到你30岁的时候，一定可以比肩甚至超越他们。”
这老头还挺会说话的，张益达哈哈笑道：“那就多谢刘易斯先生的祝福了。”
“年轻人嘛，就是应该享受生活。你身价比我可高多了，但生活可能还没我多姿多彩。”
这话不假，这些搞金融的大佬最会玩了。
张益达知道这位光名画之类的收藏品上面就花了10亿英镑，还把办公室搬到了游艇上面。日子潇洒得很！
“对于你这个身价的富豪，一支足球队来提升一下影响力是很有必要的。
特别是你从事的还是互联网产业，听说你旗下的Musical.ly应用都风靡整个欧洲了。真是了不起。”
张益达皮笑肉不笑，犹太佬就是会做生意，把自己的情况摸了个底朝天。
“托特纳姆热刺，我入股也有十几年了，对球队很是有一些感情。”
这话就是骗鬼的，犹太人调查自己。自己也调查过犹太人，知道这个老头基本上不参与球队的管理，有个毛的感情。
“不过我今年也80了，时日不多了。张益达要是诚心想收购热刺的话，我也愿意成全你。”
刘易斯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精明，“不知张先生愿意出价多少？”
“10亿英镑！”张益达脱口而出道。
“这个报价，似乎太没诚意。”刘易斯面无表情，淡淡说了一句。
“曼联市值都只有二十多亿美元，刘易斯先生觉得热刺应该值多少？”
刘易斯没有接话，而是由在一旁半天没有开口的列维接过话题。
他嗤笑道：“张先生可能不太了解英超，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曼联目前排名联赛第六，已经近4年没能尝到英超冠军的滋味了，欧冠的席位也不再“板上钉钉”。
而热刺目前排名联赛第三，上个赛季我们也是第三名，成绩很稳定。”
张益达点头，“热刺成绩是不错，但从过往荣誉，以及球队收入上看，得承认和曼联之间存在的差距。
曼联去年的财政收入，包括商业赞助、转播和比赛日收入，取得了创纪录的5.15亿英镑。
他们同阿迪10年7.5亿镑，同雪佛兰3.3亿镑的赞助合同，是其他球队可望而不可即的。”
来之前，张益达就做足了功课。自己可不是沙漠土豪，经不起狮子大开口。
列维摊摊手，“这些数据没错，但我们的情况也不差，我们2015-2016财年的营收是2.098亿英镑。
2016-2017财年的财报还没出，但预计是3亿英镑左右，较上年有50%涨幅。
最关键的是，我们俱乐部是盈利的，去年盈利是3300万英镑，今年预计是四千多万英镑。
从2012年开始，我们已经连续盈利5年了。
这样一支主打本土化、年轻牌、顶薪不过每周10万镑的球队，近三个赛季仅仅只付出了2.48亿镑转会费。
远远低于曼城的6.69亿镑、曼联的4.55亿镑和切尔西的4.33亿镑，仅位列联盟第6。
又能出成绩，还能赚钱的俱乐部，难道不应该受到追捧？”
张益达听后，心中感叹，的确是难得的优质资产。
很多足球俱乐部都是亏损的，像热刺这样连续盈利五年的那简直是凤毛麟角，就跟大熊猫一样稀少。
他知道，能取得这么好看的财务报表，跟列维这个俱乐部主席是分不开的。
列维是英超有名的葛朗台，其精打细算那简直是出了名的。
用弗格森的话来说就是：跟列维谈判，比我做髋关节置换手术更加痛苦。
他最喜欢买那些年轻球员，几十万、几百万引进球员，然后培养出来了，再高价卖出。
比如说：3500万英镑卖了莫德里奇，9100万英镑卖了加雷斯贝尔。
不仅如此，套路球员也很有一套。
新秀刚刚冒尖的时候，就以极低的薪水和他们签下长期合同。当这些球员发挥出色的时候，就选择迅速续约。
球员应该很讨厌这样的俱乐部主席，但是大老板就喜欢这种能赚钱的人才。
足球俱乐部就是这样，不加节制，很容易就财政超支了，然后走向亏损。
“列维先生，说说你们的报价吧？”张益达决定还是听听报价再说。
“25亿英镑！”
一旁默不作声的贝克汉姆正在喝咖啡，听到这个数字，差点喷出来了。
他弄出来的动静有点大，列维皱眉道：“贝克汉姆先生，你没事吧！”
贝克汉姆连连摆手，“我没事，没事，就是喝咖啡急了一点，不好意思。”
他向张益达投以了同情的眼神，来之前，他就跟张益达打过招呼了。
这两个犹太佬不好对付，估计看你年轻，又骤然乍富，肯定会狠狠敲诈你一笔。
张益达虽然有些心理准备，但听到25亿英镑这个报价，也差点掀桌子走人了。
按捺住心中的情绪，张益达安慰自己：谈生意嘛，漫天开价，坐地还钱。
“列维先生，这个报价比曼联都高了。呵呵，快接近巴萨和皇马了。”
列维仿佛没听懂调侃一样，笑着说道：“俱乐部已经连续五年盈利了，每年都有几千万英镑的利润。
这么优质的资产，换做是张先生你，舍得贱卖吗？”
“25亿英镑太离谱了，热刺既没拿到英超冠军，也没拿到欧冠冠军。配不上豪门的身价！”
列维强硬的说道：“不是豪门又怎样？俱乐部财政健康，成绩稳步上升。这样的球队有几个人愿意卖？
张先生诚心想收购球队的话，就拿出你的诚意。”
说完还不忘挤兑张益达一句，“张先生身价近300亿美金，25亿英镑对你来说不难吧！”
鬼的300亿美金，张益达心想胡润给自己评的身价水分也太大了点。
张益达又把目光投向老神在在的刘易斯。这位老头子笑道：“列维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看来真把自己当肥羊了，张益达也表态道：“我最多能够接受11亿英镑的报价。”
列维笑了笑，“那就是谈不拢喽？”
“列维先生，你这个报价确实过高了。我认为你应该给出一个诚意的数字。”
贝克汉姆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了，这哪里是狮子大开口，简直是鲨鱼大开口啊！
“行吧，贝克汉姆先生也帮着说话了。我给他这个面子，那我们降低一点，24亿英镑，这也是我们最后的报价了。”
张益达摇头，苦笑道：“对我来说，还是太高了一点。”
列维淡淡微笑道：“这世界上，好的东西总是昂贵的。
张先生如果挑选一支英冠的球队，恐怕就没有这么烦恼和纠结了。”
英冠球队，就是比英超低一级的球队。张益达暗道，这种球队买来干什么？要名气没名气，要曝光度没曝光度。
优点呢，就是便宜。但是想要出成绩，甚至升级到英超，也需要源源不断的砸钱。而且耗时也很长，也不一定就能出成绩。
自己虽然喜欢足球，但是也不愿意接受这24亿英镑的天价勒索。
他分析过，列维口口声声说不卖球队，但是今天还不是坐到谈判桌上来了吗？
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最喜欢说多么多么喜欢球队了。但是开出让他们不能拒绝的价格，还不是要屁颠屁颠跑来交易。
今天会面，是一次底牌互试，谁都不会轻易亮出底价。
“我身价也没有胡润排的那么高，大部分资产都没有上市。
上市的两家公司加起来，资产也不过四五十亿美元。而且这些股份还不能随意出售。
确实是财力有限，只能放弃收购了。”
张益达决定以退为进，再试探一次列维。
列维摇头笑道：“张先生，你的那些互联网公司，可个个都是宝啊！光估值百亿美金以上的就有好几家，用户量也有数亿人。
这些公司，可都是优质资产。胡润的统计还是很准确的。”
“过奖了，列维先生，我最多只能拿出11.5亿英镑，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毕竟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单纯的足球爱好，把自己其他的产业拖入泥潭里面。”
列维暗道好笑，还说没钱，加价都这么爽快，加一亿、五千万英镑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
他自己有时候为了转会费的问题，几百万英镑都会跟人家争得面红耳赤的。
两相一对比，就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有多豪爽。
他料定张益达是看上热刺了，这种暴发户，不狠狠宰一刀，怎么对得起他英超葛朗台的名号。
第三百七十九章 进击的中资财团
与列维、刘易斯的初次谈判就这么不欢而散了。
但也不算没有收获，起码张益达看出了这两人有出售球队的想法，只是想待价而沽罢了。
前世传出过扎克伯格10亿英镑求购热刺的新闻，但很久都没下文，也就不了了之了。
据传闻说是刘易斯这个犹太佬开价20亿英镑，直接把扎克伯格吓跑了。
不是掏不起这笔钱，是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当然了，石油土豪例外，钱都当纸来花。
其实沙漠土豪也不傻，买球队也好，投资软银愿景基金也好，都是在进行多元化投资布局。
不然哪天石油采完了，一大家子、上万名王子岂不是要上街要饭。
……
《太阳报》的记者威廉是一名狗仔，以长期偷拍英超各大俱乐部高层，以及球员的私生活为生。
他最近盯上托特纳姆热刺队了，因为这家俱乐部要建一座造价7.5亿英镑的新球场。
但是很遗憾，造了一半，听说没钱了，在积极引入新的投资者。
所以威廉就被报社派到热刺大老板刘易斯家外盯梢来了，企图拿到第一手新闻。
威廉已经盯了一个星期了，什么收获都没有。
刘易斯那个死老头子一周都没回家了，据说住在自家豪华游艇上面了，真他娘的会享受生活。
威廉骂了几句，继续啃着生冷的面包，喝着透彻心扉的矿泉水。
真是同人不同命，跟自己同名的威廉王子在暖和的被窝里搂着王妃，自己却要在这阴冷刺骨的天气里受罪。
骂了几句英格兰国骂后，威廉想着即将到期的各种信用卡贷款，强忍着离开的想法，安慰自己一定会有收获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几度想要放弃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刘易斯终于回家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忠实狗腿子列维。
威廉继续等了下去，没过多久，庄园出现了一辆劳斯莱斯打头的车队，后面还跟着几辆随行车辆。
“卧槽，那是谁，碧咸。”
躲在几十米开外树林里，披着一身迷彩服的威廉惊呼一声，随即赶紧按下了快门。
“那个东方男人又是谁？”
看着下车后，同贝克汉姆有说有笑的张益达，威廉疑惑了起来。
管他的，先拍了再说。
威廉仔细看了看拍出来的照片，让他有点遗憾，隔得太远了，拍得不太清晰，也没拍到正面，就一个侧脸。
这让有些完美主义的威廉接受不了，正要继续拍照，但贝克汉姆和张益达已经走进庄园了，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该死，”骂了一句，威廉只得继续在树林里等待起来。
等啊，等啊，过了几个小时，庄园的管家终于把贝克汉姆和张益达送了出来。
这次终于看到正面了，威廉快准狠的按动相机快门。
长焦镜头拍摄下，张益达的脸被拍得十分清楚，角度也刚刚好。
可以回去交差了！正当威廉起身准备撤退的时候。
突然，秦林突然大吼一声朝树林里追去。
罗小虎等其他三名保镖听到呼喊，也朝林中跑去。
威廉见状，吓了一大跳，把身上的迷彩服一扔，拔腿就往树林外跑去。
罗小虎几人都是精英部队退伍回来的，当保镖期间也没松懈身体训练。
极速奔跑之下，同威廉的距离越来越近。
威廉肾上腺素飙升，逃生欲望下，很快就跑到了树林外的道路旁。
那里停着一辆破旧的轿车，威廉迅速钻进驾驶室，打火，猛踩油门。
汽车引擎轰鸣，猛地向前窜出。
惯性之下，威廉整个人身子往前甩了一下，差一点就要碰到挡风玻璃，幸亏他拴了安全带。
罗小虎等人还是慢了一步，刚追了上来，汽车就驶了出去。
没走多远，威廉还把头伸出窗外，大笑道：“伙计们，再见！”
罗小虎等人都学过英文，大致听懂了意思，正要继续追上去。
张益达挥手制止了他们，“算了，别追了！”
罗小虎等人只得不甘心的目送车辆远去，车窗外伸出的那根中指更是让他们怒火中烧。
“张总，我们现在开车去追，应该可以追上的。”秦林建议道。
张益达摇头笑道：“不用了，看样子应该是狗仔队。”
“张总，对不起，是我们失职了。”罗小虎垂头丧气道。
张益达摆摆手，“一点小事情，不用挂在心上。”
又笑着感叹道：“英国的狗仔很猖獗的，王室都被他们搞得苦不堪言。千防万防，狗仔难防！”
“伙计们，干得好。我看那个狗仔都快被你们吓尿了。”
贝克汉姆看着张益达的几名保镖，耸耸肩笑道，“我也很讨厌这帮狗仔，从做职业球员那一天就开始讨厌。
但没办法，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狗仔无孔不入。”
威廉回到报社，兴高采烈的冲进上级办公室，把冲洗好的照片往桌上一拍，又把今天遭遇到的惊险场面添油加醋讲了一遍。
“约翰，你不知道当时的场面有多凶险……
那几个保镖拿着双截棍，要不是我跑得快，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我这么出色的完成了任务，你可一定要多发一些奖金给我。”
约翰直接过滤掉威廉夸大其词的那一部分，指着照片中的张益达，问道：“你说追赶你的那些保镖跟他一样也都是东方人，或者说是中国人？”
“应该……是吧！”威廉不懂中文，此时也有点拎不清了。
“行了，情况我都知道了。”
然后，约翰开始赶人了。
“约翰，可别忘了我的奖金！”
威廉走后，约翰开始发动《太阳报》的信息渠道，没多久就获知了张益达的身份以及他的全部资料。
“啧啧啧～中国土豪又来大采购了！”
约翰看着手里的一叠资料，笑呵呵道。
……
“张总，针对最近两年中资财团在欧洲各大足球联赛进行的投资和并购，我们做了一个情况汇总。
包含具体的投资情况和俱乐部运营情况两部分。”
伦敦海德公园文化东方酒店的一间会议室里，张益达聘请的麦肯锡咨询顾问坎特向他提交了一份材料。
到伦敦来，张益达也不是一个人来的。为了此次收购，他还特意组建了一个并购团队。
团队里面包含了咨询公司顾问、英国法律顾问、审计师、足球专家等等不同职能的人才。
张益达去见刘易斯和列维的时候，他们也没闲着，都在收集各种材料。
张益达在国内，也听到过最近两年中资财团海外并购闹出来的种种大动静，买足球队就跟买大白菜一样。
接过坎特递过来的材料，张益达认真翻阅了起来。
榜首是李勇鸿，以7.4亿欧元的价格收购AC米兰99.93%股份；
第二名是华人文化产业投资基金和中信资本，以4亿美元的价格获得曼城母公司城市足球集团13％的股份；
第三名是苏宁，以2.7亿欧元的价格收购国际米兰68.5%股份；
第四名是高继盛，以2.1亿英镑的价格收购英超南安普顿80%股份；
第五名是IDG资本，1亿欧元收购法甲里昂20%股份；
星辉互动6000万欧元控股西甲西班牙人，睿康集团7650万英镑全资收购英冠阿斯顿维拉，复星集团4500万英镑全资收购英冠狼队……
至于王首富前年4500万英镑拿下马德里竞技20%股份那笔轰动国内的交易，已经很不起眼了。
除了这些大额的交易，几百万、几千万的体育投资并购还有不少。
表中一共涉及30多个足球俱乐部的投资和并购，总交易金额超过20亿欧元。
从球队所在联赛来看，中资已遍及意甲、英超、法甲、西甲、英冠、澳超、法乙等。
张益达看了看，除了德甲因为对外资有限制，五大联赛中的其他四大都有中资进入了。
同时还看出来了，所有交易中，中资更偏爱控股型收购，非控股收购仅有万达、华人文化和IDG资本的三笔投资。
收购的最猛的肯定是意甲了，米兰双雄都给拿下了。
其次就是英超，等狼队和阿斯顿维拉都升级了，英超20支球队中资入股的就有四家了。
通过这份表单，也可以看得出来，英超联赛作为商业价值最高的足球联赛，俱乐部估值也是最高的。
几千万英镑只能买英冠球队，要买英超的话至少也要几亿英镑。
因为英超一年转播费都是20多亿英镑，排名最差的球队都能分差不多1亿英镑。
转播费方面，英超大概等于意甲和德甲加起来。
“张先生，据我了解，贵国在去年下半年就已经将体育足球俱乐部列入投资敏感性行业了。”坎特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嗯，我知道！”张益达淡淡回复了一句。
去年12月初，四部门负责人在管答记者问上就发言了：表示密切关注近期在房地产、酒店、影城、娱乐业、体育俱乐部等领域出现的一些非理性对外投资的倾向。
什么叫非理性对外投资？
就是指一些企业在高负债率情况下，还在海外大肆收购足球俱乐部，有资产转移之嫌。这是央妈的原话。
“张先生，材料你也看完了。现在我想问问，你收购足球俱乐部，是出于爱好还是进行投资？”坎特又问道。
“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坎特笑道：“当然有啦，爱好的话，有足够财力支撑，肯定是选择收购五大俱乐部。毕竟受到的关注度不一样，提升的名望不一样。
而如果是投资的话，英超太贵，意甲负债率太高，德甲有外资限制，法甲受到的关注度小。
西甲的话，被巴萨和皇马轮番暴打，不容易出成绩。
英冠其实是最有投资价值的，低价买入，升上英超立马估值暴涨。
当然了，刚升级也不容易出手。起码得把成绩稳定几年。”
这个坎特还是很有水平的，张益达知道，前世复星就是这么干的。
4500万英镑收购狼队，两年时间升上英超，还拿到了联赛第七。然后估值还涨到了3.5亿英镑。
第三百八十章 神秘客人
接着，张益达又拜访了曼城、南安普顿、西布罗姆维奇、阿斯顿维拉、狼队等五家俱乐部。
在黎瑞刚打过招呼后，曼城的现任主席谢赫·曼苏尔出面，热情地接待了张益达一行考察队。
曼苏尔是阿联酋阿布扎比王室的一员，背景雄厚，主要从事石油领域的投资。
他在阿联酋拥有无数房产，喜欢跑车和赛马，还是阿联酋赛马会的主席。
另外，私生活保护得比较好。据不完全统计，只知道他有2个老婆，2个女儿和4个儿子。
人丁不太兴旺！依照当地风俗和王室的格调，家里怎么可能才这么几口人。
和外界评价差不多，他在得知张益达有一匹阿哈尔捷金马后，又主动同张益达聊起了赛马。
今天不是比赛日，张益达和曼苏尔两人走在空旷的伊蒂哈德球场上，身后还跟着一大批随行人员和安保人员。
张益达打量了几眼呈碗状，东西南都有三层座椅的宏伟球场，夸赞道：“这球场还挺不错的，非常现代化！”
曼苏尔摇摇头，“还是小了点，这里早年是英联邦运动会球场，后来才改造成曼城的主场。”
又指了指北面，“等北看台扩建完成以后就好了，到时候就可以容纳6.2万观众了。
现在还不行，只能容纳5.5万人。原先更小，只能容纳4.8万人。”
张益达点头，球场扩建，一般就意味着观众增多、球迷增多，球队成绩好，在走上坡路。
通过球场扩建这么一件小事，也能看出曼城这几年混得很不错。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曼城的金元攻势奏效了，这几年的曼城在英超联赛内，不是冠军就是亚军，实力强横得一批。
“听说球场扩建花费超过了1亿英镑？”
曼苏尔点头，笑道：“是的，但这都是小钱。你知道城市足球集团入主曼城这八年多来，在转会市场投入了多少吗？”
“愿闻其详！”
张益达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表现得很谦逊。
在足球俱乐部上，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行业新人。今天过来，也是打着向曼苏尔取经的主意。
“13亿英镑！”
张益达听后，苦笑，这才是真正的土豪啊！家里有油田，该你牛批。
“08年我花2.1亿英镑买入曼城的时候，外界普遍不看好。”
面对张益达这位全球最年轻的亿万富豪，曼苏尔突然来了兴致，准备聊聊自己的足球生意经。
他看张益达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十分满意。
又继续讲道：“在我接手以前，曼城就是一家以保级为目标的英超平民队。
那时的曼城，频繁换帅以及财力的缺乏，让他们始终无法和强队竞争。
球迷抵制我们，说我们不懂足球，只会毁了曼城。
同行笑话我们，说我们只会砸钱，根本不尊重足球。
反正，很少有人看好我们。
结果呢，四年时间，我们就捧起了英超冠军的奖杯。
现在的曼城，英超冠军已经不是我们最重要的目标了。我们的目标是欧冠。
前后投入这么多钱，其实也没有白白流失。
根据福布斯发布的2016年足球俱乐部价值榜，我们曼城是20亿美元，仅次于皇马、巴萨、曼联、以及拜仁和阿森纳，在所有足球俱乐部中排名第6。”
这份排行榜，张益达也看过，排得比较保守，只能说做一个估值参考。
热刺在上面排第十名，估值10.2亿美元。
“曼苏尔先生，当年看不起、嘲笑你的那些人。我猜他们今天肯定想收回之前说过的那些话。”
曼苏尔摆摆手，“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曼城证明了自己，不是吗？”
“哈哈，你说的都对！”
谁说有钱也砸不出成绩来着？张益达觉得这个事情得分两面看。
一般富豪砸一两年钱，成绩没起来，也就无力投入了；像曼苏尔这种砸个七八年，怎么可能不出成绩。
当然，国足或许是不同物种。不好说。
曼苏尔这种夸张的投入法，单纯从生意来看，那一定是亏损的。
他真正所追求的是自己国家的国际地位。他不只是一位商人，还是一位政治家，是阿联酋内阁会议议员，并担任阿联酋元首事务部部长。
“张先生，你也想买一支足球队玩玩？”
张益达笑道：“有这个想法，但是却缺乏经验，所以就先来请教一下曼苏尔先生。”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英超可是很排外的。城市足球集团花了八年时间，才慢慢被球迷和英超所接受。”
张益达摆手，“也不一定是英超，我们还在寻找合适目标。”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个人非常喜欢结交来自中国的朋友。”
“哈哈，我也喜欢豪爽大方的阿联酋朋友。”
接着曼苏尔又跟张益达聊了聊互联网产业，他说中国的互联网产业崛起很快，非常地了不起。
特意还询问了锐向集团和Musical.ly的发展情况，表示一副很有兴趣投资的样子。
对于这种潜在大金主，张益达肯定不会拒绝的呢，还邀请曼苏尔来中国来参观考察。
两人在一起畅聊了两三个小时，又一起共进了午餐，张益达才带着收获离去。
接着张益达又一一拜访了其他四家中资俱乐部。
四家中资财团，个个来头不小。
南安普顿背后是莱茵达控股集团，旗下有家A股上市公司莱茵体育；
西布罗姆维奇则是云毅国凯持股88%，云毅国凯则是A股棕榈股份实控人联合各路伙伴成立的体育投资公司。
这两家目前都在英超联赛，中资财团各花了2亿英镑左右才成功拿下。
对于张益达一行的到来，两家俱乐部还是很欢迎的。
因为张益达在国内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接待规格弄得挺高。
两家俱乐部管理层领着张益达一行参观了自家球场，训练场等各种硬件设施，还讲解了各自俱乐部的运作模式，以及经营理念。
接着，又去了阿斯顿维拉。
这家英冠俱乐部很有意思，英国王室和上**英人士都是该俱乐部的球迷。
收购该俱乐部的中资股东是联合睿康集团，旗下也坐拥三家A股上市公司：莲花健康，睿康股份，天夏智慧。业内称之为睿康系。
老板夏建统也很厉害，14岁上大学，哈佛最年轻设计博士，入选国家首批“千人计划”。
学术造诣这么高的一个人，在A股上搞资本腾挪也六得飞起。两年时间，就控制了三家上市公司。
张益达记得前世这位也是崩盘了的，成了另外一个贾老板。
这位夏老板不在俱乐部，张益达一行参观了一会儿也就走了。
狼队背后站着的是复星集团，老板郭广昌号称魔都首富。
从狼队的运营模式，就可以窥见这位资本运作大佬的智慧。
狼队和足球经纪人大佬门德斯达成了战略合作。
门德斯也不是无名小卒，他是C罗、迪马利亚、席尔瓦、J罗等众多著名球星的经纪人。
他在老家葡萄牙更是人脉广泛，给狼队拉来了很多又能打、又便宜听话的葡萄牙小将。
复星方面为给予了门德斯好处，比如买了后者经纪公司20%股份，运作C罗成为某中国手机品牌代言人、穆里尼奥成为三亚某度假酒店代言人，以及中欧球员之间的转会。
郭老板做生意确实很有一套，张益达算是学习到了。
张益达在考察各家俱乐部的同时，《太阳报》也没闲着。
不仅把张益达的身家、产业弄得清清楚楚，还把贝克汉姆帮前者旗下狗粮品牌代言，以及贝克汉姆儿子成为Musical.ly网红的事情都翻了出来。
太阳报的编辑很是兴奋，张益达的年纪、身价，以及中国人的身份都很有噱头。
至于张益达来找热刺老板干什么？
结合前者的身价，以及贝克汉姆的球星身份，很容易就分析出了结果。
至于投资热刺球场，可能性微乎其微。
中国资本近两年在英国各级足球联赛大肆收购，全英国都知道中国土豪的财力了。
在太阳报编辑的润色下，一份标题名为《300亿美元身价的中国21岁创业天才即将收购热刺》的报道出炉了。
“在贝克汉姆的陪同下，来自中国的互联网富豪来到了热刺老板刘易斯的庄园……
鉴于热刺俱乐部因为新球场面临的财政困难，推测是在跟这位中国买家协商俱乐部出售的事情。
再来盘点一下这位中国富豪的产业，市值110亿美元的益民网金、市值28亿美元的益民财富……
伦敦大街小巷的Green滑板车也是他的产业，还有我儿子也在玩的Musical.ly短视频应用也是他的产业。
确实得承认，这是一位很有实力的富豪。同时祝福白百合们，你们要迎来一位资产雄厚的老板了。
还要感叹一下，中国人太有钱了，快要把英超俱乐部买完了。以后改名叫中超联赛算了……”
报纸上，还贴了威廉“冒死”拍摄的几张照片，张益达和贝克汉姆的脸都给拍得清清楚楚的。
其他报社看到这条大新闻，也纷纷跟进转载报道。
一时间，消息传遍了整个英国。
热刺球迷也分化成了两派，一派觉得引进张益达这种有实力的互联网富豪股东很好，可以砸钱买大牌球员了，联赛冠军、欧冠冠军不再可望而不可求；
另外一派则是保守派，认为列维把俱乐部管理得很好，成绩稳步上升。忽然变换股东，很有可能引起俱乐部成绩波动。
还有一部分极端分子，表示不接受外资入侵，要保持俱乐部英国资本的纯粹。
列维第二天上班，看着俱乐部训练场外黑压压的抗议人群，好心情顿时没了。
这些抗议球迷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高喊着各种口号。
列维无奈，只好让俱乐部发布了一则澄清公告，表示现有股东没有任何出售球队的想法，还呼吁球迷不要听信谣言。
球迷才不相信呢，都有照片实锤了，还在这忽悠。
抗议的人群久久不肯离开，闻讯赶来的记者冲进人堆进行起了采访。
“让那个该死的中国人，带着他的臭钱滚，白百合不欢迎他！”
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对着记者话筒吼道。
“热刺现在不缺钱，也不缺成绩，我搞不懂列维在想什么？”
理智一些的球迷对着镜头，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讲述起了自己的看法。
“中国人只会打乒乓球，足球还是算了吧！”
……
与此同时，张益达在酒店里接待起了一名刚从意大利飞过来的中国老板。
第三百八十一章 秃鹫基金
李勇鸿在意大利看到太阳报关于张益达收购热刺的报道后，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一刻都没停歇，立刻从米兰飞到了伦敦。并通过了多个中间人牵线搭桥，终于跟张益达在文化东方酒店见上了面。
张益达打量着李勇鸿，后者也在打量他。
张益达是好奇这位AC米兰的中国神秘买家找自己干什么。
自己并不认识他，倒是前世从一些足球新闻上了解一二关于这位“大佬”的事迹。
李勇鸿用略带粤式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冒昧来访，还请张总勿怪。”
“呵呵，李先生说哪里话，朋友的朋友也都是朋友嘛！不必这么客气。”
见张益达这么没有架子，李勇鸿心里更是多了两分期待。
“听说张先生想要收购英超托特纳姆热刺俱乐部？”
张益达微微颔首，“有这回事，目前正在接洽。”
李勇鸿“哦”了一声，按捺住心中的喜意，笑着说道：“英超俱乐部可不便宜，也就只有张总这种顶级企业家才能如此云淡风轻。
在这里，先提前恭贺张总了！入主一家英超俱乐部，无论对你个人，还是企业的名气都提升巨大。”
“哈哈，过奖了，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张益达看着李勇鸿，笑着说道：“倒是李总入主AC米兰，让整个欧洲都被中资财团的气魄给震撼了。”
“我这也是小打小闹，跟张总一比，简直不值一提。”
张益达摆摆手，“李总不必自谦，你这大手笔算得上是有史以来中资财团在欧洲足球领域进行的最大一笔收购。
就连苏宁入主国米，都被你们压下了一头。”
李勇鸿淡淡一笑，又讲起了关于AC米兰俱乐部的一些事情。
张益达也不打断他，就在一旁静静聆听。
意甲也是辉煌过的，早年有“小世界杯”之称。
90年代中央电视台开始转播意甲联赛的时候，人气那叫一个旺。
那时候的意甲也正值巅峰，称得上是球星如云，所以在中国收获了很多粉丝。
近年来则不行了，人气、商业价值、竞技水平都下滑严重。
不仅被英超超越了，还被西甲和德甲压了一头。
国内米兰双雄都不行了，也就一个尤文图斯还能在欧冠刷刷存在感。
张益达这段时间也差不多把五大联赛都分析了一遍，各种情况都有所掌握。
但没搞懂李勇鸿来意前，他也不打算过多发声。
李勇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笑着说道：“意甲在中国的人气和球迷基础都挺不错的，也就这两年有些低迷。
AC米兰这支伟大的球队也是这样，遭遇了一系列的困境。
不过，这也给了我抄底的机会。
7.4亿欧元，折合英镑才6.3亿。这个价格，在英超只能买一支中下游的球队。
但是在意甲，却能买到一家豪门。只要精心经营个两三年，等到成绩变好，投资一定可以得到非常好的回报。”
“呵呵，李总分析得很到位。我也相信，AC米兰在你手上一定可以重新焕发出光芒。”
李勇鸿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投资是一门好投资，但是也遭遇到了不少的问题。
张总，你知不知道去年底的体育娱乐行业的对外投资监管？”
“嗯，我知道。”
张益达饮了一口茶，淡淡说道。他差不多已经猜到李勇鸿的来意了。
“哎，这个监管早不来晚不来，恰恰这个时候来，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啊！”
张益达非常配合的问道：“怎么啦？”
李勇鸿说道：“去年8月，我和意大利前总统贝鲁斯科尼旗下的菲宁韦斯特集团签约，以5.2亿欧元现金对价，另外加上承担2.2亿欧元俱乐部债务，收购了AC米兰俱乐部99.93%股权。
这前后都付了2亿欧元的定金了，可恰恰这时候不准国内资金外流了。”
李勇鸿叹了一口气，看着张益达，一脸讨好道：“然后我听说张总想要收购热刺俱乐部，所以就冒昧来访了。
张总若是想投资海外足球俱乐部，AC米兰其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单纯财务投资，对我没有太大意义。”
李勇鸿明白张益达的意思，但他忙活这么久，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控股权的。
“那这样行不行？听说益民网金和益民财富都有海外业务。
我拿整个AC米兰俱乐部做抵押，向张总你借一笔款子。”
他害怕张益达拒绝，又赶紧补充道：“不用太久，两年或者三年就行了。另外利息方面也都可以协商。”
张益达不动声色说道：“我们在海外的资金也不多，还要完成球队收购计划。
想帮助李总，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勇鸿深深看了眼张益达，但也没看出什么异状来。
这让他心底有些动摇了，难道真的要去借海外高利贷？
他起初听闻张益达欲要收购热刺，那简直是欣喜若狂。
因为张益达有实力，又有收购球队的意向，简直是再合适不过的合作对象了。
就算张益达不愿意投资AC米兰俱乐部，最不济可以借款吧？
至于张益达不借？
在他想来，可能性应该不大，谁不知道这位年轻大佬是放贷起家的啊！
“张总，不需要借太多，3亿欧元就行了。借款时间也可以再短一点，18个月。利息方面，我们可以给到8%。”
李勇鸿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心一横，把底价开出来了。
“李总你别着急，我自己是拿不出这笔钱来的。”
但张益达下一句话又让李勇鸿重新燃起了希望，“我可以问问我的朋友！”
……
“AC米兰这么烂的资产，你都敢放贷？胆子够肥的啊！”
从新加坡赶来的李恒博翻了翻AC米兰俱乐部的资料，调侃起了张益达。
“有抵押的啊！一旦事情不对，马上可以接手AC米兰。
红黑军团再怎么落魄，3亿欧元也是要值的吧！”
李恒博沉吟片刻，问道：“需要我们淡马锡做什么？”
“你们做GP，我来做LP，咱们联手放笔贷款。”
李恒博笑道：“这事情，你完全可以自己做啊！拉上我们干什么啊？”
“我这不是想着有好项目，拉上朋友一起赚嘛！”
张益达又笑着道：“又有资产抵押，利息又高，这种贷款业务你上哪找去？
万一还不上贷款了，接手AC米兰，也可以捡一些便宜。”
“我可不相信，你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怎么想的？”李恒博收起笑容，认真的问道。
“这个嘛……”
张益达回想起两天前结束跟李勇鸿会面后发生的事情。
国内下属先是搜集了一切关于李勇鸿的资料发送给了他。
资料不多，甚至称得上稀少。
一位有实力掏7.4亿欧元资金收购AC米兰的大佬，网上却几乎找不到他的任何照片。
只知道他出生于1969年，原户籍是粤东化州，1994年入籍香港。
然后还有几件关于他的“污点”事迹。
2011年底，李勇鸿作价3.6亿元入主多伦股份，并成为公司实控人。
当时他承诺，12个月内不转让股份。但在交易仅半年后，李勇鸿便与鲜言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对鲜言转让了51%的全部持股，但并未对外披露这一信息。
因买卖股票和信息披露违规，李勇鸿受到上证所公开谴责，并被证监会处以60万元的顶格罚款。
2013年，李勇鸿又和“江湖大佬”鲜言一起卷入过轰动一时的“江东沐雪巨额信托诈骗案”。
据中国新闻网报道，“泰国克拉运河骗局”等非法集资案中也曾有过李勇鸿旗下关联公司的身影。
2004年粤东化州爆发轰动全国的非法集资案，策划非法集资的李氏家族中也有一个李勇鸿，籍贯也是粤东茂名，且亦是1969年出生。
去年9月，有媒体曝出收购AC米兰的中资财团曾提供虚假的江东银行文件。
类似的事情还有好几件，不是合同纠纷就是被执行人。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投机和灰色人物。
关于他资金出不来的事情也调查清楚了。
李勇鸿去年组建了一支中欧投资基金，幕后有多家银行和国资的身影。
由于去年11月起，国家启动了“中资出海”的管控政策，金额超过500万美元的转移出境业务必须获得特别批准。
然后几家国资伙伴退出了，只剩李勇鸿一家了。
同时，因为李勇鸿先支付了2亿欧元定金给菲宁维斯特，尾款不能按时付清的话，大部分定金都不会退还。
所以这个投机高手被卡住了，进退不得。
这跟张益达前世了解的差不多，但这些都是故事的前半段。
后半段是这位大佬铤而走险，去借了美国第九大对冲基金埃利奥特的高利贷。
埃利奥特又被称作“秃鹫”基金，曾经利用国债违约“吸干”了阿根廷。
这种机构可不是搞慈善的，李勇鸿前世入主AC米兰仅仅14个月，就债务违约把AC米兰输掉了。
收购款7.4亿欧元，加上后面又注资的1.78亿欧元，一共9.18亿欧元。
一把梭哈，输得毛都不剩，李勇鸿从AC米兰净身出户。
而埃利奥特则用3亿欧元借款，加上该笔借款一年多的利息拿下了AC米兰俱乐部99.93％的股权。
张益达前世听说这笔借款14个月的利息是8000万欧元左右，年利率大概是23%左右。
这么高的利息也敢借，张益达猜测李勇鸿是心疼那2亿欧元的定金，沉没成本太高了。
干脆借了一笔贷款，赌一把。要是AC米兰成绩有好转，不仅成功解套，或许还能小小的赚一把。
赌徒心理，从他一年时间在转会市场上砸下2亿欧元买球星就看得出来。
转会净投资上面，只次于当年引进内马尔的大巴黎，还高于曼城和曼联，位居当年欧洲球市砸钱第二名。
花了这么多钱，买来的全是水货，球队成绩也没上去，同时还违反了“财务公平竞争法规”，被禁止参加欧洲联赛。
张益达收回记忆，对李恒博说道：“你看，中东的土豪玩足球玩得多开心。
我觉得，淡马锡完全可以收购一支足球队。”
第三百八十二章 鸿门宴
张益达跟李恒博达成了交易后，又由后者出面和李勇鸿聊了聊。
李恒博代表淡马锡，向李勇鸿开出了几个借款条件。
要求李勇鸿先以国内的资产，包括股份、房产等作为抵押。
待AC米兰股份交割完成后，再把贷款抵押物变更为AC米兰的股份。
同时还掏出了一份协议，里面有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条款，包括利率、罚息、贷款违约的处置方法、俱乐部强制接管程序等等。
李勇鸿聘请的律师看过后，连连摇头，直呼太夸张。
李勇鸿脸色也有些难看，这简直就是趁火打劫嘛！
李恒博也不过分逼迫，一副你爱签不签到样子。
李勇鸿最终表示要回去考虑一下，没有立即签署合同。
张益达得知这一消息后，对李恒博说道：“行，先这样吧！看他怎么选吧。”
对张益达来说，李勇鸿上不上钩都无所谓。
上钩了当然最好，便宜美帝还不如便宜我，避免了中国资产流失。
不上钩也不勉强，毕竟这种事也没法逼迫。
不过，张益达开出的条件相对埃利奥特还是要厚道不少。
前世埃利奥特只象征性地给了李勇鸿“2美元”的赔偿金，而张益达开出的价码是200万美元。
另外，利率方面，算上各种罚息，最高年利率也就20%，比埃利奥特的23%还是低出了不少。
要是这样，李勇鸿都还选择向埃利奥特贷款，那张益达也没招了。
结束李勇鸿这个小插曲，张益达又把目光转到了热刺上面。
尽管外界舆论纷纷，还有球迷示威，但列维和刘易斯却没结束跟张益达的接洽。
只不过双方没有再见面，而是安排下属团队在对接。
张益达现在对收购热刺也没那么热衷了。第一是两位犹太佬开价太黑了，还死不松口；
第二就是多了个AC米兰作为备选；
第三则是在走访了各家中资俱乐部后，让他认识到了很多现实上的困难。
足球，不是说光有钱就能玩好的。当然，学习沙漠土豪那样，长期烧钱肯定能出一定成绩的。
关键是，现在实力并不允许他这样做。
目前的他，外界都说他是千亿富豪。
但是他很清醒，现在的自己仅仅是创业小成。所谓的千亿资产，也水分很大。
他现在，在不变卖资产，或者再进行股权质押的情况下，了不起能够拿出二十多亿美元的现金。
而且筹集够这些钱，也都还需要一些时间，把家族办公室买入的各种债券、股票、股权、不动产、对冲基金进行售卖和赎回。
而用来收购足球队的钱，一部分也要从家族办公室支出。
他对热刺的最高承受价格是12亿英镑，按照今天英镑兑人民币汇率1：8.3111计算，就是99.73亿人民币，接近100亿。
ENIC集团持有热刺85.55%股权，拿下这部分股权也就算控股热刺了。
张益达的家族办公室至少得拿出20亿人民币，其他则采用基金募集和财务杠杆。
前世蔡信花费23.5亿美元收购篮网也是动用的家族办公室——蓝池资本。
成立于2014年BluePoolCapital（蓝池资本），是由杰克马以及阿狸巴巴的核心创始人蔡信等人联合设立的家族财富基金，名声不显，办公地址在香港中环。
有媒体报道过，杰克马的老婆张瑛曾对友人抱怨蓝池资本效率不高，建议再招一个基金经理搞“赛马”。
蔡信是加拿大国籍，收购篮网，多半是想借助NBA打入美国的上流社会。
同时NBA联赛的商业价值逐年增加，对于家族办公室分散投资的理念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标的。
说难听点，就是美国放点资产，狡兔三窟。
张益达欲收购热刺，没有这么别有用心。
想的也不过就是用足球俱乐部打开局面，成为进军欧洲的桥头堡。
Musical.ly乃至其他公司，想成为全球型科技公司。一方面离不开技术创新和高超的运营，另外一方面也需要创始人积极地提高全球知名度。
另外，热刺这些英超俱乐部，财务状况也都还不错，都开始自我造血了，摆脱了对老板的依赖。
在2016-17赛季，20支英超球队中就有18支都做到了税前盈利。
一家年盈利数千万英镑的足球俱乐部，并且商业价值还在不断增长，算是优质投资标的。
列维的精明在整个英超也都是出了名的，热刺最近几个赛季，成绩火的一塌糊涂。
这种情况下，他在松口到20亿英镑后，就再也不松口了。
张益达听到这个报价，也很无奈。
热刺还没达到巅峰期呢，过两年打入欧冠总决赛，年营收突破4亿英镑，年利润突破1亿英镑，岂不是要报价40亿英镑？
张益达让谈判人员继续跟热刺谈判，自己则返回了国内。
……
美国当地时间1月15日，益民贷向美国SEC提交了招股书，
招股书显示，益民贷计划在纽交所挂牌上市，股票代码为“YMD”，拟最高筹资额为5亿美元。
摩根士丹利、美银美林、高盛、中金、为本次上市的承销商。
受到这个消息刺激，妙分期CEO陆敏也启动了Pre-IPO轮融资。
作为妙分期的股东，锐向数字科技集团也受邀参加了融资会议。
张益达本想派兰澜去参加会议的，但陆敏点名邀请了他。
所以他也只好亲自去参会了，顺便看看陆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14年初的时候，陆敏找上门来，介绍了一番妙分期的商业模式和前景。
张益达拍了800万人民币给他，帮助妙分期完成了天使轮融资，获得了这家公司20%的股份。
那个时候，张益达和陆敏的关系还挺不错的。
魔宝支付组建高校地推联盟的时候，陆敏也有让妙分期各大校园代理帮忙；
早期妙分期发展校园分期购物，缺少资金，也是由益民理财和益民财富帮忙募资的。
再后来，蚂蟥金服入股妙分期，锐向和妙分期的关系就微妙了起来。
早前经常跟他发微信，聊创业的陆敏也不怎么联系他了。
张益达还记得，以前只要自己微信朋友圈发一条动态，陆敏总是会点赞，还要评论几句。
现在卵都不卵自己了！就是这么的现实。
妙分期本身也发展得挺不错的，跟前世一样迅猛。
算上张益达投的天使轮，14年当年就完成了四轮融资，总金额数千万美元；
15年完成了D轮1亿美元、E轮2亿美元。
大致融资情况就是这样，蚂蟥金服则是E轮入股的，距今也快一年半了。
锐向集团只投了800万天使投资，后面没有再进行跟投，所以股份稀释得只剩10.24%了。
宾利慕尚停靠在清控人居大厦楼下，钱立给张益达拉开车门，“张总，到了！”
张益达睁眼，不再去想妙分期的事情。
下车后，理了理衣服，走进了大厦内。
到了妙分期公司，在前台的引领下，张益达朝会议室走去。
张益达感慨，以前陆敏不是到电梯口，就是到楼下迎接自己。
现在真的是翅膀硬了！应该说是靠山比较硬。
张益达走进会议室，打量了起来。
哟，不少熟人！
昆仑万维周亚辉、梅花天使创投吴世春、华声股份杜力……男男女女加起来十几个人。
“各位大佬好！”张益达率先打起了招呼。
“张总，快请坐！”
“张总好！”
“在张总面前，我们哪里敢自称大佬。”
……
其他人纷纷笑着回应道。
陆敏则勉强笑了笑，“张总，好久不见！”
张益达打量了陆敏两眼，一年多不见，人都大变样了。
以前的小镇青年，现在穿着高级西装，戴着名贵的腕表……很有成功人士派头。
看见众人都在跟张益达打招呼，坐在陆敏下方的一个三十五、六岁的眼镜男瘪瘪嘴道：“会议时间都到了，待会儿再叙旧吧！”
张益达暼了这人一眼，心想没招惹你吧，干嘛这样阴阳怪气。
刚刚这个人也是没跟自己打招呼，莫不是蚂蟥金服的人吧？
“好了，股东都到齐了。那融资会议也可以开始了。”
接着，陆敏让漂亮的女秘书给列席的投资人和股东都发了一份财务报表。
张益达随意翻看了几眼，心惊不已。
2016年营收14.42亿元，净利润5.77亿元。
营收比益民贷低不少，连益民贷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但净利润相差无几。
换言之，净利润率是益民贷的三倍。
陆敏坐在首位，开口说道：“2016年是妙分期翻身的一年。
依照国家法律法规要求，妙分期退出了校园市场，面向社会市场……
在这一年里，我们扭亏为盈，并创造了将近6亿元的净利润。
在这里，我要感谢全体员工的努力，以及股东、合作伙伴的支持和陪伴。
另外，我们的股东蚂蟥金服在妙分期转型过程中，给予了我们极大的帮助。我个人和公司都是无比感激的。”
说到这，陆敏看向了蚂蟥金服资深投资总监朱超，笑着说道：“也感谢朱董，担任公司董事以来，给公司介绍了那么多的资源。”
“应该的！”朱超谦虚一笑。
“好了，再来说说融资吧！这次融资是妙分期上市前的最后一轮融资了。”
陆敏又开玩笑似的说道：“要套现的股东赶紧套现咯！”
“按照规矩，应该是天使投资人先退出吧！”朱超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张益达。
“对，我们蓝驰创投进来的晚，股份才几个点，一套都没了。”
其他股东也纷纷出声附和，都在诉苦、抱怨。
“在座的股东当中，投资最少的就是锐向了。而且从来没有跟投，既然不看好，那早点退出对大家都好。”
朱超第一个发难，挑衅似的看了张益达一眼。
其他投资人没出声，蚂蟥金服敢得罪张益达，他们可不敢，毕竟锐向系、华屹系在创投市场都成了气候。
他们拿目光偷偷打量张益达，注意着他的反应。
张益达笑了笑，感情是鸿门宴啊！
第三百八十三章 265倍回报
“谁说锐向不看好妙分期了？”
张益达顶了一句，又看向陆敏，微笑道：“老陆，三年前你到锐向来见我，那场景还记得吗？
我记得当时你说过，咱们要一起奋斗，一起站在敲钟台上。
眼看妙分期就要上市了，你当年许下的承诺也要实现了。
不容易啊！
我当时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我果然没看错人！”
张益达感慨万千的样子，让众人面面相觑。
这是不想出局，在打感情牌？
陆敏也楞了一下，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当年说过这些话。
不过在创业早期，张益达对他帮助很大，这一点毋庸置疑。
陆敏也踟蹰了起来，张益达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这么对待他是不是太过了一点？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张益达，心道，我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朱超看出了陆敏的犹豫，出声道：“某些人那点小恩小惠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妙分期能够发展到今天。
绝对不止是某个人、某个股东的功劳。
要是想赖着不走，简单啊，跟蚂蟥金服一样，给妙分期提供一个免费流量入口。”
陆敏也回过神来了，对啊，蚂蟥金服现在才是我的大腿啊！
锐向舍得像蚂蟥金服这么大方，在投融汇给妙分期开一个流量入口吗？
“呵呵，免费流量入口？”
张益达不屑道，“那E轮融资怎么说？5470万美元拿下妙分期12.82%股份。”
朱超欲要张口解释，张益达制止他道：“不必多说了，我看妙分期财报也看出来了。
你想说蚂蟥金服提供的“免费”流量帮助妙分期节省了大量的营销推广费用是吧。
记住，妙分期没有白嫖你们，在E轮融资上面是补偿了你们股份的。”
其他人默不作声，毕竟张益达说的也是事实，确实是给了钱的，属于公平交易。
他们也看不惯这个朱超总把免费流量挂在嘴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好像离开了蚂蟥金服，妙分期就活不下去了一样。
“嘴巴放干净点，头一次这么没素质的人。”朱超不甘示弱的打起了嘴炮。
“合着坑股东就有素质，把自己公司股权那点事捋清楚再说吧！”
张益达早就听说阿狸系的人强势无比，今天算是领教到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回到融资的问题上吧！”吴世春出来打圆场了。
“华声股份作为本轮投资的战略投资人，请杜总来讲两句吧！”
杜立笑呵呵说道：“我们很看好妙分期的发展前景，愿意以20亿美元的估值，收购各位股东手上的股份。
收购款为现金，一次性付清！”
吴世春也说道：“杜总的条件还是很优厚的，毕竟真的等妙分期去美国上市了，把股份全部套现也要一两年时间。
而且，二级市场的股价走势也不好说。现在一次性落袋为安的话，也不失为一个退出的好方案。”
接着他又看向张益达，“张总，你作为妙分期的第一位投资人。你先来发表一下意见吧！”
“好，我说两句。”
张益达看着这群“不怀好意”的投资人，缓缓开口说道：
“第一，妙分期估值20亿美元，那是一年多前的估值。
第二，锐向认为妙分期按照目前的发展趋势来看，上市的市值最少可以达到50亿-60亿美元。
甚至超越百亿市值的益民网金也不在话下，因为妙分期的业务增速更快，净利润率更高，财报更好看。
最后，就是我个人对陆敏的看法了。
我认为陆敏身上有股子闯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种味道。
正因为他身上这种人格魅力，妙分期公司上下也崇尚狼性文化。
所以我很看好在陆敏带领下的妙分期，将来必将成为一家伟大的企业。”
陆敏挠了挠头，他没想到张益达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他记得一年多前妙分期开启E轮融资，蚂蟥金服要进场。
他去找张益达协商，结果对方轻易就同意放蚂蟥金服入场了。
当时他还认为是张益达不重视自己，看不起妙分期。
现在想来，可能当时是误解他了。很有胸襟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把事业做这么大。
杜力笑道：“张总，估值的事情，咱们可以再协商。
赤子城的事情，我让了张总一把。
妙分期这边，张总要是愿意割爱的话，我感激不尽。”
“是啊，张总，上回赤子城的事情，我们也没作妖。这次你也成人之美一次吧！”
吴世春又给陆敏打了一个颜色，后者会意。
开口劝道：“张总，我也是没办法了。我的股权只有20%出头了。
要是还有个三五十个点，我二话不说，全部由我个人来承担老股转让。
眼下实在是没办法啊！我再转让10个点，我企业控制权都不稳了。
这样也不利于上市，因为投资者会挑刺，觉得公司有不安定因素。”
张益达冷笑两声，看着陆敏，“真要把事情做这么绝？”
陆敏不敢与张益达对视，把头扭到一边，说：“也不能这么说吧。
锐向当初投我800万元，这次拿十几个亿退出。所有恩情，也都回报了，以后谁也不欠谁。”
张益达长呼了一口气，然后说道：“40亿美元，所有股份清仓。以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40亿美元！”
杜力惊呼一声，笑着说道：“张总，你没开玩笑吧？”
“40亿，想钱想疯了吧！”朱超也跳出来讥讽道。
“张总，40亿美元，确实太高了。”
“老好人”人设的吴世春又出来当和事佬了。
他从PE估值法，讲到现金流折现估值模型。
反正不管怎么算，估值都到不了40亿美刀去。
“这个估值，比益民贷都高了。益民贷也才20多亿美元估值吧？”
其他投资人也阴阳怪气的吐槽了起来。
“益民贷比不上妙分期，不管是净利润率还是业务增速，都差了妙分期一大截。”
张益达开始“自贬”了起来，给妙分期各种贴金。
“张总，30亿如何？”
杜力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说道。
他见张益达神色毫无所动，就又补充道：“假设妙分期今年净利润能够达到1亿美元，上市了撑死也就三四十亿美元市值。”
张益达摇头，“妙分期17年净利润低于3亿美元，我手板心煎鱼给你吃。”
杜力摇头失笑，“这可不好说，互金行业竞争这么激烈，而且监管也在逐渐趋严。未来什么情况，谁知道呢？
30亿美元来接手这些老股，我们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了。”
“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杜总作为上市公司老总，想必也听过这句话吧！
Pre－IPO轮的风险回报比是怎样的，我也不再赘述了。
我有个朋友，叫胡钢，就靠这个业务成为了新三板首富。”
杜力笑容一滞，摆摆手道：“我们这小门小户，可没汉鼎集团那纵横披靡的气势。
我大A股和美股也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张总，我也说两句吧。”
吴世春说道：“锐向那10.24%股份，按30亿美元估值计算，交易价格都是3.072亿美元了。
按照今日美元兑人民币汇率1：6.8985换成人民币，差不多是21.2亿元。
相对800万人民币的投入，已经是265倍回报了。
这么大一笔交易，放美股上面绝对不可能一次性完成。
张总，你这么有投资眼光。早点拿到这笔钱，也可以投资更多好项目。
既顺利完成了投资退出，又提高了资金使用效率。何乐而不为呢？”
张益达看了看吴世春，这破嘴怎么这么能说呢？
他算是知道吴世春入行比较晚，但却弯道超车很多老牌投资人的真正原因了。
“行，我给吴总你一个面子，就这么着吧。”
后续流程，包括文件签署、股份转让，张益达都没有管，全交由兰澜在跟进了。
锐向退出妙分期，取得265倍回报的事情，其他股东也都知晓了。
徐小明、沈北朋等股东，还特意到公司来了一趟。
“徐老师，你盯着我干嘛？”
张益达看着盯怪物一样盯着自己的徐小明，笑着问道。
“还创啥业啊，改行做投资算了。真科基金来不来，分一半股份给你。”
张益达摆摆手，“算了，我也就是运气好。陆敏这项目，都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
徐小明叹了一口气，“你投了妙分期后，我们当时还跟进过。
但是我不太看好陆敏的校园贷模式，所以就没投。
现在想来，又错过几个小目标啊！”
“益达，怎么想着要退出妙分期啊？”沈北朋扶了扶眼镜，开口问道。
“被逼的，全部股东都逼我们下车。”
“可惜了，”沈北朋叹了口气，“我看他们那业务数据增长好快，如果上市了，市值很有可能达到五六十亿美元。”
徐小明呵呵笑道：“益民网金上面我就吃过一次亏，现在是打死不提前跳车了。
不过益达的做法我也理解，蚂蟥金服怎么可能和锐向和平共存。
就是陆敏这次有些不地道，居然跟他们串通好了来逼迫你……”
“你们都觉得锐向吃亏了是不是？”
张益达摇头笑道：“要不要打个赌，就赌妙分期所有投资股东，谁才是最大赢家。”
“赌就赌，什么赌注？”
“最新款幻影挺不错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一盘大棋
“张总，校萌经过改版，已经把校友网和短视频放入一级页面了。
即时通讯，就正如你推测那样，过了热度后，就渐渐平息了下去。”
荀密长叹一口气，“企鹅的根基还是牢不可破啊！”
所以我们只能把即时通讯放入了二级页面，不再作为主打功能了……”
张益达点点头，“只能如此了，努力把校友网和短视频做好吧。”
荀密笑着说：“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校萌的注册用户超过2500万了，其中在校大学生用户首次超过了已毕业大学生，达到了1300万人。
这个人数，基本上已经覆盖了一半的在校大学生。”
“啊，这么快就覆盖一半在校大学生了？”
见张益达有些惊讶，荀密就解释道：“这要感谢原妙分期、乐分期、高盟的地推小伙伴，非常给力。
另外校园时事、校园交友对在校大学生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口碑一旦形成，那增长起来很迅速的。”
“照这个样子来看，接下来“校园版”校萌的增长会放缓。我们得搞点活动来刺激一下才行。”
张益达忽然想起了跟胡润约定的U25精英榜，又特地问了问这件事筹备得怎么样了。
“只能延后了，大学已经放寒假了。”
荀密苦笑，他这段时间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是真的没顾上搞张益达所说的那些评选活动。
张益达很久没去学校了，连放寒假了都没感觉。
不过他也知道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于是说道：“好，先延后，过完年再继续筹备。”
“对了，“职场版”的校萌怎么样了？我看增长还比不上“校园版”啊？”
荀密点头，“没错，我们运营团队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
我们分析，应该有以下几点原因。
第一，已毕业大学生都进入职场了，时间精力有限；
第二，软件功利性还不够，功能和内容还不够吸引人；
第三，宣传推广力度还不够，很多用户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一款软件。
针对这些问题，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在开发职场社交和新闻聚合信息流功能了，预计最近几天就可以开发完毕。
但是开发的这两个功能，只能解决第二个问题。
对于用户来说，职场社交板块可以帮助他们拓宽人脉。
新闻聚合板块，我们和36氪等近百家优质新媒体达成了合作。
他们将提供包括创投、财经、科技、时尚、体育等众多领域在内的优质新闻内容。”
“这你可得注意了，一定要筛选好，可不能让那些滥竽充数的媒体混进来。
特别是那些标题党，娱乐八卦，胡编乱造的，坚决抵制。
我们的新闻可以少，但一定得都是精华，言之有物。”
校萌职场版针对的都是职场人群，张益达是怕不专业的媒体混进来，拉低了校萌的格调。
今日头条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而校萌不一样，学习他必死无疑。
荀密笑道：“头条那也是商业化开启造成的，任何产品开启商业化，肯定都会造成用户体验下降。
张总，你放心吧！我理解你的意思，是要用高质量的内容来吸引用户。”
“对了，张总，关于招聘板块，还有企业号，我们什么时候开放？”
“变现的事情不着急。”
张益达摆手笑道，“谈这个还太早，当务之急是把我们那1亿目标用户圈进来，能圈多少圈多少。
圈进来了还不算完，还要用高质量的内容保持用户活跃度。”
“嗯，确实得再养养。”
荀密又笑着说：“张总，那个投放预算，是不是得再追加一些啊？目前校萌已经打好了基础，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候。”
“可以追加，但我更喜欢校萌是靠口碑拉新用户。
B站的例子很生动，自发而来的用户才是黏性最高也最活跃的。”
荀密点头，“一定会朝这个方向去努力！”
“听说校萌上的短视频挺受大学男生喜欢啊？”
荀密“嘿嘿”一笑，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校萌上的短视频和抖视不同，有一个优势，就是可以选择只刷本校的短视频，然后还可以看到某些女生开放的实名信息。
……
“嘀嘀、金沙河创投、经纬全球三家要出售惠民出行的股份？”
黄晓峰突然通知张益达这一消息，后者也是楞了一下。
嘀嘀想要退出，张益达还想得通。金沙河和经纬全球是为什么啊？
按照协议，张益达作为创始人，是有股份优先回购权的，但他放弃了行使权力。
开玩笑，自己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钱去接他们的股份。
不过三家股东早有对策，张益达不行权，他们选择把股份卖给了软银。
金沙河创投和经纬全球两家各自持有惠民出行4.38%股份，嘀嘀则持有惠民出行1.82%股份。
三家股份加起来一共10.58%，全部被软银吃了下来。
软银在输掉B+轮对赌后，无偿转让了1.315%的股份给惠民出行管理层，持股比例下降到了4.16%。
再吃下三家股东转让的股权后，持股比例将达到14.74%。
超越持股8.76%的黑衫资本和持股10.4%的企鹅，仅次于持股30.57%的张益达，位列公司第二大股东。
另外持股比例较高的还有两家，锐向产业投资基金和中信产业投资基金各持股5%。
在进行完股权转让手续，以及完成股权变更后，软银方面要求重新召开了董事会。
他们提出了几点要求，除了要求增加董事会席位之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求惠民出行尽快达成盈利。
惠民出行在去年4月完成了10亿美元的C轮融资，这部分资金在完成300万辆单车采购和各调度运营中心卡车采购后，直接花掉了将近2.5亿美元。
聚合打车和顺风车业务上线后，又补贴出去了将近1亿美元。
共享单车业务在不包括单车和卡车折旧的情况下，每个季度的现金亏损是7000万人民币。
另外惠民出行还背负着10亿美元的股权质押贷款，每个季度需要偿还1500美元利息。
不过这部分利息被投资收入冲抵掉了，甚至还有剩余。
在拿到10亿美元投资款项后，惠民出行方面把其中7亿美元投给益民网金公司了。
益民网金根据惠民出行的财务模型，以及财务规划，给他们制作了一个专属理财计划。
这个理财计划，可以看作是一款P2P产品。
理财端这边是惠民出行，出借金额7亿美元；
贷款端则是超过50万人数的借款人，平均借款不到1万，足够小额分散。
长、中、短期借款都有，兼顾了收益性和流动性。
也就是说，惠民出行有资金需求了，就可以来找益民网金取出一部分资金。
没有的话，钱就在外面放贷产生收益。
益民网金开出的利率不低，年利率10%，同时为这笔7亿美元的借款提供兜底担保。
惠民出行的股东自然没有意见，益民网金也不是皮包公司，市值百亿美金的公司，哪能说垮就垮。
而且惠民出行还派驻了一支监察小组入驻益民网金，随时在监督和抽查这笔资金流向和借款资产包。
所以说，7亿美元的借款收益不仅完美覆盖10亿贷款的利息，甚至还能稍稍剩余。
但随着时间流逝，到了今年，惠民出行在益民网金的存款只有6亿美元了，每年6000万的收益刚好和借款利息持平。
惠民出行再这么花下去，估计收益都无法覆盖利息了。
10亿美元股权质押贷款，借款期限是三年，到期日是2018年7月。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半了，惠民出行距离正向现金流都还差点，更别说包含单车折旧在内的营收平衡。
至于全面盈利，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不过随着聚合打车和顺风车慢慢打开市场，一年有3亿元的净利润，也就能让惠民出行产生正向现金流了。
软银方面，对惠民出行倒是不怎么悲观。
因为他们正在下一盘大棋。
……
嘀嘀在15年3月投资了惠民出行5000万美元，两年时间，退出回报为5460万美元！
年投资回报率为4.6%！
看着助理拿回来的合同和报表，陈卫就气不打一处来。
马勒戈壁，老子存银行大额存单都赶上这收益率了。
而且这点收益还要缴税，缴完税更没两个了。
陈卫其实想让张益达以60亿美元估值，回收手里这1.82%股份的。
但张益达拒绝了，所以他又找到了软银。
软银方面同意接手股份，但价格很低，30亿美元估值。
陈卫考虑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捏着鼻子认了。
“陈总！”
助理领着一位五十多岁的西装男子走进了陈卫办公室，后者笑眯眯的喊道。
“哦，薛总来了，还请坐。”
陈卫招呼客人坐下，又叫助理上了两杯饮品。
薛总戴着眼镜，长相儒雅。
他真名叫薛村禾，早年是UT斯达康的创办人之一，后于2000年创立软银中国，并担任主管合伙人至今。
杰克马6分钟获得软银2000万美元投资，其实真实版本远远没有这么扯。
99年，孙正义来到中国考察项目，给每个会面者一个陈述机会，让他们在6分钟内介绍自己的项目。
当时陈述完后，杰克马团队仅仅获得了孙正义及其投资团队的初步认可，并未当场就拍板一定要投他杰克马。
薛村禾当时负责对阿狸的尽职调查，完成调查回来后，薛便向日本软银总部上交一份报告说，强烈建议要投就只投马云一家。
当时，中国国内主要的B2B电商有Meeta、8848、Sparkice、阿狸巴巴4家公司。
在孙正义来中国考察前，Sparkice创始人曾强就已经在日本见到了孙正义，孙正义还向其承诺软银将投资Sparkice。
薛村禾则支持阿狸巴巴，他认为杰克马及其团队更靠谱、更可信，而另一个项目的负责人曾强“太能吹”。
在薛村禾和其他几位软银中国投资经理的强烈力挺下，孙正义叫停了跟Sparkice的接洽。
并于2000年1月，“6分钟”陈述两个多月后，孙正义邀请杰克马前往日本，直接提出他要投资阿狸巴巴的决议。
对于这位传奇大佬，陈卫还是充满敬意的。
“陈总，嘀嘀55亿美元的战略融资，我们软银已经初步确定了投资意向。”
陈卫面色一喜，又听薛村禾继续说道：“但是我们有个条件。”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低吸高抛
“什么条件？”
陈卫一下子警觉起来了，嘀嘀前后融资了十多轮。
资本是个什么德行，他早已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他神态自若地看着薛村禾，努力表现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
其实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开始猜测薛村禾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而自己又能接受哪些。
薛村禾用汤匙搅了搅香醇的咖啡，不疾不徐说道：“很简单，解决最后一公里短途出行的问题。”
“最后一公里短途出行？”
陈卫轻念道，具体点不就是共享单车嘛！
共享单车一直是他心里一根刺，也是他和张益达关系恶化的导火索。
归根结底，还是嘀嘀晚了一步。
不管是投资惠民单车，还是收购小蓝单车正式入场，都晚了那么一步。
张益达在单车铺设上面非常迅速，而且节奏还不乱，就像早有预谋一样。
他听说在惠民单车发展早期，才进驻了几个城市，却储备了十几个城市的线下调度骨干。
单纯从运营成本来看，这是典型的铺张浪费；
从战略高度来看，这就是未雨绸缪，料敌于先机。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张益达多么有先见之明。
利用快节奏的融资和单车投放，迅速拉开了和其他竞争对手的差距。
然后这条赛道的融资基本上都被扒拉到他公司去了，其他人面对惠民单车上千万的恐怖单车数量，只能望洋兴叹。
共享单车没有太高的门槛，面市后会引起模仿，再正常不过了。
张益达能够预判到这一点，也没多了不起。
陈卫真正佩服的是他的执行能力以及魄力。
在其他共享单车企业还边走边观望的时候，张益达豁出了一切，疯狂的投单车，做数据，拿融资。
其实到了这一步，其他人就已经输了。
陈卫还知道，惠民出行的B+轮融资15亿美元，其实里面有10亿美元是债权融资。
张益达赌上了自己在惠民出行的股份，甚至还拿个人财产作为担保，才拿到了这奠定胜局的10亿美元。
在其他共享单车企业还在为几千万美元融资而辛苦奔走的时候，惠民单车就已手握十几亿美元重资了。
简单来说，就是以势压人。
说起来好像操作挺简单的，但陈卫自己知道其中的凶险，能力、魄力、眼光缺一不可。
共享单车对于志在独霸大出行领域的嘀嘀来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嘀嘀当时被快的和优步牵住了手脚，根本没办法腾出更多精力来布局共享单车。
等嘀嘀摆平国内所有打车领域的威胁者后，共享单车的格局已经形成了。
金字塔顶端是坐拥千万辆单车的惠民出行，占据了行业80%以上的市场份额。
小蓝单车和哈罗单车不过几十万辆单车，百分之几的市场占有率。
陈卫也想过，要不要狠狠融他一轮，然后砸30亿美元给小蓝单车，跟惠民出行摆开架势干一仗。
论烧钱，在国内他陈卫还没怕过谁。
但这也只能想想而已，投资人敢不敢陪他玩这么大，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薛总，你的意思是要怎么解决？”
陈卫思考了一番，觉得软银肯定不会支持自己去打响新一轮的共享单车之战。
因为软银在嘀嘀和惠民出行都有不少股份，怎么可能让舌头和牙齿打架。
他隐隐约约猜到了薛春禾的真实用意，但还不能完全确定。
薛村禾笑了笑，“陈总，嘀嘀创立也快五年了，发展到今天，亏损额加起来也有200多亿人民币了。
你有没有想过，怎么样才能让嘀嘀完全盈利？”
陈卫皱眉，这个问题已经老生常谈了，他也不止一次回答过，怎么还在问呢？
“我还是那句老话，嘀嘀在做大蛋糕。只要我们停止市场补贴，可以迅速地走向盈利。
但是这种盈利，不是嘀嘀真正想要的。”
陈卫挺直身体，自信无比的说道：“我们真正想要的，是让嘀嘀成为一家日订单过亿的平台。
衣食住行，我们的目标就是独占其一。”
“说的好，软银最欣赏也最支持陈总这类有远大抱负的企业创始人了。”
接着薛村禾话音一转，“不过，要达成这个亿级目标，还任重而道远。
嘀嘀目前的日订单量是2000万单，按照1000万单一年的增速，实现这一目标还需要8年时间。”
“8年时间啊，抗战都打完了！”
陈卫摇头，“要不了8年，我们内部预估是在2020年左右达成这一目标。”
“小蓝单车目前的日骑行订单有多少？”薛村禾问道。
“我们在运营的小蓝单车有60万辆，集中在一二线城市，骑行频率较高，最高日订单达到过300万单。”
薛村禾点点头，又问：“那运营亏损呢？”
“不包含单车折旧的话，月亏损在一千多万出头。
包含单车折旧，月亏损超过三千万。”
薛村禾听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最后一公里短途出行，对嘀嘀来说始终是一块短板。
小蓝单车也没起到流量入口的作用，反而成了一个包袱。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陈卫摇头苦笑，“我们进入时机晚了，在不加大投入的情况下，顶多也就这局面了。”
“你想不想收购惠民出行？”
陈卫面色一喜，“张益达肯卖？”
薛村禾扶了扶眼镜，“只要是东西，那都有一个价格。只是看出不出得起价，愿不愿意出价罢了。”
陈卫大脑飞速运转了起来，看薛村禾这态度，难道是跟张益达达成初步意见了？
又想到嘀嘀才出手的那1.82%股份，简直是血亏。
软银这操作是真的骚，先低价把股份盘过去，再让嘀嘀高价并购惠民出行。
低吸高抛，自己和金沙河创投，还有经纬全球全都被耍了。
“算了吧，惠民出行那么高估值，财务状况也是一团糟。
我们买过来干什么，又加一个包袱？”
薛村禾笑了起来，陈卫这话就言不由衷了，三岁小孩都哄骗不了。
“拿下惠民出行，嘀嘀的日订单量可以增加4000万单，达到6000万单。
大出行战略再下一城，共享单车短途出行，嘀嘀就是霸主中的霸主。
到时候，再把哈罗出行也给并购了。
共享单车领域，嘀嘀就是绝对的垄断。
共享单车盈利难就是个笑话了。
把单车骑行费率上调到半个小时一块钱，所有免费全部取消。
用户有其他选择吗？
至于会不会激起民愤，涌现新的挑战者？
谁敢入场？低于200亿投入，浪花都翻不起一朵。
国内掏得起这笔钱的有几家？
阿狸和企鹅都是嘀嘀的股东，再加上张益达。
起码共享单车领域，没有人会来跟你作对的。
另外，惠民单车成为嘀嘀新的流量入口，还会带动嘀嘀现有业务量提升。
嘀嘀也可以通过这笔并购，进一步挤压其他打车软件的生存空间，提高市场占有率。
并购惠民出行，对嘀嘀来说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不管是从战略布局，还是提升市场占有率，又或者说提升公司内涵价值……，都有这个必要。”
陈卫承认自己心动了。
对于别的企业来说，惠民出行可能用处不大。
但对于嘀嘀来说，那是绝配啊！
并购企业，对于他来说，那是一点都不抵触。
这种事嘀嘀都干过两次了，熟得不能再熟。
至于收购款，他也不是很在乎。反正都是资本买单，创始人稀释股份就好了。
股份虽然稀释了，但股份价值却提升了，所以说根本没必要纠结。
另外，花50亿美元购买惠民出行，在资本市场讲故事起码可以提高嘀嘀100亿美元估值。
因为这产生了化学反应！
薛村禾又跟陈卫商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离去了。
……
“益达，Musical.ly听说都进入韩国了，反响怎么样啊？”
张益达看着薛村禾，心想这也是奇了怪了。
这位薛总一会儿问问Green滑板车，一会儿又问问锐向数字科技集团的发展情况。
把自己旗下公司都打听了个遍！他是想干什么？
“益达，你别误会！”
看着张益达眼神怪怪的，薛村禾解释道：“我就是好奇。
一般人能把一家独角兽公司运营好就不错了，哪像益达你同时管理这么多独角兽，还能把每一家都带到行业第一的位置。”
“哈哈，薛总过奖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感觉到精力不够用啊！
很多赛道也是进入得早，抢占了先机而已。”
薛村禾摆摆手，哈哈大笑道：“益达，不必过谦！
我最佩服你的一点就是，有远大的目标和抱负。
如今Green、锐向、众合集团、益民网金都在往跨国公司、全球型科技公司的方向努力。
不局限于国内，这真的让人高看一眼啊！
窝在中国，了不起做个土财主罢了。
但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伟大企业家的影子。”
这种话，张益达听得太多了。
他笑着说道：“薛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薛村禾一脸认真道：“我认为益达你应该把更多精力聚焦到有更多可能的行业。”
“更多可能？”
薛村禾接着说道：“比如说短视频、社交电商、移动支付等等。”
“没有共享单车？”
薛村禾摇头，“惠民单车的发展空间已经到顶了，没有更多可能了。
至于出行领域，嘀嘀领先优势太大了。
惠民出行推出的聚合打车和顺风车也动摇不了嘀嘀的根基，顶多抢占他们一小部分市场。
至于快车品牌，我看你迟迟没有退出，恐怕也是没有太大把握吧。”
“那依薛总你的意思，我要怎么做？”
薛村禾笑道：“在目前正处于价值高位时出售套现。”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只要现金
“我没有任何出售惠民出行的想法，而且它也没达到价值高位。
嘀嘀的确是如日中天，但惠民出行的聚合打车和顺风车业务也一直在稳步提升中。”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张益达心中已经开始认真分析起了利弊。
惠民出行盈利困难，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世，惠民出行的情况要比前世的拜摩和小黄车好上不少。
因为没有一家势均力敌的对手跟惠民单车打擂台，所以也就没有红包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虽然节省了一些不必要的营销开支，但由于有小蓝单车和哈罗单车的存在，惠民单车的骑行收入一直提不上去。
因为这两家公司时不时搞出点免费骑活动，惠民单车也只能咬牙跟进。
至于涨价这种事情，估计都要大家都亏得承受不起了，才会坐在一起谈谈。
而并购两家单车，垄断市场。
张益达相信恐怕嘀嘀和阿狸宁愿亏着，也不会卖给自己的。
聚合打车和顺风车业务，在立足惠民出行这个几千万活跃用户的平台的基础上，发展很迅速。
在砸出了将近1亿美元的司机和乘客补贴后，业务更是迎来了新一轮大爆发。
但这两项业务因为有嘀嘀的存在，想象空间很有限。
张益达记得前世嘀嘀在2017年公布的数据，顺风车盈利是8亿元。
而嘀嘀顺风车的体量目前是惠民顺风车的七八倍。
就算惠民顺风车将来能够达到嘀嘀一半的体量，盈利了不起也就三四亿元罢了。
聚合打车也抢不走嘀嘀太多的市场份额。因为其他中小打车软件加一块都达不到20%市场占有率，其他份额则全是嘀嘀的，并且其市场占有率还在飞速提升中。
前世到了18年，交通部还发文，以涉嫌垄断为由对嘀嘀进行调查。
对于惠民出行将来能否全面盈利，张益达心里也没底。
在不考虑单车折旧的情况下，达到营收平衡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不考虑单车折旧，过上一两年，1000万单车坏了500万辆，还投不投放新的单车？
不投放新的单车，营收就会下降，估值就会掉下来。
而投放新的单车，则要考虑资金来源了。
惠民出行没有自我造血能力前，资金来源都是股权融资和债权融资。
再过上一两年，惠民出行想融资就难了。
因为Uber、嘀嘀都是鸡毛一地，谁还敢投啊？
债权融资也难，因为一堆旧单车和没有想象空间的公司股权不值钱。
出售惠民出行的话，也会对自己旗下其他几家公司造成冲击。
影响最大的是瑞民理财，不敢保证嘀嘀还愿意续约押金理财合作。
其次就是锐向的魔宝支付，少了一个支付场景。
其他公司，如拼哆哆、益民贷等等则还好，只是少了一个广告投放渠道。
“益达，你不妨先听听嘀嘀方面的报价。”
看着薛村禾胸有成竹的样子，张益达也有些好奇，嘀嘀给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价格。
“60亿美元！”
报出数字后，薛村禾又笑着说：“嘀嘀方面很有诚意的，这个60亿美元包含10亿美元债务承担。
换言之，就是有50亿美元可以给到惠民出行的现有股东。
益达你持有30.57%的股份，可以分得15亿美元。
当然了，不可能全现金支付的。
你可以选择把15亿美元全部转成嘀嘀的股份，也可以选择拿一半现金，一半嘀嘀股权。”
“这个价格想收购惠民出行，没做梦吧？
惠民出行去年4月份C轮融资就估值60亿美元了。
50亿美元的收购款，对C轮加入进来的股东也没法交代。
薛总你也是老投资家了，照这个报价，C轮融资的棘轮条款就触发了。
我和管理层需要对C轮投资者进行股权补偿。”
薛村禾安抚道：“益达，触发了棘轮条款也没什么的，三点几的股份而已。
到时候我们C轮前的股东协商一下，匀一匀就好了。不会让你和创始团队吃亏的。
但话又说回来，这么好的一个套现机会，你可得抓紧了。”
张益达觉得薛村禾对这事也太上心了吧！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正常。
软银刚刚低价吃进了惠民出行大量股份，一进一出，低吸高抛，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另外，把惠民出行卖给嘀嘀出行，可以大大加强后者的实力。
而软银在嘀嘀也有大量股份，他们也将从中获益。
对于软银来说，这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薛总，你看能不能这样。”
张益达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软银在阿狸、嘀嘀、惠民出行都有持股，对三家公司都有重大影响力。
对于嘀嘀来说，他们最怕的就是我们杀入网约车，去动摇他的根基。
只要他们同意把小蓝单车卖给我们，我们可以保证井水不犯河水。
而阿狸拿着一个小体量的哈罗单车也没多大用处，你可以去做做他们的工作，让他们把哈罗单车卖给我们。
作为交换，我们允许惠民出行接入支付贝和芝麻信用。”
“你想在共享单车搞垄断？”
随即薛村禾又反应了过来，连连摇头：“益达，你就别为难我这老年人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哪有那么大能量。”
他暼了张益达一眼，微笑道：“你是想让嘀嘀方面提高报价吧？这没问题，软银可以负责去谈。
但你期望也别太高了。毕竟别人也不是傻子。
数十亿美元的大并购，没给你估值打骨折就算好的了。”
“还打骨折！”
张益达笑了笑，老年人还挺时髦的嘛。
“是嘀嘀需要我们，而不是我们需要它。嘀嘀不收购惠民出行，它的生态就是不完整的，始终缺少了一环。
就举个最简单例子吧，嘀嘀月活跃用户只有3000多万人，它们要是整合了惠民出行。
这个数字可以翻一倍，逼近1亿人。这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笔并购，全公司都翻身……”
张益达的这一套说辞，和薛村禾说服陈卫的大同小异。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共享单车这个流量入口对嘀嘀太重要了。
不掌握在手里，陈卫怕是觉都睡不着。
薛村禾沉默不语，个个都是小机灵鬼，不好糊弄啊。
“益达，你说说你的心理底价是多少？”
“100亿美元吧！”
薛村禾有些头疼，当掮客还真是不容易啊！两边都是大爷，中间人难做。
“先不说嘀嘀方面是否接受。真要按照这个报价来，可能大部分都要采用股权收购。
比如说股权和现金比例为七三，八二这个样子。这样的方案你能否接受？”
张益达想了想，开口问道：“嘀嘀目前的估值是多少？”
薛村禾也实话实说道：“在完成软银牵头的新一轮融资后，估值会涨到500亿美金。
如果再收购惠民出行，那就接近600亿美金了。”
这泡泡吹得可真够快、真够大的，锐向都落后嘀嘀一大截了。
不过嘀嘀的股权，张益达是真的不想要。
今年应该就是嘀嘀的估值巅峰了。
明年嘀嘀顺风车会发生乘客遇害事件，全国掀起热议，嘀嘀被迫下线顺风车业务。
一看嘀嘀出现颓势，各路玩家都粉墨登场了。
镁团、高德地图、千度地图入局，再加上其他中小打车软件，一时间嘀嘀辉煌不在。
嘀嘀估值曾达到过800亿美金，然后又回落到500多亿。
这中间，又发生过几轮融资。
现在以500多亿美元估值入股，搞不好还要亏损。
反正前世，张益达看到有嘀嘀股东以400亿美元估值在转手嘀嘀的老股。
“60亿美元，全现金收购。”
张益达决定还是不能拿嘀嘀的股份，哪怕让公司价格卖得便宜一点都不能拿。
“全现金？”
薛村禾都惊讶了一声，笑着摇了摇头，“这不现实，也不合逻辑！
嘀嘀就算完成了本轮融资，账面上现金也不过才130亿美元出头。
拿出将近一半的资金收购惠民出行，那它本身的业务怎么办？”
“再融一轮不就好了？或者这一轮融大一点，100亿美金不挺好的吗？比融资数十亿美金听起来更加霸气。
而且还可以创造互联网领域全球单笔私募融资记录。这都是活广告。”
薛村禾摇头失笑，很想说一句：你是不是对100亿美金有什么误解？
互联网公司在未上市前，能融一轮几亿美元的都称得上是行业鼎鼎有名了。
融资数十亿美元，那在全球都罕见。
至于超过百亿美金，薛村禾在从业生涯中还未见到过。
“益达，我只能说尽力去谈，不敢保证一定成功。
尽量让收购价和现金比例都高一些吧！”
张益达点头，又说道：“对了，我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嘀嘀收购惠民单车后，锐向和惠民单车的合作不能解除。
包括魔宝支付、绿豆信用、小程序等等合作协议都重新签署一份，期限为五年。”
薛村禾笑了笑，他知道张益达这是忌惮嘀嘀背后的阿狸。
他点了点头，“行，这条也加进去。”
张益达想起了押金理财的事，又赶紧补充了一条。
押金理财都瑞民理财太过重要，突然下架的话，引起用户恐慌就麻烦了。
用户大规模撤资，会给瑞民理财造成很大麻烦。
如果造成挤兑的话，风险还会传递，到时候惠民出行也不能独善其身。
薛村禾显然是知道厉害的，把这一条要求也应下了。
条件都谈完了，张益达说道：“那知会其他股东一声吧，大家一起开个会。”
接着，惠民出行召开了股东大会。
卖身嘀嘀？
一众股东听到这个会议议题，炸开了锅。
嘀嘀这两年风头正劲，是一只估值数百亿美金的超级独角兽。
大部分人都觉得卖给嘀嘀还不错，是一个不错的买家。
前段时间随着经纬全球、金沙河创投两家股东退出，让其他不少股东也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也在怀疑，是不是惠民出行这艘船要沉了啊？
徐小明和沈北朋因为跟张益达走得比较近，所以在大会上都投来了问询的目光。
张益达朝他们点点头，示意没问题。
接着张益达说道：“目前还在接洽阶段，大家不要走漏风声。
之所以选择跟嘀嘀“合并”，也是因为一加一大于二。
在共享单车领域我们是第一，但在网约车领域我们错过了时机；
嘀嘀则跟我们相反，他们是网约车第一，但却错过了共享单车。
我们跟他们合并，也能形成业务互补，为股东、为用户创造更大的价值……”
张益达稍微多解释了几句，然后又宣布进行投票。
没有人反对，全票通过了卖身决议。
决议通过后，接着又开始组建谈判团队。
黑衫资本、企鹅、软银等股东经过讨论磋商，都派出了各自的代表，加上惠民出行管理层，共同组建了一支谈判小组。
第三百八十七章 高攀
今年众合集团的年会很热闹。
抖视方面，邀请了众多头部账号创作者。
有“甩臀舞”走红的代古拉K。
其实舞蹈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人们看多了“整容脸”，再看到这么清纯不做作的女孩，很容易就被圈粉了。
她的“甩臀舞”视频收获了上千万的点赞，过亿的播放量，是抖视目前最火的几名女性创作者之一。
另外，受邀的还有摩登兄弟刘宇宁。
因为唱歌唱得比较好，被抖视方面送去参加了《中国新歌声》，还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也是非常红的抖视红人。
此外，还有凭借“我的将军啊”走红的M哥、“我们不一样”捧红的大壮、“带你去旅行”的创作者校长、“空空如也”任然、“广东十年爱情故事”的创作者广东雨神……
人在广东漂泊十年
有时也怀念当初一起经已改变
让这天空将你我相连怀念你
走了云的天空还任性
……
广东雨神登台一开口，就把年会气氛带到了高潮。
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伙今年凭借这首歌火遍了全网。
他真名叫做卢大雨，1987年出生于广东，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广东人。并不是他歌曲中所描述的那样，外地前来广东的打工仔。
有人分析过这首歌爆红的原因。
最主要的就是歌词通俗易懂，一下就戳中了当下年轻人的痛点，尤其是南下打工的“广漂”、“深漂”们。
而且这位广东雨神唱歌很投入，情感也很真挚，很容易就引起了很多漂泊在外游子的情感共鸣。
众合集团绝大部分员工也是“京漂”，“京城京城”当年也挺火的，说出了无数京漂的心酸和泪水。
今天在年会上听到类似的歌曲，很多员工也联想起了自身的种种心酸史，高声呼喊“雨神～”，场面一度直逼演唱会。
事实上，本次年会的规格也不比演唱会差多少。
年会场馆选在了五根松体育中心，众合集团近万名员工把拥有一万七千多个座位的体育中心填满了大半。
音响设备、舞台效果、灯光布置也都是用的最顶级的。
多台高清摄像机的镜头瞄准舞台中心，通过抖视平台进行现场直播。
抖视方面经过多方面考虑，还是决定从今年开始，正式入局直播行业。
而第一炮，就是“年会直播”。
为此，抖视早在半个月前就在进行活动预热。
所以，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无数用户点开了抖视首页推送的直播入口，观看起了这场难得的视听盛宴。
数十名抖视红人齐聚一堂，表演起了各自的成名歌曲或者舞蹈。
张益达也觉得“广东爱情故事”这歌挺不错的，前世还有各种恶搞版本。
“人在广东已经嫖到失联，有时又怀念当初姿势多么经典，让这宾馆将你我相连，怀念你……
给了钱的小姐姐还任性，非要把我扒个精光，直到最后一无所有，她才肯放弃。”
雨神的歌曲演唱完了，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接着，主持人宣布进入“抽奖环节”。
这个抽奖，不光众合集团的员工有份，表演的嘉宾和手机前的观众都有份。
像雨神就抽中了惠民单车的免费骑行月卡一张。
众合集团以3元钱一张的低价，购买了惠民单车200万张免费骑行月卡。
惠民单车官方售价是10元一张，给众合集团的批发价相当于打了3折。
此外，还有几十万张免费骑行季卡、半年卡、年卡。
因为数量稀少一些，所以中奖概率要比月卡低上不少。
众合集团为这次礼品大采购，一共向惠民出行支付了1200余万元。
拼哆哆方面也拿出了1000万张折扣券，“不限新老用户，满19块9立减10元”那种。
除了拉新用户，也有一定提高老客复购率的意思在里面。
锐向超级大脑和投融汇一账通为这次活动提供了反欺诈和防薅羊毛方面的技术支持。
所有收看直播满5分钟的用户，都会随机发放一张免费骑行券或者拼哆哆购物券。
但一个账号只发放一张，并且还会监测IP和设备。
获得礼品的用户，以抖视注册手机号为凭证，注册惠民出行或者拼哆哆APP，礼品优惠券会自动发放过去。
如果是老用户的话，那就更简单了。
投融汇一账通打通了张益达旗下所有公司的账号数据，做跨公司、跨平台的合作最得心应手了。
抖视的这次年会直播，一共吸引了超过2000万用户观看。
其中，观看超过5分钟的用户超过了90%，也就是说有1800多万人。
这导致活动奖品有些不足了，陆奇请示到张益达这里。
张益达没考虑太久，又让追加了500万张惠民单车免费骑行月卡作为活动奖品。
相当于众合集团这次年会，光给普通用户派发奖品就派发了1.27亿人民币。
这还不包括员工奖品，以及舞台搭建、年会现场布置这些花费。
几十位抖视红人的话，都是“志愿”演出的，不收费。
抖视一发消息，他们就屁颠屁颠来了，根本没问演出费方面的事情。
这些人大部分头脑都不差，看到刘宇宁这个成功的案例在前，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点小心思。
抖视可以把刘宇宁从网红包装成歌手，那我“乖巧”一些，抖视下一个会不会包装我？
抖视也不是那种一毛不拔的公司，虽然前面没说给演出费，但最后还是给每一位参加年会表演的抖视红人发放了“车马费”。
钱不多，一人就五万元。主要还是表明一个态度，平台并没有高高在上，还是尊重大家的。
参加了众合集团年会的抖视红人其实也并不亏，每个人的人气都或多或少得到了提升。
少的一夜涨粉几十万，多的涨了几百万。
由于抖视红人表演占据了大多数年会时间，今年属于员工表演的时间被极大的压缩了。
不过也没人抱怨，反正集团该给的奖励一点没少，期权、现金都发足了的。
对于众合集团来说，这波当然也不亏的。
表面看光礼品就发放了1.27亿，其实真正掏钱的也就是给惠民出行那2700万元。
拼哆哆的1000万张10元折扣券，利用商品销售可以赚回一部分。
另外，拼哆哆本身也在做各种活动补贴和拉新。
只能说这次集中在一起做活动，数字显眼一些罢了。把时间拉长到一个月，一个季度，1亿人民币的活动补贴根本不叫事。
还有，抖视的直播也通过这次成功的年会营销，彻底宣告问世。
外界对于众合集团的年会也是褒贬不一，有人说很新潮、前卫、接地气，与全体用户共乐乐；
也有人说众合集团哗众取宠，娱乐至死。
众合集团没有过多理会外界的风言风语，实惠到手才是真的，其他一切都是虚的。
在众合集团之后，锐向、佩特控股集团、惠民出行集团等等公司也各自举办了年会。
只不过远远没有众合集团高调，就各自的员工表演节目，抽抽奖，就算完事。
……
张益达今年没有回家过年，而是在大年三十，跟赵尔雅一起来到机场等候起父母。
张庆华、夏晓蓉夫妇走出机场，远远就看到向他们不停挥手的赵尔雅。
“叔叔好，阿姨好！”
赵尔雅走近后，先乖巧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又懂事的接过夏晓蓉手里的行李箱。
“丫丫，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了。”
夏晓蓉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可乐开了花。
她最喜欢赵尔雅这一点了，身为高干子女却不娇生惯养。
这让她对调教出这样的女儿的亲家更加期待了。
赵尔雅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挽着夏晓蓉，亲切地说着悄悄话。
夏晓蓉不时露出笑容，这让走在后面的张庆华父子俩面面相觑。
“这姑娘是越来越成熟了，你瞧瞧你妈，都乐成什么样了。”
张益达微笑，父亲口中的“成熟”应该指的是待人接物方面。
以前的赵尔雅天真烂漫，自从掌管了达雅传媒，变化大得让张益达都看不懂了。
事业可以让一个男人变成熟，女人也同理。
达雅传媒，张益达过问不多。
但是他知道这家公司发展还是很顺利的，固然有很多职业经理人帮衬，但赵尔雅个人的努力也不能抹杀。
公司刚创立的时候，赵尔雅还经常问这问那。
现在基本不请教张益达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独立判断和解决了。
经常深夜了，赵尔雅还在书房回复邮件。
这让张益达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开始懒惰了？
“你见过她父母，他们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庆华不大不小也是个企业家，跟官员还是打过不少交道的。
但这些官员级别不高，多在处局级。部级的也算打过两次交道，但也就是在开会的时候，在台下远远观望过。
华夏说到底是官本位社会，士农工商四个层级，后面三个虽然换了位置，但“士”却是一直排在最前列的。
从90年代就开始做生意的张庆华，对于“士”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丝敬畏的。
这种敬畏，是张益达这种新世纪崛起的互联网公司老板所不能理解和体会的。
他们两口子到京城来过年，其实就是应邀来和赵尔雅父母见面的。
但他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所以就想从儿子这里得到更多线索，去仔细分析即将见面的亲家。
“还好吧，都比较亲和。”
张益达仔细想了想，老丈人两口子人还是挺好的，没发现有什么不周正的毛病。
他猜测父亲“小农思想”作祟，就宽慰道：“放心吧！赵尔雅嫁到我们家，那绝对是高攀！”
第三百八十八章 父母爱情故事
“这房子可以啊！”
一下车，张庆华就被骊宫那柚木实木打造的高大院门给震撼了一下。
火山岩门脸、抱鼓石门墩，看起来很像古装片里的朱门大户。
张庆华知道儿子有钱，胡润不是给他排的1888亿身家吗？
连带着张庆华都水涨船高，被周围生意场的朋友戏称为“千亿老爸”。
对于这个称号，张庆华还是很满意的。
虽然都是沾的儿子的光，但儿子再厉害也还是亲生的啊，是老子的生命和事业延续。
不过“见多识广”的张庆华是知道互联网圈的富豪水分有多大的。
号称1888亿身家的儿子，恐怕掏188亿现金出来都费劲。
哪天旗下的互联网产品不火了，被用户抛弃了，立马跌落云端。
这些年，也就只有儿子孝敬他5个亿那次，让他对儿子拥有的财富有了个直观的了解。
再之后，他没打听过儿子有多少现金，儿子也没告诉过他。
看到这栋房子，他就知道儿子手上的现金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得多。
前些时候，媒体还传儿子要动用上百亿人民币收购一支英超球队。
不愧是亲生的，儿子“敛财”的功力深得自己真传。
信奉“现金为王”的张庆华在得到儿子帮助前，事业虽然不算特别大，但也是远近闻名的小企业家。
纵横商场二十多年，跟他同时代的很多商场才俊都倒下了。
死法不一，有贸然贷款扩大生产规模，引发债务危机的；
也有朝更高目标奋斗，但却高估自己能力和实力的；
还有挥霍无度，迷失在欲望中的。
例子简直多不胜数，而他至今没被拍死，就是因为“苟得好”。
他有个朋友，绰号叫“黄百万”。
因为九十年代，这位朋友就有百万身价了，所以叫黄百万。
后来老黄关闭了加工厂，专注炒房事业，无法自拔。
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初笑话老黄的人还笑傲商场的没几个了。
至于老黄，绰号依然叫黄百万。
不是身家没涨，是老黄现在一年收租百万。
乍一看不是很多，但稳得一匹啊！
你做生意殚精竭虑，还不一定每年都能赚钱呢。
一项政策，一只黑天鹅，很可能就会让你赔的倾家荡产。
但老黄不一样，每天茶照喝，鱼照钓，还时不时去老年艺术中心撩妹。
日子过得潇洒得很，同龄人中过得比他好的没几个。
比他潇洒的没他有钱，比他有钱的没有他那么无忧无虑。
张庆华在想，哪天要是蓉城的房价腰斩了，老黄是不是还能像今天这么潇洒惬意。
“还行吧，要不是不想太高调，我都想买块地自己建房了。”
张益达陪着父亲朝院子内走去，随口回应道。
“可别，低调一点吧！”
知子莫若父，儿子口中的建房肯定不是乡下那种二层小洋楼。
他连这座四五亩的房子都看不上，怕不是想修个几十亩的建筑群出来吧？
张庆华不敢想象这种房子被媒体捅出去，被全民关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就说说而已，物质享受是我人生的一部分，但并不是全部。
更多精力还是会放到推动科技进步、造福社会上面。
古人不都喜欢追求青史留名吗？也不知道21世纪的科技富豪将来能不能被写入史书。”
张庆华笑了，儿子想得还真是大啊。人们常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比尔盖茨肯定可以，杰克马也有些希望……”
张庆华想了想，觉得从社会影响力来说，21世纪最杰出的几位科技企业家应该还是有几率青史留名的。
不过人数不会太多，大多都是一笔带过。
政治人物才是始终贯穿史书的主角，沈万三、陶朱公这些都是配角中的配角。
“哈哈，开开玩笑而已。谁要是搞出了一个飞船发射公司，殖民火星成功了，应该可以在历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那肯定啊，”张庆华点头，“这将带领人类进入一个新的文明。”
儿子从小就爱幻想，经常问起稀奇古怪的问题。
张庆华也不会去责备儿子，反而会动用自己的一切智慧去做最正确、最科学的解释。
……
张庆华夫妻在京城呆了好几天，直到大年初四才见到刚刚返京的赵文斌夫妻。
“张大哥，让你久等了。我和洪欣今天才回到京城，就立刻赶过来了。”
赵文斌确实走不开，因为一到过年，他就有各种新春团拜会需要参加。
以至于亲家都要晾在一旁，他怕张益达父母有误解，见到他们第一眼就开口解释了起来。
“亲家～”
张庆华也不知道该叫赵书记还是赵大哥，索性直接叫亲家了。
既不显得生分，还可以试探一下赵文斌夫妻的态度。
赵文斌一听，嘴角抽了抽。
他算是知道张益达厚脸皮基因是来自于谁了。
不过他也是久经风雨之人，也改口叫起了亲家。
张益达挠了挠头皮，心道，你们倒是含蓄一点啊。
赵尔雅脸上升起了两朵红晕，一会儿偷看一下张益达，一会儿又偷看一下父亲。
王洪欣也热情得不像话，很快就和夏晓蓉一口一个亲家母叫起来了。
场面和谐得有些不自然，起码张益达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赶紧找空出去抽了支烟冷静一下。
这次聚会，相当于是双方父母的一次见面会。
没有选择去外边，而是选择在张益达家里，这样显得亲密一些，气氛更加温馨一些。
赵文斌很会聊天，在饭桌上就跟张庆华聊一些农业、饲料之类的话题。
张庆华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见赵文斌没什么架子，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讲起自己早年创业的经历，那是滔滔不绝，故事引人入胜。
夏晓蓉也不好直接戳破丈夫的“艺术加工”，在饭桌下不停用脚踢他，示意他适可而止。
再吹下去，你都要把喜马拉雅山砸开一个口子了……
张益达从小听这些故事长大的，有的是父亲讲的，有的人亲朋好友八卦的。
反正就是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不过父亲也就只有“偷卖家里的猪”寥寥几件事拿得出手，就让他再装会儿逼吧！
“其实吧，现在回想起来，偷猪卖的事情确实伤痛了老父老母的心。”
说到这，张庆华还暼了张益达一眼。
看我，看我干什么？
张益达心头有些不服气，父亲又在拿“偷房本”的事情教育自己了。
偷家里的东西，那能叫偷吗？
张益达觉得这种天赋，是他们老张家骨子里一脉相承的。
搞不好爷爷年轻时候还偷过太爷爷养的牛来卖。
张益达记得小时候，爷爷还在的时候，经常给自己讲，以前老张家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反正就是牛羊多得数不过来。
但后来怎么没呢？搞不好就是爷爷偷偷拿去卖了。
其实，就是在民国做贩牛生意的。这是父亲揭的爷爷老底。
张庆华一番真情自白，很容易就把赵尔雅一家三口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哎，说到底，都是一个“穷”字给害的。当改革的春风吹满神州大地的时候，其实内陆地区的风还很小。
打个比方，粤东已经是十二级台风了，川蜀还是微风小于三级。
没有外资进入，甚至连当回国企职工，体验一回下岗的滋味都体会不到。
当农民也只能说饿不死，所以很多人就“东西南北中，发财去粤东了”。
我当时也想过去粤东，但当时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吗？”
说到这，张庆华还看了眼夏晓蓉，朝她眨了眨眼睛。
秀啊，老爸这一波我打满分。
张益达觉得自己还是低估老爸了，每次同样的故事都能讲出新意。
上一次老爸还说是因为没有门路，也不知道去粤东干什么。
这一次就是“窝在老家为红颜”了。
夏晓蓉表情很诧异，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然后又是皱眉，又是欲言又止。
其实夏晓蓉诧异，是发现好像时间对不上。
皱眉也是在回想，到底是开办乡镇企业在前，还是跟自己谈恋爱在前。
欲言又止，则是她想起来了，明明是他开办乡镇企业在前。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张庆华有一辆摩托车，曾经是全村人眼中最靓的仔。
而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好奇加崇拜，还夹杂着一丝暗恋情愫”的全村小迷妹中的一员。
要知道，那个时候的她作为村里一枝花，家里门槛都快被媒人踢破了。
因为一辆摩托车，张庆华拉开了跟全村同龄人的差距，成为了婚恋市场的抢手货。
要是那个时候村里搞个“非常勿扰”之类的节目，起码24盏灯全亮吧！
赵尔雅朝张益达投来了复杂的目光，你怎么没学到你爸身上这个优点呢？
张益达是有苦说不出，他虽然不确定老爸的话有没有夸张的成分。
不过他看她妈那熟悉的起手势，笑得无比灿烂的笑容，就知道老爸多半要遭殃了。
他曾经看到过老妈无数次类似的笑容和起手势，每一次老爸的下场都不太好看。
赵文斌夫妻则笑了笑，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于张益达，他们两口子是很满意的。
就是怕女儿受委屈，所以得细心观察一下公婆。
到现在为止，他们对张庆华夫妇都很满意。
幽默的父亲，外刚内柔的母亲，并且看得出来，夫妻俩感情很好。
对于这样和谐的家庭，女儿交到他们手里，他们也就宽心多了。
赵文斌觉得张庆华很有智慧，把和谐的家庭关系全展示给自己看了。
所以，他也顺势讲起了跟自己妻子的爱情故事。
他也要把温馨的家庭氛围同样展示给夫妻俩看看，表明不会欺负他们儿子。
张益达和赵尔雅都很无语，今天被撒了很多狗粮。
所以他们决定也要秀一波。
“小张同学，我下午要去逛街，你陪不陪我去。”
“去去去……”
“我们什么时候去新西兰跳伞啊？我们一起跳好不好？”
“好，死也就死一块了。”
“呸呸呸，大过年的，你这还是净说不吉利的话。”
说完，夏晓蓉又看向赵尔雅，劝道：“丫丫，你怎么叫益达去跳伞呢？那多危险啊？我看你玩的那个游戏里面也可以跳伞啊？就玩玩游戏得了吧！”
王洪欣这下可不依了，笑道：“亲家母，你这话就不对了。
去跳伞，又不是丫丫一个人的主意，怎么能怪到丫丫头上来呢？”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正在喝酒的张庆华和赵文斌两人也楞了，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不刚刚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下子就有火药味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投石问路
见母亲马上就要和岳母开撕，张益达急中生智道：“林真阳的孩子都要出生了，你说我们该送什么礼物好呢？”
果然话题被成功带偏，夏晓蓉问道：“林真阳，就是你在锐向集团的那个合伙人吗？”
“林真阳是你事业上的重要合伙人，你给他孩子送礼物，那可得上心一些。”王洪欣谆谆教诲道。
“对啊，送个跟他孩子一样重的金元宝怎么样？寓意就是孩子就是一个金宝贝。”
赵尔雅嘟嘴道：“还金宝贝，猪宝贝还差不多。俗不俗啊你。”
“你还吃过猪宝贝辣条啊？我以为你没吃过呢？”
张益达轻轻眨了眨眼睛，赵尔雅会意，把话题继续往更偏的方向带。
“吃过啊！猪宝贝可好吃了，小时候记得要五毛钱一包。”
“哎，比你没大两岁的林真阳眼看都要当爸爸了。”
夏晓蓉忽然说道，神情十分感伤。
王洪欣也顺着话题说道：“是啊，益达你和丫丫今年也就大学毕业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个人的终生大事了。”
“对，亲家母说得好。现在流行什么晚婚晚育，那不是反人类吗？”
夏晓蓉看王洪欣，又再次顺眼了起来，因为两人都怀着共同的目标。
赵文斌咳嗽了一下，当着他这个高级公务员的面，批评国家政策可不好。
王洪欣才不管自己老公呢，继续跟夏晓蓉打起了配合。
“是啊，趁我们现在年轻，还能帮忙带带孩子。”
夏晓蓉也越说越兴奋，两人开始讨论起了怎么带孩子。
把一个人带寒假，一个带暑假都划分好了。
张益达傻眼了，这算是引火烧身吗？
我大学还没毕业，也还是个宝宝啊。
赵尔雅水汪汪的大眼就一直盯着张益达，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复。
连你也叛变了，张益达心中叹了口气。微微张嘴，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王洪欣脸色慢慢黑了下来，女儿跟他好了快四年，却连一句承诺都换不来。
赵文斌眼观鼻、鼻观口，一言不发。
张庆华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这种情况下，你还在犹豫什么。
夏晓蓉则为儿子着急，心道，你快是说句话啊？哪怕说一句两年后、三年后，也比不说话强啊。
赵尔雅心也跌到了谷底，虽然她从没问过张益达何时娶自己，但也曾幻想过自己披上洁白婚纱的情景。
“我在想，就定毕业那天，会不会太高调了啊？”
“不高调，我觉得挺好的。”
王洪欣转怒为喜，她刚刚还以为张益达在犹豫其他什么，原来是日子啊。
“那个日子不好，换个其他日子。”
赵文斌平时非常温和的一个人，此时却以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爸爸～”
赵尔雅的撒娇卖萌不管用，赵文斌尽量放缓语气说道：“普通学生的校园婚礼还没什么，你们不一样。”
王洪欣懂了，丈夫这是忌惮啊。
张益达无论站在哪里都是焦点，更别说还要弄这么一场校园婚礼了。
同时，女儿也会成为焦点。丈夫这是担心把话题往他自己身上引呢。
“黔阳市高官女儿在京大嫁给最年轻的千亿富豪。”
想到这样的媒体标题，王洪欣整个人就不寒而栗。
事情要是被无限放大，再被各种歪曲理解，搞不好丈夫的仕途都要报销。
虽然没有任何的权钱交易，但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真走到那一步，丈夫或者女婿，必须有一个人被牺牲。
张庆华夫妇不好插话，一会儿看看儿子，一会儿看看桌子上的菜。
“益达，你的意见呢？”
赵文斌一脸微笑的看着张益达，他知道张益达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那换个日子吧，比如说我和二丫的恋爱四周年纪念日。”
赵尔雅娇憨的说道：“其实我都无所谓的。”
王洪欣看着“长大了”的女儿，心里觉得还是亏待她了。
但出身在这种家庭，享受了优越的条件，做一点小小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晚上。
很多人都睡不着。
“老张，你说我是不是被王洪欣利用了啊？”
“你才知道啊，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反正我儿子不亏，早点抱孙子更好。”
“离婚了，家产分一半，你就知道厉害了。”
“婚前财产都有一千多亿，婚后又能涨多少呢？”
“这种家庭，离婚了只分你一半都阿弥陀佛了。”
“啊？我感觉赵文斌两口子都挺好的啊！”
“是一家人的时候当然好了，离婚……那就成仇人了。”
“那儿子娶她，不是娶了个定时炸弹吗？”
“定时炸弹？”
张庆华平静的说道：“用双刃剑来形容或许更恰当，既可以防身，也可以伤己。”
……
“文斌，我还以为你会反对的？”
“我反对什么？”
“婚事啊？不是说父亲都舍不得女儿出嫁吗？”
赵文斌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么快的，但张益达的事业提升太快了。
再拖两三年，事情或许更加敏感。哎，他再这么搞下去，我都得给他腾路咯。”
“不至于吧，别人家不都好好的吗？”
“别人家是别人家，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都不一样。”
……
“你不开心？”
赵尔雅看着身体背对着自己的张益达。
“没有，快睡觉吧！”
“我感觉得出来，你有心事。”
赵尔雅又追问道：“是不是还在因为我爸爸妈妈的态度而生气？”
“没有，我理解他们。”
张益达倒没说假话，他是真的理解赵文斌两口子。
女儿不明不白跟了你四年，总得给个交代。
或许背后还有更多方面的考虑，但他没必要往那方面联想。
赵尔雅搂着张益达，轻声说道：“你要是想晚几年，我也可以等的。”
“没必要，早几年晚几年，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赵尔雅想了想，觉得好像也的确是这样啊。
“我们来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平沙落雁式。”
……
过完年后，惠民出行和嘀嘀的谈判也接近尾声了。
陈卫对惠民出行的觊觎那是不用掩饰的，因为也掩饰不了。
他主动释放了善意，打电话联系了张益达，表示愿意把魔宝支付接入嘀嘀。
这对于魔宝支付来说，是一个很难得的好消息。
嘀嘀出行每天超过2000万笔订单，要是魔宝支付可以分走十分之一的蛋糕，每天也可以收获200万笔支付订单。
同时也意味着，魔宝支付也可以回归阔别近两年的嘀嘀出行软件了。
对于嘀嘀来说，惠民出行肯定是要并入嘀嘀出行体系内的，而且还会慢慢把用户迁移到嘀嘀出行APP上来。
让嘀嘀成为惠民单车唯一指定扫码解锁APP，以此来提高嘀嘀出行的流量。
同时，魔宝支付和惠民单车合作五年的协议，陈卫也同意了。
也正是基于此，陈卫才同意开启嘀嘀和魔宝支付的全面合作。
因为惠民单车都跟魔宝支付合作了，也就不差其他那点网约车业务了，更何况还要跟其他六种支付方式争抢。
而且都在同一个平台，单车采取不同的支付选项，网约车业务又是另外一套支付选项，有时候挺伤用户体验的。
嘀嘀现有的不少股东都在支付方式上面插了一脚。
包括微信支付、支付贝支付、招商一网通、ApplePay、QQ钱包支付、国际信用卡支付。
甚至陈卫自己还动了念头，想收购一张支付牌照，推出嘀嘀自己的移动支付。
其一、可以省下支付渠道费用，降低运营成本，并且支付产生的沉淀金还能获取收益；
其二、使得嘀嘀整个金融产业链能够连接开来，利于深化集团互联网金融的布局；
其三、将用户和消费数据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受第三方支付机构的控制，甚至可以通过数据拓展新的变现模式；
其四、就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各大互联网公司都开始独立成一个个平台，都想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封闭式的生态圈。
支付的上线有助于嘀嘀实现这一闭环，打造一个完整的属于自己的生态系统。
陈卫想上线自有支付，又怕股东掣肘和强烈反对。
所以他就想到借魔宝支付之手，试探一下各方股东的反应。
要是能够摆平，那嘀嘀也立马跟进。这招投石问路被他玩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另外，瑞民理财和惠民单车的押金理财合作，陈卫也同意保留下来。
但他也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分成不变，继续延续单车公司和瑞民理财75%比25%的净利润分成比。
合作条款这些附加条件障碍扫清了，并购最大的分歧就落在了收购价和全现金收购上面。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陈卫同意了60亿美元的并购价格，张益达则同意了陈卫开出的65%现金加35%换股方案。
接着，嘀嘀方面召开了董事会，提出了并购惠民出行集团的决议草案，还披露了种种附加条款细节。
阿狸自然是坚决反对了，嘀嘀的蛋糕就那么大，再多来一家支付公司分，吃到嘴里的份额无疑就变少了。
其他股东也有些怨言，道理都一样。
陈卫就念叨一句话，“不同意这个条款，张益达打死都不卖惠民出行。”
这话一出，所有股东也要掂量掂量了。
没并购惠民出行集团的嘀嘀和并购了的，可以称得上两个物种。
前者叫网约车巨头，后者叫出行巨头。
名字差别看起来不大，但内涵价值和故事概念是两码事。
占据整条出行赛道的嘀嘀，去资本市场讲故事无疑更动人。
财务投资股东和这些战略投资股东也打起了嘴炮，前者可不在乎嘀嘀再多出一种付款方式。关他们屁事。
他们在乎的是，嘀嘀出行能不能升值。他们手里的股份又能账面浮盈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