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手里钱不够
需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可也得一件一件来。
着急上火没有用，只会带来更多麻烦。
茶海靠着柴曼娜休息了十分钟，就缓过了劲，抓着她的手：“走，陪老公去战斗。”
“嗯，我给你打辅助。”
先去给茶海买了一部新手机，把备份过的资料复制下来，然后补办手机卡，。
茶海忙着打电话，柴曼娜自觉坐进驾驶位，等着接下来的安排。
茶海联系了镜中花的经理，让他做好准备，明天水中月的员工，会去那边领钱。
然后他联系米博简，要把东四路的房子抵押贷款，先解决一部分资金问题。
接着他联系银行，预约明天一早大额取款，好用来发工资。
有些员工，只认现金，不喜欢电子交易。
期间还接了几个关心的电话，才暂时告一段落。
柴曼娜开口询问：“手里钱不够吗？”
“发工资够了，就怕会员要退钱的太多。已经九月了，会员费没几个钱，可寄存在店里的茶，不是个小数目...我这边刚交了货款，确实有些...”
“你妈给我买的那套房子，反正也没人去住，卖了吧。”
茶海拒绝了：“不行，那是我妈给你的婚前财产，我不能动。”
“有什么区别？反正咱俩这辈子都会绑在一起。”
茶海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想给柴曼娜无忧的生活，可惜天不遂人愿。
柴曼娜自言自语:“匆匆忙忙卖了，肯定卖不了好价钱，还是让小仔拿去贷款吧。”
“我不想让你有负担。”
柴曼娜发动汽车：“房产证在我妈那里，回去拿。”
自始至终，柴曼娜都没有问他，为什么不去找柳含烟要钱。
她心里很清楚，茶海是不想因为钱的事，让柳含烟和郑兴平有矛盾。
毕竟郑兴平只是他的继父。
走到一半，郑子豪打来电话，说知道了水中月着火的事，他立刻请假回来守着柳含烟，免得她伤心过度。
挂断之前，郑子豪找柴曼娜说话，茶海示意柴曼娜靠边停车，把手机给了她。
“多多，怎么了？”
郑子豪语气匆忙：“嫂子，我知道我哥肯定开不了口，我问你，我哥是不是缺钱？”
“没有。”
“你骗不了我。”
手机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郑子豪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喘气声，可以想象他有多着急。
柴曼娜转过头看着茶海：“多多问你缺不缺钱。”
茶海不禁失笑：“这孩子，真是。你跟他说不缺钱，让他别操心了。”
柴曼娜有样学样，回了郑子豪。
“算了，你们没一个说实话的。”郑子豪剧烈地喘气：“我马上回家，你让我哥别着急，我有办法。”
挂了电话，柴曼娜轻轻摇头：“多多真把你当回事，你看看你。”
“我知道自己心眼小，别提醒我了。”茶海自嘲一笑：“他的小名还是我给取的，多余，所以叫多多。”
柴曼娜把手机丢给他，重新发动汽车：“你这心眼，也就跟针尖差不多。”
“先回东四路，我也得拿房产证。”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早不说呢？来来回回折腾，净跑冤枉路了。”
......
这是柴曼娜头一次来东四路的房子。
茶海打开门，先把她让进去。
柴曼娜环视一圈：“在你妈那儿见识过了，这套房子已经不足以吓到我了。”
茶海关上门：“请女主人随便检查。”
“我记得某人跟我说过，他曾经带人回来过。”
茶海会承认吗？
打死都不会！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柴曼娜也懒得跟他磨叽：“赶紧拿东西走人，争取今天就能解决几件事。”
“走，跟我上楼。”
虽然茶海没有住，可钟点工每周会来打扫两次，屋里并不脏。
柴曼娜跟着他走进主卧，一眼就看见了床头柜上自己的照片，惊讶不已：“你妈说，老房子有一张我的照片，这里怎么也有？”
“我拿过来的，没有照片我睡不着。”
“呵呵。”
茶海打开床下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行了。”
“你就放在这儿？不怕别人拿走？”
“谁会翻这种地方？”茶海把文件袋交给她：“柴秘书，拿好。”
柴曼娜跟他开玩笑：“啧，请我当秘书，很贵的。”
“那必须得贵呀！俗话说的好，有事秘书干，没事...”
柴曼娜斜眼看他：“你要凉了你知道不？”
“现在知道了。”
柴曼娜抬腿就走：“别磨叽了，走吧。”
路过客厅，茶海想起张倩来的那次，嫌弃家具和窗帘不好看：“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还行吧。”
“家具会不会太廉价？窗帘是不是土了点儿？”
柴曼娜认真看了看：“这是你爸挑的吧？”
“你怎么知道？”
柴曼娜指着窗帘：“我从丰富的配色里面，看出了你爸对农作物深沉的爱，绿的像韭菜，红的似辣椒，黄的如玉米，黑的嘛，当然是肥沃的土地了。”
茶海忍不住大笑起来。
柴曼娜也跟着笑。
茶海笑着笑着，伸手把她搂到怀里：“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事的，都会好起来的。”
两人离开东四路，依旧是柴曼娜开车，直奔陈竹月家。
只是陈竹月不在，还没带手机。
柴曼娜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找到钥匙，打开陈竹月衣柜下面的抽屉，在里面翻找房产证。
茶海看的心惊胆战：“这样不好吧？”
“没事，我的东西很多都在这儿。”柴曼娜说着翻出一个塑料文件袋，随手递给茶海：“这是我怀菓菓的时候，做的所有检查资料，还有住院病历。”
茶海忍不住打开，拿出厚厚一沓的资料，快速翻阅起来。
柴曼娜把抽屉翻了个底朝天，愣是没找到房产证，纳闷道：“奇怪，这老太太，放哪去了？”
正说着，防盗门传来响动。
柴曼娜迅速跑过去：“小海给你的房产证，你放哪了？”
“你要干啥？”
柴曼娜实话实说：“小海的茶馆失火了，手里流动资金不够，要拿去抵押贷款。”
陈竹月刚要往主卧走，瞥见了茶海的身影，立刻拉着柴曼娜进了次卧，还关上门：“怎么回事？”
“还不知道起火原因。房产证呢？”
“咋还得抵押贷款？”
柴曼娜明白了陈竹月的心思，板起脸：“本来这就是人家白给我的，现在只是抵押贷款，又不是卖了，你还舍不得？”
“我不是舍不得，我是担心你跟着欠债。”
柴曼娜语气认真：“我跟小海是夫妻，本来就该共同面对。”
第721章盼着你能过好点儿
“啥夫妻？你俩又没结婚！”陈竹月絮絮叨叨：“你说你这是啥命？洪哲欠债，你跟着倒霉。现在轮到小海，你又跟着倒霉。”
“妈~”柴曼娜十分无奈：“天灾**，没办法预料的，对不对？”
陈竹月愁眉苦脸，就差苦口婆心：“娜娜，妈也是为你好。这贷款，肯定用你的名字吧？你说万一要是还不上钱...”
“妈，不会的，小海只是刚交了货款，手里一时倒不开。”柴曼娜当然捡好听的说：“他还有好多赚钱的营生，只不过需要时间调配，等缓过这个劲儿，分分钟就还了。”
陈竹月没做过生意，也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被柴曼娜忽悠的一愣一愣，还是信了她的话：“那行，你心里有数就行。”
“嗯，放哪了？”
“就在这边抽屉里。”
柴曼娜嘿嘿笑：“我还以为在你那边。”
“我要它干啥？我半截子都入土了，还能活几天？也就是盼着你能过好点儿，省得我死了也不安生。”
“你说的这是啥话！”柴曼娜从柜子里拿出房产证：“再说死呀活呀的，我真生气了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陈竹月叹了口气：“你还记得你爸当初走的时候，帮咱们扎灵幡的刘老太太，有印象没？”
柴曼娜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只记得她胖胖的，很和善的样子。
但是具体的样貌，实在想不起来了。
“我知道，她咋了？”
“唉，人没了，在家好几天才被发现，都臭了。”
柴曼娜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不会吧？她家人呢？”
“俩儿子，没一个靠得住的。你说说，多好一个人，咋就这么命苦。”
柴曼娜不知道说什么。
陈竹月摆摆手：“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啥。你们有事赶紧去办，有空了，回来看看我。”
“妈，上周我确实有事，这周，我肯定回来吃饭过夜，好不好？”
“谁稀罕见你？我是想菓菓。”
柴曼娜抱着陈竹月亲了一口：“口是心非的老太太。”
“去去去，烦死个人。”
柴曼娜走到主卧，看见茶海依旧在翻看孕期的检查资料，心想幸亏他没听见陈竹月的话，不然多伤心。
身为陈竹月的亲生女儿，她能理解陈竹月的担忧，可要是被茶海听见，就太伤人了。
“我们走吧？”
茶海抬起头轻笑：“菓菓可真调皮。”
“嗯，做四维检查的时候，在我肚子里翻跟头。”柴曼娜走过去把资料收拾好，重新放进文件袋，塞回抽屉里，上了锁。
茶海看着她的后脑勺，心情复杂。
他刚才出去想跟陈竹月打招呼，刚好看见她关门。
隔着薄薄的一扇门，陈竹月虽然尽量小声，可他还是听见了。
柴曼娜站起身：“你给小仔打电话，问问他现在能不能过去。”
“老婆...”
柴曼娜伸手搓他的额头：“别皱了，都不帅了，你可是靠脸吃饭的，总得爱惜一点儿吧。”
茶海笑笑不说话了。
反正以柴曼娜的性格，就算他说破了天，她都不会丢下不管的。
更何况，他也舍不得离开她。
离开陈竹月家，两人又往米博简那儿赶。
走到半路，茶海手机响了，一看是黎洪哲打来的，赶紧接通：“喂。”
“你不是说今天要跟我一起去省城吗？这都中午了。”
茶海这才想起来，赶紧道歉：“对不起，出了点儿事，今天没办法过去了。”
“要紧吗？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不用，你先过去吧，我忙完了再去。”
“那行，需要帮忙说一声。”
挂了电话，茶海心情更复杂了。
黎洪哲可是柴曼娜的前夫，如果不是自己出现，他俩也许还会复婚。
现在黎洪哲还要帮自己？
柴曼娜瞟了他一眼：“谁啊？”
“一个朋友，想帮忙。”
“嗯，咱还是不要麻烦别人了。”
米博简本来就是做贷款业务的，只要资料齐全，几天就能搞定。
只是当他看见写着柴曼娜名字的房产证，还是有些意外：“缺这么多钱？”
“临时周转不开。”茶海已经想好了：“我的一年，娜娜半年。”
“要不要我跟家里人说一声，帮你们负担一部分。”
茶海连声拒绝：“不用，真不用。”
“说来说去，到底怎么了？”
“小海的茶馆，失火了。”
米博简一愣，接着哀嚎：“网上疯传的高端会所水中月，就是你开的呀？”
“你不知道？”
“太不够意思了！我还没去过！”米博简打开手机，找到帖子：“你看看，今天上午发的帖子，把里面吹的天花乱坠。”
茶海苦笑着：“出大名了。”
柴曼娜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这位姓米的同志，能不能干点儿正事？”
“干，这就干。”
从米博简那儿出来，已经快三点了。
柴曼娜早上就没吃几口，中午也没顾上吃，这会儿忽然松懈下来，饿的前心贴后背，恨不得抱着路边的大树啃一顿。
茶海心思沉重，没感觉到饿。
柴曼娜打起精神：“帅哥，姐姐请你吃饭呀~”
“好。”茶海一想确实该吃饭了，搞不好柴曼娜已经怀孕了，要是饿着肚里的那个，柳含烟肯定得把自己砍了。
柴曼娜发动汽车：“走，姐姐带你吃好东西。”
茶海只是笑，心想你这句话，听起来很耳熟嘛。
柴曼娜说归说，可真上了路，她反而纠结起来。
千古难题，吃什么？
她想了一圈，什么都想吃，又什么都差点儿意思，没有一样足够吸引她的。
走着走着，她突然来了灵感，开车直奔市二医院后门。
停好车，柴曼娜叮嘱茶海：“看见没，那边有个孜然炒肉夹馍，去，要两份，我的加辣。”
茶海看了一眼：“然后呢？”
“然后来找我呀！”柴曼娜指着对面的牛肉米线：“二十年老店，我先去占个位置。”
等茶海拎着两份夹馍进来的时候，牛肉米线已经上桌了，旁边还放了两瓶冰峰。
柴曼娜招呼他：“快来。”
只是他不知道，柴曼娜刚才还去旁边的药店，买了避孕药。
茶海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个，别扭地坐下，把夹馍递给柴曼娜：“你确定好吃？”
“我用我的良心打包票，要是难吃，我负责吃光，好吧？”
“我相信你。”
茶海试着吃了一口米线，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又试了一口，嗯，确实有些好吃。
柴曼娜乐滋滋地看他：“怎么样？”
“好吃。”
“那必须的！姐姐可是吃了二十年！”
第722章我真不甘心啊
吃饱喝足，柴曼娜感觉自己又复活了。
茶海看了眼时间：“该去接菓菓了。”
柴曼娜心虚地瞄了一眼垃圾桶，避孕药盒子扭曲着躺在里面，心想他应该没看见，催促道：“走吧走吧。”
茶海没有相关经验，就算看见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牵着柴曼娜走了。
直到走出店门，柴曼娜才彻底松了口气。
接了菓菓，代表一天过去了三分之二。
今天能做的事情，都做了。
剩下的，只能看明天的情况，走一步算一步。
日子总得过。
照常送菓菓去上课，两人去健身。
只是刚刚走进健身房，就看见里面的员工围在一起叽叽喳喳，接着有人看见了茶海，一群人立刻作鸟兽散。
柴曼娜心中一动，想起茶海还投资了两个健身房，难不成这就是其中一家？
茶海一如往常，没什么特别的举动，招呼柴曼娜去换衣服。
等她进了更衣室，茶海才找经理，询问最近的经营情况。
柴曼娜故意在里面磨蹭了一会儿，免得出来看见不该看的，让茶海难做人。
只是没想到，她出来的时候，茶海不仅没有躲着她，还把经理带到她面前：“老婆，经理说想要增加新项目，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柴曼娜还得装作惊讶：“这也是你的？”
“从别人手里买的。”茶海苦笑着：“我还买了别的，所以才会周转不开。”
“行吧。”柴曼娜看向经理：“增加什么新项目？”
“我上周跟老板说过，有个教练想要来面试，他主教热舞操，可以吸引更多的女性会员。”
柴曼娜是个外行，听不懂这些：“能不能具体一些？”
“有zumba，有搏击操等等。可以先试课，然后再决定。”
茶海问她：“有没有兴趣？”
“那就先试试吧。”
茶海做了决定：“后天让他来试课。”
等经理走了，柴曼娜捏着茶海的下巴：“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记得我说过，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开始努力赚钱了。我投资了两家健身房，一家ktv，还跟我妈合伙开了美容院。”
柴曼娜一听，跟她看过的信息对的上：“挺好呀。”
“问题出在健身房这里，因为是从别人手里买的，前面的会员费，让以前的老板带走了，所以回本周期比较长。”
茶海绝不会告诉她，黎洪哲也占用了不少钱。
还有火锅店，现在也不能说。
柴曼娜安慰他：“种子撒下去，总会开花结果的。”
“但愿吧。”茶海看着她笑：“主要还是给咱俩找个锻炼的地方，对吧？”
“富二代就是富二代啊，为了哄老婆高兴，这么豪气？”柴曼娜伸手戳他：“赶紧换衣服去，再磨叽菓菓下课了。”
“你别做太大的动作，搞不好你真怀孕了。”
柴曼娜笑着推他：“别操心了，我有的是经验，还在路上慢慢游呢，未必能找到正确的方向。”
茶海彻底懵了，一个字都听不懂。
柴曼娜一看他听不懂，更乐：“时机很重要，早了或者晚了，都没戏的，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茶海也不换衣服了，干脆拿出手机搜索相关知识。
柴曼娜懒得理他，在一旁热身，反正避孕药已经吃了，怀孕的几率，趋近于零。
茶海搜了半天，郁闷的要死：“每个月受孕的几率只有20%？”
柴曼娜听到这个有些惊讶：“这么低？不过想想也是啊，有跑回头路的，有跑错路的，还有半路挂掉的，就算跑到了终点，也有可能错过了大奖。”
“不行，我得更努力一点儿。”
柴曼娜活像个神棍：“这种事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所以，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比较好。”
茶海哼哼唧唧：“那菓菓呢？”
“菓菓，她运气比较好，不早也不晚，一次就中了。”柴曼娜摇摇头：“估计就是来讨债的。”
茶海整个人都不好了：“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他行我不行？”
柴曼娜噎住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茶海见她脸色不对，赶紧拽她：“我不是那个意思。”
柴曼娜甩开他径直走了。
练个头啊，不练了。
茶海跟在她后面嘀咕：“你干嘛去？”
“冲澡。”
“你都没练冲什么澡？”
“你管我！”
茶海只能站在女更衣室外面，无奈地的等，顺便再搜索一下，怎么才能让柴曼娜怀孕。
......
接了菓菓下课，三个人回了柳含烟家里。
张姨说水中月是柳含烟的心血，打击太大，她躺下就没起来。
不吃也不喝，就是傻愣愣地看着窗户，视线连个焦点都没有。
柴曼娜端着甜汤走进卧室，看见她两眼无神，不由得心酸。
“妈，你好歹吃点儿东西，不然身体垮了。”
柳含烟缓缓转过头：“娜娜，我不行了。”
“怎么可能！妈，你才五十多，正是壮年呢。”
“我就是不甘心啊，拼了一辈子，到头来，看不见儿子结婚，也没见过刚生下来的孙辈。”
柴曼娜扶她起来，给她背后塞了两个枕头：“妈，你别胡思乱想，我喂你吃点儿甜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娜娜，趁我死之前，能不能给小海生一个孩子？”
要是放在平时，柴曼娜肯定会发现柳含烟在套路她，可这会儿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哄柳含烟吃东西上，脑子就有些不够数：“妈，你先把甜汤吃了，我们再说生孩子的事。”
“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吃。”
柴曼娜急的冒汗：“你早上就没吃几口，一直到现在，根本受不了的！”
“我要是死了，多多还得靠你照应，小海一向跟他合不来的。”
柴曼娜只能拿出哄菓菓的耐心，好声好气地哄她：“妈，你听我的，先吃东西，然后再说这些，好吗？”
“唉，我真不甘心啊，两个儿子，都没结婚，也没有后代。”
柴曼娜同情心泛滥，忍不住红了眼眶：“妈，会有的，小海会有孩子的。他下午还说，要努力生一个。”
柳含烟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真的？你愿意生了？”
柴曼娜不愿意生，要不然她也不会吃避孕药。
可她看见柳含烟这个样子，真有些动摇。
“妈，你可得把身体养好了，我年纪这么大，生孩子很遭罪，得靠你照顾呢。”
“你别骗我。”
“我说话算话！”
柳含烟虚弱无力地张开嘴：“我吃，我这就吃。”
等柴曼娜端着空碗出去之后，柳含烟立刻给茶海发了消息：娜娜答应生孩子了。
第723章我去找他
茶海看见消息很惊奇，见柴曼娜下来，还得装没事一样：“妈还好吧？”
“不好，非常不好，就像被人抽了魂。”柴曼娜走过去，又退回来：“妈穿的很整齐，你也去看看吧。”
刚才茶海担心柳含烟换了睡裙，就没敢进门。
听了柴曼娜的话，他才上了楼。
柳含烟听到门口的动静，重新装作虚弱的样子，等茶海进来关上门，才恢复正常：“情况怎么样？”
“明天先发工资，然后联系会员，你别操心了。”茶海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你装病？”
“躺着躺着我就想通了，没了就没了，以后再开就是。”
“那你也不能骗娜娜。”
柳含烟笑呵呵：“谁让她好骗？保险怎么说？”
“上午保险公司就派人来看过了，等《火灾事故调查报告》出来之后，再根据实际损失赔付，最多能赔损失部分的三分之二。不过茶叶就别想了。”
柳含烟正要说话，听见门有响动，重新装成虚弱的样子。
柴曼娜走进来：“多多说他要回来，人呢？”
“去找老郑了。”柳含烟不爽地抱怨：“老郑没空回来，多多生气了。”
柴曼娜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郑兴平这样的人，忙也是正常的。
柳含烟虚弱地笑笑：“你们去睡吧，也忙了一天，我要睡会儿。”
柴曼娜帮她掖了掖被子：“妈，你好好在家休息几天，什么都别操心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菓菓该洗洗睡了。
这儿距离幼儿园车程一个多小时，明天还得早起，不然肯定迟到。
茶海心疼柴曼娜也心疼菓菓：“给菓菓请假吧，让张姨明天带着。”
“不用了，非常时期嘛，没那么矫情。”
哄了菓菓睡觉，柴曼娜趁着茶海洗澡的功夫，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她要给黎洪哲打电话。
手机响了很多声，才有人接：“老...娜娜，找我有事？”
柴曼娜假装没听见前面那个字：“那个，我银行卡你还用吗？我这边遇上点儿麻烦，要是方便的话...”
“不用了，我把差你的钱也存进去了，一直忘了给你。”黎洪哲一边说，一边想起茶海早上说的话，看来他真遇到事情了。
“那我明天早上过去？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我没在家。明天下午吧，我在幼儿园门口等你，顺便接菓菓放学。”
柴曼娜听着卫生间的动静，匆忙回复：“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见。”
刚挂了电话，茶海就走了出来，一看床上没人，再看人在阳台，走过去：“怎么跑阳台了？”
“挺晚了，多多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
茶海哭笑不得：“正门在那边，你站阳台能看见什么？”
“也是，你看我这脑子，真不好用了。”柴曼娜说着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水珠：“老是随便擦擦就出来。”
“你嫌弃我？”
“嫌弃有用吗？”柴曼娜往里面走：“睡觉睡觉。”
......
郑子豪都要气死了。
他匆忙赶回家，担心地不行，结果看见柳含烟坐在床上看电视剧，哪有伤心的样子？
“妈，水中月烧了，你就这反应？”
柳含烟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你爸心里没我了，我还不能自己找点儿乐子？”
“你说什么？”
“你爸肯定知道水中月烧了，别说人影了，电话都没有一个！”柳含烟是真心不爽：“满打满算，他半个月没进门了，估计都忘了我是他老婆。”
郑子豪炸了毛：“我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去哪找？”
“我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挨着找，不信找不到。”
郑子豪喊了家里的司机，出去了。
柳含烟没了看电视的兴致，躺在床上发愣。
她眼看着就要六十了，跟郑兴平在一起也快二十年。
以前，两人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可是最近，柳含烟真有些看不明白了。
虽然郑兴平一如往常，早汇报晚请示，哪怕中午临时有个会，也会跟她说一声，可就是看不见人影。
不回家，发的消息再多，有用吗？
冰冷的文字，永远没办法代替真实的拥抱。
有时候柳含烟也会劝自己，忙嘛，那么大一个集团，忙是正常的。
可全市也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再怎么忙，连回家看一眼都没空？
总是要睡觉的吧？
宁愿睡公司都不回来，更气人。
......
郑子豪憋着一肚子火，真就带着司机一个地方挨着一个地方去找了，最后在一处工地找到了郑兴平。
他戴着安全帽，跟工人蹲在一起，端着大碗吃面呢。
郑子豪还以为认错人了。
走近一看，得，面条上还放着几瓣蒜。
“爸。”
郑兴平抬起头：“你咋来了？”
“水中月烧了。”
“我知道，这么大的事，秘书早就告诉我了。”
郑子豪一听他知道，更来气：“那你不回家看看我妈？”
“回，晚上回，现在还不行。”
郑子豪火气更旺：“现在怎么就不行？”
“要封顶了，我得亲眼看着才安心。”
郑子豪抬头看着近百米高的楼，心里的火气散了一半。
可剩下那一半，也够旺的：“给我妈打个电话总行吧？”
“你也知道你妈那脾气，我光打电话不回去，她更生气，还不如晚上直接回去。”
郑子豪哑口无言。
郑兴平的秘书，拿了一个安全帽走过来：“赶紧戴上，工地太危险了。”
郑子豪戴好安全帽，决定下午就跟着郑兴平，要好好看看他是不是有外心。
封顶这事听起来简单，操作起来还是有些麻烦的。
郑子豪虽然不懂，可他知道不懂不能装懂，老实跟在后面听就对了。
晚上8点6分，所谓的吉时到了，才开始正式封顶。
郑子豪站在郑兴平身边，紧张地手心里全是汗。
郑兴平笑着安慰他：“放心吧，我盖了那么多楼，什么时候出过差错？”
事实就像郑兴平说的一样，一切都很顺利。
除了郑子豪下楼的时候，一眼没看见崴了脚，接着腿一软坐在了地上，然后被旁边的粗铁丝扎了左手。
郑子豪只觉得手心一烫，接着是钻心地疼痛。
郑兴平赶紧拉着他去医院清理包扎，等折腾完，已经到了半夜。
父子俩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大眼，都不敢回去。
郑子豪可是柳含烟的心头肉，这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得把郑兴平骂死？
然后再把郑子豪骂死。
可家，总是要回的。
第724章暂时不领证了
郑兴平和郑子豪就算再磨叽，凌晨一点多也到家门口了。
两人互相鼓着劲，鬼鬼祟祟地进了门。
家里人早就各回各屋了，静悄悄的，只有楼梯上的几盏小灯还亮着。
两人连鞋都没穿，轻手轻脚上了楼，郑子豪无声地比划了一个口型：“我进去了。”
郑兴平点点头，也无声地回他：“明天再说。”
谁知郑子豪连门把手都没摸到，柳含烟从卧室走了出来：“我就听见外面有声音，像是大老鼠带着小老鼠，没想到还真是。”
“老婆，这么晚了，我们进去说。”
柳含烟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小的出去找大的，一去没影了，你说这事，是不是有些蹊跷？”
“好老婆，别让孩子看笑话。”
柳含烟又哼了一声，转身进去了。
郑兴平用口型示意郑子豪赶紧睡觉，自己也跟了进去。
郑子豪松了一口气，明天一早就溜回学校去，绝对不能让柳含烟发现手上的伤口。
他刚要刷牙，听见敲门声，紧张地打开，柴曼娜和茶海站在外面。
郑子豪赶紧让开：“快进来。”
柴曼娜一眼就看见了他的手，包的像粽子一样，谁看不见？
“怎么受伤了？”
“意外。”郑子豪把两人让进屋：“说出来你们都不信，我在工地崴了脚，然后被铁丝伤了手。”
“严重吗？”
郑子豪可怜兮兮：“差点儿扎透了。”
柴曼娜忍不住哆嗦一下：“很疼吧？”
“还行，现在已经不疼了。”郑子豪还安慰自己：“幸亏不是右手，不影响写作业。”
一直沉默的茶海，忍不住训他：“还笑？妈要是知道你受伤了，得心疼死！”
“所以不能让妈知道，明天一早我就回学校去，等养好了再回来。”
柴曼娜能理解郑子豪的想法，可她觉得这样不妥当：“多多，你现在瞒着妈，以后要是让妈知道了，就妈那样的脾气...”
话还没说完，房门直接被推开了，柳含烟怒气冲冲走进来：“你爸说你...你们都在？”
郑子豪慌忙把左手藏在了背后。
柳含烟眼睛也红了，语气也软了：“让妈看看。”
“妈，一点儿小伤，没事。”
郑子豪说着用眼睛瞪郑兴平，你怎么就招了？
郑兴平一改往日严肃刻板的形象，这会儿就是一个普通中年男人，而且还是怕老婆的那种。
“你妈一问，我，我一紧张，就全都说了。”
柳含烟坐在郑子豪旁边，捧着他的手掉眼泪：“现在你知道了吧？你爸挣钱多不容易？你才去了一次就受伤，你爸没事就在工地上待着，你想想，他得多危险？”
“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的。”
柴曼娜和茶海面面相觑，这画风不对啊！
她无声地询问茶海：“要不我们先撤？”
茶海微微点头，就要站起来跑路。
柳含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俩，嘴里却制止了他俩的举动：“都给我坐下。”
两人消停了。
郑兴平本来站着，赶紧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乖巧地像个小学生。
柳含烟擦了擦眼泪，把郑子豪的手轻轻放下，坐直身体：“难得大家都在，说说事儿。”
其他人齐齐点头，没一个敢吭声的。
“水中月烧了，你们都知道。我是看着它烧的，心口就像被剜掉一块。”
郑子豪低着头心想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看电视，哪像你说的那么伤心？
“我躺着躺着，也就想通了。这世上，没有永远存在的东西。烧了就烧了吧，以后再开。”
柴曼娜连连点头，用动作表示支持她的想法。
柳含烟看向郑兴平：“老郑。”
“哎，我听着呢。”
“你比我大多少，你心里有数没？一天天的不回家，你当你是年轻小伙子呢？”
郑兴平赶紧劝：“孩子们都在呢...”
“就因为孩子们都在，我才要说。”柳含烟开始点名：“郑子豪，你知不知道你爸多辛苦？一把年纪了，连好好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郑子豪哪敢说别的？
“妈，我会好好学习的。爸，你别太拼了。”
郑兴平也只能说好听的：“老婆，这个工程完了，我就可以歇了。我保证，以后每天都回家陪你一起吃饭。”
柳含烟板着脸：“一个一个就会说好听的哄我。小海，娜娜，你们什么时候领证？”
两个围观吃瓜群众，没想到吃着吃着，瓜掉地上了。
茶海抓着柴曼娜的手：“妈，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再说，暂时不领证了。”
遇到这么大的事，茶海真怕拖累了柴曼娜。
真要领证，也得等情况好转了，反正现在不行。
他心里明白，从今天开始的一年内，每个月光还贷款就得几十万，这么大的压力，让他一个人承受就行了。
柴曼娜转头看他：“我们明明说好了你生日去领证。”
“先解决问题。”
柴曼娜当然明白他的心思。
但是她不同意。
总不能他顺利的时候，就要跟他领证。
现在他遇上麻烦，她就不愿意了？
那她成什么人了？
柴曼娜紧紧抓着茶海的手：“反正你生日那天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你要是不来，自己掂量吧。”
郑子豪摸出手机一看，已经9月12日了：“哥，生日快乐。”
茶海无可奈何：“老婆...”
“没领证别叫我老婆！”
柳含烟笑的开心：“明天早上忙完了，下午可以去嘛。”
柴曼娜盯着茶海语带威胁：“你可以试试不去。”
......
重新躺在床上，柴曼娜没了睡意。
一整天的经历，让她的大脑还处于兴奋状态。
茶海关了灯，招呼她：“过来。”
柴曼娜滚到他怀里，给两人掖了掖被子：“生日快乐。”
“你真要跟我领证？”
柴曼娜小声笑着：“不然呢？我还得回去拿户口本和离婚证。”
“我怕...”
“怕你个头啊！”柴曼娜用手盖着他的眼睛：“睡觉吧，忙了一天了。”
茶海摸索着拿了手机：“定个闹钟，免得起来迟了。”
十分钟过去了，柴曼娜没睡着。
她刚想换个姿势，听见茶海轻声叫她：“老婆？”
“嗯？”
“你担心吗？”
柴曼娜装傻：“担心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
柴曼娜继续装傻：“不知道，我困了，脑子不好使。”
“睡吧。”茶海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又抱紧了一些。
柴曼娜换姿势的想法，就此被掐灭了。
第725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固执
起了个大早。
睡的太少，柴曼娜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兴奋过度的后遗症，就是头疼。
她偷偷摸摸冲了个冷水澡，才感觉精神了一点儿。
只是她自以为瞒的很好，结果茶海从卫生间走出来：“你用凉水洗的澡？”
“没有啊。”柴曼娜心想不可能发现啊，我明明把调节器转到热水那一边了。
“管子都是凉的。”
柴曼娜睁着眼睛说瞎话：“可能天冷了，凉的比较快吧...”
“感冒了怎么办？你要是怀孕了，连感冒药都吃不成。”
“我会注意的。”柴曼娜一阵心虚，走到小床边试图叫菓菓起床。
这么早，菓菓还没睡够，被柴曼娜这么一叫，烦躁地闹腾起来。
柴曼娜不管那么多，见她有动静，立刻抱起来换衣服，然后抱到卫生间给她强行洗漱。
茶海看着都心疼：“你就让她睡吧，小孩子正长身体的时候。”
“不行，家里人都忙，不能让她添乱。”柴曼娜洗着还给菓菓许诺：“配合一下，周末带你去游乐场玩。”
听见游乐场，菓菓睁开了眼睛：“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什么时候到周末？”
柴曼娜随口回她：“周末的时候，就到周末。”
“噢。”菓菓虽然不情愿，可态度也算是配合了。
收拾利索出了门，赫然发现柳含烟、郑兴平跟郑子豪，都坐在客厅里。
茶海先下去打招呼：“妈，郑叔叔，你们起这么早？”
菓菓快速跑到柳含烟旁边：“妈妈说你生病了，不让我捣乱，你现在好点儿了没？”
“好多了，奶奶看见小宝贝，什么病都好了。”柳含烟把她抱到腿上，塞给她一盒牛奶：“要去幼儿园了？”
“嗯。”菓菓叼着吸管喝牛奶，大眼睛东看西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柴曼娜站在茶几另一边：“妈，六点四十五之前就得出门，再晚她赶不上幼儿园的早饭了。”
“知道，让她把奶喝完。”
茶海见状往车库走：“我把车挪到门口。”
郑兴平喊住他：“小海，你等一下。”
茶海只好停了下来。
“小海，这么多年了，咱俩也没好好说过话。”郑兴平招呼他坐下：“你小的时候，我太忙，没时间。等你大了，我这个身份又不方便。”
茶海一时无语。
“继父也是父亲，你有事可以找我。”
茶海轻轻笑：“我想先自己扛一扛，实在扛不住了，再厚着脸皮来麻烦你跟妈。”
郑子豪有些不爽，他不知道柳含烟怎么跟郑兴平说的，可他昨天已经把茶海的窘况说了，郑兴平当时也答应了帮忙。
怎么茶海拒绝了？
“哥，咱都是一家人，遇到困难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的，你何必...”
茶海看着他笑：“你不是一直说我没追求吗？难得遇见一个机会，让你看看我有多能干。”
“哥...”
“真得走了，再不走菓菓肯定迟到了。”
自始至终，柴曼娜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心里很清楚，茶海绝对不会要郑兴平的钱。
而她，当然是无条件全方位支持茶海的决定。
车驶出了小区，茶海从后视镜看了眼：“你抱着她，不安全吧？”
“我想让她再睡一会儿。”
菓菓本来就在装睡，听见声音拱了拱，紧紧抱着柴曼娜的胳膊。
“睡吧，到了妈妈叫你。”
菓菓没出声，装睡也得像个样子，怎么能说话呢？
只是装着装着，菓菓就真的睡着了。
茶海瞄了好几次，才开口：“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固执？”
柴曼娜知道他在说钱的事。
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因为菓菓的关系，她当初也很犹豫要不要跟茶海恋爱。
只是她比柳含烟幸运一些，菓菓才三岁多，容易培养感情。
当年柳含烟嫁给郑兴平的时候，茶海已经十岁了。
十岁的男孩子已经记事，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对郑兴平或多或少都带着天然的敌意。
而郑兴平，正处于事业的爬坡期，忙的根本不着家，完全错过了跟茶海培养感情的时机。
后来柳含烟生了郑子豪，这下茶海彻底成了新家庭里面多余的那个。
时间久了，他自然不会也不愿意接受郑兴平的钱，就怕影响柳含烟的新家庭。
这也是柴曼娜不想再生最大的原因。
世上没有真正的公平，就算都是自己生的，还会偏心。
更何况其中一个不是呢？
柴曼娜给了茶海一个鼓励的微笑：“我觉得你特别男人，哎呀，我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都要跳出来了。”
茶海被她逗笑了：“就没点儿别的想法？”
“那可太多了，想把你按住这样那样，让你知道姐姐的厉害。”
“太期待了，你可别耍赖。”
......
送了菓菓，两人匆忙赶往银行。
毕竟大额取款，点钱都得一阵子。
路上柴曼娜问道：“发工资得多少钱？”
“你记录一下，算算。”
等柴曼娜掏出手机说她准备好了，茶海才详细介绍：“营业时间一般是早上九点到凌晨一点，两班倒，每班八个小时。水中月一共21个包厢，每个服务员照看3个，再加两个领班排在一起。”
柴曼娜在记事本上记下：一班7个服务员，2个领班。共计14个服务员，4个领班。
“服务员月薪5000，全勤500。领班6000，全勤也是500。两个大堂经理，月薪8000，另外每人每月还有提成。所有人都包两餐。”
柴曼娜忍不住感叹：“早知道水中月工资这么高，我还干什么设计，直接去端茶倒水了。”
“你太小看服务员的工作了，更别提大堂经理。她们要懂茶艺，还得会交际。有些顾客很难缠的，就你这脾气，人家要是跟你开个玩笑，你都能把开水泼他脸上。”
柴曼娜听懂了，所谓的玩笑，估计就是言语调戏吧？说不定还会动手动脚。
得，这活她确实干不了。
“后厨甜点师傅两位，给顾客做饭的师傅两位，给员工做饭的一位，还有采购的，切墩的，配料的，清洗的，人数都不一样。对了，还有两位安全员，专门负责在店里转悠，检查安全隐患。”
柴曼娜听到这些，头都大了。
茶海轻轻笑：“怎么不算了？”
“头疼，这么多人。”
“这不算多吧。”
柴曼娜按灭了手机：“我昨天听见你预约取50万，所以他们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肯定不到25万。”
“当老板的人，只需要考虑总数就行，你适合当老板。”
第726章少了一个人
抵达银行，两人被迎入vip室。
一次取这么多钱，接待专员当然要问一下用途，毕竟对于银行来说，存款流失也是一件麻烦事。
茶海如实相告。
接待专员很诧异：“这种事都是由财务负责，应该走对公账户，你这...”
“店烧了，所有对公的东西，暂时都没有。员工等着钱养家，我总得让他们安心。”
接待专员闭嘴了。
昨天失火的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快速点完，茶海打开带来的书包，将现金就那么扔了进去。
柴曼娜掂了掂：“妈呀，至少十几斤重。”
“旧钱更重。”茶海说着背上书包：“走了。”
直到坐在车上，柴曼娜还有些晕：“我头一次看见这么多现金。你说那些电视剧里面，随随便便拎个小箱子，里面就装了几百万现金，是不是太扯了？”
“几百万得抬着走了。”茶海坐在副驾驶，将书包搂在怀里：“赶紧撤吧，万一被人抢了，我得哭死。”
柴曼娜赶紧发动汽车，直奔镜中花。
为了安全起见，柴曼娜把车停在了距离镜中花最近的路边。
茶海重新背上书包，还笑话她：“逗你玩呢，看把你吓的，光天化日，哪有当街打劫的？再说了，别人也不知道咱取了钱。”
“别叨叨了，赶紧过去吧。”
距离镜中花还有十几米，柴曼娜不经意间从玻璃橱窗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赫然发现自己看起来十分憔悴。
也是，昨天忙了一天，晚上又没睡好，看起来当然不怎么样。
“小海你先去，我买个东西就过去。”
“买什么？”
柴曼娜推他：“赶紧去吧，我几分钟就到。”
茶海稍稍犹豫了一瞬，答应了。
背上还有50万呢，万一真出点儿差错，压力就更大了。
等茶海走了，柴曼娜转头看了看，直接走进对面的连锁百货店，在刚进门的化妆品柜台上，挑了一只大红色的唇膏，又选了一个适合自己的粉底。
加起来一共25块钱。
东西到手，她直接对着店里的镜子开始捯饬。
只有两样东西，就算她再手残，也能涂的像模像样。
抿一抿嘴唇，柴曼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果然精神多了。
看来以后得经常化化妆，非常时期，需要这些小玩意来提振精神。
随手把东西扔进包里，柴曼娜走出百货店，正要去镜中花，又停下了脚步。
低下头，她盯着自己的平底鞋看了又看，决定还是买双高跟鞋穿穿。
气势很重要！
不远处就有家鞋店，她匆忙走进去，大致扫了一圈，选了一双银灰色的高跟鞋。
导购员帮她找了合适的号码，她站着就穿了。
不得不说，高跟鞋真是女人独有的武器。
她身上穿着一套烟灰色的休闲西装，原本配着平底鞋，看着就像出来闲逛的。
换成高跟鞋，立刻成了写字楼里的白领佳人。
想了想，她快速付了钱，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将平底鞋装起来塞进包里。
又跑回百货店买了一套发卡，将脑后的马尾辫解开，三两下挽了起来。
此时镜子里的柴曼娜，已经像是个雷厉风行的决策者了。
......
镜中花的大堂里，坐满了水中月的员工。
放在以前，水中月的员工，颇有些看不上镜中花的员工。
无论是身高颜值，还是受教育水平，水中月的员工，都要比这边高出一大截。
毕竟消费水准摆在这里，面对的客户群体大不相同。
而且水中月那边，还有傍大款的机会。
可现在水中月烧了，工作都没了，他们再看不上这边，也难免有些心酸。
柴曼娜在走进去之前，给自己打了打气。
她以前就算来这边，也只是随便逛逛。
而今天，她是来辅助茶海的。
茶海正在跟身边的几个人说话，让他们把领工资的手续准备好，然后就可以发钱了。
柴曼娜走到他身后，没有打扰他，安静地站着。
在茶海对面的镜中花经理，微微张了张嘴：“老板...”
“怎么？”茶海看见他视线方向，疑惑地转头，这才看见柴曼娜来了。
与平时的风格差的太远，茶海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惊讶过后笑道：“老板娘来了。”
柴曼娜微微动了动嘴，用无声地“烦人”两字，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茶海往旁边挪了挪：“来，一块听听，看看有什么问题。”
柴曼娜走了两步，站在他身边，继续听他安排。
早上只有发工资一件事，财务还是那个财务，员工还是那些员工，钱也已经取了，能有什么问题？
茶海心里也明白，简单说了两句，就让财务跟着自己去办公室，然后一个一个喊名字发钱。
柴曼娜自然也跟着过去了。
大家领钱都很积极。
懂事的，会跟茶海说两句好听的。
不太懂事的，沉默着领了钱就走。
茶海也没心情计较，只想着把这些人都安排好，也算了结一件事。
不过茶海留下了两个大堂经理，让她们在镜中花这边办公，联络交了全年会费的会员，询问要不要退费。
至于寄存的茶叶，再等两天看看情况。
待发工资名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财务喊了好几次，都没人过来。
茶海盯着名单上的人名：“王新永？他是？”
“刚来两个月，在后厨打杂的。”
茶海真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有他电话吗？问一声，怎么连钱都不领。”
财务找到了王新永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响了三四声，打通了：“喂，王新永...”
电话那头传来老年女性的声音：“小永要死了。”
经过财务的追问，终于从含糊不清、颠三倒四的叙述中，问到了事情的真相。
王新永有个老乡在三楼上班，刚好前天值班。
他前天晚上跑去跟老乡喝酒吹牛，直接就睡在了三楼。
起火时，他跟老乡都没有睡醒，被困在了值班室。
等他俩被救出来时，已经被浓烟熏晕了，身上还有大面积的烧伤。
因为是从三楼抬出来的，消防员就把他认作了三楼的员工。
但是三楼的老板，他可不认识王新永。
阴差阳错之下，王新永现在躺在医院里，却没人能给他负责。
接电话的老年女性，是王新永的母亲，此时正在医院。
财务说完情况，补了一句：“下班时间，他的人身安全不归...”
茶海冷冷看了他一眼，把剩下的钱装在书包里，带着柴曼娜直奔医院。
第727章你俩真是倔到一块了
路上，柴曼娜忧心忡忡：“大意了，昨天就应该统计人数的。”
“别自责，谁也不会想到这个。”
“烧伤非常疼，还是大面积，肯定遭大罪了。”
茶海态度很明确：“救命要紧。”
王新永的父母，远比想象的难缠。
他们一听茶海是王新永的老板，立刻闹着让茶海赔钱。
茶海既然愿意过来，就愿意掏钱治病。
可王新永的父母，好像不太在乎他的死活，只想从茶海这里弄点儿钱出来。
柴曼娜看着躺在病床上，全身大面积湿敷的王新永，为他有这样的父母，感到心酸无奈。
很快护士过来了：“这里是病房，吵吵什么呢？”
柴曼娜赶紧走过去：“你好，我们是这位病人的同事，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三度烧伤，情况很危险。”护士说着白了那对老夫妻一眼：“你们准备好钱，不是个小数目。”
茶海接话：“我这就去交费，你们一定要救他，用最好的药。”
王新永的父母可不这样想：“老板，你把钱给我就行...”
茶海甩开老夫妻，看了眼床头的病号信息，拉着柴曼娜出去了。
两人沉默着，心情都很不好。
不管是柳含烟、章明俊，还是陈竹月和老柴，不管他们有没有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们都在努力做好父母。
如果病床上躺着的是他们两个，绝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到了交费处，茶海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该交多少钱合适。
柴曼娜小声提醒：“他这个情况，估计要转移到无菌室避免感染，还得植皮，先交10万吧。”
今天发钱的时候，柴曼娜全程都在，她知道，书包里，也就只剩下10万了。
交完钱，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凭这对老夫妻的表现，他们可能也不会好好照顾，等情况稳定下来，还是雇个护工比较妥当。
重新回到楼上，两人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详细询问了王新永的情况。
医生得知不用再考虑治疗费用，立刻给安排了无菌室，而且会尽快安排植皮，缩短治愈时间。
这里暂时没有事了，茶海不想看见那对老夫妻，没有再去病房，带着柴曼娜走了。
坐进车里，柴曼娜才问他：“你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
“120万。”
柴曼娜轻轻“嗯”了一声，这个数字，足够给王新永治病了。
茶海知道她在想什么，给她泼冷水：“还没给会员退钱。不算会员费，光是水中月寄存的那些茶，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字。”
“有多少？”
茶海轻轻吐出一句：“上千万。”
“这么多？”柴曼娜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要是一窝蜂的全来退钱，把她卖了也不够。
“价钱都是炒起来的。”茶海帮她解惑：“物以稀为贵。有些茶叶本来产量就少，只取头芽就更贵，几万的都有。再便宜些，几千的，几百的也有。水中月有两千多会员，寄存的茶，价值相当可观。”
柴曼娜无力地靠着椅背：“这么重要的东西，连个值班的都没有。”
“有专门用来存放的冷库，电子锁，密码只有几个人知道，很安全。”茶海安慰她：“也许没烧到那里，没有那么大的损失。”
柴曼娜能说什么？
只能盼着茶海愿望成真。
茶海向右变道：“先吃饭吧。”
两人随便找了家小店，随便点了些东西，随便吃了顿午饭。
九月的午后，还是有些热的。
走出店门，柴曼娜抬起头，微微眯着眼睛：“天空真蓝。”
“真蓝。”茶海牵起她的手：“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带菓菓去放风筝吧？”
“好，她一定很高兴。”
茶海偏头看她：“你...”
“我怎么？”
“你怕不怕？”
柴曼娜又开始装傻：“我怕什么？”
“你应该猜到了，我不会从妈那里借钱。有可能会欠一大笔钱，你还是...”
“打住啊！我是你老婆，哪都不会去。”
茶海把她搂到怀里：“别犯傻，我一个人背债就行了。”
“你有空在这儿磨磨唧唧的，还不如带我去看看你其它产业，让我知道每个月的盈利情况，好合理安排还款。”
茶海低下头：“你不是不感兴趣吗？”
“以前是懒得操心。现在我们是一体的，而你呢，花钱大手大脚，我不操心不行了。”
茶海委屈不已：“我哪有大手大脚？”
“没有吗？”柴曼娜咬了一口他下巴：“明明就有！”
茶海看着她的嘴唇：“你涂大红色，气场特别足，我真想拜倒在你的高跟鞋下面。”
“嘶，你这是又有了新癖好？”柴曼娜摆出一副睥睨天下的表情：“姐姐绝对满足你！”
“姐姐打算怎么...”
手机响了。
这个时候来电话，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茶海迅速拿出来，安娜打来的。
茶海把手机屏幕让柴曼娜看了一眼，接通，开了免提：“喂。”
“遭报应了吧？让你出去乱搞！”
柴曼娜帮着解释：“他被人整了...”
“二姐也在？”安娜的语气很急切：“二姐，我跟你说，男人没有不好色的，茶海也不例外。”
茶海赶紧接话：“我就好我老婆的色。”
“说的怪好听的，你跟那秘书卿卿我我的时候，还记得家里有老婆？”
“我真没有，不信你问我老婆。”
柴曼娜只能继续解释：“安娜，小海真的没乱来，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二姐你真好骗。”
茶海对着手机：“你专门打电话过来嘲讽我？”
“是也不是。”安娜清了清嗓子：“嘲讽你是顺带的，主要是想问问你，缺不缺钱，需不需要帮忙。”
茶海拒绝了：“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真的假的？光我们一家都够你喝一壶的，更别提其他人。”
茶海无言以对。
安娜娘家，一共就三口人，还分别在水中月办了会员，买了茶叶。
加在一起，还真不是个小数字。
柴曼娜轻轻拍了拍茶海的肩膀：“安娜，我们两个还是想自己解决。”
“你俩真是倔到一块了。多多都跟我说了，小海拒绝了家里的帮助，而你呢，非要跟他今天领证。”
安娜要是不提醒，两人都忘了这事。
柴曼娜瞄了眼时间，已经快三点了：“啊，不跟你说了，再不回家拿户口本，民政局就该下班了。”
第728章你欠银行多少钱
两人的户口本都没在身边。
柴曼娜催着茶海赶紧走，可茶海紧紧抱着她：“老婆，我也想跟你领证，可现在前途不明，我不想拖累你。”
“你胡扯什么？”柴曼娜抬手捶他：“你不想娶我就直说！”
“想，我做梦都想娶你，可是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我要是拖着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柴曼娜委屈地哭了：“你就是不想娶我。你就是嫌弃我。”
“没有，我没有嫌弃你。”茶海一边亲她一边哄：“过几天看看情况，要是损失不大，欠债不多，我立刻就跟你领证。好不好？”
“不好，要么今天领，要么就分开。”
茶海咬了咬牙，硬是挤出一句话：“分开一段时间也好，等我处理完了，再去找你。”
“你要跟我分开？”柴曼娜哭的更厉害了：“你是个骗子，你说过要娶我的。”
面对耍无赖的柴曼娜，茶海真是无奈极了。
但是他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现在跟柴曼娜领证。
两人在路边纠缠了一番，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柴曼娜气的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听的茶海也想跟着哭。
可他不能。
“老婆”、“大宝贝”、“好姐姐”，茶海绞尽脑汁哄她，都没能让她停止哭泣。
无奈之下，茶海只能许诺：“明天去，好不好？明天一大早就去！”
柴曼娜抬起头泪眼婆娑：“真的？”
茶海没吭声。
他这只是权宜之计。
柴曼娜又趴下开始哭。
茶海想了想，告诉她：“菓菓生日那天去！”
柴曼娜再次抬头：“真的？”
“真的。”
茶海想的很简单，菓菓生日之前，具体的损失应该能确定下来。
到时候心里有了数，也就知道要不要和柴曼娜领证。
得到了保证，柴曼娜才抽抽噎噎慢慢停止了哭泣。
茶海心疼地帮她擦眼泪：“眼睛要肿了。”
“走，回家拿户口本。”
“现在？”
柴曼娜站起身：“先装在身上，省得到时候又麻烦。”
“老婆，你听我说，我投资的那个ktv就在附近，我们去看看吧？”
柴曼娜转头看了看：“在哪？”
“你跟我来。”
开车往西边走了十来分钟，柴曼娜看着眼前正在招商的楼盘：“新商圈啊？”
“还是很有潜力的。”
柴曼娜打开手机地图：“我很少来这边，一点儿都不熟。”
茶海停好车，带着她往商场里面走：“在五楼，隔壁是电影院。”
“装修好了？”
“上个月就装修好了，只是有些手续还没办下来。”
身为一个音痴，柴曼娜对ktv可是一窍不通。
她以前不喜欢来这种地方，更别提了解如何运营了。
两人搭乘电梯上了楼，茶海带着她走到门口，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进去看看吧。”
刚一进去，金灿灿的装饰差点儿闪瞎柴曼娜的眼睛。
浓浓的土豪风扑面而来，柴曼娜几乎都能闻见空气里的钱味。
这和她的个人审美大相径庭，她忍不住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茶海看着她笑：“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但是，来这儿玩的人，喜欢。”
“嗯，我知道。”柴曼娜看了一圈：“花了多少钱？”
“五百多万吧。”
柴曼娜只觉得牙疼。
五百万够她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三年应该有七百万的利润。”
柴曼娜心算了一下：“每个月才十几万？”
“姐姐，不服不行，你说话永远这么豪气。”茶海苦笑着摇头：“月利润十几万，你还说‘才’？”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我不懂呀，以为很多呢。回本周期多久？”
“15个月。”
“也挺长的。”
茶海更无奈了：“不算长了。除非买彩票，否则没有一夜暴富的事情。”
柴曼娜不说话了。
茶海带着她往里走：“参观一下。如果顺利的话，这个月就能开始营业。”
“嗯。”
“你还有问题吗？”
柴曼娜支支吾吾：“你，你欠银行多少钱？”
“你总算关心这个了。”茶海连声感叹：“不容易啊。”
柴曼娜咬着嘴唇低下头：“我，我早就说过，我不太适合你。”
茶海见她又不自信了，把她拉进旁边的包房：“刚才不是挺豪气的吗？怎么又怂了？”
“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那么多钱。”柴曼娜用手比划了一下：“50万是一小堆，500万得有这么大一堆吧？”
茶海跟她开玩笑：“听听，都用堆来计数，天生的土豪呀。”
“别笑话我了，你到底欠银行多少钱？”
茶海想了想，告诉她：“这边欠银行的不多，也就是一个月六万多，还三年。”
柴曼娜眼睛都瞪大了：“两百多万还不多？”
“想想利润，是不是觉得还行？”
柴曼娜整张脸皱成了一团：“我确认了，我绝对不是做生意的料。我要是欠银行这么多钱，肯定吃不下睡不着，没几天就挂了。”
“做生意的，哪个不欠银行钱？”
“但是，但是...”柴曼娜叹了口气：“算了，我倒是操的什么心，你明明很有把握。”
“水中月没烧，我是挺有把握的。”
柴曼娜又不说话了。
水中月是个什么情况，她也是今天才知道了一点儿。
茶海的声音很轻，就像自言自语：“两千多个会员，最便宜的会费一个月1万，大概有1500人。中间档一个月5万，300多人。剩下的就是最高档，一个月10万。其中有四分之一，交了全年的会费。要是这些人都来退剩下几个月的会费...”
柴曼娜不用算也知道，肯定上千万了，而且开头的数字，绝对不是1。
“所以，我不想拖累你。”
柴曼娜还处于震惊中。
妈呀，打死她也想不到，水中月的营业流水这么高！
虽然她没做过生意，可她也知道，像水中月这样的场所，税率挺高的。
只是她实在想不出来，只能问：“水中月每年交多少税？”
茶海懵了。
他刚才那么煽情，就想让柴曼娜理解他的苦心，结果她没听见？
柴曼娜用肩膀撞了撞茶海：“说话呀！”
“20%的营业税。”
柴曼娜微微点头：“房租呢？”
“每平方60，5200平方。”
柴曼娜转过头：“这么大的面积，才21个包厢？”
“你去过，你觉得呢？”
“行吧。”柴曼娜在心里算了算：“不对劲啊！”
第729章你以前赚的钱花哪去了
“哪里不对劲？”
茶海看着柴曼娜认真的样子，也难免有些忐忑。
可他接手水中月这么久，没发现什么问题。
再说了，柳含烟一直在帮他，如果真有问题，就算他没发现，柳含烟也一定会发现。
柴曼娜一脑袋问号：“就按你刚才说的，水中月的流水那么高，可是房租跟员工的工资，加起来并不是很多，这显然不配套。”
“流水是流水，利润是利润。我可是遵纪守法的良好公民，该开的发票，该交的税款，还有杂七杂八的管理费，我从来没有少交一分钱。”
柴曼娜见他误会了：“我不是说你逃税，我的意思是，水中月那么高的营业额，利润是不是少了点儿？”
茶海苦笑着：“没办法，这行就是这样，看着挺热闹，一年到头也就挣个辛苦钱，满打满算也就几百万的样子。”
柴曼娜脸上写了两个字：不信。
茶海哭笑不得：“真的！每年用来维持里面布置的开销，就已经很高了。昂贵的家具，需要经常保养，甚至更换。那些竹子，得照顾吧？还有水，既要保持水流清澈干净，还得避免潮湿带来的麻烦。你能看见的每一个地方，都要花钱的。还有人情往来，这也是一笔大开支。”
柴曼娜不懂那么多，只能安慰他：“水中月到处都有水，可能这次失火，影响真的不大。”
“你想简单了。”茶海叹了口气：“高档家具，无论被火烧，还是被水泡，都完蛋了。”
柴曼娜噎住了。
“还有，两千会员听着不少，可很多人也只是凑个热闹，也许只交过一个月的会费，见识一下再不来了。”
柴曼娜有些不解：“为什么？”
“圈子就这么大，凭空冒出来凑热闹的，想混进圈子里，你觉得容易吗？”
柴曼娜懂了。
比如像闫正奇那样的，几个月才去一次，当然不会每个月都交钱。
柴曼娜脑袋里又冒出个问题：“你是不是在骗我？”
“骗你什么？”
“你妈说，水中月是她的婚前财产，这都多少年了，才两千会员？”
茶海哭笑不得：“会员资格年底作废。这是从今年1月开始，到现在的会员数量。而且，水中月以前不在这里，规模也没这么大。”
柴曼娜没问题了。
她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然后看着茶海笑：“听你这么一说，具体欠债情况还真是不清楚啊。”
“对，所以我不想拖累你。”
柴曼娜伸手揉他的脸：“说不定交了会费的人，没剩下多少呢？说不定冷库里存的茶，也没剩下多少呢？先不要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茶海由着她瞎揉，心想我虽然记不清所有细节，可有多少会员交了钱，存了多少茶，心里还是有数的。
柴曼娜揉着揉着，动作越来越轻，脸越凑越近，还闭上了眼睛。
茶海要是看不懂这个，那真是白当男人了。
再说，柴曼娜难得主动一次，当然要配合了。
从昨天早上开始，两个人脑子里都绷着一根弦，一直都很紧张。
尤其是柴曼娜，相对于茶海来说，她算得上没见过世面的，心里的压力只会更大。
经过茶海刚才的解释，不仅没有让她退缩，反而让她更坚定。
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能让茶海一个人承受。
不管她能做多少，只要陪在茶海身边，就能给他支持和鼓励。
只是现在，她急需一点儿温情的东西来安抚焦躁。
茶海抱着她，也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两人分开，茶海微微喘着气：“你真的不怕？”
柴曼娜也有些呼吸不稳：“不就是欠债么，我又不是没欠过。”
“最差的情况，会欠几千万，你明白吗？”
柴曼娜重重点头：“明白。你名下还有那么多产业，我也会努力挣钱，总能还清的。”
“我欠银行的，不止两百多万。”茶海伸手摸了摸她的嘴唇，上面的红色，又被自己给吃了。
“我知道，昨天还贷了三百万，只是还没到手里。”
茶海给她泼冷水：“还有别的。”
“我，我，我真想捅死你，能不能一次说完？”
茶海不敢再磨叽：“我跟我妈合伙的美容院，还欠银行100万。两家健身房一共欠80万。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还有一家火锅店，装修已经到了收尾阶段，欠银行50万。”
茶海到底没有说出黎洪哲的事。
柴曼娜在心里算了算，伸手掐着他的脖子：“我现在掐死你还来得及吗？”
“又不是现在就得还清...”茶海搂着她的腰：“我本来计划的很好，稳稳当当都能还上，没想到水中月会烧了！”
柴曼娜深吸了好几口气，都没有缓过来，抬起手给自己扇风。
“有好消息，要不要听？”
“说！”
“蛋糕店又开了两家，每家每个月都有2到3万的收益...”
柴曼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个位数的钱，就不要跟我提了。”
“这些可以用来还ktv的贷款。”
柴曼娜缓缓摇头：“我就想知道，你以前赚的钱花哪去了？”
“我以前，对赚钱兴趣不大，镜中花一个月也就几万块钱，够我用了。之前的车，真是我妈买的。认识你之后，我才接手了水中月，当年的绝大部分收益，也给了我妈。所以...”
柴曼娜站起身：“算了，我还是去天台吧。”
“老婆...”
“该接菓菓了！”
路上，柴曼娜一直望着车窗外的街景沉默。
水中月要赔的钱，不知道具体金额，冲击力没有那么大。
可欠银行的钱，实打实放在那，她不去想都不可能。
茶海时不时看看她，想说话，又不敢说。
即将抵达幼儿园的时候，柴曼娜终于开口了：“最迟明天，你必须把你名下所有产业的详细情况告诉我。”
“好。”
“从今天开始，你所有的钱，都用来还款。我的钱用来支付日常开销，以后晚饭尽量在家吃，干净卫生还便宜。”
茶海依旧回答：“好。”
“不许再乱买东西，你看看你，出去几天就买了一箱衣服，以前的不能穿吗？以后穿什么，我说了算。”
茶海觉得眼睛有些酸。
到了这个时候，柴曼娜也没想过跑路。
柴曼娜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说话呀！”
“好。”
第730章让我好好过个生日
车停稳，柴曼娜从前挡风看见了黎洪哲。
茶海也看见了：“他怎么来了？”
“我跟他约好的，还我银行卡。”
下了车，柴曼娜走到黎洪哲身边：“麻烦你了。”
这么见外的话，听的黎洪哲很不爽：“何必这么客气？我们还是朋友。”
“嗯。”
黎洪哲见她没有多谈的意思，从兜里掏出钱包，把银行卡抽出来：“欠你的，都存进去了，欠他的，还得等一等。你遇上麻烦了？”
茶海锁好车走过来：“前辈好。”
黎洪哲也只能回：“你好。”
柴曼娜假装没听见前面的问题，装好银行卡，掏出接送卡：“马上就开门了。”
黎洪哲有些期待：“我和你一起接吧？”
柴曼娜转头看茶海，听见他说：“你们去吧，我在外面等着。”
“嗯。”
幼儿园门开了，柴曼娜和黎洪哲一前一后站在队尾，按顺序往幼儿园里走。
刷了接送卡，柴曼娜对监督的副园长笑道：“我们一起的。”
副园长微笑着点点头，没有多问。
黎洪哲头一次来接菓菓放学，进来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菓菓在哪个班，位置在哪里。
柴曼娜自顾自地往前走，来到右侧最后一间，站在人群后面等待。
黎洪哲看见班级门口写着“苗苗2班”，默默记在了心里。
一大半孩子被接走了，李老师看见柴曼娜，扭头冲着教室喊：“黎菓儿！”
菓菓嫌柴曼娜不是第一个接她的，扭着头不看她。
柴曼娜把脑袋探进门：“爸爸来接你了哟。”
李老师闻言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一年多了，总算知道黎菓儿爸爸长啥样。
菓菓一听黎洪哲来了，蹦蹦跳跳跑出来，直接扑到他怀里：“爸爸！”
黎洪哲抱着她退了两步，然后转了一圈：“今天开不开心？”
“开心，我最喜欢爸爸妈妈一起来接我了！”
“那以后爸爸经常来接你，好不好？”
菓菓搂着他的脖子，笑的灿烂：“太好啦！”
柴曼娜从菓菓身上摘了书包：“走吧。”
菓菓挣扎着从黎洪哲身上滑下来，迅速跑到攀爬架那里：“我还想玩一会儿。”
柴曼娜赶紧走过去：“只能玩五分钟。”
“她喜欢这个？”
“嗯，以前胆小不敢爬，现在勇敢多了。”
黎洪哲躲开从面前跑过的小朋友：“长大了。”
“嗯。”
“娜娜，你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柴曼娜摇摇头：“不用，你好好过你的日子。”
“我，在省城找了份工作，平时都在那边，周末才回来。”
柴曼娜转过头：“怎么不早说？今天还让你跑一趟，不好意思。”
“你真没必要跟我客气。”黎洪哲眼疾手快地扶住向下爬的菓菓：“踩稳了再换脚。”
菓菓笑着反身扑到他怀里：“我要爸爸抱！”
黎洪哲抱着她：“那我们走吧，五分钟到喽。”
“我还想吃冰淇淋！”
“吃，爸爸给你买。”
柴曼娜跟在后面，听着父女俩的对话，轻轻扯了扯嘴角。
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真是一点儿都没错。
走出幼儿园，茶海伸手接菓菓：“我来吧。”
黎洪哲没有给：“一起吃饭吧？”
柴曼娜连忙拒绝：“不用了，我们回家吃。”
“那我带菓菓去吃饭...”
柴曼娜稍稍纠结了一下，同意了：“行，晚上九点前送回来。”
菓菓不愿意：“我要妈妈！”
“菓菓乖，和爸爸去吃饭。”黎洪哲也想和柴曼娜一起吃饭，可他不能也不敢说。
旁观的茶海开了口：“一起吃吧，今天我生日，人多了也热闹。”
菓菓听见“生日”两个字，兴奋起来：“我要吃蛋糕！”
柴曼娜扭头看茶海：“不合适。”
“合适，没什么不合适的。”茶海捏着车钥匙：“走，吃火锅去。”
柴曼娜还在阻拦：“咱俩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在家吃饭的。”
“明天开始吧，让我好好过个生日。”茶海说话时的语气，有些可怜。
柴曼娜只好无奈地妥协了。
儿童安全座椅在后排，平时接了菓菓，柴曼娜也会坐在后排。
今天多了黎洪哲，柴曼娜自然坐在了副驾驶，把后排留给了他。
开车上路，茶海询问：“老婆，你想吃哪家的火锅？”
“随便，我都可以。”
茶海瞄了一眼后视镜，跟黎洪哲开玩笑：“前辈，以前你听见随便两个字，会怎么办？”
“简单，去吃自助。”
柴曼娜侧头看了他一眼，想说话，又憋了回去。
三个人一起出门，实在太尴尬了。
比上次在家一起吃饭，还要尴尬一万倍。
吃自助，茶海的经验不多，他只知道上回那个498的，柴曼娜不喜欢，笑着问：“前辈，自助你有没有好推荐？”
“让娜娜选吧。”
柴曼娜面无表情：“附近就有29一位的。”
打死茶海都不愿意去。
可他又不敢说真话。
就在他纠结该怎么拒绝的时候，菓菓开口了：“我不去！没有蛋糕！”
茶海赶紧接话：“29一位肯定没蛋糕，那我们选个有蛋糕的吧。”
黎洪哲看了一眼柴曼娜：“市中心，128一位，蛋糕挺好吃的。”
“就这儿吧。”
茶海立刻做了决定，免得柴曼娜把他拉到29一位的店里去。
交钱，领票，三大一小找了个六人桌。
柴曼娜刚把包放下，就听见菓菓拉着黎洪哲喊：“我要去拿蛋糕！”
“好，爸爸带你去。”
柴曼娜从包里掏出湿巾纸巾，递给茶海一张湿巾：“你擦那边。”
两人把桌子椅子仔仔细细擦了一遍，黎洪哲端着两盘子蛋糕回来了。
菓菓爬上椅子：“我要擦手！”
柴曼娜从包里掏出酒精湿巾，给她好好擦了几遍，又让她晾干。
黎洪哲把盘子往柴曼娜面前推：“有抹茶味的，你尝尝。”
“谢了，我去拿东西。”柴曼娜走了几步，回头招呼：“小海，你干嘛呢？跟我一起。”
茶海走到她旁边，小声说道：“我感觉自己很多余。”
柴曼娜翻了个白眼：“我说不合适，你非让他来，现在又不自在，你说你是不是犯贱？”
“菓菓高兴，对吧？”
“呵呵，她高兴的事多了，总不能事事都顺着她。”
茶海跟在柴曼娜后面，看着她夹了满满一盘子鸭肠：“还挺新鲜的。”
“相当新鲜。”柴曼娜把盘子递给他：“端好喽。”
“你还想吃什么？”
柴曼娜转头看了看：“我记得，鸡肉腌的不错，烤两盘。”
第731章总得来点儿仪式感
如果抛开三个人之间复杂的关系，单纯当作朋友聚餐，那这顿饭，可以吃的相当愉快。
可惜不是。
柴曼娜很尴尬。
黎洪哲太了解她的口味，帮她调的料碗，帮她烤的肉，帮她拿的菜，全都是她喜欢的。
所有她不爱吃的，不能吃的，绝对不会出现在桌上。
茶海唯一能胜过黎洪哲的地方，就是和柴曼娜一样能吃辣。
只是这一点点优胜，也被菓菓给抹杀了。
菓菓可以吃黎洪哲锅里的东西。
黎洪哲夹起一片海带，放进柴曼娜锅里：“你最近复查了吗？”
“没有，忘了。”
“上次什么时候去的？”
柴曼娜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日历：“年初去的。”
“明天去复查吧，别自己瞎吃药了。”
“嗯，药倒是每天都在吃，没有漏过。”
茶海在一旁默默听，这才想起柴曼娜有甲减这个困扰。
黎洪哲把烤好的鸡肉，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我看你状态挺好的，应该没问题。”
“还行吧。”柴曼娜瞟了一眼茶海，拿起桌上的饮料：“你不用给我夹了，我自己吃。”
“我吃肉不行，给你服务吧。”
柴曼娜微微皱起眉头：“真不用了，你把菓菓喂饱就行。”
她都已经这么说了，黎洪哲也不好再坚持。
静悄悄地吃了几分钟，菓菓憋不住了：“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我们在吃饭呀。”柴曼娜用筷子指着她面前的盘子：“蛋糕吃完，别浪费。”
菓菓根本吃不了那么多，哼哼唧唧：“又不是我过生日...”
茶海伸手把盘子拿到自己面前：“那舅舅吃了。”
“舅舅你吃吧，不够我再给你拿。”
柴曼娜低头吃饭，心想万幸啊，菓菓这称呼还算可以，要是把茶海也叫爸爸，外人一听，哟呵，这桌可太热闹了。
只会更尴尬。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
柴曼娜甚至有一种从绞刑架上逃出来的错觉。
车停在小区楼下，黎洪哲自觉抱了菓菓：“让她跟我睡吧？你们过个二人世界。”
茶海很感激：“谢谢。”
柴曼娜微微点头：“好好监督她刷牙，明早我去接她。”
“那我们先上去了。”
目送着黎洪哲的身影消失在单元门后面，茶海牵起柴曼娜的手：“我们去公园走走吧？”
“嗯。”
九月的夜风，还带着秋天的燥热。
两人手牵手沉默着，享受难得的安宁时光。
绕着河边的跑道走了一圈，茶海突然开了口：“你有想过跟他复婚吗？”
“没有。”
柴曼娜回答的速度太快，让茶海有种感觉，她在说假话。
只是这话不好问。
柴曼娜轻轻叹了口气：“真没有。我和他，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当夫妻。我们的性格都太激烈了，遇到问题非要分出个胜负不可。”
“你不是一直在忍让吗？”
“忍够了，所以不想再忍了。”柴曼娜疑惑地看他：“你上次还说过我和他注定要离婚的，今天怎么？”
“随口问问。”
茶海看着前面的昏暗灯光，想着如果真欠了那么多钱，还是果断分手吧。
柴曼娜停下脚步：“回去吧，感觉要熄灯了。”
“从这边绕一圈吧？”
“行。”
本来过个拱桥就能到家，可茶海开口了，柴曼娜也就跟着他走了回头路。
走着走着，路过当初来过的咖啡馆，两人发现大门旁边又开了一扇小门，上面挂着一个招牌：甜蜜森林。
原来是家蛋糕店。
柴曼娜拽着茶海往过走：“去看看呗。”
蛋糕店接近打烊，里面的东西都在降价处理。
柴曼娜弯腰看着柜台里的4寸圆形卡通蛋糕：“买这个吧？”
“我已经吃过蛋糕了。”
“许愿用的。”
茶海掏出钱包：“老板，把这个装起来。”
“再拿两个数字蜡烛。”
蛋糕打完折18，蜡烛4块，加一起不过22块钱。
回到家，柴曼娜从柜子里拿了一瓶红酒，又摸了两个杯子：“总得来点儿仪式感。”
“你的生日都没过。”
柴曼娜笑笑：“习惯了，以前总是在公司加班，生日这种东西，不重要。”
茶海正在插蜡烛的动作，停了：“这么惨？”
“当时不觉得，一心只想多赚钱，好在魔都买套房子留下来。”
柴曼娜拉开茶几抽屉，翻了一遍，又去鞋柜抽屉翻了一遍，没找到打火机：“没火。”
“戒烟太久了。”茶海想了想：“我去跟小仔借一个。”
茶海敲开米博简的房门，发现屋里黑漆漆的，只有路由器在电视柜上，散发着渗人的绿光，
“乌漆嘛黑的，怎么不开灯？”
“失恋了，心情不好。”
茶海对于他动不动就失恋这事，真是完全免疫了。
“借个打火机。”
米博简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你家没有？”
“没有，戒烟太久了。走了啊。”
米博简伸手拉住他：“太没人性了吧？我失恋！”
“你一年失恋七八十次，应该早就习惯了。”茶海扒拉他：“我今天生日，得回去跟老婆一起许愿。”
米博简不仅没松手，还准备向外走：“一起一起。”
“别别别，我就想跟老婆两个人，静静地，过一个小小的生日。”
“菓菓呢？”
黎洪哲抬头看了眼上面，意思很明确了。
米博简松了手：“你们好好过。”
茶海转身走了两步，又拐回来：“正正经经谈个恋爱，好好找个姑娘奔着结婚去，行不行？失去的，别想了，回不来的。”
“我也想，可我做不到。”米博简扶着门边：“钱估计明天就能到账，你注意一下。”
“谢了。”
茶海回到家，把米博简又失恋的事，告诉了柴曼娜。
没有任何意外，柴曼娜不屑地哼了一声：“活该。”
茶海点燃了蜡烛：“关灯吧。”
屋里暗了下来，晃晃悠悠的烛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
柴曼娜催促：“许个愿吧。”
茶海双手握拳抵住下巴，闭上了眼睛。
柴曼娜趁着他看不见，用手指抹了点儿奶油，点在了他鼻子和额头上。
茶海只觉得一凉，猜到了她在干什么，也没有睁开眼睛。
三十秒过去了，茶海依旧闭着眼睛。
一分钟过去了，他还没睁开。
柴曼娜安静地坐在旁边，也没有催促。
足足五分钟，茶海才睁开了眼睛，吹灭了蜡烛。
柴曼娜要去开灯，被他扯住：“陪我坐一会儿。”
第732章瞎投资
两人十指相扣依偎在一起，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就这么坐了十几分钟。
在这十几分钟里，茶海想了太多的事情，比如欠债，比如分手。
柴曼娜什么都没有想，整个人放空。
反正想什么都没用，现在只能等待，看看具体损失有多少。
突然间，她觉得茶海呼吸的声音不太对，伸手一摸，他哭了。
没有多问，柴曼娜摸索着从茶几上拿了抽纸，跨坐在他腿上，一点一点帮他擦掉。
“我不想拖累你，想跟你分开，可我怕真的失去你。”茶海把脸埋在她肩膀上哽咽：“我知道，你要是走了，绝不会再回头，不管是什么原因。”
柴曼娜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有说话。
不是回不回头的问题，这次要是分手了，不管什么原因，柴曼娜以后都不想再谈恋爱了，更不想结婚。
她是个被动保守的人，如果没有相识多年，如果不是茶海穷追不舍，她和黎洪哲离婚之后，根本不会和茶海在一起。
更不会找别人。
太累了，爱情这种东西，真的太累了。
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毫无保留地剖开给另一个人看，这样的经历，她不想再来一次。
“我问你很多次，你从来没有回答过，你爱我吗？”
柴曼娜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害羞了，茶海需要肯定的回答。
她扶起茶海的头，抱着他的脖子，额头靠着他的：“我当然爱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也不会跟你同居。”柴曼娜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我，我其实挺保守的。”
......
新的一天来了。
上午十点多，茶海和柴曼娜，一前一后收到了银行发来的消息，贷款到账了。
此时两人正坐在镜中花的办公室，查看要退钱的会员资料。
昨天，两个大堂经理忙活了大半天，才把高级会员齐齐扫了一遍。
不幸的是，80%的高级会员，都交了全年的费用，共有176人。
幸运的是，剩下那20%，这个月没交。
更幸运的是，交了全年费用的这176人里面，只有23个要求退款的。
剩下那些，全都同意把钱转到镜中花。
茶海给柴曼娜解释：“关系总比钱重要，这一百多个人，都是我妈十几年的老朋友了，没必要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柴曼娜喜不自禁：“这样一算，压力也没那么大了。”
茶海继续给她泼冷水：“你算算23个人多少钱。”
“我不听我不听。”
“这23个人，在水中月还存了茶。”
柴曼娜转头咬牙切齿地看着他：“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
“这才是高级会员，还有中级和初级。”
柴曼娜无力地趴在桌子上：“算了，咱俩手拉手去天台吧。”
“如果死能解决问题，我真愿意跳下去。”
柴曼娜炸毛了：“胡说八道！你也说了，我搞不好怀孕了，你想让孩子生下来没爸爸？”
“我知道死解决不了问题，所以我不会跳的。”
茶海打开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夹：“你想知道的资料，都在这里面。”
用了一个多小时，柴曼娜总算全面掌握了茶海的经济情况。
看完之后，她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在脑子里盘算。
茶海早就乖巧地坐在了她对面，等她看完了，本来想说话，见她这样，又给憋了回去。
柴曼娜伸出右手食指，在空中划拉了几下，猛然睁开眼睛：“你买的健身房，也太坑了吧？”
茶海很无奈：“周围的客户就那么多，该办会员的，已经办过了，只能等会员到期之后，再看看续费情况。”
柴曼娜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干脆脱了鞋，盘腿坐在电脑椅上，在网页中打开了本市的地图，找到其中一个健身房的位置，默默观察。
茶海隔着桌子，只能看见她的动作，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赶紧端着椅子挪到她旁边。
“你在看什么？”
“看位置啊！”柴曼娜把地图放大：“你买的时候，没有考虑过位置吗？”
茶海当然考虑过。
“这个位置挺不错的，距离市中心只有一站地，附近有十几个小区，也有商场写字楼。”
柴曼娜控制鼠标在地图上滑动：“看起来是不错，但是你看这个十字路口，向西是gm商厦，向北是xd广场跟hf商场，年轻人肯定往这些地方去了，谁会在你门口停留？你再看，东南方向都是老街区，除了两个中学，三个小学，剩下的都是低端门店。”
柴曼娜把鼠标挪了挪：“还有你说的这些小区，大部分都是中老年在住，你指望大爷大妈早上买菜遛弯之后，来你健身房洗澡啊？”
“没你说的这么惨吧？旁边还有家电影院。”
“你进去过吗？”柴曼娜磨了磨牙：“去年就倒闭了好嘛！”
茶海还想挣扎一下：“健身房会员数量还是很可观的...”
“别看数量，得看来的次数。你想想，如果你办了会员，一年就来那么几次，还会续费吗？”
“大概率不会。”
柴曼娜伸手揉他的脑袋：“说起水中月，你头头是道，我还以为你一通百通，结果呢？你根本都没想明白，就瞎投资。就这，多多还说你不会做赔本买卖，我看你就会坑自己人。”
“菓菓在这里上课，我想着就近弄一个，也方便咱俩锻炼。”
柴曼娜点点头：“行，我能理解，那你为什么还买了另一家？”
“老板一起转让，我就顺便...”
柴曼娜摇摇头，找到另一个健身房的位置，放大地图继续研究。
茶海看着她的侧脸，感觉她在自己心里的形象，又有了新变化。
“这个，稍微好那么一点儿，周围有小户型街区，住的都是年轻人。但是，旁边挨着美食街，大家来这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来聚餐的。换了是你，会在聚餐前去健身房跑步吗？”
茶海一本正经：“会。”
“我真想锤死你。如果这两家店生意真的好，前面那个老板干嘛转让呢？对不对？你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茶海赶紧顺毛：“好老婆，我知道自己错在哪了，我应该请一个投资顾问，而不是瞎整。”
柴曼娜向后靠在椅背上：“你好歹提前问一声妈，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还有救吗？”
柴曼娜盯着地图看了好久，才冒出一句话：“给你的员工打电话，让他们出去把附近所有的公交站牌都拍下来，立刻，马上，传给你！”
第733章研究怎么赚钱
不过十几分钟，两家店附近的公交站牌照片，全都发了过来。
柴曼娜一张一张翻着，时不时在纸上写几个字。
茶海探头一看，全是大学的名字，渐渐也明白了她准备干什么。
只是他觉得不太靠谱：“学生没那么多钱。”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我问你，健身房白天开不开？用不用空调？”
“开，用。”
“与其开着浪费，不如便宜点儿扩充客源。”
茶海依旧觉得不靠谱：“学生，有钱应该都花在游戏上了，不会来这儿的。”
“那得看你怎么宣传了。”柴曼娜冲着他笑：“我是干什么的？”
茶海被问懵了。
“傻不傻？我是做广告的！”
茶海下意识地点头：“我知道你是做广告的，可是...”
“广告的作用是什么？”
“广而告之，扩大宣传。”
柴曼娜赞同着点头：“对，广告就是为了找到潜在的消费**，然后扩大它，让客户来掏钱！”
“那你打算怎么宣传？”
柴曼娜一边在纸上划拉，一边想，很快找出一个点：“这几所大学，公交直达，车程在半小时之内，学生5毛钱就能到，对不对？派人去学校发传单，就说冬暖夏凉有水喝，不想锻炼也能洗澡，水量大，温度够，单人单间，比学校的大澡堂子更能保护**。价钱嘛，其实差不多的。”
茶海消化了一下，有些意外：“这样也行？”
“我看你是跟水中月的客户打交道习惯了，根本不了解小老百姓的心思。”
柴曼娜说着在纸上画了一个框：“甚至还可以单独弄出来一个区域，放上书桌沙发，配着饮水机，美其名曰休息室，让他们来自习。冬暖夏凉啊，还能锻炼洗澡啊，总比教室舒服吧？”
“还有呢？”
“还有就是，现在有年卡、季卡和月卡，但是对于学生来说，他们的生活费都是按月给的，到了月末可能就得吃土，所以，针对学生推出周卡，而且持学生证来，在五折的基础上，再打折。不过时间，仅限早上八点到下午六点，不能影响其他顾客。”
茶海越想越觉得这事能搞，搂着柴曼娜的脖子亲了她一口。
柴曼娜一边躲一边念叨：“我还没说完呢。”
“洗耳恭听。”
“一所大学至少一万人，这几所加起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学生感兴趣，也够健身房的租金和水电了。再就是，中小学附近的小区，里面有相当大一部分女性，是全职妈妈。每天她们送了孩子之后，干嘛呢？不如把她们弄到这儿来，互相聊一聊，然后跳跳舞，对不对？”
茶海微微点头：“试试吧。”
“我又想到一个事情。”
“什么？”
柴曼娜眼睛亮亮的：“不是有23个高级会员要退费吗？我们可以这样，如果他们愿意把钱转入镜中花，可以在剩余金额上，加赠30%，怎么样？”
茶海豁然开朗：“水中月从来没有搞过活动，也没有充值赠送这一说。我这就让她们打电话沟通。”
“哎，必须要一视同仁，其他愿意转的，也得一样对待，不能让人家寒了心。”
“我知道。”
茶海出去了，柴曼娜继续对着电脑研究。
她总觉得，水中月和镜中花的利润率有些太低了，难免让人生出一些不好的联想。
现在水中月没了，可镜中花还在，如果能找出问题，虽然过去的不能改变，可以后总能避免吧？
半个小时过去了，茶海没有回来，柳含烟倒是来了。
她轻轻推开门，看见柴曼娜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没有出声，悄悄走到身后，站在那儿看。
柴曼娜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别说后面站一个人，就算站一排，她都没感觉。
直到茶海回来。
他亲自给那23个高级会员打了电话，先放低姿态，诚实地说资金周转不良，然后再承诺，只要愿意把余额转至镜中花，可以加赠30%。
还承诺，以后水中月重新营业，可以免费赠送半年的高级会员。
都是在生意场上混的，茶海都已经这样了，那些人也不好再坚持，全都同意了。
挂断最后一通电话，茶海看着面前的大堂经理：“其他两档会员，也照此办理。坚持要退费的，退给他。”
茶海兴奋地推开办公室门：“老婆...”
剩下的话，在看见柳含烟的时候，戛然而止。
柴曼娜傻愣愣地抬起头：“怎么了？”
“妈，你什么时候来的？”茶海招呼一声，随手关了门。
柴曼娜这才感觉到身后有人，连忙回头：“妈。”
柳含烟笑呵呵：“娜娜，你在干什么？”
“研究怎么赚钱，怎么还账。”
“你写的这是什么？”
柴曼娜站起来，让柳含烟坐下：“我总觉得水中月和镜中花的利润太低，这些是我能想到的，存在猫腻的地方。”
柳含烟其实早看见了，有些事情，她也曾经想过，却没有好办法解决。
比如服务员为了高提成，开单子写的东西很贵，可顾客真正付费的，却只有低价的东西。
又或者开了价格很低的东西，实际上另外收了顾客的钱。
一来一回，坑的都是茶馆的钱。
更别提还有服务员，用品质差的茶叶，换了店里的好茶叶出去卖。
没办法，需要人操作的东西，都会有各种猫腻。
茶海也看见了，很无奈：“水中月已经上了智能点餐系统，但是依然有问题。”
“我也没见过那个系统，不知道漏洞在哪里。不过我觉得吧，所有的问题，都是能解决的。”
柴曼娜指着屏幕上的字：“换茶叶这种事情，其实把钥匙交给顾客，就能彻底解决。”
“什么意思？”
柴曼娜转过身：“妈，你在银行开过保险柜吗？”
“开过。”
“寄存茶叶的地方，完全可以设置成这样，只有顾客手里才有钥匙。”
柳含烟稍稍一琢磨，赞同道：“成本增加不了多少，但是可以极大地减少损失。”
“嗯，就是这个道理。”
敲门声响起，接着镜中花的经理走进来：“柳总，午饭好了，送上来？”
“送来吧。”柳含烟招呼两人：“边吃边说。”
三个人讨论了一下午，柴曼娜说了很多自己的想法，柳含烟也根据以往经验给了意见。
直到茶海提醒该接菓菓了，柴曼娜才发现已经四点了。
柳含烟看着她笑：“娜娜，你适合做生意。小海，你以后还是多问娜娜的意见，别自己想一出是一出。”
“妈，我以后肯定和她商量着来。”
第734章坏消息和好消息
把菓菓送进课外班，两人迅速去了健身房。
今天有教练来面试。
预约六点面试，没想到教练比他俩来的还早，说是先来熟悉一下环境。
柴曼娜看见教练有些意外，竟然是个男的。
而且还是个男性荷尔蒙爆棚的肌肉帅哥。
她还以为教舞蹈的，会是女人。
不过无所谓了，只要能给健身房赚钱就行。
柴曼娜去换衣服，茶海跟教练闲聊：“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茶海。”
“你好你好，我叫辛鹏刚。”
两人友好地握了握手，茶海继续问：“以前在哪做过吗？”
旁边的经理赶紧把辛鹏刚的简历递过来。
茶海看了几眼，抬起头：“从大城市回来的，怎么没留在那边？”
“爸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我想回来尽尽孝。”
茶海眼睛盯着简历点头：“孝顺是应该的。”
只是他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孝顺这种事情，只要有能力，在哪不能孝顺？
非要跑回来？
为什么不将爸妈接过去？
辛鹏刚可不知道茶海的心思：“现在都提倡健康生活，我觉得咱们这个小城市，健身行业还是很有潜力的。”
茶海没说话，只是笑。
潜力这种东西，挖出来才有用。
要不是昨天柴曼娜帮他分析了一通，现在他还懵着呢。
柴曼娜换好了衣服，走过来招呼：“咱也别浪费时间了，开始吧？”
进了舞蹈房，辛鹏刚就像换了一个人，刚才身上的阳刚之气，散去了一大半。
颇有些妇女之友的意思。
音乐响起，辛鹏刚听着节奏开始引导柴曼娜，声音真是甜的吓人：“美女~以前有没有接触过zumba？”
柴曼娜摇头。
“没关系~放松心情~跟着音乐享受这个夜晚~”
柴曼娜不知道该给什么表情。
“我会放慢速度，让你看清楚动作。之后我们多来几次，等熟悉之后再加速。”
柴曼娜点头。
茶海站在一旁看。
“转动你的髋部~对~就是这样~动作再大一点儿~扭起来~”
“非常好~非常漂亮~我们加上手部动作，再接一个恰恰恰...”
半个小时的课程结束了，柴曼娜全身都是汗，双手叉腰看着茶海：“人家跳的跟玩儿似的。我跳的，跟玩儿似的。”
同样的一句话，只是语气变了变，惹的茶海忍俊不禁。
“我一个人，愣是跳出了群魔乱舞的气势。”
茶海笑的更厉害了。
柴曼娜假装生气，撅起嘴：“你笑话我。”
“没有，你跳的很好看，尤其是扭胯的动作，非常性感。”
柴曼娜嘚瑟地左右扭了扭：“就咱这身材，随便怎么动都性感好不好？”
“你感觉怎么样？”
柴曼娜知道他在问什么，挤了挤眼睛：“多找几个这样的，女性会员绝对能翻几倍。”
“那就留下了？”
“嗯，两家店都得上。”
“去洗洗吧，我跟他说。”
柴曼娜去洗澡了，太热了，身上都湿透了。
茶海招呼辛鹏刚跟他过去签合同。
......
距离失火已经过去四天，现场依旧被封闭，消防还在调查起火原因，以便认定事故责任。
只是最快也得一个月，才能拿到《火灾事故认定责任书》。
保险公司全程跟进，委托了专业的保险公估公司到场查勘和收集资料。
茶海和柴曼娜，除了静静等着，也没别的办法。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
水中月交过年费的三百多个初级会员，一百多个中级会员，都要求退费。
柳含烟从朋友那里打听到，水中月寄存茶叶的冷库，也被波及了。
里面的茶叶，没救了。
好消息也有，财务拿着消防证明和公安局证明，重新办理了各种对公资料，可以动用水中月对公账户里的存款了。
可是这些钱，加上茶海银行卡里的120万，再加上贷款来的300万，距离要退的3千多万会员费，还差近千万。
更别提还要赔偿茶叶钱。
茶海跟柴曼娜商量了一下，把镜中花也拿去抵押，从银行贷了500万出来。
依旧不够。
焦头烂额中，茶海终于想起了他刚订的那批货，还有一个月才会发过来。
匆匆给张总打了电话，说了目前的窘况，拜托他把这批货转卖给别人，哪怕降低价格都可以。
这样的好事，张总怎么会错过？
最后张总以低于市场价20%的价格，又给收了回去。
连货都没见过就损失了20%，可把柴曼娜心疼坏了。
茶海安慰她：“还会挣回来的。”
“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货款退回来，柴曼娜看着数字一头雾水：“640万？原价800万？你买了什么？”
“茶叶。”
“可现在是秋天！”
茶海给她解释：“铁观音的秋茶比较香。”
“那也不至于需要这么多钱。”柴曼娜感觉难以置信：“你买了多少？我的妈呀！”
“两千多会员分一分，还有买来送人的，再加上店里要用的，也不算多，比去年还少了。”
柴曼娜不吭声了。
有了这640万，终于补上了会员年费的窟窿。
至于寄存的茶叶钱，还得再等等。
起码等到保险公司赔付之后，看看还差多少。
柴曼娜看着手中的本子：“欠银行一千多万，每个月要还78万4千，好嗨呀，我真想去天台吹吹风。”
茶海倒是感觉还好。
比他想象中的少多了。
“ktv和火锅店都快开业了，应该能收一波钱。”
柴曼娜丢下本子：“火锅店，我倒是有个想法。”
“说来听听。”
“新店开业嘛，肯定有充增活动，一般都是充100送50，充200送150这种，对不对？”
茶海点头。
“诱惑力不够，吸引不了太多的人。你让我再捋一捋。”
柴曼娜只要一思考问题，就得脱鞋盘腿，还得闭着眼睛。
这几天茶海已经看习惯了，还狗腿地帮她按摩肩膀。
他发现了，柴曼娜由于没有做过生意，思考问题的时候，真是天马行空什么都敢想。
然后再把想出来的东西，一条一条列出来，两人讨论之后，决定哪些可以用，哪些可以小范围的试一试，哪些应该放弃掉。
十几分钟后，柴曼娜睁开了眼睛，伸出三根手指：“火锅店的营销，前三个月，要分成三步走。”
“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