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随便吃什么
晚上九点半，陈竹云和陈竹星两家人纷纷告别。
柴曼娜忙了大半天，确实也累的够呛，等他们走了，洗洗上了床。
菓菓白天和泡泡、沫沫玩了很久，神经过于兴奋，一时半会儿还不想睡，柴曼娜只能强打着精神陪她玩。
黎洪哲见柴曼娜一脸疲惫，心疼地让她先睡，自己来哄菓菓。
可是菓菓压根不认账，任凭他怎么哄怎么逗，就是不让他抱。
柴曼娜无奈极了，只能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估计我白天一直没有抱她，这会儿要补偿呢。”
陪着菓菓玩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就要半夜了，菓菓终于张嘴打了个哈欠。
柴曼娜忍不住也跟着打了个哈欠，擦掉眼角的眼泪，把菓菓放平，拍着她哄睡。
黎洪哲随手关了灯，再凑过去，发现柴曼娜已经睡着了，而菓菓，还睁着大眼睛东看西看。
黎洪哲悄悄地躺下，谨防菓菓看到又闹，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半夜迷迷糊糊地，他听见了菓菓哭闹的声音，只是他太困了，死活都睁不开眼睛，凭着感觉知道柴曼娜在哄，也就没管。
初九。
柴曼娜睡醒已经接近十点。
习惯性地伸手一摸，菓菓还在，一转头，黎洪哲也在。
柴曼娜有些诧异，黎洪哲的睡眠需求一直很少，今天怎么这时候还没起？
或许是翻身的动静有些大，菓菓随后醒了过来，看到柴曼娜只给了她一个后脑勺，立刻哭了起来。
柴曼娜一边撩衣服一边哄：“知道你饿啦。”
黎洪哲也跟着醒了，翻身侧躺着，顺手搂住柴曼娜的腰，把自己贴了上去：“我做了个梦。”
“说说。”
黎洪哲想起那个梦境，忍不住笑起来，用脑袋在柴曼娜脖子后面蹭。
“大清早的，你干嘛呀？”
“我梦见小时候和你一起上学，你是我同桌，还在桌子上画了三八线。”
柴曼娜嘴角抽了抽：“大哥，你比我大那么多，咱俩怎么可能是同桌？”
“要是小时候就认识你该多好，我们一起长大，分享喜怒哀乐。”
柴曼娜摇了摇头：“不要，想都知道，你小时候铁定是那种特别讨厌女孩的人。”
黎洪哲惊奇不已：“你怎么知道？”
“明摆着啊，要不然你都28了还单身？”
“老婆英明。我小时候吧，还真的挺讨厌女孩的，一个个娇气包，动不动就哭，烦死人了。”
柴曼娜轻哼一声：“抱歉，我小时候就那样，既娇气又爱哭，你要是早点儿认识我啊，估计嫌弃死了。”
黎洪哲支起上半身，俯视着柴曼娜：“梦里面，你特别可爱，我好想亲，又不敢。”
柴曼娜微微偏头，还撅起了嘴。
黎洪哲笑笑，正要亲上去，菓菓伸出小手给了他一下。
柴曼娜哈哈大笑起来，黎洪哲既好笑又好气，在菓菓的屁股上拍了拍：“你这个大电灯泡！”
一家三口闹了一会儿，柴曼娜下了床，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一点了，赶紧催促：“快起来，都中午了，我妈铁定要发飙。”
黎洪哲迅速坐起身，揉了揉脸：“在丈母娘家睡到这时候，失策啊。”
柴曼娜小心翼翼地打开次卧门，竖起耳朵听动静，却发现屋里静悄悄的。
“妈？妈？”
喊了两声，没人答应，柴曼娜在屋里转了一圈，没人。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柴曼娜还有些疑惑，陈竹月一大早就出去了？
往鞋柜上看了一眼，陈竹月的手机不见了，柴曼娜赶紧给她打电话。
“喂。”
柴曼娜不敢让陈竹月知道自己刚睡醒，只能问她：“妈，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吧，我跟你秋风阿姨逛街买衣服。”
知道了陈竹月的行踪，柴曼娜有些庆幸，睡懒觉没有被抓到，真是太棒了！
迅速洗漱完毕，柴曼娜抱着菓菓换黎洪哲去洗，顺便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蒸锅里放着两个馒头，两盘剩菜，再没有别的。
柴曼娜看见剩菜就头疼，又抱着菓菓走到卫生间门口：“老公，我不想吃剩菜。”
“妈怎么说？”
“她出去逛街了，下午才回来。”
黎洪哲擦干脸：“老公带你出去吃大餐！”
“锅里的剩菜怎么办？”
“简单啊，倒进塑料袋，直接扔了。”
柴曼娜眨眨眼：“还有两个馒头。”
“一块儿扔了。”
虽说柴曼娜不想吃剩菜，可就这么扔了，她又有些不自在。
“从小我姥爷就教我不能浪费食物，好好的馒头扔了，是不是不太好？”
黎洪哲点点头：“那就把馒头放回冰箱吧。”
一家三口拎着剩菜出了门，顺路扔进了小区里的大垃圾箱。
启动汽车，黎洪哲随口问道：“你想吃什么？”
“随便。”
黎洪哲最怕听见这两个字：“你别随便啊，说一个。”
“怎么都行。”
“火锅吃吗？”
“不敢吃了，万一菓菓又拉肚子。”
“牛排怎么样？”
“不想吃肉，这几天吃怕了。”
“那，吃炒菜米饭好了。”
“不要，这样还不如在家吃。”
黎洪哲从后视镜看了柴曼娜一眼，心想我就知道你是这样，说什么随便，其实根本就不随便。
“老婆，我都说了好几个，你说一个呗。”
“随便。”
黎洪哲无奈至极：“你到底想吃什么呀？给个准信好不好？”
柴曼娜撅起了嘴：“说实话，我什么都想吃，又什么都不想吃，我也不知道。”
“那你就别随便啊。”
柴曼娜吐了吐舌头：“那我该说什么？”
“你应该说。”黎洪哲故意捏起了嗓子，嗲声嗲气：“老公，人家不知道吃什么啦，你帮人家做决定啦。”
柴曼娜立刻有样学样：“老公，人家都听你的啦，你说吃什么，人家就吃什么啦。”
黎洪哲打了个哆嗦：“我怎么觉得这么恶心呢。”
柴曼娜扭头看着儿童座椅里面的菓菓，语重心长：“记住了，跟你爸撒娇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别别别，我还想听菓菓跟我撒娇呢。”
柴曼娜撅起嘴摇头，故意卖萌：“人家就不要撒娇啦，爸爸是个大猪蹄子！”
第152章你怎么不问
黎洪哲问了好几次，柴曼娜都不知道吃什么才好。
为了避免柴曼娜事后算账，黎洪哲干脆带着她去吃自助餐，里面什么都有，总有一样能符合她的喜好。
下了车，柴曼娜看着面前的火锅店纳闷道：“我都说了不能吃火锅，你怎么还带着我来这儿？”
“往上看。”
柴曼娜抬起头，上面有一溜广告牌，健身房，ktv、酒吧，更加纳闷：“你觉得我能喝酒？”
黎洪哲绕到柴曼娜身边，抬起头才发现，这个角度完全看不到自助餐的广告牌，笑笑从她怀里接了菓菓：“你跟我来，包你满意。”
走进电梯，柴曼娜看见楼层按钮旁边的小广告牌，才明白了过来：“聪明啊，想吃什么有什么。”
“牛排不限量，海鲜也还行。”
柴曼娜斜着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
“以前带着珊珊他们来过。”
柴曼娜撅起嘴：“哼，都没带我来过。”
黎洪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么非得说实话，就说自己无意间看到的不就行了？
“老婆，我们以前也不太回来，没机会带你来呀。”
柴曼娜笑笑：“看把你吓的，我就是随口一说。”
电梯停下，门开了，一股浓郁的火锅味冲进了电梯。
柴曼娜鼻子动了动：“完蛋了，这回去肯定又是一身的味道。”
“我们可以坐在人少的地方。对了，我记得里面还有个儿童游戏区，坐在那个旁边好了。”
“好。”
柴曼娜走到柜台前面，报上人数，交了饭钱和押金，拿着小票招呼黎洪哲刷条码进门。
“涨价了。”
柴曼娜看了看手上的小票：“以前多少钱一位？”
“88。”
“那还涨了不少，现在128了。”
黎洪哲带着柴曼娜往儿童游戏区方向走去，路过蛋糕区时，黎洪哲停下脚步：“我记得这里蛋糕不错，你尝尝。”
柴曼娜弯腰拿了餐盘，打开冷藏柜的门，把好看的蛋糕每样捡了一个。
“这边有寿司，也挺好吃的。”
柴曼娜摇了摇头：“这些蛋糕就够我吃了。”
来到儿童游戏区旁边，黎洪哲拉开一个四人座，招呼服务员安排锅底。
柴曼娜左看右看，菓菓也左看右看，黎洪哲失笑不已：“你们两个在看什么？”
“没来过，观察一下环境，看看从哪条路逃生比较快。”
黎洪哲感觉自己像听天书一样：“你再说一遍。”
“我一直都有这种习惯，你不知道？”
黎洪哲摇了摇头。
柴曼娜轻哼一声，从妈咪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手，捏起一块蛋糕放进嘴里。
奶油绵密，果酱酸甜，柴曼娜舔了舔嘴唇：“真挺好吃的。”
菓菓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五彩缤纷的蛋糕上，嘴角还流出了口水。
柴曼娜站起身:“我去要个宝宝椅。”
黎洪哲伸手拿起一个蛋糕放在菓菓嘴边：“妈妈不在，你偷偷舔一下。”
菓菓谨慎地伸出了小舌头，用舌尖在蛋糕上面戳了一下迅速收回，接着脸上露出了十分复杂的表情，让黎洪哲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吃生鱼片的感受，好奇中带着谨慎，新鲜中又带着不安。
柴曼娜端着宝宝椅回来，那块蛋糕早就被黎洪哲给吃光了。
“来吧小宝贝，坐在这里面，让爸爸妈妈好好吃饭。”
菓菓吧唧着小嘴巴，伸出小手在面前挥舞，柴曼娜狐疑地看着她：“你吃了什么？”
黎洪哲赶紧掩饰：“她什么也不能吃，顶多看看。”
柴曼娜分开菓菓的嘴巴，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能哄着她：“等你再长大一些，天天都可以吃蛋糕。”
“你还想吃什么？我去拿。”
“随便。”
黎洪哲逃也似地跑了，心想幸亏菓菓只舔了一口，没有留下什么显眼的痕迹，否则自己肯定要被柴曼娜给暴揍一顿。
柴曼娜把桌上的蛋糕往旁边推了推，抓住菓菓挥舞的小手：“你要是会说话该多好，我就能知道爸爸有没有给你瞎喂了。”
很快黎洪哲端着两个盘子回来了：“刚做好的牛排，我给你要了黑胡椒酱。”
“谢谢。”柴曼娜接到手里，用筷子夹着牛排咬了一口，嚼了嚼咽下去：“可以呀，比我想象中好吃。”
“你切开吃啊。”
柴曼娜摇了摇头：“我根本切不动，感觉餐刀贼难用。”
“我给你切。”
柴曼娜把自己的那份推到黎洪哲面前，站起来：“我去转一圈。”
琳琅满目的食物，让原本就有些饿的柴曼娜，感觉肚子更饿了。
挑来挑去，最后柴曼娜拿了一盘烤红薯走回来。
黎洪哲看着烤红薯，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咱俩谁跟谁？”
“老婆，你花了128跑进来吃这个？”
柴曼娜眨眨眼：“好久没吃烤红薯，就想尝尝。”
“吃牛排吧。”
柴曼娜快速消灭了自己那份牛排，黎洪哲把他那份也推了过去：“不够我再去拿。”
“老公，你觉得吃饭是为了什么？”
“吃饱。”
柴曼娜点点头：“还有呢？”
“还有什么？”
柴曼娜戳了戳牛排：“是为了吃的高兴。如果为了吃回那128块钱，把自己吃出毛病了，是不是不太合适呢？”
“好吧，听你的。”
两人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气氛温馨了不少。
吃了一阵子，黎洪哲想起昨天的事，开口说道：“你猜猜，昨天爷爷叫我干什么。”
“不知道。”
“你怎么不问？”
“你想说自然会说。”
黎洪哲有些气闷：“说实话，我其实更希望你主动问一下，显得你关心我。”
柴曼娜抬起头：“啊？我怕你觉得我事儿多，所以...”
“看来我们两个之间，还是缺乏沟通。”
柴曼娜没敢接话，心想咱俩一天到晚说的挺多，怎么就缺乏沟通了？
因为那是你的爷爷奶奶，我不问，是想表示自己尊重他们，不是不关心你。
“昨天洪杰也在爷爷家，他想把自己的户口迁出去。”
柴曼娜点点头：“应该的，洪杰那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能自己做主。”
“你听我把话说完。”
第153章有的是办法
尽管黎洪哲不想抹黑自己的亲戚，可黎洪杰当时说的话，也不能完全忽略。
柴曼娜听着黎洪哲的讲述，默不吭声，心想黎洪杰和黎洪超，这两人真不愧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说话都不过脑子的。
就算黎洪杰嫌贫爱富要跟着亲妈跑路，也不能当着爷爷的面说出来，太伤人了，难怪老头子会生气。
可这事儿，说到底也只是黎洪杰和爷爷之间的问题，跟黎洪哲有什么关系？
黎洪哲身为堂哥，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去干涉。
如果非要扯上利益，黎洪杰走了，反而对黎洪哲有好处。
最起码，不用操他那份儿心了，以后他结婚生子买房买车，都不用再补贴，四舍五入省了一个亿啊。
黎洪哲说完了，看着柴曼娜：“你觉得呢？”
柴曼娜嘴里嚼着食物，含糊不清：“我没什么意见，这都是你家的事儿。”
“你换位思考一下，把黎洪杰换成米博简。”
柴曼娜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的十分开心：“估计我大姨都乐开花了！巴不得让小仔早点儿滚蛋。”
“这都是你瞎猜的。”
柴曼娜耸耸肩：“对啊，我又不是大姨，我怎么知道她怎么想。同理可证，你不是爷爷，你也不知道他怎么想。所以，不干涉最好。”
黎洪哲叹了口气：“唉，我也不想管，再说也轮不到我管，可爷爷那架势...”
“今天都初九了，再过几天你就走了，爷爷总不能追到魔都去吧？”
黎洪哲欲言又止，柴曼娜权当没看见，后来黎洪哲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一顿饭吃完，一家三口下了楼，柴曼娜闻着自己的袖子：“还是一股味儿。”
“那边有商场，逛一逛好了。”
商场里没什么人，柴曼娜漫无目的到处乱转。
“你要不要买化妆品？”
柴曼娜顺着黎洪哲的视线看过去，原来那一片是化妆品专柜，于是走到黎洪哲面前盯着他：“这位先生，请你看着我贫穷的眼神，里面写着三个字，买，不，起。”
“怎么就买不起？能有多贵？”
柴曼娜拉着黎洪哲的胳膊往一边拽：“不划算，我用菓菓的婴儿护肤品就挺好的。”
“你不喜欢口红吗？”
柴曼娜停下脚步，用力咬了咬上下嘴唇：“怎么样？红不红？自然色，独一无二。”
“我想看你化妆的样子。”
柴曼娜一时无言以对。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黎洪哲喜欢自己化妆的样子，可自己手残不说，还懒，实在不想研究这个。
黎洪哲一看柴曼娜的表情，感觉有戏，立刻开启了耍赖模式：“老婆，就涂个口红好不好？”
柴曼娜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当她看见黎洪哲期待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不忍。
黎洪哲身为一个男人，想看自己老婆化妆，这要求，真的一点儿也不过分，自己要是不答应，反而显得很过分。
柴曼娜咬了咬牙，回道：“行，满足你，不过我们说好了，到时候我要是涂到外面去了，你不许笑。”
“不会不会。那我们去买吧。”
柴曼娜拽着黎洪哲继续往反方向走：“不就是个口红嘛，我平时又不用，没必要买那么贵的。”
“连问都没问，你怎么知道贵？”
柴曼娜停下脚步：“就算我没见过猪跑，难道还没吃过猪肉？”
“你这话说反了吧？”
柴曼娜认真看着他：“黎洪哲同志，请你诚实地告诉我，你活到这么大，有亲眼看见过猪跑吗？或者你亲眼看见过猪吗？”
黎洪哲一琢磨，还真是没见过：“我从小在城里长大，上哪儿看见猪。”
柴曼娜点点头：“感谢你诚实的回答，那你吃过猪肉吗？”
“刚刚才吃过。”
柴曼娜动了动下巴，十分得意：“那我说反了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没有。”
柴曼娜脸上得意的表情，都要溢出来了：“时代变了，俗语也应该跟着变一变。”
黎洪哲已经忘了自己刚才的需求，跟着柴曼娜一边往前走一边念叨：“有道理啊，确实有些话放在今天，已经不太合适了。”
柴曼娜见成功蒙混过关，心想对付你，老娘有的是办法。
为了避免黎洪哲又想起化妆的事，柴曼娜拉着他上了二楼，直奔男装部。
等到黎洪哲回过神，已经进了一家专卖店，柴曼娜正兴致勃勃地在挑衣服。
“老公，你来试试这件，尺码正合适。”
黎洪哲走过去：“我不缺衣服穿。”
“过年都没给你买新衣服，不像样子。”
“你不也没买？”
柴曼娜把衣服搭在黎洪哲肩上，顺手把菓菓抱走：“我整天待在家里，又不出去见人，穿什么无所谓。”
黎洪哲只好脱掉外套，穿上了柴曼娜刚挑的那件。
柴曼娜绕着他转了一圈：“帅呆了，我刚才第一眼看见，就感觉是为了你量身定制的。”
“那就这件吧。”
黎洪哲脱下衣服递给售货员，柴曼娜追问道：“有没有什么活动？”
“过年期间打八折。”
柴曼娜转身又去挑衣服：“那就买两件好了，反正打折。”
“不用，我衣服多着呢。”
柴曼娜挥挥手：“我掏钱，送你的。”
黎洪哲真是哭笑不得，心想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有什么区别？
可他又不想让柴曼娜不高兴，只能顺着她说道：“谢老佛爷赏！”
出了专卖店，黎洪哲感觉心里过不去：“我们去三楼看看吧。”
“嘿嘿，你休想骗我去逛女装。”
“给我都买了，也该给你买。”
柴曼娜把菓菓塞给他：“你看我现在胖的，还让我当着外人的面试衣服，明摆着为难我嘛。”
“你这叫丰满，不叫胖。”
“谢谢你啊。”柴曼娜伸手捏了捏菓菓的小脸蛋：“等给你断了奶，我就开始减肥，让你看看你妈，那曾经也是个身材窈窕的美女呢。”
黎洪哲实在搞不明白，只不过是胖了一些，柴曼娜为什么对她自己，那么没有信心了？
再说，她也是为了生孩子才胖的，没必要这么在乎。
柴曼娜可不知道黎洪哲想什么，逗完菓菓拉着黎洪哲往前走，突然眼睛一亮：“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第154章你就收下吧
黎洪哲顺着柴曼娜的视线看去，眼前是一家手表专卖店，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纳闷道：“现在都用手机，谁还戴这个？”
柴曼娜快速往店里走去：“给大姨买。”
“对，把这事给忘了。”
两人进店边挑边商量，最后买了一款两千出头的女士表。
太便宜显不出自己的诚意，太贵又怕陈竹云不收。
黎洪哲想着过几天再给也行，柴曼娜决定今天就给，免得忘掉。
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黎洪哲就顺了她的意。
驱车赶往陈竹云家，刚按了门铃，米博简就开了门，看到两人有些意外：“邪门啊，刚说到你们，就来了。”
柴曼娜笑嘻嘻地问道：“怎么着，说我坏话啊？”
“哪能呢，我姐买的腰凳到了，还说让我给你送过去。”
柴曼娜惊喜不已：“这么快？”
“快递上班了，发的顺丰，中午就送来了。”
客厅里坐着陈竹云一家，米芊芊正在给沫沫喂米糊，抬起头笑道：“我们明天就得走了。”
柴曼娜有些不舍：“我还以为你过完十五才走，想着过两天再聚聚。”
米芊芊瞄了一眼丁瀚池：“过年嘛，不能一直待在娘家，公公婆婆也得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丁瀚池笑笑没吭声。
柴曼娜心里有些庆幸，得亏黎洪哲也是本地人，不然过年自己也得陷入两难的境地。
哪像现在距离这么近，公公婆婆要是有意见，随时都能回去，也不会闹得太难看。
陈竹云拿着一个腰凳走过来：“来，你试试行不行。”
柴曼娜接过来，笨手笨脚地往身上戴，调整了好几次，才终于弄好。
“老公，把菓菓放上来试试。”
黎洪哲依言把菓菓放了上去，又帮着柴曼娜把后背的锁扣弄好。
柴曼娜动了动肩膀：“感觉这个没有背巾舒服。”
陈竹云又拿过来一条防护带：“还有个单肩的。”
“双肩都觉得沉，单肩肯定更沉。”
米芊芊调侃道：“最近肯定都是洪哲抱孩子，你松懈了几天，不适应了。”
黎洪哲连忙回道：“应该的，以后只要我在，都是我抱。”
柴曼娜低头看着菓菓：“你听见了啊？以后都是爸爸抱。”
“你先抱着她，我试试这个腰凳。”
黎洪哲一边说，一边解开后面的锁扣，把腰凳卸下来戴在自己身上，随后把菓菓放进去试了试。
“老婆，这玩意挺累腰的，你本来身体就虚...”
米博简表情夸张：“二姐哪里看起来虚？我感觉她壮的，能把我放倒。”
柴曼娜黑着脸：“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米博简摆出一副担惊受怕的表情：“二姐，你不能欺负弱小...”
陈竹云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行了，老大不小的，闹什么闹。”
柴曼娜想起手表的事，赶紧走到鞋柜旁边，从妈咪包里拿出刚买的手表，拉着陈竹云进了卧室。
陈竹云搞不清楚怎么回事，问道：“怎么了？你妈有事？”
“我妈好着呢。大姨，这是我特意去买的，给你赔罪。”
陈竹云纳闷地接过盒子，看见上面的商标更加疑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款女士手表。
“你这是干什么？收买我呀？”
柴曼娜态度认真地道歉：“大姨，我小时候不懂事，把你的手表弄丢了，现在才知道，对不起。”
陈竹云这才想起来，把盒子往柴曼娜手里一塞：“花这冤枉钱干什么？你那会儿太小了，我怎么能跟你计较？”
“大姨，我做了错事，应该负起责任。以前不记得，现在既然想起来了，一定要补偿的。”
陈竹云摇了摇头：“你呀，就是太固执。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再说，我那表也不值钱。”
柴曼娜把盒子放在床头柜上：“不是钱的事。”
门开了一条缝，米芊芊的脑袋探了进来：“你们两个在商量什么机密？”
柴曼娜有些脸红：“我，我给大姨赔礼道歉。”
米芊芊来了兴趣，进来顺手关了门：“你竟然敢惹我妈？”
陈竹云指着床头柜上的盒子：“芊芊，你说娜娜是不是心思太重了？她小时候把我的手表弄丢了，现在非要赔给我。”
米芊芊走到床头柜旁边拿起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娜娜，你花这么多钱干什么？以后菓菓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柴曼娜诚心诚意地劝道：“大姨，你就收下吧，这样我心里也好受一些。”
米芊芊把盒子往柴曼娜手里塞：“退了去，净花冤枉钱。”
“大姐，你怎么...”
柴曼娜急的都快哭了。
她虽然不知道陈竹云那块手表价值多少，可那个年代，手表也算得上是个贵重物件，自己买的这块，放在当年说不定还没那个值钱。
米芊芊一看柴曼娜的表情，无奈极了：“你从小就这样，一着急就哭，这么多年还没长进啊。”
柴曼娜委屈地撅嘴：“你让大姨收下，我就不哭。”
陈竹云真是哭笑不得：“娜娜，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
“大姨，你就收下吧。”
三个人推来推去，最后柴曼娜把盒子往床上一扔，撒腿就跑。
陈竹云转身去捡，米芊芊见柴曼娜态度这么坚决，拦住了追出去的陈竹云：“妈，收下得了，以后我们从别的地方补给她。”
“你说这孩子，让我说什么好。”
“她从小就这样。”
柴曼娜跑到客厅，黎洪哲用眼神询问，她点了点头。
陈竹云和米芊芊也走了出来，没有再提。
米芊芊从茶几下面拿出两盒米粉：“娜娜，我们明天就走了，这两盒米粉还没拆封，带来带去的挺麻烦，你给菓菓吃吧？”
柴曼娜连连摆手：“来你家做客，还带着东西出去，多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一家人。”
丁瀚池也帮着米芊芊说话：“我们买了一箱，根本吃不完，要是过期了，多浪费。”
柴曼娜拿起茶几上的米粉，看了看生产日期，两个月前出厂的，至少还能再放一年，根本不可能过期。
米芊芊见柴曼娜还想拒绝，话里有话：“你要是不拿走，那就把那个拿回去。”
第155章姥爷就是偏心眼
柴曼娜只好答应下来。
米博简的视线在几人中扫来扫去，狐疑道：“你们有秘密。”
柴曼娜不好意思提手表的事，故意岔开话题：“小仔，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姥姥家玩，姥爷看见你就头疼。”
米博简歪着头一脸不爽：“姥爷就是偏心眼，喜欢你们几个女孩，不待见我。我就不明白了，别人家都喜欢男孩，到了姥爷这里，偏偏不喜欢我。”
米芊芊取笑道：“还不是你太烦人了，整天手里拿根棍，没事就敲桌子敲板凳，姥爷喜静，肯定烦你。”
“唉，我的音乐天赋肯定都是被你们给扼杀了。”
柴曼娜盯着米博简看了又看，出声说道：“哎，我才发现，其实小仔长得跟姥爷挺像的。”
陈竹云摇了摇头：“不像，我爸可比他帅多了。”
柴曼娜这会儿才发现米文耀不在家，问道：“大姨夫呢？”
“我爸被小仔气的，跑出去下棋了。”
柴曼娜有些后悔，都怪自己多嘴。
米博简一脸不服：“我可没气他啊，是他自己想不开。”
陈竹云摆摆手：“行了行了，大过年的，不提这事。”
丁瀚池见状随口说道：“妈，姥爷有没有照片什么的，我也想看看。”
“有有有，我这就去拿。”陈竹云说着站起身，往卧室走去。
黎洪哲笑道：“我前几天刚看过，姥爷是真帅，我望尘莫及。”
陈竹云拿来了相册，放在茶几上摊开，众人围在旁边。
里面有一张姥爷的照片，看上去得四十多岁，精气神看起来就不一般。
丁瀚池赞叹道：“确实帅。”
柴曼娜随手翻了翻，纳闷道：“大姨，你这儿没有姥爷年轻时候的照片啊？”
“还不是你妈，硬给抢走了。”
柴曼娜没料到还有这一出，嘿嘿笑起来。
翻着翻着，后面出现了两张百天照，一张黑白，一张彩色，并排放在一起。
“你们看看，这张是你们二姨，这张是娜娜，像不像？”
柴曼娜虽然以前也看过陈竹月的百天照，可从来没有这么比较过，仔细一看还真挺像的，尤其是眼睛和嘴巴，简直一模一样。
只是陈竹月的鼻梁，明显比柴曼娜的高。
柴曼娜指着陈竹月的照片：“我妈鼻梁这么高，怎么我的这么塌？基因突变了？”
黎洪哲也有些不解：“爸的鼻梁也不低，按照概率来说，你应该也是高鼻梁才对。”
“唉，看来他俩把隐性基因遗传到我这里来了，要不然，我肯定比现在更好看。”
黎洪哲下意识地看了看菓菓的鼻梁，感觉也不怎么高，笑道：“我的高鼻梁也没遗传到菓菓身上。”
柴曼娜举起拳头挥了挥：“怎么着，你后悔了？”
“没有没有，我就随口一说，不管菓菓长什么样，都是我最可爱的小宝贝。”
柴曼娜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米芊芊安慰道：“小孩子才长呢，泡泡小时候鼻梁也塌，你看看现在不也长起来了？”
翻完了照片，柴曼娜感叹道：“要是姥爷现在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米芊芊也十分赞同：“可不是嘛。现在日子都好过了，姥爷要是还在，肯定享福。”
米博简插话道：“姥爷去世的时候，我才上小学吧？”
陈竹云回忆了一下，回道：“我爸走的时候，芊芊上高中，小仔上小学。不过他都八十多了，也算是高寿。”
柴曼娜的心情有些低落：“我记得姥姥走的时候，我才上初中。”
“唉，我妈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走的时候才六十多岁，还在我爸前面。这人哪，一辈子真不好说。”
米博简感觉气氛有些沉重，赶紧岔开话题：“妈，你当年也不护着我，总让姥爷骂我。”
陈竹云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太淘气，连带着让我也不受待见。你说你，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待着？非得爬高上低，把半截柜上面的电视机都给撞到地上，不骂你骂谁？”
柴曼娜也想起了这件事：“就是啊，那么大的电视机，你都能撞下来，真是服了你了。”
“谁让姥爷把好吃的都藏在上面？我想吃又拿不到，只能爬上去。”
说着米博简不忿地盯着柴曼娜：“姥爷就是偏心眼，好吃的都给你藏起来，就是不给我吃。”
柴曼娜得意洋洋：“姥爷把我带大的，当然最疼我啦，怎么着，不服气啊？来咬我啊。”
米博简作势要打她，黎洪哲赶紧把柴曼娜护住：“这可是我老婆。”
“姐夫，我就是闹着玩，你还当真了。”
黎洪哲笑笑：“我老婆我当然得护着。”
陈竹云陷入了回忆，好久才回过神，苦笑道：“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陈家三个女婿，我爸一个也看不上，逢年过节都黑着一张脸。也就是看见三个外孙女，才能有些笑脸。”
柴曼娜想起了老柴，也有些无奈：“可能当爸的都这样，我爸也不怎么看得上洪哲。”
丁瀚池倒是没这种感觉，自从他和米芊芊谈恋爱开始，米文耀对他还是挺不错的。
米博简想不明白，追问道：“为什么呀？我爸，二姨夫，小姨夫，放在今天，绝对都是抢手的好男人。”
米芊芊斜眼看他：“反正都比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强得多。”
“得，我又给自己挖坑了。都什么年代了，我换女朋友怎么了？你情我愿的，我又没强迫她们。”
柴曼娜加重了语气：“问题就出在这个‘们’字上，你就不能踏踏实实好好谈一场恋爱吗？”
“二姐，这次我是认真的，奔着结婚去的，可我妈不相信啊。”
柴曼娜眨眨眼：“说说，怎么个认真法？”
“这个我真挺喜欢的。虽然不怎么好看吧，可脾气好啊，对我没得挑。”
柴曼娜有些纳闷，在她印象中，米博简那可是外貌协会的荣誉会长，怎么这次转了性子？
米芊芊轻哼一声：“你可拉倒吧，才认识几天，能了解多少？”
“看看，你这就肤浅了吧？只要感觉对了，时间长短又有什么关系？”
陈竹云拿着相册站起身：“这次你能坚持半年不分手，我就同意你们结婚。”
第156章请你多多包涵
米博简听见这话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瞬间就炸了毛：“我也想多谈一阵，可...”
米芊芊直接打断了他：“可什么可？你就是花心，还死不承认。”
米博简真是有气没处撒，大吼道：“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泡泡本来在旁边玩，听到米博简的话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舅舅，你别生气，我听你说。”
米博简低下头，看到泡泡天真可爱的小脸，还有亮晶晶的眼睛，怒气瞬间消散，连忙蹲下身子：“舅舅在和妈妈玩游戏呢。”
泡泡当然还不能分辨这些话是真是假：“什么游戏呀？我也要玩。”
米博简抱着她站起来，看了一圈，指着柴曼娜：“二姐，来来来，你先体验一把带这么大孩子的感受。”
柴曼娜走到跟前接过泡泡，只觉得胳膊一沉，一个小肉墩子就到了自己的怀里：“好家伙，这么一比，菓菓是真轻。”
泡泡有些不高兴：“我才不胖呢！”
柴曼娜赶紧给她道歉：“对不起，我说话没注意，你一点儿都不胖。”
泡泡扭头看了一眼米芊芊，又转回来看了看柴曼娜，嫌弃地说道：“你比我妈妈胖多了。”
尽管柴曼娜知道不能和小孩子计较，可这话听在她耳朵里，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本来她就为了长胖的事，时不时有些烦躁，可黎洪哲整天哄着她，确实帮她减轻了不少压力。
此时此刻，泡泡这么一句无心之言，刺破了柴曼娜心中那层薄薄的防护膜。
米芊芊赶紧走过去，沉着脸教训泡泡：“你不能这么说二姨，快点儿道歉。”
柴曼娜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比你胖多了。”
“娜娜，她...”
柴曼娜堆起笑容，伸手捏了捏泡泡的小脸：“你说得对，二姨就是太胖了，必须减肥才行。”
米芊芊从柴曼娜的话里能听出来，她对于自己的身材还是很在意的，泡泡的那句话，肯定会让她觉得难受，劝道：“娜娜，每个人体质不一样，你总得为菓菓考虑吧？”
对于柴曼娜来说，“菓菓”两个字的威力是无穷的，一想到自己减肥的后果，她立刻就改变了主意，说话的语气，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也对哈，我不能放弃这个明目张胆大吃大喝的机会，还能让菓菓背黑锅。”
屋里人全都被柴曼娜给逗笑了，气氛重新缓和下来。
黎洪哲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柴曼娜长胖之后很在意外人的评价，就怕她忍不住甩脸色，到时候就很难看了。
米芊芊抱着泡泡到一边去教育，柴曼娜重新坐在了沙发上，黎洪哲挨着她坐下，压低声音：“老婆，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的，别想那么多。”
柴曼娜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我刚才差点儿，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儿，就要跟一个五岁小丫头生气了。我可能，有些太在乎自己的身材。我刚才想，要是不这么在乎，或许日子还能更好过一些。”
黎洪哲抓着菓菓的小手摸了摸柴曼娜的脸：“菓菓的妈妈，就是最漂亮的妈妈。”
柴曼娜忍不住笑起来：“小宝贝，你知道我为什么嫁给爸爸吗？嘿嘿，我就是喜欢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
在陈竹云家吃过晚饭，柴曼娜二人告辞离开。
黎洪哲看了一眼时间，八点多，感觉还早，不想直接回家，于是提议：“我们去看电影吧？”
柴曼娜望着车窗外面，渐次后退的各色霓虹灯，幽幽说道：“我也想看，可菓菓不能去。”
“把她耳朵捂住，应该没问题的。”
柴曼娜转过头盯着黎洪哲的后脑勺：“你是不是皮痒了？想让我帮你紧一紧？”
“老婆，我想和你单独待着。”
“关了门，还不都一样？”
黎洪哲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柴曼娜：“当然不一样。我总担心妈听见什么动静，每次都小心翼翼的，说话做事都不尽兴。”
柴曼娜能理解他的感受，和陈竹月住在一起，有些时候确实不太方便。
“老公，再坚持一下好吗？很快我就带着菓菓去找你了。”
“那你跟我去看电影嘛。”
柴曼娜脑壳疼。
她是真不想让菓菓去电影院，音箱的声音太大了，肯定会对菓菓的听力造成影响。
可黎洪哲如此坚持，又让她不忍拒绝。
思来想去，柴曼娜只能说道：“这样吧，明天我和你看电影，让我妈带着菓菓，行不行？”
黎洪哲见柴曼娜让了一步，自己也跟着让了一步：“说好了啊，不许反悔。”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也不知道那个字戳到了菓菓的笑点，她突然“咯咯”笑起来，手舞足蹈，要不是被固定在安全座椅上，估计都能跳起来。
柴曼娜侧身看着她：“你还能听懂成语呢？笑的这么开心。”
“我估计啊，她是能感觉到我们说话的气氛，知道我们相亲相爱，互相包容。”
柴曼娜凑过去亲了亲菓菓的小脸蛋：“我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学习，还请你多多包涵啦。”
黎洪哲真是哭笑不得：“你这都说的是什么？”
柴曼娜故意用一种怀疑地眼神看过去，嘴里问道：“怎么着？你当爸爸很有经验？”
“哎，你这话说得，我没吃过猪肉，还没...”
柴曼娜打断了他：“停，请你尊重事实，再想想。”
黎洪哲想起来下午那会儿关于这个俗语的讨论，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虽然没当过爸爸，可我同事很多都有孩子了，时不时就会听他们提起自己的孩子，总能学到点儿经验吧？”
柴曼娜轻哼一声：“这种事情，只有亲自上阵，才能积累出经验。光凭别人描述，一点儿实际操作都没有，白搭。”
“老婆，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先进的育儿经验也要好好吸收嘛。”
“床头柜上放了好几本育儿书，我怎么没见你翻过呢？”
黎洪哲有些心虚：“我这不是没时间吗？”
“你可拉倒吧！”
第157章我妈老了啊
柴曼娜和黎洪哲一路斗嘴，一直到站在防盗门前才停止。
敲门，没反应。
柴曼娜摸出钥匙打开门，好嘛，陈竹月还没回来。
卸掉身上的包，柴曼娜拨通了陈竹月的电话：“妈，都几点了，你在哪呢？”
“我在王奶奶家，这就回来了。”
柴曼娜随手把电话放在茶几上，这才过去换鞋，嘴里嘟囔着：“你说这老太太，操心不操心！”
“妈今天还带了手机，有进步。”
柴曼娜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腿脚这两年明显不太利索了，我怕她摔了呀。楼道里的那个感应灯，有时候坏了没换，黑漆漆的，她根本看不见。”
“给她买个手电筒拿着吧？”
柴曼娜白了他一眼：“手机上就有手电筒，就怕她忘了。”
说话间，门锁传来转动的声音。
按照以往的习惯，柴曼娜早就站起来去开门了，可她今天心里不爽，就没动。
陈竹月走进来反手关了门，看见柴曼娜的脸色，讪讪笑道：“我就是去聊聊天，也没走远。”
柴曼娜见她这副样子，也没办法多说，低头看到她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伸出手：“我看看你的眼光。”
陈竹月得意万分，把袋子放在沙发上，随手向外掏：“你秋凤阿姨说了，我就适合这个颜色。”
柴曼娜凝神一看，好家伙，这么艳的桃红色，自己都穿不出去。
陈竹月喜滋滋地把衣服抖开，原来是一件旗袍式的大衣，斜襟，盘扣，绣花，乍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只是这个颜色嘛，真是一言难尽，还不如买件正红色的。
陈竹月一脸期待：“怎么样？”
柴曼娜不忍心打击她，只能昧着良心说道：“不错不错，看着就挺喜庆的。”
黎洪哲也附和道：“挺有设计感，好看。”
柴曼娜强忍住回头的**，心想黎洪哲说的是真话，还是场面话？
陈竹月随手把大衣丢在一旁，从另一个袋子里又拿出一件：“看看这个。”
刚看清颜色，柴曼娜提起的心都放下了一半，米白色，中规中矩，绝对不会吓到自己。
衣服抖开，柴曼娜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为什么那么早下结论？
这都是什么鬼设计！
好好的米白色大衣，前面放上两排大纽扣或者一排渔夫扣，看起来简单大方不过时，结果呢，这都是什么鬼。
一缕一缕的彩色蕾丝花边纠缠在前襟，硬是摆出了一个牡丹的形状，软趴趴的，一点儿质感都没有。
唉，果然货比货得扔啊，这样一比较，刚才那件桃红色的还真是不错呢。
陈竹月提着大衣的肩头贴在自己身上：“怎么样？”
柴曼娜清了清嗓子：“妈，你喜欢这样的？”
“牡丹嘛，富贵花。”
柴曼娜真是无力吐槽。
富贵花没毛病，可这材质、颜色和位置，明显不太对劲啊！
如果是绣上去的，肯定比现在好看多了。
柴曼娜只能捡着不太过分的说道：“妈，这个花是不是太俗气了一点儿？”
陈竹月把大衣反过来，看着那朵富贵花：“俗气吗？我觉得挺好，再说了，大俗即大雅。”
柴曼娜很想说，既然大俗即大雅，你为什么不穿过去的老棉袄棉裤出门呢？
算了算了，跟老太太较劲没什么好结果，只要她高兴就行。
“你穿上我看看。”
陈竹月放下手里的大衣：“等下，我还没换鞋呢。”
趁着陈竹月换鞋的功夫，柴曼娜凑到黎洪哲耳边：“不管怎么样，都说好看。”
黎洪哲连忙点头：“放心。”
“我先试哪一件？”
柴曼娜闻言转过头，稍稍迟疑了一下，坚定地拿起了那朵富贵花：“这个吧，我看看效果。”
陈竹月已经脱掉了外套，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毛衣。
大衣上身，原本就很突出的牡丹花，显得更加突兀。
五颜六色的蕾丝花边，让柴曼娜直挠头。
“妈呀，你当时没试吗？”
陈竹月双手拽着衣服下摆左右看了看：“试了呀，秋凤和售货员都说好看。”
柴曼娜实在是憋不住了：“这么大一朵花，你要是换个发型，可以直接去主持晚会了，太夸张了。”
陈竹月抬手摸了摸牡丹花：“我就看上这个。”
柴曼娜还要再说，黎洪哲在她背后掐了她一下，心想你刚才说的话，你全忘了？
柴曼娜咽下想说的话，拿起那件桃红色的：“再试试这个呗。”
陈竹月美滋滋地换上了这件，仔仔细细把盘扣挨个扣好。
柴曼娜只觉得眼前一亮，虽说桃红色很艳，可配着陈竹月白皙的脸庞，还真挺合适的。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这件都比刚才那件好看的多，也更上档次一些。
只是陈竹月和她相反，更喜欢那件牡丹花。
最后柴曼娜用尽了口舌，让才陈竹月答应下来，穿着桃红色的大衣去参加聚会。
洗漱完毕回了房，柴曼娜斜靠在黎洪哲身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说我妈咋想的？年轻时候也没见她穿过这么艳丽的衣服。”
黎洪哲笑笑：“你可算是问对人了。我看过一个研究，说是人年纪大了以后，就特别讨厌那些象征衰老、疾病的颜色，比如灰色，褐色，黑色什么的。”
柴曼娜听着若有所思，没有吭声。
“然后他们就会更喜欢年轻一些的颜色，红色，黄色，粉色什么的。穿上这些颜色的衣服，就会让他们产生一种错觉，同时也想传递给外人一种信息，那就是他们还很年轻。”
柴曼娜“嗯”了一声，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
“年轻人不喜欢彩色，那是因为他们真的年轻，不需要用这些东西来伪装自己。”
柴曼娜听完总结道：“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妈呢，她的潜意识已经知道自己老了，所以才会主动选择这些彩色的东西。”
“差不多吧。”
柴曼娜莫名觉得有些伤感，叹了口气：“我妈年轻的时候，那也是一个青春洋溢，活力四射的女人，永远都在忙忙碌碌，好像不会累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老了。”
黎洪哲拍了拍柴曼娜的肩头：“以后我们好好孝顺她。”
第158章菓菓手劲特别大
初十。
柴曼娜怕自己睡过头，特意订了一个八点的闹钟，结果她七点就醒了，完全没用上。
左右看看，黎洪哲和菓菓还在熟睡，柴曼娜悄悄爬了起来，关了闹钟去卫生间洗漱。
路过主卧的时候，听见陈竹月在里面哼小曲，柴曼娜敲了敲门：“妈，你干嘛呢？”
穿着新衣服的陈竹月出现在柴曼娜眼前：“捯饬捯饬，今天同学聚会呢。”
“这才几点啊？你们总不能大清早就聚吧？”
“我这不是想收拾利索点儿嘛。”
柴曼娜深感无力：“行吧，你慢慢捯饬，我去洗。”
陈竹月跟在柴曼娜后面：“一会儿你帮我把头发盘起来。”
“妈，你这是为难我啊。我就是个手残，能把头发扎起来就已经耗费了全部功力。”
“那怎么办？”
柴曼娜也有些头疼，一个四线小城市，好像没有专业化妆的店铺，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柴曼娜眼睛一亮：“妈，你经常去的那家理发店，那个老板娘不是挺厉害的吗？”
陈竹月也想了起来：“对对对，她头发就挺长，手上的活也利索。”
“那就找她弄。”
陈竹月脱了身上的大衣，开始换鞋。
柴曼娜正在刷牙，听到动静探头一看，含含糊糊地问道：“你干什么？”
“盘头去啊。”
柴曼娜随便漱了漱口：“这才几点啊？肯定没开门。”
“我出去看看。要是没开门，我买早饭回来。”
柴曼娜只能随了她的意，心想老太太今天这么积极，有问题啊。
洗漱完毕，柴曼娜走进了厨房，冷锅冷灶，确实没早饭吃。
这下柴曼娜更加确定，陈竹月这次同学聚会，绝对不简单。
轻轻推开次卧门，柴曼娜从门缝里看进去，发现菓菓已经醒了，两只小脚丫抬的老高，正来来回回的晃荡。
柴曼娜绕到另一边，隔着防护栏把菓菓抱起来，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小声说道：“早上好小宝贝。”
菓菓小嘴吧嗒了两下，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我们悄悄的出去，别吵到爸爸。”
黎洪哲闭着眼睛笑起来：“我早就醒了，就是不想起。”
“那你再睡一会儿，反正我妈出去了。”
“你过来。”
柴曼娜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黎洪哲伸手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柴曼娜毫无思想准备，歪在他身上，菓菓也顺势压在了他脸上。
或许是感觉不舒服，菓菓将一只小手按在黎洪哲鼻子上，想要把她自己撑起来。
黎洪哲疼的嗷嗷直叫：“抬起来抬起来，我的鼻子要断了。”
柴曼娜幸灾乐祸地把菓菓抱起来：“哈哈，我跟你说，她压人贼疼，尤其是压在我胸口的时候，那酸爽，肋骨都要断了。”
“这么个小人，这么大的劲儿。”
柴曼娜让菓菓坐在黎洪哲的肚子上，抓着她的小肉手摊开：“手小体重大，她也不会什么技巧，只能用蛮力，可不就显得劲儿大嘛。”
菓菓笑嘻嘻地，还以为柴曼娜在跟她玩，两只小脚丫交替着上下摆动，黎洪哲又嗷嗷叫起来：“救命啊，我要被踢死了。”
柴曼娜连忙用一只手按住菓菓的双脚，另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背，憋着笑：“小宝贝，爸爸怕疼，别欺负他了。”
菓菓双脚被制，可她兴奋劲儿还没过去，身体上下晃动，黎洪哲一声惨叫伸手将菓菓抱起来，迅速坐起身：“我要尿床了。”
接着他把菓菓放在一旁，套上拖鞋就往卫生间跑。
柴曼娜笑的前仰后合，菓菓学着她的样子也前后晃荡，结果重心不稳，直接趴了下去。
黎洪哲在卫生间听见柴曼娜的笑声，也跟着笑起来：“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我怎么感觉菓菓是我的仇人呢？”
柴曼娜抱着菓菓坐在沙发上，撩起衣服喂她：“那你是没见她欺负我的时候，那叫一个狠，明显上辈子跟我有仇。”
“说出来让我平衡一下。”
“嘶！”柴曼娜痛呼一声，听起来格外渗人。
“怎么了？”
柴曼娜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她咬我，你先抱着，流血了。”
黎洪哲连忙把菓菓抱走，凝神一看，果真流血了。
柴曼娜从茶几上摸了一张抽纸捂住，抽纸很快就被染红了，柴曼娜疼的直吸凉气。
“老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柴曼娜换了一张抽纸：“去医院怎么说？喂孩子被咬成这样了？多难为情。”
黎洪哲急的手足无措，见仍旧在出血，随手拉开鞋柜抽屉，看到里面有碘伏棉签，拿出来递给柴曼娜：“消消毒。”
柴曼娜没有接：“还得喂她呢，不能用这个。”
“都破了还喂她？”
柴曼娜苦笑道：“我都算运气好的。很多妈妈比我遭罪多了，混着鲜血也得喂。”
黎洪哲又气又心疼，抬手拍了拍菓菓的小屁股：“你为什么咬妈妈？”
“估计她长牙难受吧，想咬点东西。”
黎洪哲坐在沙发上，把菓菓换了个方向，分开她的嘴巴看了看，发现上下四颗门牙，差不多都长出了一半，惊奇不已：“昨晚好像还没这么长。”
柴曼娜偏头看了一眼，也有些意外：“真的，就一个晚上，变化这么大。”
黎洪哲心疼地劝柴曼娜：“要不然就给她断了算了。”
“不行，说破天也不行。”
“那她再咬你怎么办？”
柴曼娜扔掉手里的抽纸，想了想回道：“给她买个磨牙棒之类的咬一咬，累了就不会咬我了。”
“那现在怎么办？”
柴曼娜撩起另一边的衣服：“还能怎么办？继续喂呗。”
“你不怕疼呀？”
柴曼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疼也得忍着，我生了她，就得对她负责任。”
把菓菓抱到怀里，柴曼娜好声好气地说道：“小宝贝，妈妈和你商量件事儿，吃饭的家伙不能咬，等会儿出去给你买个能咬的玩具，好不好呀？”
也不知道菓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还是刚才纯属好奇才咬了柴曼娜，第二次进食的时候一切顺利，再没发生咬人的情况。
第159章我想吃羊肉
喂饱了菓菓，柴曼娜整理好衣服，感觉自己饿的心慌。
黎洪哲也有些饿，刚要去厨房弄吃的，柴曼娜拦住了他：“算了，我妈今天要出去，咱俩也别在家吃了。”
“行，你想吃什么？”
柴曼娜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八点，笑道：“想吃的好多，包子油条豆腐脑，馄饨米线胡辣汤，都好久没吃过。”
“那你也吃不了那么多，选一两样差不多了。”
柴曼娜咽了咽口水：“咱俩去吃羊肉泡馍吧？算算差不多两年没吃了。”
黎洪哲立刻去换鞋：“走走走，过了大桥去村里吃那家的，新鲜。”
“太远了吧？”
“有车怕什么，一脚油门的事。”
柴曼娜想起那家新鲜的羊汤，肚子里的馋虫占了上风：“那家确实新鲜，那味道，别的地方还真找不到。”
黎洪哲已经穿好了外套，把菓菓抱过去：“你赶紧收拾。”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
柴曼娜说着检查了妈咪包，补充了一些必要的东西，换鞋穿外套背包，直接打开了门：“走呀，我反锁门。”
黎洪哲站着没动：“你带身份证了吗？”
“带了，怎么？吃饭还得查身份证？”
黎洪哲抬腿往外走：“车管所就在那家店旁边，给你补驾照啊。”
柴曼娜自己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听到黎洪哲还记得，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却斜斜地看他：“我看你就是懒得开车。”
“老婆英明，我真的不爱开车。”
两人出了小区，路过理发店的时候，柴曼娜进去了一趟，见陈竹月果真在里面做造型，告诉陈竹月，趁着黎洪哲还没走，去补办驾照。
陈竹月的心思早就飞到同学聚会上去了，才懒得管柴曼娜到底干什么，摆摆手：“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没人管你。”
回到车上，柴曼娜吐了吐舌头：“我差点儿就说漏嘴了，要是让我妈知道咱俩去吃羊肉，肯定又得叨叨几天。”
车子向着郊外驶去，空气慢慢清新起来，绿色也越来越多。
柴曼娜按下了车窗，任凭春风吹在自己脸上，心情十分愉悦。
黎洪哲从后视镜看见，提醒道：“小心吹感冒了。”
“难得有机会出来跑一跑。”柴曼娜深吸了一口气：“空气是真好。”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经常来这边。以后等菓菓长大了，还能带她来河堤放风筝，顺便野餐呢。”
柴曼娜想象了一下那副画面，阳光和煦，春风宜人，绿色的草地上铺着一块红白格子的野餐垫，上面放着一个野餐篮。
三四岁的菓菓脱了鞋，盘腿坐在上面，手里捏着一朵黄色的小花转来转去，黎洪哲在一旁絮絮叨叨，而自己，躺在一旁晒太阳睡大觉。
黎洪哲见她没吭声，问道：“你在想什么？”
柴曼娜转过头展颜一笑，黎洪哲就像看到了瞬间开放的鲜花一般，心脏不受控制地猛跳了一下。
“老婆，你真好看。”
柴曼娜心里美滋滋，嘴上却嫌弃：“好好开你的车，往哪儿看呢。”
黎洪哲不以为意，笑嘻嘻地用播音腔说道：“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
柴曼娜身体前倾，捏了捏他的耳朵：“你还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黎洪哲咳嗽了一声：“对不起，我把菓菓给忘了。”
柴曼娜心虚地转头看了一眼菓菓，发现她盯着车窗外面的风景看的认真，心想自从用了这个儿童安全座椅，自己也时不时就把她给忘了。
汽车驶过跨河大桥，急速后退的桥栏形成了一串虚影。
柴曼娜抓着菓菓的一只小手指着外面：“这里以前有一座浮桥，我小的时候，跟着爸爸妈妈回奶奶家，每次从这里过，总是心惊胆战，怕自己掉下去被水冲走了。”
黎洪哲十分惊讶：“你还走过浮桥？”
“很小了，走了大概三四次吧。后来我奶奶搬到城里了，就再没走过。”
“你去没去过我大舅家？”
柴曼娜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
“我大舅家还得再往前，在一个村里。我小时候跟着我妈回去，也得走浮桥，我也挺害怕的。”
柴曼娜望着外面曲曲折折的河道：“我记得有一年发大水，我爸骑自行车带我来看热闹，当时那个水面，距离河堤不到两米高。我那会儿还小，感觉那个浪，就像打在我脸上一样，特别吓人，哭着闹着要走。后来才知道，我们走了没多久，河水就已经漫过了河堤。”
黎洪哲吓了一跳：“这也太危险了！”
“我爸就是那样，好奇心特别重，什么都想看一看。我感觉自己也随了他，始终对世界充满了好奇。”
“这就是咱俩走在一起的原因。我有些担心啊，你说菓菓长大了会不会比咱俩还作死？”
柴曼娜捏了捏菓菓的小脸蛋：“我总觉得能从她身上看到我爸的影子，有时候是一个神态，有时候是一个坐姿。不怕你笑话，我甚至有些希望真的存在投胎转世，我爸，转世成了我的闺女。”
黎洪哲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
他和老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老柴对他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十分客气。
柴曼娜沉默了一会儿，不禁失笑：“我都说了些什么玩意。看来这人吧，一不能闲着，二不能饿着，不然就会胡思乱想。”
“马上就到了。”
车停了，两人看着面前紧闭的店门，十分无奈。
柴曼娜捂着自己的胃，唏嘘道：“苍天啊，大地啊，我就想吃一口羊肉，怎么就这么难呀！”
“怪我没考虑到。这是村里，年还没过完呢，没开门也正常。”
柴曼娜抬起一只手贴着车窗：“啊，我亲爱的羊肉，我就要离你而去，希望下一次，我们能够重逢。”
黎洪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柴曼娜收回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开车啊，别磨叽，找找附近还有没有，我今天非得吃上羊肉不可！”
“小的遵命。”
黎洪哲开着车在周围转了好几圈，愣是没有找到一家开门的店。
柴曼娜有气无力靠在儿童安全座椅上：“算了，先去补证，回城里吃。”
第160章我有一项擅长的乐器
柴曼娜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感觉脑袋都大了一圈，今天可是初十啊，车管所这么多人！
难不成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丢了驾照？
空空的肠胃让柴曼娜十分焦躁，一点儿也不想等，磨磨唧唧地说道：“老公，其实我也有一项擅长的乐器。”
黎洪哲正在研究叫号机，没听清柴曼娜的话，伸出一只手：“身份证给我。”
柴曼娜拽着他的胳膊撒娇：“老公，我饿呀，还没轮到我，估计都饿死了。”
黎洪哲真是哭笑不得，三十多岁的人，这么怕饿？
“考场那边有商店，你排队，我去给你买个面包垫垫。”
柴曼娜这才想起来，旁边就有科目二的一个考场，里面确实有个商店，这才掏出身份证取了号，一看前面还有一百多个人。
“你等着，我去买面包。”
柴曼娜想自己去看看，又怕叫过了号，叮嘱他：“我记得里面还有别的，要是有肉夹馍什么的，来一个，我不爱吃面包。”
黎洪哲答应一声就要走。
柴曼娜又叮嘱一句：“别挤着菓菓。”
黎洪哲再三保证不会出问题，柴曼娜才消停下来。
等候大厅的椅子都坐满了人，柴曼娜有气无力地蹲下，把两只胳膊架在膝盖上，脑袋放在胳膊上发呆。
考场有些远，尽管黎洪哲走的很快，也用了十几分钟才走到。
商店虽小，里面的东西还挺齐全，也有柴曼娜要的肉夹馍。
可能今天有考试，买东西的人很多，乱糟糟的没有排队。
黎洪哲怕挤着菓菓，就站在门口等着，过了十几分钟，店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他才进去。
买了两个肉夹馍，又买了两盒牛奶，才往等候大厅走。
刚走上台阶，距离大门还有几米远，黎洪哲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柴曼娜，尤其是她背后的那个卡通图案的妈咪包，十分惹眼。
黎洪哲一步两个台阶，快速走到了柴曼娜身边，拍了拍她的头：“老婆，吃东西吧。”
柴曼娜抬起头，伸出手：“拉我一把，腿麻了。”
“你找个地方坐下啊，蹲着干嘛？”
柴曼娜借着黎洪哲的劲儿站起来，轮流跺了跺脚：“懒得动。”
“先喝牛奶。”
柴曼娜接过牛奶，插好吸管，咕咚咕咚，一盒牛奶见了底。
“你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柴曼娜长出一口气：“我又活过来了。”
在她喝牛奶的时候，菓菓的视线一直盯着她的嘴巴，见她不喝了，伸出手想要抓盒子。
黎洪哲赶紧把另一盒拿出来：“你想喝？还有一盒。”
柴曼娜伸手拦住：“她不能喝这个。”
“为什么？”
柴曼娜也是急了，脑袋一时转不过弯来：“反正不能喝。”
“为什么？”
“我说不能喝就是不能喝。”
黎洪哲还在纠结：“不都是液体奶吗？有什么区别？”
柴曼娜吭哧了半天，看到盒子上的字，瞬间找到了灵感：“你看看这些原料，里面有防腐剂，添加剂什么的。”
黎洪哲完全没当回事：“这都是正规厂家出产的，里面的东西都是经过测试的，肯定没问题的。”
柴曼娜真是有些对牛弹琴的感觉，伸手把牛奶拿走：“你非要跟我杠是吗？杠赢了又能怎么样呢？收获一个怒气值满格的老婆？”
黎洪哲反应过来，讨好地把肉夹馍拿出来：“快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柴曼娜轻哼一声接过肉夹馍开始啃，吃了一半嘟囔道：“不好吃。”
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该吐槽她，不好吃还吃了这么多，事儿精。
可黎洪哲知道，柴曼娜很少挑食，她要是说不好吃，那绝对是真的不好吃：“那别吃了，也快轮到你了。”
柴曼娜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回道：“买都买了，不吃浪费，你赚钱很容易吗？”
黎洪哲见她一副不情不愿还得继续啃的样子，觉得太好玩了，低头笑着看菓菓：“你妈现在这个样子，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傲娇。”
柴曼娜三两口吃完了肉夹馍，随手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不忿地冲着黎洪哲抬了抬下巴：“我乐意。”
“我也乐意。”
柴曼娜脸上维持着不爽的表情，可忍不住上翘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想笑就笑呗，别忍着。”
柴曼娜如娇似嗔地瞪了黎洪哲一眼，转身去扔垃圾。
“小宝贝，你妈是不是特别可爱？”
菓菓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专心啃自己的手指头。
扔完垃圾，柴曼娜接了菓菓，让黎洪哲吃东西。
黎洪哲瞅了一眼，看到那边有两个空位，拉着柴曼娜走过去坐下，随口问道：“刚才在门口，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
黎洪哲嘴里嚼着东西，想了想问道：“我没听清楚，你好像说自己擅长什么来着。”
“我说我也有一项擅长的乐器。”
“快板吗？”黎洪哲忍不住调侃，在他印象里，柴曼娜对于乐器一窍不通。
毫不夸张，柴曼娜属于唱儿歌都能跑调的那类人。
柴曼娜恼羞成怒：“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黎洪哲笑的止不住，手里的肉夹馍感觉都要掉下去了。
柴曼娜伸手捏住他胳膊上一小条肉，轻轻转了转：“笑够了没？”
“老婆，你别生气呀，我跟你说着玩的。”
柴曼娜收回手，一本正经地说道：“今时今日，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其实，我是退堂鼓一级演奏家。”
黎洪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琢磨退堂鼓到底是个什么乐器，自己怎么毫无印象。
柴曼娜惊奇地看着他，心想这家伙该不会相信了吧？
妈呀，自己到底嫁了个什么傻子。
黎洪哲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来，转头要问，看到柴曼娜的表情，瞬间醍醐灌顶。
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大笑声，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柴曼娜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假装在看菓菓，心里念叨着，别看我别看我。
黎洪哲笑够了，怎么看柴曼娜怎么觉得可爱，凑过去在她耳朵旁边说道：“我好想亲你。”
柴曼娜立刻把手立起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能行此...”
“我只是想想，又没真亲。”
第161章你不能嫌弃我
柴曼娜虽然嘴硬，可她听了这些话，不仅耳朵里痒痒，心里也痒痒。
“烦人，你老是说这些话哄我。”
“你是我老婆呀。换了别人，我才懒得说呢。”
柴曼娜正要说话，听见了叫自己的号，赶紧把菓菓塞过去：“终于到我了。”
拿着号码纸和身份证，柴曼娜小跑着来到对应的窗口。
“你好，我补驾照。”
办事人员拿过了柴曼娜的身份证：“丢了要公示。”
“不是丢了，不小心给弄破了。”
办事人员仔细看了身份证，又看了一眼柴曼娜：“这是你的身份证？”
柴曼娜十分尴尬，解释道：“这不是生了孩子，胖了嘛。”
办事人员没有多说，录取了指纹，确认是同一个人，利索地帮她补办了驾照。
拿到新的驾照，柴曼娜长长松了一口气：“谢谢，谢谢。”
办事人员面无表情地按下了叫号器。
柴曼娜赶紧站起来，小跑着回到黎洪哲身边，晃了晃驾照：“我还以为很麻烦，没想到这么快。”
黎洪哲拿到手里看了看：“没让你重新拍照？”
“哎，你什么意思？只要不瞎，谁都能看出来这就是我。”
“你想多了，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太敏感了。”
柴曼娜气呼呼地把身份证和驾照装好，嘴里嘟囔着：“别人说我胖，我不在乎，可你不能嫌弃我。”
黎洪哲想要解释，自己真的不嫌弃她，可又怕越描越黑，只能不吭声。
柴曼娜越想越委屈，哼了一声抬腿就走。
黎洪哲站起来跟在后面，把手里没吃完的东西扔进了垃圾桶，又把手在身上蹭了蹭，搂住了柴曼娜的肩膀：“老婆，我可以发誓，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因为你的身材对你有任何意见。”
柴曼娜吸着鼻子：“我对自己有意见。”
黎洪哲颇有些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绕来绕去怎么又扯到这里了。
都怪自己多嘴。
唉，自己惹生气的老婆，哭着也得哄好了。
“老婆，你别想那么多，以后的日子还长，你还会变回去的。”
“你知道什么？怎么变回去？我肚子上的妊娠纹，这辈子都消不了。”
黎洪哲还是没意识到问题的重要性，安慰她：“那都是正常的，大部分孕妇都会出现妊娠纹。再说了，我觉得你身上的妊娠纹很美...”
“美？你从哪儿看出来美？”柴曼娜心慌意乱，她各种遮掩，没想到黎洪哲还是看见了。
“真的很美，那都是你的勋章，你是一个伟大的妈妈。”
柴曼娜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别说这些好话糊弄我，根本一点儿都不美，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黎洪哲从来没想过，柴曼娜会这么看待她自己。
平时柴曼娜总是大大咧咧笑嘻嘻的，黎洪哲还以为她根本不在乎。
看来必须和柴曼娜好好谈一谈，不能让她陷入这种认知里面，否则迟早会出问题的。
两人走到停车场，黎洪哲把菓菓放进儿童安全座椅，见柴曼娜看都不看这边，叹了口气坐进了驾驶位。
汽车行驶了二十分钟左右停了下来，柴曼娜还以为堵车了，抬头一看发现上了河堤。
黎洪哲打开她旁边的车门，笑嘻嘻地挤进来，直接把柴曼娜抱住：“老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聊一聊。”
柴曼娜连躲都没地方躲去，只能推着他：“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黎洪哲知道她在闹脾气，把她两只手抓住按在靠背上，凑过去亲她。
柴曼娜摆动着头部，同时抬起腿要踹。
黎洪哲迅速用腿压住：“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真想把你怎么样，你根本反抗不了。”
柴曼娜气不过，张嘴咬了他一口。
黎洪哲忍着疼好声好气地说道：“我是你老公，对你不会下狠手，要是真遇到坏人，两拳就把你揍晕了，然后想干什么都行。”
柴曼娜奋力挣扎，可黎洪哲的手就像两把铁钳子一样，把她的手腕牢牢固定住。
折腾了一小会儿，柴曼娜就没劲了，软绵绵地靠着，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以前总觉得那种肌肉型的男人，才会有危险，没想到你这么瘦，我都干不过啊。”
黎洪哲见她不闹了，这才松开了手，把她搂进怀里：“女人天生在这方面就是弱势群体。再瘦弱的男人，一旦爆发起来，都是很可怕的。”
柴曼娜深以为然，转头看了眼菓菓：“看来以后得让她去学个什么用来防身。”
“没用的，坏人不会给你反击的时间，直接从身后一砖拍倒，剩下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
柴曼娜的脑海中，迅速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位妙龄少女独自走在路上，身后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跟着，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出手，勒住女人的脖子拖进了小巷...
柴曼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
柴曼娜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时担心起来：“你说菓菓长大了，如果遇到这种事情...”
“你别胡思乱想，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我们平时多给她做一些安全教育，防范于未然。”
“唉，养闺女实在太操心了。”
黎洪哲拍了拍柴曼娜的肩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做好你该做的，剩下的，让她自己选择。”
柴曼娜“嗯”了一声，两人陷入了沉默。
河堤上静悄悄的，别说人影，连辆过路车都没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黎洪哲突然笑了起来：“你说，我们以前怎么就没想着到这里来呢？现在带着菓菓，什么也干不了。”
柴曼娜脸蛋瞬间红了起来：“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什么都没说，是你思想太不纯洁。”
柴曼娜轻哼一声转了个身，跨坐在黎洪哲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笑容奸诈：“既然你都说我思想不纯洁，那我可就真的不纯洁了啊。”
“求之不得。”
黎洪哲说着，搂住柴曼娜的腰往自己这边拽。
两人眼看着就要亲上了，菓菓突然“哇哇哇”哭了起来。
柴曼娜就像被按下了一个开关，迅速挪到菓菓旁边哄她。
黎洪哲苦笑着摇头，心想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第162章带我去看看
柴曼娜把菓菓抱出来，喂她不肯吃，纸尿裤也是干干净净的，儿歌也唱了，好话也说了，可菓菓始终咧着嘴巴哇哇大哭，急的柴曼娜出了一头汗。
黎洪哲在一旁帮不上忙干着急。
后座空间本来就狭小，菓菓这么闹腾，整的柴曼娜手忙脚乱，时不时就会碰到周围的东西，让她更加烦躁，对着菓菓的语气也开始慢慢变了：“你到底闹什么？有完没完？”
黎洪哲一听就知道柴曼娜快爆发了，赶紧打开车门：“带她下去转一转。”
初春的空气带着凉意冲进了车厢，让柴曼娜的头脑清醒了一些，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不太对劲。
也许菓菓是真的不想在车里待，刚把她抱出车厢，立刻就不哭了，要不是小脸蛋上还残留着眼泪，柴曼娜都以为刚才那些哭闹都是幻觉。
柴曼娜没好气地把菓菓塞给黎洪哲，反手从妈咪包的侧面摸出手绢，轻轻擦掉菓菓的眼泪，念叨着：“你要是会说话就好了，直接告诉我想干什么，省得我猜来猜去还猜不中，浪费时间不说，彼此都累得慌。”
黎洪哲真是哭笑不得：“她才半岁，要是会说话，有些太吓人了。”
柴曼娜轻哼一声：“我妈说我八个月就能说话了，菓菓应该比我差不了多少。”
“妈口中会说话的标准，可能就是叫个爸爸妈妈。你刚才说的那些，菓菓必须清楚地表达自己的诉求，根本就是两码事。”
柴曼娜盯着黎洪哲不说话，把他看的浑身发毛：“我说的不对？”
“亲爱的黎洪哲同志，你能不能不要什么时候都给我上课？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倒好，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
黎洪哲的表情有些抽搐，心想明明你说的话比我还多，怎么是我巴拉巴拉说一堆？
唉，算了，跟老婆争执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柴曼娜转头看着远处，除了松树柏树，其它植物都是灰扑扑的，透出一股萧瑟感。
黎洪哲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随便看看。”
黎洪哲拿出车钥匙锁了车，牵起柴曼娜的手：“走一走吧。”
一家三口沿着河堤向前，除了偶尔被惊起的麻雀，周围静悄悄的。
菓菓还是头一次来到这种地方，一双大眼睛好奇地转来转去，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忙的不亦乐乎。
柴曼娜偏头看着菓菓，见她这么开心，也跟着开心起来，笑道：“看来有必要经常带她出来玩。”
“是呀，多亲近亲近大自然，对她的成长有好处。”
柴曼娜辨认了一下方向，发现正在向西走，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笑起来：“我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
柴曼娜抬起手指着前方：“前面还有三座跨河大桥，你知道的吧？”
“知道。”
“我大概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过生日，有三个好朋友去我家给我庆生。吃完饭还早，我们就骑着骑行车一路向西，骑到最远的那座跨河大桥上了河堤返程。”
黎洪哲惊奇道：“你也干过这种事儿？”
柴曼娜沉浸在回忆里，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那个时候河堤不像现在这么平整，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所以速度特别慢。眼看着天要黑了，我有个朋友就吓哭了，我们还得哄她。”
“然后呢？”
“然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过呢，从那以后，我们再有什么冒险活动，就不喊那个哭的了。啊，我想起来了，当时最远的那个跨河大桥，现在是倒数第二远的，差不多在西四路的位置。”
黎洪哲算了下距离，惊讶不已：“来回得二十公里吧？那真挺远的。”
柴曼娜摸出手机，点开地图看了看：“嘶，那会儿还没搬家，住在城东，来回有三十公里了。”
黎洪哲从来没有去过她家的老房子，探头过去：“大概在哪儿？”
柴曼娜在地图上划了划，找到位置放大：“就在这儿，改天带你去看看。”
黎洪哲看了一眼地图周边，发现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不禁失笑：“明明是在同一个城市长大的，我和你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柴曼娜按灭手机反手放好：“你家那位置，以前可是市中心，那叫一个繁华，什么百货大楼，什么烟草公司，都在那一片。”
“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看看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柴曼娜嘻嘻笑起来：“不过呢，我家老房子，不管在哪个朝代，哪怕是秦朝，都在城里，所以叫老城。”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柴曼娜得意洋洋：“我骗你干什么？距离我家不远，还残留着西城墙的一部分。再向东大概一百米左右，还有隋朝盖的一个县衙，后来明朝清朝都整修过，我们都叫它老城楼。我小时候不懂事，还爬上去玩，差点儿摔下去，幸亏被拉住了，不然就没我了。”
黎洪哲很是惊奇：“我怎么不记得还有这种地方？”
“那只能证明你从来没去过老城。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城楼两边还刻着八个字‘三秦要道、八省通衢’，我当时不认识‘衢’字，还查了字典，绝对不会忘。”
黎洪哲停下了脚步，心里痒痒：“改天不如今天，干脆现在你就带我去看看吧。”
柴曼娜颇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非要去吗？”
“我就想去看看。明明我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可是对东边真是一无所知。”
柴曼娜只好妥协：“那好吧。”
黎洪哲转身往汽车那边走：“你开车带路，我在后面看着菓菓。”
柴曼娜心中一动，轻哼一声：“肯定是你不想开车了，找这种烂借口让我开车。”
黎洪哲立刻开始撒娇：“老婆我冤枉啊！你也知道我是个路痴，要是让我开车，别说去东边，估计都走不下河堤。”
柴曼娜听他说的夸张，心里越发肯定这家伙就是不想开车。
真是奇怪，别的男人都爱车如命，黎洪哲倒好，根本不喜欢开。
第163章柴家的老房子
柴曼娜开车，一路顺利回到了老城，停在城楼对面。
黎洪哲透过车窗，看着面前古色古香的建筑，颇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像时间在城楼上凝固了，独自矗立静静欣赏世间百态。
直到一辆汽车从门洞里开出来，破坏了这副画面。
柴曼娜也看着城楼，不过她看到的不是历史，而是自己的童年。
一个淘气的丫头，整天爬树翻墙到处跑，老城里许多地方都留下了她的脚印和笑声。
黎洪哲深吸口气：“我真是头一次过来这边。”
柴曼娜笑笑：“也没什么。城市越来越大，住在另一边的人，一辈子不来这边，也实属正常。送你一首诗，我住城市东，君住城市西，日日思君不见君，好似异地恋。”
黎洪哲不禁失笑：“这肯定是你编的，一点儿也不押韵。”
柴曼娜发动汽车准备掉头：“说着玩的，我们走吧。”
“带我去你家老房子转转呀，来都来了。”
柴曼娜没好气地回道：“十几年没人住，早就脏的不成样子了。”
黎洪哲深知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拉长声音喊了一声“老婆”。
柴曼娜忍不住抖了一下：“行行行，你别这么喊我，去就去。”
汽车停在了一家超市门前，柴曼娜松开安全带：“下车走过去，里面路窄。”
黎洪哲兴奋地抱着菓菓下了车，柴曼娜拉开了妈咪包前面的一个小兜，从里面拿出钥匙：“幸亏我还带着这边的钥匙，要不然还进不去呢。”
黎洪哲也有些庆幸，十几年没住人，柴曼娜不带钥匙也正常。
一家三口走进巷子，柴曼娜停在一栋四层高的红砖楼前，仰起头说道：“这栋楼有年头了，好像是七几年盖的，比我大多了。”
黎洪哲也抬起头，二楼以上的走廊清晰地出现在他眼中，一扇扇房门紧闭，似乎很久都没有打开过。
柴曼娜用力推开大门，可能好久都没有用过，发出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走吧。”
黎洪哲跟在她身后走上了二楼，长长的走廊里一共住了六户人家。
柴曼娜站在倒数第二家门前，用钥匙打开了门。
出乎意料之外，屋里并不是很脏，桌子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地上也看不到什么明显的脏污，显然有人不久前打扫过。
黎洪哲轻声说道：“妈应该回来过。”
柴曼娜想起陈竹月有时候大半天都不见人影，搞不好就是回这边来收拾卫生了。
随手关上门，屋里瞬间暗了下来，柴曼娜打开了灯，眼前出现了一个二十平方左右的客厅。
老旧的海绵沙发，上面盖着一层白色的蕾丝盖布，宽宽的扶手上也各自盖了一条。
沙发前面摆着一张茶色玻璃茶几，两层，下面还放了一套茶具，整整齐齐。
对面靠墙的地方，一张老式电视柜，一台大屁股电视机安安稳稳地坐在上面，只是屏幕有些小。
电视柜旁边还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木质架子，表面平整，长宽不过三十厘米，黎洪哲好奇道：“这是什么？”
“放电话用的。”
黎洪哲啧啧称奇：“你家那时候就装电话了？”
柴曼娜笑嘻嘻地回道：“我爸这人要面子，别人家有的，我家也得有。据说为了装电话，我爸妈省吃俭用差不多一年呢。”
“厉害，我家一直都没装过电话，直到手机降价。”
柴曼娜没有接话，指着旁边的一扇小门：“那就是我以前睡觉的地方。本来只有一室一厅，我爸硬是把客厅隔了一间给我当卧室。”
黎洪哲走过去推开了门，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窗户。
“灯在墙上。”
按亮了灯，一间狭小的卧室出现在黎洪哲眼前。
宽不过两米，长不过三米，摆着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窄小的书桌，床尾放着一个单薄的衣柜。
“你以前就住在这里？”
柴曼娜绕过黎洪哲走进去，摸了摸书桌：“上学前班以后就住这儿了，以前都是在姥姥家。”
黎洪哲莫名有些心疼，他真是没想到，柴曼娜小时候住的地方，还没有自己的卧室大，甚至连扇窗户都没有。
“你住在这里面，不闷吗？”
“不呀，我平时不关门的，有时候还会跑去和我妈一起睡，把我爸赶到我这边。其实也没住几年，初中就搬走了。”
黎洪哲转头看了看，挨着防盗门的地方有一扇大窗户，此刻拉着窗帘，纳闷道：“可以隔在那边，至少有窗户。”
“那样一来客厅就黑了，二来我爸觉得我是个女孩，不安全，万一有坏人从窗户进来怎么办？”
柴曼娜一边说一边拉开书桌的抽屉，惊奇地发现里面还装着东西，贴画，香薰蜡烛，彩笔，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黎洪哲眨眨眼，心想原来女孩小时候都喜欢这些东西，真是和男孩不一样。
柴曼娜喜滋滋地拿出一根香薰蜡烛，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过去的质量真是杠杠的，现在还有香味，拿走拿走。”
接着她又把贴画拿出来：“看。”
黎洪哲仔细一看，好嘛，上面是白娘子和许仙。
柴曼娜试着揭开一张，发现已经失去了粘性，把贴画重新放回抽屉，嘴里嘟囔：“小时候我的零花钱，差不多都用在这些上面了，我妈可没少为这事儿骂我。”
黎洪哲好笑不已：“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菓菓买了这些，你怎么办？”
“她的零花钱，只要不犯法，想买什么都行。”
黎洪哲有些不太相信：“你现在这么说，到时候就不一定了。”
“走着瞧呗。”
“那你打算给她多少零花钱？什么时候开始给？”
柴曼娜停下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着黎洪哲：“你提醒我了，确实应该早早做计划。我想想怎么给才合理啊。”
黎洪哲低头笑道：“小宝贝认真听啊，这可是你的零花钱。”
柴曼娜琢磨了一会儿，认真说道：“现在物价都变了，我觉得按照她的年龄给她发零花钱比较合适。取整岁，一岁就一天一块钱，十岁就一天十块钱。”
“那现在呢？”
“她才半岁，没有零花钱。”
第164章我也要情书
黎洪哲早就料到了柴曼娜会这么说，憋着笑，故意跟她作对：“你这样不合适，你说的取整岁，她现在半岁，四舍五入也就是一岁，得有零花钱。”
“那你给呗。”
黎洪哲没想到把自己给坑了，只能接了：“我给就我给，一天一块，一年365块，我没你那么小气，凑个整数，我给她400。”
柴曼娜当即伸出手：“概不赊欠。”
黎洪哲实在是憋不住笑了，把菓菓的小手放在柴曼娜手上：“你妈就是个财迷。”
“懒得跟你废话，让一让。”
柴曼娜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黎洪哲跟着转了个身，看见她进了后面的一扇门，挪过去发现是卫生间。
柴曼娜坐在马桶上，盯着黎洪哲：“失策了，没纸，你帮我从包里拿点儿纸。”
黎洪哲麻溜地拿了纸过来，打量了一下卫生间，发现里面没有热水器：“你小时候怎么洗澡？”
“冬天去公共浴室，夏天用铝制洗澡盆啊，我爸都能坐进去。你别看我行不行？”
“好。”黎洪哲笑笑去别的地方转悠。
推开和卫生间并排的另一扇门，里面是厨房，正对着门摆着老式木制橱柜，中间放碗的地方，明显少了一块玻璃，只剩下一半孤零零地反射着人影。
绿色的金属煤气灶台，很多地方漆都掉了，显得十分斑驳。
没有抽油烟机，只有一台嵌在墙壁里面的排气扇，看上去脏兮兮的。
紧挨着灶台的拐角，放着一个小矮柜，上面压着一张巨大的案板，还盖着透明的塑料布。
这个案板，一眼就能看出来有年头了，上面有许多缝隙不说，以前漏进缝隙里的面粉都变成了黑色。
案板旁边是水泥砌的洗菜池，边缘有些地方出现了豁口。
黎洪哲低下头，水泥地面也出现了破损，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一个小坑。
柴曼娜冲了马桶，从门口探了个头：“你跑厨房干嘛？饿了？”
“橱柜上的玻璃是你弄碎的吧？”
柴曼娜伸出右手大拇指：“聪明。”
“一看就知道。”
柴曼娜苦着脸叫屈：“不能怨我呀，我就是去拿个碗，轻轻一碰，它就碎了呀。”
黎洪哲打趣道：“我怎么听着这话很耳熟呢？上次你说大衣柜上的镜子，也是你轻轻一碰，碎了。”
“来来来。”
柴曼娜转身打开了主卧的门，按亮了灯，惊讶地发现双人床上竟然还铺着褥子床单，床头还摆着两个枕头。
黎洪哲站在她身后，也有些意外：“妈该不会还在这里住过吧？”
柴曼娜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依旧是一层土，心里有了答案：“可能来打扫卫生，累了会躺躺吧。”
黎洪哲不置可否，心想丈母娘还真是念旧啊，难怪这么多年不肯再找个伴。
柴曼娜走到大衣柜前面，看着原本装着穿衣镜，如今空荡荡的地方：“就是这面镜子，碎了。”
黎洪哲走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和他想象中不一样，镜子不是用胶水粘上去的，而是夹在两块板子之间，嵌进去的。
那就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碎呢？
柴曼娜此时也发现了问题，伸手摸着镜框的边缘：“这样怎么会掉下去呢？”
黎洪哲扭头看了看：“你家不讲究这个吗？镜子不能对着床。”
“没听说过啊。”
黎洪哲想了想还是没提，本来他自己就不信，还是别瞎说了。
柴曼娜伸手拉开了柜门，里面只放了一床被子。
一直都很安静的菓菓，突然“啊啊”叫着，身子往前倾，伸手乱挥。
柴曼娜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好嘛，半截柜上面放了一个娃娃，被她给看见了。
“你眼睛还挺尖的。”
柴曼娜拿起娃娃，还是摸了一手土：“挺脏的，不能玩。”
弯腰拉开半截柜上层的绿色花纹玻璃，柴曼娜赫然发现里面放着许多她的东西。
随手摸出一个发条青蛙递给菓菓：“你先拿着这个。”
黎洪哲也弯下腰：“宝藏啊。”
“我看看都有什么。”
柴曼娜正要往外掏，想起柜面上也挺脏，跑出去拿了几张湿巾，把柜面擦了擦。
拿出一个桃心形状的小铁盒，柴曼娜疑惑道：“这是什么？我怎么没印象了？”
“打开看看。”
用力打开盖子，里面装着许多造型夸张、颜色艳丽的耳环，柴曼娜惊叫一声就要扣上，黎洪哲笑道：“我都看见了。”
柴曼娜没好气地把盒子放在柜面上：“看见就看见了呗，谁还没个臭美的时候。”
“你戴上我看看。”
“休想。”
柴曼娜说着又拿出了几个本子，上面都带着小锁：“我的日记本。不对啊，这些是我高中的日记本，怎么跑这儿来了。”
“可能妈觉得占地方，就拿到这边来了。”
柴曼娜陆陆续续掏出了许多她用过的东西，还有一卷她曾经得到的奖状。
菓菓兴奋极了，看见什么都想摸，黎洪哲捡了几个她能玩的拿在手里逗她。
柴曼娜从柜子的最深处，摸出了一个鞋盒，打开一看，里面放着许多写满字的信纸，收拾的整整齐齐。
柴曼娜随便拿起一封，摊平匆匆扫了几眼，发现是老柴写给陈竹月的情书，字里行间还挺肉麻的。
柴曼娜嘴巴张的老大，心情不亚于亲眼看见外星人敲门。
在她记忆里，老柴是个嘴巴挺笨的人，明明做了一件好事，结果说出来却只会让陈竹月生气。
没想到，老柴竟然还有这样一面，实在颠覆了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柴曼娜如同做贼一般，赶紧把信纸叠好放回去，盖上盖子塞回了最深处。
黎洪哲纳闷道：“怎么了？”
“我爸写给我妈的情书。”
“让我学习学习。”
柴曼娜摇摇头：“不行，那都是我爸妈的**，不经过他们的同意，不能私自查看。我刚才那样都不对。”
黎洪哲也不好再坚持：“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
柴曼娜转过身，撅起嘴撒娇：“你都没给我写过情书。”
“菓菓都这么大了，还要什么情书啊？”
“我不管，我就要。”
第165章从小就看你杀羊
黎洪哲实在架不住柴曼娜耍赖，只能答应她，回去之后马上就给她写，而且以后每个礼拜都得写。
柴曼娜闹归闹，其实她想着只要收到一封就满足了。
菓菓傻乎乎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有些颜色鲜艳的，她还会往嘴里放。
柴曼娜找了个袋子，把菓菓能玩的东西都装了进去，其它的重新放进了半截柜，合上了玻璃。
黎洪哲看了眼时间，已经临近中午，问道：“你饿不饿？”
“有点儿，那走吧。”
柴曼娜说着在屋里转了一圈，检查了一下水龙头，把该关的灯都关掉。
黎洪哲走出了防盗门，这会儿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按理来说这里很久都没有住人了，可楼道并不脏，邻居家的门看起来也挺干净的。
“妈该不会还扫了楼道吧？”
柴曼娜反锁了门，摇了摇头：“左邻右舍都有人的。”
“不会吧？”
柴曼娜站在半人高的护栏前，指着前方：“走路五分钟，有个重点小学，所以这栋楼上很多住户都把房子租出去了。”
黎洪哲对于那个小学确实有些印象，没办法，以前也就那么几个学校，想不知道都难。
“你家为什么不租出去？”
柴曼娜笑笑：“我妈怕租客糟蹋房子。对了，菓菓的户口也上在了这套房子里，到时候她可以直接去读重点小学。”
“我还以为你们家户口落在那边呢，都搬走二十年了吧？户口还没迁走？”
柴曼娜笑了笑：“一开始迁户口麻烦，后来我爸走了，我妈不想让他从户口本上消失，所以就没动。我家户口本都破成那样了，我妈都不愿意重新换一本。”
黎洪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不吭声。
柴曼娜深吸了口气：“走吧，我这会儿感觉到饿了，吃羊肉去。”
“你带路啊，这边你熟悉。”
柴曼娜开车，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一家老店。
门面不大，只摆了六张桌子，而且桌椅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泛着岁月的油光。
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老头，坐在一旁玩手机，看见有人来了招呼道：“吃点儿啥？”
要了两份羊肉泡馍，黎洪哲又额外要了一份辣子蒜羊血。
“马上就得。”老头冲着后厨报了菜单，继续玩手机。
柴曼娜扭头看着门外的大树：“我记得小时候，老板每天都在外面杀羊，我就蹲在一旁看。现在想想，莫不是我从小就有些变态。”
老头听见这话，手机也不玩了，走过来递给黎洪哲一根香烟：“管的严了，早就不自己杀羊了，都是买现成的。”
黎洪哲接过香烟随手放在桌上：“谢谢。”
老头把视线挪到柴曼娜脸上：“闺女，你从小在这儿住？”
“可不是嘛，住了好多年呢。没事就跑你这儿看你杀羊，动作干脆利索，十分赏心悦目，后来呀，我学到‘庖丁解牛’的时候，立刻就明白了作者的意图。”
老头挠了挠头：“我没念过什么书，你说那些我也听不懂，反正杀羊是个手艺活，不是谁都能干的。”
“那是肯定了，别说杀羊了，我连鱼都不敢杀。”
后面传来一道年轻的声音：“爸，端饭。”
“你们坐着，我去端饭。”老头说着话走到了后面，从一个小窗口端起一个托盘，稳稳地走了过来。
紧接着一个小伙子从后厨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盘辣子蒜羊血。
柴曼娜只顾着流口水了，没注意到面前的人，直到小伙子出声：“你是柴曼娜？”
老头乐了：“你还认识？”
“怎么不认识？她上学那会儿，年年都是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经常看到她升国旗，谁不认识。”
老头借机教训儿子：“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唉。”
柴曼娜眨眨眼：“小学生的事，算不得什么吧？”
小伙子用手把老头推到后面：“初中咱俩也同校，我比你低一届，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柴曼娜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来，什么叫做看着我长大的？
或许小伙子也发现自己说话不妥，转移了话题：“你这是老二啊？儿子还是闺女？”
“闺女，头一胎。”
“看看，好学生就是不一样，生孩子都这么晚。”
柴曼娜十分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没办法啊，结婚太晚。以前嫁不出去，没人要啊。”
“怎么会没人要，是你眼光太高了。”
越说越尴尬，柴曼娜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黎洪哲适时地开口：“越听越觉得我运气好，不然哪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呢。”
柴曼娜脸又红了，娇嗔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弯弯的。
门口又走进了顾客，小伙子丢下一句“你们吃着，缺啥喊我”去招呼别人了。
柴曼娜松了口气，心想以后可不能跑这边来吃饭了。
黎洪哲拿起筷子，把自己碗里的羊肉给柴曼娜夹过去一些：“你先吃吧，完了换我。”
“你都给我干什么？”
“碗里还有呢，我爱吃羊血。”
柴曼娜掰开烧饼，先给里面抹了一层辣椒油，接着把羊肉夹进烧饼里，咬了一大口。
辣椒油顺着她的嘴角向下流，她手忙脚乱地拿纸去擦。
黎洪哲真是哭笑不得：“又没人跟你抢，至于吗？”
柴曼娜咽下嘴里的食物：“我高估了嘴巴容量，咬的太大了。”
“别急呀。”
吃完了手里的烧饼，柴曼娜端起碗喝了一口羊汤，感叹道：“多少年过去了，还是这个味儿。”
黎洪哲也喝了一口，仔细品了品：“花椒到位了。”
柴曼娜点点头：“嗯，跟你那次做的差不多。”
第二个烧饼，被柴曼娜掰碎扔进了羊汤里，西里呼噜很快吃光。
擦了擦嘴，柴曼娜伸出手：“给我吧，你赶紧吃。”
菓菓趁机站在柴曼娜的腿上，抓着她的领子，凑到她嘴边闻了闻，就在菓菓伸出舌头准备舔的时候，柴曼娜眼疾手快地把她拽开：“大姐，你不能舔我呀，多恶心。”
黎洪哲笑笑：“以后她啃了一半的苹果，吃不完的剩饭，可不都是咱俩的？”
柴曼娜连连摇头：“全都给你，我不跟你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