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心肝宝贝
“你只要说你同不同意就好了。”周敏语气强势，好像她只是为了逃避家里的逼婚，可也没有肯定他所说的两人只做一对利益捆绑的假夫妻。
“就为了不相亲，你这个牺牲有点大。”
江云飞还是没同意，好整以暇的态度让周敏有些窝火。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怕家里的金丝雀不高兴。”
男人嘴角始终带笑，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被嘲笑了，而且把她比下去的人还那么卑贱，“那样的，有什么好？”
“我觉得很好，漂亮，娇气，爱使小性子又爱乱花钱，但每次她闯了祸，只要撒撒娇，赴汤蹈火我都心甘情愿。”
从没想过这样的话会从江云飞嘴里说出来，周敏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血液上涌而底气不足，“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贱？”
“喜欢这样的就叫贱？这样的有什么不好？”反问了一句，确实是宠成心肝宝贝了，一丝一毫的不好都不许别人说。
“那你到底拿她当金丝雀，还是摇钱树？你指望她给你赚钱，所以哄着她？”
“她高兴就行，高兴做金丝雀就做金丝雀，高兴做摇钱树我就让她做摇钱树，反正做这两者的资本她都有。”
周敏挺直身子，强迫自己要镇静，“就当我没说，我回去了。”
转身离去，而江云飞自始至终都没有追出来。
“去，把韩言川给我喊过来。”坐在保姆车里的女人吩咐了一句，很快，保镖便把韩总“请”了过来。
韩言川揉着脖子，看着面前的周敏，无奈道，“你好歹也是富家千金，为什么行事作风总跟黑社会的一样，啊？这样的女人可很不可爱哦.....”
被她瞪得马上闭了嘴，韩言川一个字儿也不敢再说了。
“江云飞身边那个女人，什么来路？”
韩言川笑笑，“这个，金丝雀嘛，能有什么来路。”
jessica早就给他发过信息了，说周敏在调查老板的女人，而江云飞也知道，嘱咐他闭紧嘴巴，不然有他好看。
“就只是金丝雀？”
“嗯。”
“韩言川，你最好说实话！”
“哎呦我的姑奶奶，都是实话，不信你去问江云飞，或者jessica，你不会是撬不开他俩的嘴就来逼我吧，我那么怂，你何苦为难我呢？就是个畅销书的作家而已，你不用太放在心上的。”韩言川打着哈哈，想着怎么才能脱身。
“你平时嘴也没有这么牢啊，今天是怎么了？”周敏哼了一声，十分不待见他这个样子。
“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呵呵一笑，跟韩言川这种人打交道其实很麻烦，平日里嘻嘻哈哈感觉好像很好从他嘴里套话，但关键时刻屁也问不出来，还最会耍赖，让你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
之前有个项目也是，周敏做生意向来不守规矩，叫人绑了他来写策划，结果这货是真的写不出，她才知道原来韩总书面表达能力差到极致，舌灿莲花的技能只在追妹子时才有。
“韩言川，别怪我没警告过你，这几天我看见你和前台的妹子勾勾搭搭，如果让jessica知道......”换了个方式逼迫，看着他痛苦挣扎的样子，周敏偷笑。
却没想到韩言川把心一横，“大不了，我就跟妹子断了，或者，让jessica打一顿。”
“你就这么维护她？”气得一把揪过他的领子，周敏的样子像是要撕碎了他。
“姑奶奶，我现在顶多落个花心，还不算渣，毕竟没有婚内出轨，抛妻弃子什么的，而且要是哪天洗心革面尚且能得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可如果我背叛老板、兄弟，不光是没饭碗，连最基本的人品都废了，那可就，不算是个人了。”韩言川一点点从她手里把自己的领子捞回来，就怕她一会儿急了给自己一个巴掌。
但就算挨打也没关系，jessica也好，江云飞也好，包括小嫂嫂，都会领他的情的。
他又不是傻子，这点事儿还算不清楚么？
“滚。”周敏彻底失了耐心，一眼都不愿再看见他。
“我滚我滚，我马上就滚，你一路顺风，拜拜。”韩言川赶紧逃走，连头都不带回的。
留在车里的周敏念着手指，“作家是吧，你去给我好好查一查她，给我们江总这只金丝雀点颜色看看。”
.......
晚上江云飞早早回来做饭，姜靥一直面露笑容，整顿饭都吃得特别香。
“你承认我是摇钱树啦？”用筷子抵着嘴，眉眼弯弯地盯着江云飞。
“嗯，你那个书销量不错，点击量也很好。”难得夸了她一句，想看看雀鸟的尾巴会不会翘上天。
然而姜靥的反应总是出乎他的意料，“跟周敏那座金山比起来，我们这些金叶子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江云飞，你就不想挖掘挖掘？”
做了一个猫爪子挠啊挠的动作，挠得男人心痒痒的。
“我想挖掘挖掘你。”瞪了她一下，江云飞继续吃饭，完全不觉得自己刚刚在开车。
姜小姐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我们在英国的时候，你喝多了欺负我，是因为她灌你酒了么？”
拿筷子的手一滞，江云飞抬起头来，“谁告诉你的？”
“你管谁告诉我的，你能不能抓重点，你是因为她才欺负我的对不对？”难道是怕自己记恨周敏么，所以死不承认？
金丝雀委屈了，江云飞放下筷子，时隔多年第一次跟她重提旧事，“那件事，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道什么歉，为你欺负我，还是为你当时的态度？”
“？？？”态度？他什么态度？欺负人能有好态度，这不是一码事么？
姜靥不懂，这道题对直男来说超纲了，就像她怎么也听不懂高中数学一样，男人也永远不懂惹怒女人的从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的态度。
“我当时不该那样对你，你能原谅我么？”
“不能！我绝不原谅！”姜靥起身回到房间，完全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七年了他都没有道歉，现在突然道歉，肯定不是为了跟她和好吧。
再说，他说对不起，她说原谅你，从此他们就没关系了好么？
她就要江云飞欠着她的。
“你这样的作风，是电视剧里女配的惯用手段啊，利用男方的亏欠补偿心理赖着人家。”苏尧终于有机会呛她了，省的她总问自己麻不麻。
“你不知道现在流行女配逆袭么，女主被骂绿茶婊白莲花圣母傻白甜，倒是心狠手辣敢爱敢恨的女配才得人心，你不知道，我看见周敏的时候就觉得她是那种有钱又聪明还有手段的女配，再这样下去，我会失去广大人民群众的心。”
明明是走妖娆路线的，一招沦为弱势婊，这样的女主谁爱当谁当，她姜靥才不要。
她，就不按常理出牌！
121 老娘不是小透明
无良宠妃开播之前，盛耀安排了一场直播，赵絮棠裴呦呦还有姜靥都是公司的人，所以就同时出镜了，顺便邀请了陆世琛。
“她一个作者，总跟着凑什么热闹，我都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想的。”赵絮棠在化妆间吐槽，丝毫不避讳裴呦呦就在旁边。
“听说因为她签售会很成功，公司这边觉得让她出下镜可以跟书友互动。”帮她整理着头发，新换的助理比娜娜会拍马屁，不停夸赞她漂亮。
“呵，那也不用跟主演凑一起，第一次见到女主女配和原著一起上镜的。诶，你跟化妆师说下，待会儿给她随便弄弄就行。”
裴呦呦在一边不胜其烦，赶快换完衣服就先出去了，“你快来吧，她可烦死人了，果然是胸大无脑。”
姜靥收到信息，坐在车上笑个不停，旁边的江云飞转过头来，“你最近怎么总是傻笑？”
“我在跟呦呦吐槽赵絮棠，她不让化妆师给我好好化妆呢。”
“嗯，低调一点好。”
姜靥白了他一眼，而后忽然凑过去，笑得极坏，“你是不是怕别人瞧上我？真是，我的美貌是靠化妆么，我素颜也很能打，随便一张生图都甩那些当红炸子鸡好几条街。”
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江云飞揶揄，“脸皮越来越厚，看样子是我家粮食不错，把你养得这么好。”
“快松手，好疼。”捂着脸，她真是烦死他了，为什么那么喜欢掐她脸，从小就这样，“你好幼稚江云飞。”
姜靥的脸真是很好捏，又细又滑，叫人总想多揉几下。
明明很瘦，但就是软软的，很有弹性。
“你也很幼稚好么，跟她较劲，无聊不无聊。”
临下车的时候，姜靥忽然一脸谄媚，“万一有书友在直播过程中打赏，钱给我么？”
“要是过十万，就给你。”江云飞皮笑肉不笑，成心损她，“而且要点名是给姜靥的，不然谁知道是不是给赵絮棠的呢？”
“滚吧你。”
没走多远就遇上了陆世琛，他和自己一样，都是从盛耀的地下停车场上来的。
“这么巧，这次没人围追堵截啊？”姜靥笑眯眯的跟他打了个招呼。
“上次不知道地下车库，而且那时候刚刚爆出要参演，所以粉丝收到风就来堵了，今天的行程比较低调。”陆世琛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温柔模样，因为太明显了，让姜靥能确定是对她的额外优待，“你紧张么？”
“要不要吃块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太妃糖递过去，小小的举动，大大的好感。
“谢谢。”接过来剥开含在嘴里，她发誓，如果江云飞有陆世琛一半体贴，她一定拉下脸倒追那个直男，“过几天你们是不是要有很多宣传通告，会很忙？”
“是，”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活方式了，拍戏跑通告接代言，每天马不停蹄，根本没有自己的时间，但如果每次都能跟姜靥一起工作的话，他还是很愿意的，“你现在正在写的小说，我看了，也很不错。”
“你看了？”姜靥很是意外，然后就有点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比较俗，写出来的都是小情小爱，不像有的作者写的很扣人心弦。”
“你是说类似破案那种一个一个小故事串起来的？”
“嗯嗯，就是。”脾气好又聪明，她一说他就明白，跟这样的人沟通可真高效啊。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那样的套路已经被写烂了，而且都是作者为了凑字数吧。”
噗嗤笑了出来，姜靥捂着嘴，眼眸盛满笑意，“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他好向着自己，跟江云飞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我就是不会写而已，没有脑洞编剧情，那样的小故事挺好的，不同的人物不同的故事，读者看了不会腻，作者在字数上也不为难。”
“我就是觉得只要是你写的就很好。”陆世琛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姜靥像是被主人爱抚的小猫，下意识缩了下脖子。
“好了，我们分开上去吧，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你。”
“嗯，好。”姜靥红着脸点点头，走了两步还回头看了他一下，然后就加快脚步溜了。
直播比姜靥想得要难，公司提前找了很多网红，他们几个要分别跟这些人或录影或直播。录影还好，就是按照台本来，给戏做做宣传，比如让网红反串戏里的角色，和他们一起演些搞笑的片段，而且在这个阶段基本没有姜靥什么事儿。
但直播就很难了，姜靥抱紧裴呦呦大腿，“怎么办，我紧张，我不想上镜。”
让她写字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就不太敢。
“是不是挺怂的？还有点矫情？”
“哈，第一次都这样的，我以前上台也害怕啊，习惯就好。”
“我可以打退堂鼓么？”
“放心吧，他们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单独配合主播的，我们两个小透明一起呗。”
“嗯，好。”
事情果然不出裴呦呦所料，陆世琛和赵絮棠被分配到流量高的网红主播那儿，裴呦呦和姜靥一组，跟一个声优在一起，玩儿配音的游戏。
网友随机发情节，然后姜靥根据关键词即兴发挥，再让主播和裴呦呦配音。
看似简单，其实很考验功底，不论是她的写作能力还是裴呦呦的演技，声优的配音，全都是没有台本的。
没过一会儿，她们这一组的观看人数居然超过了另外一组，主播有些兴奋，一时就没在意时间。
等到陆世琛那边结束了过来看他们，这边还在继续。
最后的最后，有个网友给出的两个关键词是“民国”和“军阀”。
姜靥笑笑，把陆世琛给她讲的故事写了一个简易版的，“这是我下一本书的大纲，为了宣传，可是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讲的就是民国的军阀和名伶的故事。”
抬头刚好看见对面的男人，姜靥朝他招招手，“陆影帝，你来下，跟呦呦搭个戏呗。”
直播间突然杀出个陆世琛，观看人数激增，主播都怕平台受不了，直喊着，“守到最后的朋友们有福了，国民老公压轴出场，新戏超超超超前剧透都给你们安排上了，赶紧赶紧，错过就没有了。”
不出意外的，流氓的角色由声优担任，英雄救美，虽然狗血，但不得不说观众就是喜欢。
“这剧叫什么，开始写了么，求书啊求书。”
“对对对，哪个平台可以看，我要看我老公演的军阀！”
“裴呦呦好美，她身材好，穿旗袍一定美炸了。”
“没错，上次那个婚纱，美到窒息。”
姜靥狡黠一笑，回应道，“新书叫，老娘不是小透明，盛耀旗下悦读平台，要支持正版哦。”
122 刁难情敌
直播结束后姜靥就被张主管请进了办公室。
“老娘不是小透明？真的是下本书的名字？”嘴角上扬，在他面前的这是怎样一棵摇钱树啊，刚刚那个广告打得也太好了吧。
“嗯，是呢，还可以吧，不用改书名吧。”姜靥手背交叠抵着下巴，笑得讨喜。
“可以可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写呢？”搓了搓手，张主管想现在就看见这本书。
“怎么也要等我现在这本书写完啊。”她可没有能力双开，顾此失彼的就不好了。
“好的好的，我不催你，”张主管叫人给她买了咖啡，递到她手里，“多加糖的。”
“主管真好。”接过来喝了一口，姜靥笑得可比糖甜多了。
“那，你这本书还有多久能写完呢？”
差点被咖啡呛到，姜靥捂嘴笑笑，“不是说不催我么，快了快了，已经写了四个月了，半年之内肯定写完了。”
“半年太久了，你努努力，正好借着无良宠妃开播的热度，开新文，这样预告的时候旧书新书一起来。”
张主管一脸精明，姜靥无奈，“好吧，我还挺喜欢我现在的书呢，热度也可以啊，你对它也要好一点呢。”
临走的时候又遇到陆世琛，他好像是提前在这儿等她的。
“你的新书很让人期待。”
“是你的故事好啊。”姜靥把手插进大衣口袋，“你说你要来演的哟，男主角名字我都想好了，叫齐琛。”
世有其琛。
陆世琛就这么看着她，眼神满是宠溺，“好。”
“那我先走了。”姜靥有点受不了他这样，用手指做了个走路的动作。
“姜靥，”拦住她，陆世琛想起上次的事，忍不住还想嘱咐她，“你现在是悦读的红人，你们那个老板肯定很器重你，但是跟这种人一定要保持距离，防人之心不可无，平时如果跟他出去一定多注意。”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好，姜靥点点头，“嗯，我知道。那个，上次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虽然没做，但你怎么知道他不想呢，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姜靥估摸着他是误会了，因为韩言川那些东西。
“好，我知道了，不过你也不要为了我跟他起冲突。”
“嗯，放心吧。”以为姜靥是关心他，陆世琛心情愈发的好，看有人来了便戴上口罩走了。
同一时间，韩言川拿着手机坐在江云飞对面，“啧啧啧，老板娘亲自上阵打call，厉害死了，悦读就悦读，还加上了盛耀，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的产业，这媳妇儿，怎么调教的？”
对面的男人抬头看看他，还是一如往常地冷漠。
但韩言川分明在江云飞眼里看到一丝得意。
“晚上回去要好好奖励下小嫂子吧，我给你们买的东西，确定不用么？”
“你跟前台的事情，周敏应该是告诉jessica了，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替她盯好你。”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江云飞这次都没有看他，“所以东西还是你自己留着吧，jessica明天的飞机，小皮鞭什么的，不知道一个够不够用。”
“我靠，那个女人太毒了，怎么能这样，”韩言川扶额，jessica要蹂躏死他了，“就冲这一点，你也绝对不能低头，小嫂子这点肯定比她强，至少她绝对不会玩儿阴的。”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江云飞回到家，看见姜靥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苦思冥想，问了句，“想吃什么？”
“吴妈怎么还不回来，我想吃她做的虾饺，好想吃.....”
“人家女儿生孩子，她去伺候月子了，哪那么快回来。”
“那怎么办，她以后是不是都帮她女儿带孩子了，我还想吃她做的饭呢。”
“应该不会，我跟她讲好了，给她的工资足够她女儿请个月嫂了，然后每周允许她回家一次，来回费用报销。”
姜靥忽然觉得吴妈赚的钱好多，“你怎么这么大方，你也爱吃她做的菜是不是？”
“我没有你这么挑。”这个女人，怎么永远不能体会他对她的好呢，“为了奖励你给盛耀做广告。”
“哈，你看到了，我可爱么？”
“嗯，不过你既然话都说出去了，那本书可要好好写。”脱了西装坐在她旁边，想着帝都哪家的虾饺好吃。
“当然了，陆世琛还说他要买版权呢。”
挑眉看着她，江云飞像是没听清，“他？买版权干什么？”
“他买下来自己拍啊，怕我们不找他演戏。”
“做梦，不卖。”这人真是蹬鼻子上脸，抢人不够现在还来抢钱，疯了么？
“哈，我不管，你们随便，但我觉得至少要让他演，毕竟是给他写的......”
话音未落就又被江云飞捏了脸，“不是说让你少跟他来往么？”
给别的男人写书，她是不是想上天。
“好疼，你怎么那么讨厌？”脱离了他的魔爪，姜靥满脸怨念，“人家都是摸头杀，你就会掐脸，钢铁直男。”
摸头杀？
呵呵。
江云飞起身去了厨房，姜靥趴在沙发上追问，“我们吃什么？”
“面条。”
金丝雀鼓着腮帮子不高兴了，她不想吃面条，她想吃虾啊，虾！！
第二天跟“赵絮棠”同款一起上了热搜的还有“老娘不是小透明”，微博上的人都纷纷去悦读主页催稿，悦读的人下手也很快，书封都抢先做好了，生怕有人蹭热度。
连简介都有，就是姜靥昨天随手写的那几句。
与此同时，抖音上裴呦呦和陆世琛搭戏的那段音频也火了，各大网红纷纷仿妆，用他们两个的声音拍小视频，着实引发了一波儿热潮。
韩言川拿着文件上来找江云飞，“陆世琛的经纪人一早就联系咱们，我第一次看见他这种流量的演员主动约戏，这本子还没写呢，人都定下来了，真厉害啊。”
“非得让他演么？”
“当然了，这么好的热度，换别人凉了怎么办，大哥，不要跟钱过不去，你不知道他的粉丝已经发了一个话题，叫今天也是等待齐琛的一天么，你催催小嫂子，赶紧写书吧。”
江云飞有一种被人胁迫的感觉，非常不爽。
“他那么想演，让他免费来吧。”
“我去，你这太刁难人了。”
反正不能这么痛快答应他，江云飞回了两个字，“再议。”
123 让你们家男人来
念念发烧了，正是换季流感高发期，安然担心公立医院看病的人太多会交叉感染，所以带念念去了一家私立的妇儿医院。
平时还好，小姑娘一生病就有些闹，坐在安全座椅上哭了一路，直到安然停好车把她抱在怀里，依旧抽抽嗒嗒的。
“念念乖，妈妈带你去看大夫，看完大夫我们就好了。”
一听到看大夫几个字，念念哭的更厉害了，挂在妈妈身上撒起了泼，“我不要看大夫，我不要打针....”
“不打针，不打针，我们就让大夫看看，医院里有小猪佩奇的动画片，妈妈带你去看好么？”连哄带骗的地把她抱进去，才一进医院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
身姿颀长的年轻男人斜倚在问询台，语气虽然有点急，但态度还算礼貌，“小姐姐，麻烦问一下，妇科在哪儿？”
“后面啊，好的好的。”
“顾炎叔叔，”念念也看见了顾炎，回过头抱着安然的脖子道，“妈妈，是顾炎叔叔。”
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安然对着念念小声道，“不是让你叫他哥哥么，怎么又忘了？”
“念念宝贝，安老师？”顾炎转身朝她们走过来，脸上满是喜悦，“怎么那么巧，念念怎么了，生病了么？”
伸出手要顾炎抱，念念委屈道，“顾炎叔叔，我不好舒服。”
小姑娘只有四岁，还不会准确表达，所以每次不好受都用“不好舒服”这四个字来代替。
没有让顾炎接过去，安然对他出现在这儿十分不解，“你怎么了，也来看病么？”
顾炎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安老师你真会开玩笑，不是我，是何庭静......”
抱着念念直接绕过了他，安然一点儿都不想听他那些破事儿。
“安老师，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您好，挂个主任号，有预约，宝宝名字叫念念，电话号是.....”自顾自挂了号，安然转身上了电梯。
顾炎一直跟在她们身后解释着，“何庭静在酒吧喝多了，跟别人.....反正现在有了孩子，那人又跑了，所以她就给我打电话求我来看看她，还说是因为我才去买醉的，我就想着好歹相识一场，就当是补偿她好了，而且她答应我了，只要我帮她解决了这件事，以后就不会再纠缠我了”
本来带孩子看病的人都着急，可是忽然听见这么个八卦，一个个都竖着耳朵，连电梯慢都不抱怨了。
“你不用跟我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安然觉得丢人，到了四楼下来，把挂号条交给大夫，然后就去带念念去儿童区看动画片。
顾炎去旁边给小姑娘买了个小猪佩奇，然后揉揉她的头道，“念念，听妈妈话，叔叔先走了，一会儿再来看你。”
念念听他说完，忽然伸手抱住了他的大腿，“顾炎叔叔不要走，陪念念看病吧。”
“念念不想打针。”
被她喊的心都要化了，顾炎蹲下来，答应道，“好，叔叔不走，叔叔陪念念看病，念念乖，大夫就是帮你看看，不会打针的。”
“那如果大夫给我打针，你帮我把大夫打跑好么，妈妈就一个人，她打不过大夫。”
被女儿的话戳了一下，安然确实听到有些家长在医院为了哄孩子会这么说，但她从来没有跟念念说过。
因为这种事的主角一般都是爸爸，而她们家没有爸爸。
“念念，打人是不对的，大夫是帮你看病的，你要感谢他，怎们能打他呢？”
“安老师，小孩子哪里懂这些？”顾炎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结果却被怼了。
“就是因为从小没教育好，长大了才会觉得打大夫不是问题，才会有哪些医闹。”在教育孩子这方面，顾炎根本没有发言权。
“好好好，你说的对。”男人有些无奈，继续对着念念道，“念念，你不舒服是因为肚子里有病毒，大夫是帮你把病毒打跑，所以你要配合大夫，一起打坏蛋，不能打大夫，知道了么？”
点了点头，小姑娘指着肚子，“病毒在这里，念念和大夫一起把它赶跑，病就好了。”
“真聪明。”
安然看着这一切，心里对顾炎竟有些佩服，他确实有本事，能把上到八十下到三岁的女人都哄的团团转。而且有哪个女人不希望遇到这样体贴的男人呢，念念爸爸连她怀孕时产检都没陪过几次，更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宽慰她。
正这么想着，有护士喊了念念的名字，顾炎抱起孩子应了一句，俨然就是孩子爹的模样。
临到诊室门口被拦下了，因为只许一位家属陪同，还是安然带着孩子进去的。
大夫给念念验了血，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顾炎在外面都能听到，赶快又去买了两个玩具回来。
“不哭不哭，叔叔帮你吹吹，我们去那边看小猪佩奇好么？”
看他把念念又接过去了，安然也没再阻止，“我下楼取药，你帮我看会儿她。”
“放心吧安老师。”
安然以前从不知道原来带孩子看病可以如此轻松，平时念念生病一般都是姥姥陪着，可是老人家心疼孩子，公立嫌排队，私立嫌钱贵，看个病能碎碎念一路，导致安然哄完小的还要哄老的，一趟下来身心疲惫。
所以她今天才选择自己来，宁愿狼狈点，也比心累好。
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顾炎。
取药回来的时候，有个小男孩儿看中了念念坐着的木马，摇摇晃晃走过来伸手扒拉念念。
“诶诶诶，谁家的孩子，有没有先来后到，我们还坐着呢，怎么这样。”顾炎起身，气冲冲喊了一句，像是护崽的老母鸡。
孩子爸爸闻声过来，也有些不乐意，“都生病了嘛，你一个大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是我跟孩子计较么，我是替我孩子计较，来这儿的可不都是生病的，没生病来这儿是神经病。”
“你才神经病。”
眼看着两个人要呛起来，安然赶忙过来劝，“都少说两句，都是来看病的.....”
那个孩子的妈妈和护士也来劝，双方势均力敌，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但如果是从前，安然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人家起冲突的，她有一次也是带念念看病，有个男人插队，她气不过跟他理论，对方看说了半天也没人帮她，愈发有恃无恐。
“有本事叫你家男人来。”
安然当时气得整个人都在抖，却又什么办法也没有。
只觉得对方可笑又可恶，而自己可怜又可悲。
124 读书少
“念念，跟妈妈回家吧，要听话哦，好好吃药，等你好了叔叔去看你。”
“何庭静那里，我帮你去看吧。”
顾炎一愣，然后脸上就笑开了花，心底的喜悦像喷泉一样，“真的？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客气了一句，他可真是好人好报呢。
“要是觉得麻烦我就算了.....”
“别别别，安老师，你别走，”顾炎马上认怂，拉着她的手，“我是真没处理过这种事，我虽然有点渣，但是搞大别人肚子的事情我从来没做过.....”
“当着孩子，你说话注意点。”安然白了他一眼，赶忙去看念念。
伸手捂住小姑娘的耳朵，顾炎笑道，“没听见没听见。”
“那，我带她在车上等你？”
“她在哪个病房？”
“后面那个楼里，312。”
安然到住院部向护士打听好哪个房间，到了门口还没推门，便听见里面有人说话。
“你赶紧出去吧，一会儿顾炎来了，别让他看见你。”是何庭静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另一个女生应着，语气也很急，“就拍他的照片就可以了对吗，拍你么？”
“废话，当然了。”
“你不怕露脸啊？”
“怕什么，只要能把顾炎拖下水，我什么都不怕。”说完，何庭静看了看手机，“怎么还不来，行了，你出去等吧，要一直等我做完手术，把顾炎在这儿的过程都拍下来，那些手术单子只要是他签字的都留好。”
安然冷笑了一下，她早猜到了，这姑娘城府深，上次跳楼就是故意演戏给所有人看，她是看准了顾炎这块肥肉，不准备松口了。
推门而入，何庭静再看到她的一瞬间，脸色惨白，“安，安老师？”
“幸好现在不是以前，打胎要开证明，不然你连大学都毕不业。”走过去坐在她旁边，安然拿出手机，“你刚刚说的，我都录下来了。一会儿我会联系你家长，这个手术让他们来签字，同时我也会以老师的身份告诉大夫，你是学生，没有家长签字，手术绝对不能做，风险太大，出了事儿医院负担不起，学校也不背锅。”
“....安老师.....”
“还有你也是，帮忙的这位同学，回到学校主动来找我，别等我去找你的班主任。”
两个女学生都吓傻了，她们那点儿手段在安然眼里根本不够看，但凡一个女人结过婚，跟三姑六婆过过招，男女之间没结婚的那些事儿就都不叫事儿了。
“何庭静，你这样顾炎不可能娶你，这一点你自己也清楚，你使劲浑身解数就是想让他养着你，对么？毕竟在帝都，这样的人家能有几个，别说做三儿，做什么你都愿意，顾炎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钱，都够你花一辈子了，你是这么想的吧？”
“而且富贵人家要面子，不愿意儿孙丑事曝光，你觉得这样你就能逼他就范，反正养你一个对他而言也不叫事儿。”
何庭静一言不发，自己的心事儿全让安然猜中了，她知道她跟顾炎不可能，但她就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
何况哪个有钱人不是莺莺燕燕一大堆，这确实不算什么。
“我该说你傻呢，还是读书少呢？”安然摇头，叹息道，“正室上门撕小三那种桥段，只有电视剧里才有，真正的大户人家，杀人不见血，回去看看红楼梦王熙凤怎么处置尤二姐的，你就知道了。”
“富贵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白养你？别做梦了，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有命赚未必有命花。”
安然转身离去，直接给班长打电话，“把何庭静父母电话找出来传给我，马上。”
“安老师我求求你，求求你别告诉我妈，我家就我妈一个人，我不想让她难受.......”
头也不回，身后的哭声可比念念刚才的大多了，安然出门之后就倚在了墙上，本来她对何庭静好不同情，可最后那句只有“我妈一个人”彻底戳中了她。
缓了半天，安然看着班长发来的电话，还是决定打过去。
身为老师要为学生负责，身为母亲，也希望何庭静的妈妈能明白，只有悬崖勒马，她女儿的人生才不会万劫不复。
回到车上，念念已经睡着了。
顾炎笑眯眯的，邀功道，“怎么样，我厉害么？哄睡成功！”
叫他下车，安然关上车门把手机塞到他手里，像看傻子一样，“自己听听吧。”
顾炎听完整个人都炸了，骂了句脏话，“算计老子，老子差点着了她的道。”
“同情心泛滥的后果。”
抓着头发，顾炎颇为无奈，“我就是不想她缠着我了，多少给她点补偿。”
“有什么可补偿的，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你情我愿么，你强迫她了？”
“没有没有，我这个人再混也不会欺负女孩子。”
“你没给她买过东西？”
“买了呀，还不少呢。”
“你情我愿，礼尚往来，不是说当时也没有劈腿么，就是想和平分手，你亏欠什么？人傻钱多，你还真以为她爱的是你这个人？她都算计好了。”
“我劝你多留个心眼，别再见她了，最好联系医院，做个dna，万一她反咬你，化验单和录音就是证据。”
顾炎给跪了，安然太厉害了，厉害得超乎想象。
“安老师，你说吧，你要我怎么感谢你，以身相许好不好？我保证好好对你和念念。”
“快滚吧你，我就是看在你帮我照顾孩子的份上，还你个人情而已，咱们也两不相欠。而且何庭静是我们班的学生，出了事儿我可不想被她拖累，心理医生那边你也问问，她是真有病还是没病，出个报告，东西都全了给我送来，她妈妈那里我跟她谈。”
“安老师，你真的一点私心都没有，全是为了工作？”顾炎不死心，循循善诱。
“私心还真有一点。”
顾炎眼睛发亮，满脸期待。
“我怕我自己的女儿以后也跟她一样，走上歪路，她说她没有爸爸，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
哪怕安然说这些话时语气如常，可顾炎还是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不会的。”
“什么？”
“你三观那么正，念念不会走歪，单亲家庭的孩子很多，难道各个都有问题，孩子的问题或许和家庭有一定关系，但一定不是绝对的，那些没事儿就扯原生家庭的话我从来不信，不然出淤泥而不染是怎么来的呢。”
“而且动不动就把锅给父母，父母多累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爱孩子没错，但不能因为爱孩子就把所有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家庭问题只要处理得当，每个人都能幸福，父母也值得拥有自己的人生，你说对么安老师？”
这是第二次，顾炎那么认真地开解她。
“我觉得，”虽然他说的都对，但安然还是口是心非地打击他，“你跑题了。”
“.......”
125 英雄救美
安然带女儿回家，念念吃完药又睡了。她闲着没事儿把刚刚的狗血事件发到了群里，然后艾特姜靥，“看看能不能用在小说里。”
“安然你太棒了，你怎么能那么厉害，好赞。”姜靥也佩服的五体投地，然后重新拿出红楼梦看王熙凤和尤二姐那一段。
尤二姐最后是吞金自杀，真的杀人不见血。
“我家许诺以后如果宅斗，你可一定要帮她。”苏尧回了一句，引来许诺不满。
“表姐，咬你哦！”
“我这是为你好，傻样儿。”
“是啊，沈大夫家里没有这么多亲戚，羡慕呢。”许诺反击，发了一个贱贱的表情。
“羡慕+1。”
“羡慕+1。”
苏尧看着群里这些起哄的，发了个“不理你们了”，然后就滚去工作了。
她和沈默一直没有联系，这王八蛋亲完她就跑了，从那天到现在连个微信都没发过，也不催她去咨询了。
她还有好几次呢，一次两千，加起来不少钱了。
捂着脸发出一声挫败的呻吟，她为什么会跳进那个老狐狸的圈套里，太蠢了，真是太蠢了！
整整一天，苏尧时不时就要看看手机，工作忙起来还好，稍微有一点得空，哪怕是脖子酸了伸个懒腰的功夫，她都会惦记他。
天啊，让她忙死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下班之后，大家都走了，苏尧坐在办公室撑着下巴静静盯着手机。现在她不忙了，愈发感觉到那种抓肝挠肺的难受，从五点半到六点，一直等到快七点，她终于坐不住了。
“不等了，回家。”
命运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它就是个爱玩儿捉迷藏的孩子，每当你要放弃的时候，它便主动跑出来牵绊住你。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屏幕上显示着“沈默”。
苏尧兴奋地差点叫出声，幸好及时克制住自己没有秒接，她平静了一下，又担心沈默会挂，赶紧把手机拿了起来。
“喂.....”好像还是有点急，会不会被听出来她期待他的电话？
“为什么不来诊室？”
被问的一头雾水，苏尧顿了顿，“我忙啊。”
“再说，你什么时候让我去诊室了？”
“不是你说你每周四下午都过来么？”电话那端的人停了一下，忽而笑道，“苏尧，你不会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不敢来了吧？”
哈！
“什么那天的事情，那天什么事情？我说了我加班，我现在还在办公室没走呢.....”
瞎话编的眼睛都不眨，可是心却快要跳出来了。
“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心里有压力了，所以.....”
“我才没有压力，大家都是成年人，至于么.....我看你就是想骗钱，让我继续续费吧。”
“你又记得了？你刚刚不是忘了么？”
苏尧语塞，那边沈默直接笑了出来。
真是太讨厌了。
“经你提醒我想起来了，大哥，我那天喝了酒，现在又忙的晕头转向，你突然这么问当然就把我问懵了，笑什么，亲了女病患很得意么？”苏尧最会戳人痛点了，语气颇为得意。
“那今天的就往后顺延了。”
说完这句，苏尧还没反应过来沈默就挂断了。
“真是，什么人，他还生气，他生什么气！”
特别想找个人吐槽他，发泄发泄，苏尧给许诺发了个信息，“你那个学长，绝对是神经病，以后不要跟我妈说我们两个的事情，我怕老人家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表姐，你怎么了？摸摸头。”许诺不知道她和沈默怎么了，只是林深明天会来医院和她吃饭，所以小姑娘现在心情超级好，完全不能理解苏尧的痛苦。
“对了，明天别忘了来医院给姨夫拿药哦。”
“知道了。”苏尧回了句，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公司。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许诺还有两个病人就看完了，林深在这个时候给她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好的，那你在楼下等会儿我，我一会儿就到。”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吵闹声，是有患者因为排队时间过长，和小护士呛了起来。
“我在这儿已经等了半天儿了，说好早上八点半上班，磨蹭到八点四十才开始看，现在已经中午了，就两个人还不抓紧点，还在那儿打电话，你们到底有没有时间观念，是不是一会儿到点就去吃饭了，让我们等到下午？”
他这么一说，旁边的人也急了。
“就是啊，快点吧。”
“你都等了这么久了，还差那几分钟么，马上就到你了。”小护士也不甘示弱，白了那人一眼。
“什么叫不差那么几分钟，你怎么知道我不差那几分钟，但凡你们不要这么磨磨蹭蹭的，我们也不用等那么久，你还瞪我，你瞪什么瞪，从刚才我就看你不顺眼了，问你个话你连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死眉耷眼的，我欠你钱么？”
五大三粗的男人吼着，眼看小护士的眼圈儿都红了，许诺忍不住出去劝道，“这位先生您别急，我马上就能看到您。”
“排队三小时看病一分钟，马上就能看到，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我看你就是快要吃饭了，随便给我们看看的。”
“大夫，你可得给我们看仔细了，我们等了一上午，你可不能糊弄我们啊。”
他们俩一人一句，许诺也很委屈，“我怎么会糊弄你们，每个人我都会认真看的，您不能这样说话。”
“我怎么说话，我怎么说话了？”边说边推了许诺一下，小姑娘踉跄几步，撞到了后面的台子上。
“诶，你怎么打人呢？”小护士吓了一跳，赶紧去拦。
“我就打你了怎么着吧？”扬起拳头就要打，许诺下意识地闭上眼，拳头却没落下来。
大汉的胳膊生生被人掰了回来，他回过头去，看见另外一个男人正拧着他的胳膊，“你是来看胃口的么？”
“你特么又是谁？”
“我来劝你改看骨科。”嘎吱一声，大汉的胳膊被拧到背后，“还有想看骨科的么？”
林深看了剩下的病人一眼，冷声道，“医闹犯法懂么？好好看病。”
“你跟我走，骨科在楼下。”
许诺都吓傻了，看着林深把人带走，赶忙追了过去，“林.....”
“你等着我，不关你的事，我会解决。”
眼看着人走了，许诺惊魂未定的，苏尧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鼓掌道，“英雄救美啊，真厉害。”
“表姐？”
搂着许诺肩膀往回走，苏尧道，“快去看病，我还等你拿药呢。”
126 我只是沈大夫的挡箭牌
整个过程苏尧都看在眼里，从那个病患开始闹她就已经到了，本来撸胳膊卷袖子想亲自上阵，忽然看见男人从旁边快步走过来，苏尧马上就闪了。
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跟人家抢呢，那也太不懂事了。
林深这事儿办的比她想象得还要漂亮，她回去可得跟姨妈好好夸讲下这个妹夫。
等着许诺看病的功夫，苏尧再次遇到了隋歆。
跟上次不同，这次是她盯着对方看了很久。女人和一个大夫拉拉扯扯，那男人又胖又秃，中年油腻，一看就是主任级别以上的，对着隋歆动手动脚，嘴上还说着，“这批器械其实不错，但就是价格贵了点，不过只要我一句话，钱也不是问题。”
隋歆从他手里挣脱开，理了理衣服道，“刘大夫，工作是工作，请你放尊重点。”
“我们就是在谈工作啊，我跟你谈别的了么？这难道不是你工作的一部分么？”男人猥琐地笑着，目光十分银邪。
“我的工作只是销售而已，没有其他！刘大夫觉得可以我们就签合同，要是不行我就先告辞了。”隋歆就快要动手了，她没想到这么大的医院领导，居然这么不要脸。
“你不跟我好好谈谈，我怎么深入了解这个器械呢，不然深入了解，怎么签合同？”
“我刚刚在里面已经讲的很清楚了.....”隋歆抬头，正好看见苏尧，神色尴尬至极。
“那个，刘大夫，您还记得么，我是苏尧，许兴佑先生的外甥女儿.....”笑着自报家门，她姨夫的名字一出，对方马上就换了副正经面孔。
“哦哦，怎么了，找我什么事？”
“刚刚有医闹，我过来跟您说一声，挺吓人的，都动手了，现在送骨科去了.....”苏尧露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表明她真的就是来报个信儿的。
一听见医闹，刘大夫眉头都拧在了一起，哪还有空理会隋歆。
“我马上去。现在这些人啊，真是....没有素质！”
等他走了，苏尧翻了白眼，“也不知道是谁没有素质，臭不要脸。”
回过头看见隋歆，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那个，我.....”
“谢谢你。”向她道谢，隋歆虽然心里很难过，毕竟让情敌看见自己如此狼狈任谁都不会好受，但到底是苏尧救了她。
“没关系的，没关系。”笑了笑，苏尧可受不起她这一声谢。
别回来又去沈默那儿告状，说是自己指使大夫骚扰她的就行。
“苏小姐，你和沈默....”
正这么想着，果然就听见她问沈默了，苏尧干脆招了，“其实你误会了，我和沈大夫什么都没有，我就是他一个挡箭牌而已。”
隋歆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而后则是掩盖不住的欣喜。
“真的？”
“真的。”
“对不起苏小姐，真的对不起。”隋歆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感恩戴德的样子让苏尧觉得她可能闯祸了，“他这个人就是这个样子，之前为了躲我又是搬家又是换手机号，后来还跑回国了.....”
不太明白被人这么躲着有什么好兴奋的，苏尧赔笑，想要把手抽回去。
“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误会，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没有，没有什么误会，怎么会误会，不至于.....”死鸭子嘴硬，她才没有误会什么呢。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隋歆离开，许诺也回来了，拿了药递给她，“表姐，我要先去看看林深，这药一天三次，饭后吃，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小姑娘说完就走了，留苏尧一个人站在原地。
“真是重色轻亲戚。”
许诺给林深打电话，赶到骨科之后，片子都已经照完了，“没有骨折，就是抻着了，不过你关节不太好，考虑是缺钙。”
“现在病看完了，要去警察局么，还是私了？”林深居高临下看着坐在位子上的大汉，态度一直很恶劣。
“谁有空跟你去警察局，你把我这个医药费都报销了，再赔偿我一，不，两千块钱，不然这事儿没完。”
许诺拉拉林深，小声道，“我们还是报警吧.....”
跟警察总能说清楚吧，既然林深也没把他打坏，顶多算是正当防卫。
“报什么警，老子没有时间跟你们在这儿耗着，要是嫌多，一千五，不能再少了。”
“是你先推我的，你动手在先，而且我们也没有弄伤你，医疗费报销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赔钱？”许诺据理力争，觉得很委屈。
“你要是不打电话，浪费我的时间，我能着急么？”
“我们难道就不能有喘口气休息的时候了？再说我那个电话一共没有一分钟，能耽误你什么....”
拉住了她，林深从钱包拿出两千块钱来，对方正要接，他又收回手去。
“这是两千，算误工费也可以，补钙的钱也行，但是，你推我女朋友的怎么算？”
“你不是打我了么？”
“我给钱了。”
“那.....”吞了吞喉咙，男人有点无奈，“你想怎么办？”
“道歉。”
站起来给许诺鞠了个躬，态度不算诚恳，“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道歉，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在再这样对大夫了，我们也是人，也很辛苦。”许诺回了一句，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治病救人也好，教书育人也好，各行各业都好，就算是服务行业，也不是你给了钱就可以随意打骂的。他刚刚给了你两千，要是再给你两万，拖出去打你一顿，你愿意么？”
摇了摇头，虽然没人跟钱过不去，但是他也要脸啊。
“我不是碰瓷儿的，我就是觉得.....”
“就是觉得你也有错，报警之后肯定是各打五十大板，还耽误时间，不如现在合适，对么？”
“既然那么会计算，也请你以后发脾气之前多想想，就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被一个小姑娘教训的无地自容，大汉听完许诺一席话，灰溜溜的走了。
骨科的大夫摇摇头，叹气道，“现在的人啊，惹事儿的时候胆子都大着了，冷静下来就傻了，那么多火气都跑到医院来找我们大夫发泄，真是....我们招谁惹谁了。”
林深带着许诺出来，小姑娘依旧不太高兴，“对不起，因为今天的事情，你饭都没吃好。”
笑着看她，林深揶揄，“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能说。”
“许大夫教育起人来，真是厉害。”
127 我平时没那么凶
“我就是有点生气而已.....”许诺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低头绞着手，然后又抬起头来，“我平时没有那么凶的。”
林深被她逗笑了，牵着她的手去了停车场。
“干什么？我下午还有病患呢，不能出去吃，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去吧......”怎么会有她这么不负责任的女朋友呢，让胃口不好的男朋友饿着，她真是太差劲儿了。
呜呜呜。
跟着林深上了车，对方居然伸手撩她的衣服。
许诺脸一下就红了，小手按在他的大手上，一脸不敢置信，“你干嘛？”
“你那么害怕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是想看看你撞到哪儿了，有没有受伤。”林深无奈，眼神里透着丝丝宠溺，甜的许诺突然抱住了他。
“没有受伤，我自己又不是没感觉，”在他的脖子蹭了蹭，许诺亲了林深一下，“你怎么这么好。”
替她出头，还关心她有没有受伤，这样的男朋友哪里去找。
“怎么那么容易感动，不是应该的么？”揉了揉她的头发，“确定没有事儿？”
“没有。”
伸手到她腰间揉了揉，痒的许诺想躲，又僵着没敢动。
舍不得动。
“回去看看，以后再遇上这种人直接打电话叫保安，别自己出来，这种人不讲理的，看你是小姑娘更不顾忌了，就是欺软怕硬。”
“嗯嗯。”使劲点着头，许诺像是只小猫，主人说什么都听。
“那我先回去了，等我休息，我们再一起吃饭。”
“好。”
“你现在赶紧去吃点什么。”
“好。”
“不要饿着哦。”
“好。”
恋恋不舍地跟他分开，许诺像是吃了蜜一样，今天的天气真好，原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是真的。
……
回到家的林深一进门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在客厅，换鞋的动作顿了下，但还是如常打了个招呼，“二婶。”
“深儿回来了，吃饭了么？”对方看见他，满脸堆笑，唤他也唤得特别亲切。
“还没有。”
林母有些奇怪，问到，“你不是说和人一起吃饭么，怎么没吃？”
“临时有事，耽误了，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
“你二婶刚刚送来了饺子，你尝尝。”
“对对对，我刚拿来的，可香了，叫人给你热热赶紧吃。”
林深去了厨房，佣人把饺子拿出来，他却什么胃口都没有，“算了，不用热了，我等会儿再吃。”
明明是倚仗他家的亲戚，现在却成了救济他家的恩人，林深看见二婶就觉得堵心，哪还会觉得饿。
前几天，父亲身边的老下属拿来财务报表给他看，说再这样下去，公司撑不过一年。
二婶这个时候来，估计不是送饺子那么简单。
从去年年底到现在，每月打到他们母子卡上的钱越来越少，二叔掌管公司那么多年，每每见面都哭穷，也不知道那些钱都去了哪儿。
偏偏他妈妈还被二婶哄的团团转，当二房一家是好人，逢年过节都要去，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自己忙，没时间陪她，她一个人在家也是难熬。
“深儿，上次给你介绍的那几个小姑娘，你还满意么？要是觉得哪个不错就多跟人家走动走动，人家对你的印象可都是非常好呢。”二婶堆笑，她介绍的人就从来没有好的。
门当户对谈不上，素质也是参差不齐，许诺是他舅舅介绍的，当时二房听见对方是许家的时候，并不算很高兴。
“娶媳妇还是要娶个门楣低的，以后进了门听话，这样家里才和睦，许家虽然好，但就那一个姑娘，肯定是被宠坏了的。到时候怎么照顾你和你母亲。”这是二婶当时的原话，林深并没有听进去，但确实不希望找一个太娇纵的。
哪知道，许诺却跟自己想的一点不一样。
何止不骄纵，还很乖巧，体贴。
后来他们分开，他又在家里的安排下见了几个，也都不了了之，复合之后便没有提起，生怕二房从中作梗。
有些事情，连他母亲都不能说，不然转过头马上就会传到别人家耳朵里。
林深是真的觉得很累。
“我不着急，再看吧。”回了一句，林深笑意虚浮，很是敷衍。
“怎么能不急，你都多大了，要急了。”
“堂妹不是也没嫁么，二婶有空还是要多操心操心她，毕竟是女孩子，等不得。”
提及自家女儿，中年女人的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偏林母看不出来，应和着儿子，“对，林深说的没错，林琦的事情是要抓紧，女孩子年岁大了可比男孩子难找。”
“要不让林深帮忙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
“我周围可没有，”打断了母亲，林深才不会把自己的朋友往火坑推，“我那帮同事都是混夜店的，眷的常客，周围女生不断，别耽误了堂妹。”
“那你可少跟这样的人来往，别把你也带坏了，咱们林家混到这份儿，是祖宗保佑，名声最要紧。”中年女人反将一军，倒把他也拖下水了。
“嗯，我知道，要是祖宗多庇佑两年，我爸还活着，林家会更好。”
林母这才听出点火药味儿，赶忙打哈哈，“他二婶你别在意，林深不是说二叔做的不好，他就是.....”
说着说着就有了哭腔，林母的眼泪向来快，亡夫就是水龙头，只要一提她马上就能哭，“深儿也是现在自己做生意，不比从前，人情世故见得多了，心里苦，如果他爸还在，他哪需要这样看人脸色......”
二婶无奈，只能安慰。
上次林母也是这么哭，她嘴欠说了一句，让林深别这么辛苦，在家里的公司找个职位也是可以的。
林深当时马上就回了一句，做董事长么？
林母点头，竟也是这个意思。
还说本来就是他爸爸的，现在让他管也没什么不可以，幸好她反应快，说林深年轻，出去闯闯也是好的，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了。
这次，她是断不敢再提了。
等人走后，林深对着母亲道，“能不能少跟她来往？”
“不跟她来往我跟谁来往，我就一个人，你也不说娶个媳妇回来陪我，哪怕让我有点事做也行啊。”
林深觉得头疼，披了衣服又出去了。
“你去干嘛？”
“谈事情。”
“不吃饭了么？”
“外面吃。”
坐在车里半天没有缓过来，他想着母亲的话，如果他真的娶了许诺，成了家，他们是不是就可以躲开二房，自立门户了？
128 把我儿子的钱还回来
苏尧拿了药回家，跟母亲绘声绘色讲了妹夫英雄救美的故事，前脚刚离开，后脚苏母就给妹妹打电话。
“真是个好样的，所以说，这家里还是要有个男人的，碰上这种无赖，能动手就别吵吵。”
许妈妈也很高兴，挂了电话，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许爸爸看见媳妇儿如此，不禁揶揄，“你这么开心干什么，因为许诺中午没跟林家那小子吃上饭，幸灾乐祸么？”
嗔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成心的，“我是觉得，这小子还算实诚，可以让诺诺领回家看一看，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嘛，我们给把把关，要是可以就由他们去，要是不行再拦也来得及。”
“诶，你早该这样，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也不听，你姐姐一个电话你就开窍了，真是。”
许爸爸叹气，自己在外面混的也不差，怎么在家里一点发言权也没有呢。
许诺回来的时候，看见妈妈和颜悦色的，不禁也有些奇怪，“妈你怎么了，中彩票了么？”
“去，中什么彩票，我是想问问你，要不要请林深来家里吃饭，人家帮了你的忙，我们做父母的不能当不知道吧。”一本正经地说着，还用今天的事情做掩护。
“我表姐跟你说了？你真的愿意请他来家里？”许诺抑制着心里的喜悦，再三确定。
“愿意来就来，不愿意就拉倒，我还求你不成。”
“妈你真好。”扑过去亲了一下，吓得许妈妈使劲瞪她一眼。
“矜持点行不行，真是女大不中留。”
许诺给林深发了个消息，询问他的意见，对方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小姑娘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笑出了声，她已经开始幻想婚礼的样子了，包括婚纱的款式，买什么样的鞋子，连度蜜月去哪里都开始想了......
苏尧看着群里许诺发来的图片，无奈地摇头。
“真是，想结婚想疯了。”
不过也是，家长都见了，那可不就是官宣了，婚礼自然要提上日程。
出了电梯又在拐角被人吓了一跳，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是沈大夫没错了。
“你是不是想要吓死我才算完？”苏尧抱怨了一句，这才发现他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为什么要跟隋歆说你是我的挡箭牌？”沈默的语气冷冰冰的，冻的苏尧心里一哆嗦。
可她就是嘴硬，没好气地回了句，“不然呢，我们本来就是假的。”
沈默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失望。
苏尧觉得他肯定是无话可说了，正想给彼此个台阶，对方却开口了。
“我以为你值得信任。”
男人转身下了楼，苏尧这才反应过来，追出去人已经不见了，“什么叫以为我值得信任，我怎么了就不值得信任了！！”
靠，她要被沈默气死了。
一夜都没有睡好，她辗转反侧，懊恼不已，恨不得现在就开车去沈默家把人拖出来打一顿。
可是她不知道沈默家住在哪儿。
“凭什么，凭什么他对我了如指掌我对他一无所知还得免费给他挡灾避祸？我欠他的么？！我是顾客，我才是上帝！”早上起来苏尧顶着熊猫眼一边刷牙一边叽哩呱啦吐槽，差点儿被牙膏沫呛死。
就在她想着等下班之后就要去跟沈默决一死战的时候，办公室门前熟悉的身影让她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那个穿的土里土气，一脸刻薄的中年妇女。
宋知意的母亲。
宋母是个十足的泼妇，没有文化没有素质，娶儿媳妇就是为了虐待的。
对，不是传宗接代，是虐待，听她的话，挨她的骂，还要忍受她的指使，绝不能拂了她的意。人说多年媳妇熬成婆，就是说的她这种女人，被婆婆折磨了一辈子，等到娶了媳妇，终于也可以换她折磨折磨别人。
刚开始宋知意把苏尧带去的时候，女人还算和善，本以为儿子带回来一个城里媳妇，她脸上有光，可是在发现苏尧一不会做饭二不会做家务，而且还赚得比她儿子多之后，宋母的态度就变了。
她开始不停在儿子面前说苏尧的坏话，告诫儿子一定要给媳妇立好规矩，这样娶进门才听话。
“她比你赚得多还跟你在一起，那说明是你有本事，要不就是她有什么短处，不然她为什么放着城里那么多人不找非找你，你可千万不要觉得自己矮她一头然后就处处听她的，你放心，等你们结了婚先回妈这儿住三个月，我保证帮你把她调教得服服帖帖。”
就这样，第二次去的时候苏尧就跟她吵起来了，连夜坐车回了帝都，此后她跟宋知意达成共识，逢年过节只给钱送礼，绝不再去宋家半步。
然而钱没有打动宋母，倒不是她不喜欢，而是她贪得无厌，多少都不嫌多，还总说苏尧以为几个钱就能打发她，想这么拐走她儿子门儿都没有，等他们结了婚她一定要来帝都住。
宋知意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只能劝苏尧说忍一忍，他妈就算来也不会常住，而且苏尧那时候工作正忙，两个人也不考虑结婚，矛盾就暂时搁置了。
没想到分了手，这女人居然找公司来了。
苏尧本想装作不认识她，但对方一看到她就冲了过来，抓着她的手嚷道，“苏尧，你还我儿子钱来。”
“你骗我儿子给你那破房子装修，前前后后花了十来万，现在装修好了就想把我儿子踹了，门儿都没有。”
“我告诉你，今天不把钱还来，你别想走。我就待在这儿，让大伙儿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看着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苏尧好说歹说都劝不走她，也彻底火儿了，“你有什么脸来替你儿子找我要钱，他花着我的钱，去外面找别的女人，是他理亏在先，这么多年他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我买的，就连你身上这件衣服都是我送的，那房子是我的名字，是我奶奶留给我的，他白住了这么多年，我没找他要房租就不错了，你出去打听打听，帝都四环以内的房子，那么好的地段，整租一个月要多少钱，一年多少，十年多少！”
宋母被骂的心虚，她早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推开苏尧的手，跳着脚为自己壮胆，“你少放屁，你奶奶死了才不过四年，前面几年租房子我儿子没花钱么，张口就十年，你们从大学到现在也就十年，你当我不会算账是不是？”
129 给她撑腰
苏尧气得发抖，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真的很想狠狠打这个女人几巴掌。
手心掐到肉里，像那晚在眷一样，她告诫自己不能哭，面子已经丢了，吵架不能输，“我没有你会算，你也知道我们在一起十年，一个女人有几个十年，我拼命工作，努力赚钱，你儿子呢，十年都还停留在原地，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尖酸凉薄恬不知耻，我赚了钱他嫉妒，花我钱的时候可高兴着呢，我告诉你，你儿子找女人的事儿，包括你今天在这儿闹，监控都录下来了，到时候我就把他们发到网上去，看看你儿子还能不能在帝都混下去，你们那儿再穷也能上网了吧，让你们那儿的人都好好看看你们母子俩这副嘴脸，我看谁愿意进你们宋家门，我是瞎了眼了，可我不能让大家都瞎。”
宋母随着她手指往上看，果然是一个又一个摄像头。
“我跟你拼了你这个贱货。”说着就开始动手，幸好保安及时赶到，把人拉开了。
苏尧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她太狼狈了，狼狈到没办法去顾及别人怎么看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人在这儿发疯，拉着她的尊严一起。
“放开我，我看你们谁敢碰我，我今天要是在这儿出点什么事儿，你们公司都不要干了。”
刀割不破，锅煮不烂，说的就是这种人，无赖至极。
苏尧跟她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同事们都在看热闹，再这样下去，估计很快就会惊扰到上面的人。
“放了她。”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一点怒意也没有，以至于保安一时间都懵了，就这么松了手。
姜靥在下面正跟张主管说话，听见有人说销售部来了个泼妇，好奇上来看看。
幸好上来了。
“不走就不走了，又不是养不起，阿姨您看，那儿是贵宾室，您啊坐在那儿，渴了就让前台倒杯咖啡，饿了就叫外卖，让苏尧给你报销，要是困了呀，睡在这儿也行，”姜靥笑笑，拉着她的手走到落地窗跟前，“这儿是帝都的cbd，cbd知道是什么么，就是一个城市最贵的地方，寸土寸金，这个办公楼的位置超级贵，贵到什么程度呢，你儿子，积德行善，你，吃斋茹素，就这样，努力八百辈子，不一定买得起这儿一个厕所。”
女人的手非常软，覆在宋母那双满是老茧的手上，就像是缎子一般。
而且她的衣服也很好，看着就贵，脖子上的钻石项链亮闪闪的，浑身上下都很香。
所以她说的每个字，宋母都信。
“就待在这儿，千万别走，而且啊，来这儿的人都非富即贵，你多认识几个，那宋知意....”
“就发达了？”
噗嗤笑了一下，姜靥笑得很好看，眼睛一弯，露出两个小梨涡，甜到人心坎儿里。
宋母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才配的上他儿子。
“就死的快了。”
“.....你这女人，长得那么好看，怎么张口闭口咒人死。”
“阿姨，可不是我咒宋知意，这是实话，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弄死宋知意，比捏死蚂蚁都简单，你来这儿给大伙儿添堵，不是嫌你儿子活的太长了么？”
“我不信，你别吓我，杀人是犯法的，你们还讲不讲王法了.....”
“阿姨，你跟我**律？那我可就要给你普普法了，你刚刚的行为，叫敲诈勒索，数额达到三到十万的，要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监狱里的人可没有我们那么好说话，看你不顺眼说打你就打你，你这个身子骨，绝对没办法活着出来。你刚刚说宋知意给苏尧装修，花了十来万是吧，监控录了，这么多人也都听见了，苏尧那儿有刷卡记录，到底装修花了你儿子多少钱，又花了她多少钱，一查就知道，万一查出来，发现都是你儿子花人家的钱，你还来这儿闹，啧啧啧，你坐牢不要紧，坐牢是要记在档案里的，是会影响宋知意一辈子的，连你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的大孙子，都会被影响。”
宋母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姜靥怕她抖，搂着她的肩道，“别怕，你也可以请律师，但律师费就不止十万，你再看看我们，那么有钱，我们可以请更好的律师，到时候，你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小声在她耳边低喃，宋母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给老娘滚蛋，你要是敢装晕，我让人现在就卸了宋知意一条腿。”
说话间，宋知意已经赶来了，他早上一看见他妈不在家就觉得不对，打电话听说她来找苏尧了，连班都没去上。
“妈，你疯了么？”
看了看周围的人，男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紧跟我走。”
“那钱呢.....”
“钱什么钱！她不欠我钱！”
“儿子，这个人，她刚刚说......”
看了一眼姜靥，宋知意本想质问她为什么吓唬自己的母亲，可当他看见不远处的男人时候，只点点头，“她说的都是真的，她是苏尧的好朋友，家里有钱有势.....”
宋母差点撅过去，但她不敢，怕儿子的腿被人卸了。
“不送哈。”对着他们摆摆手，姜靥这才松口气，“都散了吧，散了吧。”
待人走了，她抱住苏尧，“不哭不哭，乖哈。”
“真是不要脸到家了，不过也好，这次给她点颜色，她以后都不会来纠缠你了。”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副总眼睁睁看着这处闹剧落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身边的江云飞道，“江总，我现在就去让苏尧停薪回家反省反省....”
“她又没做错什么，反省什么，让她带薪休假吧，遇上这么个极品，也是倒霉。”
副总没想到他这次这么有人情味儿，连忙点头，“是。”
“反正这种事，对公司也没什么影响，叫下面人别到处去说就行了。对了，你去找人追上那娘儿俩，告诉他之前他们公司谈的那个项目.....”
“不合作了？”
“那怎么行，狗急了跳墙怎么办，合作，但要让他知道他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江云飞笑笑，转身要走，“对了，这个项目前前后后要一年吧？”
战战兢兢过一年，分秒都是煎熬，这样的滋味儿一定很好受。
“还有，把那个小作者叫到我办公室来。”
他可是给她撑了腰，不能像之前一样稀里糊涂不讨赏了。
130 漂亮的唇印
宋知意和他妈还没来得及上车就被盛耀的人拦下了。
“那个，今天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代我妈向您道歉，关于合作的事情......”
“宋先生别担心，副总说了，一切照常，只是希望您多上点心，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过来传话的男人笑笑，全是表面功夫。
宋知意心放下了又悬起来，这是他们公司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项目，对盛耀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他们而言却是大案子，如果能做的好，以后升职加薪都不成问题。
但经过他妈这么一闹，现在一切都握在苏尧手里了。
“妈，你为什么要来找她，我都跟你说了，分手是我对不起她，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
宋母受了一早上气，现在又被自己的儿子埋怨，指着他鼻子道，“你个窝囊废，我这不是为你好么？”
“为我好，你知道什么？苏尧现在是整个盛耀的广告销售副总监，她要想给我使点绊子易如反掌，她没报复我就不错了，你还来找她？”他真是不知道他妈妈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本以为自己考上帝都，离开家就能摆脱她的掌控了，可她还是事无巨细地要掺合。
他的生命里为什么充满了这种强势的女人！
“你现在马上就回去，我给你买票，没事儿不要再来了！”
“好，”宋母摸着心口，又哭又闹，“你个没良心的，我以后再也不管你了，不管你了！”
送走母亲，宋知意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车流，充满无力感。
既然抓不住，倒不如就此放弃吧，不要再累人累己。
........
苏尧回家了，姜靥则去了江云飞办公室。
“怎么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感觉还好么？”
姜靥给他倒了杯水，乖巧地递过去，“还不是因为有你撑腰，不然我怎敢造次。”
“你就不怕副总过去轰你么，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非正式员工。”江云飞接过那杯水，温度正正好。
谁说他家金丝雀不会伺候人？
他收回。
“真要轰我，我就只能.....”故意停顿，等着欣赏江云飞脸上的得意，“给干爸打个电话，请他老人家帮忙。”
男人的脸一下就垮了。
姜靥咯咯笑个不停，见他要让自己出去，竟然直接坐在了江云飞大腿上。
揽着他的脖子撒娇，“我知道我知道，因为你我才能这么肆无忌惮，我可不是不知感恩的金丝雀，我会结草衔环报答你的。”
她这个人最会审时度势了。
这几天她也思考过了，江云飞对她好，就算不喜欢她了，好歹也有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的情分，万一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她绝不会纠结那些细节而坏了大事。
所以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很愿意主动一点。
能逼他表白最好，不然也不能眼看着肉被周敏抢走。
江云飞对她的投怀送抱毫无招架之力，但还是把她抱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报答什么，我看你是为了苏尧豁出去了，冒着公开关系的风险也要帮她，你们怎么那么要好？”江云飞觉得自己可能是病入膏肓了，连她身边女人的醋都吃。
“江云飞，你知道我为什么爱写书么？因为那些侠骨柔情只有小说里才有，为了朋友两肋插刀，为了义气赴汤蹈火，为了爱情奋不顾身，这些在现实生活中那么难的事情，在小说里轻易就能实现，我喜欢那样的生活，想做那样的人。”
这是他认识她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愿意跟他说说自己心里所想。
“我就是很俗，满脑子不切实际的浪漫，所以很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养我，我的梦想不会实现。”
被她说的浑身不自在，江云飞觉得自己可能是习惯姜靥对他爱答不理了，突然好了反而受不了。
是不是贱的慌？
“好了，知道了，算你有心。”伸手又要掐她，却见姜靥捂住了脸。
一双眼睛颇为警惕，可爱的不行。
江云飞站起来，双手撑着办公桌，“你以为这样我就掐不了你了么？”
“你要干嘛？”
突然掐了她的腰一下，疼倒是次要，姜靥怕痒，整个人钻进了江云飞怀里。
男人笑得正开心，副总忽然推门进来了。
很久之后，副总回忆起那幅场景，大概是畅销书女作家整个身子都在老总怀里，手捏着他的西装半嗔半怒骂了句你怎么那么讨厌。
而老总低着头似乎还有进一步举动，笑容挂在嘴边还没收敛，那双看向他的眼睛已经寒光毕露。
副总尴尬得要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姜靥回过头去，吓得赶紧从桌子上跳下里。
前台的小姑娘以为门坏了，走过来想帮忙，脑袋刚探进来就被副总推了出去。
门被关上，空气都凝固了。
“怎么办？”
江云飞看看她，叹气道，“放心吧，他不会说出去，你出去吧。”
“我晚上可以去苏尧家陪陪她么？”
“你来就是为了申请夜不归宿的吧？”江云飞理了理衣服，语气无奈表情嫌弃，“去吧。”
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姜靥像是得逞的小孩儿，“江总真好。”
推门而去，一点不在意前台和副总傻了的眼神。
再度进入男人的办公室，副总看了江云飞一眼，偏过头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叫你又不敲门。
“怎么了？”皱了下眉，江云飞看着对方懊恼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
副总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他。
江云飞用手抹了下。
是姜靥的口红。
他脸上现在有一个漂亮的唇印，是金丝雀留下的。
姜靥在销售部和老总办公室做的事情，悦读的人是不知道的，所以她欢快地告别张主管，回家拿了江云飞几瓶看上去不是很便宜的酒去了苏尧那里。
女人已经哭过一遍了，桌上的啤酒瓶也空了四个。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江云飞跟我说了他会敲打宋知意的，你别怕。”
“老娘怕个屁，老娘和他在一起都不怕，现在怕什么，他再敢来，老娘就跟他同归于尽！！”
“好好好，我们家尧尧是夜店捉j的女强人，什么世面没见过，那些山野村妇能奈你何，来，今天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苏尧抱着姜靥哭道，“姜靥，谢谢你，谢谢你替我出头，还陪我喝酒，我当初替你挡酒就是为了钱，你却对我这么好，呜呜呜，你太好了。”
131 跟我太太一起不见的还有家里的酒
两个人喝了半宿，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八卦几句，谁都没有注意手机。
沈默回去之后久久不能平静，他觉得自己错怪苏尧了，毕竟她说的是实话，而且并不知道隋歆有多难缠。然而这个念头才一冒出来，另一个念头又在耳边碎碎念，自己是她的主治医生，她不跟自己一伙儿，还帮着外人，难道不欠自己一个道歉么？
嗯，道歉！
可他等了她一天，什么都没等到。
晚上的时候，沈默打开两个人的微信对话栏，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你不觉得应该给我道歉么？”
然后又删除了。
以她的脾气，看完这句会把他拉黑吧。
思考下，沈默换了一句，“昨天晚上是我不对....”
删除。
第三次，沈默选择了一个比较官方的开场白，“下周四来咨询。”
私事是私事，病还是要看的吧。
这么想着，手指按了一下发送，信息发出。
然后又赶紧撤回。
沈默看着屏幕上那条“你撤回了一条消息”懊恼不已，微信的程序员是怎么想的，撤回了还要提示，是生怕对方不知道么？
苏尧肯定能看见，如果她问自己撤回了什么该怎么回答？
发错人了？
如果她根本不理会呢？
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沈默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什么时候这么在意和病患的关系了，患得患失的，太没出息了。
从厨房拿了瓶酒，一边喝一边看电影，手机就在手边，整整一个晚上，她一条信息也没有给他发过。
第二天早上，沈默如常去了诊所，停车的时候同事给他打电话，说之前来找他的隋小姐又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到。
“告诉她，我今天不去上班，然后帮我取消所有客人预约，跟大家道歉，如果是很紧急的事情让吕大夫处理，给客人打八折，但给吕大夫照常结算，钱从我的个人账户出。”
“你告诉隋女士，她来一天，我休息一天，她天天来，我诊所就不开了。”
挂了电话，沈默心情非常的差，造成这一切的都是苏尧，他必须跟她好好说道说道。
直接打电话过去，一声，两声，一直到电话挂断她都没有接。
沈默深吸一口气，没有再给她机会，直接开车去了盛耀。
电话已经解决不了了，他要跟她面谈。
结果前台却告诉他，苏副总监休假了。
“休假？”皱了眉头，难怪不接他电话，原来是出去玩儿了，给自己制造完麻烦就跑了，这女人真可恶。
“去哪儿休假了？”沈默才问出这个问题就觉得自己有病，她去哪儿难道他还要追过去不成？
“她休几天？”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您有事情的话还是给她打电话吧。”前台的小姑娘露出一个欲说还休的眼神，让沈默觉得有些不对劲。
道谢之后转身往外走，果然听见身后的人议论纷纷。
“你说苏总这次要休多久？”
“不知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可能要辞职了，太丢人了。”
“你那点工资当然说辞就辞了，苏总年薪多少，刚刚升职，大好前途，就这么不干了？太亏了。”
“那怎么办，昨天那事儿虽然大家都不提，但是影响也不好啊，前婆婆大闹公司，要是我就直接跳楼了。”
“幸亏上头没说什么。”
“上头那是会做人，在那个节骨眼当然要保护自己的员工，可是一个人如果连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怎么处理公司的事情，我看苏总前途堪忧，这次明着是带薪休假，其实就是停工留职，闭门思过呢。”
沈默把那些话尽数听进了耳朵，然后驱车去了苏尧家。
一路一直在给苏尧打电话，可她都不接，沈默的一颗心悬起来，他不明白那个渣男怎么分手了还要伤害她，自己这个大夫治好一次他祸害一次，治好一次他祸害一次，还没有完了是不是？
特别想把那个叫宋知意的家伙打一顿，沈大夫心急火燎地到了苏尧门口，却发现早有另外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认识谁。
沈默打量着对方，西装笔挺，气度不凡，全身上下的行头价格不菲，应该不是苏尧嘴里的那个前男友。
江云飞也看看他，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斯文沉稳，应该不是姜靥嘴里祸害苏尧的那个王八蛋。
顾不得那么多，他给姜靥打了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接，他实在不放心所以就来看看，结果敲门也没有人。
苏尧把她拐到哪儿去了，她们两个昨晚不会没在家吧？
越想越觉得揪心，尤其姜靥还是个一杯倒，江云飞没有理会身边的陌生男人，又敲了几下，“姜靥！”
沈默叹气，上前一步道，“你走错了，这里面住的人不叫姜靥。”
“我知道，”还没来得及跟他解释，景战又带着一个人上来了。
“江总，这是开锁的师傅，我把苏小姐身份证复印件给他了，也请物业核实完了。”
“开！”一声令下，开锁的师傅正想上前，却被拦下了。
“你们都是谁，别人家的门可以随随便便开么？”沈默对这帮人的行为很是不解，这里面住着一个女人，他们一帮大男人不由分说就撬人家锁，有点过分吧。
“苏尧是我的下属，公司有她的身份信息，我太太昨天跟她在一起，现在找不到人了，我想进去看看，有什么问题么？”江云飞态度非常不好，关键时刻突然来了这么个多管闲事的人，简直就是添乱。
“那也不能....”
“跟我太太一起不见的，还有家里两瓶度数不低的酒，苏尧的酒量我不知道，我太太喝不了这样的酒。”
沈默无话可说，苏尧酒量是可以，酒品就.....
以她上次酒醉后的行为来看，确实没办法保证人家太太的安全，虽然都是女人.....
不再阻拦，谁叫他也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呢。
门打开之后，两个男人都傻了，屋子酒气熏天，一片狼藉，苏尧大概是把家里的存货都拿出来了，易拉罐玻璃瓶，各种各样的酒瓶东倒西歪。而沙发上两个女人的衣服乱七八糟地放着，大概是从里到外都脱了。
可就是没有两个人的影子。
景战也有点懵，对江云飞道，“江总，我就不进去了，先带师傅走了。
132 成年女人连崩溃都是理智的
两个人小心翼翼躲过那些酒瓶子，走到卧室门口却谁都不敢进。
万一什么都没穿，他们谁进去都不合适。
正犹豫着要不要叫个女人来，床上的苏尧忽然动了一下，翻身就把被子踢掉了。
还好，穿了。
沈默和江云飞全都松了口气，走进去想把她俩叫醒，可是到床边的时候，两个人再一次愣住了。
偏过头假装什么也没看到，沈默听见身边男人重重吸了口气，让他不禁为苏尧的前途捏了把汗。
苏副总监穿了件宽大的白衬衫，虽然腿也露在外面，但该遮挡的地方都挡住了，什么也没露。
可她旁边的女人就不一样了，只穿了一件吊带裙，聊胜于无地遮住了重点部位，修长的双腿和光洁的肩膀都露在外面，幸而苏尧的脑袋枕在了她的胸上，不然她连内yi都没穿，肯定要走光的。
江云飞见沈默很规矩地避开，并且对自己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
一把推开苏尧，男人用西装外套裹住姜靥，将人带出卧室扔在了沙发上。
呻吟一声，姜靥看清了眼前的人，揉着脑袋含糊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跟我回家。”男人冷声回了一句，是，他是许她夜不归宿安慰闺蜜，可没允许她喝得烂醉如泥，连电话都不接，害他担心了一上午。
“我不要.....”姜靥伸出手抱住他的腰，整个人缩进他怀里，哼唧着，“江云飞，我难受......”
有那么一刻，江云飞不想再忍了，他想要直接把人抱下楼，在车里就吃了。
哪有这么考验别人控制力的，穿成这个样子往人身上蹭，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一是因为在车里不现实，二是这屋里还有别人，他总不能把那两位轰出去。
三是姜靥是真的不好受，小脸惨白，贴在他胸口眼泪汪汪的，叫人舍不得再动她一下。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态度缓和了几分，但并不算轻柔，屋里被老板粗暴地推了一下脑袋的苏尧早已醒过来，迷迷糊糊起身，看着床前的沈默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了江总的声音。
沈默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这个时候还是降低下存在感比较好。
“我不知道，是苏尧灌我的。”把锅甩了出去，姜靥真的不记得了。
人在屋里坐，锅从客厅来，苏尧指了指自己，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对着沈默动动口型，“我没有.....”
“她灌你？你要是不带酒来她怎么灌你？不要一出了事情就往人身上推。”江云飞太了解姜靥了，她一喝酒就断片，怎么可能记得是别人灌的还是自己喝的。
苏尧松口气，拍着心口喃喃道，“老板英明。”
“昨晚就你们两个人么？”江云飞的声音再次响起，沈默不厚道地笑了下。
这男人还真是护食得厉害。
“对啊，不然还有谁，苏尧的心理医生么？”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姜靥有什么说什么，把苏尧卖了个底儿掉。
屋里的女人再也坐不下去了，为了防止她继续胡说八道，苏尧从柜子里迅速拿了两件大衣出来。
一件把自己裹好，另一件拿在手里冲了出去。
“江总.....”边说边把姜靥拉下来，把衣服从前面给她披在了身上，按着她的肩膀道，“你要不要先洗个澡？”
“清醒清醒....”后面四个字苏尧是咬着牙说的。
姜靥起初不解，等看到她身后的男人时才反应过来。
“好啊好啊，我去洗澡。”讪笑两下，姜靥走到浴室门口对苏尧道，“要不要一起啊尧尧。”
苏尧如获大赦，她刚才说完就后悔了，姜靥去洗澡，难道自己要一个人面对沈默和老板么？幸而这个女人还不算太坏，知道想着她。
看着苏尧也进了浴室，江云飞扶额叹气，她们两个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屋里一时只剩下两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彼此做完自我介绍之后，再一次陷入尴尬。
没过一会儿，沈默开始动手收拾客厅，江云飞不好这么干坐着，干脆去厨房给两个人煮了两碗面。
姜靥和苏尧洗好澡换了衣服出来后，房间已经收拾干净，连开窗通风都结束了。
看着桌上的两碗面，再看看挽着袖子的江云飞，苏尧感谢道，“多谢江总，托姜靥的福，这是第二次吃您做的饭了。”
“还有什么时候？”他怎么不记得。
“就是上次她刚失恋，我把你给我做饭打包给她了。”姜靥喝了口汤，语气轻松，“幸好昨天在还清醒的时候卸了妆换了衣服，我们成年女人啊，连崩溃都是理智的。”
“她崩溃，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吃完赶紧走。”江云飞说了一句，两个人同时都闷头吃起来。
直到送走这对假夫妻，苏尧才长舒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是江总找得你么？”对着沈默问到，苏尧有些纳闷，江云飞应该不认识他啊，难道为了找媳妇儿，把所有可能有她家钥匙的人都找了一遍，那也不该找沈默啊。
“就是碰巧遇到了。”
“碰巧？”这也太巧了，怎么碰的？
沈默轻咳两下，明显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那是你们江总的太太么？”
“嗯，金主的红颜祸水。”
“看得出，生了一张祸水的脸，很受宠。”沈默回想男人的眼神，不禁说了一句。
“是吧是吧，诶，你们学心理的看人是不是都很准啊，一下能看到人心里想什么？”苏尧忽然后怕起来，他会不会看得出自己心思摇摆了？
以后是不是不要找他咨询了，万一在催眠的状况下胡说八道，那得多丢人啊。
“听说你昨天又被人欺负了？”沈默对她这种不专业的问题没有回答的**，反倒是关心她昨天到底怎么了。
提起伤心事，苏尧抱着枕头不说话，整个人蔫蔫的，很是难过。
“喝酒不能解忧，以后遇上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找专业的人聊一聊才好。”沈默劝了一句，却被苏尧怼回来了。
“那你那天为什么找我喝酒，你怎么不跟同事聊聊天，真是的.......”瞪了他一眼，旋即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江总不会这么八卦吧，姜靥也来不及说啊。
拿出手机赶紧看了看，生怕昨天的事情被人发到网上。
“我......江总说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来我家？”
133 人心比鬼更可怕
“因为....”想了下，沈默有了一个好的答案，“我被隋歆堵的没地方去。”
这个回答让苏尧无话可说。
金丝眼镜后边的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这下既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一举两得。
苏尧有些不好意思，底气不足地小声道，“不是说我不值得信任么....”
“而且，你那个前女友，她好像也在这个小区。”
他们上次就是在这儿偶遇的。
“能躲一时是一时，何况是你找的麻烦，难道不该出出力解决一下？”
猫露出了爪子，用指甲尖儿勾着小鸟儿过来。
“我怎么解决？她都知道我们不是情侣了，再假装她也不会信了，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苏尧没有乖乖就范，开出了一个条件，一定要他坦白。
“你要是不说，我也无能为力。”
“你不是都猜出来了么，因为之前的病患。”沈默原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这件事，除了隋歆和那个死去的当事人，连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这件事，可是面对苏尧，他很想坦诚一次，“只不过，因为隋歆，我没能治好她。”
“那她怎么了？”
没有治好是什么意思，心理疾病又不像是生理疾病.....
“她自杀了。”
苏尧周身一寒，任何话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且逝者已矣，安慰最是多余。
因为没有用。
“那个，什么叫因为隋歆的原因？她不让你给对方治疗么？”过了一会儿，苏尧又问了一句。
“是，”沈默的笑容很苦，有无奈，也有自责，“那个女病患跟你一样，为情所困，治疗的过程中慢慢有了好转，我以为我只是尽了医生的本分，可是她却对我的行为产生了误解。”
人在那种情况下本来就脆弱，身边有这样一个异性陪伴，产生情愫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当沈默意识到病患对自己有了别的感情的时候，就把这件事跟隋歆说了。
“她让我马上停止再给这个病患治病，并且表现出极大的逆反情绪，症状和抑郁症患者初期的状况很相像。”
“我开始担心，是不是因为我的问题，让她对我不再信任，甚至也生病了。”
沈默把病患转给了其他同事，认真做了交接，然后就留在家陪隋歆，可是事情并没有到此结束，那个病患几次三番来骚扰他，隋歆的病也越来越重。
“我辞去了诊所的工作，搬了家，可隋歆依然没有好转，不论我怎么疏导她都没有效果，我看着她从轻度抑郁开始，慢慢转为中度，我心急如焚，觉得都是因为我没有拿捏好分寸，所以才会让病人误会。”
有一天沈默从外面回来，看见家里多了一束玫瑰花，隋歆说是那个病患送来的，对方一定是早就好了，不过就是故意装病给他看。
“我安慰她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但当晚，隋歆割腕了。”
苏尧捂着嘴不敢出声，她虽然恨宋知意，对自己经历的种种也很伤心难过，但从没想过要自杀。
为什么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为了那样一个不值得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太傻了。
而隋歆就更傻。
“你是不是觉得，隋歆很可怜？”
“嗯，”苏尧用力点了点头，却在回答之后看见沈默露出一个冷笑。
“我当时也觉得她很可怜，一直在医院陪着她，在这期间我询问了之前的同事关于那个病患的情况，对方也说她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还想要见见我，还向他打听我的住址。”
“可是隋歆出院当天，我又一次收到了花，还有一盒巧克力。”
看着女朋友坐在屋子里崩溃大哭，沈默第一次对那个病患产生了愤怒。
“我去找了她，告诫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态度非常差。那时候我觉得她已经是个健康的人了，但隋歆却因为她差点丧命，我们治病的反而成了病患，那种感觉，就跟遇到了医闹，被打了一顿差不多。”
“然后呢？”渐渐意识到事情肯定有反转，苏尧吞了吞喉咙，“她，没有好是不是？”
“对，在快要从悬崖爬上来的时候，被我彻底推了下去。”
病患跳楼自杀，沈默也被停职调查，但一直到那个时候，他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分身乏术从而没办法照顾隋歆，如果她再出点什么事，自己肯定承受不了。
可隋歆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反而还能安慰他，告诉他不要太担心。
她说，这不是他的错，对方的死完全是因为有病，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后期主治大夫也不是他，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从头到尾装病的那一个，是隋歆。”
心头一颤，苏尧觉得比听鬼故事还要惊悚。
“我们都是学心理的，她太明白抑郁症的症状，每一步都是算好了的，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错怪了那个病患，那束花是对方送来的，但不是为了挑衅，而是想来看看她。”
隋歆有没有对那个女人说什么，他不知道，但如果说了，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那第二次.....”
“第二次的花和巧克力，是隋歆买的。”
为了让沈默跟对方彻底断绝来往，隋歆不惜自导自演了一出大戏，人死之后不但没有任何愧疚，反而像胜利者一样，洋洋自得。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躲着她了么？”
用力点点头，苏尧全都明白了。
包括他为什么不接手为情所困的女病患，为什么总是那么冷漠，一点不像别的心理医生一样。
“你....是不是也有心理创伤？”
看了她一眼，沈默无奈，“或许吧。”
“对了，那天我看见隋歆在医院，被一个大夫纠缠，我还....帮了她。”苏尧想起那天的事情，一时也分不清谁对谁错了。
那种状况应该不是演戏吧。
“苏尧，永远都不要相信她，眼见不一定为实，隋歆的成绩很好，在蛊惑人心方面，她有天生的优势，任何时候都不会让自己白白吃亏。”
“你是不是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苏尧搓搓胳膊，虽然她不单纯，但还是觉得沈默有点危言耸听了。
“那我们就看看，她最后能不能把器械卖进你表妹的医院。”
134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沈默走了之后，苏尧觉得有必要给家里的门换下锁。
她发微信给姜靥，说自己要回妈妈家住几天，等锁换好了再回来。
“哈，女强人也有怂的时候，要我说你就应该把沈默留下，要他保护你，”姜靥窝在家里的大床上，她以后再也不去苏尧家了，什么小破床，太不舒服了，“诶，你把沈大夫的**这样发给我，真的好么？”
“看在你舍命跟我喝酒，还把胸给我当枕头的份上，”苏尧坏笑着发了条语音，然后又是一条，语气换成警告，“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弄死你。”
“苏尧，你知道秘密都是怎么传出去的么？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吧，跟心理变态住在一个小区，啧啧啧。”
苏尧烦死姜靥了，她嘴巴怎么就这么毒。
很想找个大师给自己写一个开了光的符咒，就叫“祸水退散”。
没过几天，苏尧碰见许诺，想起了隋歆的事情，问她们医院是否进了一批医疗器械。
“你怎么知道？”许诺有些诧异，她也是刚刚听说手术室新进了一批器械，“是从沈学长前女友，我那个学姐手里签的单。”
“不会是.....潜规则什么的吧，”苏尧知道这样问很不好，但还是忍不住。
看了她一眼，许诺露出一个“你怎么能这么想”的表情，“怎么可能，我听人说学姐可强势了，谈判桌上一分钱都不让，居然还签了，简直就是奇迹，医院现在都传遍了，说隋学姐有手腕，够专业，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销售之光，给以后的女销售们打下了一条卖艺不卖身的好开头。”
“我呸！”什么销售之光，说得好听，她也是女销售，她才是凭真本事的那一个，隋歆就是妖女，会下蛊的那种。
“表姐，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你对沈学长有意思，也不能这样吧。”
“我有什么意思，”使劲戳了她脑门儿一下，苏尧白了许诺一眼，“就你傻，傻白甜。”
发了个信息给沈默，吐槽隋歆被人夸赞这件事，完全不顾及自己形象，像是一颗超新鲜的柠檬，酸得不行。
沈默拿着手机笑了半天，回了一句，“嗯，众人皆醉，你我独醒。”
柠檬精被扔进了白糖罐子，马上不酸了。
前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大夫正举着手机傻笑，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了？”
“啊，沈大夫，外面有人找，还是那个隋小姐。”
笑容一下就消失了，他终于明白何为阴魂不散了，想要发信息告诉苏尧，如果不是她让自己去她家，也不会遇上。
想了想还是算了，怕她....担心。
“叫她进来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与其一直避而不见，倒不如好好谈一谈。
隋歆走进去，身后的小姑娘有说有笑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沈大夫笑成那样。”
“哪样了？”
“就是捧着手机啊，一看就是谈恋爱了，原来沈大夫也会谈恋爱啊，我一直以为他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gay呢。”
女人的脚步停了一下，她曾经一直以为，沈默的笑容只属于她一个人。
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病患的话。
不过没关系，早晚，她还能把他抢回来。
两个人聊了几句，沈默的态度依然不好，但看在他愿意见自己的份儿上，隋歆还是觉得很欣慰。
“对了，”临走的时候，隋歆回身，“你还和许诺的表姐有联系么？”
“有她这样的病患挺好，毕竟许家在这个圈子说话很有分量。”
“我和她只是单纯的医生和病人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功利。”沈默真的是对她越来越反感，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还是说她一直都这样，自己只是才发现罢了。
“是么？那可太好了，我还怕你又跟病患纠缠不清了。”隋歆看着他，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沈默，你如果每次都喜欢上病患，或是被病患喜欢上，那么命运就会像一个车轮一样，反反复复，无休无止的。”
“谁知道你不会在接诊下一个病人的时候，抛弃苏尧呢，反复被人抛弃，心理再强大的的女人也受不了吧。”
“滚！”彻底被她激怒了，沈默瞪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到，“你记着，不论我和谁在一起，我都不会再和你一起了。”
“就算这辈子孤独终老，我也不想和你这种女人扯上半点关系。”
“隋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你最好不要逼我。”
不是没有见过他生气，但这样决绝又凉薄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哪怕在那个病患自杀的时候，知道真相的他也只是平静地跟她提了分手而已。
这一次，是为了那个叫苏尧的女人么？
“好，我们谁都不要逼谁，彼此都冷静下，我这几天会回美国一趟，等我回来......”
“你不用跟我汇报行程，你爱去哪儿去哪儿，我说了，我们不要再见了。”
“希望你能改变主意。”自顾自说完后半句，隋歆这才离去。
男人坐在诊室里想了很久，他对苏尧，真的像隋歆说的那样么，只是出于对病患的责任？
他需要好好想想这个问题，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顺其自然。
别的男女在挑明心意之前，关系都是暧昧不明，前路也多有不定，很多人都觉得这个时候才是爱情最美好的时候，彼此猜测试探，像玩儿捉迷藏一样，更有甚者，乐此不疲，从不挑明。
沈默自认不会成为后者，但也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享受前者的状态。
他必须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不能让悲剧再一次发生。
如果喜欢，就好好在一起，不然，就不要让她受到第二次伤害。
他承认自己被隋歆的话影响了，但还是发了个信息给苏尧，“这几天的咨询先停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处理，解决之后再联系你。”
刚刚吃完糖正在做梦的女人忽然被推醒，苏尧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没深究，只回了一个“好”字。
过了一会儿，不争气地又问了一句，“要多久？”
总要给人一个准信儿吧，不然这么干等着，太....煎熬了。
一周？两周？最多也就一个月吧，心理医生还用出差么？
可是沈默却没有再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