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龙争虎斗
且说郑关情奔上擂台,对恶贼谢青说明前因后果。
谢青不以为然地道:“你想报仇,尽管放马过来,老夫杀人如麻,也不在乎多你一个。”
郑关情不怒反笑:“久闻你这恶贼武功高强,一柄神斧使得神出鬼没,被称做鬼斧神工,今日你郑爷就来会会你。”
场中丰利轻声道:“两位先比什么?既然上得台来,才第一场,开场好戏,不得乱了规矩。”
谢青对丰利喝道:“你一个传令的,在这喝三呼四,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认为自己是江南第一高手么?”
丰利不卑不亢地答道:“这第一的名称,乃道上朋友所送,也正如道上朋友送给你恶贼一样。”
谢青闻言大怒:“你想找死。”说着四十余斤的大斧呼啸着向丰利拦腰扫来。
丰利自习了七日古籍武功之后,功力大增,岂把面前这恶贼谢青放在眼里。他见利斧横扫而至,只向身后退了一尺,等利斧扫过之后,丰利正反八卦步展开,早已拔出长剑,才一个照面,丰利长剑已抵住谢青咽喉:“今日武林盟会,你这恶贼真是自投罗网。”
丰利顿了顿,接着道:“暂且饶你不死,等郑前辈与你算过账再说。”
台下群雄见丰利一招制服谢青,皆震惊不已,尤其是九大掌门人,更是吃惊不小。以他们的身手,想一招制服谢青,就是武当少林两掌门人也办不到。
台下林中鹤也暗暗点头,见大哥丰利武功大进,有了质的飞跃,这无疑是习练古籍武功的原故。
欧阳扶苍也皱了皱眉,但没出声,可心内惊异不已:这小子丰利武功精进如斯,一定是林中鹤那天晚上要他们习练什么古籍武功《正反八卦真经》。看来此经非同凡响。
常悔微微一笑,这丰利假以时日,很快就会跨入顶尖高手的行列,真是后生可畏啊。
丰利刚才的身手,连唐九,苗七,上官静也暗暗,佩服。
而此时的谢青,只因图一时口舍之快,险些被丰利一剑毙命。现在他才忆起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十五岁时仅凭手中一柄竹剑,独战江南水路总舵,八大分舵舵主而稳占上风,这还真不是传言。谢青想到这里,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
群雄尚在震惊当中,此时只听丰利一声大喝:现在比试开始,先比兵器。
谢青与郑关情已见识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厉害,再也不敢私下自做主张,只得依丰利所言,比试兵刃。
谢青与郑关情两人相距丈余,两人早已亮出兵刃。郑关情使的兵刃是两条九节虎尾钢鞭,左手使的一条钢鞭十六斤,右手使的一条重十八斤。这二人使的都是重兵刃。
谢郑两人甫一交手,周围数丈之内,劲风呼呼,只见鞭影如山,斧迹重重。
谢青与郑关情这二人,斗得难分难解,真可谓棋逢对手。
谢青一柄短斧,大开大合,斧沉力猛,每使出一招,皆有裂石开碑之效。
而郑关情双鞭之重也有近四十斤,双鞭使开,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两人斗了近百招,却是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唐家九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只见他右手一扬,一枚乌芒急射而出,直奔谢青后心大穴。
谢郑二人正在全神贯注的决斗,谢青做梦也没料到堂堂川西唐家掌门,竞使用暗器偷袭他。
谢青后心大穴被神芒击中,而刚好郑关情的右手九节虎尾钢鞭也几乎同时击中谢青的后心。
谢青被击出丈外,早已死于非命。郑关情知道有高人相帮,忙向四周一抱拳:“多谢高人出手相助。”说完,手执双鞭大踏步离开擂台,坐回原位。
丰利见第一场比试,精彩收场,暗暗佩服唐九,当机立断,皆出手时就出手,发神芒击毙这恶贼谢青,这也是大快人心之事。
因此丰利当即宣布,今日就比试到此,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吃了午饭后,自由活动,明天精彩继续。
群雄听后,皆离坐而起,相继离开会场,前往食堂用餐,不在话下。
首日盟会结束,苏水湖按排得恰到好处,群雄既看到了精彩的打斗场面,同时亦可与老朋友叙旧,也有充裕的时间结交亲朋友,何乐而不为。
一夜无话,次日辰时,群雄已早早地来到盟会会场。
丰利一身雪白的长衫,腰悬长剑,站在楼台之上,犹如玉树临风。只听他高声对四周群雄道:“今天竞选盟主继续。哪两位英雄先上来比试头场?”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身穿黑衣黑裤的汉子已从东南方向奔入擂台,此人入场后,自我介绍:“鄙人帅虎,人称渭南虎。”
群雄对此名字并不陌生,说起这帅虎,是近三十年里,在年轻一辈中武功可排名前十。
丰利见无人上台与帅虎较量,于是再次开声:“哪位英雄上台与这位帅大侠比试一番?”
“俺鲁东赵大龙来也。”说着人已走向擂台,群雄见一个高达八尺的汉子,却如麻杆一样地站在帅虎对面一丈处。
林中鹤见状,微微一笑:“有趣,这一龙一虎,有点看头了。”
旁边的上官紫也笑了:“这一胖一瘦,一高一矮,这一组合,确有点滑稽。”
上官紫与林中鹤在谈论这一龙一虎时,而帅虎与赵大龙早已交上了手。
帅虎使一柄长剑,这剑有点特别,长四尺五寸八分,宽四寸八分,看上去象把大刀,但确实是把剑。
而这种特制的剑,拿在帅虎手里,看上去有点别扭,这帅虎还没此剑长,他身高才四尺三寸,是个典型的矬子。
只见他双手握剑,拉开架势,大开大合,一柄特大长剑使开,里面刀剑招式杂柔于一体,还端的令人防不胜防,令天下群雄大开了眼界,刀可当剑使,剑亦可当刀用啊,原来十八般兵器并没有严格的戒限。
再看这鲁东赵大龙怎生对付帅虎,他使的是一对鸳鸯匕首,鸳连柄九寸九分,鸯匕九寸六分。
天下群雄见这二人,确是一对活宝,人长得特别姑且不说,连兵器也用得特别,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取长补短罢。
然后群雄好奇归好奇,他们倒要看看这一长一短两兵器的较量,到的谁占上风。正是:
暗出手苗七使毒,
明相帮丰利仗义。
第六十二回不死邪神
且说帅虎双手执特制大剑,一招“力劈华山”,向赵大龙当头劈下。因帅虎人矮剑长,这劈剑看上去似拿着锯子,竖着剧木一般。
这招式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可对面赵大龙生生地感觉到,剑气森森。
他不敢大意,单瘦的身子向右移了一步,躲过这致命一击。同时左手鸯匕划出,直切帅虎手腕。
这就是人高脚长手长的好处,赵大龙使的虽是短兵器,但由于手臀好象长臂猿一样,攻击对手,一点也不受到影响。
帅虎见一剑劈空,而赵大龙左手匕首斜切而来,忙后退一尺,大剑就势变成“泰山压顶”直劈下来。
赵大龙微微一笑:“有意思。”他嘴中说话,八尺高的身躯往左飘过二尺,同时双匕向帅虎面门直奔而去。
帅虎见赵大龙变招奇快,身法灵活,自已所执大剑,一寸长一寸强根本没发挥作用。
他想到此,脚下步法一变,帅虎凭着自己身矮的优秀,双手紧握大剑,围着赵大龙游斗,大剑拼命地往赵大龙下三路招呼。
帅虎这一打法,可苦了身长八尺的赵大龙。由于帅虎攻其下三路,他这么高的个子,只得猫着腰,犹如一张弓一样应付,这样的姿势,赵大龙几乎疲于防备,全无进攻之力,二十招后落于下风。
然而赵大龙亦是这三十年里,年轻一辈中排名前十的人物,怎么轻易被帅虎击败。
他在此等劣势面前,当机力断,马上改变招式,瞬间暴退五丈,迅速脱离了帅虎的攻击范围。发挥自身腿长手长的优秀,采取一合即分的游斗方式。
赵大龙调整了决斗方式。瞬间战局拉平。
于是擂台之上,出现了这等现象:帅虎手执大长剑追逐着赵大龙打斗,而赵大龙好象拼命在逃,偶而扑向帅虎攻击数招。
群雄见状,知道二人如此下去,兵刃上一时难以分出高低。丰利也早已看出来了,于是大声对帅虎及赵大龙道:“二位英雄,暂且住手,兵刃上的较量到此为止,两人算是平局如何?”
帅虎憨厚一笑,看上去适足一个罗汉像。只听他痛快地答道“赵兄武功精湛,帅某甘拜下风。”
赵大龙却眉头一皱:“帅兄弟太谦虚了,如果再斗下去,赵某非输不可。其余两项内功与轻功就没必要比了赵某就此告辞。”
说着麻杆似的身躯,刹时飘下擂台,坐回了原位。帅虎也憨厚一笑,走出擂台,回到来处,以便观看后续比赛。
丰利见这两位奇人这么快就结束了决斗,不禁暗暗点头。于是大声道:“帅虎与赵大龙二人比试结束,双方平局。接下来哪两位英雄继续?”
“老夫来会会天下英雄,看一看天下英雄有何长进?”只见一葛衣老者怪笑着来到擂台之上。
场中老一辈见到此人出现在擂台之上,无不大吃一惊,此人却是名震天下的人称“不死邪神”的童颜。
丰利才二十有余,自然不识得这“不死邪神”童颜。于是微笑着对童颜道:“老前辈,请报出自家姓名,以便天下英雄知你大名。”
“哈哈哈,小伙子,你很不错,资质上乘,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做我徒弟怎样?”童颜问道。
丰利也微笑着说:“那要看你有多大本事?做我的师父很难啊。”
“这个老夫自然知道,刚才你使出那一剑,今日在坐者,能胜任你师父的人选,屈指可数。”童颜笑道。”
“好了,前辈,师徒之事,日后再议,请报姓名。”丰利收起笑容,满脸严肃地道。
童颜见丰利不高兴,于是大声道:“老夫姓童名颜,人称不死邪神。”
此名报出,年轻一辈皆背脊发冷,人的名,树的影,“不死邪神”这四个字,曾家喻户晓,老幼皆知。小孩子啼哭,只要说一句“邪神”来了,立刻就能止住哭声,由此可知“不死邪神”之名有多恐怖。
“不死邪神”之名,为何如此响亮且人人畏惧呢?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六十年前,童颜年方三十,习得一身好武功,成了一代武学宗师,也是当时最年轻的宗师。
但这童颜从小就胸存大志,欲成为武学之巅第一人,因此在古都金陵童家庄摆下擂台,号称天下第一擂,挑战天下武林,也就是公然与天下习武者为敌。
这童颜真可谓狂妄之极,惹恼了天下英雄,于是陆续有高手前往童家庄找童颜决斗,皆大败而还。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之久,童颜未曾败过一场。于是乎,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对这个童颜重视了起来。
首先是九大门派的掌门人联诀而来,与童颜切磋武功,头几天各有胜负,但十天后,九大门派掌门人单打独斗皆不是童颜对手。
这又是怎么回事?原来童颜乃武术天才。
他与你交手,你所使招式过目不忘,今日输了一招,他晚上仔细琢磨破解之法……
就这样,童颜几乎习得了天下武术精华,但他败了九大掌门人之后,名声大噪,一时名扬天下。
人下出名,猪怕肥壮。
这等如日中天的名声,自然引起天下顶尖高手的注意,对这童颜肆无忌惮的做法,十分反感。这其中惹恼了苗疆掌门人,也就是苗七的父亲。
苗疆盅毒,天下独绝,而今由掌门人亲临童家庄,使下了酥功散,使童家所有习武者,功力全失。
然后,苗疆掌门人狠狠地把童颜羞辱了一番,且还打了童颜几个耳光。
众所周知,苗疆盅毒,天下无双,尤以酥功散更是天下一绝,不管你功力有多深厚,只要沾上酥功散,六个时辰之内将武功全失,全身瘫软,任人宰割。
童颜的情况确是如此,在武功全失的情况下,遭此等凌辱,心中大怒,但又无能为力。
这苗疆掌门人,施下酥功散,羞辱了童颜一顿之后,扬场而去,可谁知他这一去,惹下滔天大祸。
苗疆蛊毒掌门一走,留下童家庄百余口老少,凡有武功者皆动弹不得。
苗疆掌门前脚刚走,就有十余个蒙面人进入童家庄,制造了震惊武林的童家庄惨案。
童家庄一百六十五口老少皆做了刀下亡魂,而童颜被十余个蒙面人带到一处山洞之内,逼其写出所学武功。
这十余个蒙面人知酥功散六个时辰,因此根本无惧面前这武功盖世的童颜,对童颜严加拷问,肆无忌惮。
然后,凡事都有例外,这童颜内功精湛,集百家之长,非常人可及,不到两个时辰就恢复了五成功力。
而对付面前这些恶徒,五成功足够了,他把这十余个蒙面人制服之后,问明了原因。
原来他们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地龙门。于是在三日后,地龙门全帮上下三百余口全部惨死。
接着,三个月后,苗疆蛊毒总坛遭到绝世高手童颜的袭击,死伤无数,唯掌门人带了十余个亲信逃脱,但童颜仍不住手,穷追不舍。
眼见武林世家苗家将在武林除名,后其余三大武林世家联诀而来,四大掌门人联手,方才逼退童颜,以保全苗疆一脉至今。
这就是童颜!
一个充满传奇且悲壮的童颜。
丰利久闻童颜大名。等他报出名后,略一停顿,然后道:“原来是童前辈,失敬失敬。”
此时苗七露出一丝冷笑,他轻啸一声,从其袖内飞出三只黑色蝴蝶,直奔擂台之上的童颜而来。
童颜面东背西,全然未觉,可台上丰利背东面西,知苗家与童颜有血海深仇,因此特别留意苗七。
丰利见三只极小的黑蝶临近童颜,于是不动声色地拔剑出鞘,手腕连抖,三只黑蝶被斩落擂台之上。
“剧毒黑蝶,见血封喉。”童颜一惊,“好个苗七,你给老夫滚出来。”正是:
苗疆蛊毒最高境界,
童颜武功全新认知。
第六十三回冤仇难了
且说童颜见到剧毒黑蝶被丰利斩落,不觉大吃一惊,知是苗疆盅毒掌门人苗七所为。
这毒黑蝶唯苗疆掌门独控,性生灵敏,好在今日乃丰利出手,一剑三蝶,若换他人,武功不济,早已命丧毒蝶。
这毒蝶,被苗七训练有素,每队三只飞出,成品字形排列,只要一只受到攻击,其余两只循风而至,势如闪电,对手躲无可躲,这是苗家的镇族之宝。
当年童颜追杀苗七之父,苗七之父就是放出数十组黑蝶,阻挡了童颜的追击,才不至于死在童颜之手,看来今日苗七是有意寻童颜的麻烦而来。
苗七见童颜怒气冲冲直呼其名,也不由得大怒,腾身而起,如一只苍鹰一样落入擂台之上。
场中四周群雄见状,既兴奋又紧张,都觉得来此参加盟会,真的不虚此行,能睹名家丰彩,见识到传说中的武功。
决斗升级,名家上场。
童颜上下打量了一下苗七,然后道:“当年你这兔崽子也许十岁左右吧。”
“童老匹夫,只因当年我学艺未成,我苗家才被你追杀,亡命天涯,今日我俩就把苗童两家的恩仇一并在此了结,也算对两家亡魂有个交待。”
“哈哈哈,痛快,老夫正有此意,你比你父亲有骨气,冲这种胆识,如果老夫侥幸赢了,将放你一马。”童颜豪气干云地道。
苗七嘿嘿嘿一笑:“我也有这种想法,刚才之举还请谅及。”
童颜亦笑道:“没事,我还未谢丰利丰少侠救命之恩呢。”
丰利连忙说道:“童前辈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苗七却对丰利道:“小伙子,你武功不弱,今日我与童家了却恩仇,希望你勿插手,前事老夫既往不咎。”
丰利一笑:“晚辈明白,刚才出手,多有得罪,还望深谅。”
苗七不再理会丰利,却对童颜道:“怎么比?”
“这还用说,不死不休。”童颜大笑。
坐在花如雷旁边的花如电问道:“这苗七就是我舅公?”
花如雷点了点头道:“是的。”
“童颜武功已入化境,舅公是其对手么?”花如电担心地问。
“江湖恩怨,解决之法,唯有此途,弱肉强食,生存规律,怨不得他人。但你要知道,苗疆盅毒,天下独绝,你舅公操持蛊毒,未必不进入化境!”花如雷道。
花如电闻爷爷之言,悠悠一叹,似有所思。
而林中鹤却正在与上官紫细谈:“这童颜武功,只怕只有肖氏双煞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是其对手,这苗七的蛊毒,号称天下独绝,与川西唐门的暗器异曲同工,今日可要开眼界了。”
上官紫道:“依你猜测,这两人比拚,谁胜谁负?”
“两败俱伤!”林中鹤微笑。
“何以见得?”上官紫问。
“拭目以待,将见分晓。”林中鹤回答。
擂台上两位高人已交上了手,苗七拿出一支短笛,轻轻地吹奏起来。
随着这不太悦耳的笛声响起,每三只一组的黑蝶从苗七袖口飞出。这一组组黑蝶,犹如现代轰炸机一样围住童颜,秩序井然地对童颜轮番攻击。
这一组组品字形的黑蝶,时而俯冲,时而翱翔,在童颜周围放出重重毒雾,这毒雾把童颜裹了个密不通风。
苗七用毒之心缜密,知道对付童颜这等绝世高手,只有用杀手锏才能奏效。
因此甫一交手,便使出这等杀招,令人防不胜防。
好在对手是童颜这等高手,若换别人,只怕早已中毒身亡,尸骨未存了。
此时的童颜,在重重毒雾包围之下,处境十分艰难,全凭内力深湛,用龟息功屏住呼吸,才不致于中毒身死。
童颜也不由得佩服苗七,用毒天下奇绝,今日他若没习得龟息功,只怕在此剧毒之下,难逃一劫。
肖氏双煞见状也皱了皱眉,肖改过以现在大魔手印的九重功力,用以对付苗七的毒蝶,只怕未必能全身而退。
而坐在肖氏双煞一旁的柳生静闪也皱了皱眉,对博大精深的神州武术,赞叹不已,对苗七及童颜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九大门派掌门人,见苗七用毒如此恐怖,都心有余悸,不寒而栗。今日在场天下豪杰,能在苗七这种至高无上的用毒手法面前,能毫发无损,全身而退者不上五人。
而“不死邪神”将是五人之一。由此观之,不死邪神的武功已至何等地步。
苗七共有毒黑蝶九百只,三百组,此时已尽悉放出,用毒已至最高境界,而童颜好象没事一般。
此时的童颜,盘腿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舌尖紧抵上鄂,意守丹田,周围五尺范围之内被其强大的罡气所罩。毒黑蝶无法攻入,只是放出重重毒物裹住童颜,使其脱不了身而已。
苗七见久攻不下童颜,于是冷冷地道:“童老匹夫真是武功了得,在我数百只毒黑蝶面前,能坚持一个时辰而毫发未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童颜年近百岁,岂能上苗七的当。只要他一开口,黑蝶之毒吸入口中少许,将中毒而亡。因此童颜任苗七唠叨,他并不答话。
苗七见童颜并未中计,心中早已狂燥不已,口中短笛加快节奏,顿时如暴雨击鼓,众雄闻得亦心内烦燥。
数百只黑蝶,听得笛声曲调之变,顿时亦急燥狂怒。竞悍不畏死,向童颜所布的罡气墙上拚命攻击释毒。
这可苦了童颜,由于龟息需强大的内力维持,而外层罡气亦是如此。而此时内外所需功力刚好够用。
而今外圈罡气圈突遭黑毒蝶强攻,一下内外失去平衡,童颜由于分心抵抗外圈黑毒蝶强攻,调动内力,龟息功难以维持,眼见毒气入浸鼻息之内。
童颜心有不甘,一声长啸,声震河岳,内力瞬间一下暴发,苗七没料到童颜会采取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一时未加防备,被童颜强大的内力震开数丈之远,内伤颇重,早已气息奄奄,不省人事。
而童颜由于罡气散开,毒气浸入,也早已中毒倒地,脸色发绀。而那数百只毒蝶,被童颜内力劲爆,死伤过半,余者乱窜,情势十分危急。
好在此时苗七之子短笛横吹,把惊散的毒蝶收集拢来了,不然这数百只毒蝶将给武林带来一场灾难。正是:
蛇岛一叟技压群雄,
肖氏双煞罔顾众怒。
第六十四回蛇岛一叟
书接上回,上官紫见田七与童颜双双倒地,一个内伤颇重,一个中毒垂危,若不抢救,两人倾刻将毙命。
这一切,正如林中鹤所言,两败惧伤。上官紫想到此处,不由得看向林中鹤。
而林中鹤此时高声呼喝:“大哥,赶快去苗七身上搜寻解药,救治童老前辈,不然,童前辈性命休矣。”
接着又冲少林寺掌门及武当掌门呼喊:“觉悟大师,太玄真人,你们两位快联手救苗七。”
觉悟与太玄两个如风离坐,几步跨到苗七跟前,两大掌门人一前一后,皆右掌抵住苗七前后心大穴,推血过宫。接着由觉悟大师输入真力,护住经脉,好在出手及时,苗七之命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而童颜早已被丰利喂了解药,悠悠醒转,放了几个臭屁,已然无事,他一跃而起,扑向正在疗伤的苗七。
丰利见状,一声大喝:“前辈不可。”说着已横剑阻住童颜去路。
童颜见状,即刻止步。仔细端详这年轻人,见丰利脸上刚毅之色,大有不依不挠之势。
童颜于是笑问:“丰少侠,是你救了我?”
丰利沉重地道:“不是我,是我三弟救了你,我只是依言行事。”
“你三弟?你三弟是谁?”童颜惊讶地问道。
“林中鹤!白衣杀手林树之子。”丰利答道。
“呵,他在哪?据传他怀揣绝世神功,且得了不治之症是么?”童颜追问。
“前辈请看,他正在那里咳嗽呢。”丰利指着林中鹤的方向笑答。
童颜朝丰利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小男孩在拼命咳嗽。此男孩一脸病态。
林中鹤刚才见情况危急,因此拼命呼喝,牵动了肺部气管,以致负荷过强,才咳嗽连连。
童颜看了一眼咳嗽中的林中鹤,从怀中掏出一包裹,递给丰利,然后说道:“多谢林小友救命之恩,这是一条千年人参,林小友急需。”
说着,已拔身而起,犹如夜枭疾飞而去。
丰利见状急呼:“前辈,我代三弟谢了……”
“谢就不必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回有期。我这条老命是林小友救的,今后只要小友有唤,老夫就是赴汤滔火,也在所不辞。”童颜话落音时,人已离去数里。
丰利见状,只得摇头,把这千年人参揣入怀中,心中稀嘘不已:三弟一时善念,却得到无上报答。三弟所需的两味稀世奇珍,现已得到一味。
闲话少絮,比试继续!
丰利朗声道:“现在哪两位英雄上台竞技?”
“哈哈哈,老夫来也。六十年未踏足神州大陆,本欲与童小子玩玩,想不到他竟被一后辈玩晕了,险些丧了小命,好生使老夫失望。”望字落音,一鹤发童颜的老者落入擂台中央,无声无息。
丰利见又是一个老怪物,且听他口吻,辈份比童老还高。于是笑着说:“请前辈报上姓名!”
“渤海蛇岛关经天。人称蛇岛一叟。”老者笑答,“听说过么?”
丰利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关经天还在?算算时间,几乎有一百三十岁以上年纪了。
丰利闻关经天相问,忙回答道:“前辈之名,如雷贯耳,晚辈儿时就听说了大名。”
“嗯,难为你还记得老夫,今日老夫不是为盟主而来,而是为肖氏双煞而来。”关经天笑道。
此语一出,石破天惊。
四围群雄皆闻言震惊不已,世上除神秘高手之外,竟还有人挑战双煞?简直匪夷所思。
肖氏双煞两兄弟闻言,面无表情,无喜无惊。
丰利也是一惊:“前辈要挑战肖氏双煞,可知双煞是何许人也?”
“哈哈哈,小娃子,老夫虽六十年未踏足神州陆地,蜗居蛇岛,但这六十年里,武林中的风吹草动,还逃不过老夫的耳目,这双煞不就是三十年前肖烈的一双孽子么?
只因当年武林一念仁慈,留下这两条畜牲,以致酿成今日之祸。”关经天侃侃而谈。
“前辈既然知道如此详细,亦知大魔手印天下无敌,难道前辈有克敌之法?”丰利不无担心地问。
“小友真是关怀备至,这双煞邪功未成,老夫自信能完胜双煞,肖改过,肖自新,你们两兄弟上台受死吧。”
点名挑战双煞,群雄震惊!
肖自新正欲腾身而起,被其兄肖改过按住,要其弟稍安勿躁。然后冲台上关经天道:“关前辈武功盖世,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肖改过说到这里,停了停,接着又道:“想当年,关前辈一双肉掌,打遍大江南北,纵横江湖,未遇敌手,这等雄风英姿,实令晚辈佩服有加。
今日前辈亲临调教晚辈,晚辈深感惶恐不安,理应欣然应允。奈何公务在身,职务不便,未敢在此擂台之上聆听前辈教诲,深有愧意,还望前辈海涵。但晚辈亦不敢拂前辈雅兴,因此向前辈推荐一人,此人武功不在晚辈之下,虽是外族之流,却深谙神州搏击之术,前辈与其交手,决不会令前辈失望。还望前辈应允。”
关经天闻言,仰天长笑:“怎么了?你怕了?大魔手印不是天下无敌么?你说的外族之流莫非乃沿海流寇?”
丰利接言道:“正是,此流寇名柳生静闪,山本五十二的首徒,他来此的目的是夺得武林盟主之位,以便号令神州武林。”
关经天闻言大怒:“真是岂有此理,神州举行盟会,外族之人无权参加。”
四周群雄听明真相后人声沸鼎,人情激昂:
“流寇滚出会场。”
“外族之人没资格参加神州武林盟会。”
“是谁带他进来的,把此人千刀万剐。”
“真是神州武林败类,勾结外族流寇,侵我神州,当诛九族。”……
柳生静闪的出现,惹怒了整个盟会到场的神州英雄。
柳生静闪变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最终矛头指向了肖氏双煞两兄弟。
而肖改过却不以为然。只见他一声大吼,以狮子吼的内力喝住了所以吵闹之声,然后说道:“鄙人知道各位对柳生静闪心怀敌意,但眼下竞选盟主,而关前辈的武功已天下无敌,没人敢上台与他较量。
因此,鄙人想让柳生静闪与关前辈比试一场,权当切磋,与争夺盟主无关,只是让我们见识一下神州英雄击败外族之流的精彩场面,不知天下英雄可否同意?”正是:
外族流寇铩羽,
盖世英雄负伤。
第六十五回不堪一击
且说众雄听到肖改过之言,思前想后,这关经天武功之强,辈份之高,无人能出其右,他是今日唯一敢叫板肖氏双煞之人。
而流寇柳生静闪有意盟主之位,莫若同意让其跟关经天比试一场,杀杀这流寇威风也好。
因此群雄己安静了下来,皆未出声,以示默认了肖改过之言。
丰利见状,于是试探着问关经天道:“前辈愿意与柳生静闪比斗一场么?”
关经天略一迟疑,然后道:“既然如此,老夫来此,总不至于空手而归,就痛击此寇,做为此次盟会的贺礼罢。”
“好,柳生静闪,关老前辈叫你前来受死。”丰利大声道。
柳生静闪面无表情地应道:“请关老英雄稍等,晚辈去去就来。”
原来,肖氏双煞怕天下英雄激怒,因此叫柳生静闪九人换上神州装束,方才入得盟会会场。
而今神州武林准允其上擂参赛,他将换回流寇衣饰,代表是其族与神州相争,因此柳生静闪显得格外小心。
不多时,柳生静闪已换好了装束,只见其一身玄色衣裳,额头上扎了一条白色布条,前额印了个红红的烧饼,左右腰上各悬一长一短两把利刀。
柳生静闪一步一步向擂台上走去。此时的柳生静闪,心情极为复杂,不明白师父要自己来此夺武林盟主究竟是何意思。
他心中有种预感,此行凶多吉少,他这几日见识到了神州武术的博大精深,从前面几人的打斗中,深深地震憾了他的心灵。
他师父常说,用武力征服神州,他以前相信。而今来到盟会现场,年轻一辈的帅虎与赵大龙,两人假以时日,将来定会成为一代宗师。
至于苗七与童颜,他扪心自问,只怕其师父也不是其对手,莫说是他了。武力征服神州,犹如痴人说梦。
而擂台之上的关经天,初步观察,其功力不在童颜之下,由此看来,此去擂台,只怕有去无回。
柳生静闪竟有未战先怯之心!
但在武士道精神的支撑之下,仍一步一步迈向雷台,以完成其师交给他的任务。
柳生静闪从其坐位到擂台之上,不过五丈之遥,但他走在这段距离之上,仿佛在走向尽头。
场中不泛好手,见柳生静闪行动如此迟缓,于是有人骂道:“怕死就赶快滚回去,省得在此低人现眼。”
“对,一介流客,竟敢来我神州撒野,配么?”……
凡此种种言论,直听得柳生静闪羞亏难当,无地自容。
肖改过见状喝止:“各位就不要再骂粗话了,他也被骂得够惨的了。就由他去吧。”
肖改过这一说,却炸了锅,纷纷指责肖改过是吃里扒外,买主求荣的国贼,肖改过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做声。
终于,柳生静闪在辱骂声中走进了擂台之上。
关经天两眼紧盯着柳生静闪,然后缓地问道:“你就是柳生静闪?外族流寇?”
柳生静闪闻言微微点头:“柳生静闪拜见关老。”
蛇岛一叟关经天,他出生在一富商家庭,得一奇人测命,知其与佛道两家有缘。此子也真怪,自幼嗜武如命,三岁时被一化缘头陀带到少林寺,一学就是十五年,闯出了少林罗汉阵,下了嵩山少林寺。
后由机缘巧合,遇前任武当掌门人清玄真人,投入武当紫霄殿,潜修道家武功十五载,终于修成正果,艺满下山。可以说屹今为止,关经天是唯一一个身兼佛道两家神功的武学宗师。
关经天年届一百叁拾参岁,习武已一百参拾余年,可以说是武林泰斗中的泰斗。
他对于面前这个柳生静闪,不屑一顾,义正辞严地对其说道:“尔等流寇,犯我疆土,扰民生事,打家劫舍,杀人越货,无恶不做。
不是我泱泱神州畏惧尔等,而是我神州自古乃礼仪之帮,素具容人之量,与邻帮和平共处,宁向玉帛,忌动干戈。
然尔等错会我神州之意,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已在沿海犯下滔天大罪。
尔今日胆敢窥视盟主宝座,真是自不量力,现在老夫就让尔知道,何为神州国术,让尔长长见识,也好点化尔等蛮夷之心。”
蛇岛一叟关经天,一席话语,使柳生静闪无言以对,大有无地自容之感。只是勉强挤出六个字:“关老教诲甚是。”
关经天鄙夷地道:“现在开始比试,你能接下我一掌,毫发无损者就算你赢。”
柳生静闪自踏入擂台之后,就没打算活下擂台,在关经天面前,他好似一个三岁小孩,要与一个身强力壮的成人决斗一般,他感到此次来争夺武林盟主,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柳生静闪听关经天如此说,只得做好全身防备,准备全力以赴接关经天一掌。于是向关经天点了点头。
关经天一声长笑:“自不量力,螂臂挡车。”说着已发出一掌,此掌虚无缥缈,无声无息,此乃道家至高无上的内功武当镇山之宝绵掌。
柳生静闪严阵以待,双掌贯满真力,然后,关经天的掌力犹如一股微风吹到,只与柳生静闪的内力轻微接触,就穿越而过,接着又好似轻松地穿过柳生静闪的身体,然后这股内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台下只有几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其他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掌早就结束了。
众人正在纳闷,柳生静闪已口吐鲜血,摇摇欲倒,他勉强拔出双刀,以刀支地,脸现惨笑:“好纯正的内力……”他还想说什么,却已然倒下。
“不堪一击!好生使老夫失望。”关经天悠悠长叹,心有不甘地看向肖氏双煞两兄弟。
肖氏双煞见柳生静闪在关经天面前走不上一招,不觉大吃一惊,心内暗忖:这可如何是好,怎生向金克木交待?
想到此处,两兄弟双双抢出,直奔擂台之上,想探明柳生静闪是生是死,好做决断。
这柳生静闪被关经天一掌击败,可乐坏了与肖氏双煞坐在一起的袁大人,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地,盟主之位,没有落于外族之手。
擂台之上的关经天,见双煞双双扑上擂台,且后面八个流寇亦紧跟而上。
关经天想都没想,十成内力发出,双煞早就料到关经天会对他们兄弟出手的,因此早有防备。
此时见关经天十成真力发出,两兄弟落入擂台之后,兄弟联手,大魔手印亦排山倒海之势推出。
这也许是这次盟会的巅峰之战。一比二对掌。
肖改过大魔手印至九重,其弟八重,今日两兄弟联手使出对付一人,尚是第一遭,因为单打独斗关经天,兄弟俩没有赢的把握。
双方掌力碰实,肖氏双煞连退五步,却步法不稳,两人嘴中皆狂喷了几口鲜血,方才站定。
而关经天连退七步,脚步踉跄,丰利忙飞身上前扶住:“老前辈,你没事吧。”正是:
情深意重第一,
老谋深算无双。
第六十六回盟会悲音
且说关经天与肖氏双煞两兄弟对了一掌,三人皆负了内伤,当丰利问及关经天时,关经天惨然一笑:“老夫老矣。”说着口溢鲜血。
林中鹤见状,对欧阳扶苍道:“欧阳叔叔,你快去护住关老心脉,他的武功,与你们西湖楼的武功如出一辙。”
欧阳扶苍犹豫了一会儿,好象有所顾忌,但还是飞身去了擂台,来到关经天面前,连点胸前几处大穴,止住流血,然后输入强劲内力护住心脉,接着捏开其嘴,丢入西湖楼专治内伤的药丸。
一袋烟的功夫之后,关经天悠悠醒转,对丰利微微一笑:“谢谢小友。”
丰利忙道:“老前辈不必客气,这是晚辈该做之事。”
关经天没有说话,转头看向欧阳扶苍,然后微笑道:“你是欧阳重之子欧阳扶苍”
欧阳扶苍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你…你没事吧”
“傻孩子,我没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关经天微笑着说。
欧阳扶苍依言,把脸凑到欧阳扶苍面前。
只听关经天道:“当年我与你们欧阳家只是一场误会。而你曾祖父确实害惨了我与你的曾姑奶奶。”
欧阳扶苍点了点头:“老前辈不要再讲了,我们欧阳家确实亏欠你太多。”
原来,一百年前,身俱佛道两家上乘武功的关经天艺成之后,游历江湖,来到杭州西湖,荡舟湖中,在湖心岛上遇到了当时号称江湖第一美女的欧阳碧黛,也就是当时欧阳扶苍的曾祖父欧阳不散的胞妹。
两人一见钟情,当时关经天已三十三岁,而那时的欧阳碧黛才年方十七。两人年龄相差近半。
但两人却真心相爱了,欧阳不散知道后起初极不同意,后得知关经天的真实身份后却极力赞成。
不过,当时的欧阳不散心怀不善,令其妹碧黛缠着关经天教少林与武当佛道两家内功心法。这一教就是六年。
关经天已三十有九,而欧阳碧黛亦二十有三。这六年里,两人几乎朝夕相处,而关经天乃正人君子,未曾越雷池半步。
如此相处,本相安无事。一日关经天去西湖楼找碧黛,途经欧阳不散书房,见他在行功习练,竟与其教给碧黛的内功心法及习练方式一致。
而刚好在此时,欧阳不散发现了关经天,知道事情被关经天发现了,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喝令欧阳家族众多弟子准备拿下关经天后,永囚欧阳府,不得再在外跑动。
然后,事与愿违,欧阳家数十高手竟不是关经天之敌,正在骑虎难下之际,碧黛闻信赶到,对关经天道:“关郎,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是真心爱你的,我兄长也是贪恋武功,才出此下策,还请关郎原谅。”
关经天苦笑:“没关系,只要你对我真心就好,我可以把我的所学全部书写出来,交给你们欧阳家。”
“真的,那好。只要你写出你所学,你就把碧黛带走。”碧黛尚未答话,欧阳不散已迫不及待地答应了。碧黛无奈,只是说了句:“关郎,你想清楚了么”
关经天道:“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要没关系。”
就这样,关经天用了两年时间,写出了全部所学。
然而,欧阳不散出尔反尔,把欧阳碧黛许配给了当时的川西唐门的二公子。
欧阳碧黛誓死不从,无奈纯洁的爱情,挣不断利益的枷锁,川西唐门迎亲那天,关经天力抗两大家族数十位高手,终因寡不敌众,被强行逼迫而走。
欧阳碧黛乃一烈女,觉得对不住自己心爱的男人,因此在未进唐门之前,半路之上,在花轿里自断筋脉而亡。
往事如烟,
不堪回首。
关经天眼内湿润,欧阳扶苍亦是如此。
此时的肖氏双煞在吕俊及郭平等大内鹰犬的救助之下亦脱离了危险。但内伤颇重。
唯柳生静闪,虽捡回了一条命,却筋脉全断,变成了一个白痴。而他的个随从亦被关经天的绝世掌力所伤,皆武功全废。
双方人马相继下了擂台,台上只剩下丰利一人。
此时负责茶水的人送来了一碗碗凉茶,苏水湖大声对众位英雄道:“各位,天气炎热,喝碗凉茶,解解暑。”
众雄确实口干,都接过递来的茶水喝了,有些人还喝了两碗。
喝过茶水之后,丰利没喝,他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道:“还有没有上台竞争盟主之位的”
良久没人回答。
丰利又连问了三遍,皆无人上场。
丰利在想,难道此次盟会就如此收场,那盟主是谁选出了盟主吗
这可如何是好,盟会的目的是选武林盟主,但却没选出
丰利没法,只得问九大掌门人怎么办
九大掌门人皆皱了皱眉,少林掌门觉悟大师道:“既然武比没有结果,那就只有来个文比,先提五个德才谦备的人的名单,然后再用无记名投票,票多的当盟主,你们觉得可以吗”
其他掌门人认为可行,丰利也没异议,认为可以拍板。
然后,一直坐在一旁的苏水湖却开口了:“这种方法不行,盟主必须在擂台上产生,不然还设擂台干吗”
九大门派没料到一向温顺的苏水湖,为何态度如此强硬难道江湖传言是实,苏水湖举办盟会,暗藏祸心,野心勃勃
少林掌门觉悟大师口喧佛号:“阿弥陀佛,苏施主何出此言现今已无人上场,施主可有何良策”
苏水湖不冷不热的道:“依鄙人愚见,每帮每派选出一人,上台出战,实行单循赛,直到决出天下第一,此人就是武林盟主,你们看怎样。”
武当掌门太玄真人反对:“听苏舵主口吻,这样强行逼各派上擂台比试,有些象三十年前肖烈在泰山举行的那场武林盟会啊。”
苏水湖似笑非笑:“真人言重了,苏某何德何能,焉敢与武功盖世的肖烈魔头相比”
峨眉掌门怀空师太觉得苏水湖有点反常,于是不动身色地道:“苏总舵主,你究竟想干何事,何不痛快地说出来。”
苏水湖嘿嘿奸笑:“各位掌门,事到如今,苏某也没必要隐瞒了,当今盟主之位就是苏某的了。当然,苏某有自知之明,凭真才实学,苏某只是一堆废渣,一万年后也轮不到苏某。
因此苏某只得出此下策,在刚才各位饮的茶里加入了酥功散,这里,苏某还得感谢苗疆苗茁壮公子鼎力相助呢”
天下群雄闻苏水湖之言,无不大吃一惊,刚才的茶水,十之九都喝了,只因天气太热,众雄没料到苏水湖竟如此老谋深算,忙运功一试,果真如此。
天下群雄已遭此暗算,生命将休也。正是:
妙法解奇毒,
大军困群雄。
第六十七回危机四伏
且说群雄没料到苏水湖与苗疆少主苗茁壮联手,冒天下之大不韪,竟不顾道义,敢对天下群雄下毒,使他们喝下放了酥功散的茶水。
一时,盟会现场,只有花家祖孙花如雷及花如电、欧阳扶苍、常悔、林中鹤、上官紫及上官家族的家主上官静没喝,另外再加上台上的丰利。
其余群雄早已失去内力,功力全失,与常人无异。
苏水湖见状,狞笑道:“哈哈,老夫处心积虑数十年,为的就是今天。”
少林掌门觉悟大师道:“苏水湖,你好卑鄙,十余年前,有人向老衲揭露你与苗茁壮有勾结之举,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老衲不置可否,想不到你真如此,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苏水湖冷笑道:“大师德高望重,是老夫佩服的人之列。”
武当掌门人太玄真人道:“苏水湖,你究竟要怎样”
苏水湖不紧不慢地道:“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各位写出各帮各派的镇帮镇派武功,等验证后是实,各位就自由了,怎么样不复杂吗”
怀空师太大怒:“苏水湖,你在做梦吧,真是无耻。”
苏水湖并没动怒:“师太不必气恼,怒则伤肝。一个妇道人家,脾气太大也不好看,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出家之人。”
九大掌门人见事已至此,知道多说无益,而今功力尽失,与常人没有两样。因此再也未语,静观其变。
苏水湖见九大掌门人安定下来,于是一声大喝:“来人,把九大掌门人请去休息。”
苏水湖的话音未落,进来了一队蒙面人,个个身手不弱,准备把九大掌门人带走。
只听丰利一声断喝:“住手。”说完正欲拔剑直扑苏水湖,苏水湖却冷冷地道:“丰利,住手的是你,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我待你不薄,把你当亲儿子一样,想不到你竟敢公然背叛我,实令我痛心。
把彩莲给我押上来。让丰利好好看看,背叛老夫是何种后果。”
“放开我,你们快放开我。”彩莲被押了上来,在做着徒劳的挣扎。
丰利一见自己的心上人彩莲,被两个蒙面大汉反绑了双手,一左一右双刀架在粉嫩的脖子上押了出来。
丰利顿感到心内一紧,强压怒火地对苏水湖道:“你要干什么”
苏水湖哈哈笑道:“老夫想干什么其实老夫什么也不想干,但如果你敢轻举妄动,老夫却什么都想干。”
“丰大哥,你快来救我。”彩莲乃一介弱女,哪见过如此阵仗,早已吓得花容失色。此时见到自己的情郎,不顾一切地呼喊着求救。
丰利心如刀割,忙安慰彩莲道:“彩莲别怕,有我呢。”
苏水湖奸笑道:“丰利,老夫实话对你说吧,其实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早就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只可惜你忘恩负义,今日老夫就先杀你的心上人,再杀你!”
“你……你…苏舵主,你放了彩莲,一切冲我而来,彩莲是无故的。”丰利见苏水湖欲杀彩莲,一时慌了神。
彩莲见丰利对她不离不弃,很是感动,双眼流泪,早已泣不成声:“丰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彩莲已心里满足了,虽死无憾,可丰大哥你千万别做傻事,留得青山在,莫怕没紫烧。”
丰利也两眼湿润:“彩莲……”
彩莲此时虽梨花带雨,却笑靥如花:“丰大哥,你放心,我现在已不怕了。”
苏水湖皮笑肉不笑地道:“彩莲,你在我府上多年,我视同己出,你虽是丫环,可我从不亏待过你。
本来老夫打算在这次盟会过后,给你俩举办婚礼。然而,丰利的所做所为,实令老夫大失所望,你要怪就怪丰利,是他害了你,只怪你爱错了人。”
彩莲初时尚怕,而今见丰利对她如此情深,胆量倍增,闻苏水湖假惺惺之言,忆起水湖平时的所做所为,于是冷笑道:“苏水湖,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能欺骗别人,却欺骗不了我,你迟早会遭报应的。”
苏水湖哈哈狂笑:“真是女人之见,来人,把这丫头的舌头给割下来,他敢诅咒老夫。”
丰利闻言,肝胆欲裂。长剑指着苏水湖道:“苏老匹夫,你胆敢动彩莲一根头发,我丰利定将你碎尸万段。”
苏水湖冷笑道:“丰利,枉我栽培你多年,你却如此不理解我,老夫平生最不怕人威胁,动手,怕她的舌头割掉。”
那两个黑衣蒙面人正欲动手,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快如闪电,手执利剑,那两蒙面人还未动手,只觉脖颈上一凉,两人喉间鲜血喷射,倒下的是两具死尸。
苏水湖及其四周护卫大吃一惊,见这娇小的身影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右手执剑,左手早已抓住了菜莲的右臂,正准备腾身而起。
可在此时,苏水湖四周护卫已围住了彩莲她们二人,两人被困在其中,险入了危机。
此娇小的身影正是上官紫,她见林中鹤心中焦急,彩莲乃他大哥丰利的女人,而今台上丰利被苏水湖控住软勒,难有做为,而自已不会武功,只有干着急的份儿。
上官紫知林中鹤之想,因此,趁苏水湖等人未注意时,突然发难,护住了彩莲的性命。
而在此时,有两人动了,一个是丰利,一个是上官家主上官静。
丰利见上官紫暂时护住了彩莲,忙展身形,长剑连挥,由于丰利心情激动,武功发挥到极致,大有挡者死,顿时鲜血四溅,有数人倒下。
而上官静却拔地而起,犹如一只苍鹰,落入擂台之上。爱女上官紫是他的全部,此是他见爱女危机,早已双掌贯满真力发出,已然有十余人倒下。
苏水湖见上官静竟然没中酥功散,心中一惊,但他终乃见过大风浪的人,调集手下,把丰利与上官静又围了一层。
此时,只听场外一道声音传来:“我是张凡,凡中酥功散的英雄们听着:把自己的左右食指咬破,各指头分别吮吸血三次,然后咽下。接着运功一小周天,酥功散毒立解,希望各位英雄抓紧时间。”
张凡乃神医,群雄听得此言,虽有怀疑,但还是照办。
这话听在苗家少主苗茁壮耳中,感到好笑:几滴自己的血能解酥功散之毒真是天下奇闻。
群雄依神医张凡之言,果然一盏茶的功夫,大多数人的功力尽悉恢复,果然神医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几点血就破了天下闻名丧胆的酥功散。
事情并非想象的那么容易,张凡为解酥功散之毒,用了近三十载时光,配了无数方子,但未能满意,后来终于试验出了用中毒人的血液解自己中的酥功散的毒。
张凡武功平平,但医术造诣非凡,被苏水湖特邀前来参加这次盟会。
群雄所中之毒,已相继解掉,而场中丰利、上官静及上官紫起初危机四伏,险象环生。但随着解了毒的英雄们的加入,压力一下就缓解了许多。
可是,正在这等时刻,只听有人喊道:“不好了,数千官兵,皆执强弓硬驽,把盟会现场团团围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群雄闻言,皆大吃一惊。正是:
临阵众强联手,
突围群雄拚命。
第六十八回同仇敌忾
且说群雄听到有人呼喊,数千官兵围定盟会现场,都皆大吃一惊,官兵明目张胆地围困武林盟会,这是武林史上罕有的事。
孙子云:兵者,国之大事也,故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军队,单兵本领也许有限,但军队强调的是协调一致,攻守同盟,军令如山,言出必行。
一个武林中的绝顶高手,他单打独斗也许天下无双,但如果与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各带五百人马对垒,败的必定是这个绝顶高手。因为绝顶高手只知个人力拚,而联手对敌却难免有限。
而今,在岳阳楼前,天下群雄被数千官兵围住,人数上比群雄多不了多少,但群雄群龙无首,无统一指挥,决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的对手。
危机迫在眉睫!
肖改过不得不说是块带兵的好料,他知现在没选出武林盟主,群龙无首,再加上江湖恩恩怨怨的一大堆人在一起,难免窝里斗。因此,此时出手,最好不过。
擂台之上,决斗继续!
江南水路总舵有数万帮众,而在盟会现场的,也有数千之众。
苏水湖野心勃勃,蓄谋已久,已借讨伐双煞为名,召开此次盟会,志在软禁天下有头有面的英雄,逼他们写出各派各帮武功精华,以求达到自已的私欲。
场面已十分混乱!
官兵与群雄决斗。
官兵与水路总舵的人马决斗。
群雄与水路总舵的人决斗!
个人冤仇之间的混斗。
四方面混战,场面惨烈。
碧血横飞!
草木含悲!
风云变色!
林中鹤见场中局面一下变得如此混乱不堪,不觉大吃一惊,忙对欧阳扶苍道:“欧阳叔叔,赶快想办法通知九大门派及武林世家领头人,还有丐帮帮主,尽快商量对策,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尤其要说服苏水湖,令其暂且放下江湖恩怨,与天下群雄联手,对付官兵。不然,各自为战,定会遭灭顶之灾。”
欧阳扶苍点头称是。接着他口中发出一声狂啸,然后运足内力开声道:“各位英雄,眼前形势紧迫,处境对我们十分不利,请武林世家及九大掌门人,还有丐帮帮主相商。”
唐九早已飞身而起。落入擂台之上,九大门派掌门人亦来到擂台之上。
而上官紫在丰利与父亲及群雄的帮助下,已杀散了苏水湖的围攻。苏水湖已率领众随从退下了擂台,看样子,他见形势不对,准备带领人马突围了。
“苏舵主,请留步,在下有要事相商?”欧阳扶苍呼喊道。
苏水湖本欲留去,见欧阳扶苍唤他,即刻止住脚步,缓缓回头:“是西湖楼主叫我?”
欧阳扶苍笑道:“苏舵主,能否留下来商议一下,共度此次危机。”
“呵,请楼主说说看。”苏水湖似笑非笑地说。
林中鹤不等欧阳扶苍回答,却出言道:“苏舵主,别来无恙。”
苏水湖见是林中鹤。冷冷地道:“林中鹤,你想说什么?”
林中鹤微微一笑:“我想说的是希望苏舵主摒弃前嫌,共赴危难,度此难关。”
苏水湖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我想,苏舵主定会审时度势,同意与天下英雄联手对付官兵,因为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林中鹤笑答。
苏水湖哈哈大笑:“好一张利嘴,老夫就信你一回,今日之势还真如此。”
“好!苏舵主乃痛快之人,请你赶快传令下去,一致对付官兵。”林中鹤说道,“同时请苏舵主令手下人马速派船来码头,我们从水路突围,越快越好。”林中鹤微微一笑。
苏水依言,立即传令下去,一致对付官兵,同时令传令官发出求救信号,令洞庭湖面船只速来岳阳城西门码头接应群雄。
苏水湖安排了这一切之后,心内暗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上,地狱无门你自投!
闲话少絮,且说群雄听林中鹤有条不絮的安排,皆心内佩服。
而林中鹤安排了苏水湖要做的事之后,回头对丐帮帮主常杰道:“常帮主,今日天下英雄有难,而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希望常帮主以大局为重,拯救武林精英于岳阳。”
常杰面色沉重地道:“林公子所言甚是,丐帮历代已拯救武林命运为己任。”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穿云响箭,向空中射出。
只见弓弦响出,一枝利箭破空而上,到得上空只听一声脆声,一枚烟花散开。
常杰见状,说道:“各位别慌,我帮弟子,有千余人就在附近,不用多久将来此增援。”
林中鹤闻言,说道:“多谢常帮主及丐帮兄弟为武林苍生出力。”
众雄见丐帮弟子将要来援,心里略感轻松,觉得突围常有一线希望。
此时,只听一个声音转入群雅耳内:“各位豪杰请听着:我乃湖南巡抚,尔等聚众闹事,企图谋害朝廷命官,现特来提拿首犯归案,参与者只要缴械投诚。概不责究。”
少林方丈觉悟大师高喧佛号:“阿弥陀佛。方大人乃一方大员,朝廷重臣,国之栋梁,怎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干戈呢?”
方巡抚道:“大师何出此言?本官经过周密调查取证,决不是听信他人之言,空穴来风。”
林中鹤高声道:“方巡抚,你身为巡抚,奉皇命镇守湖南,理应为国为民做善事,方可对得住自己俸禄及朝廷的提拔之情。
今日之事,武林举行盟会,本来正常之事,我们只是选举缺失了三十年的武林盟主,另无它事,大人为何率大军来镇压我等。”
方巡抚嘿嘿一笑:“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就是钦犯林树之子林中鹤是么?”
林中鹤微微一笑:“多谢大人能记住小民的姓名,不过家父可不是钦犯,他可是大名鼎鼎的侠客。”
方巡抚一笑:“你父亲行刺朝廷命官,当诛九族,你是林树之子,也是死罪,今日你还来强辩。”
接着方巡抚转移了话题:“今日本官率军前来,实属无奈,只要你们交出九大门派掌门人、江南水路总舵主苏水湖,四大武林世家掌门人及丐帮帮主常杰,还有钦犯之子林中鹤其他人立即释放。”
林中鹤闻言,微微一笑:“方大人打的好算盘,我们怎会束手就擒呢?”
群雄一阵议论,都纷纷指责双煞为人阴险,而方巡抚不分青红皂白。
方巡抚听林中鹤如此一说,于是冷冷地道:“各位既然想一意孤行,本官只得再次下令强攻。”
说着手一挥。数千军卒又与群雄斗在一处。
欧阳扶苍一马当先,向码头杀去。且口中大喊:“各位英雄,跟我向码头突围。”正是:
林中鹤妙计擒巡抚,
华云志登楼丧性命。
第六十九回夕照残阳
且说方巡抚提出的那等条件,群雄哪肯答应。
于是方巡抚再次下令围攻群雄,顿时刀光剑影再度重起。
这一次,群雄已一致联手对付官兵,再没发生窝里斗之事。他们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
因此,官兵们遇到了强硬抵抗。群雄武功比这些军卒高出甚多,虽说军卒们训练有素,但一时也奈何不了群雄,双方僵持不下。
云中鹤虽不会武功,但眼光六路,耳听八方,见方巡抚被十余个保镖拥着上了岳阳楼。
于是悄悄地对常悔道:“常爷爷,这次群雄被官兵围困,即使能突围而出,只怕将死伤过半。”
常悔奉欧阳扶苍之命,保护林中鹤,此时听林中鹤口吻,知其必有退敌之法。
于是问道:“林公子有何退敌妙策?”
林中鹤道:“妙策倒谈不上。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我见方巡抚已上了岳阳楼,如果我方派出几位好手,趁其不备,抓住方巡抚,以其性命做威胁,我想此次重围可破了。”
常悔看向岳阳楼,果然见方巡抚站在岳阳楼上,两边有十余位亲兵护卫。
常悔暗忖:这林中鹤果然与众不同,善于观察,一下抓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
外围,训练有素的官兵,在刘定国将军的直接指挥下,攻势异常强大。官兵伤亡惨重,群雄也死伤累累。刘定国将军看到这一切,心中无比疼痛。
刘定国,当朝名将,立功无数,是本朝一位杰出的将军。他奉方巡抚之令,带五千精兵镇压武林豪杰。他心中一千个不同意,无奈上有肖氏双煞硬逼出兵,只得带兵前来。
他看着他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军卒,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如刀割。同时也看到了一个个武林精英丧生在军卒的长枪之下,心中同样心痛不已,不是举办一个武林盟会么?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大军镇压?
此时夕照西斜,残阳如血!
滔滔洞庭湖湖面之上,已是晚霞血红,把整个湖面点染成了一片血红。
血红的湖面上,有十艘高大的楼船正由西向东急驶而来,十艘楼船满挂风帆,顺流而下直奔岳阳城西面码头,显然是江南水陆总舵的船帜,奉苏水湖之令,来接应群雄的。
陆路方面,丐帮千余弟子。看到帮主所发的增援信号,正抓紧时间向岳阳楼赶来,以解帮主之围。
肖氏双煞见官兵与群雄恶斗了近半个时辰,现在已变成了双方僵持之局。于是肖改过对刘定国道:“刘将军,这就是你所说的精兵?”
刘定国道:“正是。”
“那为何攻打了这么久,可仍不能瓦解群雄的防御呢?”肖改过语气中有些不满。
刘定国不紧不慢地道:“群雄们个个武功高强,这么强劲的对手,与他们僵持确乃奇迹了。”
肖改过无心听他解释,只是命令刘定国道:“弓箭侍候,看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刘定国略一迟疑,然后道:“肖大人,如此赶尽杀绝,有所不妥吧?”
“你怎么如此啰嗦,服从命令乃军人的天职,你照做就是,有事由我肖某一人承担。”肖改过面色十分不满的道。
“好,属下遵令!”刘定国回应。
于是,刘定国一声断喝:“弓箭手待候”
刹时,这数千官兵,有一半变成了亏箭手,执强弓劲弩,瞄准了群雄,只等刘定国一声令下,将千箭齐发。
群雄危矣!
刘定国终不是泛泛之辈,他令弓箭手待命之后,然后向群雄喊话:“各位英雄豪杰,你们现在插翅难飞了,乖乖投降,本将军免你们不死。”
少林掌门觉悟道:“刘将军,你立过无数战功,这一次又要立大功了。”
刘定国面色一红,缓缓地说道:“末将奉命行事,还请各位谅及。”
林中鹤冷笑道:“原来刘将军是靠这样立军功的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虎头令牌,然后对刘定国道:“刘将军,你认识这个么?”
刘定国见到虎头令牌,大吃一惊:“兵部的虎头令牌?你怎么有这个?谁给你的?”
林中鹤冷笑道:“这些不是你所知道的。:刘定国听令,赶快把这些军队撤走,不然灭你九族。”
刘定国闻言有些难以决断。回头看向肖氏双煞。是乎在征求双煞的意见。
林中鹤见刘定国将军举棋不定,于是他故意拖延时间,以争取时间去岳阳楼擒拿方巡抚。
去擒拿方巡抚的一共四人:
上官家族家主:上官静。
西湖楼楼主:欧阳扶苍。
川西唐门掌门人:唐九。
点苍派掌门人:华云志
四人皆为绝顶高手,以极快的速度向岳阳楼下靠近。佯装向岳阳楼方向突围。
当四大高手靠近岳阳楼下时,四人身形几乎同时拔起,向岳阳楼上的方巡抚扑去。
方巡抚见有四位高手向楼上扑来,嘴上露出一丝冷笑:简直是找死!
四位高手在离楼上五尺时,突然,从楼上露出百余位弓箭手,箭如飞蝗般向四人射来。
四人见状,大吃一惊。此时人在空中,乱箭射来,极度危险。好在四人皆有一身非凡的武功:上官静长剑一封挡住了射来的利箭,然后长剑点在岳阳楼栏杆之上,身子似飞鸟帮地落进了岳阳楼。
欧阳扶苍人在空中,长剑连挥,登楼速度未曾减去半分,当长剑扫开射来的箭时,人如苍鹰般地翔入楼道之上。
唐九折扇连挥,只闻楼上惨叫连连,已有数位弓箭手中乌芒气绝身亡,而唐九却轻松登楼。
点苍掌门华云志,人在空中,长剑下画了几道圆弧,挡住利箭,也趁机踏入楼道之中。
四人毫发无损地进入楼道之中,令方巡抚与这些护卫大吃一惊。
然后四人立即对楼道上的弓箭手展开杀戮,顿时惨叫连连,不绝于耳,倾刻立毙百位暗箭手。
接着四位高手对峙方巡抚的身边的二十几位保镖。
这二十几位保镖当中,有三位大内高手:吕俊,郭平,白占一,不过二十几位皆以黑纱蒙面,无人认得。
四人与这二十几个保镖斗在一处,四人想速战速决,怕夜长梦多。因此不一会儿,二十几个保镖只剩下了吕俊,郭平与白占一。
点苍掌门华云志对上了郭平,起初两人不相上下,谁知郭平突然使出魔刀刀法,华云志一时不备,被郭平一刀砍中左胸,倒在楼道之上,气绝身亡了。
好在此时欧阳扶苍已控制住了方巡抚,一声大喝:“住手。”
吕俊及白占一停了手,可是郭平魔性已发,一柄金背砍山刀向上官静砍将而来。
上官静长剑一封,架开郭平大刀,然后手腕连抖,一剑刺中郭平持刀的手,郭平负痛,清醒了过来。
郭平见方巡抚被擒,投鼠忌器。一时双方僵持着,双方谁也不敢轻举不动。正是:
刘定国大义释群雄,
林中鹤妙计除奸贼。
第七十回恶贯满盈
书接上回,且说欧阳扶苍控制了方巡抚。郭平等人投鼠忌器,未敢轻举妄动。
只听欧阳扶苍对刘定国道:“刘将军,叫你的手下停手吧,不然方巡抚只怕有性命之忧。”
刘定国本就不想与群雄开战,此时见欧阳扶苍扣住了方巡抚,立即喝止了手下,停止了进攻。
接着问欧阳扶苍:“西湖楼主,方大人乃朝廷命官,千万勿意气用事,有话好说,万事皆可商量的。你们千万要冷静。”
欧阳扶苍笑道:“刘将军果然是个识大体的人物,其实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放我们从水路离开,我们保证不伤方大人一根毫发。”
肖改过未等刘定国回答,立即抢答道:“刘将军千万不能答应他,不然,我们这次行动将会前功尽弃。”
刘定国冷笑道:“肖大人此言差矣,方巡抚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可担当不起。”
肖改过冷冷地道:“你敢抗令不从?”
刘定国也冷冷地道:“下官不是抗令不从,而今方巡抚命在旦夕,下官为保方巡抚性命安全,不得不如此,还望肖大人能体谅。”
肖改过不禁大怒,对众军卒命令道:“继续围攻群雄,违令者斩。”
然而,肖改过虽为大内统领,可众军卒没有一人听他的。这些精兵,乃刘定国将军亲手调教,唯其令才听,所以肖改过之令,当然无人遵从。
肖改过见无人行动,当即双掌连挥,毙了三名军卒,然后又下令道:“赶快围攻群雄,不然尔等如此三人同等结果。”
众军卒仍是巍然不动,竟有悍不畏死的感觉。
肖改过内伤才恢复了六成,功力恢复不到五成,他怕强行逼迫,引起哗变,见如此结果,只得做罢。
刘定国见肖改过大发雷霆,于是说道:“肖大人不必如此大动肝火,这些军卒不听你调度,还请谅及。”
肖改过怒气冲冲:“这笔账暂且记下,等我返回神京,奏明圣上,你之去留,就看你的运气了。”
刘定国将军冷笑道:“老夫南征北讨多年,早明圣上之心,而今圣上蒙尘,奸贼当道,民不聊生。整个朝堂已是乌烟瘴气。这些不提也罢,一提寒心。今日老夫所做所为,只求无愧于心,不管日后个人得失荣辱。”
刘定国将军说到这里,大声道:“放开西面码头之道,任天下豪杰离去,不得阻拦,违令者斩。”
众军卒闻刘将军之言,依令放开去码头之路。
此时,江南水路总舵几艘楼船已陆续停靠码头边上,已搭上登船之梯。
群雄见去码头之路官兵已让开,于是开始向码头靠拢过去,准备登船。
欧阳扶苍扣住方巡抚的脉门,跃下岳阳楼,唐九也接着跃下,在后护着欧阳扶苍,提防吕俊他们偷袭。
上官静抓起华云志的尸体,也迅速跃下楼,与唐九他们合并一处,向码头靠近。
华云志乃点苍掌门,门下弟子数百,武功出类拔萃,上官静不忍心其尸骨落在岳阳楼中,因此抢回华云志的尸体,交与点苍派带回。点苍派见到掌门人尸体之后,自然悲伤不已。
且说群雄向码头涌去,由于人数众多,周围强兵压境,刚才两场厮杀,已见识过这支军队的骁勇善战,因此皆想早点登船离开。
一时登船队列混乱,剩至出现大打出手的场面。云中鹤见状,对常悔道:“常爷爷,如此下去,相互推搡,登船速度更慢,想办法通知九大门派之人维持下秩序,不然互相践踏,将死伤无数。”
常悔依言,通过上官紫联系上了觉悟大师,太玄真人。觉悟大师当即运足内力:“各位别争,保持队列整齐,如果互相拥挤,登船速度更慢。方巡抚已被我们控制住了,官兵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群雄闻言,此时才知道事情的真象,知道性命无忧之后,登船秩序好了许多,再也没出现互相推搡的现象,这样登船的速度更快了。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这次盟会的英雄全部登上了楼船,只有丐帮千余增援之人与帮主常杰从陆路飞快撤出,以免夜长梦多。
刘定国将军见群雄全部安全上船了,于是对最后扣住方巡抚脉门的欧阳扶苍道:“西湖楼主,老夫已按承诺行事了,你看能否放了方大人?”
欧阳扶苍笑道:“刘将军请放心,我欧阳扶苍说话算数,不过还要方大人委屈一阵子,我会在下一个码头放还方大人的。”
刘定国将军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群雄确实尚未脱离险境,听西湖楼主如此说,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道:“好,老夫就信你一次。”
此时已近黄昏。宽阔的湖面,已笼罩在夜幕之中。
十艘楼船,载着千余群雄,已缓缓驶出码头,向西逆流而上。
滔滔的湖面之上,留下了无数的怅惘与难以描述的遗憾。
千古名楼岳阳楼,史上唯一一次盟主大会的会址地,为选盟主而设此地举行盟会,可是由于肖氏双煞的干预,遭官兵围攻,缺失三十年的武林盟主却仍然缺失,因为没有选出盟主。
十艘楼船行驶十余里,终于脱离了官兵所控的范围,群雄们皆长长地嘘了口气,以为脱了危险。
然后,殊不知,生离死别正在眼前,才离狼窝,又入虎口。
苏水湖及其护卫坐在一艘较小的船上,虽说是小船,其实是相对这大船而言的,只是比大船略微小的,但却比大船灵活,在水上作战,比大船要厉害得多。
苏水湖这艘船已离开船队,单独行驶一道。只见他面对这洞庭湖面上一路行驶的大船,运足内力喊道:“各位英雄豪杰听着,刚才在岳阳楼下,我苏某顾全大局,化干戈为玉帛。现在苏某仍是那个要求,各帮各派写出镇派镇帮之武功,献给老夫,另外把丰利这叛贼及林中鹤这小鬼交给老夫处之。老夫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各位将葬身鱼腹。”
群雄闻得此言,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林中鹤与四大武林家族及九大门派的人同乘一船。此船上尚有受伤的苗七,不死邪神童颜,武功盖世的关经天及丰利与其未婚妻彩莲,再加上花氏祖孙二人。
而今群雄再遇危机,而在这茫茫湖面之上,一旦落入这深不见底的湖中,几乎了无生机,只有葬身鱼腹。
因此,林中鹤所乘之船上之人,可以说是主心骨,因此四大家族与九大门派之要人,外加林中鹤与花氏祖孙,数十人围坐在一起商议对策。
苗七等三位伤员列席。
苗七见劣子苗茁壮勾结苏水湖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深感羞亏。
众雄在紧急商量对策时,林中鹤看到苗七,顿时心中闪出一个念头:何不用苗七做诱饵,逼苗茁壮反水,擒住苏水湖,则万事好办了。
林中鹤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苗七听后连忙赞成,知父莫若子,苗茁壮本质不坏,只是受苏水湖的蛊惑,才做出如此错事。
而此时,对面船上苏水湖已在催促:“群雄想好了么?老夫再等一柱香的时间,如果尔等不答应,老夫只得下令锉船沉水。”
一会儿之后,丰利左手提起苗七,右手把利剑架在苗七的脖子上,运足内力喝道:“对面船上之人,你们看清楚了,如果你们胆敢沉船,苗七将先死无疑。”
苗茁壮一见父亲苗七被丰利拿剑架在脖子上,不觉大吃一惊:“丰利,你切不可乱来?”
“乱来?你与苏水湖那老贼对天下群雄下毒,又为何不知乱来了?”丰利喝道。
苗七也十分配合,趁机哀求苗茁壮道:“儿子,救我,快来救我。”
苗茁壮闻言,心如刀割。父子连心,血浓于水。
苗茁壮回头向苏水湖求情:“苏舵主,这事你看……”
苏水湖看了一眼苗茁壮,不屑地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父亲就由他去吧,等我们事成之后,给你父亲请天下最好法师,做最大的水陆道场就是了!哈哈哈!”
苗茁壮闻言,心在流血,此时才看出苏水湖其心冷血,于是心内电转,寻思救父之策。
他与苏水湖相距三步之遥,苏水湖正在狂笑之际,苗茁壮突然扑向苏水湖。众侍卫与苏水湖没料到苗茁壮真敢发难,一时未曾提防,苏水湖已被苗茁壮扣住了脉门。
丰利见状,知道大事已成,于是喝道:“把船靠拢过来,把苏水湖交给我,换你父亲。”
苏水湖乃贪生怕死之辈,立即令手下把船靠了过去,不多时,苏水湖已交到大船之上。
丰利连点苏水湖几大穴道,然后运足内力对江南水路总舵的兄弟们道:“各位兄弟,苏水湖无视江湖道义,野心勃勃,残害同道,在舵内结党营私,贪污巨额财产,把本舵带入一个万劫不复的时代。
如此心狠手毒之辈,配不配做舵主?弟兄们说说。”
丰利在江南水路总舵人缘极好,舵内许多人早已看不贯苏水湖的所做所为,只是敢怒不敢言,今日见苏水湖落入了丰利之手,稍有头脑者,知道江南水路总舵将改写历史了。
于是江南水路总舵的弟兄们大声呼喊:“处死苏水湖,处死苏水湖。”
“丰利总舵主,丰利总舵主……”
呼喊之声响彻云霄!
苏水湖终因恶贯满盈,被丰利手起剑落,斩了首级,高挂在船帆之上。正是:
选舵主丰利出任,
做新娘彩莲成亲。
第七十一回双喜临门
话说丰利斩下了苏水湖的首级,挂在了船帆之上,群雄及江南水路总舵之人无不拍手称快。
这苏水湖也是罪有应得,为争名夺利,心里产生无休止的**,到头来,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而这十艘楼船之上,正好八大分舵舵主都在,苏水湖总舵主现在已被丰利杀了,江南水路总舵乃一大帮派,自然不可一日无主,现在当务之急,得选出舵主,不然江南水路总舵势必四分五裂。
因此丰利大呼道:“请八大分舵舵主前来小船之上议事,以商议选举总舵主一事。”
八大分舵主闻言,皆纷纷现身,来到小船之上,讨论选举总舵主一事。
丰利,二十三岁。
江南水路总舵第一高手。
在舵内人缘极好,德高望重。
自然,丰利当上总舵主,实乃众望所归。
闲话休恕,且说十艘大船缓缓地行驶在漆黑的湖面上,大约行走了十余里,来到一码头之处。
欧阳扶苍依言,解了方巡抚的穴道,把方巡抚放在码头之上,然后驾船离开了。而刘定国已带领大队人马赶到,把方巡抚接入岳阳城中。
方巡抚回到城中,来到了肖氏双煞处,他是来向双煞辞行回省城的。
此时已是亥时,肖改过还没睡,正在与其弟肖自新聊今日下午发生的事:认为关键时刻,刘定国不配合,才使天下豪杰逃脱,想到此,肖改过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有人通报方巡抚来拜访时,肖改过有点不高兴。方巡抚进入其房中时,肖改过先开口问道:“方大人没事吧?”
方巡抚笑道:“托大人你的福,老夫化险为夷,而今已安然无恙地归来了。”
肖改过笑道:“方大人真是命大福来啊。”
方巡抚没理会肖改过之言,而是另换话题:“肖大人,本官就此率军回省城了,请二位大人多多保重。”
肖改过道:“方大人这几天辛苦了,恕肖某不送。”
方巡抚一笑:“肖大人客气了,方某担当不起。”说完就出了房间,与刘定国将军会合一处,连夜率军返回省城不提。
且说江南水路总舵探马来报:方巡抚与刘定国两人已率军连夜奔往省城去了,只有双煞与他的手下二十几个大内高手尚在岳阳城内。
丰利现在已是江南水路总舵主,听到探马来报,当即决定就地抛锚,今晚就在船上过夜。
丰利知道肖氏双煞大伤未愈,而官兵已撤回省城,其余大内高手不足为虑,此时天下群雄云集船上,不是一般人能撼动得了的。
因此丰利传令下去,大张旗鼓地操办夜宴,为群雄压惊。好在这些大船之上,一应俱全,无需上岸求购。
不多时,已操办好了,群雄们落坐之后,十艘楼船之上,早已灯火通明,酒席摆在船舺板之上。
只见丰利意气风发,一袭白衣,腰悬长剑,正可谓鹤立鸡群,玉树临风。
他带着他的未婚妻彩莲,在八个分舵舵主的簇拥之下,来到其它九条船上,一一给众位豪杰敬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丰利开口对天下豪杰道:“各位江湖同道,丰某不才,承蒙舵内兄弟们的抬爱,出任江南水路总舵主一职,丰某确实不堪担此重任。
但兄弟们又不允丰某推辞,因此丰某暂且掌此一职,日后若有贤能者,丰某定当让贤。天下英雄可以做个见证。”
天下群雄及江南水路总舵之人,闻言后,皆举掌相拍,掌声雷动,以示祝贺。
掌声停下来之后,林中鹤道:“恭喜大哥执掌江南水路总舵。小弟林中鹤在此祝贺了。希望大哥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心怀侠义,为国为民!”
丰利笑道:“多谢三弟!大哥决不会令天下群雄与三弟失望的。”
林中鹤亦笑道:“那当然,如果大哥再象苏水湖那老贼一样,我与二哥花如电决不轻饶你,二哥你说是么?”
站在旁边的花如电嘻嘻一笑:“那个当然,丰大哥,今日你乃高升之时,首先二弟祝贺你。但江南总舵之位,各位都知道,实乃肥得流油,自古有江南总舵,天下首富之说,我希望大哥不要被钱财迷了心窍。”
丰利哈哈大笑道:“二弟说笑了,大哥怎么是那种人。”
花如电也哈哈笑道:“大哥不是那种人就好。”
然而,丰利不幸被花如电言中,数年后,丰利已不是原来的丰利,以致于兄弟反目成仇,一场搏浪长江上的恶斗,丰利命丧铜臭之中。此是后话,暂按不表。
酒宴在进行中,林中鹤看到丰利带着彩莲来回给众雄敬酒,于是心念电转,有了主意,对身旁的上官紫道:“上官公子,我看彩莲与我大哥郎才女貌,何不今晚以天下群雄证婚,拜了天地,今后大哥在日理万机之时,有人照顾起居。”
林中鹤早已知上官紫乃女儿身,
只因她不返女妆,林中鹤装做不知。
上官紫见林中鹤如此一说,她也才十三四岁,对男婚女嫁,处于似懂非懂状态,认为好玩,当即同意了林中鹤的想法。
林中鹤见上官紫支持他,于是站起来对天下群雄道:“各位英雄豪杰,我在此建议,何不今晚让我大哥与他的心上人彩莲完婚,喜上加喜,各位说可不可以?”
江湖豪杰,本就是一群寻求刺激的主,见林中鹤如此一说,当即欢声雷动,人人赞成。
刚好丰利带着彩莲在此船上敬酒,两人听到此消息后,丰利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彩莲终究乃黄花闺女,自然觉得有点害羞。
好在有几个在船上厨房打杂的女人,在她们的张罗之下,不知这些女人在哪里找来了一块旧红布,做了块头巾,然后准备了条红布条。至于衣服已来不及更换,彩莲穿了一身梨色衣裳,丰利穿的是一身雪白长衫。
经过一阵紧锣密鼓的筹备,刚好到了子时三刻,由林中鹤主持,丰利与彩莲正式拜堂成亲。
只听林中鹤带着童腔的声音高呼:“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之位,男主由花如雷担当,丰利与花如电乃结拜兄弟,由他担当倒也合情合理。而女主之位空缺,没适合人选。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林中鹤继续道。
众豪杰及江南水路之人鼓掌,皆送出深深的祝福:
“白头偕头!”
“百年好合!”
“永结同心!”
……
一声声美好祝福,使这一对新人在充满美好的祝福声中步入了洞房。
这是场豪华之婚!
虽没昂贵的聘礼,
也没惊世的嫁妆。
却有两真诚的心,
天下英雄的证婚。
十艘大楼船为房。
这一切,足够震憾所有后世婚宴,多少年后,无出其右。
更可喜的是,丰利今日荣登江南水路总舵的宝座,此乃双喜临门也,有道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这丰利才荣登江南水路总舵主之位,而今又与心上人完婚,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正是:
少林掌门指定盟主,
上官小姐力劝家父。
第七十二回指定盟主
书接上回,且说群雄在丰利双喜临门的夜宴之上,皆尽兴豪饮,不在话下,酒宴直至寅时方才撤席。
次日辰时,继续肉山酒海,觥筹交错。
丰利留下天下群雄,在船上逗留了三日,群雄开怀痛饮,把酒言欢,好不惬意。
席间自然谈及这次盟会,群雄心内皆存遗憾,而今群雄仍是无首之龙,面对肖氏双煞武功日趋完满,天下武林前途,实在堪忧。
“大魔手印现,武林遭大难!”此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如今肖氏双煞的实力明摆在眼前。
关经天身兼佛道两家的绝世神功,却奈何不了肖氏双煞两兄弟。更何况双煞两兄弟邪功未成,如果再等一段时间,双煞邪功圆满,到那时,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因此,少林方丈觉悟大师沉重地道:“在丰舵主这里也唠叨多日了,有道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想天下豪杰也如老衲一样,今日将有离去之心。
但老衲在离去之前,有一事要与众豪杰相商,就是武林盟主一事。老衲希望在各位豪杰散去之前,推选出一位临时盟主,以应对肖氏双煞。不知各位豪杰意下如何?”
武当掌门太玄真人也道:“觉悟大师所言极是,贫道推举上官静老弟,各位觉得怎样?”
川西唐门唐九也道:“老夫推荐欧阳扶苍贤侄。”
华山派掌门人木桑道长道:“贫道推荐关经天老前辈。”
峨嵋派无缘师太却推荐童颜前辈。
如此看来,推荐人选共四人:上官静、欧阳扶苍、关经天及童颜。这四人,人品武功没话可说,皆为一流。
只是提出四人名单之后,四人极力推辞。
只听上官静道:“我们上官世家,早在两百年前,已卸任了盟主一职,且严令上官子弟不再参与武林之事。今日本就过份,违背了祖训,远离蓬莱,参与了武林之事,如先祖泉下有知,当真绝该万死。所以盟主一职,老夫绝对不会担当的。”
童颜却笑道:“老夫来去江湖,为的是图一个轻松自由,你们叫我当么子盟主,老夫没此能力担当。还是另清高明吧。”
关经天更是直接:“你们要老夫担当盟主,你们干切动手杀了我吧,反正老夫也活够了岁月。”
欧阳扶苍也推辞:“我西湖楼已够忙的,盟主之位实在担当不了。还请各位同道另选高明。”
众豪杰见四人极力推辞,少林掌门觉悟于是对众豪杰道:“既然四位如此推辞,我就点名,以我们九大门派的名义,联名任命欧阳扶苍楼主暂时代理盟主。”
欧阳扶苍还想推辞,唐九却笑道:“扶苍贤侄就不必推辞了,你年轻有为,出任盟主,乃众望所归,就这样定了。”
欧阳扶苍无奈,于是说道:“既然各位同道如此相信在下,在下就硬着头皮接下此重担。
但在下在此有一事相托,大家皆知:林中鹤乃大侠林树之子,我而今成了武林盟主,自然成了肖改过两兄弟的头号敌人。
为了已故朋友之子林中鹤的安全,我希望你们在坐的这些宗师,能否带走林中鹤,使他有一个安静环境,不再在江湖上受到追杀。”
在坐皆为武学大师,亦是人中之精,自然听出欧阳扶苍言下之意:而今林中鹤乃钦犯之子,正受到朝廷追杀,又受到黑白两道的关注,可以说是亡命天涯,险象环生。
林中鹤受到三方重视的原因无它,传闻其身揣绝世神功,就是三十年前,在泰山武林盟会上出现的那个神秘人物的绝世剑法。
其实有许多人不信此事,但数月前藏龙山庄内,有众多豪杰见过林树一剑刺出,风云变色,虽说他身亡于大魔手印之下,但肖自新亦遭重创,如若他不是从后偷袭林树,而是正面交锋,那么,鹿死谁手,还未能断定呢?
因此,天下人都对林中鹤怀揣绝世神功有点将信将疑。
而今欧阳扶苍提出要林中鹤跟一门派同行。这无疑是接触林中鹤的好机会,可以更进一步了解这绝世神功的来胧去脉。
然而,林中鹤同行,机遇与风险同在,天下尽皆注意林中鹤的行踪,说不定带上林中鹤,会有灭帮灭派之险。
因此,欧阳扶苍的这个要求,看似没多大困难,似乎乃举手之劳,实则暗藏风险,危机重重,因此没人立即答应。
而西北面,上官紫正在劝父亲,带林中鹤前往蓬莱岛,可上官静始终不允,理由是:林中鹤得了不治之症,这是其一,其二是,两百年前的祖训,不可再插手江湖武林之事。其三是,上官家族武功不可外传。
林中鹤如果去了蓬莱上官家族所在地,虽不教他武功,但据闻其有过目不忘之能,对天下武学,只要你招式一出,他就能判断出下一招的运行轨迹,如果真是如此,则上官家族的绝学,只怕不消一月,尽悉被林中鹤掌握了。
上官静虽处蓬莱,但其家族有耳目在中原,武林动态了如指掌。林中鹤一剑惊魂,一招之内,击毙三位大内高手;喝破魔刀郭平刀法之轨迹;指点两义兄力抗人妖孟浪,使此天下无敌的魔头大败后,竟把武功秘籍《正反八卦真经》给了这小子。
这一切,上官静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遗憾的是林中鹤先天顽疾,不能习武,要不然,不用几年,凭其天赋,只怕真的会天下无敌了,这也许叫天妒英才!
上官紫第一次见到林中鹤,就对林中鹤有一种亲切感。对其多病的身体,心存关切之情。
同样,林中鹤第一次见到上官紫,虽说她女扮男装,但林中鹤对上官紫竟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茫茫人海中,相遇确是一种缘份。但相识相知更是一种上苍所赐的一份财富。
因此,上官紫力劝父亲带林中鹤前往蓬莱,也许是缘份使然。
然而,上官静始终不答应上官紫的要求。
上官紫见状,知道父亲难以改变心意,于是耍起了大小姐脾气,竟出言要挟上官静:“你若不答应林中鹤同行,我将不会回蓬莱,就与他浪迹江湖。”
上官静轻喝道:“你敢!”
上官紫较上了轻:“等着瞧就是了。”
而其它门派有几派愿带林中鹤前往,武当、少林、华山等门派。
欧阳扶苍见状,于是征求林中鹤的意见,岂知林中鹤说出一番话来,直听得天下英雄叹息。正是:
林中鹤慷慨言真相,
戏红尘蛮缠验是非。
第七十三回旷世奇才 上
且说欧阳扶苍要林中鹤在武当、少林、华山等几大门派选个去所。林中鹤摇了摇头,竟黯然神伤。
只听他声音哽咽:“我林中鹤能活到今日,多谢欧阳叔叔及常悔爷爷,还有花如雷爷爷及我的两位结义兄弟,还有在暗中关心我及支持我的武林朋友。在此再次谢谢各位。
今日之局,欧阳叔叔出任盟主一职,他又是西湖楼楼主,虽是家父生前好友,但他没义务照顾我。
从今以后,他肯定会日理万机,与肖氏双煞斗智斗勇,时时有性命之忧。”
林中鹤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道:“欧阳叔叔的一片苦心,我林中鹤明白且理解,他以后肯定没时间照顾我了。因此,想要给我找一个安全可靠的避身之所。
其实,大魔手印已重现江湖,在坐各位皆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在江湖中都有如雷贯耳的名声。大魔手印在武林中已出现过两次,前两次皆是血流成河,武林中人死伤无数。
当然这第三次的大魔手印出现,双煞邪功尚未习成,因此,看上去有点和风细雨的感觉,殊不知此次比前两次凶险百倍。
双煞已把整个武林看成其敌,大有赶尽杀绝之势。昨日若不是那个姓刘的将军,具有侠义情怀,有个好心,网开一面,只怕我等已在岳阳楼前殒命了。
因此,双煞决不是一统武林那么简单,他们两兄弟为报父仇,想置天下武林人士于死地。
而双煞最怕的,是三十年前杀其父的那个神秘高人。而江湖上传闻家父习得那神秘高人的武功。
今日我林中鹤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说个清楚,免得各位惦记着我身上的神功秘籍。”
接着林中鹤把父亲怎样得到那三页不全的秘籍,及练完后烧掉的经过和盘托出。
天下群雄大多数相信林中鹤之言是实,但有个别极端之人,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认为林中鹤所言根本不足可信。
诚然,林中鹤身上有太多令人怀疑的地方。首先:林中鹤一剑毙三位大内高手;其次:喝破魔刀刀法轨迹;第三:指点丰利与花如电,击败人妖孟浪。此人可以称得上准天下第一高手。
凡此种种,谁又相信林中鹤不会武功?谁又相信他不怀揣绝世神功呢?
青城掌门人戏红尘道长问道:“林公子,你真的练不了武功?”
林中鹤刚才一席长谈,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咳嗽得厉害。
坐在远处的神医张一凡皱了皱眉,然后又摇了摇头,接着发出一声悠悠长叹。
林中鹤等气息平缓之后,看了眼戏红尘道长,然后回答道:“道长有怀疑?”
“贫道没这个意思,只是好奇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怎么指点别人击败天下第一魔头人妖孟浪。”戏红尘道长笑了笑说,“其实我更好奇你不会武功,却一剑力毙三位大内高手,请问林公子是怎么做到的?”
林中鹤微微一笑:“前辈也是一派宗师,自然明白神州国术怎样习练的。要想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必须习练内功。
这内功,说通俗点就是气功。而一个人的气,是由人的肺脏承接内外连通的。
气沉丹田,这气是由肺脏接送而来的。前辈我说的对么?”
戏红尘道长微笑着点头:“嗯,确实如此。”
林中鹤闻得戏红尘道长肯定了自己的说法,于是缓缓地道:“我母亲生我时难产,而送了性命,而我由于产期过长,落下了严重的呼吸道疾病,肺脏、气管与支气管严重受损,因此,我不能打坐练功。
这一点,神医张一凡爷爷今日也在这里,他可以为我做证,我的病,是张爷爷诊断出来的,并说出了治疗此病的两味药名。”
远处的神医张一凡走了过来道:“林公子确实不能修练武功,但他天生异能,过目不忘,骨骼奇特,如果能治好此病,却是个练武的不世奇才。”
戏红尘道长不冷不热的道:“是么,那你对一剑三命,喝破魔刀之轨迹,大败人妖孟浪的古籍武功,你又做何解释?”
林中鹤知道青城派此掌门老道是有意抬杠,深信林中鹤习了神功秘籍,因此才如此紧咬不放。
于是林中鹤笑道:“这叫我怎么解释呢?前辈,要不这样,以前辈武功,当今排名绝对在前五十之内,我叫一个武功比你差的人,也就是你们青城派的弟子与你较量,看他在我的指点之下,能否击败你?你说这样行吗?”
“好,如果我的弟子能击败我,我就信你。”戏红尘道长说。
“既然这样,道长你自己指定一位弟子上场吧。”林中鹤微微一笑。
戏红尘道长也不客气,他听林中鹤的传言已久,根本不相信世上有这种奇人,对于读书,过目不忘他信,因为书上的字是死的,随便怎么摆弄它还在那里。
而一个人的武功招式,尤其象他们这等泰山北斗式的人物,举手投足皆可伤人,根本没招式可循,也就是说无招胜有招,有招似无招。
可事实上,象戏红尘这等成名多年之辈,皆自负非凡,目中无人。因为他们也曾经年轻过,认为自己乃不世奇才,一生从没服过输。
因此,今日想在此要好好地羞辱一番林中鹤,使他知道信口雌黄的代价。
戏红尘选了一名武功最弱的弟子上场。
双方站定,戏红尘对此弟子道:“为师令你上台与我比试,你知道怎么比么?”
那弟子道:“听林中鹤指点出招,然后打败你。”
戏红尘道长哈哈笑道:“平时教你什么,怎么也记不住,今日怎么一字不差的记住了,”
“我也不知道,但只知林中鹤所言有趣,所以记住了。”青城派此弟子笑道。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你听我所言,切勿擅自出手或篡改招式,明白么?”林中鹤对此青城派弟子道。
“明白,我听你的就是。”青城弟子答道。
师徒比试开始。
戏红尘决定全力以赴,只见他长剑一抖,也顾不得长幼有别,师徒身份,早已率先出手,一招“风吹杨柳”直奔其徒前胸疾刺而来,快准狠皆已具备,确乃名家风范。
林中鹤看得清晰,忙出声道:“左足往右踏半步,两脚交叉,抬剑向左前方斜刺而出。”
青城派弟子依言照做。
戏红尘原以为其弟子会向后退两步,他刚好就势跟进。
殊不知,林中鹤早已看破其下招轨迹,只令其弟子双脚交叉侧身,躲过其当胸刺来的一剑,然后抬剑斜刺封住戏红尘的前进之路,只等他前来送命。
戏红尘见状大吃一惊,此时他已失了先机,忙止步急退,欲回剑自救。
然后,林中鹤岂容他喘息,只听他急呼道:“左脚踏回原位,右脚前进一步,振臂,长剑横推而出,接着振腕,长剑由右向左旋转一周,然后向右上方刺出。”
青城派弟子依言,一连串动作使出,此时只听戏红尘道长大叫一声:“吾命休矣!”正是:
怀空师太服输,
太玄真人认栽。
第七十四回旷世奇才 中
且说身为青城派掌门人戏红尘道长,因不信林中鹤之言,与其弟子当众比试,才两个照面,就见其弟子长剑直奔其咽喉刺来。
他见躲无可躲,口中发出悲呼:“吾命休矣!”只得闭目等死,心有不甘。
林中鹤一笑:“回剑,向左下方斜压。”
戏红尘听林中鹤出言,令其弟子回剑,知道其命已保住,但心里不服,就势抬剑直奔其徒小腹,想刺其徒一剑,以挽回一点尊严。
然而,事与愿违,他抬剑时,其徒之剑正在等着他送上门来,只闻呛的一声,戏红尘的长剑掉在地上,其右手手腕已被其徒长剑刺穿,血流如注。
此青城派弟子吓得要死:“师父,弟子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林中鹤所为,我只是依言而行,弟子好似傀儡一样,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还请师父原谅弟子的不敬。”
戏红尘道长此时已完全冷静了下来,惨笑道:“为师不怪你,你退下吧。”
接着对林中鹤道:“林公子此等眼力与洞察力,真乃神人矣,老夫算是服了。”
林中鹤道:“前辈过奖了,刚才是林中鹤侥幸险胜而已,不足挂齿。”
天下群雄目睹这场比斗,无不大吃一惊,有许多人还是不信林中鹤有此等本领,能提前断定你的招式轨迹。也许正是他自已所言的侥幸而已。
此时,只听峨嵋掌门怀空师太道:“林公子真乃奇人,不会武功,却能预测后招变化,等着对手自投罗网,贫妮也想一试,不知林公子是否答应?”
“当然答应。我今日本就是想当着天下群雄的面,把我的一切交待清楚,免得日后产生误会,以为我身上有秘籍,而对我追杀不放。”林中鹤微笑着道。
“好,贫妮也像青城派一样。叫上一个峨嵋弟子,与贫妮较量,如果贫妮的弟子赢了,我怀空今后的峨嵋派为你所用,决不食言。”怀空对林中鹤说道。
林中鹤闻怀空师太说得如此认真,也严肃地道:“师太何必下如此重注呢?只是验证一下,当不得真。”
怀空师太认真地道:“贫妮从无戏言,言出必随。”
林中鹤笑道:“前辈如此认真注重结果,如果晚辈再有异议,倒显得有点见外了。”
怀空师太点了点头道:“是呀,愿赌服输,千古之理,怨不得旁人。”
说到这里,怀空师太已唤其徒兰花上场。
众人知道,这兰花乃怀空师太座下首席弟子,悟性及天赋皆属上乘,正因为如此,此女子平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对于峨嵋武功有种眼高手低之状,舍不得下苦功,基本功不扎实。
今日怀空师太要与她这个首徒对战,众人皆明其意,要使其徒兰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
兰花登场。她一身灰色道袍,眉清目秀,高挑的个儿,大约十**岁年纪,拜在怀空师太门下已经十六年了。也就是说她已习练峨嵋派武功十六载了,所学武功全为怀空师太亲授。
师徒二人相距九尺站定。
林中鹤对兰花道:“你武学有些根基,但基础不实。此次与你师父交手,希望你必须听我之言,不然败的一定是你。”
兰花眨了眨美丽的大眼晴道:“知道了。”可她心里却无比抵触:一个嘴上都没长毛的小子,又有几多能耐,刚才青城派师徒相较,只不过是侥幸而已。
怀空师太最清楚兰花在想什么,于是对兰花提醒道:“刚才林公子之言,你听明白了么?”
兰花回答:“师父,弟子听明白了。”
“既然如此,你能做到么?”怀空师太又问道。
“这个……弟子能做到。”兰花眼中闪烁。
怀空师太一声长叹:“也罢,只有吃一堑,才能长一智,准备好了,为师要出手了。”
怀空师太身为峨嵋派掌门人,剑术精湛,但她的兵器却是一柄拂尘,她把峨嵋剑法融入拂尘当中,拂尘不在十八般兵器之列,但要归入兵器之列,只能划入鞭中。
因此,怀空师太这柄拂尘剑鞭之法合二为一,变化非凡。
此时,怀空师太已出手了,只见她右手执拂尘,左手捏剑决,已然把拂尘当剑使。只见拂丝在怀空师太深厚的内力之下,根根笔直,犹如一柄柄利剑,向兰花当胸直袭而来。
林中鹤全神贯注,注视着这一切,见怀空师太出招,迅即出声:“蹲身,剑往左前方上撩。起身,左脚前跨一步,振腕、长剑平推而出。右脚进半步,回剑平胸,剑尖微抬,遥指左前方向。”
兰花依言,照葫芦画瓢,依次按林中鹤之言使出。
怀空师太拂尘当剑使出,本以为其徒向左右或向后退两步,然后再发招攻击。
如果真是如此,怀空师太的后招即是展开拂尘,数百根拂丝犹如钢鞭一样抽出,进行着无差别攻击,其徒兰花就着了道儿,定会被拂丝击得皮开肉绽了。
然后,林中鹤早已觉察到了,发出上述一连串指令,好在兰花天赋异常,反应奇快,在实际操作中没出差错。
怀空师太被兰花长剑压住了拂尘,竟不敢再动。
林中鹤笑道:“前辈觉得怎样?还要比试下去了?”
怀空师态面色一红,她知道此次她已经败了。
因为她此时已不敢乱动,只要她一动,兰花长剑的后招必定是顺势前推下斩,自己的右臂只怕没了啊。
想到此处,怀空师太道:“贫妮认输。贫妮赌前之言准数。”
观到此处,天下群雄震惊,这次却不是林中鹤口中所说的侥幸取胜,却是凭真凭实学胜了的。
上官静也是一惊,不由得多看了林中鹤一眼,对这个病态少年竟产生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哈哈哈,有意思,贫道也来与林公子验证一下,将来好与林公子传名。”武当掌门太玄真人道。
他话一落音,他与他的徒弟叶翩已站到了中间。
林冲鹤道:“大师也要验证一下么?”
“贫道好奇,想亲自检验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太玄道长说,看样子,道长很兴奋。
林中鹤见状也不推辞,同样与叶翩讲了关键的东西。叶翩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比试结果,当然是徒弟赢了师父。
太玄真人笑道:“贫道认栽,林少侠当真是旷世奇才,假以时日,林公子必定统领武林矣。”
“妙极,妙极,待老夫也来验证一番。”正是:
达魔剑招失灵,
盖世刀法纠错。
第七十五回旷世奇才 下
书接上回,且说武当掌门太玄真人认栽之后,只听一个声音高呼,老夫也来验证一番。
众雄回头看时,却是江南五省绿林之首施舍金。
林中鹤见是施舍金,眉头一皱,当日自己遭擒之事历历在目,一时心中不快,冷冷地对施舍金道:“施首领也想验证一番你的剑法?”
施舍金见林中鹤不悦,知道定是为前几日自己对他的所做所为生气。
于是施舍金满脸陪笑道:“林公子,老夫与你也算得上是不打不相识,事情已经过去了,希望林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林中鹤见施舍金主动认错,他也不是小气之人,这施舍金虽是江南五省绿林之首,但自从他当上首领之后,对附近贫民百姓从不骚扰,他劫的是大户及奸商。
说起来他虽是绿林之首,却比那个满口侠义友情的苏水湖好得多。
想到此处,林中鹤答道:“施首领客气了,本人早忘记了,嘿嘿嘿。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唉,忘了好,忘了好。”施舍金道。
林中鹤不想与施舍金虚以蛇委,于是开门见山地道:“施首领想怎样比呢?”
施舍金爽朗一笑:“刚才老夫已见识过林公子指点徒弟击收师父的经过了,对此,我深信不疑,林公子有见招拆招,断招如神,料招如仙之能。”
林中鹤听到此言,有点不耐烦地道:“施首领,有些虚情假意的话就不要讲,你想怎样比?直接点?”
“好,林公子真是痛快人,刚才张一凡神医也说你有过目不忘之能,今日我倒要见识见识。
我首先舞一套剑法,请林公子辨认。然后我再使出另一套剑法,与前一套十分相似,请林公子指出不同的地方。”
“好的,请施首领舞出精妙的剑法,以供天下群雄观赏,共同指出异同。”林中鹤微微一笑。
其实,这种验证方法,林中鹤更加有把握。因为这是他本人操作。没多大失误。
而指点另一个人截击对手的武功,判断出对错需要时间,发出指令也需要时间,同样那个执行的人也要时间,这样就会贻误战机。
好在林中鹤反应神速,判断精准,在对手出招时,几乎同步发出指令,以致于没贻误多少时间。
林中鹤在想着往事时,施舍金开口提醒:“林公子,请看好了。”
说着已把长剑舞开,只见漫天剑影,剑气纵横,早已见不到施舍金的身影。
天下群雄见此剑法,无不拍手叫好,这一套剑法,招里藏招,招招设有陷阱,一旦对手中招掉入陷阱,就必败无疑,轻则重伤,重则丧生,好一套不是杀戮的剑法,却暗藏煞气,杀机重重。
这就是西来的达摩,在嵩山少室峰一洞穴里面壁七年,一时顿悟,所创的达摩剑法,而今被施舍金原汁原味使出,端的是威力无穷,大气磅礴,气贯长虹。
稍倾,施舍金已把达摩剑十八招使完,然而收势。
再看施舍金,面不改色,气不长出,他在如此快捷的剑法面前,运剑如风,却如此气定神闲,可见施舍金内功精湛且深厚,确乃剑术大家,称得上一代宗师。
接着,施舍金又摆了个起手势,左手捏剑诀,拉开了架势,与先前极为相似的一套剑法使开,又是一阵疾舞,与前一套剑法几乎有异曲同功之妙。
时间几乎也差不多完成,同样的是施舍金好像没事一样停了下来,笑问林中鹤:“林公子感觉怎样?看出了两套剑法的差别么?”
施舍金出招奇快,天下群雄能看清其招式的只有略略数人,而能发现这两套剑法不同之处已是凤毛麟角,而完全指出不同之处的,只怕少之又少。
上官静此时全神贯注地盯住林中鹤,武当掌门人太玄真人也盯住林中鹤,看林中鹤怎么点评这两套剑法的异同。
只听林中鹤说道:“前一套剑法,共十八式,每式招里藏招,招招设有陷阱,对手一旦陷入,必败无疑。这套剑法,看上去慈祥安宁,实则暗藏杀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就是失传已久的达摩后十八招。”
群雄听后大吃一惊,此话一出,连上官静、欧阳扶苍及太玄真人等剑术行家都大吃一惊。他们看出是十八招剑法,可不知是前是后的十八招,这林中鹤是怎么判断出前后招式的呢?
施舍金笑道:“林公子接着往下讲。”
“好!下一套剑法,风格与前一套剑法风格稍有不同,就是杀气太露,不符合佛家的慈悲为本,另外此套剑法比上一套少了一招。少了第十五招。正因为少了此招,因此第十四招与第十六招衔接不好,露出了明显的破绽,因此,你想尽力弥补,却耽误了些时间,这刚好与上面那套时间一致,也可说是天衣无缝。”林中鹤笑着讲完。
群雄听后一阵哗然,上官静乃武学大家,对于剑之修炼几乎通神,林中鹤所说,他都看出来了,唯有前十八招后十八招是怎么区分的,他却无从得知。
施舍金听林中鹤讲完,赞不绝口:“林公子确乃旷世奇才,你所说全对,且一字不差,只不过你还没解释为什么你知道这是后十八招而不是前十八招?”
夭下群雄也想知道此答案。都用心张着耳朵听着。
林中鹤笑道:“你想知道?”
施舍金点了点头:“愿闻其详?”
林中鹤嘿嘿一笑:“你听好了,无可奉告。”
群雄闻言,皆怅然若失!
上官紫却咯咯一笑,心内暗忖:他也知道卖关子。
上官静见林中鹤卖了个关子,心里有点不舒服,但又不好强逼林中鹤说出原因,只得作罢,今后如有机会再行探讨。但对面前这个病态男孩的看法大为改观了。
此时,只听林中鹤道:“还有哪位要我释疑的,只管提出来,我林中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痛快,老夫乃考较你一个问题?也是老夫数十年未能解之难题。”说话之人群雄认得乃神刀赵飞。此人刀法盖世,据说其刀法可与魔祖刀法抗衡,但他习的是玄门正宗,不会走火入魔。
“哦,前辈有什么问题要考较我,我不会武功,武功招式问题我可一窍不通啊。”林中鹤有点紧张。
“林公子不必担心,我只是有两招刀法衔接度不佳,以致于使出来大打折扣,威力减了三成。”赵飞心有不甘地叹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前辈使出来,天下英雄都在,共同推敲一下。”林中鹤说道。
赵飞也不客气,立即提刀使出那两招刀法。
使完以后问林中鹤道:“林公子有什么好的建议么?”
林中鹤道:“你这是武林失传了的九宫步八卦刀法,这两招能衔接得天衣无缝,且威力倍增,只是你在习练之时,踏错了一个方位,才使得刀法衔接不顺昌。”
“哦,请林公子指点。”赵飞十分激动。
林中鹤笑道:“你使完第一招时,刚好右脚踏乾位,左脚踏巽位,面对中宫,使第二招时应右脚不动,左脚踏中宫,挥刀由左向右劈出,这样威力大了数倍。你试试看。”
赵飞闻言也不多说,依林中鹤之言,右脚不动,左脚踏中宫,然后刀由左向右劈,真的是威力大了几倍,且无破绽可寻。
赵飞使完招式之后,对林中鹤道:“多谢林公子指点,老夫感激不尽,真的是服了,后生可畏啊。”正是:
废武功上官烈含冤,
惜奇才林中鹤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