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分道扬镳
且说赵飞数十年的疑难,被林中鹤一语点破。他自然欢喜不已。对林中鹤尊敬有加。
林中鹤自然难以接受他的推崇,只得对他说:“前辈不必客气,同时江湖中人,理应互帮互助。”
赵飞闻言又客气了一番方才做罢。
到此时,天下黑白两道无不被林中鹤的旷世奇才所征服。一个不会武功的少年,竟能通透天下武功的变化轨迹,而做出应变之法,听来不可思议,但却当场验证过了。一时旷世奇才林中鹤的名字传遍了整个神州。
这一顿折腾已到已时,群雄们用餐完毕之后,都已陆续告辞而去,最后只有八大门派与四大武林世家尚未离去。
点苍派因掌门新丧,已动身返回料理掌门华云志的后事去了。
欧阳扶苍忧心忡忡,见林中鹤尚没选好容身之处,于是再问林中鹤道:“中鹤,你去哪个门派?”
林中鹤环视了一下在场之人,最后眼光与上官紫碰到了一处,两个少年眼中尽显不舍之情。
这一切被上官静看在眼中,于是他开口道:“如果林公子愿意的话,可以去我们蓬莱。”
上官紫闻得父亲之言,几乎高兴得跳起来:“是呀,林公子去我们蓬莱,最好不过了呀。”
众人闻言诧异:上官世家从不让外人踏入半步,也不容世家弟子胡来。家规之严,在武林中上官家族是出了名的。
在六十年前,上官家族出现了一件轰动武林门的大事。
当时身为上官家族的大公子上官烈,时年二十五岁,可一身武功已是炉火纯青,出类拔萃。
在一年一度的上官家族比武中,击败了所有上官家族之人,夺得了冠军,其中包括当时的上官家族的家主,也就是他的父亲上官盛。
上官盛一共生有四子,长子上官烈,次子上官英,三子上官适,四子上官合。
这上官适与上官合乃双胞胎,当今上官家族的左右护法,前文已交待过。而二子上官英就是上官静的父亲,上官紫的爷爷,前任上官家族的掌门人。
本来上官家族历代家主皆由长子继任,如果掌门无子,由其长女承担,如果掌门无子无女,即从其兄弟的儿子中选个德才兼备的人承担。
然而,在今年的大比武当中,老大上官烈犯了家族的大忌,所使武功与上官家族的武功大相径庭,令人匪夷所思。
上官烈的武功,虽以上官家族的武功与心法做基础,但其中武功招式增减了不少,被他改得面目全非。但改后的剑招,却威力惊人,以致于连其父都不敌。由此可看出上官烈之超凡脱俗,乃绝世天才。
但天才往往世俗难容,上官烈被父亲囚禁了起来,严刑逼供其武功从何处习得。
上官烈深感冤枉,这是他自已用心血独创的,他觉得自家剑法有许多不足之处,因此去伪存真,从十五岁开始,经过十年的努力,终于把上官家族的剑招七十二式改成了四十八式。
这本来是件好事,但上官家族容不得上官烈,这是数百年来的祖训。
因此上官盛老泪纵横地,不得不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最轻的就是,废去武功,遂出门墙。最重的就是夺其性命。
上官盛废了上官烈的武功,逐出了上官家族之外。上官盛做为父亲,当然心内悲伤,废长子武功之事,没有下绝手,使上官烈的丹田与气海两穴完好无损。
这两穴是习武之人的根基,一旦废去,将与习武无缘,不能习练内功,只能练些粗浅皮毛功夫了。
上官烈这一去,从此再也没与上官家族之人来往过。
一代武学天才真的就这样消沉了么?没人知道答案。
今日,在洞庭湖船上,上官静做为上官家族掌门,竟然出言要带林中鹤去蓬莱岛,这与其族规严重相悖,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上官静话音刚落,两大护法之一的左护法上官适开口了:“掌门,这可万万使不得。”
上官静一摆手:“无妨,我自有分寸,不会影响家族的任何利意。请两位护法放心。”
两护法见掌门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因此,再没多言。
林中鹤见上官静出言相邀,大感意外。他看了看上官紫,只见上官紫笑靥如花,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上官紫肯定与其父进言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上官静爱才心切,见林中鹤今日的表现,犹如一个站在武学巅峰之上的绝世高手,指点天下苍生习练武功一样。
这等武学奇才,只怕百年难遇一个,他岂能错过,因此,他冒着违反祖训的风险,力邀林中鹤前往蓬莱。
林中鹤见上官紫笑得如此开心,一想到去了蓬莱岛,能天天与上官紫在一起,心里就开心极了。于是答应了去蓬莱。
其他门派见状喟然长叹,认为失去林中鹤,确是一大损失。
欧阳扶苍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林中鹤去蓬莱到是他没料到的。去了那里更安全,上官静武功出神入化,即使双煞找岔子,他们也要三思而行。
于是欧阳扶苍把林中鹤叫到一旁,嘱咐了几句,然后给林中鹤一千两银票,使他衣食无忧。
这些繁碎琐事交待完毕之后,欧阳扶苍又与众成头人商量了一番,今后怎么联络及对付双煞事宜,然后告别离去。
自然丰利、花如电与林中鹤三位兄弟更是难舍难分,林中鹤直到上官紫催了三次,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两位义兄。
这一别,又有谁知有十年之久?
十年后,物是人非,又有谁知?
丰利携爱妻彩莲,夫妻俩下船相送了五里之遥,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其它几路人马离去暂按不表。
却说林中鹤与上官家族一行人十二人,走在官道之上,一路东行,晓行夜宿,非止一日,到达了一码头之上。
今日天气良好,艳阳高照,微风徐徐。
林中鹤站在码头之上,极目远眺,只见蓝天如洗,碧波万倾,渔帆点点,沙鸥翔集,游鱼若织,好一派水天相连的佳景。
“这就是东海?”林中鹤问上官紫道。
“咯喀咯,你不是自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么,怎么连东海也认不出来?”上官紫笑着说。
“你这死丫头,我不是说出来了吗,只是不敢肯定而已。”林中鹤也笑了。
“咯咯咯,不害羞,明明不敢肯定,却嘴吧不认输?”上官紫微微一笑。
上官静见两个小孩斗嘴,觉得很有趣,但此时上官家族的船已进港,上官静不得不喊道:“别争了,赶快上船。”
上官紫与林中鹤相互做了个鬼脸,然后跟着这些大人准备登舟而上。
可谁知在此时,一队官军蜂涌向码头,带兵军官一声高呼:“今日封锁码头,不准出海,违者就地斩首。”
上官静闻言心内一紧:皆来的终于来了。正是:
大内高手追击,
上官掌门显威。
第七十七回码头血战
上回说到,林中鹤与上官家族一行人,正欲登船离开码头时,一队全护武装的官兵足有五百人,在一军官的带领下,迅速封锁了码头,阻断了登船去路。
只听此军官大声道:“末将奉上锋之令,前来提拿钦犯林中鹤,请各位务必配合,不然格杀勿论。”
林中鹤听得此言,心内坦然,这几个月的逃亡生涯他早已习惯。相反,如果没来捉他,反到有点不正常了。
可身旁的上官紫有点紧张,她看了一眼林中鹤,见他镇定自若,好象不当回事样,她心内产生好奇。于是轻轻地问道:“你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本来我就只有年余的命了,迟死早死没多大区别。”林中鹤微微一笑。
“不准你再说这悲观丧气话!”上官紫不高兴地道。
“本来就是吗,我是实话实说。”林中鹤微微一笑。
上官紫不高兴地道:“不到万不得己,决不轻言放弃。”
林中鹤见上官紫对自已如此关心,不由得心生感动:“谢谢上官公子的鼓励与关心。”
上官紫还想说点什么,只听上官静对上官紫道:“你与林中鹤快点随三爷爷与四爷爷登船,如果官军一旦合围,就已经来不及了。”
林中鹤与上官紫两人依言,紧跟两大护法上官适与上官合,四人快速向船边靠拢。
码头上乘船的人很多,一见官兵欲包围码头,皆乱成一团。林中鹤等四人乘乱很快地靠近了上官家族的那一条船。
四人刚想登船,几十名手执长枪的军卒早已挡在了面前,切断了四人的去路。
众军卒见四人还想往前走,为首一军卒断喝:“站住,再往前走,将就地砍杀。”
上官适可没手软,见官兵已合围了码头,当即与其弟上官合相视了一眼,然后两兄弟同时发难。
众军卒没料到这些老百姓竟敢对他们动手,一时没提防,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两大护法一前一后,把上官紫与林中鹤裹在中间,极速地杀开了一条血路,与船上面来接应的几人会合一处,不多时就把林中鹤与上官紫送到了船上。
上官静见林中鹤他们已上了船,正准备带领其余人登船离去。
此时有八个大内高手赶到了码头之上,看着船上的林中鹤道:“抓住他,钦犯林中鹤已上了船。”
那领兵的首领一惊:“上,把船上的那个少年男孩抓住,重重有赏。”
原来这八个大内高手,里面有郭平、白占一与吕俊,三人皆认得林中鹤。
肖改过知道林中鹤要去蓬莱岛,连忙派出八大大内高手追杀,同时快马通知各州各府官兵,务必配合行动,捉拿钦犯林中鹤,自己随后赶到。
上官静见林中鹤已被他发现,知道难免一战,忙带领几个上官家族弟子,上前挡住了官兵上船的去路,同时对船上的人道:“你们先走。”
“父亲,你……”上官紫喊道。
“我们没事,你们放心走就是了。”上官静爽朗一笑。
郭平等八个大内高手已走了过来,见是上官静横剑当胸,拦住去路,不觉诧异。
郭平见状,对上官静道:“上官掌门想与朝廷为敌?不怕祸延蓬莱?家族不保?还请三思!”
上官静闻言冷笑:“尔等一群败类,如其苟且偷生,甘为鹰犬,不如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为义而死,虽死犹荣。”
“好一个为义而死!你上官世界在武林地位数百年,声势显赫,乃武林泰山北斗,这都是你们上官家历代先祖呕心沥血的得来的,而今日被你一折腾,只怕偌大家业不复存在了,家毁人亡,为一个钦犯林中鹤值得吗?”郭平之言,句句说中上官静要害。
上官静拿捏长剑的手微微一抖,但也只是一抖,随即冷静了下来。
诚如郭平所言,为这林中鹤,一旦与朝廷干上,将是无休无止,永无宁日。
但上官家族乃侠义之族,义字当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当着天下群雄面把林中鹤带走了,如果在这去蓬莱的码头之上,把林中鹤拱手送给了官年,那上官家族数百年的声誉才真的毁了呢?
想到此,上官静冷冷地道:“一群武林败类,朝廷鹰犬,今日老夫就为武林讨个公道。”说着直取郭平,长剑奔郭平咽喉急点而出。
郭平知上官静剑法通神,武功已近化境,两百年前,其上官家族的祖宗上官安,与当时的大魔手印大成者冉兴起,在天山之巅单挑,虽上官安而来负伤而亡,可冉兴起却从此未再现身江湖,其结局虽未有人知晓,但推测是冉兴起亦负伤颇重,武功未能恢复巅峰,因此才退隐江湖。
两百年后,上官家族的武功定有所精进,因此郭平等三人不敢掉以轻心。
只听郭平道:“我与我兄弟及吕俊对付他,你们五人赶快登船抓捕林中鹤,阻挡者格杀勿论。”
那五名大内高手领命而去,郭平等三人把上官静团团围在核心。
上官静见对方人多势众,知道如果不速战速决,一旦被官兵缠上,只怕一时难以脱身,说不定双煞也在赶快门路上。
因此,上官静右手执长剑,左手捏剑决,随便摆了个架势,口中说道:“你们今**老夫大开杀戒,得罪了。”
上官静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子已动,长剑舞动,竟闻劲风急荡,剑气森森,一遍白茫笼罩了郭平、白占一及吕俊三人。
郭平等三人武功当属一流高手之列,原以为以三对一,虽不能赢,但也未至于落败。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上官静使出这一招,正是当年上官安单挑冉兴起的那一招“鬼哭狼嚎”。其威力可想而知。连当年习成大魔手印的冉兴起都遭重创,更何况郭平等区区三人。
上官静一招使出,没有悬念,郭平、白占一与吕俊三人无一例外,尽悉中剑,且伤得不轻,每人中了五剑之多。
上官静本可结果三人性命,但念其三人乃朝廷命官,他们三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冤债有主,账应该一起算到肖氏双煞头上。
上宫静提剑止步,对三人喝道:“今日老夫不杀尔等,希望以后不要再做违背良心之事。”说完带着其它几位家属向船上急奔而去。
船已,离岸数丈,可船上已涌上了数十个官兵,五个大内高手亦上了大船。
上官静一声长啸,一招“大鹏展翅”,人已离地拔起,直扑大船之上,他落入船上,一声大吼:“不想死者赶快滚下船去,老夫不想滥杀无故。”
五位大内高手及众军卒,早已看到这位老者一招败了郭平等三人,现在此老者从天而降,落入船上,皆吓得魂飞魄散,跪下求饶。五位大内高手亦不敢轻举妄动。
上官静一声断喝:“都给我滚下船去。”正是:
林中鹤悲观失望,
上官静语重心长。
第七十八回初临仙岛
且说众军卒及五位大内高手,被上官静的神威吓破了胆,今见其网开一面,放他们一条生路,纷纷致谢后跳入水中逃生去了。
上官家族的另几位高手,在这空隙间,也早已登上大船,一场血战,终于收场。上官静看着岸上心有不甘的官兵,忧虑重重。
上官静身为家族之主,考虑的是长远之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也是神州数千年的古训。
而今事已至此,上官静知道肖氏双煞不会善罢甘休。天下黑白两道皆以为林中鹤怀揣绝世神功,虽说林中鹤在洞庭湖江南水陆总舵的船上,已向天下英雄做了彻底的解释。
但这些解释其实无济于事,武林人士只是对林中鹤这等武林奇才更感兴趣,而双煞更是如此。像林中鹤这等人才,如果不能为己用,将除之以免夜长梦多,因此,双煞定会穷追不舍的,那怕追到天涯海角。
上官家族大船还扬帆远航。
林中鹤走到正在沉思的上官静面前道:“上官前辈,给你添麻烦了,我看我还是不去蓬莱了。”
上官静闻言一惊,上下打量了一下林中鹤,然后缓缓地问道:“你为何有这等想法?你不去蓬莱想去哪里?”
林中鹤听到上官静如此一问,心内暗忖:是呀,我能去哪里?思来想去,天下之大,还真没有他林中鹤的落脚之地。自父亲死后,整天在忙于逃命,刀光剑影中度日,没过个一天安稳的日子,至今思来,倍感心酸。
自己乃朝廷钦犯,时日无多,又何必再连累别人,惹得人家门派不得安宁。
林中鹤想到此处,于是答道:“前辈,要不这样,你把我交给双煞就是了,我已得了不治之症,已无药可治,这样就可免去你们上官家族的兵灾之祸。”
上官静一声断喝:“闭嘴,你一个男儿,竟说出这等无志之言,悲观之话。我告诉你,我上官静如果担心家族存亡,早就不要你来蓬莱了。我只是念你乃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不忍心你过早夭亡。
却想不到你却如此自暴自弃,不思进取,不思为你父报仇,一心只想寻死,上苍给你这一身异能,算是白给了,也枉费了我女儿上官紫对你的器重。
从今日起,你给我好好的活下去,你既然死都不怕,还怕你的病么?你十几年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一年?更何况不死邪神童颜已给了你一条千年人参,至于紫貂血不是没有,只要留心,应该也会找到。现在你唯一的目的,就是给所以对你抱有期望的好好活下去,你明白么?”
林中鹤听了上官静的这一席话,顿觉羞亏难当,忙道:“前辈教训得是,林中鹤受益匪浅,定会好好的活下去,活出个男儿样来。”
上官静知道自己有些失态,见林中鹤已知自己的错处,因此语态平和的道:“嗯,这才像个男儿,刚才言语有点偏重,还望不要往心里去。”
林中鹤点了点头:“前辈请放心,晚辈能明白轻重好坏的。”
上官静没有言语,只是伸出右手,在林中鹤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对众水手大声道:“全速前进。”
众水手闻言,口中喊出号子,奋力击桨,满挂风帆的船,由于顺风而行,在众水手的拚命努力下,船如离弦之箭,一路东进。
林中鹤被上官紫带到船舱里休息去了。
上官紫带林中鹤进入船舱之后,上官紫笑道:“刚才你被我父亲训了一顿是么?”
“不全是。”林中鹤如实回答。
“什么不全是?还有什么?”上官紫听得有点别扭。
林中鹤一笑,于是把与上官静与他谈话的内容一字不漏的说了出来。
上官紫咯咯一笑:“骂得好,经常把死放在嘴边,没一点男人气概。大丈夫就是死,也要在未死之前有所作为呢?”
林中鹤微微一笑:“上官公子所言极是,其实我真的舍不得死?”
上官紫道:“为什么?”
“因为我舍不得你这个漂亮的兄弟。”林中鹤似笑非笑地说道。
上官紫听后脸微微一红,接着咯咯笑道:“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呀?骗你是小狗。”林中鹤说得情真意切。
“嗯,这还差不多,不算白交了你这个朋友。”上官紫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难过么?会想我么?”林中鹤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不会!”上官紫几乎是脱口而出,几乎没加思索。
林中鹤见状很是希望,当即缄口不言。
上官紫却咯咯咯笑道:“怎么了,不开心?傻瓜,问题是你不会死,我去想个死的干吗呢?”
林中鹤闻言,大笑道:“这么说,你是想我这个活的了是么?”
上官紫本想戏弄一下林中鹤,殊不知竟被林中鹤绕了进来,自已却露了馅儿,不觉俏脸一红,不敢做声了。
船在茫茫大海上航行了两日,于第三日终于到达了蓬莱岛。
蓬莱岛乃神州传说中的三大神山之一,其它两乃瀛州与方丈。
林中鹤只在书看到过关于蓬莱的记载与传说。
蓬莱号称仙岛,传说当年秦始皇派徐福来过此地寻访不死之药,汉武大帝也来过蓬莱。
蓬来传说在东海,其实它确切的位置在当今的山东蓬莱市,是个县级市,隶属烟台市。
岛山风景如画,有许多名胜古迹,最著名的有蓬莱阁,蓬莱水域,八仙过海时的八仙渡海口,名将戚继光的故里……
这蓬莱阁最为闻名,与岳阳楼,黄鹤楼,滕王阁并称神州四大名楼。
林中鹤一进入蓬莱岛,就被上官紫带着游玩去了。
林中鹤当然很高兴,早已把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终究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亡命江湖数月,时时像张拉紧的弦,今日难得与同龄人开心地游玩一回。连平时一贯严肃的上官静也没阻拦,只嘱咐二人小心。
两个少年答应一声,飞也似的进入岛内腹地去了。
一路上,上官紫不辞辛劳的介绍景点,林中鹤很认真的听着。他们二人游玩大半天,看了蓬莱阁,蓬莱水域,八仙渡海口,最后来到戚继光故里。
两人乃武林中人,对于戚继光这一代名将,当然耳熟能详,尤其是上官紫,生于此,长于此,可以说是听着戚继光的故事长大的。
两人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并肩步入名将故居。正是:
故里见英雄,
厅内考儿郎。
第七十九回午餐风云
当林中鹤与上官紫进入戚继光故居时,有一守门老者向两人打招呼。两人向老者点了点头。
上官紫道:“戚大爷,我是小紫啊,你不认识我了?”
戚大爷道:“认得呀,只是你这一身打扮,大爷我不好道破呀?这是你的朋友?”
上官紫笑道:“还是戚大爷厉害,不愧是当年的卧底高手,眼光锐利,阅历与机敏过人。”
“哎,老了,不行了,我家主人也去好些年了,而今外族流寇仍在我沿海侵扰,这是我主人临死时的一块心病啊。”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名震天下的戚家军的先锋官戚大鹏,此人今年已八十五岁高龄了,自军中告老回乡,自愿来此名将故里,在此终老一生,可见老人的家国情怀,何等浓厚。
戚大鹏当年为消灭外族流寇,冒着生命危险,自告奋勇地担任了去流寇内部卧底任务。在九死一生的艰难情况下,才取得当时的流寇首领丰臣秀加的信任,最后送出准确情况,全歼了这支流寇队伍,戚大鹏大爷立下了赫赫战功。
林中鹤知道面前这个戚大爷以前的事迹之后,不由得对他肃然起敬。
戚大爷却谦虚地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啊,我辈无能,未能一劳永逸,全歼流寇。以致遗祸至今。这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哈哈。”
林中鹤与上官紫面色沉重地答道:“我辈定当努力,多杀流寇。”
林中鹤与上官紫出了戚将军故里,已差不多响午了。两人忙向上官府赶去。
上官府第离戚将军故里大约五里之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当两人来到门前时,林中鹤被面前这座豪宅吸引住了。
上官府犹如一坐坚固城池,门楼高达五丈,上书四个大字:上官府第。院墙亦高达四丈,厚度一丈,可并排双马同行,此院墙全部用青石砌成。
林中鹤看后伸了伸舌头,好气派的一座私家城池。林中鹤尚沉浸在欣赏当中。
耳中却闻得上官紫说道:“你看呆了呀,快进去,吃午饭了呀。”
林中鹤回过神来,轻轻一笑:“武林世家就是武林世家,财大气粗。底缊良深,非一般门派可比呢。”
林中鹤边看边往里走,里面建筑皆坐北朝南,这是神州北方建筑的主建方向,除非万不得已改向,因为北方冬天太冷之故。进入大门两丈处,是一栋坐南朝北的四排三间的会客室。
院落里,坐北朝南的建筑共修了两排,每排十八栋,每栋两层上下楼十二小间住房。这些房屋是用来住宿的,再往后走是厨房与餐厅。
这些房屋,全木建造,雕梁画栋,彩漆抹涂,好不气派。
林中鹤随上官紫进入餐厅之后,见餐厅里摆了数百张餐桌,每桌都坐无虚席。
林中鹤心中盘算,这上官家族,男女老少,只怕不下五百之众,看来上官静这个家长当得不是很轻松的。
上官紫与林中鹤刚进入餐厅,就被上官静看到了,上官静忙边喊边招手,叫上官紫来他那桌用餐。
上官紫答应一声,拉着林中鹤的手就往其父亲那桌跑过去。
两人来到餐桌前坐下,这一桌共桌坐了三人,上官静,一个年近八十的老妇人,及一个中年美妇。
上官紫坐下之后,忙向林中鹤介绍,这个是我的奶奶,这个是我的母亲,我父亲你已经认识了。
林中鹤站起,向这两个女人打招呼:“老奶奶好,伯母好。”
这两个女人早已听说上官紫这丫头寻死觅活带回了一个男孩,当时两个女人很是高兴,这上官紫也已十四岁,可以谈婚论嫁,而今听说他带了个男孩回来,很是期待。尤其是上官紫的母亲许夫人高兴至极。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虽说他们两当事人没有什么,但许夫人心里却有这层意思。当见到林中鹤时,竟是如此一个小男孩,瘦骨嶙峋的,太有点不协调了,有失违和。
“丈母娘”见林中鹤这女婿,有点爱不起来了。
林中鹤才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根本没察着许夫人这些细微变化,打了招呼之后,觉得肚中确实饿了,于是埋头吃起饭来。
许夫人见状,微微一笑:“林公子是哪里人氏?”
林中鹤边吃边答:“湘西南都梁府人氏,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多亏上官伯父收留我来此,今后将打扰伯母,还望伯母见谅。”
这林中鹤确乃聪明,把一切和盘托出,免得许夫人寻根究底。
然而,女人之心,向来细心,许夫人怎么只此一问就善罢干休了呢?
只听许夫人又问道:“不知林公子读了那些书?”
林中鹤狼吞虎咽地早已吃饱了,见许夫人如此一问,随口答道:“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皆有涉猎,琴棋书画也不丢人。”
许夫人闻言心中不悦,认为林中鹤信口开河,胡乱回答,当即道:“哦,既然林公子如此博学多才,老身考你一考何如?”
林中鹤刚想回答“可以。”却见上官紫用脚踏他的脚,且向他摇头。
林中鹤何等聪明,自然明白上官紫的意思,叫他不要答应,免得出丑。
林中鹤其实所言都是真的,他三岁识字,有过目不忘之能,对诸子百家倒背如流,琴棋书画无所不精,更是时对鬼谷子的奇门遁甲尤为喜爱。
因此,他对上官紫的善意提醒装做没听到,他早已答应了许夫人的要求。
许夫人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心中更是不快,认为林中鹤不但狂妄,而且还无知。
但她不动声色,开始出题。林中鹤初来乍到,那里知道许夫人是蓬莱第一才女,对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虽是女儿身,却是饱读诗书,她原出身书香门第,高祖,祖父及父亲皆进士出身。父亲曾是烟台府知府,现已告老还乡。
如此才女,如此家世背景,林中鹤哪里清楚,上官紫的满腔才学,除武功是上官静所教外,余者皆是许夫人亲自执教。
许夫人清了清喉咙,然后道:“林公子请听题:《吕氏春秋》是何人所著?共有多少篇章?”
林中鹤答道:“《吕氏春秋》又名《吕览》,共一百六十篇,十二卷,分为十二纪,八览,六春,乃春秋战国时秦相吕不韦请其门客编写的一本黄老道书。”
许夫人点了点头,心里在想,难道此小子真的有些才学。
许夫人接着又问:“儒释道三家,你认为这三家所阐述的最根本思想是什么?”
林中鹤想都没想就答道:“儒家阐述的是仁;释家阐述的是善;道家产述的是道。”
许夫人闻言一惊:“你怎么说道家阐述的是道呢?依你这么说,儒家阐述的是儒了。”
林中鹤笑道:“儒家不是阐述儒,而是儒人观点仁也,而道家正是阐述自然之道,一切道法顺其自然,才有正道,修道,王道等等之道。”
许夫人听到这里,不由得对面前这男孩重新估量了起来:小小年纪,倒有些本领,难怪这丫头的父亲死呆板把他带回蓬莱。
许夫人接着道:“这是老身写的一篇文章,共八百字,据传闻你有过目不忘之能,你看一遍,看能记下多少?”
林中鹤也不客气,接过许夫人所写的文章,默读了一篇,看完之后,林中鹤开口呤道:“夫天地之间,无长生不老之物,生老病死乃道之使然……”
这是一篇许夫人所写的关于养生的感悟之作,从几个方面阐述了养生的观点。
林中鹤看过一篇之后,竟一字不差背出。
许夫人此时已服了面前之少年,知道少年口中所言不虚,因此再也没有考下去的勇气,她担心少年反问,自己只怕答不上来,岂不下不了台。
其实这点许夫人多虑了,林中鹤不会问许夫人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他不是一个卖弄的人。正是:
肖改过带兵来岛,
上官静出门迎敌。
第八十回碧血中秋 上
许夫人经过试探,已知林中鹤果然满腹经纶,具有过目不忘之能,心中暗暗欢喜。
见林中鹤放下了碗筷,于是微笑着道:“林公子吃好了?”
“吃好了,伯母,你们慢慢吃。”林中鹤也微微一笑。
一直未开口的上官静发话了:“上官紫,你去告诉管家,给林公子安排个房间。”
许夫人忙道:“不要去麻烦管家了,我们与紫儿中间不是有一现成的房间么?林公子就住那间就行了。”
“母亲,那不是我的书房么?怎么……”上官紫还想说下去,却被许夫人打断了话。
许夫人是这样说的:“怎么了?舍不得?谁叫你带他回来的,既然林公子来了,总不能委屈了人家,让人家林公子去跟一班下人睡在一处吧。”
“母亲,你……”上官紫满脸羞红。
老奶奶说话了:“这孩不错,机灵,学问好,反应快,只是瘦了点。”
“多谢老奶奶夸奖,我以后多吃点,长长膘就好了。”林中鹤真是个乖孩子,讨老奶奶开心。
上官紫向林中鹤做了个鬼脸,同时伸出一个指头在鼻子前使劲地刮了几下,笑林中鹤拍马屁,不知道害羞。
林中鹤装做没看到。
一顿午餐,初时紧张,后来在其乐融融中吃完。而林中鹤更是得到了老奶奶及许夫人的认可。
这样一来,皆大欢喜,上官紫更是心花怒放,终于可以跟林中鹤朝夕相处了。
开心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不知不觉中,林中鹤已在岛中过了两月余,转眼已到了中秋节。
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时。
这一年的中秋,海上却没有明月,且还下着毛毛细雨。
夜幕降临时,整个蓬莱岛被宠罩一片潮湿的夜雾当中。
而上官家族每年一度的中秋家宴却在戍时如期举行。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上官家族虽设了丰盛的家宴,但上官静身为家主,自林中鹤到了蓬莱之后,他加派了岗哨,对各个能上岛之路口布了暗哨。
在上官家族外围亦设了三层暗哨,庄园里也设了明暗两层暗哨。按理说,如此布局,确可保万无一失。
然而,上官家族面对的是肖氏双煞,而肖氏双煞背后的靠山是朝廷。
就在前两天的夜里,心狠手辣的肖改过封锁了码头,带了二千精兵,然后偷偷登船扬帆向蓬莱岛出发,准备血洗上官家族,捉拿林中鹤。
这一行,除二千精兵外,双煞尚带了三十个大内高手,及百余名武林败类,这些人个个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其中吕俊、尚义、郭平及白占一等皆是成名多年的高手。
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
上官家族的中秋宴在热闹地进行着。
而肖氏双煞的船队在海上快速地靠拢着。
中秋夜酉时,船已靠近登蓬莱岛的码头。
肖改过下令停止前进,此时离码头大约百丈许。
肖改过带了十个大内高手偷偷地泅渡到码头。
也许是天助肖改过,今晚夜雾特大,下着细雨,伸手不见五指。肖改过带领这十个大内高手上了码头之后,临视码头的明暗哨根本没发现。
双煞内伤早已痊愈,且功力又有精进。肖改过走在最前面。他向后挥手叫众人蹲下,然后自已凝神静气地感知了一会儿之后,周周十丈之内有六处呼吸之声,具体方位他一清二楚。
肖改过嘴角露出一声冷笑,吩咐众人等一会儿,然后他偷偷地向前摸去,不多时他早已解决了那六个明暗哨,然后偷偷返回,发出信号,叫海上官兵慢慢向码头靠扰。
就这样,肖改过仗着一身卓绝武功,一路过关斩哨,大约在戍时中刻,上官家族外围所有明暗哨已全部解决了。
而厅内,上官家族吃得正酣。上官静心情总是不能宁静,好象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
左护法见状,道:“掌门,你好像有心思?”
上官静道:“三叔,我有一种预感,今晚有大事发生。”
“唉,这中秋节的,能有什么事,肖改过两兄弟也是人,他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难道不过中秋节么?”上官适笑道。
上官静道:“肖改过并非常人,不能以常理度之。”
“既然你不放心,我就出出看看。”上官适道。说着起身抓起剑往外走去。
上官适来到庄门外,被寒风一吹,打了个冷颤,他看了大门两边,见两个守门的庄丁倒在了地上。
上官适乃老江湖,知道有强敌来犯,忙拔剑出鞘,口中长啸连连。
肖改过忙一掌拍向上官适。上官适见来人武功高强,掌力似排山倒海,他不敢硬拚,忙移形换位,然后出剑还击,口中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偷袭上官府。”
此人乃肖改过,见已被上官适发现了,于是也不隐瞒:“大内统领肖改过是也。”
上官适闻言大吃一惊,知道大事不好,肖改过乃朝廷大内统领,中秋之夜杀上蓬莱岛,不可谓不算得个人才,他确实深懂用兵之道,兵不厌诈,虚虚实实。此时杀上岛来,上官家族之人只怕已喝醉了一半。
厅内,上官静格外警觉,闻得上官适发出警啸,心中狂跳,但他临危不乱,这上官家族在蓬莱岛有数百年根基,男女老少都会武功,且高手如云。
这肖改过想一举击溃上官家族可没那么简单。
只听上官静道:“各位别慌,列队出庄,拿起武器,跟我出庄迎敌。”说完在上官紫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向众人一挥手,第一个提剑出了餐厅,向庄外大门奔来。
上官静来到庄外,见庄外已是灯火通明,上官府第已被数千官兵团团围住。而上官适与肖改过已停止了过招,只见上官适提剑拦在庄门之前。
上官适见上官静到来,他于是对掌门道:“你带族精英,赶快从密道撤出,离得青山在,没怕没柴烧。”
上官静道:“三叔,我会如此做的,但不是这个时候,当年先祖曾单人独剑力斗冉兴起,那时的冉兴起大魔手印已至巅峰,而今的双煞才**成功力,为何惧他们?”
上官适道:“现在不是逞匹夫之勇的时候,希望你听我一言,撤离蓬莱岛。”
上官静摇了摇头,此时上官家族子弟已列队出庄,见对方人山人海,灯火照亮了半边天,他们原以为是江湖某帮派寻仇闹事,所以根本不当回事,等他们看清楚是官兵是,酒已醒了一半。
肖改过终于发声了:“上官庄主,深夜来扰,实属无奈,还望见谅。”说着冲上官静一抱拳。
上官静亦抱拳还礼:“肖统领大人客气了,不知大人为何在这中秋佳节里兴师动众,兵延蓬莱?”正是:
上官静举族迎敌,
肖改过全军败北。
第八十一回碧血中秋 下
且说肖改过见上官静明知故问,于是打着官腔道:“上官掌门真的不知本官来此的目的?”
上官静笑道:“老夫真的不知,还请肖统领明示。”
“也好,我就和你说明白了,交出林中鹤,本官保证不动你上官家一草一木。否则,本官以窝藏钦犯之罪名,诛杀上官家族满门。”肖改过语气森寒地道。
“你威胁老夫?要是老夫不交呢?”上官静也咄咄逼人地道。
“好,算你有种,你不是仗着上官家族数百年的底缊,武功盖世,且男女老少皆习武功,认为武林中无人敢惹么?今日本官就数十下,如果你不改变主意,上官世家,本官一声令下,将踏为平地。”肖改过冷亨一声开始数数。
“一、二、三、四、五、六、……”
上官静一声大喝:“上官家子孙,为义而战,做好准备!”
肖改过继续数道:“七、八、九、”
“且慢!”上官适叫停,老眼已经发红,他不忍心看着上官家族数百年基业毁于今晚。
“你是何人?为何叫停?”肖改过冷笑着问道。
“老夫乃上官适,是掌门人的三叔,本家族左护法。我有话对大人说。”上官适道。
“说,本官没时间听闲话。”肖改过道。
“这不是闲话,请大人稍等一下,我这侄儿一时迷了心窍,容老夫劝他一劝,或许尚有回旋之余地,化干戈为玉帛。”上官适忙解释道。
“好,本官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超过此时间,休怪本官不离情面了。”肖改过冷笑道。
上官适在这家族生死存亡的关头,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把上官静叫到一边,然后与他陈述厉害,民不与官斗的道理。更何况眼前局势,敌强我弱,一旦交手,上官家族几乎毁灭。为了一个林中鹤,这又何苦呢?
上官静身为家主,年纪虽说不到六十,却对局势洞察秋毫,对其三叔之言,当然一清二楚,了如指掌。
诚然,交出林中鹤,万事大吉,上官家族确可免一难。然而数百的武林声誉也一并交出,从此武林人眼中的上官家族,只是一族贪生怕死之辈,忘恩负义之徒,遭天下人指背唾骂。
人世间,有些事情,不是妥协就能改决好问题的。妥协虽能平安,但却遗害无穷,弄不好遗臭万年。
抗争,看似风险无比,也难以解决问题,但抗争之后,或留芳百世,或有口皆碑,为世人仰慕!
上官静与上官适叔侄二人各抒已见,但两人谁也不服谁:一个只为苟且偷生,交出林中鹤,不顾江湖道义;一个至死抗争,不畏强权,为义字而战。
最后,上官静只得以掌门的身份宣布:把其三叔上官适绑了,罪名是不服掌门人决议。
肖改过见他们叔侄俩商议最后是如此结果,有点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意外的是,上官静为一义字,竟押上家族的命运;而意料之中:上官静从小性格倔强,宁折不弯,不畏强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上官家族真的反了。
肖改过却有点犹豫不决,举棋不定。说实在的,双煞希望上官家族,在大军压境当中,而兵不血刃交出林中鹤乃上上之策,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然而,上官静却敢举族之众对抗。肖改过却要惦量一下了,因为上官家族的实力可不是吹出来。
因此,肖改过仍虚张声势一边对上官静道:“上官掌门,你真的执迷不悟?”
上官静仰天长笑:“哈哈哈,我上官家族历代行侠仗义数百年,没出个一个孬种,今日家族虽蒙大难,可能家族会葬送在我上官静之手,但如果我交出林中鹤,我上官家族的百年声誉也将葬送在我之手,既然都是这样,为何不舍生而取义呢?”
“舍生取义!”
“舍生取义!”
上官子弟声音如雷,
气吞山河!
群情激昂!
使对面数千官兵为之胆怯。
上官静挥手止住,然后笑着道:“肖大人,请记住了,只要此役上官家族有一人逃脱,必会血洗你肖家满门。”
肖改过闻言大怒,大手一挥:“弟兄们,杀过去,重重有赏。”
顿时,官兵们如潮水般地涌向上官子弟,一场空前的混战展开。
官兵人数虽多。但上官世家个个武功高强,悍不畏死,一时间官兵们死伤无数。
而上官静等上官家族的十大高手,更是勇猛无敌,如入无人之境,尤其是上官静,一柄长剑,神出鬼没,二目如电,专寻那些武功高强之人厮杀,而在他面前竟无三合之将。
而另两个则是左右护法两兄弟,上官适劝说侄儿无益,被上官静邦了,但在决斗时刻,上官静把他放了,是战是降,由他自己定夺。
上官适虽然内心有气,但他不可能背叛家族,现在大战已暴发,这左右护法,贯于联手,直杀得官兵与那些武林败类鬼哭狼嚎,抱头鼠窜。一时肖改过所带人马竟抵挡不住,节节败退。
肖改过见状,大声喝止,有道是,兵败如山倒,刹时官兵们如潮水般溃退,肖改过两兄弟那里喝止得住,顿时被上官家族子弟追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中秋之夜,碧血横飞。
原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给了肖氏双煞极大方便。
而今兵败之时,这黑夜犹如魔鬼,使这些大内高手,武林败类及官兵将士,因看不清对手,互相残杀,相互践踏的不计其数。
而上官家族,占天时地利人和之便,熟门熟路,由于世代处于蓬莱岛中,对气候适应良好,且他们训练有素,虽处黑暗,但他们家族在混战中都有暗号,那就是上句说:上官家族。下句对:行侠仗义。
如此一来,上官家族,在这阴雨绵绵的夜里,很少有互相残杀的。
肖改过知大势已去,带领手下残兵败将,且战且退,一路溃逃至码头,刚想登船。
可在此时,只听一声童音传来:“肖氏双煞,本姑奶奶在此恭候多时了,兄弟姐妹们,放箭。”
顿时,箭如飞蝗,在这黑夜当中,其实最怕的是箭,这就是常说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肖氏双煞没料到上官静突遭遇袭,还能安排人埋伏此处暗算自己,顿生无力之感,忙组织众军士夺路突围,从箭雨中冲到船上,清点人数,两千余人,只剩下六百不到,真是十去其七,幸存者无不挂彩,鲜血淋淋。正是:
埋葬英烈骨,
迁徙通族人。
第八十二回解散家族
且说肖改过率领数千人马,在中秋之夜,想一举剿灭上官家族,却遭到灭顶之灾,差点全军覆没。
他逃到船上之后,怒声道:“上官静,你等着,我肖某还会来的,不报今晚之仇,誓不为人。”
“咯咯咯,你本来就不是人吗?你们兄弟只是条犬而已。咯咯咯。此时应叫丧家的落水之犬。”说话之人,不用说是上官紫。
她父亲上官静,前不久把她叫到一旁,就是令她率家族数十个少年之辈,埋伏在码头两边,等候溃败的肖改过,再给他致命一击。果然不出所料,肖改过狼狈败逃至此,遭上官紫这班少年儿郎伏击,死伤数百,当然,林中鹤也在内。
肖改过与上官紫所言,被追来的上官静听到了。
上官静哈哈大笑:“肖改过,你这只落水之犬,你家两代为恶,不知廉耻,当了鹰犬也就罢了,却为何对一个孩儿赶尽杀绝呢?”
肖改过道:“林中鹤杀害朝廷命官,罪当灭族,而你今夜又通族对抗朝廷大军,更是大义不道,后果将是诛灭九族。”
林中鹤已忍无可忍:“肖改过,你好卑鄙,你为自己私欲,假传圣旨,甘当大阉之帮凶,狼狈为奸,在朝残害忠良,在野诛杀武林同道,双手沾满忠良人鲜血,若苍天有眼,我林中鹤能存活于世,定将你们兄弟凌迟处死。”
“哈哈哈,一个病态儿郎,能不能活过明年,尚在未知之中,你虽是不世之才,可惜不能习武,若要报仇,先保住小命再说。”
“你,真是无耻!”上官紫听到肖改过咒林中鹤,不禁大怒。
“小丫头,怎么了?他是你的情郎?这么护着他?哈哈哈,本官撤了,上官掌门,后会有期。”
几艘官船已点上灯火,慢慢扬帆起程离开了码头,消失在茫茫海域之中。
上官家族候官军走后,清点人数,死了十七人,伤了七十八人,这可以说以及少的伤亡,让官兵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上官静看着这些亲人的尸体,非常悲痛,不知不觉虎目中掉下数行清泪。
中秋本是团圆之日,却变成刀光剑影,永别之期。
毛毛细雨还在下着,大有天地同悲,通族致哀。上官静传下命令,把死者厚葬,死者家属发下优厚的抚恤金。
做为家主,上官静尽可能地做得完美。这一场灾难,如果依其三叔之言,这些人也许不会伤亡。
但从此上官家族将背上了不义之名,贪生怕死之辈。这比死去更惨,上官家族后辈将永远抬不起头,背上千古骂名,从此通族变成行尸走肉。
上官静自认此次决定没错。他把这些事情安排好后,派专人负责,然后通知各房负责人及左右护法,来到上官家族议事厅。
上官家族有数百口,分成了七大支派,在宗族中唤做七房,每房有一个负责人,负责各分支的日常事务,各分房负责人皆是些顶尖高手。
众人落座之后,上官静扫视了在坐的九人,包括他在内乃上官家族的十大顶尖高手。
这十人,随便叫一位出来都可以在江湖上搅动风云的人物。
上官静开口说道:“我知道各位此时心情很不舒服,很难过。我自己也是。我为这次的事情负全责,觉得对不起伤亡者,对不起整个家族。”
众人听到这里,没有开声,静静地听上官静继续说下去。
上官静继续说道:“但是,我身为掌门人,考虑的是今后的长远利益,而不是现在的苟且偷生。
因此,我才做出此等决定,与官军开战,保护林中鹤,不要被双煞抓住,也许此决定有点鲁莽,希望各位原谅。”
三房的负责发言了:“掌门人太客气了,这等决定没错,上官家族岂能背信弃义,充当朝廷眼线。”
其余也纷纷支持三房此人观点,只有两位护法静静地听着,没有开口。
上官静见状,问道:“两位护法也谈谈你们的想法,我好宣布一项重大决议。”
上官适道:“也许你昨晚的决定是对的,过不了几日,江湖会传出上官家族击败肖氏双煞,人人都拍手叫好的消息,同样,如果昨晚交出林中鹤,同样天下尽知上官家族奴颜婢膝,畏惧双煞,背信失义,上官家族数百年声誉全毁了。”
“这么说,左护法没怪我了?”上官静微笑道。
“不怪,不怪,是我老糊涂了,你有什么决定说出来吧,我们赞成就是。”上官适道。
“好,我决定解散家族,离开蓬莱,隐入中原。”上官静沉重地说道。
众人闻言,犹遭雷击,一时脑袋愣了,有几个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什么?解散家族?”
“是的,你们看怎样?”上官静肯定地说。
上官适道:“那我们去哪里?”
上官静见众人没反对,其实在坐各位乃聪明之人,今晚把双煞杀得大败而还,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马上会卷土重来,因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上官静缓缓地说道:“其实这一日的到来,祖宗们早已料到,七房,每房都有一个去处,那里有现成的住房,铺面。
这七个住处只有我们十人知晓,决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族人,除非万不得已,遇到重大事故,需要其它族来相帮,而自已又不能脱身,才能说出。”
众人默默点头称是,接着上官静说出七个地方,叫众人记住,然后拿出七张地图,分发给各房负责人。
众人看了一会儿之后,把图收了起来。
上官静这才沉重地说道:“明日把死者安葬,后天分批转移,行动要快,争取十天之内,全部离岛,注意肖氏双煞的人跟踪。”
众人沉重地点了点头,上官静又嘱咐了一番,众人才散去。
次日葬礼隆重地举行,众人为死者致哀,死者长已矣,生者当勉力!也只能如此了。
以后的十天里,上官家族所有人都沉默着离开,说真的,都有些不舍,就连上官静这样的一顶一的高手,都有些不舍。
在这里呆了数十年,祖祖辈辈前后共呆了数百年,而今为了一个林中鹤的到来却要离开,都心有不甘,但没有一个人怪罪林中鹤。
只要是侠义之辈,都会对林中鹤伸出援手。
撤离途中,上官紫与林中鹤同行,林中鹤一言不发,他知道上官家族解散,是因他的到来,他小小年纪,一路自责。正是:
上官静领族人迁移,
肖改过带军卒拦截。
第八十三回狭路相逢
且说上官家族举族西迁,离开仙岛,入隐中原。
林中鹤与上官紫一家随上官家族三房同行。
一路之上,林中鹤双眉紧锁,闷闷不乐。这一路人马早以深入内陆腹地行走了三日,离海岸也差不多有三百里了。
傍晚,这一行人共八十余口进入鲁东一个名叫落泊镇的镇子。
听这名字,有点不舒服,尤其是当下此情此景。三房负责人上官有为,五十余岁,生得腰圆膀阔,身长九尺,贯使一柄五尺长剑,剑重五十斤,堪比三国时期关公的青龙偃月刀。
上官有为为人憨厚,性格内向,对上官静绝对服从,剑法超凡脱俗,内力堪此左护法上官适。在上官家族这十大高手榜中排名第三,仅次于掌门上官静及左护法上官适。
进入落泊镇后,上官有为走到上官静面前,轻声道:“启禀掌门,天将黑了,是否就此落脚投宿。”
上官静看了一下将要下山的夕阳,再回头看了一下身后这八十余人,个个已现旅途劳顿之状。于是对上官有为点了点头:“你派几个去镇上看看,看有没有那家客栈住得下这么多人?”
上官有为答应一声,转身吩咐几个家族内办事较精明之人前去打探。
上官静候上官有为走后,走到母亲所坐的马车旁,隔着门帘问道:“娘,沿途还好吗?”
“静儿,娘没事,娘也是习过武功的人,别忘了当年娘还教了你的武功呢。”上官老太太笑着说,“你去问问许姑娘,真难为她了,金枝玉叶,武功根基浅,从没吃过这等苦楚。”
“娘,我好着呢?静郎也够忙的了,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的。”许夫人在另一辆马车里传出话来。
上官老夫人一直称许夫人为许姑娘,叫了几十年,习惯了。
“嗯,没事就好,静儿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娘俩不用你操心呢”老夫人爽朗地笑道。
上官静见他一生中两个最亲的女人对他如此关心与理解,眼眶湿润了:“娘,是孩儿无能,使举族颠沛流离,孩儿确乃罪该万死,还请娘原谅。”
老夫人闻言不悦地道:“你何罪之有?林中鹤乃大侠之后,而今亡命江湖,我上官家族祖先历代以侠当先,以义行事,难道你想当不仁不义之辈么?”
“孩儿不敢,只是造成今日之局,举族东迁,孩儿实在别无他法,只得出此下策,还望娘亲见谅。”上官静声音哽咽,
老夫人道:“你是怎么了?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学会了做妇人状,振作起来!”
上官静忙应道:“孩儿谨遵娘亲教悔。”
“嗯,这才象过男儿。记住上官家族家训第一条,男儿流血不流泪。”老夫人严肃地道。
上官有为这时来报:“镇上有家旅馆,可住百人,只可惜被别人提前包了,而其他的客栈,也被人包了。奇怪的是包了镇上所有客栈的是同一个人。”
“哦,有这种事,可知此人是谁,在这荒凉之所,竟有如此豪客?”上官静问。”
“此人自称肖大爷。”上官有为道。
“肖大爷?他人在这里吗?”上官静隐隐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没见到此人,不知道。”上官有为回答。
上官静面色凝重地道:“拿好武器准备迎敌,我们被包围了,是肖氏双煞。”
上官有为心内诧异,但没追问,一声令下:“情况危急,准备迎敌。”
众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都十分服从地做好了迎敌的准备。
“哈哈哈,上官掌门,别来无恙。本官说过,我会讨还你所赐的。怎么了,想一溜了之?”
说话之人是肖改过。
原来肖改过蓬莱岛上兵败之后,心有不甘,越想越不是滋味,准备带领这般高手回京复命,以图日后再做打算。
可是,郭平却道:“大人要班师回朝了?”
“是呀。”肖改过答道,“你有话要说?”
郭平道:“大人此时不能班师回朝,正有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大人失去这个机会,只怕再抓林中鹤就难了。”
“哦,你倒说说看。”肖改过来了兴趣。
郭平于是把上官家族目前的处境分析得一请二楚,最后得出结论,上官家族会举族西迁,入住中原,要肖改过派出探马,盯住上官家族的一举一动。
肖改过采纳了郭平的建议,派出探子,留意蓬莱方向动静。
果然上官家族西迁,肖改过放过其它六房,唯独盯上三房林中鹤所在之列。
真是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上官静环顾四周,黄昏中,见落泊镇四周有许多人影向此聚集,不下千人。看来肖改过为雪前耻,这次志在必得。
上官静见状笑道:“肖大人如此看重老夫,老夫有点受宠若惊了。不知肖大人如此兴师动众,真的是为了林中鹤这个所谓的钦犯而已?”
肖改过亦笑道:“上官掌门,你也是个明白人,你如此坦护一个钦犯,却冒灭族之险,何必呢?只要今日你交出林中鹤,逢莱岛内前事,本官可以既往不咎,网开一面,放你们上官家族一条生路。若你再执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本官了。”
肖改过在说这话时,数百军卒及百余个武林败类外加三十余个大内高手,早已把上官家族这八十余人围定。
上官静知道今日危矣,忙令两大护法与三房负责人上官有为,带领众人从西面突围。
肖改过早已知道上官静不会老老实地把林中鹤交出,于是一声大喝:“弓箭手侍候。”
刹时,有数百军卒举起了强弓劲弩,瞄准了场中上官家族之人,只待肖改过一声令下。
好个上官静,一声大喝:“保护好老太太及夫人。其余人跟我一起冲杀出去。”
上官家族一众男女,刹时手上多了一面藤条盾牌。此种盾牌,是用逢莱岛上一种特殊藤条制成。柔韧无比,刀枪不入,且轻柔无比,可折叠起来,便于携带,可与当年的三国孟获的藤早兵媲美。
上官紫给了林中鹤一张藤盾,林中鹤几次想冲出去面见肖改过,以免去上官家族的血光之灾,但都被上官紫拉回。
因此,他也不得不左手拿着藤盾,右手执短剑,做好应对箭雨的准备。
突围开始,上官静一马当先,左有上官适,右有上官合两护法,上官家族其他儿郎居中,皆手执藤盾,围成随圆形队列,呐喊着往西面杀去。
后面由身长八尺的三房负责人上官有为断后。
整个队列有条不絮。面对强敌,且敌众我寡,上官家族根本全无惧色,这等气吞山河之势,连双煞也暗暗佩服。正是:
上官静力斗肖改过,
双胞胎勇拚肖自新。
第八十四章激斗双煞
且说上官静率领上官家族八十余人,向西突围。肖改过不由得一声冷笑,大手一挥,箭如雨下。
好在上官家族众人皆有藤盾,尽管箭雨不断,但对上官家族没多大影响,不多时已冲到面前,双方已展开了混战。
官兵虽多,但大多数没用武之地,因上官家族人少,自然接触面积不大,只有小部分人与上官家族之人交锋。官兵虽精,但上官家族个个神勇,刹时把一批批接触的官兵杀得落花流水,这百余个武林败类也被杀了二十几人。
双煞退在一旁观阵瞭敌,见官兵们根本阻当不了上官家族的拚死突围。
肖改过长啸一声,两兄弟加入了斗场。
双煞功力奇高,他俩的加入,情况立变,上官家族一下陷入危机,眼看就可杀出重围,可现在看来却举步艰,险象环生。
上官静见此一幕,心中十分痛恨肖氏双煞。忙吩咐左右护法去拦截肖自新。
两护法得令后,直取肖自新。而他自已从斜刺杀入,直取肖改过。
肖改过大魔手印已达九成,当今武林中几无敌手。上官静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见他手持长剑,一声长啸,声震河岳,人已拔起丈余,居高临下,一招“剑定乾坤”向肖改过直击而下。
屹今为止,敢直面肖改过过招者唯两人而已。前不久在岳阳武林盟会之上的盖世老英雄关经天,力拚双煞,三败俱伤。
而今日上官静单挑肖改过?能否全身而退?胜算几许?
且看这一场旷世大战:肖改过虽说大魔手印已练至九成,但他心中清楚,大魔手印未达圆满,对付当今顶尖高手,胜算只有六成。
而面前这上官静,剑法已通神,内力已近化境,已至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而今上官静居高临下,声如龙啸,体若大鹏,左掌右剑,掌风凌列,剑气森森。
周围数丈之内,皆被无匹的罡气所控,官兵与上官家族所有人全都住手,竟忘了这是在斗场之上,乃生死存亡的较量。
肖改过见上官静居高临下攻将而来,他不敢大意,也是左掌右剑,运尽平生所学,毫不保留地使出。
他十分清楚,这上官静身负奇学,而上官家族历代人才辈出,上官静之武功,与关经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极。因此肖改过怎敢掉以轻心,他必须全力以赴。
两人一个照面,长剑碰了数次,而掌力只对碰了一次。
肖改过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可脸色苍白,胸前衣衫被上官静划开了几条口子。
而上官静在上空中向左斜飞两丈,落在地面之上,左胸衣衫也裂开了两道口子,但未伤肌肤,同样面色苍白。
上官紫见状,急问道:“父亲,你没事吧!”说着就往上冲。
林中鹤一把拉住:“你且不可前去,你去有百害而无一益,你父亲没事,他与肖改过两人交手,只是平分秋色而已。你如果这等关键时刻上去添乱,那么你父亲得分心照顾你而必败无疑,你也难逃一死。”
“那我能做什么?难道就这样看着?”上官紫不悦地道。
“那倒不是,趁着左右护法与你父亲截住双煞,我们得抓紧时间杀出重围,此时若不出去,只怕出不去了。”林中鹤建议道。
上官紫点了点头道:“好。”于是对上官有为道:“叔叔,就依林中鹤之言,我们杀出重围,不然天一黑,突围更加困难,容易走散落单,那样就只能死路一条了。”
上官有为点了点头,立即下令全力突围。
混战再起,此时夜幕降临,能见度降低了许多。
上官静刚才与肖改过一个照面,博击了数招,两人平分秋色,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只听肖改过笑道:“上官掌门果然武功盖世,本官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今日想在此逃出,只怕有点难度。”
“是么?这只怕不由你说了算!”上官静冷笑一声。说着长剑一招“燕子穿帘”再次直取肖改过,左掌同样拍出盖世掌力。
肖改过见上官静出招全是拚命招式,且皆以十成内力发出。不觉眉头一皱,不得不全力应付。
而上官家族在上官有为的带领下,经过一番激烈厮杀,已冲出了保围圈。他回头看向掌门与护法他们,见这两组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三刻分不出胜负。
上官有为对上官紫道:“少主,你带众族人前行,越快越好,我将返回增援盟主与护法。”
上官紫看了一下身后,黑色已是四合,官兵们已点燃了油灯,照得如同白昼,父亲与上官静已交手近百招,两人谁也占不了上风。
左右护法上官适与上官合两兄弟,与肖自新两人可斗得尤为凶险。
两兄弟武功内力要稍逊肖自新一筹。虽说两人联手,却亦是险象环生,危机四伏,斗得甚是艰难,近乎以命相搏。
两兄弟身为护法,而今族人生死攸关,早已不顾自已生命,已是生死度外。
因此虽说与肖自新相比技低一筹,但两兄弟从小就贯手联手,又是双胞胎兄弟,心有灵犀一点通。在这等前提之下,与肖自新交手数十招,却也有惊无险,两兄弟能做到这一步,在武林中已是凤毛麟角了。
肖自新虽说大魔手印已练至八成,且早已巩固,已是无敌的存在。但与上官家族两护法交手,看上去他略占上风,其实他亦是有苦难言,疲于奔命,斗得异常凶险,他知道,他只要稍有不慎,将有血溅黄沙之险。
闲话休絮,言归正传,且说上官有为一柄大剑,挡在道中,犹如一尊天神般威风凛凛,众官兵被其神威吓破了胆,不敢上前。
上官有为候上官紫带领族人走远了之后,接着一声大喝,杀入官军当中。
上官有为手执大剑,横扫竖劈,挡者俱死,直杀得官兵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倾刻杀开一条血路,来到上官静面前道:“掌门,有为来助你一臂之力,杀却这厮。”
上官静知上官有为忠勇,武功虽好,但与他们这等绝顶高手相比,终不在一个档次之上,想帮忙,也只是心愿而已。
因此,上官静对上官有为道:“我这里没事,你过去帮左右护法把肖自新解决了。肖自新也是一大祸害。”
上官有为答应了一声,提着大剑,直奔肖自新而去。正是:
肖氏双煞围攻失败,
上官有为慷慨赴难。
第八十四回激斗双煞
且说上官静率领上官家族八十余人,向西突围。肖改过不由得一声冷笑,大手一挥,箭如雨下。
好在上官家族众人皆有藤盾,尽管箭雨不断,但对上官家族没多大影响,不多时已冲到面前,双方展开了混战。
官兵虽多,但大多数没用武之地,因上官家族人少,自然接触面积不大,只有小部分人与上官家族之人交锋。官兵虽精,但上官家族个个神勇,刹时把一批批接触的官兵杀得落花流水,这百余个武林败类也被杀了二十几人。
双煞退在一旁观阵瞭敌,见官兵们根本阻当不了上官家族的拚死突围。
肖改过长啸一声,两兄弟加入了斗场。
双煞功力奇高,他俩的加入,情况立变,上官家族一下陷入危机,眼看就可杀出重围,可现在看来却举步维艰,险象环生。
上官静见此一幕,心中十分痛恨肖氏双煞。忙吩咐左右护法去拦截肖自新。
两护法得令后,直取肖自新。而他自已从斜刺杀入,直奔肖改过而去。
肖改过大魔手印已达九成,当今武林中几无敌手。上官静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见他手持长剑,一声长啸,声震河岳,人已拔起丈余,居高临下,一招“剑定乾坤”向肖改过直击而下。
屹今为止,敢直面肖改过过招者唯两人而已。前不久在岳阳武林盟会之上的盖世老英雄关经天,力拚双煞,三败俱伤。
而今日上官静单挑肖改过?能否全身而退?胜算几许?
且看这一场旷世大战:肖改过虽说大魔手印已练至九成,但他心中清楚,大魔手印未达圆满,对付当今顶尖高手,胜算只有六成。
而面前这上官静,剑法已通神,内力已近化境,已至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而今上官静居高临下,声如龙啸,体若大鹏,左掌右剑,掌风凌列,剑气森森。
周围数丈之内,皆被无匹的罡气所控,官兵与上官家族所有人全都住手,竟忘了这是在斗场之上,乃生死存亡的较量。
肖改过见上官静居高临下攻将而来,他不敢大意,也是左掌右剑,运尽平生所学,毫不保留地使出。
他十分清楚,这上官静身负奇学,而上官家族历代人才辈出,上官静之武功,与关经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极。因此肖改过怎敢掉以轻心,他必须全力以赴。
两人一个照面,长剑碰了数次,而掌力只对碰了一次。
肖改过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可脸色苍白,胸前衣衫被上官静划开了几条口子。
而上官静在上空中向左斜飞两丈,落在地面之上,左胸衣衫也裂开了两道口子,但未伤肌肤,同样面色苍白。
上官紫见状,急问道:“父亲,你没事吧!”说着就往上冲。
林中鹤一把拉住:“你且不可前去,你去有百害而无一益,你父亲没事,他与肖改过两人交手,只是平分秋色而已。你如果这等关键时刻上去添乱,那么你父亲得分心照顾你而必败无疑,你也难逃一死。”
“那我能做什么?难道就这样看着?”上官紫不悦地道。
“那倒不是,趁着左右护法与你父亲截住双煞,我们得抓紧时间杀出重围,此时若不出去,只怕出不去了。”林中鹤建议道。
上官紫点了点头道:“好。”于是对上官有为道:“叔叔,就依林中鹤之言,我们杀出重围,不然天一黑,突围更加困难,容易走散落单,那样就只能死路一条了。”
上官有为点了点头,立即下令全力突围。
混战再起,此时夜幕降临,能见度降低了许多。
上官静刚才与肖改过一个照面,博击了数招,两人平分秋色,半斤八两,旗鼓相当。
只听肖改过笑道:“上官掌门果然武功盖世,本官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今日想在此逃出,只怕有点难度。”
“是么?这只怕不由你说了算!”上官静冷笑一声。说着长剑一招“燕子穿帘”再次直取肖改过,左掌同样拍出盖世掌力。
肖改过见上官静出招全是拚命招式,且皆以十成内力发出。不觉眉头一皱,不得不全力应付。
而上官家族在上官有为的带领下,经过一番激烈厮杀,已冲出了包围圈。他回头看向掌门与护法他们,见这两组打得难分难解,一时三刻分不出胜负。
上官有为对上官紫道:“少主,你带众族人前行,越快越好,我将返回增援掌门与护法。”
上官紫看了一下身后,夜色已是四合,官兵们已点燃了油灯,照得如同白昼,父亲与上官静已交手近百招,两人谁也占不了上风。
左右护法上官适与上官合两兄弟,与肖自新两人可斗得尤为凶险。
两兄弟武功内力要稍逊肖自新一筹。虽说两人联手,却亦是险象环生,危机四伏,斗得甚是艰难,近乎以命相搏。
两兄弟身为护法,而今族人生死攸关,早已不顾自已生命,已是生死度外。
因此虽说与肖自新相比技低一筹,但两兄弟从小就贯手联手,又是双胞胎兄弟,心有灵犀一点通。在这等前提之下,与肖自新交手数十招,却也有惊无险,两兄弟能做到这一步,在武林中已是凤毛麟角了。
肖自新虽说大魔手印已练至八成,且早已巩固,已是无敌的存在。但与上官家族两护法交手,看上去他略占上风,其实他亦是有苦难言,疲于奔命,斗得异常凶险,他知道,他只要稍有不慎,将有血溅黄沙之险。
闲话休絮,言归正传,且说上官有为一柄大剑,挡在道中,犹如一尊天神般威风凛凛,众官兵被其神威吓破了胆,不敢上前。
上官有为候上官紫带领族人走远了之后,接着一声大喝,杀入官军当中。
上官有为手执大剑,横扫竖劈,挡者俱死,直杀得官兵抱头鼠窜,哭爹喊娘,倾刻杀开一条血路,来到上官静面前道:“掌门,有为来助你一臂之力,杀却这厮。”
上官静知上官有为忠勇,武功虽好,但与他们这等绝顶高手相比,终不在一个档次之上,想帮忙,也只是心愿而已。
因此,上官静对上官有为道:“我这里没事,你过去帮左右护法把肖自新解决了。肖自新也是一大祸害。”
上官有为答应了一声,提着大剑,直奔肖自新而去。正是:
肖氏双煞围攻失败,
上官有为慷慨赴难。
第八十五回虽死犹生
且说上官有为提着大剑,依掌门之言,直奔肖自新而来,口中大喝一声:“两位护法,上官有为来也。”
左右护法两兄弟正在险象环生之际,见上官有为杀来增援,两人不由得一喜,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来得好!”
两兄弟见有强力帮手增援,顿觉精神一振,信心倍增,每招每式使得更加沉稳。
上官有为一上来,大剑拦腰扫向肖自新,剑当刀使,贯满内力,强劲之风,丈外都可感知。
肖自新见上官有为犹如巨人一般杀到,且功力深厚,早已做了防备。见其大剑扫来,忙向退后三尺,且一掌拍向上官有为,掌力排山倒海。
上官有为见状冷冷一笑:“肖自新,你的死期到了。”说着连抖大剑,化解了肖自新的掌力。接着大剑拉回,改劈为刺,长驱直入,直捣肖自新前心要害。
上官有为每出一招,皆勇猛沉稳,招招贯满内力,没半点花里胡哨,皆为大开大合,颇有名家风范。肖自新武功虽好,但要对付上官适两兄弟,因此对上官有为的攻击颇为忌惮。
顿时,肖自新有点手忙脚乱,三十招后,肖自新已落入下风。右支左绌,显出不敌之态。
肖改过虽与上官静力拚,但亦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其弟激斗三大高手,已是险象环生,心内着急,忙提醒其弟道:“自新你不可恋战,赶快撤出,带领大队人马去追赶林中鹤,切莫让此子逃脱,不然将后患无穷。”
肖自新听得兄长之言,他本想撤出,因怕兄长势单力薄,难敌上官静等人,因此才冒险与他们三人恶斗。
“大哥,我走了,你会有危险的。”肖自新答道。
“我没事,你去吧。”肖改过命令道。
肖自新本就不爱讲话,闻肖改过如此说,再不多言,功力猛提,运剑如风,剑招立变,顿时腥风渐起,上官适等三人立闻一股难闻的尸臭之味。
肖自新已使尽全力。使出了八成大魔手印。
上官适三人起初以为大魔手印也不过如此,现在肖自新剑法与掌力骤变。三人顿时感到压力倍进,呼吸都有点困难。这种尸臭之味,里面含有毒气,只要吸入少许,将会中毒,重者丧生,轻者痴呆。
大魔手印为何叫天下第一至邪之功,只因修练用人尸体侵泡,而取尸毒修练,这简直骇人听闻,不知荼毒了多少生灵。
双煞平时与人交手,没人能威吓他俩兄弟的生死,因此他俩兄弟无需拚尽全力,今日肖自新见自已难以脱身,因此才使出真正的大魔手印。
此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了,肖自新展开至邪之功大魔手印后,只见剑上与掌上隐隐发出浅白色火光,犹如夜晚旧坟堆里发出的鬼火一般。
但肖自新发出的白色火光,都剧毒无比,森寒至极,上官适等三人顿时有点招架不住,由于三人顾忌良深,怕中阴寒尸毒,因此武功大打折扣,三人竟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大魔手印,天下至邪武功,还真的不是浪得虚名。但练至十成圆满之时,又返璞归真,尸毒隐藏,使人难以察着。
肖自新杀退三人的围攻之后,依其兄长之言,一声长啸,人已出了三人的圈外,身子早已拔出,使出上乘轻功,同时对众宫兵道:“跟我来。”说完人已奔出数丈。
上官静急呼:“你们三人跟上,截住他们,助林公子脱险,他是将来武林的希望。”
两护法依言飞奔而去。唯上官有为满腔怒火,竟手提大剑,杀向肖改过,同时口中说道:“掌门人,你先走,等我来拖住这厮,你去杀了肖自新。”
上官静久历江湖,自然知道上官有为的想法,知道他想用自己的命,杀却肖自新。
“上官有为,你不可如此糊涂,你在肖改过手上,走不上五十招,只是白白送死。赶快走吧。”上官静喝道。
“不,掌门,你先走,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一家人。”上官有为大剑疾挥,竟隔在上官静与肖改过的中间,与肖改过斗在一处。
“上官有为,你这是疯了,你知道你非肖改过之敌。”上官静惊道。
上官有为一声长笑:“掌门,上官家族可以没有我,但不可以没有你掌门,我们三房的存亡就拜托掌门了,而今唯掌门才能带他们去那个要去的地方。”
上官有为边说边与肖改过斗了十余招,每招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
肖改过见上官有为已存必死之心,招招都是杀着,肖改过一时还真拿他没办法,只得与上官有为缠斗在一起。
上官有为心理清楚,他支撑不了多久,在肖改过这种绝顶高手面前,他全凭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与死而无怨的情怀,才敢力拚肖改过。
于是,他冲上官静喊道:“掌门,请快去救三房数十条性命,死去我上官有为值了,哈哈哈……”
上官静闻言,老泪纵横。
上官有为其言悲壮!
大有慷慨赴死之状!
上官静只说出一个字:“好!”说完,身形已拔起,迅即向前窜出。
肖改过想拦截上官静,却被上官有为长剑封住去路,一下难以脱身。
肖改过不禁大怒,今日他的大魔手印已至九重,几近无敌。可这近段时间,竟连连受挫。盟会上两兄弟联手竟被关经天击成重伤,今日弟弟肖自新险些丧生此地。自已与上官静恶斗一百五十余招,未分高低。
而此时,又被一个无名小卒挡道,且缠斗中竟脱不了身。这一切使肖改过大失颜面,竟有辱大魔手印这等武功绝学。
肖改过见上官静已在黑暗中消失,于是把所有的愤怒都迁怒在上官有为身上。
只听肖改过冷冷地说道:“你这老匹夫,真自不量力,敢阻本官去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别人。”
上官有为冷笑道:“老夫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为了族人的安危,老夫虽死犹荣。”
“好,你去死吧。”肖改过吼道。左掌功力大增,右手剑法亦变得森寒无比。
上官有为见肖改过一下功力大增,知道其大魔手印已至九重,因此不敢硬碰,只是稍触即退,牢牢地缠住肖改过。
肖改过早已识破了上官有为的心思,于是不容上官有为喘息。接连发出九掌。
上官有为武功虽高,但终究与肖改过这等绝顶高手不在一个层面之上。在肖改过全力施为之下,上官有为身中两掌。
好个上官家儿郎,他虽中两掌,可仍勇猛非凡,双手举着大剑,向肖改过刺来。
肖改过没想到上官有为如此刚强,悍不畏死。于是又连挥三掌。
上官有为不躲不让,长剑贯满真力,竟穿透其掌力,竟在肖改过的真力中突兀一剑刺出,正中肖改过右胸,深入盈寸,顿时血流如注。
而上官有为又身中三掌,如断线丰筝,被击出一丈开外……
正是:
上官紫深夜寻人,
林中鹤密林藏身。
第八十六回离群孤雁
且说上官有为缠住肖改过,尽是拚命招式,在身中数掌之后,尚一剑刺入肖改过右胸,而自已亦被肖改过击开五丈之遥。
上官有为口中狂喷鲜血,显然命将不保。但他仍手握大剑,艰难地站了起来,右手吃力地举起大剑,剑尖遥指肖改过骂道:“你这孽种,你父对武林犯下滔天罪行,而今你们兄弟又步后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哈哈哈,肖……改过,孽……种。”
说到此处,这上官有为凭着最后一口真气,竟弃却长剑,疾冲而上,一把抱住肖改过。由于他高出肖改过尺许,因此抱住肖改过之后,竟居高临下,一口咬住了肖改过的左背,死死不松口,直至自己断气。
肖改过没料到上官有为在身中数掌之后,仍能从五丈之遥扑过来抱住他。他以为上官有为已经断气,自己在忙于处理其右胸伤口,因此根本不提防上官有为临死之前,还来这一手。
肖改过见上官有为如此神勇,心中恼怒,但却暗暗佩服。
他知道上官有为已死,且嘴中尚咬住他背上的肉,只得自认晦气。忙运内力把上官有为尸体震开。
可怜上官有为,为了上官家族安危,到头来尸骨散满一地,被肖改过无上内力震散。
肖改过震散了上官有为的尸体之后,看了一眼到处飞落的碎骨碎肉,由于他胃口不好,胃内翻江倒海,早已吐了一地。
“他奶奶的,真是晦气,害得本官连今日所吃东西都吐了出来。”肖改过自言自语地道。
这一顿折腾下来,差不多大半个时辰,早已到戍时之末。
肖改过辨了一下方向,由于心系其弟安危,忙展开身法,追了下去。
且说上官紫与林中鹤护着奶奶与许夫人,带着数十个族人,一路前行,由于夜黑,只有微弱星光,众人虽说身具武功,但也走得不快。不多时,已被肖自新所率人马追上,好在左右护法两兄弟也赶来了,截住肖自新又斗在一处。
上官家族众人早已与官兵展开混战,虽说上官家族个个武功高强,无奈官兵人数众多,又是黑夜,很快被官兵冲散,变成各自为战。
当上官静赶到,与左右护法杀退肖自新与官兵,清点人数时,上官家族八十余人,已死去三十人。而林中鹤也不见在人群之中。
上官紫见状大惊失色,忙出声呼喊林中鹤之名,用内力送出。但夜风徐徐,山林寂寂,空无人应。
由于刚才混战,数十个官兵拚命往马车旁靠近,上官紫见情况危急,拔剑挺身向前,向那些官兵杀去。
临行前,嘱咐林中鹤自己照顾好自己。林中鹤答应一声说没问题。
当上官紫杀散那些官兵之后,想去寻找林中鹤,可是,越来越多的官兵涌上,扑向马车。他们亦知马车里肯定是重要的人物。
因此,上官紫虽然拚死杀敌,但仍心系林中鹤,无奈官兵太多,一时难以杀退。
等上官静赶来时,杀退官兵,才知林中鹤不在族人之例。
林中鹤不见,生死未卜,不但上官紫着急,上官紫的奶奶及母亲也很着急。
上官静虽说没显露感情,其实内心很不是滋味,自己带林中鹤来蓬莱岛,引来举族西迁,到头来,却把林中鹤丢了,这如何向欧阳扶苍交待?怎么向天下群雄交待?
但事已至此,无力挽回,上官静身为掌门人,知道族人尚未脱离危险,只怕上官有为已死,肖改过马上就要过来了。
于是上官静当机立断:“全力西进。”
上官紫此时已眼中湿润,对其父上官静道:“父亲,你们走吧,我要找林中鹤,他体弱多病,丢下他,他会没命的。”
上官静大怒:“你疯了,你留在这里,还不是羊落虎口,林中鹤不会有事的,等你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会回来找他的。”
“可是……”上官紫话没说完,已被上官静点了穴道,放入许夫人的马车之内,全力西进。
上官紫双眼圆睁,满脸通红,十分不满父亲的所做所为。
上官静率领这五十余个老幼族人向前进发,暂按不表。
且说林中鹤见肖氏双煞带兵围攻上官家族,心中很不是滋味:自己三月前来到蓬莱,刚到去蓬莱的码头时,遭遇官兵追击。
前几天的中秋夜晚又遭双煞的大军围攻,虽说上官家族大获全胜,可也死伤多人。
万不得已,上官掌门做出改散家族,弃岛西进,踏入中原之地。
林中鹤目睹此情此景,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再呆在上官家族,只怕上官家族有灭族之险。
因此,他趁上官紫离开之际,抓住时机,在夜幕的掩护下,手持短剑,偷偷地溜入路旁树林当中,然后向山林深处行进,越行越远。
上官紫在喊他的时候,他已走到树林深处五里之遥了。由于上官紫以内力发声,声传数里,林中鹤在林中听得一清二楚。
林中鹤精通五音六律,闻得上官紫声中含悲,极有不甘之意。不由得心中一酸:上官紫,对不起,请恕我不辞而别,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上官家族,我的到来,已使你们家族死了数十人。
我不能太自私了,为了自己这条时日无多的贱命,害得你族众人流离失所,兵延祸结,被迫离开住了数百年的老家。
这一切,乃我林中鹤之过也,因此我决定离开。如有来日,我林中鹤定会报答你们上官家族的收留之恩,定会为死在双煞之手的上官家族的成员报讨回血债。
林中鹤听到上官紫的呼喊,眼中落泪,但没停留,而是加快脚步,越行越远,但心中却是恋恋不舍无限。
林中鹤在林中行走了大半个晚上,实在累了,就倒在树林里睡觉了。
等他醒来时,已是次日辰牌时分,艳阳高照。虽说是仲秋,可北方的早晨,尚有点冷。
昨夜林中鹤睡入林中,被夜露湿了衣服,着了寒凉,本就是身弱之体,那经得住如此折腾,早已咳嗽连连,喉咙也痛得厉害。
久病成医,林中鹤经年疾病缠身,知自己昨晚被寒湿侵袭,已然感冒,接着而来的定是高烧。
林中鹤心中苦笑,辨了辨方向,趁自己尚有一些力气之际,尽快走出山林,寻户人家,弄些药草退烧,不然自已在这蛇虫出没的山林之中,不是病死,也会被野兽吃了。
强烈的求生欲,使林中鹤站了起来,右手握着短剑,向树林外一步步走出。
虽是白昼,但林中很暗,林中向前走了里许,脑袋昏昏沉沉,眼前金星直冒,双眼赤红,口干舌燥,高烧已然来临。
但他咬牙继续前行,大约走了十余丈,脚下踏空,整个人已向下坠。正是:
林中鹤掉落陷阱,
老猎户巡查救人。
第八十七回鲁东豪杰
上回说到林中鹤身子感冒发烧,想奔出林中,不料一脚踏空,身子急往下坠。
林中鹤心内一惊:这次也许玩完了,他脑中一片混乱,心有不甘,他大仇未报,若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确实有点冤枉。
他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他的身子已掉到底部,重重地摔下,被摔得七荤八素,剧烈疼痛袭来,早已昏了过去。
等林中鹤醒来时,他睁开眼睛,发现四周漆黑,且浑身疼痛,他试着翻身,竟不能动弹。
林中鹤第一反应就是:他掉进了一个深丈余的陷阱,这陷井是当地猎户所挖,是用来捕捉大型野兽如虎豹、黑猪等动物。
今日倒好,可把林中鹤这个病态少年陷入其中。
林中鹤第二个反应就是:自己身上的骨头可能摔断了几处。但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死,且高烧也退了,脑袋不痛了。但摔断骨头处却钻心庝痛。
总体说来,林中鹤是不幸中的万幸,这种陷阱,猎人在设置时,下面一般埋下削尘的树桩或竹签,猎物落下陷阱,非死也得重伤,然而这个陷阱却没有这些设施,不然林中鹤这条小命早已不在了。
林中鹤虽说现在命却还在,如果不想办法离开这陷阱,只怕不是饿死,也会痛死,他已受伤不轻。还有另一个危险因素,如果万一某大型动物掉下陷阱,林中鹤只怕会压成肉饼。
林中鹤心里很清楚他现在的处境,然而,他浑身骨头好象散了架,动弹不得,只得听天由命了,希望有奇迹降临。
无巧不成书!挖这个陷阱的主人,已经好几天没来此陷阱察看了,今日下午,他准备动身来此片林区看看,顺便查看一下他所设的陷阱,看有没有收获。
此陷阱的主人姓尤,单名一个俊字,生得三大五粗,五短身材,看上去有点凶悍,类似山匪。
但人不可貌相。尤俊一身武功,据说是一异人传授,只因他乐善好施,在打猎途中遇到一个受了严重内伤的汉子。
这尤俊菩萨心肠,想都不想,就把此汉子背回家疗伤。这尤俊祖辈打猎,难免肉伤骨断,因此对于跌打损伤之药,有独到研究。
此汉子在尤俊家住了月余,内伤被尤俊治愈。那汉子为报其救命之恩,传了尤俊一套拳脚功夫,使尤俊在东泰山脚下这一片区域,方圆三百里之内无人能敌。
只可惜,这尤俊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对于那中年汉子所传的剑法,由于悟性有限,怎么教也学不会,悟不透。
中年汉子只得做罢,临行前,嘱咐尤俊好好练习这套拳脚,只要练成了,武林中也能闯出一番名号来。
中年汉子离开之后,那年尤俊才二十岁,他自幼父母双亡,是其叔父养大,现在已长大成人,另立门户。
日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尤俊苦练这套拳脚功夫三年,已练得炉火纯青。在这一年的东泰山六派九帮十八寨三十六联盟的英雄榜排名中,尤俊力挫群雄,拔得头筹。
一时,尤俊之名,在整个鲁地名声大噪,一时无两。
接着自然是利益滚滚而来,拍马溜须辈,巴结奉承之徒纷纷登门而至,自然拿来了无数钱财,这尤俊也乐得个来者不拒。
人吗,钱财一多,富甲一方了,自然名头远播,这尤俊才二十三四年纪,尚未娶亲。
以前是无人保媒提亲,而今却是门前人来人往,提亲的人络绎不绝。
尤俊虽矮,但人家财大气粗,一身武功响彻鲁地,成了六派九帮十八寨三十六联盟的英雄之首。
尤俊本是个老实人,虽说现在功成名就,但在婚配方面,他有自己的主见,选了个老实人家之女成了亲,而今已是儿孙满屋了。
闲话休絮,且说尤俊上得山来,四处巡查了一番,竟无一收获,当来到林中鹤掉落的陷阱上头时,见伪装的树枝塌落不见,露出洞口,尤俊不由得心内一喜。
尤俊其实早已无需打猎,三十年前已是富甲一方了,打猎只是一个习惯而已。
他见陷阱伪装不见了,知道定有野兽掉落,于是小心翼翼地靠近洞口,侧耳一听,见洞底有声音传出。
尤俊听了一会,心内一惊,凭其多年的经验,知道洞底之物不是野兽。那是什么?难道是……?
尤俊想到这里,面色苍白,试探着对洞内喊话:“洞内有人吗?谁掉下洞里?”
林中鹤痛得死去活来,当听到上面有人喊话时,心内大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于是他强忍疼痛答道:“有人,我不小心掉落陷阱,求你救我上去。”
尤俊听到林中鹤之言,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真的有人掉下。当初他一念之仁,没有埋下树桩及竹签,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尤俊想到此,忙对洞内说道:“你等等,我去找个梯子,把你救上来。惭愧,我轻功不好。”
林中鹤见自己有救,忙道:“没关系,你去吧。”
不多时,尤俊从家里搬了个梯子,放了下去,接着自己也下了洞内。
当尤俊到了洞底,见林中鹤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尤俊给林鹤检查了一番,发现后左背断了两根肋骨。其它地方尚无大碍。
于是,他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带,把林中鹤背在背上,接着攀登而上,来到地面之上,把梯子抽了上来。
然后把林中鹤背到家里,放到一张床上,尤俊妻子及其它家族成员,忙围了上来,没有谁多问一声,只是有条不絮地配合尤俊给林中鹤上药,上夹板,接续断骨。
忙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把林中鹤伤势处理完毕。
其间林中鹤痛得满头大汗,几次昏了过去。好在尤俊手法娴熟,没走弯路,免除了林中鹤许多痛苦。
处理完毕之后,尤俊也是满头大汗,但却憨厚地对林中鹤一笑:“现在没事了,半个月后包你完好如初,对不起,那陷阱是我挖的,使你受伤,实在过意不去。”
林中鹤道:“不不不,前辈不要自责,只怪我乱跑,才掉入陷阱。这哪里能怪前辈呢!”
尤俊又憨憨地笑了笑:“现在好了,你歇息一会儿,切莫乱动,如需要帮助,请发声呼唤。”
林中鹤点了点头,他已累了,刚才又如此折腾,疲倦至极,终于睡去。正是:
尤俊告诫全家人,
官兵搜捕林中鹤。
第八十八回堂前训示
且说林中鹤这一觉睡到次日天明。他醒来时,环顾四周,见尤俊坐在一椅上打顿。
林中鹤心中过意不去:自己与尤俊非亲非故,观尤俊家境,他定是一个有头有面的人物。而昨晚竟为自己的伤势守了个通宵,这种事他完全可以安排其手下人来做,而他却亲力亲为,这怎不叫林中鹤感动得热泪盈眶。
此时,尤俊也已醒了过来,见林中鹤早已醒了,忙道:“不好意思,我却睡觉了。”
林中鹤道:“前辈切莫如此说,折煞晚辈了。昨晚害苦前辈坐了个通宵,未曾安歇,这叫晚辈心内难安。”
尤俊道:“公子不必客气,你是病人,理应得到照顾,哦,对了,公子要不要去茅坑方便方便?”
林中鹤早有便意,却羞于启齿,这尤俊真是善解人意,于是不好意思地道:“正有此意。”
尤俊二话没说,忙把林中鹤扶下床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林中鹤去了茅坑方便。
林中鹤方便完后,尤俊又小心地把他扶回屋里,等林中鹤躺上床后,尤俊才离去。
不多时,尤俊又回来了,手里端了碗参粥,笑着对林中鹤道:“来,吃点参粥,补补身子。”
林中鹤想挣扎着起来,但却被尤俊摆手止住:“躺下,不可乱动,我慢慢地喂你。”
“这……”林中鹤感到不好意思。
“没关系,你是我的病人,理应被人护理。”尤俊笑道。
尤俊边喂林中鹤的参粥边与林中鹤闲聊。
在此闲聊中,林中鹤得知尤俊的身份乃鲁东六派九帮十八寨三十六联盟的头号英雅人物,不禁大吃一惊。同时亦知此地乃泰安县的长乐镇,离五岳之首泰山不到十里,就在泰山脚下。
林中鹤却不敢对尤俊实话实说,只是说自己姓伍,改为母姓,同时谎称自己与父母前去探亲,途遇劫匪,与父母走散。
说完这些,心中有愧,只得在心理默默地道:前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为了你及我的安危,我不得不隐瞒真象。
尤俊虽不善言辞,但他亦是江湖中人,知道林中鹤之言虚虚实实,他装做不知,只是笑笑而己。然后转移了话题:“你的伤不碍事,你放心在这里养伤好了。”
林中鹤感激不尽,象尤俊这样的古道热肠之人,已是不多了,对一个从不相识的人,却照顾得如此周到,这比自己的亲父亲还关心照顾自己,这种人在世界上少之又少了。
林中鹤两眼含泪:“多谢前辈出手相帮,这大恩大德,将没齿不忘,晚辈将铭记在心。”
尤俊憨憨一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还请伍公子莫放在心上。”
两人说着话时,一碗参粥已给林中鹤喂完。
尤俊起身,对林中鹤道:“伍公子歇息一会儿,我有点事要处理一下,等会儿我再过来陪伍公子。”
林中鹤连忙点头:“前辈去吧,我没事。”
尤俊微笑着转身走了。
尤家大厅内,尤俊一家人,被尤俊召集到大厅:他的老婆陈氏,三个儿子及儿媳妇,两个孙子,两个孙女,他们才几岁光景。尤俊最小的女儿也才十三岁,再加上三男三女六个佣人。
尤俊见人都已到齐,于是说道:“关于伍公子在我家疗伤的事,任何人不要对外泄露,违者我决不轻饶,你们听明白吗?”
众人都皆点头。只有他的那个十三岁的女儿问道:“为什么呀?,受了点伤而已,至于吗?”
尤俊喝道:“尤梅花,你给我听好了,在外人面前,不准乱说。”
尤梅花被尤俊一喝,顿时闭口不言,再也不敢说话了。
尤俊接着又交待了几句,于是走出了客厅,出了庄外,向左边大道上奔去。
当他走出三里许,见有几队官兵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尤俊心中明白,于是上前搭讪。
一官兵头目认得尤俊,知道尤俊乃六派九帮十八寨三十六联盟排名第一的英雄,于是有点讨好的道:“尤大侠,我们在搜寻钦犯,他叫林中鹤,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此头目一口气把前因后果都说与尤俊知道。
尤俊一听,心内一惊:难道家中那个伍公子是林中鹤?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怎么会是钦犯?
尤俊想到这里,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林中鹤才是个孩子,怎么变成了钦犯?”
那头目道:“尤大侠有所不知,这林中鹤乃林树之子,林树刺杀朝廷命官,林中鹤也是如此。”
“哦,还有这事,老夫却未曾听说呢?”
“这倒也是,尤大侠深居简出,当然难以知道。”那小头目讨好地道。
尤俊微微一笑:“嗯,只怪老夫孤陋寡闻,见笑了。”
“尤大侠太谦虚了。”小头目也微笑着说。
“你们如此辛苦,要不进庄歇歇,喝杯茶,老夫的庄子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尤俊盛情相邀。
小头目摇了摇头:“不打扰尤大侠了,我等军务在身,不敢耽搁,就此告辞了。”说着,那搜索的几队人马迅即离去。
尤俊冲小头目喊道:“你们如果抓到那林中鹤,通知老夫一声,老夫倒要看看十三岁的钦犯是什么样子。”
小头目应道:“一定会的。”
“好,老夫恭候佳音”尤俊笑答。
尤俊见官兵走后,才回身奔回庄里,来到林中鹤房间,见林中鹤双眼紧盯天花板,似乎在想什么。
林中鹤见尤俊进入房中,忙打招呼:“老前辈来了。”
尤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伍少侠,我把你转移一个地方,外面有官兵在搜查,好像对你不利。”
林中鹤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的离去,不但官府要搜查,就是上官家族也要寻找。
此时听尤俊如此说,点了点头,心中十分感激。
尤俊没有说话,把林中鹤从床上搀扶起来,慢慢地走到后院,然后按了一个机关,露出一个入口,两人走入里面,接着尤俊又按了一下里面的一个机关,把入口关闭。
两人向内走了两丈许,来到一张床前,这里有个干净的铺位。
尤俊对林中鹤道:“伍公子就放心地呆在这密室里养伤,这里安全得很,可保万无一失。”
林中鹤十分感激地连连点头。
尤俊一笑,然后嘱咐了林中鹤几句,接着转身出了密室。正是:
双煞亲搜暗室,
尤俊掌击小女。
第八十九回掌击亲女
且说尤俊把林中鹤藏进密室之后,匆忙奔出室外,刚到大厅,只见一男佣来报:“老爷,庄外有两位官老爷求见,他们自称是大内正副统领。”
尤俊答道:“知道了,你请他们进来,我在会客室等他们。”
那男佣领命而去,一会儿把肖氏双煞两兄弟带到了会客室,然后自己转身退出。
尤俊一抱拳,对双煞两兄弟笑道:“两位统领大人屈驾光临寒舍,真使老夫蓬荜生辉!不曾远迎,还望恕罪。”
双煞两兄弟亦抱拳还礼,肖改过微微一笑:“前辈不必客气,本官与吾弟由于军务,路过贵府,久闻前辈乃六派九帮十八寨三十六联盟的鲁东英雄,因此特来拜访。”
尤俊一笑:“肖统领言重了,老夫只是浪得虚名而已,不值一提,那里能与两位统领相比,位高权重,武功盖世。”
肖改过收敛了笑容:“好了,前辈,你我也不必互吹互擂了,晚辈只想问你一件事,你看到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吗?”
尤俊摇了摇头道:“没看到。武林朋友都知道,老夫很少过问世事,唯对山中野味喜好。”
“嗯,正因为如此,晚辈才冒味登门拜访,以求事情真象。”肖改过不冷不热地道。
“老夫不明白统领大人的意思,还请明示?”尤俊亦严肃地道。
“好,前辈真乃快人快语,我就直说了,能否允许我俩兄弟在前辈的陪同之下走走?”肖改过以退为进地征求尤俊的意见。
其实以肖改过两兄弟的武功,根本无需对尤俊如此客气。只因尤俊在鲁东名头太响,他是六派九帮十八寨三十六联盟公认的头号英雄,而六派九帮十八寨三十六联盟人马众多,一旦激怒,肖氏双煞只怕吃不完得兜着走!
因此,肖改过权衡利弊,尽量放低姿态,不卑不亢,在和风细雨中完成搜查林中鹤。
原来,双煞在林中搜索一天一夜,没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发现那个陷阱有物掉落,周围杂草树枝有明显倒伏折断的痕迹。
肖改过由此推断,林中鹤夜晚慌不择路,掉落陷阱,但已被人救走,这一片山林,经打听,乃尤俊私家园林,外人不敢来此狩猎。由此可知,林中鹤是被尤家人救起,因此双煞决定亲临尤府,搜查一番,准备抓住林中鹤。
尤俊早已料到官兵会来搜其院落,因此抓紧时间把林中鹤藏在暗室,不然,只怕早已被双煞逮过正着。
因此,尤俊听肖改过如此说,立即答应道:“统领大人不必客气,配合官府捉拿朝廷钦犯,是每个神州子民的义务,两位大人请。”说着尤俊做了个请的手势。
肖改过两兄弟也不客气,在尤俊的陪同下,对尤家院落一间间地搜查起来。
尤俊边走边介绍,一路上讲解不停。当来到先前林中鹤躺过的房间之时,一股强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尤俊主动解释道:“这是老夫加工药材的房间,老夫祖上世代打猎为生,自然对跌打损伤之药认识一二,是周围方圆百里的冒牌骨科医生。
肖改过眉头一皱:“前辈谦虚了,尤家骨药,乃武林一绝,尤其是治疗内伤之药,更是千金难求!”
尤俊哈哈大笑:“统领大人过奖了,对于歧黄之术,老夫虽是家传,也只略懂皮毛而己,实在是见笑了。”
尤俊边笑边走,不知不觉,来到了藏林中鹤那密室的那间入口房中。
此时的尤俊虽说镇静无比,但心跳加速,肖改过有意无意碰了一下他的手腕脉搏,然后冷冷地对尤俊道:“前辈为何心跳加速,莫非此间房中有名堂不成?”
尤俊心内一惊,虽心跳加速,但仍镇定无比:“有什么名堂呢?两位大人只管仔细搜查就是。”
可恰在此时,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子,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尤俊刚想开口训斥此女子,可此女子先说话了:“爹,昨天那个受伤男……”
尤俊听到这里,脸色苍白,一掌击向此女,此女子之言立即中断,但小小身躯却早已中掌,口喷鲜血。
祸起萧墙,变生肘腋!
此女子正是尤俊的小女儿尤梅花,她性生开朗好动话多,口无遮拦,刚才尤俊还特别提醒过她,可在此关键时刻差点说出真相。
原来,她刚才去林中鹤原来住的房间看了一下,见林中鹤不见,又看见尤俊与两个陌生男人奔入此间房中,因此追进来想问个究竟,未曾想,差点小命送掉,造成了终身残废,而成为江湖中的一代魔女,此是后话,暂按不表。
肖改过见尤俊对此小女孩下如此重手,由于尤梅花说的是鲁东方言,双煞没听清楚说了些什么。
但双煞明白,这女孩说了不该说的话,童言无忌。从刚才那房中的药味及此女孩之言,尤俊脉跳加速到重伤此女孩,种种迹象表明:林中鹤必在尤家。
可是,林中鹤在哪里呢?
双煞在思索之际,尤俊余怒未消,走到屋外喝道:“来人,把小姐抬入药房,叫大少爷来救治。”
肖改过道:“她是你千金?”
“是呀!”尤俊心在流血。
“晚辈真是佩服,虎毒不食子,前辈为何下此重手?难道她想说不该说的,你却想灭口?”肖改过冷笑道。
“统领大人多虑了,小女平素顽皮,老夫疏于管教,今日又疯疯癫癫地跑来防碍统领大人的公务,因此才下此重手,家门不幸,两位大人见笑了。”尤俊强忍心痛地道。
肖改过却无半点怜悯之心:“这是你的家事,晚辈不便参与。但今日种种迹象表明,钦犯林中鹤与前辈脱不了干系。”
尤俊重伤小女,心情极坏,闻肖改过如此一说,不觉已动怒:“统领大人,话不可乱说,林中鹤乃钦犯,你无凭无据地栽赃陷害,你身为朝廷命官,难道想诬陷平民百姓不成?”
肖改过并未动怒,只是冷笑道:“证据么,马上就有的,就在此屋中。”
尤俊闻言,心中一惊,但立刻镇定下来:“好呀,我等着你找出证据来。”
肖改过没有回答尤俊之言,两兄弟开始在这房中寻找起来。
双煞对于找密室很有天赋,当年他自家的密室就是他俩找到的。
当年其父肖烈暴死泰山盟会现场,因此来不及交待后事,带走了肖氏家族所有的秘密。
而经两兄弟努力,一一揭开了这些秘密,同时在密室里找到天下第一邪功的手抄书。
因此两兄弟开始习练邪功,以致于今日危害朝堂,祸及武林。
双煞在全力寻找密室入口,两兄弟凭经验,此处定有密室。他俩慢慢排查,只差尺余,就要被肖改过按中了暗室机关,暗室洞口将被开啟。
尤俊已是额头冒汗!心跳加速!
可就在此时,外面传来呼喝之声:“双煞,拿命来,我们为上官有为报仇来了。”
双煞闻声,回头看时,见是他们,心内有点胆怯。正是:
双煞搜寻林中鹤,
尤俊力斗肖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