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夜先生,你是要像我求婚吗?
亦真闷闷笑一声:“你爸知道咱俩在这儿海誓山盟,还不得打断你的腿。”
“要断早就断了。”夜烬绝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面包:“别吃了,再吃就胖成球了。”
亦真笑着打他一下,“屁,一面嫌我瘦,一面又嫌我吃的多。”
两人嬉笑打骂一阵。到船靠岸新加坡,有五个小时的驻站时间。两人登陆去闲逛。
“少爷,那我们回去怎么办呀。”亦真抱着夜烬绝的胳膊:“我又没有工作。”
夜烬绝笑:“回去看看邮箱,不定有约稿呢。”
“不可能有的。”亦真苦着脸:“我真的好怕回到江宇啊。不然我们不要回去了。”
“怎么能不回去呢?”夜烬绝半蹙眉:“这事情还没解决呢。”
“还要怎么解决啊。”亦真道:“我这次成了最大的背锅侠。”
“秦美美死了。”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么?”亦真瞠目:“怎么会?”
“我也是前几天从蓝枫那里得知的。”夜烬绝揽着她的肩膀:“自杀,警方那边一定会查。我想现在是时候证明你的清白了。”
“你一早就有证据?”亦真问。
“证据不证据的,还不就是那些?主要是不好把她推出来,但现在她自己把这事情引了出来,就是另一码事了。”夜烬绝道。
“不是说去买纪念品水晶球吗?”亦真一脸疑惑,跟着夜烬绝往左走。
“不,还有正事没办呢。”他拦了的士,驱车去了一个珠宝商城。
目的这样明确?亦真看他在一边挑戒指。陆地上反而晕起船了。
夜烬绝挑好一枚山茶花图案的钻戒,笑:“这个和你的手指刚好相符,第一印象很直观。”
亦真好奇地凑上去,看了看价格:“你确定?这么贵。”
“没有预期里那么隆重,但是仪式感还是得有的。”他微微挪开身,抱住她的腰:“喜欢吗?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亦真窃喜似的,扭头看他一眼:“夜先生,你是要像我求婚吗?”
他挑眉,趣味性笑了笑:“求婚?你要觉得是那就是吧。意义上也差不多。”
这人拿到戒指,方才还端端然仪式感的作风,问也不问,哧溜一下就奸诈地把戒指套上了。
亦真笑气:“那你干嘛把戒指戴在食指上?”
“套牢了呀。”他笑:“不然回去把证扯了?”亦真嗔他一眼。夜烬绝笑:“等结婚的时候,我再送你一个更好的。”
“为什么好好送我一个戒指?”亦真还是不解。
“当然得送了。你现在可是我的人了。”他还说的一本正经。
亦真撇撇嘴,小声:“你现在不是很穷吗?哪来的钱买戒指?借来的钱?”
夜烬绝白她一眼,悄声:“咱俩昨天整晚都在一起,我找谁借钱去买戒指?当然是我自己的钱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知道不?”亦真撇撇嘴,微微别开眼。
接下来的几天,几人玩了个痛快。旅行结束前,邮轮上还举办了舞会。翌日回到江宇,正是天色清明的好时候。
亦真一下船,脸色就有点沉重,视死如归一般。梁熙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怎么也不会比先前差。”
“但愿吧。”亦真抱住夜烬绝的胳膊,据说理事会那边情况不大乐观。薛子墨和晏晚凉也有事要办,几人便分道扬镳。
“会不会很严重?”亦真一个人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总之情况是不大好。”夜烬绝扫了扫手机:“不然你回家等我?”
亦真点点头,她也有一大堆课题没有完成呢。
夜烬绝开车送亦真回了家。亦真一开门,好家伙,家里还是堆的满坑满谷的,维持着坏脾气的模样,只得埋头打扫起家里。一忙就是一个下午。
皖音听说夜烬绝回来,兴奋的无可无不可,奈何给他打电话,没有取得联系。
这头急着扭身要走。却被皖言辙喝住:“你上哪儿去?”
“去见表哥啊,怎么了?”皖音道。
皖言辙像是有点不耐烦:“你不知道?夜烬绝带着亦真一起回来的。”
吴菁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好容易那丫头走了,他还能回来?她回来做什么?不是分手了吗?”
皖言辙叹气:“谁知道呢?夜董事长那么打压,都不为所动的,表哥这是要干什么?”
“我看他什么都不晓得,全被那狐狸精给勾走了。”吴菁气的拍膝:“你没去再劝劝你姨父?”
“怎么劝?没法劝。”皖言辙把手一洒:“姨父那边正生气呢,我可不去撞那枪口。表哥那又是个驴脾气——不过姨父也就是跟表哥拧气呢,不可能真的放任自己的儿子不管,也许驱逐只是暂时的。”
皖音没有心思听这些。亦真居然还能回来?这可着实让她狠狠吃了一惊。上次的对峙,她是把着落井下石之态的,没想过她还能翻身。
以她对夜烬绝的了解,那么桀骜不驯的脾气,怎么就会原宥她呢?简直不能为人折服。怕是要和亦真结下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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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烬绝一去理事会,第一要面临的问题就是撤资和散伙。显然是夜景权打听到了风声。理事会最大的投资方就是cc,这根顶梁柱一拔,理事会直接面临垮台。加上有人受了指使,近乎要靠他一个人强撑。
离开的这段期间,蓝枫一直在替夜烬绝打理理事会。本来也是提起一万个心眼防患未然的,奈何鞭长莫及。
“哥,现在怎么办?”蓝枫把账单明细和和协议书放在桌上。
夜烬绝揉揉眉心:“能怎么办,去拉投资呗。理事会一倒了,这些拳手的未来怎么交代?尽量不要影响到他们的训练。钱我尽快凑齐。等资金链一流通开,后期的运营慢慢会变好的。”
蓝枫听得微微一怔,其实行之有效的就是去跟董事长认错,没想到他这么轴。但不得不说,认错一定要妥协,夜烬绝在亦真这事上真是让他佩服。
薛子墨跟晏晚凉那边自然不必说。只是现阶段运营困难,不得不节缩用度。阵地肯定要转移,其次是教练,要裁去部分成员。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不做守财婆了?
可是要说裁员……夜烬绝拿着名单看了好一会儿。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晚间。亦真买了几只螃蟹放在锅里蒸。在厨房里手忙脚乱也没人帮忙。
亦真探出半个脑袋,想拜托这少爷去买蟹醋,见他愁眉不展。
“怎么了少爷?”亦真蹑脚凑上来,一张名单被反复圈圈点点,像是要细辨什么滋味。
“这是什么?”亦真问。
夜烬绝回过神,笑着摸摸她的头,谴责调皮似的:“我打算裁几个教练。”
“为什么?”亦真又看看那张纸,眼见他明明很为难的样子。
“因为经济紧张,入不敷出了。”夜烬绝叹一声。
“你还需要多少钱?”亦真问。
“眼下是不需要多少的。只是后期运营,还需要不少管理费。”
“那是多少?”
“将近一千万吧。”夜烬绝咋舌:“我家老头儿怕是要搞死我。这个理事会,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为推广拳击运动。逐步统一拳击江湖。所以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商业合作伙伴帮助他们扩大影响力、做好商务开拓。所以cc与国际拳联的签约才是这个理事会的组成。一方面希望升级aob、apb、wsb三大赛事,另一方面,创造和运营一些面向市场的职业拳击赛。”
“换言之,要以官方的身份来瓜分bo、ibf的拳击市场蛋糕,国际拳联光靠自身力量还不够强大。所以,我家老头儿这是要断我的后路。”
亦真点点头,“所以你现在能找下商业合作伙伴吗?”
夜烬绝把手一撒:“你觉得呢?现在能运营下去就不错了。”
所以眼下情况不容乐观。亦真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眉开眼笑:“少爷,或许我能帮到你哦。”
他被她这小表情逗的发笑:“你能帮到我什么?”
亦真祟溜溜从卧室里出来,给了他一个存折:“不多不少,刚好一千万。”
夜烬绝狠狠震惊了一下,定定看着她:“你不是宝贝的很吗?轻轻松松就拿出来给我了?这是你外公留给你的吧。”
亦真反倒被他看的不好意思起来,点点头:“你先拿去用吧,以后还给我。”
他伸手把人拉进怀里,把存折塞给她:“你是傻子吗?傻了吧唧就敢把钱送给别人?不做守财婆了?”
“你又不是别人。”亦真努努嘴:“我相信你。”
“我怎么就至于向一个女人要钱了?”他把存折塞给她,“收好了,别丢了。”
亦真微微蹙眉:“咱俩不需要这么客气呀。”
“谁跟你客气了?”
“你真不用?”
“不用。”
“那好吧。”亦真小老太婆似的噜苏起来:“那就先收起来,等你需要的时候……”
夜烬绝闷笑一声,拦腰将人抱住,往沙发上一掼。亦真嬉和着挡住他的动作:“别闹别闹,买醋去!”
他掸她一眼,撇撇嘴:“都入过港了,还有啥好害羞的?”话毕就挨了一记捶。“买醋去!”
“知道了知道了。”他起身往玄关走,伸了个懒腰,笑着挑她一眼,这才悠悠哉哉走了。
晚饭还有一道红烧排骨。亦真剥着螃蟹吃,电话忽然响了,是梁熙。
“你什么时候来接你家豆芽?”凶巴巴的一声:“它都快不认识你了。”
亦真咬着蟹黄,笑:“明天明天。记得今天晚上给豆芽喂点虾仁,然后给它做做思想工作,不然它明天回来肯定不理我。”
梁熙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晚饭后亦真去整理厨房。夜烬绝还有事处理。她也不便去打扰他。只是擦橱柜时,隐隐听到呜呜的哭声,似乎又是对门。
亦真嘴角抽了抽。一个大老爷们儿,粗音大嗓嘤嘤嘤的这是要怎么?似乎拱着鼻子,哭的还挺带劲,一声比一声嘹亮,不可复制。
夜烬绝循声进了厨房:“这对门的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转移阵地了?”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从哪里又跑进来个男人?”
亦真哧哧披着嘴儿笑:“奥,我忘了告诉你了。袁影又结婚了。”
“啥?”夜烬绝听的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咱们刚分手的那天,我都给听懵了。”亦真回忆起来:“据说长的又高又帅,还是个高管?我还纳闷,以为袁影吹牛呢。家里竟然真的搬进来一个男人。”
“怎么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夜烬绝瘪嘴:“嘤嘤嘤的,听的人难受。”
“想来也不是个完美主义者。袁影毕竟也是离过婚的。”亦真分析的头头是道:“找个性格懦弱的男人也正常。”
“这娇弱的哭声,听着就是找揍。”夜烬绝拧眉:“这袁影怎么啥男人都能找下呢?”他简直对这个男人忍无可忍,就像亦真对天宝忍无可忍一样。亦真甚至担心,夜烬绝是不是要逐她的后尘,天天在家里说人家的坏话?
亦真对袁影这个娇滴滴的小老公好奇的不行。可是现在不是八卦窥伺的时机。她的工作问题还没解决呢。
夜烬绝刮着胡子,在镜子里睐她一眼:“你着急什么?”
“我怎么就不着急了?”亦真苦闷着脸,早衰的热带女人一眼:“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担家庭的重担!”
“想多了。我养得起你。”他投以鄙夷:“工作的事不用着急,你还没毕业呢,能找个什么工作?薛子墨晏晚凉还是可以找下的。”
“找什么工作?”亦真问。
“插画呀。”
亦真扭过脸,浮肿似的不自然,不自在的表情被痉挛放大了好几倍。“我不想画插画了。”
“为什么?”夜烬绝转头看向她:“好不容易才有点起色,受点打压就不做了?”
“这哪里是一点打压。这是毁灭性的打击摧残。”一提这话题,亦真就丧气的很:“我现在名声这样,还怎么在这行混下去?”
夜烬绝笑了笑,抱住她,吻了吻她的头发:“名声哪样了?你现在不是坏名声,准确来说,是最受争议的一个。”
“什么意思?”亦真大抵能听出点什么索隐的意味。
第四百六十九章 原来最好的公关是你家少爷。
夜烬绝总之是不会告诉她。凡事都要面对,何必躲躲藏藏?富有意味性的笑了笑,不多作为,便匆匆出门了。
亦真还不大想面对现实。下午去梁家接豆芽,还时光突梯性的感慨:“我现在特别能理解你。”
“理解我什么?”梁熙问。
“理解你对补考的逃避心理。”亦真嗐气:“现在我就特别不愿意面对,听夜烬绝的意思,仿佛还是‘流行热’?似乎我现在又在风口浪尖上了。”
“是吗?”梁熙倒是深感好奇:“还记得你帮我查成绩吗?不然我们交替一下,我来替你申报结果如何?”
“还是不要了吧。”仿佛阴云正聚拢在头上,此地不宜久留。
亦真想抱上豆芽回家。豆芽赌气地从她手里挣出滑溜溜肥滚滚的身躯,兀自跳进梁熙家,不肯出来,拒绝跟她回家。
“小东西脾气还挺大。”亦真撒撒手。透出没有办法的样子。
“难道你回去有事吗?”梁熙眨眨眼睛。
“没有。”亦真闷着头:“估计也是胡思乱想。”
“那你回去做什么?”梁熙笑着拉上亦真:“来吧来吧,我一个人也挺无聊。咱们进来聊聊天。”
说是聊天。梁熙却是口头应付着,按捺不住好奇,拿起手机刷帖子。
“梁熙!”亦真有点生气。
“我不告诉你还不行嘛。”梁熙以为公关被撤,不定水漫金山,结果还是全无踪迹。
亦真终于捺不住好奇:“怎么样?我是不是被骂的很惨?”
“怪了,雪地里走过一遭,居然没有痕迹。”梁熙狐疑地看了亦真一眼:“你是不是曲解了夜烬绝的意思?明明被铲除的很干净。”
亦真以为梁熙在逗她,表现的很淡漠,可是看光景又觉得不像。梁熙提议做一盘蛋挞吃,亦真借口去上洗手间,捺不住好奇开始搜查工作。结果也意外的发现被铲除的很干净。
难道真的是她错会了他的意思?亦真好奇,想着晚上回家问一问他。结果这人十点了还没回来。
理事会那么忙。亦真吃掉一桶泡面。豆芽虎眈眈卧在沙发角,嫌恶的看着亦真,可谓是相当记仇。
亦真便去骚扰了豆芽一会儿,豆芽起先还有点挣扎。后来抗拒不了虾仁的勾引,开始腻搭搭跟在亦真身后,随进随出。
一人一猫玩的正欢乐。亦真以为是夜烬绝。拿过手机一看,是梁熙。
“听着,我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故弄玄虚的语气。
“什么怎么回事?”亦真问。
“你现在确实是在风口浪尖上。不过刀光剑影不在网络上,在圈子里。”
亦真嫌恶地皱了皱眉,有点不忍心听下去:“我是不是被编排诽谤的很惨?那你干脆不要说了。我不忍心听。”
“不不不。”梁熙听着有点自得:“最大的料不是你,是你家少爷。业界都说,夜家大少爷为了亦设计师出走cc,面对夜董事长的打压手腕,坚毅果敢地站在了你这边。”
“所以呢?”听到夜烬绝被议论,亦真比听到自己被编排还要紧张。
“所以你一定是清白的。这是我见过最好的洗白方式。在全世界背离你的时候,只有他坚定的站在你这边,大家都不是傻子。你的形象反而正面起来了。”梁熙笑:“原来最好的公关是你家少爷啊。”
亦真听得微微霎了霎眼,捧着手机,手揿的简直要像是要摁陷进去,陡然留一个指印。
“你说,他以后会不会就这样了?”亦真问。
“怎么可能。”梁熙微笑着摇头,有点淡漠的补充:“他可是夜董事长的儿子。”人人都这样自我安慰,却不熟知夜董事长的心理。显得她担心多余。
见亦真锁着眉,梁熙凑着脸问:“怎么了?你后悔?”
亦真摇头:“我是心疼他。”
“总会好的。”梁熙可能也不知道要安慰她什么。或许又是她多愁善感,让她不耐烦。于是亦真也索然转移了话题。
晚上回到家,亦真又发了好一会儿呆。漫不经心的做着思想斗争,问题毛线似的在脑子里裹成一团,很快堵的人透不上气来。
亦真笑气着剥了桔子吃,修补元气般,还是要做个了解。于是打开邮箱,看也不看,一下子刷到底,逐一往上翻阅,延挨着在心理斗法,顺便让自己死心。
刷到最后,往上的几个消息框显示未读。食指中指在屏幕上飞快敲了敲,点开。
是约稿。而且不是世美!亦真赶紧塞下一瓣橘子,飞快回了邮件。
亦真高兴的在屋子里转了几个圈,给梁熙报告喜讯随后一脸喜气下超市买零食。
夜烬绝打来电话,晚饭不回家吃。近来有比赛要打,只得亲力亲为自己上阵带兵。
“那我闲着也是闲着,我去陪你。”亦真笑:“我给你送便当。”
“好,路上小心。”声音听着是微笑的。
做了咖喱虾,什锦菜和红烧小排。鸡汤是在楼下的饭店买的。一个人大吃大喝似乎不太好看。
亦真按照地址,去武术馆的路倒是好找。亦真提着大包小包来了,一进门,有人就惯性似的笑着喊嫂子。看这架势,倒像恭候。亦真闷闷笑了一声,她怎么就至于进这里来还找不见路?
亦真笑着跟这人打招呼。一壁往里走。夜烬绝在那里做示范,一招一式很耐心。
只穿一件短袖,也不怕冷。亦真看的发愣,一人却眼尖的“哟”了一声,“嫂子给哥送饭啊?”
亦真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把鸡汤交给这人:“给你们补补。”好像是她自己亲力亲为似的,一面说一面笑。
这人笑着下去。亦真伸直腿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等夜烬绝。
“傻相。”夜烬绝接过毛巾,一上来就揪了揪她的脸:“等了多久?”
“十分钟。”亦真殷勤的打开饭盒,笑:“不然我喂你吃?”
“不用。”
“你害羞啊。”
他斜了斜她:“想什么呢?我是说显得我没有手一样。”
“那好吧。”她把饭盒交给他,撑着脑袋发呆,两扇乌浓浓的大眼睛扑闪着,倒显出聚精会神的样子。
第四百七十章 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老看着我干嘛?看着我你就饱了?”夜烬绝挑眉。
亦真撇撇嘴:“你秀色可餐,我一看就看饱了,不可以啊。”
“巴巴跑过来,吃饭没有啊。”他夹起菜递到她嘴边。亦真张嘴咽了,才迟缓地摆手:“我不饿。”笑眼一挑:“原来最好的公关是你啊。”
夜烬绝笑:“怎么样?邮箱有约稿吗?”
亦真没想到训练进行到这么晚,两个眼皮直打架。歪在凳子上云里雾里的发困到十点钟。
“哥快点结束吧,嫂子都困的不行了。”
夜烬绝回头看看那点豆豆的瞌睡虫,无奈撇撇嘴:“行了,散吧。明天早点来。”
一席人散去。夜烬绝拍拍亦真:“醒醒醒醒,怎么哪儿都能睡着呢?我去换衣服,你缓缓。”
亦真咕哝一声,别开脸继续点豆豆。感觉被人抱了起来,一径走到车库。
她咕哝着醒过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你累不累?”
“不累。”他轻手轻脚把人塞进车里,吻了吻她的脸,绕回驾驶座。
亦真本想趁着这段时间韬光养晦,顺带好好补补觉,事实上她的觉是怎么都补不够的。可是夜烬绝近来早出晚归,很辛苦的样子。她于心不忍。
一千万不好凑。换作以前,一掷巨万也不是事。现在“一朝马死黄金尽,亲者如同陌路人。”连个傍个影儿的都没有。简直还谈借钱,难上加难。
薛子墨和晏晚凉虽然有心,却力不足。自己本身也是个打工的,被老爹辖制的紧,也是囊中晦涩,掏不出钱来。夜烬绝也知道,这肯定是夜景权授意的。
这些他都没跟亦真说,不做声把车给卖了。亦真还得从蓝枫那里打听理事会的情况。
亦真一咬牙,把存折给了蓝枫,让他瞒着夜烬绝把资金渠道打通。毕竟他现在也帮着打理理事会。
蓝枫拿到存折,心里一大惊:“你真的想好了?万一竹篮打水一场空——”
亦真深深纳一口气,虽然出于自我保护机制,心里其实很抗拒,但做人不能太自私。夜烬绝因为她才虎落平阳,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受累?
蓝枫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因为实在走投无路。心里不由触动,也是她值得被他爱。
这天,亦真例常去给夜烬绝送晚饭。两人十点钟才慢悠悠往家里走。
马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人。泛黄的街灯,背景也像老照片里的回忆色。亦真把手塞进他的衣服口袋里,抓了抓他的手,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拿出护手霜给他涂手。
“不用。”夜烬绝笑:“大老爷们儿的,擦这个干什么?”
“当然得擦了。”亦真聚精会神的在他手背上小心抹着圈儿:“你是拳手,得保护好手啊。”
风拂着发丝直推到脸颊上。痒唆唆的。她吸了吸鼻子。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吃苦了。”他看着她,眼眸深深。
“吃苦好啊。”她吐舌:“不吃苦只吃甜,容易得糖尿病。”
他听的也笑了,眼神很温柔。轻轻抱住她,抱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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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康父的生日就要到了。康城带项以柔一起去家里吃饭。
项以柔一大早起来洗脸化妆,连着换了几套衣服,问康城哪一套最好。
“第二套吧。”康城看看手机,不经意的提起:“昨儿有个朋友跟我说起个事,好像跟你那个姐姐有关。”
“是吗?”她扎着头发,“什么事?”
“夜家大少爷,也就是你那个姐姐的男朋友。被夜董事长扫地出门了。”
“这个我知道。”项以柔打断,紧迫的问出下一句:“现在呢?”
“现在都没回去呢。”康城质疑似的说:“听说现在被打压的厉害。”
项以柔从鼻子里闷闷笑了一声,尖辣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声:“活该,谁让他招惹亦真那个贱人。扛着口袋牵着马,有福不会享,两个憨蛋儿抱一块儿吃土去吧!”急不可耐的肆笑出声。
康城听的蹙眉,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他微微别过脸,肋颊鼓绷绷的,赌气似的声口:“是吗?我倒是觉得这样的感情不多了。很少有人能做到那个时候——”
“那如果换作是你呢?”她又犀利的逮住这个问题不放:“如果是你呢?你也会在那个时候选择我吗?你可就不一定了。当初你就是这么和我分手的。康城,如果你能再爱我一点就好了。”
康城忽然觉得无话可说。她的无理取闹都来自于对同性的妒忌和不甘,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
康城却是发现了。自打亦真那事一出来,就仿佛线头一样,一触即发,攀扯暴露出更多的问题。
这是伊始。她心里始终芥蒂康城上次同她分手。质疑他没有那么爱她。不然为什么选择他的父母也不选择她?虽然她的话不是一发即中,却永远是带着节拍,有板有眼,有腔有调,简直凑的他缓不过气。可是解释起来又相当的无力。
项以柔见他不吭声。自顾在镜子前转了一圈,挑饬的口吻:“我该买新衣服了。”
康城蹙眉:“你的工资用完了?”
“我那点工资,还不都孝敬你爸妈了?”她冷哼:“每每上门,我倒还要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总之是横竖看我不顺眼。”
康城蹙眉:“他们怎么就至于花那么多钱了?”
“这点工资哪里够啊。”项以柔嘟着嘴:“都不够我和那帮小姐妹去做美容呢。”
康城问:“是你以前那些朋友?”
“对啊。”项以柔笑:“哪天请她们一起吃个饭吧。”说着凑上来,抱住康城的胳膊扭麻花:“我想买个大衣,给小的点钱吧。”
“前天不是刚给了你一万吗?这么快就又没钱了?”
她的脸上立刻不耐烦:“买了一个包,就没喽。”生怕康城说什么似的,忙撒娇:“我和小九小七一起逛街。她们都买了,我老公这么有钱,怎么能不买呢?你老婆我这是给你长脸。”
第四百七十一章 康父住院。
康城笑笑,有些无奈,“近来公司不景气,你怎么还大手大脚的?我看那些朋友也少来往。哪里消费得起。”
项以柔听的笑脸一僵:“她们怎么了?都是我以前的朋友,再说一直不都是这样?”
康城听她这话间意味,仿佛在抱怨他苛待了她。不由严肃:“我家本来就是小资,和你原来的生活不是一个标准。”
项以柔看着他,假睫毛乌沉沉的,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可是小九小七家也不是很有钱啊,怎么人家的男朋友就舍得花钱?”她扁扁嘴,撒娇似的:“分明就是你不够爱我。连亦真那个破烂货都有人可着头给做帽子,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我哪点不比她强?”后面的她没有再说,可她分明全说了。分斤拨两,难道不是为了讨价还价?
这样的话,听多了就阴森森起来,使人反感。康城微微别开脸:“我都跟你说了,近来公司不景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她嘟囔着起身,抄到镜子前,眼里带点轻蔑,似乎是不相信。
康城只装作没看见,心里实在不痛快:“那换作你是亦真,难道你会愿意跟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项以柔立马尖刻起来,尖声尖气嗤之以鼻:“哟!她那算什么?分明就是演戏,那可是夜家的大少爷,怎么可能一无所有?将来夜老爷子一死,钱还不是要给自己的儿子?不过是罗曼蒂克的假象。”
康城撇过头,没说话。
两人在门口揿了半晌的铃,还没有丁点开门的预兆。项以柔开始不耐烦,把嘴往边上一撇,拿出手机打发时间:“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你爸妈心里没有你,早背着你下馆子去了,正好我想去一家法国餐厅——”
微弱的咳嗽气喘声传来。康母扶着腰,出现在门口,开了门。
“妈!”惊讶的一声。康城发现康母憔悴许多,脸皮黄如蜡渣一般。
“进来吧。”康母低低浅浅应了一声。康城忙上前搀扶。项以柔这边才挂上笑脸。康母看都没看她,目光轻飘飘忽略过去,背过身就走了。
“你爸前几天晚上上厕所给摔着了。”康母语调放的很低,似乎是没有力气:“大半夜起来在里面喊我,说半边身子动不了,还是隔壁小张帮忙给你爸送到医院去的。”说着哽咽起来。
康城听的着急:“那我爸现在还在医院?怎么你们不告诉我?”
“医生说是骨头摔断了。”康母把脸埋进手心:“你爸跟你生气。不让我告诉你,这不,我刚煲好汤,想送医院去,腰又给闪了。你在外边摁门铃,我这一使劲喊就腰疼的厉害。”
项以柔冷眼旁观,心里抗声道:哪里就有这么凑巧的事,不过是倚老卖老博取同情罢了,连苦肉计都算不上。
加上康母那敌意的眼神,项以柔赌气不去搭理。全然没想起康父康母是老来得子,身体健康方面无需造假。
“那您好好在家歇着,我去给我爸送医院去。”康城犹豫着看了项以柔一眼,想着她去了反而坏事。于是道:“你在家好好陪妈。”
项以柔想的是陪康城一同去医院看望康父,闻言不由多心:和着他并没有解决自己父母这边的矛盾?一直采取逃避心理。还是对于她一直在敷衍?不然他母亲怎么刚刚看见自己是那么个不认同的态度?
她的潜意识里,康城的第一要义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他的父母。因为她为了他背离了自己的家庭,他理应这样爱她。于是脸色微微不悦,道:“我跟你一起去看伯父吧。”她可不想和康母共处一个屋檐下。
康城看看康母,低声:“你哪天去不行?我妈腰闪了,你帮她在家里搭把手。”
项以柔挑他一眼,赌气别开眼,撒娇让他哄。可是看到康母眼里,自己儿子拜托她照顾父母都得低声下气,还真把自己当个什么玩意儿了。不由沉了脸。
康城摸了摸项以柔的头发,急急忙忙去厨房拿了骨头汤,去医院了。项以柔一径送他出了门。
康母冷凝着脸,靠在沙发上。余光一瞥,触及到项以柔的目光,顿如蚂蚁触角相碰,各自作别开。
窗外不知是什么东西沙沙作响,其实也未必,因为项以柔正杵在窗边,听着像沙哑的唱片机。
康母并不招呼她坐下。时间长了,老两口思念儿子不假,却把她“包括在外”了。反而觉得是因为她,家才不合不兴,故没个好脸色。
项以柔别过头去看窗外。聚精会神听那沙哑的格律过多的调子,想着打发时间,听了不到半小时,又沙哑的堵住。空气安静异常。又听见窗外有人说话,“哎呀”“哎呀”的开场白,两个木偶互打嘴巴子似的。
嗓子上下滑了滑。项以柔似乎有点焦虑,从窗边到饮水机,要走个十来步,也要被这谲静放大数十倍。显得自己偷偷摸摸溜溜湫湫。
于是她啃一声打扫嗓子,堆着笑问:“阿姨喝水吗?”
康母遥不可及的唔了一声什么。脸却不朝她看。伶仃的靠在沙发上,右腿搭左腿,两手交叠着搭在左腿上。仿佛盹着了,好借机下逐客令。
项以柔闷闷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顾去接了两杯水,往康母面前的茶几上一放,自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康城一去便是许久。回来时,氛围顿时热闹。康母要留儿子吃饭,其实就是在家住几天。项以柔注意到康母面前茶几上的水没有动。
康母这个反应,明显是不接受自己。项以柔只能堆着笑:“那你照顾阿姨,我回家去了。”
康城拉住她,低声:“就住几天,难道还要我妈开口挽留吗?老人家心里有气很正常。”项以柔虽然心里不服,却硬着头皮应了。
康母闪了腰不能做饭,晚饭叫的外卖。项以柔在旁不吭声。康母对康城嘘寒问暖,听闻康城说近来公司不景气,忽然想起亦真的警告。心里很不安,看项以柔的眼光就愈发不对起来。
第四百七十二章 你认真的?
项以柔偶尔搭腔,康母也不接话。这感觉不大好。
晚上项以柔洗了澡出来,轻轻扪住康城的肩膀,像要把他拢起来。康城知道这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我们结婚好不好?”突兀的一句。
康城觉得这话太过久远。忽然有些头皮发麻,他现在不是很想跟她结婚。
“好不好?嗯?”又问一次。
康城放下手里的书,笑:“过段时间再说吧。现下这个情况——”没了下文。
项以柔霎了霎眼,也是头皮一凛。康城继续拾起书看。
她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心里碜可可的,可是一问又怕幻灭。于是负气的转过身睡了。康城看了看她,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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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近来有些睡眠不足。课题赶的太紧,天天还要接插画工作。还要坚持去给夜烬绝送饭。
“你不用专程来送,我吃外卖就行。听见了没有?”他抱着她的腰,下颏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亦真哧哧笑了声:“那不行,上次你说让蓝枫来取,怎么蓝枫也是两条胳膊两条腿的就来了?你俩还一起勾结着把车给卖了?老麻烦人家。”
夜烬绝哧的笑了两声,起来捞着衣服穿上:“可不是,我俩现在一穷二白。来来去去靠两条腿。”
亦真笑:“那不然买个小摩托?”
他一脸傲娇的抗拒:“不要,掉面子。”
“怎么能不要呢。多方便啊。”亦真抿嘴笑:“别光吃外卖,又不卫生。我一会儿出去买个小摩托,晚上从学校回来好去接你回家。不然今天买好材料,一起吃个火锅?”
“那得麻烦你去买菜了。”夜烬绝眨眨眼:“你要去学校,蹭梁熙的车不就完事了?”
“可是我想骑着我心爱的小摩托接你回家。”
“……”
“随你吧,我走了。”夜少爷觉得亦真也是个魔鬼。
夜烬绝出了门。亦真在被窝里傻兮兮乐了好一会儿。他们估计是这个小区里唯一骑着小摩托的两只仔,多拉风呀!
飞快穿好衣服,亦真给梁熙打电话,结果这个闺女儿还没有起床。
“我们说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学校的。”亦真提醒她。
“知道了知道了。”梁熙打了个哈欠:“我等下去接你好吧。谁让你们现在没有车。”
“是啊。我们现在可穷了。”亦真天天除了哭穷就是哭穷,连酸奶都要买减价的。
梁熙跟她去逛超市都觉得憋得慌,索性给她买了两袋零食,往死里吃。
挂了电话。亦真洗脸化好妆,搜刮了一些猫粮,打算去学校继续贿赂那只大白猫,好报复那个总在她们宿舍门口打电话的女同学。
这梁熙是越来越阴了。亦真一等就是四十分钟,吃了一个桔子一个香蕉,这人才来。
亦真一上车就游丝不定。梁熙打量她:“大姑娘发春啊。”
“屁。”亦真斜她一眼,板过脸:“我家少爷的生日快到了,你说我送什么礼物给他啊。人家是少爷本性,挑剔的很,粗制滥造的又不好送。”
梁熙思了思:“你不是有小金库吗?买贵的就好了。”
“没有小金库了。”亦真扎煞着手:“小金库用来帮助我家少爷渡劫了。”
梁熙听得瞠目,古怪的看亦真一眼:“你认真的?”
“认真的啊。”亦真眨眨眼。
梁熙别过头,不可置信地又看亦真一眼,看的亦真都不好意思了:“干嘛这么瞅着我?”
“你那小金库不是宝贝的很吗?怎么舍得拿出来给他用?夜烬绝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了。他要是知道了,才不肯收。”
“让我说你什么好?”梁熙斜剔着亦真:“你是不是傻?怎么就稀里糊涂就开始倒贴了?这要是蚀本了,我就看你怎么办。”
亦真瘪瘪嘴:“我也觉得我是个傻子。可是,我太喜欢他了,我控制不住自己啊。”
“算了算了。”梁熙也不好说什么:“夜烬绝那人品也还靠得住,总不至于跟外边的小白脸一样,卷了你的钱一跑了之。”
“所以我到底送他什么礼物呢?”亦真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放在心上。
梁熙抬手捶了她一下:“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被一男人迷的七颠八倒的。”
今年的学校似乎更加热闹。也可能是天气变暖,都不在宿舍里窝着。
这个季节穿什么系列的服装都有。有的已争先把裙子穿了出来。亦真不由想起陈玉的老寒腿。
操场跑道上有队伍在跑步,黑压压的一长串,拖到尾巴处,几个女生一拐一扭在后面延挨。
“现在想想,大一大二时候的老师最难伺候。一言不合就挂科,体育也挂。”亦真微微忌惮了一下。
“是啊。”梁熙笑:“我还记得咱们大一打太极。我的天,整个楼道里都在打太极,一群诡异的老年人。”
亦真不住笑的口张眼合:“你还记得陈玉在网上找了视频来练吗?我当时一个动作都记不住,还是陈玉手把手教会我的。结果考试的时候,一个一个在大厅里打太极,我做完之后没有回归原位,角度错了。那老师是赵瑞吧?给我六十过的。”
“赵瑞简直就是个魔鬼,英语系的太极被他挂了有半壁江山。”梁熙眯漾着眼笑:“那么严苛的老师,居然会给你过。我当时就觉得那老师对你有点好感。咱俩排球打成那样,还是险过。”
“别胡说。”亦真摆摆手:“赵瑞估计都不知道我是谁。”
“不不不,你真的是卡在他手里被放行的。”梁熙嘲笑:“看看季安然,太极和排球都折在赵瑞手里,可不是成心不让她过?开心死我了。”
“我倒是记得咱们两次都选了篮球。那老师是真的好。大黑塔一样,很知道照顾女生。”梁熙道。
“你还记得世康云吗?”亦真笑:“上课不停的晃来晃去,国庆节前有人找替课,被发现了。世康云直接把人家替课给撵了出去。我记得那次咱们宿舍被一锅端了。”
“可不是,那老师真是绝了。她一上课,底下就有人骂她。”
梁熙模仿起她的声口,斥咄:“‘有些同学,有本事你不要躲在人堆里骂我,你站出来骂!’你说谁敢啊。还抽查听写单词,英语老师似乎都挺事儿。”
第四百七十三章 现在她终于可以发挥了。
“咱们算好的了。”亦真抿嘴,笑的含蓄:“有个英语系的老师,还抽上黑板听写呢。”
梁熙嗐一声,戛然而止的意味:“其实现在想想,世康云其实挺负责的,似乎没那么讨厌她了。”
“是啊。估计也是淡忘了。连曹玲玲都是个人了。”亦真发觉一切都善意了起来,分明一开始她不是很喜欢这个学校。离开让一切都善意可亲起来。
“骂她的人都是被潜伏观察了一段时间。有天忽然被丢了册子登记的。比如蔺星儿。”梁熙一面说一面往车窗外看。
“康云特别关注她。说她已经盯梢蔺星儿好久了。”亦真笑,“你隐藏的比较深。”
“我倒是记得以前考试周,累死个人。英语考试还得长篇大论的背翻译跟作文。”梁熙忽然就不大想怀念了,感觉像中药,闻的上头。亦真笑着转移了话题。
“季安然要是知道你这么顺利通过补考,心里一定不高兴。也不知道她今天来了没有。”亦真掀开宿舍楼门口的帘子。
“她?她才不来呢。”梁熙机密性的:“就没见过搬出去住还要搬回来的。除非是分手了。可别被我抓住了乖,非咬上她一口才行。”说的自己怀恨的小狗似的。
从学校出来,梁熙便陪着亦真去买小摩托。亦真挑中了一款黑色的。
“为什么你的眼光这么男性?”梁熙蹙眉:“还是你觉得你买了你家少爷会骑着拉风?”
“因为黑色百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色彩的看起来像玩具。
亦真戴上头盔自拍,像个严肃又稚气的士兵。
梁熙掇掇肩:“我给你买的零食吃完了吗?”
亦真古怪的看她一眼:“你老妈子啊。”
梁熙扮了个鬼脸:“不,我是饲养员,专管猪的。骗胖了杀掉。”亦真回了个鬼脸。
亦真风风火火骑着自己的小摩托来了,顺路买了一盒士力架。
现在一进武术馆,四海的拳手都待她很友善。这些人都和自家少爷以兄弟相称,也不能表现的太小气。
只是今天一进来,四下里的眼光有点奇怪。都是倏忽一怔,仿佛半路相逢,遽然认出她这个人来。
“亦真姐来啦。”有个年纪小的笑着接上巧克力,轻微的咕哝:“那个女的来找哥了。”
那个女的?亦真蹙眉:“哪个女的?”
“就是那个笑起来像猫,板着脸像老鼠的那个女的。”小伙子掇着肩,眼睛溜了溜。亦真被他逗的发笑,径直往里走。
未见其人,先听闻腻搭搭的几声,紧迫的从嗓子眼里出来,一声“表哥”喊的老长,抚弄似的。
亦真板着脸,心里已抢先开始了复仇。
一步跨进室隅。亦真视若弗见,直朝夜烬绝而去。
皖音是来当说客的。苦口婆心劝夜烬绝回去,打着正大光明,也就顺杆做乔张致。
亦真横刺里截挡在她面前,冷不丁就将夜烬绝撞了个满怀。夜烬绝往后退了一步,只当她小牛似的,揽住她的腰,笑:“怎么了?”
亦真看他笑的那个贱样,忽然就是一肚子火。生硬扭过脸,轻飘飘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趁我不在,又勾搭谁呢?要勾搭也勾搭个好的,横眼倒眉撇着个歪嘴的歪脚鸡,哪儿都少不了。扑了香粉的泥菩萨成天晃,装什么相的都有。”
夜烬绝看了看皖音,有点不明所以。皖音脸色一僵,索性无辜到底:“表哥,这是——”
“你忘了?我跟你介绍过,我女朋友。”夜烬绝挑挑眉,板过亦真的肩膀。
亦真笑:“疑?这位小姐我见过,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剔夜烬绝一眼:“怎么回事?你到底有几个女朋友?”
夜烬绝一脸茫然,并不知道上次的事。
亦真觉得梁熙这事做的漂亮,难得她有这么远见的时候。现在她终于可以发挥了。
亦真才动了动嘴,皖音连忙抢过话:“姐姐误会了。上次没有认出你来。只当是闹事的,才随意接了一句。抱歉。”
亦真挑挑眉:“是这样吗?”转而对夜烬绝笑的一脸灿烂,抱着他的胳膊,扭股糖似的扭了扭:“少爷你知道freudian slip吗?原来是个弗洛伊德式的错误啊!”
夜烬绝披嘴笑,没接这话。可这并不影响亦真的发挥,当即一个扭身,笑眼嫣然,对皖音道:“心理分析宗师弗洛伊德认为,世界上没有笔误或是偶尔说错一个字的事,都是本来心理就是这样想,无意中透露的。”
目光坦直无遗,字正腔圆,部分加点,辛辣而意味深长。
皖音俛首笑,一张苦脸,再往后偏锋,就口角宛然了。
“行了行了。”夜烬绝打圆场:“再给你们重新介绍一下,那次光线太暗,也没看清楚。”
亦真别过脸,亸了亸眼。像是看不见。
皖音恢复笑容,叽叽喳喳笑起来:“表哥放心吧,我以后肯定不会认错了。”
又亲热异常的跟亦真笑趣,“姐姐”长“姐姐”短的。亦真笑搭搭的不言语。俨然逐客的意味。
“那我就先走了。”皖音谦谦然笑,?亦真一眼,忌惮似的,慢慢悠悠走了。
“怎么了?一上来就尖牙利嘴的。她怎么惹你了?”夜烬绝抱着亦真坐在沙发上,给她剥橘子吃。
亦真张嘴咬了一瓣橘子,眼睛悻悻往下一瞥,瘪着嘴,小心眼的招牌动作。
“本来你不用去非洲找我的。”亦真气呼呼又咬了一瓣橘子,顺带蜇了蜇夜烬绝的手指头。
夜烬绝斜了斜她,食指上一个牙齿印,丫可真够记仇的。
“我那天可怜巴巴的来找你,她挡在门外,不放我进来。还让人把我赶了出去。”憋着嗓子,尖着话头,越说越委屈,“她明显就是故意的。”
“她跟你整那故意的干嘛?”夜烬绝不置可否:“明明就是你自己小心眼。”
“她说她是你女朋友,也是我小心眼?”
“所以你是因为小心眼才去找南璟风的?那你见了我跑什么?”夜烬绝挑她一眼。
第四百七十四章 只是碍着亦真姐罢了。
“因为我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嘛。”亦真把头一瘪,忽然反应过来落入了圈套,抬手在背上就是几下劈拍:“奸诈!”
“我怎么奸诈了?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那你不来找我,我倒是想上门呢。”话也说的贱兮兮。
卸下一天的工作,两人打道回家。亦真牵着夜烬绝的手,倩倩笑着,往前试探着一蹦一跳,拍拍自己的爱骑:“来吧少爷,上摩托!”
夜烬绝闷闷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是说了不要吗?你这死丫头怎么就不听呢?”
“我带你还不行?专属司机,不要钱。”亦真坐在前面。
夜烬绝翻身跨上去,抱着她的腰,一本正经:“来个优惠套餐呗,我多订一年。”
“这还不够优惠啊。”亦真翻了个大白眼:“薪水呢?报酬呢?我不需要过活吗?”
后方幽幽飘来一句:“我可以以身相许啊。”亦真嘴角抽了抽。
晚上回家,恰正碰上对门开门。一个乌溜溜的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亦真没看清脸,第一印象是好一个娇滴滴的小男人,一个现代的田螺姑娘?又回忆起袁影说长相帅气,于是拧着小头,目光啾啾钉了过去,一撅一撅边走边看。
夜烬绝板回她的头,低斥:“你丫鬼鬼祟祟看哪家的野男人?走你的路。”
手上驱赶着她,嘴上驱赶着那娇滴滴的男人。
亦真闷闷笑着,挨了一记捶。举止引起了对面的探测和注意。气氛登时诡异起来。亦真踉跄着进了门。
“皮痒了吧你。”夜烬绝抬手掐了掐她的脸,丢下外套回卧室换衣服。
亦真祟溜溜朝猫眼里观望,不料和那人正撞上,也是探头探脑。头在猫眼里显得异常大,肩膀又异常窄小,弱不禁风般,仿佛在时空洞里被定格,挣扎不出。
长相倒是清俊。不过身材并不娇小,一八二上下。莫非是太腼腆?不然怎么犹犹豫豫不肯进来打招呼?
亦真听到脚步声,赶紧跳开,回卧室换衣服。
豆芽今天一天被关在家,把卧室里的瓶瓶罐罐摔了一桌,有的还被推倒在地上。亦真逮住豆芽就开始暴打。
夜烬绝歪在沙发上,笑:“跟你一样坏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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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音被亦真抢白一顿,心里十分不爽。买了礼物去夜宅探望,正碰到有客人在。
管家上前通报。夜景权靠在沙发上,板着脸,脸色不善。
皖音笑着问候夜景权:“是表哥托我来看您的。”
夜景权招手,示意皖音坐下,转头就向一边的欧阳浔叹气:“你说养这混球做什么?成天就知道惹我生气。”
欧阳浔笑着眯缝起眼睛:“老哥哥看开点。儿女大了不由父母,把身体养好才是正道。生气归生气,这么大的夜氏,少了大儿子也不是个办法。”
夜景权叹了口气,心里烦郁。他何尝不担心这个?秦美美过世不久,秦巍病重,企业全交到夜阡陌手里,迟早脱不了手。偏偏夜烬绝一去不回头,咬死跟他拉长战线,叫他怎么下的来台?
皖音看出端倪,也笑着劝:“姨父别气坏了身体。表哥不是成心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上门试探了,只是——”
欧阳初见静静坐在欧阳浔旁边,一脸淡漠的看向一边的植物,有人捧了茶放在她手边。
不动声色拿起茶,放在嘴边,吹开蟠结的茶叶。欧阳初见从茶杯的缝隙里觑了皖音一眼。
“只是碍着亦真姐罢了。”
皖音也呷了口茶,慵懒地撑了撑眼皮,慢条斯理而不经意的道:“表哥专程从非洲把亦真姐接回来的呢。”
夜景权听的沉了脸,他相信皖音是夜烬绝遣来看望他。于是当即立断,是亦真从中作梗,要夜烬绝和家里断了联系,不然就不离开非洲。
而动机也具备,发生了那样的事,夜家势必不容她。
他果然没有看错,这样满腹心机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个温吞性儿?扯了皮才能露出骨头。
欧阳初见倒是微微泛起笑容。褪去夜家大少爷这重皮囊,她反而欣赏起他的内在。
当初听说是他的女朋友,她就知道一定是出于陷害,那姑娘其实受了殃及。连带着她,心理也是一番斗争。
从他身上,她简直看到了一种浑和定力。那就是她信奉的爱情,伉直不合时宜。虽然和谦谦君子有些出入,但也正是这点,才显得格外真实。
欧阳浔看看欧阳初见,正欲再说什么。被欧阳初见拉住袖子,摇了摇头。于是缄口不言。
回家路上,欧阳浔首次挑明:“你看,要是这时候谈你跟夜家大少爷的事,势必能成。没想到这小伙子倒是顶天立地有责任心的,现在流言不攻自破。他也算尽到责任了。这一点我倒是由衷欣赏,你跟了他,总不会错。”
欧阳初见抬头:“爸爸,你在说什么?”
欧阳浔笑:“姑娘的心,天上的云。你当老爸不知道你怎么想?你俩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能成。”
欧阳初见摇头:“您就别费心了。我虽然是个女孩儿,却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人家有女朋友,干嘛要拆散人家?何况,这事上也轮不到我们。”
欧阳浔只是笑呵呵,专注于这桩事,没仔细听。欧阳初见打从第一眼见到皖音,就不是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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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子墨、梁熙、晏晚凉和傅媛媛都来家里聚餐。傅媛媛关心亦真近况,难免就提到这事。
夜烬绝自然一心为亦真洗白。他要的不仅仅是流言不攻自破。欲救生快活,须下死功夫。剪草除根,才能萌芽不发。只是把秦美美供出来,势必和秦严结下梁子。
亦真掐着手指头,有点良心不安。虽然秦美美是个死者,但这样用她的贞洁名誉做文章,换位思考也一定很刺心。所以现在还没有点头。
梁熙不以为意,涮着羊肉,苦口婆心做起亦真的思想工作:“反正秦美美跟咱们结仇。你忘了她曾经翘首以盼等着落井下石了?这是石头砸在了脚上,不然要论泼脏水,她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第四百七十五章 生日快乐。
薛子墨“就是就是”在旁边搭腔。亦真嗐声,看了看傅媛媛:“你怎么看?”
傅媛媛看看晏晚凉。梁熙是感性视角,傅媛媛则是理性视角,侃侃道:“死了不就是过去式?哪管生前身后名?活着的人总得活着,再说这事情本来就不是你的错。无需愧疚。”
亦真倒也不是实打实的心软。只是心理趋向于防守,秦美美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这样赶尽杀绝,也怕遭到报应。
夜烬绝伸手勾了勾亦真的肩膀:“不止是这样。夜阡陌手里扣着秦美美的视频,就是要勒逼秦巍为他做事。我们得剪去这些操控线,不然秦巍迟早是个隐患。只有秦巍丧失价值,夜阡陌才没办法借刀杀人。不然还会有下一次。”亦真点了点头。
“当下视频虽然没法全部还原,但是间接证据足以导出你是清白的这个事实。”夜烬绝笑了笑:“何况是秦巍不仁,不能怪咱们不义。”
于是几天后,夜烬绝打着为死者发声的名义,逼供那几人承认了受害人是秦美美的事实。虽然视频没有流出,却成了压死秦巍的最后一根稻草。
秦巍自然不能去反咬夜阡陌。公司财务出现漏洞的当天,夜阡陌根本不在公司。
虽然事后秦巍为三缄其口,将所有从夜氏榨取的肥己都交付给了夜阡陌。但不得不给公司上下一个交代,结果只能是自己被出局,当了替罪羊,被判有期徒刑十年。夜阡陌全身而退。
自夜烬绝被赶出公司。夜景权病重。公司上下都由夜阡陌掌舵。但夜阡陌行事颇有不对,贪酷之弊日趋明显。甚至影响到董事会里部分股东的利益。
唯一能辖制夜阡陌的,只有夜烬绝。于是这些人又想请夜烬绝重回夜氏。只是找不到人,又怕触逆夜董事长,不敢冒然行动。
亦真依旧每天乐此不疲的骑着自己的小摩托,到点来接夜少爷回家,风雨无阻,羡煞旁人。
夜烬绝的情况,大家都很清楚,拍着他的肩膀,半笑半叹:“哥你可真是好福气。现在的小姑娘都现实着呢。找着这么一个可不容易。”
“是啊哥!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
夜烬绝斜这几人一眼:“结婚的时候通知你们。”
今天天气湿润,从早间就飘着毛毛细雨。一个小时前又云敛雨歇。现在,蔓蔓的湿意罩上一层覆在脸上,氤氲霏濛。
夜烬绝靠在门口,队员陆续离开,笑着同他打招呼。他翘首一样立在哪儿,浅笑着同他们一一告别。卷着沙尘和泥土的风飞扑在脸上,气息浑浊垢腻。
渐渐的,人都走完了。时间悠长的像是盹住了。青灰色的云从街头一路延伸,四野尽是黑压压的。
偌大的江宇闭塞的像一座老旧的江南小城。云又往下压了一层,锁住这青灰色的狭窄的天空。
夜烬绝有点不耐烦,想给亦真打个电话,又怕她路上分心。
伴随着一记闷雷,雨开始越下越大,砸在地面上,起着一个个水涡。现在他不耐烦给她打电话,电流声持续很久,没接。
夜烬绝回屋锁上门,拾了外套往雨幕中走。就见车灯一闪闪,刺破雨幕,长长的一道白直光撞了上来,定在他身上。
“怎么来迟了?”他的语气有些责备。
亦真费力的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没带雨披,头发狼犺的贴在清水荔枝样的脸上。
她一面跑着一面笑:“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
夜烬绝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紧迫的问:“摔哪了?”
“手破了点皮。没事。”
她张开手让他看,一缩手溜进口袋里,殷勤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鳄鱼皮的小盒子,放在他手上,眉飞色舞的拍拍手:“少爷,生日快乐。”
是一个煤油灯式的复古牛皮咖啡色的打火机。牛皮上的图案很精致,十来个浓缩的卡通版伏地魔,表情怪异,生动俏皮。
“我自己设计的。crystal帮我联系的工厂,喜欢吗?”她倩倩笑着,眼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他别开眼,眼睛莫名有点湿,又不好意思问,板着脸剜她一眼:“傻了吧唧的就跑来了,不怕感冒吗?”
“要是怕感冒就不来了。”亦真嗐一声:“可惜现在回不了家,吃不了小蛋糕了。”
夜烬绝笑笑,伸手将人抱住,“谢谢,我很喜欢。”
雨水还在倾覆着这座城。两人只得退回馆内的小侧厅。电压有些不稳,夜烬绝开了一盏小台灯,找了电吹风,丢了毛巾给她:“把衣服换下,我给你吹干了。”
“你这里有能换洗的衣服吗?”亦真四下里看了看。
“没有,你穿我的。”
“那你感冒了怎么办?”
“我又没有淋雨,再说,我体质怎么也比你强。”夜烬绝脱下卫衣,换上短袖,去给她泡姜茶。
亦真换上他的大码卫衣,袖子长长的垂在腿上,露出两条细白的小腿,唱戏的一样。
亦真冲镜子扮了个鬼脸,开始鬼影似的在夜烬绝身边飘来飘去。
“疑?你们一帮大老爷们儿还喝姜茶,开始养生了?”身后鬼使神差探来一个头。
夜烬绝笑着挣住她的小胳膊,“这是我给你留的,大老爷们儿谁喝这个。”
低头蹙眉:“不要光着脚丫子跑来跑去,多大的人了,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抱娃娃似的将人抱起,安放在沙发上,往姜茶杯里添了一颗方糖。
亦真慢悠悠喝干一杯姜茶,头发也吹得差不多干了。好在这狭拥的小屋里并不冷,还有小毯子。
“我想起小时候。”
亦真从他口袋里摸出那盏打火机,揿亮了,黄色火焰里映出上面的卡通图案。
两个人凑着脸,像在研究古老羊皮地图。火光下,脸庞的线条流丽又柔和,露出轻柔迷濛的回忆的神色:“以前在外公家,停电了居然点蜡烛。你们家点蜡烛吗?”
他没有搭腔。她自顾道:“淌下的烛泪一瓣叠着一瓣,叠在烛台的小碗盏子里,像一朵红色的小梅花。”
她喃喃说了很多,伴着雨声。他偶尔回应。雨声越来越大,人声渐渐被淹的很低,听在耳里觉得徜惚迷离。
忽而两人都不在说话,达成静谧的默契。他轻轻板过她的下巴,吻上来。亦真下意识眨了眨眼睛,光影飞快从两人脸上掠过。熄的太快,如同闪现。
第四百七十六章 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这一盹仿佛沉湎许久。
意识复苏,背景沙沙,疑似风雨声。她梦见淡青色的天空,下驻一带山棱溪流,被金色的阳光泡泡浣成一道金纱。
但眼前的小房子浑浑噩噩,挂搭着脸似的。柠檬色的小灯支撑着低蹙的额际,阴影像是随时要塌下来,瓜皮小帽般,载向齐眉的位置。
亦真闷闷笑了一声。毯子有点薄,她的脸埋在他胸口上,热乎乎的,小暖炉似的。
“少爷,少爷。”她呢喃着,一面又不大想把他吵醒,“雨停了。”
睫毛颤了颤。他牵过一缕她的头发,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摩挲。俏皮的像一幅印象派画作,有些不真实。
“你感冒了没有?”他问。
“没有。”她倒是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了一声,安抚似的伸手掩住。
“那走吧。”
亦真有点拖延症,嘴上说好却懒得动,眼睛乌溜溜眨了眨:“我想吃烧烤。”
“这时候谁摆摊儿呀。”
“肯定有的。”她仿佛受到鼓舞,飞快穿衣:“我知道有一家,单独赁了小院儿卖烧烤,那个美滋滋,就是——”
“就是不大齐整。”也就是环境比较恶劣。
夜烬绝点点头,倒也没有抗拒:“那走吧。”
两个人抱着胳膊走出来。天已经黑了,满是漉漉腥气。
“你坐后边吧。”夜烬绝率先拿起头盔,戴到她头上,“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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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不大,地面上还是凹凸不平的砖块。不大的天空还被两顶红布棚子遮挡着。穿着平价背心短裤的男人和自家老婆兄弟围坐着,地上堆着啤酒瓶子。
亦真小心观察着这少爷的表情,还好,没什么异样。他拉着她坐到屋檐下的桌子上。亦真七零八落点了一堆。
“羊肉串多放辣椒,再来两瓶啤酒!”小小的身躯声量实洪。
夜烬绝撑着下巴看她,笑:“你怎么唏溜溜发现这小院子的?这么偏都能找出来。”
“他家烧烤好吃呗,我循着味儿就钻进来了。”
羊肉串上桌。红彤彤洒满辣椒粉。亦真赶紧拿起一串,卡顿了一下,递给夜烬绝:“你怎么不吃呢?”
“我现在训练,不能吃这些东西。”
“可是我一个人吃无聊的很呀,你又不上台打比赛。”
他伸手接了,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是不是对于我给你准备的惊喜感动非常?”亦真道。
“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那存折给了蓝枫了?”他盯梢着问。
亦真溜他一眼,迟早会知道,于是点了点头。
他不说话,身子微微后倾,像是要端详出个好歹动静。亦真心虚似的,自己脸先红了。
他别开脸,有些不甘心似的:“你怎么这么傻呢。一声不吭就敢全倒腾进去,傻了吧唧的。”
“你又不是别人。”亦真把玩着手指头:“那也要怪你,谁让你让我那么喜欢的。”
他从鼻子里笑了极轻的一声:“对不起,让你跟着我受累了。”
“不累。”亦真摇摇头,塞给他一签羊肉串:“毕竟我刚从非洲回来嘛。比起那些困难的家庭,我还觉得挺幸福的。人嘛,知足常乐,别想太多。谁还没个不如意的时候啊。以前我比这还惨呢。”
夜烬绝挑她一眼:“什么时候?”
“初三的时候吧。特别是冬天早上天不亮就要骑着我那小破车上学的时候。”
亦真道:“学校门口有个卖荷叶饼的,他家饼子可好吃了。先在饼子上刷一层酱,鸡米花撒上辣椒跟孜然,和生菜往饼子里一夹,三块五!你知道吗,薛子墨以前和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天天在教室扮动感超人。简直是个二百五的憨皮。”
夜烬绝哧地一声笑了:“你初中在四中上的?可真是个小垃圾,据说你们那一届是最差的一届吧,肯定是被你拖了后腿。”
“屁!我初中成绩还不差的。我还是年纪前五十呢。”亦真斜他一眼。
“矮堆儿里充高个儿。”
“我不矮。”
“金针菜开花,那是你学生生涯的巅峰吧。”
“你信不信我捶死你。”
“仔仔恼羞成怒啦。”
“你这样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真的好吗?”
“痛苦?”夜烬绝笑:“我猜猜,你人生的痛苦是函数还是几何?”
亦真摆摆手:“求您嘞,放过孩子吧。我人生的痛苦不仅有函数跟几何,还有《离骚》。我真是庆幸屈原死的早。这天没法再聊下去了。”
(?w?)
项舟得知外面那个流了产,是在三天后。
任栀雨一脸平态坐在沙发上剥橙子。项舟焦虑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身形近乎摇摇欲坠,不知是崩溃还是愤怒。
任栀雨抬眸觑了他一眼,冷笑。
蒋茜茜火燎燎从外踱进来,拉着项舟往书房走。院方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喝的水被人动了手脚。
项舟听了,不发一言。意识里一直在挣扎,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蒋茜茜几乎不可耐的从喉咙里紧迫出一声,指甲拧进掌心里,脑子空白。她提醒自己不是梦,得赶紧抽离出来计划下一步对策。
她的焦虑不是装相,她担心自己即将失去利用价值。可这事还用寻思吗?除了是任栀雨动的手,再无其它。
蒋茜茜暗暗咬牙,她倒真低估了这女人。她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自己身孕有假的?端的这样的计谋,还默不作声解决了外面的那个。
眼睛一转。蒋茜茜忙踅过身。项舟还沉浸在悲痛里,靠在椅子上,钟塔似的。
“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解决了她。不是还有柏哥儿吗?反正他的病已经治好了。”蒋茜茜道。
项舟微微霎了霎眼,犹豫半晌,摇头:“以柔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蒋茜茜轻笑:“姑且先这么耗着吧。她肯定不会对柏哥儿下手。不如趁早拔掉她的羽翼,让她早受些打击才好。至于柏哥儿——”
蒋茜茜思虑着:“他迟早是你的继承人,索性送出国。别和那姓任的有什么瓜葛才好。”
第四百七十七章 还是见好就收吧。
“她现在八成已经有亲子鉴定了。她想控制柏哥儿,咱们偏不能让他落进她手里。等到柏哥儿羽翼丰满,她也奈何不了他。”
蒋茜茜起伏着胸脯,字字落地如锥,敲出心里的恨意:“不如先让她们母女反目。莲蓬结子一拆,先把那个支出去,剩下这个就好解决了。”
项舟眨了眨眼,问:“小真那边是什么情况?”
蒋茜茜嗤笑:“你不是还指望把亦真嫁给张桦吧?我知道近来和张家有些不对,迟早要推一个人出去。可是,摆布她也太难了,人家不是早就脱离项家门户了吗?”
话一出,项舟忧心炳炳:“毕竟以柔是在我身边长大的。张桦现在等同半个废人。”
“那你就等着姓任的羽翼丰满吧。”蒋茜茜道:“还指望离间这两个人?到时候落进什么有头脸的人家里,两个人联合起来,可不是你能治得住的。而且——”
“未必就是什么有头脸的人家。这个我心里有数。”项舟打断:“那张桦心里怀恨,把以柔嫁过去了,那日子不得过的炼狱似的?我看那孙家也不错,至少人家孩子品行不错,不像那张桦,行为放荡,品行不端。”
蒋茜茜听的一怔,心里打起寒颤。亦真虽然不是在他跟前长大的,但也是他亲生的,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自己呢?
蒋茜茜有些惴惴然。出了门,正对上程母从房间里出来,眉心嫌恶地揪成一团。
起先程母上门傍个影儿,还掰口儿甜腻腻打着帮衬的名义,那时候蒋茜茜怕她坏事,二来也想把戏演的真一点。
结果这老油嘴嚼倒泰山不谢士,摇席破座锥着也不动。成天帮闲抹嘴,一大把年纪还指望迎奸卖俏。不要脸的老花根。
“茜茜这是上哪儿去啊?”程母笑晏晏的:“我的手表坏了,捡一块儿你的给我带带。”
蒋茜茜冷笑,抱着胳膊:“上次嫂子不是拿走我的胸针戴戴?怎么还不还我?”
程母一怔,眼睛在眼眶里一溜一溜,好半天才想起这茬,当即把两手往胯上一拍,大鹅似的嘎嘎笑:“你那一抽屉项链戒指,还差我这一个胸针?”听着胸针倒俨然是她的了一样。
“我的东西,我当然要了。”蒋茜茜堆上笑脸:“好嫂子,我要用。你拿来还我,我给你挑个金表戴戴。”
程母一听,立马喜得转身回房,不出三分钟,忙捧着胸针出现了。
蒋茜茜将那玫瑰金镶钻的胸针握在手心掂了掂,哧溜一下塞回口袋里。转身回房挑了一只金表。
程母咕咕哝哝接过,左看右看,叹:“好是好,就是有些过时了。”
蒋茜茜讥讽似的笑了笑,半靠在墙上:“嫂子,你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吧。”
程母一听蒋茜茜这是要赶自己走,脸立马拉了下来,死眉瞪眼:“怎么,才得了势就顾不得眼前了?离城四十里见蜜蜂刺屎,出门交獭象绊了一跤,可别觑远不觑近,毁在当前!”
这话竟说的活活落落又斩钉截铁。蒋茜茜仰面笑了好一阵儿,铿锵咬牙:“老咬虫。怎么,你还被蒙在鼓里啊!我不过是给项先生做事,掩人耳目罢了。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连我也呆不久了,你还想去告发我?你去啊。这么个嚼舌头老花根,狗嘴吐不出象牙,打出屎花儿屁来也没人信!”
程母听的一阵脸红一阵脸白,跺脚喊:“蚂蚱戴笼头,假装什么大脸?你给我等着!”
“等着什么?当我怕你啊!”蒋茜茜追出几步:“索性走光了干净!”
张芸在楼下听见动静,忙夹溜着脚来探情况。程母青灰着脸擦肩而过。蒋茜茜靠在墙上,气的脸色急白。
“这是怎么了?”张芸一向和蒋茜茜关系不错,多问了一句。
蒋茜茜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招手:“张芸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蒋茜茜掩上门,唏嘘:“我怕是要搬走了。”
张芸听得一怔:“怎么忽然就要搬走了?”
蒋茜茜苦笑,掇掇肩:“不走不行啊,我本来就是给项舟做事的。”她年纪轻轻,有自己的前程,实在犯不着挤进项家这个死胡同。自然不会为项舟生孩子。
张芸半是狐疑,点点头:“那怎么不继续给先生做事呢?”
“嗐。”蒋茜茜笑着摇头:“我怕我知道太多,反而坏事。‘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还是见好就收吧。”
张芸听着蹊跷:“怎么?”
蒋茜茜叹气:“你知道他还有另一个女儿吗?”
张芸点点头:“我听钱妈提起过,说是老早就不在项家了。”
“虎毒不食子。好歹也是自己亲生的,都逃不过他的算计。我又算个什么东西?”蒋茜茜苦笑:“他居然想把亦真嫁给张桦。我虽然不喜欢亦真,但还是替她感到悲哀。”
张芸长叹一声,压低声音,惊叹般道:“何止是那个什么真!就连二小姐,先生都算计的七颠八倒,个溜个溜上下转着圈儿哩!”
蒋茜茜蹙眉:“不会吧,他明明不想把项以柔嫁给张桦啊!”
“先生说的话,听听就行,不用当真。”
张芸摆摆手,无奈又不忍,小眼睛眯成一条缝,一副扒着门缝往外看的姿态:“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便利。前段时间那大小姐不是出事了吗?不然还不是要二小姐嫁给张桦?人总有一套自己的说辞,好给便利找借口。跟有钱没钱没关系。”
蒋茜茜微微一怔。张芸道:“我亲耳听到的,这还有假?那时候先生得罪不起大小姐,还说什么‘一碗水端平’,大小姐嫁得,二小姐怎么就不能了?反正是有那么个意思。这不?现在又变卦了。”
蒋茜茜简直不忍听下去了,摆摆手:“经你这么一说,我非走不可了。你们项家的水太深,越早脱身越好。”张芸也帮着收拾东西。
蒋茜茜的东西自然全部要带走。项舟同意了。任栀雨端坐在客厅里,神像一般,笔直的扫视着一切。这胜利的果实。
第四百七十八章 项舟现在又想把你嫁给张桦了。
蒋茜茜回头,很讽刺地睐任栀雨一眼:“任姐,后会有期吧。”
任栀雨勾勾唇:“你是觉得你还能回来?”
蒋茜茜笑而不语。只要她赢不了,自己就未必输。
(?˙ー˙?)
亦真在家里啃夹辣条的饼子。近来经济吃紧,估计连泡面都是奢侈品了。
“你们家里这么穷的吗?”梁熙不信。
“交了一下房租,就没什么钱了。”亦真挑着凉拌的小辣椒:“我挣的那么点钱,就只够交房租的。我家少爷天天那么忙,他不能饿着吧,那我可不得在家偷偷摸摸啃饼子吃?”
“我上次给你买的零食你都吃光了?”梁熙扫视四周。
“零食又不顶饱。”亦真一面说,一面给自己呛着了。
“行了行了。”梁熙给亦真接了杯水:“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刻意叫我过来哭穷。丢开你那夹辣条的小饼子吧,可怜死你了。”
亦真吐吐舌头,连忙丢下小饼子,穿好外套,“熙妃娘娘要请我吃什么?我想吃披萨。”
梁熙斜亦真一眼:所以呢?你问我干什么?”
亦真嘻嘻唆唆扎好头发,就差撸袖子了。梁熙不由笑:“你这是饿了几天了?”
“没办法啊,我们这小区租金老贵了。你以为是季安然在学校外租的房子,月租八百块啊。”
“要那脸干什么?”梁熙打量一下这房子:“不然退了,换个便宜的。”
“我是无所谓。人家那少爷娇生惯养的,怕是不愿意。”亦真拿了小书包,正要走,手机响了。
居然是蒋茜茜。
亦真腹诽一下,接了。蒋茜茜率先开口:“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项舟现在又想把你嫁给张桦了。”
亦真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叫“又”?项舟分明一直想把她嫁给张桦。
“所以呢?”亦真问。
“不定会对你下手啊。你不在意吗?”蒋茜茜道。
亦真觉得莫名其妙,项舟是疯了吗?他在她手里的把柄也不少吧。不过……要是猝不及防来一招阴的,那可真说不准。
“我凭什么相信你?”亦真冷嗤一声。
“你爱信不信。”蒋茜茜从鼻子里闷哼一声:“我只是不想让那姓任的那么得意。上次我不还欠你一个人情吗?你现在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爱信不信吧。”嘲讽亦真一声便挂了电话。
梁熙听了觉得多余:“我们就假设项舟不是个人好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人。”亦真道。
“就算他不是个人。他不忌惮夜烬绝吗?虽然人家一招失势,但这要记上仇了,不是自己找蛇咬吗?”梁熙道。
“谁知道呢?先去吃饭吧。”亦真已经等不及要吃披萨了,赶小鸡似的推梁熙出了门。
梁熙笑着捶亦真:“猪拱我!猪拱我!”
亦真顺势小猪哼哼了两声。梁熙被逗的前仰后合,不甚真的笑出了猪叫。亦真笑的更欢了。
两人磕着下巴,笑的两只大鹅一样,听着就让人害怕。
对门的门忽然开了,窸窸窣窣探出一个脑袋。亦真乐了,这不是对门那娇滴滴的小男人吗?正好去调戏调戏。
亦真笑吟吟打招呼:“你就是袁影的老公吧?”
他笑着点头。亦真鬼令令的腹诽:好一双风骚的桃花眼,朱口小细牙,瞧着细皮嫩肉的。生生给自己想成了觊觎唐僧肉的老妖精。
“我叫唐肖。”声音一出,酥了半边天。
“你家那口子没回来啊。”附带着一提。
“是啊。”亦真笑着打过招呼,“改天一起吃个饭。”便和梁熙下楼了。
“和着你家对门还住了个靓仔!”梁熙摇头:“唉,可惜,好男人都是别人的。”
亦真嫌弃的瞥梁熙一眼:“你家薛子墨还不够你勾引的?还觊觎起别家男人了,小心我告状去。”
梁熙拧亦真一下:“去吧去吧,以后天天和你的小饼子玩去吧!”亦真立马不吭声了。
(?w?)
项舟确实想把亦真嫁给张桦,只是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夜烬绝不是好得罪的。只是,如果张桦有意,自己顺水推舟,那就是另一码事了。要是成了,趁机消释张家的怨气,要是不成,这张桦倒霉触礁,正好借刀杀人。
张桦一听亦真,恨得咬牙切齿。脸色黑青,乌眼鸡似的。他这条腿可不就是被她折的吗?此仇不报,实在是意难平。
“可是,她现在不是还没跟夜烬绝断吗?”他不安的道。
周秘书笑吟吟的:“我只是来替项总传个话。成不成的,那是您张少的本事。不过是搞定个女人,有什么难的?”
张桦虽然仇怨蒙心,却还没有丧失理智。项家怎么会一门心思替他周全?不然他这腿也不会被打断了。这么一想,恐惧蠕蠕蔓延上来。
“这可是一雪前耻的最佳时机啊。”周秘书推了推眼镜,循循善诱:“现在夜烬绝可奈何不了你。难道你就不想报仇?”
(?w?)
亦真打包了一份营养餐,骑着自己的小摩托去接夜烬绝。
比赛在即,训练加紧。这位爷基本不着家,再过两天还要出国。
“这卡给你,不够了问我要。”夜烬绝接过饭盒,塞给亦真一张银行卡。
“你有钱了?”
“嗯。”他笑:“资金周转过来了,等这次比赛一打完,我就把你的小金库还给你。”
亦真接过卡,撑着脑袋在一边发呆。夜烬绝撇她一眼,捏了捏她的脸:“怎么最近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你猜今天谁跟我打电话了?”亦真眨眨眼睛。
“谁?”
“蒋茜茜。”
“她的话能信吗?”夜烬绝摇摇头。
“她突兀的说项舟又想把我嫁给张桦。这事我越寻思越不对。张桦那个瘪三,脑子不够数的很,他估计恨我恨的牙根痒痒。不定就真的被人挑唆了。”
亦真摸着下巴:“不行,小姑奶奶最近正火大呢,他要是敢来,我就把他给剁了。”
夜烬绝冷笑:“一个张桦,不用费那劲儿。都不用找人,我亲自动手。”
“你想做什么?”亦真好奇。
“他要是敢来——”
“万一人趁你不在的时候来呢?”
第四百七十九章 唐肖?
夜烬绝简直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一次两次被项家挑唆,还有下一次?这不是脑子不够窍吗?还是打的太轻。”
“他要是脑子够窍,他就不是张桦了。”亦真翻个大白眼:“何况狗改不了吃屎。”
晚上回到家,夜烬绝发现亦真丢在茶几上的小饼子,眉心一蹙:“你都沦落到吃饼子的境地了?”
“早上买来吃的。”亦真的眼睛四处瞟。
“你都这么大了,还吃辣条啊。”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疾病似的,“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就这样还照顾我呢。过两天我不在江宇怎么办?”
越是抗拒时间,时间就赶的越快。亦真有种预感,张桦是个不合格的水手,势必会搅的满天风波。
梁熙提议亦真回家里躲几天。亦真一听“躲”这刺头,瞬间无名火起。成功躲开就不叫欺凌了吗?索性她就在这里等着。
于是亦真照常回家,果然觉察到异样。一连几天和对门的唐肖打了照面,有几次目睹到袁影和唐肖在一起,两人看着倒也恩爱登对。
“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唐肖倒像是在门口刻意等着她。亦真一连几天出入频繁,连他都注意到了。
“是啊。”亦真泰然扭了扭头,事实上周边六寸的空气也使她感到很异样。简直有点神经质了。
唐肖见没有下文,问:“你不报警吗?”
“报警治标不治本。铁锤打在棉花上。”她摆摆头。何况她也不知道唐肖看到的是哪一边的人。
看唐肖的眼神。亦真有点苦恼和不耐烦。因为不能被接受就显得语言贫瘠。
“我先回家了。”于是亦真扭头去开门。
“这样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唐肖却很不放心,特特给亦真留了电话。
夜烬绝这一走就要五天。赶在第二天回来,亦真一进门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来了?”亦真轻轻悄悄关上门。
“我回来的时候没人。”他悄声笑着:“你嘛,你就不一定了。”
亦真眨眨眼:“我不会一个人的。你不是留了几个人吗?神不知鬼不觉的,我简直疑心他们的存在。暗卫似的。”
“你要是能发现,就不是专业的了。”夜烬绝道。
“可是你为什么偏赶今天回来?”
“预感呗。”夜烬绝轻巧的答了一句,从包里拿出无线信号接收勘测器,检查了一圈,没有发现摄像头之类。还把亦真的手机也检查了一遍。手法专业又娴熟。
亦真鲜少看见这少爷正经八百的时候,有点神往的站在一边。
“你总是把我当小孩儿。”亦真瘪瘪嘴。她站在他旁边,总显得手足无措。
夜烬绝讥笑她:“你这个脑子一向不怎么成熟,咱有什么办法。”
“切。”亦真挂在他背上,把头一梗:“都不会说句好听的。”
夜烬绝笑笑,反手将人拉进怀里,眨眨眼睛,有板有眼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雄不独处,雌不孤居,玄武龟蛇,纠盘相扶……”
亦真觉得还是自家少爷的声音好听。
忽然听闻一声:“傻妞儿,左边的来。”闷闷笑了声,藏转过头不再搭理。
晚上发现家里没有猫粮。亦真祟祟溜溜去超市,不由联想,成天掩进掩出,她倒像个贼,此刻还掩饰着屋子里藏着的男人。越想越是好笑。
张桦这咬虫,咬都咬不对时机,简直愚拙不可言。赶早赶晚,还说是不凑巧,偏赶在歪打正着的点,运气就格外的差。
亦真是被夜烬绝推醒的。
他轻轻捂住她的嘴,眼睛清炯炯的:“门外有动静。”
亦真瞬间清醒,低头就要往被子里钻。夜烬绝一愣:“你以为你小猫小狗啊,驴大的一只,以为人看不出来?”
“你才驴大的一只!”亦真抿嘴,恼怒无措。夜烬绝推推她:“笨蛋,钻衣柜里去。”
明明是我自己的小窝,为什么要钻到衣柜里。捉奸一样。
亦真咕哝一声,小老太婆似的,化作鬼头鬼脑的小黑影,灵活往衣柜里一钻。
夜烬绝闭眼假寐。亦真躲在衣柜里,大气不敢出。不出一分钟,就听见哑鼓似的一声闷响。接着就是拳脚相向的声音。
混乱中灯光遽亮,随着杯子清脆的破裂声,战争拉开帷幕。
亦真偷偷把柜子揭开一条缝,只见外面五个人扑的小山似的。
夜少爷是练家子,一拳一脚四清六活。张桦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没敢露面。
亦真观看了两分钟,一个小巧玲珑的家伙从客厅蹿到卧室,难道是放风的?
见这五人被压着打,想挣却又脱不开身。只好在五人堆里七颠八倒,被打的抱头鼠窜。一个趁其不备,揭开柜子就要往里钻。
亦真抬脚就将这蠢货给踢了出去。玲珑娇小,滴溜溜的小花猪一样,还敢跑来凑热闹?
怎知这货脑子不够。莫名挨了一下,还以为是错觉,又妄想钻进来栖身。
这次亦真薅住他的头发,几个衣架抽上去,脸蛋被打的开花。又是一脚踢了出去,不幸被夜烬绝生擒,踢到墙上晕了过去。
正松了口气,又一个人冒了出来。亦真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人就被一个后旋踢拍在了地上。惨叫一声。
唐肖?
亦真喊住夜烬绝:“这是咱们对门的邻居!”
唐肖在地上费力打了个滚。夜烬绝上前给他拉了起来,唐肖起喘吁吁:“这是怎么了?”
亦真哭笑不得:“垃圾集中处理,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听见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唐肖有些内伤。
夜烬绝微微蹙眉:“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墙角那几人,被事先蛰伏在门外的两个人带了出去,留着与张桦对峙。
唐肖看看夜烬绝,一脸疑惑:“你外面有接应的人,怎么不叫他们进来?”
“怕有后招呗。再说,对付这五个人足够了。”
夜烬绝牵着亦真,打算和唐肖一径去医院检查。
因为一脚专程上一次医院?唐肖笑吟吟正打算应下,忽然反应过来。表现的过于娇嫩了,忙摆了摆手。
第四百八十章 不打算回家看看?
“还是去看看吧。”亦真劝了几句。这位少爷下手没个轻重,给人肋骨踢折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还有脑震荡呢?
唐肖不再推诿。好在检查结果无大碍。经过这事,或许唐肖发觉自己弱不禁风,翌日晚就不顾疼的上门了,希望夜烬绝教上自己两三招,以备防身。
亦真正煮火锅料呢,闻言笑了一声。就在前几个小时,张桦那倒霉鬼被生擒,押到小仓库里同那几人对峙。张桦脸色遽变,不肯认,于是光棍栽桃子,又被打了一顿。
夜少爷回来就变身话唠,又企图让亦真重蹈覆辙,好每天跑步强身健体。
亦真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不想这娇嫩的唐肖居然来了。喜剧反**似的。
夜烬绝爽快应了。唐肖倒是个热心肠的细心人。虽然他在这场战斗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却也精神可嘉。
“那太好了。那就明天吧。”唐肖一脸殷切。
夜烬绝摇头:“再等几天,我明天还得去看看比赛。”唐肖笑吟吟:“那就等你回来。”旋即出门离开。
“你又要走?”亦真急迫的问,忽然觉得这男人有点可恶。
“你这是什么表情?”夜烬绝端详着她的表情,既不像酸梅又不像柿饼。
亦真斜他一眼,别开脸:“德性。”
“大姐,我回来是专程为了你的事好吧?我都不嫌麻烦,你还不高兴上了?”夜烬绝古怪的看她一眼。
亦真抬手捞起一只玻尿酸小黄鸭,直揿在夜烬绝面前,扑棱棱抖着小鸭子喊:“你下贱!”
夜烬绝哧地笑了几声,摆摆手:“得,我下贱。明儿就带上你一起走,让你知道小爷贱起来有没有下限。”
亦真一听,这话寒碜的还害怕哩,忙缩着脖子走开了。
夜烬绝没有成人之美的习惯,这次意外的没有对张桦赶尽杀绝。也是不想让项舟太得意。张桦再不敢来找亦真的麻烦,倒是更恨项家了。
蒋茜茜一走。任栀雨还没得意几天,柏哥儿忽然就被送到了国外,再自诩长臂族也鞭长莫及了。
可是去找项舟吗?装傻太过不如见好就收。
任栀雨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蒋茜茜,当她不知道这是她在背后兴风作浪?当即遣人找上了程母。
程母很是为难,态度周转不定,如西谚所云“又吃掉蛋糕,又留下蛋糕。”
她虽然怨恨蒋茜茜,却不至恨迷心窍。她是吃过大亏的人,不能在感情上再次栽了跟头。
若和任栀雨揭发蒋茜茜,让她身败名裂,这招无异于釜底抽薪。
要图这眼前利益,跟蒋家结了梁子。倾巢之下,焉有完卵?程实是她唯一的出路,不得不为长远做打算。
二来,任栀雨这样悭吝,打个空头支票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她不是白替人做枪子?不定还被她拿捏着做了挡箭牌呢。
这样一算计,程母忍住了。好赖程实是蒋茜茜的侄子,将来定然用得上,索性承个人情。
于是程母便将任栀雨意图勾结之事告诉了蒋茜茜。
蒋茜茜一听这老女人盯上了自己,最好的办法便是出国。
正好柏哥儿在国外没人照顾,于是蒋茜茜便去找项舟,说愿意去国外伴读。
项舟同意了。程母则是离开了江宇。
任栀雨十分气不过,送走程母,正遇上周秘书从书房里出来,步履匆匆,面色稀疏平常。
近来没少瞧见这人。任栀雨忙叫住他:“先生找你什么事?”
周秘书推推眼镜,笑:“也没什么,问了些项小姐的事。”
任栀雨点点头,半蹙眉。周秘书作势要溜的样子,仿佛有些心虚。
任栀雨忙喝住:“等一下。”堆上笑脸:“周秘书啊,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ー˙?)
康父一回来,项以柔的苦日子才算真正临头。
自打康父住院。康城便守在老人跟前尽孝,态度坚决,再不提回去的事。
可康母对项以柔却持续性冷淡,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不可避免的与康城合了几场气。
可合气归合气。她一个人甩脸走了,可不是加深康母对她的偏见吗?于是日子每天都过的很累。不仅要去上班,还得假装贤妻良母。
康城虽然体恤她,奈何公司光景不对,每天也是身心疲累。爱情忽然被生活打磨了棱角。
项以柔每天照着镜子,这条路走的太长,她已忘记了初衷。现在一听康父要搬回家里,她简直有些怕了。
原来康家夜同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天项以柔照常去上班。康母大早煲了鸡汤,看看卧室,问项以柔:“还没起来?”
项以柔整理着衣服,答:“昨儿应酬,喝多了。一时半会儿应该起不来。”
康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笑煦煦招呼她:“喝了汤再走吧。”项以柔点点头。
“来家也住了不少时间了吧。不打算回家看看?”康母直奔主题。
项以柔已经懒得再说什么“我和康城是真心相爱”之类的箴言,说多了就削减了力量。又不能被信福,就更加贫瘠了。
只是笑:“您忘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我又不是没尝试回去过。”
康母蹙眉,对亦真的话仍是耿耿于心。
康城的公司八成是受了项家的打压。项家要是甘心放人,她也会慢慢接受她,可这是要放人的架势吗?疑心是项以柔说了慌,有意耽搁自家儿子。
康母嗤嗤笑了一声:“实话跟你说了,上次你们瞒着我和他爸结婚,我们本来是不知情的。是有人给我们打了电话,你说这充分反映了什么问题?你们项家不肯放人。你又何必非要拿康城的前途开玩笑呢?”
项以柔听了这话,觉得非常受辱:“我拿康城的前途开玩笑?我怎么拿他的前途开玩笑了?”
“你们项家不肯放人,你这不是连累了康城?”康母沉了脸。
项以柔简直觉得她在借题发挥:“公司不景气,关项家什么事?怎么你就肯定是项家做的?说句不好听的,项家要真针对你们康家那点小企业,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连根拔起!”
狠狠吐了口怨气,不过她也意识到,这份痛快还是项家给了她底气。
第四百八十一章 我想我还是爱你的。
康母听了觉得受辱,“你是看不上我们康家?还是我们哪点对不住你?”她反倒微笑了,“也好,康家这小船载不动你这大鱼,回你们项家就是。”
争端的话迸在舌尖,还没脱口,眼泪倾闸而出。
“我已经受够了!”项以柔在心底喊,可是嘴上说不出话,只是恸哭,肩膀一耸一耸,岩浆跃欲冲破火山前的光景。
“怎么了?”她听到康城在后面瓮声瓮气地问。
康母凌厉的看了康城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去厨房盛汤。
“你妈让我回项家去,说你这样都是我害的。”声泪齐下,控诉的口吻。
康城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也确实疲乏。肺部要完成一次泵空才能让他发觉这压抑是真实的。
“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康城抱住项以柔:“我妈毕竟年纪大了,你就理解理解她,就当帮我个忙,好不好?”
潜意识还是她太闹心。项以柔忽然觉得眼泪没有任何意义。她忽然有些后悔,又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或许她自己也累了。
松开手,她又恢复了平静,坐在一边默默喝鸡汤。
“乖,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康城轻轻栓住她的手,眼睛里有红血丝,“我这段时间太忙。不然你先回家,我爸回来你也难做人。”
他觉得他们在一起也不短了,没必要打着官腔。可是她听了觉得很受伤。女人总是在不恰当的时机曲解男人的语言。
“那你还会回来吗?”项以柔问。
“嗯,会的。”他遥不可及地应了一声。回去干什么?她不会做家务,也不会做饭。光是想着就觉得累。
她苦笑一声,“真是没有意思。”一句话也道破了他的伪装。
但康城好就好在,不贪图感情里的新鲜感。谁能保证感情不会若即若离?那只是错觉。他对自己说,感情还是有的。他可不想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那样太过于失败。
项以柔无声喝汤。眼泪一滴一滴敲进碗里,喝起来腥咸无比。
她拿起包走了。也好,她也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
一路上,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同康城的分手。
上次分手,是感情中的一部分。她一路都在哀悼,当时简直觉得悲壮。可现在她有种预感。一段感情真正结束的时候,是苍白的一声唏嘘,什么都没有。两人淡漠的各奔前程,不会在夕阳下一步三回头。
上次的分手,她心里有预感,还能挽回,能经得起折腾。现在她可没有把握。这样一想,多么不甘心。所以项以柔不打算提分手。她恨康城的父母,也恨项家,恨不得他们去死。
康城还是来了。项以柔有些空白之喜。
“你住的惯吗?”康城给她带了晚饭:“我总担心你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
“怎么会?”项以柔指了指屋子,轻声:“我收拾的。”声音有些下沉。
“对不起,委屈你了。”康城伸手抱住她:“我简直手足无措。”
“康城。”项以柔仰起脸来看他:“你还爱我吗?”
“我想我还是爱你的。”康城并不想敷衍她:“我不想跟你分开。”
潜意识里,已经设想过分开。不是没有想过要分手。
“那我想我也是爱你的。”项以柔呢喃一声:“康城,我们一定要挺过去。我不想输。”
康城眼眸微亮,忽然被点醒。他注视她良久,斩钉截铁:“我一定让你赢。”
(?˙ー˙?)
比赛这两天,亦真跟着夜烬绝跑前跑后,累成了狗。
“好歹你也是个会长,怎么跟经纪人似的?”亦真提着营养餐,越走越慢。
“现在没有经纪人了。我是多职多劳。”夜烬绝停下来等她:“行不行?不行给我,别累着了。”
亦真点点头,忍辱负重:“我还能在撑一会儿。”
夜烬绝嘴角微抽,接过她手上的饭盒。“你丫丫装什么坚强。”
此次同行的还有孔清明和他老婆素问。孔清明和夜烬绝主外,亦真和素问主内。
有时两人大晚上还得熬一大锅粥。冲入决赛之后训练加紧,营养也得跟得上。亦真简直都有点吃不消了,幸好有素问帮忙。
“还是我来吧。”素问接过亦真手上的勺子,毕竟人是开饭店的。
亦真简直搅不动这大锅饭,不是油放多了就是盐放少了。偶尔还会出个洋相,把一大锅米饭蒸成了锅巴。一锅粥熬成干饭。
底下的学员反馈,拜托亦真不要再做黑暗料理了。大赛当前,大家的肠胃实在经不起折腾。
“真是个笨蛋。怎么就偏偏把你给捞过来了。”
夜烬绝抱着胳膊站在亦真旁边,见她傻笑,打了打她的头:“还笑,好好看看人素问怎么做的。啥都干不了,就会学憨憨傻笑。”
“我又没有开过饭店。”亦真瘪着脸,负气的柿饼一样:“我每天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
“成天做负功,你还不如不辛苦呢。”夜烬绝无情拆穿。
“我难道不要面子的吗?”亦真有点不高兴。
“谁惯的你这小脾气?”夜烬绝板着脸,牵过她的手看了看:“手都磨出茧子了?”以前的小手嫩汪汪的。
“我自己惯的。”亦真把手抽出来,把头一摔。
“怎么了这是?”孔清明笑着走上来,“媳妇儿不高兴了?”
“可不是嘛,小脾气大的很。”夜烬绝笑着勾上亦真的肩膀:“你说她,她还不高兴呢。”
“我哪有不高兴。”亦真嘟囔一声:“还不赶紧把衣服换下来?一身汗味儿,我去给你洗了。”
孔清明哈哈大笑:“看吧,到底没个会疼人的媳妇儿不行。知足吧你。”说着去帮吴素做饭去了。
“洗澡水我给你放好了。”亦真白他一眼:“我都快成田螺姑娘了,你还批评我。”
“不批评不批评,我家小媳妇儿可好了。”他笑着抱上她的腰:“走吧,一块儿洗去。”
亦真哧地一笑:“不正经,我还要去切菜呢。去你的吧。”把这位少爷推出去几步。
夜烬绝笑:“那等我洗的香喷喷了再来找你。”听得亦真忍俊不禁,你丫当自己唐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