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终于可以偷偷吃八喜了。
万超也是半天没反应过来。亦真却早看出了端倪:除了万超,涉嫌文展自杀一事的人,无一例外都接受了治疗。众人皆知万超是中心的重点‘优待’对象,这优待主要是用来封口的。他们自然也要大势所趋的选择‘追捧’。
万超仍蒙在鼓里,谁不知道他万超可是治疗室的常客!真真是鼻子上安了雷管——祸在眼前!
大鹏急得脑门子着火,脸上**裸四个字:这不可能!
梁熙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表情,不住低笑出了声。亦真捅她:“还有心思笑!想想一会儿怎么跟他俩说吧,离的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别再置气闹上了。”
“我看他俩是一个天聋一个地哑。”梁熙掩不住笑起来:“那个是哑巴吃黄连,那个是对着聋子打鼓,现在聋子打翻了哑巴的油瓶——说不清!哈哈哈哈!”
亦真也掌不住笑起来:“平时倒三不着两的,损人的时候哪儿都有你!”
“好了好了,不笑了,显得我太不仁义。”这样说着,梁熙不住又嘎嘎笑了两声。亦真连着肩膀抖了两下,伸手捶梁熙。
下了点评课,亦真瞅空对大鹏说:“万超选择‘再等等’。你俩意见不合,我们又不能兼顾两头,最好你俩再商量一下。”
大鹏冷着脸,心想:万超想留下?他这是跟自己拗上了!他现在治疗,蚊子似的哼上两声就完事了。嫌他见了他不搭理,就恨上他了!越想越委屈。
亦真见大鹏不言语,想着也不是久谈的光景,拍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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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大鹏会不会生我的气啊。”万超悒郁掩面。
“肯定会啊。”梁熙趁机讽刺万超:“您现在是放下屠刀的佛爷,谁还敢跟你肩并肩啊!”
“你就别讽刺我了。”万超朝四处一瞥,当了班委,监视他的人都跑远了些。
“说出来可能很荒唐,我做了个梦,心下四处打鼓——我——”万超嗐声:“帮我找个空档,我想和大鹏好好谈谈。”
梁熙思了思:“我也觉得你俩应该谈谈,毕竟他不知道你面对了那样的事。”
万超一惊:“你们知道?”
梁熙挑眉:“现在还怨怼人家亦真吗?要不是她发现得早,我们会这时候问你们吗?你的处境我们都知道,别担心,会有办法的。”
“你们两个不常打照面的都知道,他倒埋怨起我来了。”万超说着,抹起了眼泪。
梁熙乜万超一眼:“行了行了。大老爷们儿的,倒成了个蝎蝎螫螯的老婆汉了。”安慰几句赶紧走了。
回家路上,梁熙和亦真简单商量一下对策,亦真思忖:“这个应该不难,虽然万超只是个名头上的班委,权利多少有那么一点。随便找个理由把大鹏找来——”
“万一有什么人暗中监视呢?”梁熙打断:“我光是想想都冒汗呢。”
“那这样吧。”亦真想了想:“我和大鹏在一块儿的时候,你假装偶遇我。我和万超有‘母子’身份,他来找我没什么不妥吧。到时候万超随便找个茬,跟大鹏说几句,咱俩趁机放放风,又是在家长的眼皮子底下,应该没什么问题。等他俩把心结解开了,再做选择,咱们执行就对了。”
“也只能这样了。”梁熙赞同。
亦真回到家,夜烬绝还没回来,正准备给手机充电,夜烬绝打来电话:“我晚上有个应酬,不回去吃了,你不用等我。”
亦真没说话,慢悠悠坐到沙发上:“一个人偷偷吃好吃的,都不带我。”
夜烬绝在电话里笑:“你要想来我回去接你,专属司机,成不?”
“我才不去呢。”亦真翘着腿:“你去的地方,不会有女人吧?”
“有时候会有。”
亦真嗫嚅两下嘴唇,腹诽:你丫瞎说什么大实话!
“怎么不说话了?”
“我在犹豫。”
“你想什么呢?生意场上难免会碰见女客户。那种不三不四的地儿,本少爷才不稀罕去呢。”
“哦。”
他在那头不耐烦:“你丫到底来不来,不来我挂了。”
“你敢!”亦真从鼻子里哼一声:“早点回来,能少喝点就少喝点。”
“知道了,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管家婆。”夜烬绝在那头笑了两声,挂了电话。
撂下电话,亦真奔忙往床上一躺,抱着小被子一脸幸福:终于能趁夜烬绝不在家偷偷吃八喜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赶紧下楼买了大份的珍珠奶茶,又一溜烟跑到超市买了一盒八喜,想想又不够,又一脸喜相地买了份蚵仔煎。
回家选了《摔跤吧爸爸》电影看。豆芽十分自觉地叼来自己的猫碗,亦真便拣了个蚵仔煎,豆芽凑着鼻子嗅了两下,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蚵仔煎吃完了,八喜也吃空了,奶茶喝了几口便喝不动了。亦真擦擦嘴,想着不能浪费,又寻思夜烬绝一般不开冰箱,就把奶茶藏进了冰箱。
收拾完毕,亦真这才想起来夜某人的存在,去厨房嘀哩咣啷捣腾醒酒汤去了。
过了一小时,夜烬绝才回来。亦真心里有愧,贤妻良母的迎了上去:“少爷回来了?”揪着衣领子狠狠嗅了两下,警报解除。
夜烬绝掸亦真一眼:“趁我不在家,干什么坏事了?”
“哪有,我可乖了。是吧豆芽?”豆芽没搭理亦真,玩切水果玩的正欢。
夜烬绝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好媳妇儿,给我倒杯水去。”
“我给你煮了醒酒汤,怕你明天头疼。”亦真笑的跟朵花似的:“等一下呀。”
事出反常必有妖。夜烬绝将目光汇在冰箱上。
亦真一出来,就见桌子上摆着一大瓶珍珠奶茶。夜少爷也笑的跟朵花儿似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呀?”
亦真一怔:“老奸巨猾,你平时压根不碰冰箱的!”
夜烬绝嗤笑:“就你那点小心思,我都不用猜。”
“哦。”亦真把醒酒汤往桌上一撂:“喝你的吧。”不住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
“还喝。”夜烬绝劈手在亦真的背上捶了一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凭什么要听你的。
这一口差点呛进气管里。亦真咳嗽两声,辩解:“我才喝好吧?”说罢劈手捶夜烬绝:“捶捶捶,一天到晚就知道捶我,迟早给你捶死!”
“你少骗我了,哪有珍珠奶茶买回来放冰箱里的?你就是喜欢吃珍珠甜嫩弹腻的感觉,一放进冰箱里,那珍珠就没有嚼劲了。肯定是吃了什么喝不动了,才藏冰箱里的。”夜烬绝靠在沙发上,挑眉:“又背着我偷偷吃八喜了吧?”
亦真咬牙,劈手捶他:“胡说八道,我是刚买回来,见你回来才藏进冰箱的!”
夜烬绝夺过她的手:“滚吧你,要是买的冰的,才放进去,里面怎么没有冰块?那就是买的热的了。都这个温度了,能是刚放进去的?欲盖弥彰,你肯定是偷偷吃八喜了。就这智商还骗人了,智障。”
亦真脸上做烧,手抽不回来,索性蛮头撞。夜烬绝一侧身,罩住她的头直摁在胸口,一只耳一样的诈笑:“仔仔又恼羞成怒啦。”
“哪有你这样给人往没脸的说的。”亦真闷头,撩了毛的小冻猫子般,埋在他领口又嗅了嗅。夜烬绝笑:“你丫还没闻够啊,非得闻出点什么你就高兴了吧,嗯?”
亦真笑:“我这鼻子灵着呢,不信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夜烬绝来了兴致:“说说?”
她又凑上去:“没有香水味,没有女客户。1855的波尔多葡萄酒。汤是白罗伞炖金凤,有道菜是仔骨牛排!”说罢又狠嗅了两下:“还有面线虾的味道,你吃完饭就回家了。”
“你丫狗鼻子吧。”夜烬绝也不住闻起来,亦真笑:“你就是手指头上拈一下烟,我也能闻出来。”
说罢眼睛一转:“你以前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干过这种事?”夜烬绝一怔:“什么事?抽烟?那肯定呀。”
“我是说有没有被老师抓住过。”
“抓住就抓住呗,抓住了正好。”他懒懒往沙发上一靠,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不就是在走廊上罚站吗?我又可以趁机溜号愉快的玩耍了。”
这话听在亦真的耳朵里,有种二哈的既视感。亦真横夜烬绝一眼:“不对呀,你丫没来找过我!”
夜烬绝眼睛一转:“我偷偷看过你一次,你那大脑袋正对着我睡觉呢,哈喇子流了这么长!”
“屁!”亦真捶他,笑的口张眼合:“我们班男生一下了课就跑厕所抽烟,回来班主任就挨个儿闻袖口,有烟味儿的就扣分。后来男生们为了不在身上留下烟味,就撸起袖子抄上筷子,一下课就一窝蜂冲进厕所,后来就有一个传闻,说二五九班的男生聚众吃翔!哈哈哈哈!”
“真够味儿的。”夜烬绝眉头一皱:“我记得有次晚上,我烟瘾犯了,翻墙出去买烟。那天老班正好有事,没来上晚自习。我就钻进网吧打游戏去了,结果打到半截,发现我对面坐的就是那老胖子。”
亦真睁圆了眼:“那你还不赶紧跑?”
“跑什么呀。”夜烬绝睐她一眼:“那老胖子打lol打的正美呢,翘了晚自习出来打游戏,我偏去拆他的台。那天我俩在网吧打了个通宵。”
“好了好了。”亦真端出醒酒汤:“赶紧喝吧,一会儿凉了。”
他把眉毛一敛:“我不喜欢这个味儿。”
“你敢不喝,我捶死你。”
“不。”
“求你了,快喝吧少爷。”亦真见他严缝了嘴:“酒后不能洗澡。你赶紧喝了,休息会儿,早点洗了睡觉。”
夜烬绝笑:“那你帮我洗吧。”
“滚吧你。”亦真思了思,拿了勺子出来:“不然我喂你喝?”夜烬绝睐她一眼,并不十分情愿:“那好吧。”
好容易伺候这位爷喝完了汤。亦真热好水,把衣服送到干洗店,回来洗了澡先睡了。
翌日。
亦真和万超商量好,午休时万超来找亦真,见到大鹏,一递一声:“你最近的作业里有些问题。”
大鹏尤在置气,托着懒儿回:“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正是找人开例作法的好时候呢!体面的人拈惹不起,索性跑到我这半吊子灰跟前挑鼻子逞脸儿了!”
万超一听,竖起两道眉:“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哪里——”亦真捅捅万超,万超噤了声。
“行了,今天就是让你俩往开的说话。”梁熙逡视四周:“长话短说。”又捣捣大鹏:“这又不干万超的事,你确实误会他了。”
大鹏心下也知道这事不是万超能决定的,可他就是不服:为什么所有知情者都没能逃过惩罚,就他万超能独善其身?那文展失踪的蹊跷,保不准万超知道内情。什么内情他还必须说出来?他们这些不知情的反倒被推到钢丝绳上,成天提心吊胆。
这些都没什么。关键是他为讨上班委这个官衔,使劲了八辈子吃奶的力,竟落了一场空。偏偏是这自沤自烂的万超,不费吹灰之力就夺走了他的,怎能不气!
万超见大鹏不愿和他搭腔,也不寒暄:“文展死了。”
“哦。”大鹏一怔:“你刚刚说什么?他不是失踪了吗?”
“他死在我眼前的,我怎么可能看错?”万超避开细节:“尸体是我和管理员一起埋的,就在后山。本来我是想报警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尸体有可能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
大鹏思了思:“就算是,家长和盟友也会作假证,说凶手是你。”
万超嗐气:“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铁锹上只有我一个人的指纹,即便现场有个蛛丝马迹,也是管理员指挥我做的,我说不清的。”
“可留在这儿也不是事啊!”大鹏压低声音:“趁现在证据还没有完全消失,咱们报警还有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便证明不了什么,咱们能逃离这个地方就行了!”
“不行。”万超把头一摔:“咱们是为了什么进来的?好家伙,没能揪出个正形来,我倒成了谋杀案的嫌疑人了!丢我先人的脸!”
“你先人的脸迟早要被你丢光的!”大鹏瞪眼:“你听我的,咱们赶紧走!”
“凭什么要听你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可真是福星。
“你俩都别吵了,我能保证你们都能出来。”亦真打断:“这是个一锅端的好时机,但不确定因素太多,一旦失败,前功尽弃。你们还愿不愿意留下来?”
“真的?你真的能保证?”大鹏惊喜地看着亦真:“那还犹豫什么!当然是要走了!”
“既然我们一定能出去,等上几天又怎样?”万超看向亦真:“卜世仁这周六会来学校上点评课,如果我们把握好这个时机,卜世仁和梅壬兴这两个毒虫就能落网了!”
“你说什么?”上牙忒愣愣打着下牙,亦真复问:“你确定?”
“不会错的,昨天晚上管理员来找我谈话,说要我提前做好准备工作。卜世仁一高兴,以后有我高升的。”
万超睐大鹏一眼:“我知道你现在非常想出去,我也想。但是你想想,我们手里正攥着个绝好的时机,成果比我们预想中的更甚。即便我们出去了,以后也无法直面这次临场逃脱的失败感,还有什么勇气说服自己呢?痛痛快快来一场,免得日后悬心遗憾。”
亦真听了不由触动,梁熙差点蹦起来:“万超是个爷们儿!”被亦真捺住了。
亦真看向大鹏:“你呢?”
大鹏嗫嚅几下,发狠咬牙:“干就干!”几人相视一笑。
亦真点头:“好。万超现在已经是班委了,下一步我们的目标是梅壬兴的电脑。现在我想知道,怎么破译梅壬兴的电脑,还有梅壬兴的行程,免得我们在行动时被撞见。”
万超蹙额:“这可有点难办了,你知道,我是全中心的戒备对象。”
“我可以。”大鹏自告奋勇:“我和‘官儿’们都混的不错,加上近来和万超闹了不和,四处打探,应该能凑个差不多。”
亦真点头:“万超,你记得去监控室把这一幕删了。”万超点头,先行离开。
亦真叮嘱大鹏:“这几天保持低调,和万超还是像之前那样相处。”大鹏应了,转身离开。
梁熙将两只手紧攥成拳:“天哪!我好激动!”
“现在激动还有点早。”亦真笑着拉过梁熙:“刚刚没有人怀疑吧?”
梁熙道:“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就几个家长看见了,也没有停留。估计就以为是家长间在交流心得。”
回家路上,亦真同梁熙分析:“我觉得梅壬兴的电脑密码很有可能是眼球识别。”梁熙不解:“为什么?”
“姜橙说梅壬兴的电脑是眼球识别。梅壬兴那么老奸巨猾,自然是眼球识别比较保险了。”
“我还在想会不会是声音识别呢。”
“如果是声音识别,应该闹出过这种事,比如工作人员被偷了手机什么的。”
梁熙嗐气:“反正奴家是什么法子也没有,一切都要仰仗女侠了。”亦真笑乜了她一眼:“我在想,梅壬兴的电脑密码有没有可能还有备选?”
“有可能。”梁熙思了思:“保不齐有个什么重要文件需要接收呢?他不在的时候,总有人能执行这个任务吧。”
“可那也不一定就是密码。”亦真叹气:“再录入个什么声音指纹眼球的也不一定。”
亦真是典型的心里兜不住事,虽然八字没一撇,总忍不住要在心里打鼓。
“你聋啦。”夜烬绝拍她肩膀:“叫你也不搭理。”
亦真煞着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夜烬绝凑过来洗手:“用我帮你吗?”
“那你帮忙切肉吧。”亦真腾出地儿来:“你知道怎么破解电脑密码吗?没有黑客的前提下。”
“那也不是很难。”夜烬绝笑:“知道为什么atm机的键盘又硬又难按吗?”
亦真狐疑:“因为金属键盘能防止泄密?”
夜烬绝点头:“一般的键盘,当你用手指按完密码后,手指的温度会改变键盘的温度。当你取完钱走后,用热感应相机拍下键盘照片,就能从中获取密码。再根据颜色的深浅,就能知道密码的顺序了。”
亦真一喜:“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吧唧一口亲在夜烬绝的脸上。
“你吓死我了。”夜烬绝睐亦真一眼:“突然就冲过来了,怎么了?”
亦真正想张口,忽而忌惮起某人损她时的面目可憎的样子:“没事,随便问问。”
“你觉得我信吗?”夜烬绝剔她一眼:“爱说不说。”
“我现在还不确定呢,等事成之后再告诉你,免得你又嘲笑我。”
“哦。”
“你那是什么表情?”
“总感觉咱们的生活少了点什么。”他忽而看她:“好久没出去玩儿了。”
“可是你公司的事走不开啊。”亦真想起他昨天那句“趁机溜号愉快的玩耍”忍俊不禁:“何必急这么一时呢,以后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夜烬绝笑着抱住她:“那你想去哪儿?”
“不知道,不过你刚刚问我的时候,脑子里闪过苏格兰。”
“不是吧。”夜烬绝笑:“苏格兰六月份也就十几摄氏度。”
“那我们可以夏天去避暑啊。”亦真抬头看他:“不过小时候我去过一次,确实挺荒凉的。从爱丁堡机场往邓迪的方向行驶了半天,愣是一幢宅子没看见。”
“可是我下意识觉得那儿的生活不错。四下都是农场和连绵起伏的山丘,碧空上有海鸥盘旋,日光下有羊群悠悠哉哉吃草。湖心小岛上还有城堡,伶伶伫立在落日下,夕阳尽染,那景致可壮观了。当时我外公说‘it's a wee journey bae.’(这是回家的一小段旅程)我就喜欢上那个地方了。”
夜烬绝好奇:“wee?”
亦真点头:“那是苏格兰方言,相当于英语中的‘little’。还有‘aye’相当于英语中的‘yes’。”
夜烬绝笑着摸她脑袋:“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今天你可有口福了。”亦真笑着挪开身:“今天这道菜,放在古代那可是给皇上吃的。”
夜烬绝凑过来:“看给牛皮吹的,什么菜呀?”话音才落,豆芽又溜着腿跑了进来。
第一百四十章 其实豆芽还是蛮喜欢你的。
“这是清汤柳叶燕菜。”亦真打了个千儿:“滋补佳品,给皇上您好好补补身子。”
“滚吧你。”夜烬绝笑着捶亦真:“挑衅我呢是吧?”
“你可别不稀罕,光是燕窝就很煞功夫。要先放入九成热的水中扣焖三小时,取出后择去燕窝内的绒毛杂质。放入碱水中泡发一小时,再用温水漂洗碱液,撕成丝状,放入清水浸泡。”
亦真盯着夜烬绝,纠正道:“火腿要切成象眼块,你这是什么?毛毛虫吗?马上就要变成蝴蝶飞走了。”
“知道了。”夜烬绝睐她一眼:“我怎么感觉是你自己想吃呢?”
亦真脸上一烫:“那你别吃,我和豆芽吃成了吧?”
“凭什么?”夜烬绝哼一声:“我也是付出了劳动的。”
“你这话倒像是我们宿舍里说‘我也是交了住宿费’这样的。”
夜烬绝剔亦真一眼:“哪里一样了?我是你爷们儿,你不给我做饭是想给谁做饭去?”
亦真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嘴欠!”夜烬绝笑。
吃了晚饭,两人合力逮住豆芽洗澡,拿吹风机吹干。亦真见豆芽爪子长了,反手又给豆芽逮了回来。
豆芽一个劲儿往后躲,亦真只好用身体挡住。夜烬绝看的脸上一黑:“我帮你剪吧。”
亦真挑他一眼:“它不会让你剪的。”
“那就别剪了。”
“不剪它会挖沙发的。”
“我试试嘛。”
亦真警惕看夜烬绝一眼:“我怕你给豆芽剪坏了。”
“不会的。”
豆芽抵抗无效。到了夜烬绝怀里索性装起了死。亦真觉得豆芽是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血腥残暴的一幕。
“只剪尖端,千万不要剪到粉红色的地方。”
“不能在这个角度剪,指甲会劈的。”
其实夜烬绝完成的还是蛮成功的,效果比亦真剪的还要好。豆芽死而复生。
亦真捧着脸:“其实豆芽还是蛮喜欢你的。”
夜烬绝不以为然:“它是怕我好吧。”
“那还不是你长的太凶。”
“滚吧你。”夜烬绝放下豆芽:“本少爷倜傥风流,岂是尔等俗物可以近身的。”
亦真嫌弃地剔了夜烬绝一眼,抱着豆芽回屋睡觉了。
翌日。
亦真没想到大鹏的效率这么快,不到一天的功夫,便打探出了梅壬兴电脑的线索。
三人约定好在走廊上见,一见亦真,大鹏便快步上前,低声道:“是虹膜识别。除了他的,还录入了护士长的虹膜。”
梁熙跺脚嗐声:“完蛋了,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把梅壬兴或者护士长的眼珠子抠出来吧?”
亦真转而问:“行程呢?”
大鹏道:“行程还得再等等。我现在得到的都是单方面的,得搜剔小遗,等核对确定后出错率会减少很多。”
梁熙眼睛一溜:“人都可靠吗?现在的人时兴半真半假,别是下了什么套子。”
“依我看这上面做个预习工作就好了,本来就是道听途说,反复打探倒叫人疑心了。”亦真道:“关键是得攻入电脑,里面肯定有具体确切的行程。”转而嘱托大鹏:“你只管拣那个熟稔的女班委和关系较铁的不动队员问问就好了,免得打草惊蛇。”大鹏点头应了。
三人简单交接后便散了。梁熙照例去给万超送苹果,确定监控已删,回来给亦真报告消息。为不使行动过于目的性,晚上两人去上点评课。
万超处于尸位素餐的尴尬位置,手里没有多少实权。跟他过于亲近会沾染嫌疑,甚至有人因“私下给万超送零食”被举报,盟友又生怕得罪了他,故都敬而远之,也没有人再无端举报他了。大鹏心里有所安慰。
下了军训课,亦真和梁熙又在走廊上碰见了那方块男人和他的老婆。那两口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蛮头上赶着。梁熙好也不是歹也不是,亦真全当耳旁风。那女人就叉着腰,阔辣松脆地在后面丢炮仗:“你们可是服了吧!高个子?跌跤?!还是道行不够!”
梁熙气的柳眉倒蹙:“骑驴?的看唱?本?儿!谁输还不一定呢!黑老鸹子!呸!!”将亦真的那一套学的挺快,只要这女人一追挞,嘴里便嚷:“快跑!她又要学驴吐口水了!”
晚上回家时,亦真还警告梁熙:“你也真是的,这个风口浪尖上忍一忍怎么了?小不忍则乱大谋。”
“我就见不得她那副样子。”梁熙嗫嚅两下,自知理亏,却仍忍不住辩驳:“真是丑人多作怪,她就该嫁个回(教)的人,好终年蒙着面纱!眼不见心不烦!”
亦真笑着叹气,梁熙笑着摇撼亦真的手:“好久没出来玩儿了,咱们先去逛个街,然后去泡温泉怎么样?我知道有家酒店不错,完了咱们再一起吃个寿喜烧,怎么样?”
亦真开着车:“你不是又跟薛子墨吵架了吧。”
梁熙睃亦真一眼:“我俩好着呢。但是你知道吧,男生一般都不大愿意陪女生逛街。”
亦真笑:“差不多,我是不愿意夜烬绝陪我逛街。”
亦真给夜烬绝打电话,拜托他去咖啡馆接豆芽回来。本以为要捱过丧权辱国的程序,没想到他不废话就应了。亦真也不敢调侃,生怕他反悔,答应他早点回家就挂了电话。
梁熙的风格偏向帅气的男友风。亦真则偏向简约,毛球之类的装饰一概不要。她觉得俗。
“上次傅媛媛送咱们巧克力,咱们也该表示表示。”这事亦真没有忘,在gelei story专柜挑了个紫色玫瑰的限量款胸针。
梁熙指着一只黑色的:“我觉得这个不错呀。”
亦真笑释:“我也觉得这个不错,但傅媛媛肯定喜欢这个。ultra viole(紫外光),这是款偏蓝色调的高饱和度紫色,色号pantone 18-3838。传达独创性,创造力,以及前瞻性思维。她又是搞艺术的,紫色一直以来都是反传统和艺术创造性的代表色。”
柜姐笑:“这位小姐是行家,这款胸针数量很少,机不可失哟。”
梁熙歪着脑袋:“一般人可驾驭不了紫色。”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夜少爷和豆芽的对弈。
“她会喜欢的。”亦真很自信:“有时她画画会穿上紫色的斗篷。潘通色彩研究所的执行理事lee eiseman也有这个习惯,紫色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创造。所以选这个肯定不会错。”
梁熙犹豫:“那我送什么呀。”
亦真思了思:“那把这个让给你好了,我再挑一个。”
“可以啊。”梁熙笑拍亦真的肩膀。亦真陪梁熙买了衣服鞋子——slogant恤,巴黎黑工装裤,一双ash老爹鞋。亦真选了款薄荷膏和橘子味的香薰。后来两人路过一家文具店。
亦真见到花花绿绿的本子总是把不住,一个墨绿色的本子首先引起了她的注意。烫金的叶片被描的精致无比,冻云霭霭,似被湃在水晶缸里。
亦真“一眼定终生”,径直抄向柜台结账,问店员:“麻烦能让我用下钢笔吗?我写行字,赠送朋友的。”店员笑着颔首。
梁熙好奇凑上来,亦真写的是如飞鸿戏海的簪花小楷:
如同亲人相见在一个夜晚,
我们隔墙交谈,
直到青苔长到我们唇上,
且淹没了我们的名字。
“哇,好诗意啊。”梁熙不住附掌。
“是狄金森的《我为美殉身》。”亦真谦和将笔还给店员。店员很贴心的将本纳入一个手工皂抹茶色的包装盒里。
两人不习于泡大温泉,择了小温泉。顺着石头阶走下温泉池,落汤里浮着杜若蘅芜,悠悠载着古琴声。梁熙惬惬然靠在光泽黑亮的滑岩上,水面上飘着一弯木船,船身里放着薄荷酒,血糖偏低的会选择红枣莲子银耳羹。
梁熙叽叽喳喳:“要我说还是冬天泡温泉最舒适了,特别是飘着雪花的那个时候,樱花也不错。那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你一个,你知道吧?——美的唯我独尊!”
亦真笑而不语。这场景尤像川端康成《滑岩》里的一幕——女人的新发就像被掐断了花瓣而只剩下花蕊的芍药。不住掬了把浮汤,心中大觉欢畅。
梁熙像只麻雀:“如果能回到过去,你最想做什么?”
亦真思了思:“不知道。我是不大想这种事的。很多坎儿只是脚跨过去了,再来一遍也是重蹈覆辙。”
梁熙笑:“昨天我拆穿了薛子墨的黑历史,他还死不承认,悔的我直后悔没给他那丑相拍下来。”
这方面亦真是很羡慕梁熙的。在她看来,梁熙的遗憾也是快乐的。那遗憾就像这浮汤里没掬住的花儿,是海子的半截的诗,半截用心藏着,半截用心爱着。连表达的话语也是俏皮的。
而她的遗憾是史无前例的瓮白。因为太过辛苦,委实惧怕再承受一次。她什么都拒绝,唯独不拒绝眼下。她羡慕梁熙的鲜艳,却也珍重自己的铅素。有什么好抱怨的呢?各人的命。
泡过温泉,两人在贩卖机里买了两罐果啤。服务生上菜速度很快,寿喜锅搭配着生鲜,一壶糯米酒。满满一锅菜和肉翻腾在一起,老豆腐金黄酥脆,肥牛片的火候刚好,新鲜的秋葵也很好吃。
梁熙将豆腐蘸在汤料里,也顾不得烫嘴:“最近都没有想看的连续剧,我这追剧起来简直不要太速度。”亦真就着糯米酒慢慢吃牛肉:“你可以尝试一下世界上播放时间最长的电视剧。”
梁熙一怔:“哪个啊?”
“《指路明灯》,从1952年6月30日播放到2009年9月,合计播出18262集,历时72年。”
梁熙脊背一僵:“那算了吧,我怕我会猝死。”
亦真不由想起住宿的日子。每周一到周五,早六点五十到七点二十,所有人要去指纹签到,可有一天缺勤。梁熙和亦真通常是睡的最晚的。有天亦真玩手机玩到四点,睡时梁熙还在追香蜜,翌日两人同步挺尸。
亦真有气无力地叫梁熙:“你怎么不去签到啊。”
梁熙有气无力地回:“我怕我会猝死……”
回忆到这儿,亦真不住叹息:“这下开学,咱们就成大四的老学姐啦。根正苗红的老人。”
梁熙拍额:“新生真真不让人省心,每早六点,风里雨里,准时在宿舍楼下喊‘学姐!起床了!’他们连周末都不放过!”
亦真笑出声:“新生在大太阳窝里军训,学长学姐们就坐在荫凉处观赏,手里捧着冰镇西瓜和冰镇果汁,一脸幸灾乐祸。表白墙上不是被爆出来过吗?新生批注:‘学姐,我劝你善良。’”
梁熙虎起脸:“你们对学姐善良了吗?”
(?′?`?)*??*
与此同时,豆芽回到家便开始叫唤。夜烬绝不耐烦地给豆芽拌了猫饭,豆芽吃完了又开始了。夜烬绝无奈,只好陪豆芽玩切水果,豆芽兴冲冲玩儿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又没完没了的开始了。
“你再喊,我就把你扔了。”夜烬绝恶狠狠地威胁豆芽,豆芽怯生生看着他,嚎的愈发欢乐。
夜烬绝生擒住豆芽,豆芽立马合拢嘴哑然了,可一脱手立马就蹦哒着叫唤起来了。夜少爷都开始怀疑人生了,只好给亦真打电话,亦真笑的差点背过气:“你把它抱在怀里,重复着抚顺皮毛的动作,大概十几次,它就开始念经了,叫声会越来越小,把它哄睡了就好了。豆芽喜欢被摩挲下巴,也有用的,千万别打它,或者给它嘴上套橡皮筋什么的,会适得其反的。”
夜烬绝脸一沉:“太麻烦了,我去拳馆得了。”
“你不能走啊。”亦真赶紧叫住夜烬绝:“你走了它就要开启大奔模式了,但凡什么东西它能接触到,就会极尽所能的泄愤。”
他明显开始不耐烦:“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亦真和梁熙正在前往傅媛媛家的路上,憋住笑:“快了,劳驾你了。”夜烬绝黑着脸挂了电话,戴上耳机开始打游戏,任由豆芽乱叫。
豆芽见夜烬绝内功深厚,岿然不动,宛若佛祖蹦迪。很快便索然无味,窝在沙发上睡觉了。
夜烬绝打完一局,见豆芽睡着了,遂又扎煞着手给豆芽摇撼醒了。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终于回来了。
傅媛媛正在家里练瑜伽,茶香习习,檀香袅袅。听见有人敲门,披上外套便出门了,一看是亦真和梁熙,有些意外:“你们倒是来的巧,早来一天可就要踏空了。”
傅媛媛先请两人坐下,便上楼换衣服了。梁熙不住掩嘴:“傅媛媛的马甲线好漂亮!我就从来没有练成过!女神啊!”
亦真记得蔺星儿也练出来过,悄声道:“好像不一定需要瘦,有线痕,也可以‘胖’出马甲线的。”
“真的假的?”梁熙一脸不信。
亦真摊手:“蔺星儿是这么说的。”
傅媛媛站在试衣镜前,虚拢着手扎头发,一面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标准的鹅蛋脸,端凝的美人尖,冷剔剔的五官匀在麦色脸膛上,尤其是那双长而细的眼睛。
她的母亲总遗恨没把自己那双濛着江南烟雨的杏眸遗传给她——看谁都像在顾盼流兮。傅媛媛正好相反,她庆幸自己生了双湃着江湖夜雨的剑眸。她看谁都是一镰一镰飞着眼风。
换好衣服,傅媛媛上了一盘牛奶小方糕,一份奶油布蕾,“你们不介意我点上一点檀香吧。”两人笑应不介意。
三人坐着喝茶,象牙木的小茶桌上摆着新沏好的龙井。三张不同的脸蒸在氤氲的水汽里。论五官颜色,亦真是最出挑的,可她美的单薄,恁谁似乎都可以驾驭。所以她很欣赏傅媛媛的美,她的美独立而有标志性。
梁熙讲起最近看过的一个法国电影,傅媛媛搭腔聊了几句,忽然想起前几天从c城的庄园带回来一盒茶包,特特拿出来让两人挑。
亦真一怔:“金鱼形状的茶包?”傅媛媛笑:“茶包经过热水的浸泡,便会在水里游动,栩栩如生。”梁熙见还有藏狐和猫咪款的,附掌:“巧了,我们有好东西给你,你也有好东西款待我们。”遂将东西拿了出来。
傅媛媛一怔:“太见外了。”亦真笑:“朋友之间相互记挂着,有什么见外的。好久没见,我们来看看你,又犯不着空手跑一趟,就当互赠礼物吧。”
傅媛媛经常和朋友之间相互交换礼物,只是上次送巧克力也谈不上正式,顺手罢了,没想到亦真这样心细。接过看了看,笑意潋滟。梁熙拿着茶包,爱不释手:“得亏顺了东西,不然你给我我都不好意思收呢。”
三人又叙了会儿天,亦真提议回家,傅媛媛也不挽留,爽快送她们出了门:“等新茶采摘下来,我再邀请你们来尝尝。路上小心。”亦真笑着别过。
回家时已到了十点。亦真一开门,豆芽便呜喵喵跑了上来,亦真扫一眼豆芽,问夜烬绝:“你欺负我们豆芽了?”
“你终于回来了。”夜烬绝黑着脸告状:“它回来见不着你,一个劲儿的叫唤,先是蹦到窗台上叫唤,又是跑到厨房找,最后还企图闯进我的卧室。我都快被它烦死了。”
亦真屈下身,豆芽便凑了上来,也是一脸告状的叫屈。
亦真给豆芽倒牛奶喝,问夜烬绝:“吃饭了没呀。”
夜烬绝靠在沙发上打游戏:“我才不会饿着我自己呢。你回来就成,我可不想再和这柿饼脸共处一个屋檐下了。”
亦真笑着挨了夜烬绝坐下:“你喜欢古龙香水吗?今天本来想给你买一款来着,怕你不喜欢。”
“鲜少有我能适应的香水。”他放下游戏机:“不过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那你这有点麻烦了,估计得请个专业的调香师。”亦真抱着夜烬绝的胳膊,很快便打起了瞌睡。她虚拢拢扎了个丸子头,草草冲了把脸,敷上面膜,琢磨着怎么破解虹膜识别,上下眼皮打架打个不停,竟仰着头就睡着了。
夜烬绝兴冲冲打着游戏,提醒亦真:“时间到了。”见亦真没应声,一看发现是睡着了。
这样居然也能睡着。夜烬绝掩嘴偷乐,揭下面膜,趁着人鬼不知,偷偷拍了照片,喜得无可无不可。
“怎么在这儿睡着了?可别感冒了。”夜烬绝知道亦真敷了面膜要把脸彻彻冲干净,所以只得把她叫醒,亦真饧着眼问:“几点了?”
“十点三十五了。”
亦真极不情愿站起来,把脸冲干。豆芽到点要睡觉,早就回到小窝里呼呼大睡了。
夜烬绝觉得索然无味,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客厅里,于是也回屋睡觉了。
亦真早早的躺下,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塌陷一般的寂静。黑暗中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比平时要亮,晶亮亮的,也要格外清醒。心里积不得事,因此有些沉重。
夜烬绝在外轻轻叩门:“睡了吗?”亦真回:“没呢。”
卧室里只开了盏橄榄绿的小灯。两人枕着手偎在一起,聊了会儿天,亦真觉得心里很踏实。须臾,夜烬绝见亦真睡着了,轻轻替她盖上了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轻手轻脚回卧室了。
梁熙那边是拿虹膜识别一点法子都没有。亦真近日都是全勤,一回到家便犯懒发困,也有些力不从心,时常操控着电脑,捣腾到一半就睡着了。
夜烬绝见她最近猫儿似的,便知有事,只是她不说他也不主动问,见亦真实在力不从心,便关了闹铃。亦真一睁眼竟到了九点。
“你把我闹铃关了?”亦真推推夜烬绝。夜烬绝应了一声:“放心吧,梁熙那边我跟她说了,她今天不来。”
亦真不由发笑:“你在做什么呀。”夜烬绝侧过脸看亦真:“你最近太累了,我想让你休息一天。”
亦真闭上眼:“是有些累。”夜烬绝笑着挽上她的手:“我不问你也不说,真是个闷葫芦。”
“这不是心疼你吗。”亦真浅浅笑了笑:“我也怕招你烦。”
窗外淅淅沥沥,亦真撑起身:“是下雨了吗?”
“好像是。”
“太好了,我最喜欢听着雨声睡觉了。”亦真光着脚跑到窗前,打开窗户,风雨声随即灌了进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豆芽来找亦真,跳上床窝在枕边。亦真伸个懒腰:“一叶扁舟式的浪漫,我们都在船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帮你。
夜烬绝本来对听雨无感,在亦真的影响下,现在也喜欢上了。
“你睡得着吗?”夜烬绝挑眉:“我可听见你肚子里的小虫在喊:‘快点把事情解决了!一合上眼就摊上大事了!’”亦真挑夜烬绝一眼,他便道:“还不说说?天天钻到小黑屋里捏着槌子舂海椒,我就看你什么时候能做成。”
他不喜欢她这么独立,可他偏就把着这点注意不放。亦真其实也知道,不过她也明白,男人喜欢调教女人。不如意往往是从得偿所愿开始的。所以在有些事上,她格外坚持,防患自己被养成一个残废。虽然她也觉得自己有时挣扎的很愚蠢。比如这次。
亦真徐徐地道:“我在想法子绕过虹膜识别。”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为什么要绕?这有什么好绕的?”
亦真一怔:“不绕开我还径直触发警报自投罗网吗?”
“找个黑客不就得了?”
亦真还振振有词:“可是电脑上有反追踪系统,我又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万一被逮了可是要坐牢的呀。”
夜烬绝一剔眉:“他又不是什么掌舵高级机密的officer,不是很难吧。”
“难道是我想多了?”亦真不解:“可是姜橙说不少人都这样做过,从来没有成功。再说了,梅壬兴的信徒遍布天下,搞不好就安装了什么特厉害的反侦察系统呢?我上哪找那么厉害的黑客去?万一找岔劈了,我不也进去了?”还一脸受惊的小表情。
她还挺自信的补充:“我点儿很背的。从学生时代开始,我就一毛钱都没有捡到过,还老是丢钱。选择题会避开所有正确的选项。连买五毛一包的瓜子都刮不到奖。如果去雇人,我一定会失败的。”
夜烬绝:“……”
“那你打算怎么办?”
亦真眼睛一亮:“使用高配置的长焦镜头和高清红外相机,十米左右的正面拍摄就能捕捉到清晰的虹膜图案,虹膜上的特征点和纹路都能清晰呈现。采集虹膜图案也不难,可以把设备改造到vr眼镜里,让对方戴一会儿。”——梅壬兴有戴vr眼镜看电影的习惯。
“接着对采集到的图片进行一些特殊处理,比如在图像上做个透明隐形眼睛效果,伪造出眼珠子圆溜溜的立体光学特性。打印出来,放在摄像头前晃一晃,制造出眼球微动的效果,就能骗过摄像头,破解虹膜识别。”
说罢脸又一沉:“前提是虹膜识别并不融合人脸。现在的人脸识别都是3d的,我是担心这个。”
夜烬绝一脸嫌弃:“3d的也可以破解,通过制作3d打印的面具加上硅胶鼻子,再加上二维的图片,面具表面采用特殊处理的区域材质。人眼部分依旧用平面彩色打印就可以。但是制作成本更高好吧。”
亦真不吭声了。
“我帮你——”
“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去坐牢!”
“你有被害妄想症吧。”夜烬绝笑:“我帮你找,肯定不会被逮到,这人可是个天才呢。”
亦真心想:其实你不开口,我也会开口的。既然你主动提出来,那我只好坐享其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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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烬绝劈手捶她:“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亦真不吭声。抱住豆芽,一脸幸福地盖上了自己的小被子。夜烬绝打电话交给crystal办,没过几分钟,那边的信息已备份到了自己这端的电脑上。
夜烬绝打脸亦真:“早点找我不就好了?瞎折腾。”亦真斜他一眼:“我愿意!”
“成成成,你愿意。”夜烬绝哼哼两声:“还不让人说。”
亦真兴冲冲拿来电脑看,夜烬绝和豆芽也来凑趣,六只眼睛溜溜盯着屏幕。不得了,率先蹦出来的居然是一堆没有马赛克护体的照片。
夜烬绝哈哈笑出声:“原来你就是想看这些呀,这有什么好含蓄的……”
“屁!”亦真臊着脸捶他:“我怎么知道里面会有这种东西!”赶紧把页面关了。
夜烬绝喜得无可无不可,亦真也不敢问人家喜啥,砰捶夜烬绝:“再笑就给我滚出去!”
“不笑了不笑了。”夜烬绝夺过她的手:“赶紧的吧,我不吵着你就是了。”
亦真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果然翻到了不少东西,除了各种被点线的行为细则,还有开发并售卖各类精神类药物的证明。此外还有专利的剂量,副作用等信息。甚至有一个隐秘文件里的视频显示的是治疗室的画面,可能是疏忽大意忘了删。
“很明显这并不是全部信息。”亦真思了思:“他应该把部分资料纸质资料保存了。但是仅凭这些东西,我觉得也够了。”
夜烬绝点头:“那你现在还不交给管理机构处理?”
“我的野心大着呢。”亦真一脸喜色:“我要把卜世仁和梅壬兴一网打尽。再说张队现在不在江宇,正好在卜世仁回来上点评课的那天回来,这案子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卜世仁不会发现自己的电脑被入侵了吧?”
“不会的。”夜烬绝瞅着她:“倒是你,你怎么感谢我?”
亦真挑他一眼:“谢个屁!赏你几个榧子吃!”
夜烬绝捶了亦真一下:“你确定要这么对我?”攫住她的下巴便把脸凑了上去。嘻嘻闹了会儿才作罢。
夜烬绝枕着胳膊,打开手机看了看,像是要打游戏。亦真凑过去瞟了几眼,夺住他的手:“你今天有事吗?”
“没事。”
“那咱们出去玩吧。”
夜烬绝睐亦真一眼,眼睛又瞟回屏幕上:“下雨天,你要去哪儿玩儿?”
亦真把脑袋一梗:“下雨天怎么了?”戏精的大喊:“下雨了!我终于又可以出去洗头啦!”
夜烬绝扑哧笑出声,拨了一下她的头:“你没事吧,智障儿童欢乐多。”
亦真不说话,捧着脸,两眼光光瞅着夜烬绝狠看,夜烬绝狐疑地往后躲了躲:“你那是什么眼神?”
亦真先抽了抽嘴角,坏笑:“我家少爷拥有着会发光的名品美貌!”
夜烬绝嘴角一抽:“走开。”
第一百四十四章 咱俩谁跟谁。
亦真坏笑着凑上去:“我家少爷脸上的胡子不是胡子,而是玫瑰花的刺!”
夜烬绝掣回手:“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逼进一步,憋住笑:“我想在你的锁骨里游泳,在你的睫毛上荡秋千,在你的酒窝里定居不走了!”
“滚!”
亦真抽走夜烬绝的手机,摇撼几下他的手,见他不理她,一个利落的壁咚,单刀直入:“女人!你是逃不掉的!”
夜烬绝掌不住笑起来:“我靠,你有病吧。”
亦真绷着脸,一个熊抱砸过去:“你就是医我的药。”
他灵活一躲,竟欲拒还迎起来:“起开吧你。”
亦真指着他:“女人,不要轻易挑战我的底线。”
夜烬绝抱着胳膊,像是在看一个智障。亦真有点心虚,忽然想起来他最讨厌别人用手指着他。索性一发狠:“我要强抢民女!”
夜烬绝笑喷:“流氓快来!!”
亦真嘴角一抽:“你让流氓情何以堪?流氓拒绝了你的勾引。”夜烬绝掸她一眼,又拾起手机打起游戏了。
亦真无聊的很,见豆芽呼呼睡的正香,也跟着眯起觉来。夜烬绝纳闷怎么没动静了,一看,这两只已经睡的找不着北了。
薛子墨打来电话:“今儿奥纳西斯家族的女总裁要来试穿礼服,你不过来看看?”
夜烬绝不耐烦:“你就为了给我说这个?”
“亦真在旁边?”薛子墨压低声音:“我不会告诉她的,晏晚凉也来了。”
“她不是每年都来吗。”夜烬绝记得去年她穿的是立体刺绣系列的礼服,毛边织物的一字肩设计。
“要是什么流量网红,红毯明星的我也懒得去。”薛子墨顺口提了几句:“三星米其林餐厅,白马庄园度假酒店,这两项都是我负责的。我可不得来看看?”
夜烬绝轻笑:“采购部是不是飞米兰了?”
薛子墨想了想:“好像是,这不是时装周吗?哪次采购部不是捡最好的往上孝敬。那些鞋子包包啊,库房里堆了一大堆呢。梁熙有事没事就去捡两件。”
“你最近应该挺忙的吧。”
夜烬绝记得前不久有个世界范围的品牌服务评比,公司为前五的获奖者安排了vip行程,包括与总裁在屋顶花园共进午餐,与创始人家族在米其林餐厅共进晚餐,在专门接待人的带领下参观工坊,看品牌大秀,飞机商务舱以及五星酒店等等。
薛子墨还没反应过来,夜烬绝抢先一步剪了他的话:“我记得屋顶花园那一项,安排的好像是你啊。”
“梁熙那眼儿瞪的那么大,我哪敢去啊。”薛子墨哼一声:“推给创意总裁了。”
“我下午去看看吧。”夜烬绝交代完便把电话挂了。那头crystal又打来电话:“jean的航班是明天九点,面谈时间安排在下午两点,您看可以吗?”
夜烬绝允了,挂了电话继续打游戏。亦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迷迷糊糊问了句:“我刚刚好像听到jean?那个意大利著名设计师?”
“嗯。”夜烬绝专注地盯着游戏界面:“coculb要打造一个奢侈酒店品牌,我爸定在马尔代夫一座私人岛屿上,请的设计师就是jean。”
“什么酒店啊?”
“四季酒店。价码还没定,但肯定在五万英镑以上。”
亦真瞬间清醒了:“住一晚上就高达五万英镑,那肯定是豪宅中的豪宅啊。”
“你要想住我给你打个八折怎么样?夜烬绝挤眉弄眼:“游览跑马场,花园喝下午茶,探索农场和海滩,我还可以考虑一下特殊服务哦。”
“滚吧你!”亦真笑着打夜烬绝:“甭说打八折,打五折我都住不起。”
“瞧你那点出息。”夜烬绝剔她一眼:“这项目是我负责的,我一开口你还不立马就进去了?这么大的金主在这儿,都不知道抱大腿。”
亦真嘿嘿一笑:“咱俩谁跟谁。”
夜烬绝“哟”一声:“大姐,我和你有关系吗?”
亦真掸他一眼:“怎么没关系了?咱俩可是校服之交,对饮之盟,一起考过零分,还同生共死过呢!”
夜烬绝听得一愣:“少臭不要脸了,我什么时候跟你同生共死过?”
“有呢有呢。”亦真赶紧抱住他的胳膊:“你去纽约打拳那次,小的我可是抱着赴死的决心去的!万一你嗝屁了,我……我就当场一瓶鹤顶红原地去世!”
“还有那次游乐场,万一游乐设施故障,我不就舍命陪君子了?”
“行了行了。”夜烬绝握住她的嘴:“听着怪不吉利的。”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亦真看下时间不早了,问夜烬绝:“少爷想在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夜烬绝徐徐走过去,靠在门窗上:“我都可以。”
亦真想了想:“这个天儿在家里怪闷的,我想出去转转。”
夜烬绝便拿了车钥匙,两人去一家日式餐厅吃海鲜饺子,店主摆上糯米酒和一小碟甜菜。亦真一小口一小口吃着,一团白汽蒸在脸上,身上一阵暖和,眼皮又沉了起来。
“慢点吃,别把嘴给烫了。”夜烬绝把饺子往亦真面前推了推。风铃一颤,沸沸的人声与车声又打破了平静,背后稍有些冷。
亦真抬头问夜烬绝:“你下午有事吗?”
夜烬绝一脸平静:“要去公司一趟,有个女客户来试礼服,不去不大礼貌。”
亦真没说话,只是继续吃饺子。夜烬绝侧头打量她一下:“你要来看看吗?”
亦真笑:“我去干嘛呀,你是有正经事忙,我可不是那没眼力见的。你早点回来。”心里不由有些好笑:哪有见客户把女朋友带出来介绍的?这是有多上不了台面。
“就是走个场面。”夜烬绝见酒有些凉了,叫店家再温一温:“你要是无聊就去找梁熙,我下了班去接你。”
“那你什么时候去公司呀?走时候顺道给我送梁熙家就成。”亦真忽然想起什么,用手比了比:“围巾已经织了这么长了,我想这次这个你应该不会太嫌弃。”
“我哪有嫌弃过。”夜烬绝纠正:“我那都是跟你开玩笑呢,没有的事啊。”
第一百四十五章 聚会。
两人又笑着聊了会儿天,夜烬绝见亦真把饺子一个不落的吃完了,问:“用不用我再帮你叫一盘?”亦真摇头,问店家能不能煮些虾仁。夜烬绝笑:“怎么,你还怕豆芽不高兴呢?”
“你可别小觑了豆芽。”亦真拿起纸巾擦嘴:“在‘偷腥’这项上,它最能搜剔小遗了,心眼儿小着呢。”
店家煮好虾仁,贴心装在一次性饭盒里。出了门,夜烬绝去开车,亦真站在树下等,地面积了一层薄薄的银杏,黄灿灿的,像码了一小碟红薯片。
“想什么呢?”夜烬绝探出头叫亦真:“你似乎随时都能发呆。”亦真坐上车,支棱着下颌:“也是因为今年实习的缘故,这时候本应该在学校的。人都有种惯性,回忆便是其一。”
“想起什么了?”夜烬绝颇有兴致。亦真微笑着看向他:“你不嫌我嘴碎呀,一天天叨叨个没完。”
“我都习惯了。”夜烬绝清醒:“而且我喜欢听你说从前的事,顺带问候一下从前的你。”
“贫嘴。”亦真笑着看向窗外:“其实也没个什么,往年这个时候,我们宿舍都是围坐在桌子前,零食都是堆桌子上——季安然小部分时候会这样,谁想吃打个招呼就得了。”
“什么零食啊?”夜烬绝颇有兴致:“薯片?蛋糕?奶茶还是咖啡?”
“都有。”亦真道:“学校门口外面有个卖红薯片的,蔺星儿特爱吃,只要谁出门碰见了,还会给她打电话,问要不要帮她捎一份。”
“一般也都是围坐在桌子前订外卖,吃水果冰,分紫米面包,端午节还会带粽子来宿舍。”
夜烬绝欣欣然:“挺好的呀。”
“好也是一时的。”亦真道:“电视上的那种革命式的友谊,现实中其实很少的,一毕了业慢慢就不联系了。别说毕业了,放了假都这样。”
“我们宿舍都比较多心,谁有了对象,也不会要求请客吃饭啥的。要钱也都是当面要。”
夜烬绝乜亦真一眼:“我大学的时候才惨好吧,别人都出双入对,就我一个单身狗。”
亦真才不信:“你那叫什么惨呀,幸福的还要翘了尾巴呢,天天都有小姐姐堆蔟着,‘稳坐吃三注’,谁都抓不了你的乖。”
“看给你这柠檬精酸的。”夜烬绝被夜景权塞到芝加哥大学以后,其实很少在学校呆。他这样解释:“但凡哪天我去了学校,总有一些人不怀好意地上来跟我打招呼,一口一个,一递一声:‘呀,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怎么今天来了?’这不是讽刺我呢吗,我也是交了学费的好不好。”
“哈哈哈!”亦真掌不住笑起来:“还是老师布置的作业不够多。”
夜烬绝瞟亦真一眼,辩解:“怎么不多呀,好几次差点被开除,都亏分数撑着。”
亦真被夜烬绝逗的直笑,到了家一开门,豆芽便钻了出来,一脸戒备,看到虾仁后才和亦真亲香。
亦真还没给梁熙打电话,蔺星儿突然把电话打过来了:“好久没聚聚了,来吗?”
亦真想不通为什么是蔺星儿给她打电话发起邀请:“你这么宅,怎么还想起来要聚聚了?”
“这不陈玉在我边上呢吗。”蔺星儿掩不住得意:“我们都在学校呢。”
亦真应了:“我问问梁熙。”给梁熙打了电话,梁熙不以为意:“张口‘我们’闭口‘我们’,我看这是找人凑份子钱呢。”
“哪有你这样说话的,太托实了吧。”亦真笑:“咱们聚会几次,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一毕业了就各奔东西了,谁还记挂谁啊。”
梁熙正在吃饭,放下筷子:“那我去接你?还是你来接我吧,我这刚吃了饭就得紧赶着,累得慌。”
“成,我也才吃了饭,过上半个小时再出门。”
放下电话,亦真先去洗了把脸,夜烬绝拉上窗帘,靠沙发上看复仇者联盟。亦真看不进去,敷着面膜看手机,豆芽悠悠踩上来,窝在她腿上小猫念经。
敷完面膜,冲脸擦干净。亦真正要出门,夜烬绝打量亦真一眼:“见谁去呀?男的女的?”
亦真歪着头:“不然您跟我去看看?”
“我才不去呢,你早点回来。”他转转眼睛,溜上来:“梁熙去不去?我的意思是,要是她不陪同,我接送你,专属司机。”
亦真拆穿:“你这是要见女客户,怕我多心将你一军吧。我才没那么小心眼呢。”笑着勾上他的肩膀:“我晚上去接你,专属司机。少爷等我呀。”
“那你可早点来啊。”夜烬绝笑:“买一送二,过期不候!”
“地摊货吧,还买一送二。”亦真笑着出门,选了款经济实用的车,接上梁熙。蔺星儿把定位发过来,地点在一家西餐厅。
梁熙也没有拿自己的lv包包,背了个休闲款的。在车上小憩了十几分钟。
两人去时,季安然、蔺星儿和陈玉都来了。梁熙盯着季安然,笑的有些嘲讽:“有了对象之后越来越精致了。”
季安然其实有点过于隆重了。亦真不动声色地打量,上次梁熙过生日她也是这样花团锦簇的。给她们衬成了没有营养的小叶子。
酒红色的眼影,欧美宽松荷的一字肩上衣,层层褶褶翦在一起,在这闭塞的空间里显得无处安放。下面铅笔裤配高跟鞋。其实放在大街上也没什么,但跟几个素面朝天的一搭边,很有点夸大的风味,特别是这衣服并不十分适合她。
季安然的五官很开,大眼大鼻子匀在一张大脸上,很有点撞脸赵薇版《还珠》里蒙丹的感觉。身材又有些短小,像踩着木桩的小矮人在走来走去。
蔺星儿瞟季安然一眼:“你是不是瘦了?”问完又很有些后悔。
不提瘦字还好,一提季安然便自豪起来:“我都吃不下什么东西,我妈说我都皮包骨了,昨天一称,居然掉到九十斤了——”说着看向亦真,亦真是宿舍里最瘦的,跟她比较季安然很有成就感:“你多少斤?”
亦真最近没有怎么控制饮馔,笑:“九十二三吧,我体重一直都那样。”季安然露出胜利意满的微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聚会闲谈。
“她比你高。”蔺星儿补充一句,有点不耐烦:“知道你瘦了,你可千万别说你瘦了,我减肥又失败了。”
陈玉绷不住笑了,本就想折挫着调侃蔺星儿几句,顺杆就爬:“这么说你果真赔了二百块?”
蔺星儿一听,板着脸擂陈玉:“什么叫‘果真?’你给我说清楚了!我说呢我瘦不下来,果然是你在背后给我咒的!”
亦真好奇的问季安然:“什么赔钱?蔺星儿跟人打赌了?”
这事足兴季安然调侃几天,也是笑不嗤嗤地:“蔺星儿和她闺蜜下了个赌,就是那个叫刘安琪的。赌注是暑假瘦十斤,九月份上称一较高下,一点缺斤短两都不行。”
梁熙扯了扯唇角:“蔺星儿你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打赌你肯定做不到。”
蔺星儿不服:“行了行了!又开始沆瀣一气了!我虽然没保持住——”
“吃屁吧你!你哪是没保持住,你丫还反弹了!”陈玉无情斩断。
蔺星儿抓狂:“陈玉!你是不是想死!”掐了把陈玉的大腿,解释:“虽然我没保持住,但我也没赔钱,刘安琪也胖了!最后我俩干脆抵消了。”
亦真也习以为常了:“蔺星儿减肥什么时候成功过?她说话听听就得了。”偏偏蔺星儿不服噎,还不让人说,谁说塞责谁,大家都讨了个没趣儿。
侍应生端上一壶柠檬红枣茶,五个水晶玻璃杯,一碟玉米片,一碟焦糖奶油爆米花,一碟尖角脆,还有一碟紫薯派。
季安然嘴馋,先捡了两个爆米花,便克制自己不伸手动嘴了。她格外注重养生,每天喝水八大杯,一个劲儿喝柠檬红枣茶。
梁熙也懒怠和蔺星儿磨嘴皮子,只是总结:“蔺星儿,你这是幸福的膨胀。”
“幸福什么呀。”蔺星儿剔着杯子里的红枣片,漠不关心的语气:“都分了好几月了。”
梁熙和亦真两眼一觑,还是没忍住问:“为什么呀?”
“太麻烦了。”蔺星儿道:“没事就要出去玩儿,有啥可玩儿的,还不如赖床上逛淘宝呢。我又买了一双aj,还没回来呢,给你们看看。”
陈玉又不住嘴快拆台:“蔺星儿嫌人家扰的她睡不成懒觉,于是就和人家分手了!”一桌人哄笑起来。蔺星儿冲着陈玉笑气:“怎么哪儿都有你!”
梁熙凑近手机屏看了看,亦真没啥兴趣,现在aj都烂大街了。她是从coculb出来的,什么包包、鞋子、钻戒、胸针、项链、手表、太阳镜,价格从几十万到几百万,上千万的高级珠宝都看的麻木了。
员工内部折扣能低到一折,el ,gucci,lv,hermès的包包就随意丢在桌子底下。采购部飞一躺巴黎、意大利、米兰带回的零卖品就能堆一个库房,crystal经常带着她去挑,光是包,亦真就送了梁熙不少。
蔺星儿一听别人夸她的鞋便心花怒放,一叠声抱怨:“本来我那双红色的aj就挺好的,结果那班长就跟诚心和我杠上了一样。天!他总跟我撞鞋就不说了,他还总买假货!因为他我废弃了多少双鞋!”
季安然捡着红枣片吃:“这敢情好了,以后别人结婚都是穿着婚纱交换对戒,你的新郎官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个鞋盒!你俩互相交换着鞋穿吧!”陈玉差点笑掉了头。
蔺星儿也噤不住笑,一面笑一面捶打季安然:“结婚的时候肯定不行,求婚的时候捧双鞋我还真不介意!”亦真和梁熙笑歪了肩膀。
蔺星儿见大家都喧闹她,便把眼睛往季安然身上瞟:“不用你们现在打趣我,我身上可没点子好乐的。恁你们谁先结婚,我可是要好好的闹上一闹!但我提前跟你们讲好了,要是我混的不好,你们就别找我了,我掏不起份子钱!”
陈玉也看向季安然:“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咱们宿舍里第一个结婚的。”
季安然一怔:“为什么这么说?”
“感觉呗。”蔺星儿上来凑趣:“你俩特稳,而且那孩子能等你一个多学期,你俩这肯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亦真笑:“不着急自己,还着急上别人了。”亦真觉得蔺星儿多管闲事了,她自己首先就长了张恨嫁的脸。
“哪有,你也不费我的心。”蔺星儿接过话茬:“你不定比季安然结婚的还要早呢!”
亦真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蔺星儿倒也没有恶意:“就觉着你是这种人,能在浪漫主义的鼓舞下随时裸婚。”
这话是真真横看了她。亦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了蔺星儿这样的错觉。成人世界里没有傻白甜,有的是被一时壅蔽的脑残罢了,她要是那么纯粹,早就被纯粹反噬的千疮百孔了。
那些异性说的甜言蜜语,她向来是一句都不相信。谁没有天真过?现在她是不愿和穷人厮守到坟墓里去的。即便是夜烬绝,假使他身无分文,她愿意豁出去,和他长久的相爱,能多长久就多长久。但要考虑结婚的话,她还是得有足够的时间认真考虑清楚。
那头陈玉不知说了什么,蔺星儿别过脸和她笑:“我就是那么大点出息,一定不嫁到外地,有房有车有存款,拒绝还贷和扶贫式婚姻。”
陈玉冲蔺星儿嗐一声:“我这得亏是能读研,不然回家不出两年,就要被逼着相亲结婚了。”话一脱口,气氛登时诡谲起来。每个人都沉了脸,罪犯般的凝重。
侍应生送上菜单,梁熙接过,陈玉打破沉默:“我要榴莲披萨!”
蔺星儿忙喝:“不行不行!我闻不了榴莲那味儿!”梁熙才不管她俩,点了份她和亦真喜欢吃的四喜芝士披萨,花式铁板牛扒,芝士焗土豆泥,两杯卡布奇诺咖啡。也没注意亦真的眼色,直接把菜单交给陈玉了。季安然最后接过菜单,在对勾后寥寥添了几笔。
亦真不再吭声,梁熙拿起手机刷抖音。蔺星儿拿起手机逛淘宝。十分钟后馔食被依次端了上来,铁板牛扒滋啦滋啦烹着滚油,梁熙正要架着刀划开煎蛋,被季安然叫停:“等菜上齐了,我拍个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女总裁。
最后一道菜是薯条配炸鱼排,蔺星儿那边已经不耐烦,一面刷淘宝一面吃披萨。季安然拍照时没留意,把蔺星儿也拍了进来,见没人注意,也懒得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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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夜烬绝磨蹭了约莫半个小时,才叫司机开车去了公司。
夜阡陌早早就准备好了,唐沁十分属意于奥纳西斯家族的风采,也是早早的到了。
车队徐徐,金澄澄的碎光点子扑落在车窗玻璃上,这一带都是玫瑰色的砖墙。瑟琳娜这一侧的窗子正对着栅栏里累垂盈盈的藤本月季,像一张张滴粉搓酥的女子的脸庞,日影里是朱红,阴影里是赤紫。她揿下车窗,那颜色滚落在她的头发上,脸和头发一起燃烧起来。
这是瑟琳娜接管家族的第二年。她将一只手轻扣在腿上,另一只自由的手却怎么也捺不住——她很有自己的轻倩手势,食指与拇指敲钢琴一样,在黑色的膝面上趁其不备地敲了几下。
花白头发的管家也是一袭黑色西装,平放着手,正襟端坐在瑟琳娜对面。稀薄的白发虚拢拢罩着他粉红色的头发桩子,像滚了雪的杨梅。他不放心国外的医疗条件,总是随身携带着血袋,以面对突如其来的输血紧况。
瑟琳娜在心里自得其乐,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飞机上度过。她每年会从coculb定制大量礼服,其中包括riding habit(骑马装),闲暇时会去骑马。一想到这儿她就在心里偷笑,可怜这老家伙总在后面一摇一坠地跟着,大鼻子呼哧呼哧抖个不停,陆地上也能晕船。
夜阡陌并没有在门口恭迎,他在至尊vip接待厅的一间咖啡馆里等瑟琳娜,时间正好,一壶哥伦比亚咖啡正摆在桌上。
唐沁穿了套el的黑色小西服,坐在座位上,正同夜阡陌用审讯的语气交谈:“真是有意思了,你说那位项小姐是你的过去式,还劳烦我解决。我这边还没开头呢,你又告诉我别搭管这一茬了,你这不是搬弄我吗?”
夜阡陌正欲说话,一阵隐绰绰的笑声先飘了进来,心下有些诧异,门“呼啦”一声被推开。
唐沁先看到一双玲珑矫健的腿,趁其不备地觑了一眼,好在瑟琳娜并没有注意到她。可这同时也让她有些难堪。
瑟琳娜很高挑,一头浓密的棕榈色长发,影沉沉的蓝眼睛,古典型的直鼻子,健步如飞,语速飞快。她上前,指尖飞快碰了碰夜阡陌的手,上扬着语气瞥了眼四周,便去挑选礼服了。
夜烬绝悠悠哉哉晃了进来,夜阡陌冲夜烬绝微笑,算行了个注目礼。唐沁不动声色地打量几眼夜烬绝,试图捕风捉影,找出他行为背后的残缺,那老管家突然挡住了她的视线,同夜烬绝用英语低声交谈。
唐沁在心底冷嗤一声,觉得夜阡陌故意使她受了冷怠,他不就忌惮自己压过他一头吗?她偏不能让他如愿。
夜阡陌注意到唐沁的表情,给她倒了杯咖啡,微笑着别开脸。
瑟琳娜挑走了大半柜子的礼服,闪钻宝石的她见怪不怪了,只钟情于中国的刺绣。瑟琳娜换上一件黛蓝色的刺绣薄纱阔袖礼服,化妆师和发型师做好造型,瑟琳娜满意后才走出化妆间。
管家垂手恭候,瑟琳娜瞟了眼夜烬绝,微微笑了笑,便径直去了餐厅。
夜烬绝对这种见面会无感,准确来说是觉得无聊。瞥见唐沁也不忘讽刺一句:“唐小姐怎么来了?”照顾不周之类的。言外之意是她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唐沁也微笑着怼了回去,挽上夜阡陌的胳膊,柔声细气:“阡陌,我有点事得去处理,就先告辞了。你们好好聊吧。”
夜阡陌叫了司机送唐沁回去。递上一支烟给夜烬绝。兄弟俩竟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搭一搭闲谈了几句,不过都是公司的事务。
一行人跟着去了餐厅,论起奥纳西斯家族的菜谱,上上下下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一百页的菜谱,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历次盛大宴会的菜谱;第二部分是时令菜日历,即什么季节吃什么菜;第三部分则列出具体的烹调配料清单。
菜谱的空白处潦草地注有几行拉丁文或者法文,书中还附有贵族们对自己钟爱的菜肴的评语。
瑟琳娜率先就坐,夜烬绝和夜阡陌位于侧坐,接着是那位老管家和一些绅士。餐厅富丽堂皇,装饰物却不是很多,桌上的冰糖雕刻五彩缤纷,飞金镀钻。
瑟琳娜更偏向于家常菜,点了份威尔士专门出产的烤嫩羊肉,黄油布丁,还有一份冰淇淋。水采选的温莎附近的矿泉水。
“我会在江宇呆上几天。”瑟琳娜专注地切着羊肉。夜阡陌微笑:“行程方面我已经安排好了,希望您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当然。我已经考虑好了。”瑟琳娜笑应:“我本来就很喜欢你们的礼服,计划投资自然不必说。海报宣传是个不错的想法,低调即可。”夜烬绝顺带提及了新季度品牌的设计企划,瑟琳娜简扼发表了看法,在细节上做了简单的删改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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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陈玉提议去ktv唱会儿歌,梁熙喜欢闹腾,第一个赞成,季安然也表示愿意同去。亦真有点不耐烦,又不愿意扫兴,也一同去了。
蔺星儿起先也兴致索然,和亦真窝在沙发角玩儿手机,被陈玉拉上一起狼嚎鬼叫去了。梁熙一拿起麦克风便放不下手了,见亦真犯困,强拉着亦真和她唱《凉凉》。
折腾了近两个小时,蔺星儿急着要回去秒杀,一行人便散了。因亦真要去接夜烬绝的缘故,梁熙遂不与亦真同路回了,等薛子墨开了车来接。
亦真给夜烬绝打电话时,夜烬绝正和设计师商谈冬季系列的品牌策略与落地执行。因为这一部分涉及奥纳西斯家族的供应需求,瑟琳娜仔细听着,适当提出修改意见。
夜烬绝瞥了眼手机,起身说了声:“抱歉。”便拿着手机走出了房间。
“我还是首次见夜先生谈话时接电话呢。”瑟琳娜尖剔着眼,显然对这样的失礼行为感到很不满。
亦真正犹豫要不要挂电话,夜烬绝就接了电话。亦真试探的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脆弱。
夜烬绝抬手看了看表:十点二十五分,轻笑:“都这个点了,我还有点事情没谈完。”
亦真心里紧了紧,又不好问是什么事,犹豫了一下道:“那还要谈多久?”
“老让人这么等着也不是事。”夜烬绝瞟了瞟四周:“不然你先回去?也不能让你傻等着啊。”
亦真看了眼公司的大厦:“成吧,你别回来太晚了。”
夜烬绝应了一声,也顾不上解释,挂了电话继续回接待室了。
瑟琳娜半靠在沙发上,定定看着夜烬绝坐下,笑的娇艳欲滴:“看来夜先生是个大忙人啊,不知道是不是该换个称职的秘书或者私人助理呢?”
夜烬绝云淡风轻呷了口咖啡,面不改色:“不好意思瑟琳娜小姐,我觉得我的女朋友比工作重要得多。”
瑟琳娜纤挑着眼往上一勾:“夜先生果然直爽,我由衷欣赏您这点呢。”
夜烬绝没搭这茬:“瑟琳娜小姐,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后续事项改天再谈吧。”
瑟琳娜懒懒把左腿搭在右腿上:“改天是哪一天呢?我时间观念很强的,夜先生也知道,我在江宇呆不了几天。”
夜烬绝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不动声色地揭过:“瑟琳娜小姐,我只是这方面的决策者,中间的过程得麻烦你的助理和设计师好好沟通。这次的见面会并不是很正式,双方在时间上都需要做出调整。具体的行程安排我会让秘书发到你的邮箱里,核对你的行程并做出调整。方便你旅途愉快,还有问题吗?”
瑟琳娜侧着脑袋,唇角翩跹:“夜先生果然是滴水不漏呢,诸事还劳烦你辛苦了。”
送走这尊大佛,夜烬绝笑不嗤嗤地离开了接待室,心想这女人可真是难缠,这上辈子是个蛇精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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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真当然没有回去了,本来一听是女客户,她就悬心吊胆的。这要是松了脚,保不准夜烬绝是从哪儿溜回来的呢?
也不是不相信他,亦真在心里打鼓,说到底她还是有点心虚。他们毕竟是精神恋爱,少不得这样那样的问题,现在她就是在解决自己的问题,与他是谁无关。
这样想着,她便又一次探出了头,正看到夜烬绝从门口走出来,亦真溜溜转着眼:他为什么不找司机?不会是想趁机去什么地方吧?
正盘算着,手机忽然响了,亦真愣了几秒,摁了接听键,夜烬绝笑脸如花:“仔仔在家干嘛呢?”
亦真心想:万一这货回来了没见着豆芽,不就穿帮了吗?于是低伏下头,脆声答:“呃,我那个,我正准备去接豆芽回家呢!”
“去接豆芽啊。”夜烬绝在那头“嘶”了一声:“怎么刚刚回去的时候不顺路接上?忘了?”
亦真一怔,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对呀对呀,不小心给忘了。”
夜烬绝“哦”一声,又说:“你记得把桌子上我的那块表收起来,别被柿饼脸打地上摔坏了。”
亦真慌慌张张“哦”了一声:“还有事吗?”
“没事了,你确定收起来了吧。”
“收起来了呀。”
夜烬绝在那头嗤笑:“滚吧你!你丫偷偷摸摸在哪儿钻着呢?赶紧滚出来!”
亦真一怔,反应过来这是中计了,一声不敢吭,赶紧把电话挂了。
现在开车走的话,他不就一眼发现了?亦真挫着身子,觉得夜大少爷需要缓冲一下。干脆他先离开了,等她估摸着他气消得差不多了,在回去丧权辱国,负荆请罪。而且……而且她也需要好好缓冲一下!
亦真巴不得把座椅掀起来给自己埋进去,约莫一分钟,外面有人敲窗户,张口就喊:“我知道你在里面猫着呢,别躲了。”
亦真咬紧牙关,心里恨的直痒痒。她才不会出去呢,外面又看不到里面,她不出声他能奈她如何?遂只当自己是个有口气的死人。
夜大少爷本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没理也要有理,怎么可能就此轻易罢手?
他也不打电话。前几天薛子墨整蛊晏晚凉,也给夜烬绝发了个改版的恶意软件,公共场合一打开就会成为众人的焦点。打开瞬间会弹出密码框,手机失去控制,以最大音量不断播放惊恐视频,无法减小音量,不能锁屏,还没法关机。除非输入正确的密码,不然只能破坏手机。
亦真听见没动静了,见手机屏亮了亮,还以为夜烬绝有什么话跟她说,一时手贱就点开了。瞬间一个血糊满脸的女鬼扑满了屏幕,伴随着尖刺贯穿耳膜的惨叫,就差飞出来了。
亦真尖叫一声,这头手机已经失去了控制,她也不敢破坏手机,爆炸了怎么办?于是一叠声尖叫,掀开车门就连滚带爬跌出了车厢,夜烬绝从车后面钻出来,头都快笑掉了。
“你笑个屁啊!”亦真劈手就在夜烬绝身上爆捶:“那什么鬼玩意儿!你赶紧给我弄没了!”
“我不会呀。”夜烬绝夺过她手,语重心长:“人品问题,你看你的手机都看不下去了,非要造反,指不定等下就把自个儿给炸了呢。”
“放屁!”亦真推着夜烬绝,还推不动,气的直炸毛:“别人都看着呢!!”
夜烬绝就是不动,二杆子劲儿上来,脚下愈发稳若泰山:“看着就看着。”
亦真就差哭出来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快点的!”
夜烬绝剔她一眼:“不够诚恳呀。”
“大少爷我给您跪一个!”亦真眼内迸火。夜烬绝见她真恼了,疾步溜溜上前去,赶紧给手机整顿好了。
亦真狠狠剜了夜烬绝一眼,抄过手机,跑开前还不忘气冲冲踩他一脚。含着两泡眼泪就蹲马路牙子上哭起来了。一声一声,不可复制,越哭越响。跟死了爹似的。
夜烬绝暗戳戳跟上去,羞愧难当,凑近了上去,扯扯亦真的袖子:“喂,我叫你呢。”
亦真背过身,自己哭自己的。
太丢人了,怎么就给人家整哭了呢。夜烬绝巴巴盯着亦真,悒郁掩面,在心里直叹: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脆弱。
第一百四十九章 秦家兄妹做客项宅。
五分钟后,越来越多的人施以这边注目礼。
夜烬绝拍拍亦真的肩膀:“姐,大姐,祖宗?您哭够了没?”
亦真其实也就哭了那么几声,她就是故意让夜烬绝难堪的。一行啼哭,一行气凑,在心里拈掇着怎么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为什么最讨厌女人哭?这就是原因了。夜烬绝一直觉得女人的眼泪是一种弱者的要挟行为,谁在他面前打擂台抛珠滚泪,他便愈发拔嘴撩牙,于是落在那不要脸的人嘴里,就成了禽兽的行为。
这要换个别人,他才不搭理呢,扬长而去了事。可现在这哭哭啼啼的是自己的女朋友,夜烬绝想起薛子墨的一句话:一时跑路一时爽,跪上搓板毁断肠!
夜烬绝倒是没生气,想着干脆扛起来了事,手一伸,又担心亦真在大街上瞎喊什么:“姐夫你要做什么!”之类的。他觉得这就是她能做出来的事。
于是,外套一脱,直接丢在亦真的脑袋上,遮的风雨不透。他还差点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
亦真扯开外套,终于恼羞成怒,追着夜烬绝捶起来。夜烬绝灵活得很,反身就钻了个空子,一挫身,抱住她的腿往肩上一抗,灵敏欢脱地给人塞进了车里。那个迅速,亦真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救命。
亦真反应过来,安全带都扣上了,瞪眼咬牙:“你无耻!”
夜烬绝警惕戒备地看着亦真,还是忍不住驳口:“你才无耻呢。我做什么了给你哭成那样?还不是你自己作的。你丫就是故意让我难堪的吧。”
亦真顿时有点心虚,拿过抽纸,心里方才平静,夜烬绝便逮着训话了:“你丫偷偷躲到那儿干嘛呢?不相信我是吧,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不三不四举止荒疏的人吗?”
方才哭的时候,亦真也思考周旋了对策,闷着鼻腔哼了两哼:“不用你掰着口给自己往光明正大的说。我问你,你一开口就是‘仔仔在家干嘛呢?’从这儿到家得二十分钟呢,你不问我到家了没,张口就问我在家干嘛,可见你也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故一张口就给我下套呢!你怀疑我,我怎么就不能怀疑你了?乌鸦嫌猪黑,谁也别说谁!!”
夜烬绝挑眼看了亦真一眼,瞧她那快嘴拨舌的样,笑微微替她把眼角的湿润拭了:“哟,小丫头学聪明了,都知道据理力争了。可有一点你说错了。”
亦真溜着圆圆的眼:“有吗?哪点啊。”
夜烬绝轻笑着叩住她的手:“我没有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我是觉得以你的个性,你铁定在门口蹲点儿呢,所以才在电话里那么问你。咱这不能叫小人心度小人腹,咱这叫心有灵犀一点通。”
亦真笑着睐夜烬绝一眼:“今天吃蜜了?嘴这么甜。”两人大手拉小手,又好的蜜里调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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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壹街区105号,项氏公馆。
这一晚项家热闹非凡,小柏哥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月亮。薄薄的一钩月色,高挂在穹窿,像浮沉在江雾里的一只小白纸船。
方才钱妈塞给他一碗雪燕,扬起手,照着他的背一拍:“快跑!”他便像只被鞭驰的小马一样蛮冲着,偏到了这儿。
这儿里客厅不远,故可听得到叮叮咚咚的琴声,小柏哥知道是那位项姐姐在弹琴。他撮尖了嘴咈哧咈哧吹着,捧着碗的两只手被烫上一圈红。刚刚跑的急,钱妈也没顾得上给他勺子,这么想着,他不免心疼起这碗燕窝。
项宅上下内里忙成一窝蜂,脚下咭咭咯咯的响,也撇不开个道来。钱妈里里外外张罗着:“意式咖啡煮好了吗?太太方才叮嘱的意式咖啡!”
偏偏厨房里的那位是个掉了耳朵的瓦罐,不中用了。脖子一探嘴一撮:“几时开饭?还得一会儿呢!”
钱妈嗐声跺脚:“什么跟什么呀!”一雇佣趔趄着脚:“小柏哥呢?平时尾巴似的跟你后头,刚刚还在呢,怎么一眨眼就没了?”
钱妈擦着手:“他能帮上什么忙?你赶紧把太太要的意式咖啡端客厅里去。”拔转过身继续忙了。
任栀雨在客厅里打量着秦严,一米八五的大个子,不苟言笑,细面薄唇,温和如玉。仔细一看,秦美美和秦严都生了双翩跹的丹凤眼。
秦美美一脸得意:“阿姨,你对我哥哥满意吗?”
任栀雨喜上眉梢:“本来听说要介绍着处朋友,我还不放心呢,一听是你哥哥,我就放心了,想着肯定也是个英俊乖巧的!”
秦严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这秦美美真是疯了。这几天死乞白赖撺掇着他出门,必有项以柔相跟着,三人一台戏。
秦严一头雾水,刨根问底,秦美美只好摊牌:“项以柔的事你也知道,那都是她妈妈给逼迫的,成天把她往风口浪尖上推。我俩又是好朋友,好哥哥,你就行个好,往她家跑一趟,她妈妈以为她有了可以交往的对象,就不会再逼着她给人瞧不起了。”
秦严一口拒绝,顺带教训秦美美:“你既然知道那项太太名声不好,还跟她们家攀扯,你是觉得我们秦家丢的起这人吗?”
秦美美这样解释:“又不是真让你跟她交往。就让她妈妈以为你们有可能,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攀扯我们。再说我和项以柔是朋友,她妈妈也得顾忌着啊。你就充个样子不就得了?就这样决定了!”秦严还是不愿意,生生被秦美美软磨硬泡拖扯过来了。
任栀雨见项以柔也是僵僵的,以为她是不好意思,笑着叮嘱她:“给你爸打电话,叫他回来吃饭。”
项以柔犹豫着,睐了任栀雨一眼,任栀雨立马不耐烦起来:“你这孩子怎么犯起痴了?赶紧给你爸打电话。”
项以柔只好起身去外面。项舟已经小半个月没回家了,待她们母女也是一脸不耐烦,三句不离她们丢了他的脸——主要还是因为她和夜阡陌分手那事。现在她有了“男朋友”,项舟就肯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章 大闹。
项以柔还是有些犹豫,筹划着干脆回任栀雨一声项舟不肯回来,论破口大骂,她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口德。
于是她转过身。还没走几步远,梓树后匆匆走过两个人影,窸窸窣窣中低笑着:“不得了了,先生近一个月没回来了,保不齐是外头又有了个小的呢。”
另一人嘎嘎笑了两声:“赤口白牙的瞎嚼什么蛆?先生是做大事的人,我又不是没给有钱人家做过雇佣,可不都是这么回事?哪有单守着一个家的?一年到头掰着手指头回来应付几次,正常得很。”
“那不一样,你那些雇主都是些大学生研究生,年轻不知好歹的,不受婚姻的保护。阿崩叫狗,越叫越走哩!”
“嗳,也是,这边的到底是正室——”
“她算哪门子的正室。”那人鄙夷地哼了一声:“蝙蝠身上擦鸡毛,那算是个什么鸟?不过是一物降一物,小三治小三。谁不知道先生想要个儿子?”
那两人一递一声走远了,项以柔还愣愣地听着:难道爸爸真的在外面养了小的?这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小时候他对她这样那样好,别人还说他是个女儿奴呢,怎么会因为这个出轨呢?
项以柔不服,便给项舟打了电话,打到第三个项舟才接,项以柔率先喊了声:“爸”,项舟似没缓过神,也许在盘桓着应付她的话:“是以柔啊,你最近还好吗?”
“爸爸,我男朋友今天来家做客,你回来吧。”
“今天太忙了,改天吧——下次,下次我肯定回去。不是有你妈妈吗?”
“是妈妈叫我给你打电话的。”项以柔咬着下嘴唇:“爸,你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项舟一怔,断呵:“我为什么不回去?你不知道吗!你和你妈一个上嘴唇挨天,一个下嘴唇着地,哪还有我的脸!”
项以柔听着手机里的电流声,咬牙恨了一声:如果不是他在外面勾三搭四,她们母女怎么会急着找后路?做了不穿衣裤的吊死鬼也是给他逼的!
项以柔干脆走向卧室,任栀雨正从洗手间出来,叫住她:“怎么样?你爸爸多会儿回来?”
项以柔没个好气:“他不回来了。”
任栀雨一听便煞了脸,手指头狠狠在她头上戳了戳:“没脑子作孽相的蠢货!我要你做什么吃的?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废物!”
眼泪刷的下来,项以柔跺脚喊:“我是没本事!我也巴不得囫囵回你肚子里变个男孩儿出来替你分忧呢!自己拉不出屎来就怨茅房!”
任栀雨一听便疯了,手一扬,照着项以柔的脸刷了一耳光。秦美美正和秦严在客厅说话,突听到这么一声,都愣住了。
项以柔被打的别过脸去。任栀雨撩起袖子,上来又是一记耳刮子,她也是够了,受够了!背地里被人诬三谤四,现在竟轮到自己的女儿了!
项以柔左右挨着耳光,被打的如拨浪鼓一般。心里又畏又怨,又气又恨,也怒了起来,发狠给任栀雨推了个筋斗。
任栀雨呜呼一声:“咬群的小骡子,今天有我没你!有我没你!”也是又推又拧,又是耳刮子又是扯头发。项以柔也不示弱,牛似的迎了上去,掰手掰脚,手撕头撞,吵的不可开交,闹得鸡飞蛋打。
项家的雇佣一窝蜂出来看热闹,有的站干岸,有的拉架,还有的一面笑,一面假意去拉。小柏哥见客厅里乌泱泱的一群闹得正欢,迎头钻进人堆里,蹬蹬溜着腿,跑到厨房捡着东西就往嘴里塞。厨房外,任栀雨正被钱妈和几个老当力壮的拖拽着,踢飞了一只鞋。
眼见那鞋堪堪砸了过来,秦严忙兜住秦美美的肩往旁一闪。
“我的天,这可怎么办?”秦美美扯扯秦严的袖子:“哥,我们要不要报警啊?”
秦严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懵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又是外人,没法管。”在这儿看架也显得不厚道,遂拉着秦美美逃离了现场。
小柏哥在厨房扫荡的正欢,一手糕点一手鸡腿,噎死不偿命。糕点屑簌簌抖了一身,嗓子眼实在被塞的不行,只好忍痛扔下手里的东西,慌慌张张跑到外面吞水喝。
这头,钱妈几个好容易把这母女俩拉开。任栀雨歪在地上哭,边哭边骂,项以柔目肿发乱,脸上被打的开了果子铺,也是垂着脸哭。
“好好的日子,这又是闹什么乱?”人群散了,钱妈不住说叨起任栀雨:“不怨孩子怨你,今天来的都是她的朋友,你偏要她没脸,自己还能落下什么好名声?外头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一面又拉着项以柔回卧室:“你妈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说什么不好,非要捡着她心窝子上戳,她怎么不疯?”
两边都闷头听着,各有各的委屈。钱妈也不好再说什么,轻轻合了门出来,在客厅里收拾残局。李嫂在厨房里一声惊呼:“这是哪个蚂蚱头干的?太太知道了我们可怎么交代!”
钱妈忙跑到厨房,一看,桌子上地上滚了一摊汤汁,桌上还撂了只啃了一半的鸡腿,盘子里的糕饼甜点也是缺只少两。
李嫂扎煞着两只手,气的大骂:“是谁这么糟心肠黑眼子!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钱妈心里有了个大概,赶紧拿了扫帚拖布进来:“这节骨眼上她哪有功夫查这些啊,你也别不知轻重骚一鼻子灰,得闹上个三五天呢,事平了也不定就没事了。”
李嫂攥起拳,照着手心一捶:“话是这么说,可那女人是什么样的?一文钱不落虚,头发丝扣算盘。咱们知情不报,到时候不定说是咱们使的坏呢!”说着拔了身就要走。
钱妈急忙扯住她:“你怕什么?真到了那时候,有我给你作证呢!”说罢又压低了声:“我寻摸着,是柏哥那孩子干的。”
李嫂一听,半口气卡在嗓子眼,怔了半晌,才长长的嗐了一声:“算了算了,那孩子也是怪可怜见的。没了爸又死了妈,好容易被个优渥人家收养了,偏生碰上个面冷心硬的养主,过的连阿猫阿狗都不如。黄柏木作磐槌子,谁知道里头的苦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别不高兴呀。
钱妈也是嗐的一叹:“可不是嘛,小小年纪又染上那么个病,这辈子可不算是完了?”两人又叹息几句,赶紧将厨房收拾了。
这头,项以柔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她以后可还有什么脸见人?她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妈?她的脸都被丢光了。再想想刚刚那一幕,面上作烧,别人在背后不定怎么寒碜她呢!这么一想,便又偏头呜呜哭了起来。
钱妈收拾完厨房,便慌慌张张去找小柏哥,小柏哥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白领子上还腻一圈油点子。
小柏哥一见钱妈,便乞乞缩缩靠在墙角不说话了。钱妈抄着急步,仰手照着他的脑袋刷了一巴掌:“有了馒头想肉吃!明儿那女人知道了,可有你受的!哭什么哭!走!跟我去见太太去!”
柏哥一听,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嘴里直喊:“钱妈妈饶了我这次吧!上次我偷东西吃,太太说要逮了我下次,要剁我一根手指头呢!”
说着,忙推了袖子上去,只见胳膊上几个乌黑的团,正在流脓发臭。钱妈唬了一跳:“这是她拿烟头烫的?”柏哥只是点头。
“作狠行毒的娼妇!”钱妈狠狠啐了一声,也顾不得再诘苛柏哥,赶紧替他换了衣服,脏衣服泡在洗衣盆里,匆匆带柏哥往医院去。
几个雇佣靠在门口,兴奋的都吃吃艾艾了起来。见钱妈从侧门那边往前直走,招手大喊,想拉着钱妈感慨一番。钱妈推着小柏哥:“有事呢!回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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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洗过澡,亦真跟梁熙打电话确认日期,梁熙听说亦真弄到了证据,心里又不由提起一口气:“能不能成,可就在明天了。”
“但愿卜世仁明天会来,但愿别出什么岔子。”亦真也有些紧张,梁熙岔了个话题,两人讲了会儿笑话,互相道了晚安。
亦真觉得今晚可能会失眠,不住和夜烬绝分享起她的紧张:“你说明天我会不会被爆头!一大堆盟友和家长在后面追车不让走怎么办?”
夜烬绝一脸心不在焉,亦真狠推了他一把:“我跟你说话呢!”
“听着呢听着呢。”他正专心看电视,揽过她的肩膀:“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吧,有警察在呢,哪能啊?”
亦真睐夜烬绝一眼:“你有没有看过《盲山》?现实题材改编的一部电影,我现在假想的这一幕就跟那个差不多!”
夜烬绝侧头看亦真,漂亮的眸子觑了觑:“哪个字?氓之蚩蚩的氓?”
“不是。”亦真拿过夜烬绝的手,手心朝上,一笔一划地写:“是这个盲。”
夜烬绝摇头:“没看过,讲什么的?”亦真把着他的手指头玩:“讲一个女大学生被拐卖的故事。”
夜烬绝明白过来:“傻子,那里是大山,情况肯定不一样啊。你要是害怕我陪你去。”
亦真扔开夜烬绝的手,冷哼:“陪你的女客户去吧,我可不敢招惹你。”
夜烬绝挑她一眼,他心里还不爽呢,闹哪门子闹?飞快的回了一句:“好的!”
亦真乜夜烬绝一眼,本来想发脾气弄小性的,见他真有脾气了,再想想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好像也确实过分了。于是伸手扯扯他的袖子,夜烬绝掸她一眼,立马把胳膊抽回去了。
讨了个没趣。亦真又凑过去一点。她凑一点夜烬绝就挪一点,最后生生挤跑了豆芽,他也被挤到了沙发角儿里。
“你干嘛?”夜烬绝掸亦真一眼,把脸一摔。
亦真伸手,勾勾夜烬绝的手指头:“你别不高兴呀。”
“谁不高兴了。”
“脸都黑了还不承认。”亦真偷笑几声,严严抱住他的胳膊,左摇右晃:“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嘴贱!我以后再也不说这话酸你了。”
夜烬绝冷笑,抽回胳膊,他倒弄起性儿了,愈发不理亦真。亦真赶紧又抱住夜烬绝的胳膊:“你不原谅我我会羞愧难当寝食难安的!”
夜烬绝挑亦真一眼:“你寝食难安管我什么事?我自己吃得饱睡得香就行了。”
亦真嗐的叹了一声,起身灰溜溜走了。夜烬绝偷觑着眼,目光追随着亦真,见她回了卧室,脖子抻的老长。
门一开,他立马收回脖子。亦真很快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个小板凳,目标明确往他面前一放,坐在小板凳上捧着个脸,也不说话,就巴巴盯着他,一个劲儿的狠看。
“干嘛呀,想给我脸上看出花儿来呀。”夜烬绝睨亦真一眼,又傲娇的别过了眼去。
亦真捧着脸:“少爷,你有没有看过一个电影?叫《七个神经病》?”
夜烬绝掸她一眼,心想她这样还挺可爱的,只是依然骄矜矜绷着个脸:“以后少看这种名字变态的电影,影响智商。”
“里面有一个神经病,为了惩罚杀掉他女儿的凶手,采用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报复方法。”
听到这儿,夜烬绝已经知道结局了,只是顺着她往下问:“什么方法?”
“杀人犯出狱后,被害女孩儿的父亲找到了他的住址,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天天站在杀人犯家的窗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女孩儿的父亲总是站在同一位置,穿同一套黑色西装,戴同一顶黑色爵士帽,面无表情地抽着烟,眼睛一动不动盯着凶手的脸。”
“于是最后凶手受不了那双每日审讯他的眼睛,自杀了是吧。”夜烬绝靠在沙发上,完成了这个故事:“你是想表达什么?少用那招对付我,没用的。”
“我哪敢在您面前不自量力啊。”亦真狗腿地跑过去,挨着夜烬绝坐下,一面扯着他的袖子一面说:“这个故事就告诉我们,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一天不原谅我,我就一天紧巴巴盯着你看,总有一天你会心软的,是吧?”
夜烬绝溜她一眼:“紧巴巴?我看是贱巴巴!不用你搜肠刮肚变相讨好,看我不给你那两眼珠子抠出来。”
亦真眼一瞪,贱巴巴把脸凑上去:“来呀来呀!你今天要是下不了手,我就当你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