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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乡二里     社稷图txt下载     社稷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八十五章 皇殿易主

    血剑主最后之言,又使烛阴老脸一红。但血剑主既承诺御田政的安全,又不对付夜姬,他心里自然也不在意其他的,点头道:“若是如此,我一定全力助剑主!”

    血剑主拜道:“多谢二叔,待事成之后,还请二叔接过剑主之位,帮侄儿分担一些!”

    烛阴想了想,如此也好,至少有一点保障,点头道:“也好,若剑主真忙不过来,我就代剑主管一段时日伏海名鉴,待剑主家的剑少再大些,就交给他们吧。只是……剑主既做神王大将军,将来如何安置彭将军?”

    血剑主道:“二叔不必担心,彭将军不是争权夺利之辈,我请他做神王幕府的首席大臣,总领军政,他一直推辞,最后只许他领政为相,他方勉强同意,看来对于御凰权的算计,仍心有余悸!”

    血剑主二人说到此,就见彭侯带了管狐进来,随之就停了交谈,只往众人处走回。

    管狐被彭侯强请了来,见了萧子申等人已是惊的面如土色,待见了御凰权的尸体,顿时吓得双腿一软,转眼就跪了下去,正想嚎哭御凰权,彭侯抬手就点了他的穴道。

    彭侯冷声道;“管狐,我请你来,可不是为神皇号丧的,告诉我们,国玺在哪里?”

    管狐被彭侯解开哑穴后,颤声道:“你们……你们寻国玺做什么?”

    彭侯嘿嘿道:“神皇驾崩,自然是拥立新君,你以为拿来玩吗?”不仅管狐,就是夜姬也吓得色变欲倒。

    烛阴慌忙扶住夜姬,随之小声在她耳边低语,夜姬面色渐渐好转,就在烛阴的搀扶下上前道:“彭将军,我这里有御……御……陛下的传位诏书,还请将军为四殿下做主!”说着,就一拜,随之将诏书递了过去。

    彭侯接过一观后,转身就交给了血剑主,道:“大将军,这也好,正是咱们东海神皇的亲笔,现在可谓名正言顺!”

    血剑主点了点头,随之诏书一合,道:“既然神皇陛下属意四殿下,为臣者自该遵诏行事,就辅佐四殿下继位东海神皇吧!”随之走到管狐面前,又将诏书一展,道:“管狐,你可看清了,还不交出国玺来?”

    管狐看了诏书几眼,见果然是御凰权笔迹,虽不知御凰权是否被强迫,但既是亲书,那就认了,道:“剑……剑主,国玺放在了陛下书房里,小的马上去取来!”

    彭侯随手提了穴道被制的管狐起身,嘿嘿道:“岂敢劳动总管大人,还是彭某去取吧,总管为我指路就好。”

    彭侯提着管狐去了御凰权书房,片刻就带了国玺回来。

    血剑主从彭侯手里接过国玺掂了掂,随之对烛阴、萧子申等人点了点头,走到身亡的御凰权龙床前,双手捧玺拜道:“臣等遵旨,必承诏命,辅佐新君,用心国事,匡扶社稷,再造盛世,不负陛下,以慰天颜,以告明堂!”

    血剑主说完,诏书一收,对管狐道:“总管大人,明儿朝议时辰,记得提醒一下,我怕错过了!”

    管狐点头同意后,血剑主又请烛阴、夜姬回宫带了御田政过来,命人连夜为他量体裁衣,制作龙袍。真正是为难人!

    彭侯在禁宫、京师联络旧友、部下,又安排亲信暗伏朝议大殿,以应变故,忙了一夜未睡,却仍精神奕奕,只想着待大局稳定,又接了家人回京。

    天人师伤势已渐稳定好转,他不想过问东海世俗之事,就带着离经、藏法离开,自去佛门清净之地居住,准备伤势一好,就主持东海佛事。

    血剑主与萧子申亲送了天人师三人离开,血剑主承诺,定会甄别、释放关押的东海无辜僧人,打杀犯逆,为佛师导正东海佛宗铺路。

    天人师点头认同,只请血剑主派正直可信之人办理此事,不要冤枉了好人,也不要乱放了恶贼。

    次日朝议,萧子申、彭侯陪同血剑主与烛阴,带着身穿龙袍的御田政与夜姬,在京师近卫的护卫下缓缓步入大殿,满朝文武顿时大惊,只把双目看向旁边战战兢兢、躬身跟随的管狐。

    管狐不待血剑主出言,双手一揖,随之趋前高声道:“陛下伤重驾崩,留诏传位四殿下,众位大人还不拜见新君?”

    御田政并不知御凰权已亡,也不大懂驾崩与新君为何,只望着四周大臣咯咯直笑,吓得夜姬面色一变。

    血剑主低声道:“娘娘,先皇得生人天,自该欢喜,连四殿下也为先皇高兴,我们可不能落后!”随之轻笑起来,抬眼一扫四周窃窃私语、你望我瞧的文武,眼中轻蔑之意尽显。

    东海相国已是古稀老人,面色一冷,只出列拄拐敲地,道:“管狐,昨儿太医已告陛下无碍,你身为总管,竟出此忤逆之言,该当何罪?今日又抬了四殿下出来,这是准备趁陛下伤重,联合伏海名鉴造反吗?”

    相国话一出口,虽是问的管狐,眼睛却不离萧子申、血剑主、烛阴等人。他只识得烛阴,虽知血剑少,却未真正见过,又老眼昏花,一时也分不大清。

    血剑主含笑抬步走到相国面前,道:“相国的意思,是说我伏海名鉴谋反了?”相国哼道:“正是谋反,正是逆贼!”只把地敲的直响。

    一时众人无语,大殿宁静,只有拐杖敲地之声响彻大殿,敲击入每个人的心里。

    有大臣正要附和相国,却见血剑主冷然一笑,抬手就捏了相国起来,功劲一催,瞬杀老相国,吓得众臣一缩,顿时不敢出言。

    血剑主举着相国尸体,抬眼环视众臣,高声道:“相国违抗圣意,质疑神皇,其罪当诛,诏,削官爵,灭九族!”

    相国被杀,又出言“削官爵,灭九族”,自然引起不少文武反对抗议之声,更有武将纵身攻向血剑主。

    这也在情理之中,先不说相国为官多年,又执掌国政,自有不少门生故旧,他老成持重,尽心国事,自也有不少人敬重,如今血剑主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便杀,自有不怕死的为相国出头。

第八百八十六章 血染东海

    血剑主哈哈大笑道:“来的好,等的就是你们,待清理了,这东海神照国也就清静了!”血剑主说完,对彭侯头一点,提掌便杀。

    彭侯会意,一声呼啸,霎时近卫在将领率领下自殿外杀入,只吓得殿内文武脚步不自觉的后退。

    这些人虽为官多年,也有武将出身者,但毕竟远离杀戮,耽于享乐,就算当年有血性,现在也大多怕死。

    何况有那不怕死的,现在见大局难挽,为了自己家人的活路,也就收敛起来,只站立不动,任凭那部分不怕死的文武见血,不多时就被杀的干干净净。

    无人反抗后,血剑主抬眼一望殿内被近卫围住的文武,高声道:“还有谁质疑陛下?还有谁想违抗诏令?”一连问了几声,见无人敢应答,随之含笑点头道:“如此才是我东海神照国忠心耿耿的大臣,不似那些该死的谋逆之辈!”

    血剑主说完,立马吩咐几位近卫将领,即刻领兵去杀那些反抗之人的九族,就地处决,无需上报,连相国的家人也不例外。

    殿内文武见血剑主自说自写诏书,又拿出国玺盖了,吓得心惊胆战,哪敢反对!

    萧子申也没想到血剑主竟说杀就杀,出手雷厉风行,毫不拖沓,果然是做大事之人!只是这般手毒,萧子申心里是不认同的。但这里是神照国,是东海,萧子申只负手站立一旁,既不出手,也不阻止,就当了透明人。

    血剑主见众文武已生惧意,就对彭侯使了个眼色,彭侯会意,一边让近卫护卫着夜姬母子在血剑主陪同下缓缓登上殿陛,走向龙椅,一边就站了殿陛,随之取出传位诏书展开一念。

    众文武山呼万岁起身后,彭侯拿起诏书,就一一给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查看,道:“众位大人,相国他们死的可冤?”众文武忙摇头、摆手说不冤!

    彭侯拿着诏书给文武看时,夜姬抱着御田政坐在龙椅上,脸上带着喜悦,只伸手不住在龙椅上四处乱摸,爱不忍分,直到血剑主轻咳一声,又瞪了她一眼,方正襟危坐。

    诏书既是真的,除了心恨血剑主、彭侯等人滥杀,满朝文武已说不出话来。

    此时不少人心里又想:“四殿下继位本是有诏书的,相国他们偏不见诏书就胡乱质疑,如今被杀,又怪的谁来!”这么一想,一时就心安理得,已对自己的睿智得意起来,没有做了冤死鬼。

    诏书既宣,夜姬又带着御田政去了太庙告祖,礼部尚书又假模假样的宣讲了一番礼仪,尤其强调御田政孝期内不得成亲,气得彭侯一掌就结果了他,真是烦人!御田政才几岁,这礼部尚书真是浪费粮食,如今宰了他,又多了一个位子出来,岂不美事!

    血剑主见礼部侍郎吓得跪了下去,颤抖着双腿磕头求饶时,已传来异味,含笑点头道:“礼部侍郎是个人才,值得栽培重用!”只喜的侍郎大哭谢恩。

    血剑主过去扶了礼部侍郎起身,就吩咐他好好操办御凰权的丧事。侍郎见如此重用,更是感激涕零,又跪下连连磕头。

    文武散后,已到了申时末,冬日天黑的早,已昏沉起来。萧子申见夜姬与分派的文武只去御凰权灵前守了片刻,就与烛阴鬼鬼祟祟、拉拉扯扯的回了宫,一时只摇头叹息。

    当天夜里,不少守灵的皇族中人与文武被杀,次日,血剑主以不守礼数之名,又杀了不少欲逃走的皇族与大臣,再加上诛杀的满门族人及奴仆,一时暗都血气冲天。

    萧子申劝血剑主适可而止,彭侯却反过来劝萧子申,道:“杵尊老王爷既是至亲,也曾滥杀过皇族,我们杀几个不孝之徒,又何妨?”只让萧子申叹息不已。

    萧子申见劝不了血剑主与彭侯等人,也不想管东海之事,自去佛寺寻了天人师他们一同住了,眼不见为净,准备过几日就返回神州。

    到得后来,不仅朝中文武大半被杀,就连管狐也以欲“加害”御田政的罪名被处决!彭侯旧部与伏海名鉴门人大量任职神照国各要害部台,一时就掌控了整个神照国中枢。

    过了不久,就有外臣互相联络,以清君侧的名义联合出兵,讨伐血剑主与彭侯。

    血剑主请萧子申出山与彭侯一同领军,又施手段分化、瓦解叛逆兵马,加上巴将军假称讨逆,实则为彭侯传递消息,不到两月就平定了叛乱。

    战后论功行赏,巴将军进位兵部首辅。黑冢多有功劳,加上萧子申的面子,血剑主就让他做了近卫大督,负责看管御田政。

    萧子申看着已得意的找不到北的巴将军,心里直笑,待别海棠知晓后发起火来,看你能活到几时。

    经过这般大胜清洗,血剑主之位更见稳固,伏海名鉴门人及彭侯旧部不仅把持朝政,更分派各地为官做将,已牢牢控制了神照国大权。

    经过这段时间杀戮,朝内外文武已全部屈服,东海血缘与御凰权较近的皇族之人,也被杀的干干净净,老弱妇孺全不放过。

    血剑主见大事已定,就将伏海名鉴剑主之位让给了烛阴,随之自建“神王大将军”名号,与东海神皇同坐殿陛听政议事,一应国事全决于神王府,东海神皇彻底沦为傀儡,只是名义上的东海之主罢了。

    伏海名鉴随后自大荒岛东迁回来,血剑主就在暗都之南的郊外圈了一县之地,建立了规模宏大的伏海名鉴总坛,出入尽是达官显贵,映照出伏海名鉴所执掌的东海皇权之影。

    天人师伤愈开始主持东海佛事、传律授戒后,血剑主派人到民间四处宣扬天人师乃东方药师佛转世下界渡人,并以御田政的名义,尊天人师为无上大通琉璃光王佛,要求全民膜拜,并令御田政为天人师第四代弟子,受戒东正寺。

    看着跪拜在天人师脚下受戒的御田政,满朝文武与百姓不仅没有觉得不妥,反倒认为理所应当。

    天人师不会多想,血剑主却终于将东海神皇打下了神坛,心里暗自不屑。

    自血剑主始,开启了东海的神王大将军时代,实现了他让东海历代神照国之主做伏海名鉴之狗的豪言。

第八百八十七章 有始有终

    御凰权下葬后,身为太后的夜姬不顾礼数廉耻,立马就搬去了伏海名鉴剑主烛阴的居处,二人过起了夫妻生活。御田政又下诏封烛阴为太傅,尊为皇父。

    御凰权、御田政自此成为了东海神照国天大的笑柄,却正是血剑少所需要的笑柄,从此东海之民鄙视神皇,遵从神王。

    开春后,萧子申辞别了仍留东海的天人师与离经,随之带着幽姬南下,准备从西海郡西渡回神州。

    血剑少一路礼送萧子申南下,见民间百姓只赞叹着天人师的真佛身份,又鄙视着夜姬的不要脸与御田政、被诛文武的罪有应得。

    萧子申见了掩盖不住喜意的血剑少,知道这些都是他的功劳。自血剑少开始掌控神照国后,话也多了起来,再不似之前的冰冷寡言,还常使人有若临秋水、如沐春风之感。

    人,果然是会变的,别说血剑少,连烛阴、彭侯也变了!

    不过有一点血剑少他们做到了,那就是答应的善待东海百姓,所以虽然胡闹的有些过了,天人师与萧子申等人也不管他,毕竟王朝、皇权更迭,也就这么回事,谁又有心思去计较!

    萧子申又去汤谷看了看封印,对血剑少千叮万嘱,定要守好了汤谷,别让数百年前的浩劫再现神照国。

    现在的东海是伏海名鉴的,是血剑少一家子的,他自然上心,不住询问萧子申细节,若非还有理智,怕想让萧子申传授他三清道法。

    血剑少将萧子申送到西海郡大港后,看着渐渐消失海平面的大船,随之举目远望大荒岛方向,想:“也不知何时能有机会再回大荒岛过平静无争的日子。”随之一叹,转身又往暗都赶去。他离京已久,自有些担心暗都出事。

    夜里,萧子申与身子无法动弹的幽姬正用饭,不住思考着带了幽姬回去,该如何给卫子师、小晚交代解说,幽姬突然冷不防的出言道:“公子,船上有人想见你,是否见呢?”

    萧子申正想的入神,也没听清幽姬到底说了什么,只把头点。

    幽姬见状,含笑道:“公子,那我唤她们进来了?”

    萧子申这时终于听清了,疑问道:“幽姬,你要唤谁进来?”

    幽姬笑道:“公子一见便知,反正你是应了的,可不许反悔!”

    萧子申正惊呼道:“我应了什么?”却闻船舱外传来笑声,随着舱门一开,只见别海棠与木魅含笑走了进来,只吓得萧子申大惊失色,手里的碗筷瞬间掉在地上,摔得米饭到处都是。

    木魅嘿嘿上前,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公子小心些吧,浪费了米饭不打紧,若是不小心割伤了手脚身子,可就是我们的罪过了!”

    萧子申只伸手指着别海棠与木魅,随之眼望幽姬,道:“你们……你们……”好不容易才憋出下一句:“你们真要害死我!”

    御凰权死,血剑少逐步掌握神照国大权,有那知晓木魅被擒之事的军士,自要邀功请赏,随之就报了上去,木魅随后就被救了出来,虽是受了不少苦,终究完好无损的回来,别海棠仍如往常一般待她,留了身边伺候。

    幽姬随之放下碗筷,道:“公子,别姑娘也想去见识见识神州风光,来央我带她们一起,我推脱不过,只好应了,还请公子不要见怪!”

    萧子申只看着别海棠与木魅哼哼道:“真想丢了你们海里喂王八!”

    别海棠袖子一挽,道:“萧子申,有种你就丢了姑奶奶下去,大不了一死,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萧子申哼道:“当初也不知是谁哭哭啼啼的,现在倒来充大王!”

    别海棠闻言脸红,霎时喝道:“好好好,姑奶奶不要你仍,自己就能跳!”说着就往外走去。

    木魅忙上前拉住。

    萧子申看着假模假样的别海棠主仆,只看着幽姬,含笑道:“有种就真去跳,看道爷救是不救,死了才好呢,刚好换了萧大爷一命,我感激得很!”

    别海棠脸上挂不住,也不演了,转身哼道:“你叫姑奶奶跳,姑奶奶偏不如你所愿,自好好活着气死你个小道士!”

    木魅也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小姐只要常与萧公子打情骂俏,好事自然就成了!”只气的别海棠跳起来去撕木魅的嘴,一时脸更红了。

    只让萧子申摇头叹道:“真是倒霉,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萧子申出言,别海棠一时住了手,随之怒气冲冲的走到萧子申身旁,一拍桌子道:“萧子申,要不是你这混蛋怂恿大哥做什么神王大将军,害我大哥天天杀人,早变的不像样子,你以为姑奶奶愿意离开神照国吗?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承担,姑奶奶现在是给你机会赎罪,可别给脸不要!”

    萧子申也一拍桌子,喝道:“别海棠,血剑少要做他的神王大将军,这是他自己的想法,杀人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与萧大爷有什么关系?”

    别海棠哼哼道:“反正不管这神王大将军是怎么来的,你总是助纣为虐,总该负责,如今只让你带姑奶奶游山玩水散心,算是轻的!”

    萧子申死瞪了别海棠两眼,随之颓然坐倒,叹气道:“道爷真是倒霉,来时遇到了白痴,走又是傻蛋同行!”

    别海棠不知萧子申突然说的什么,正愣愣出神,木魅上前一捅别海棠,看着萧子申哼哼道:“小姐,萧公子骂你是白痴、傻蛋呢!”

    经木魅提醒,别海棠终于反应了过来,萧子申刚来东海时,最先遇到之人,不就是她们,现在又是……

    别海棠想着,转身瞪着木魅,喝道:“说什么疯话呢,你才是白痴、傻蛋!”随之又抬脚踢向萧子申,道:“萧子申,你敢骂姑奶奶,姑奶奶今日和你没完!”

    萧子申坐在椅子上运功一旋,别海棠顿时一脚踢在椅子上,只疼的哇哇大叫,单脚乱跳,不住咒骂着萧子申。

    萧子申旋身带椅又转了回来,见幽姬与木魅同在大笑,也含笑道:“啊米陀弗,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随之又想念卫子师与小晚,也不知她们是否仍在汴京。

第八百八十八章 风起江南

    大船海里航行了近两月,终于在京东路的小蓬莱靠岸。

    萧子申倒是无妨,可修为低下、又没有远航经历的别海棠、木魅、幽姬三女只坚持了两日就开始晕船,别海棠再也没有力气与萧子申吵闹,却更让需得照看她们的萧子申气怨。

    大船靠岸后,萧子申命水手小心翼翼的将幽姬抬了下船,他却嘿嘿一笑,一手提了别海棠,一手提了木魅,纵身一跃就到了陆地,随之将二女扔在草地上。

    别海棠主仆已没有力气喝骂萧子申,只死鱼一般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呼吸新鲜空气。大船虽是伏海名鉴安排,水手却不是伏海名鉴门人,自不会过问,就算是伏海名鉴门人,也不敢过问。

    萧子申算了银子,下船等了片刻,见别海棠二女渐有好转,抬脚一踢别海棠,道:“我说姑奶奶,能走了吗?”

    别海棠只躺地闭着眼睛道:“萧子申,你等着,待姑奶奶恢复过来,定要报了这两月的仇怨!”

    萧子申瞟了含笑的幽姬一眼,低下身子用草枝扫了扫别海棠俏脸,道:“小美人,你若惹的道爷不快,就卖了你去楼子里,反正这是神州,你就是哭死,那万里海外的神王大将军也救不了你。”

    别海棠只被萧子申扫的一痒一颤,道:“你敢卖了姑奶奶去楼子,姑奶奶就敢烧了那花楼,你能把我怎么样?”

    萧子申嘿嘿道:“你以为神州高手是吃素的?告诉你,别说什么大门大派,就是楼子里的打手头子,也不比你家神王大将军差,你可以试试。”

    萧子申自然是吓唬不知情的别海棠,别海棠虽修为低下,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欺凌的。

    但别海棠听说了萧子申等三教中人的修为,她不清楚神州情况,还以为萧子申所言是真,只吓得闭了嘴不言,又使萧子申得意大笑。

    木魅冷不防插言道:“小姐放心,若有那臭男人使了银子来,我自代小姐接着便是!”更让萧子申大笑起来,气得别海棠不住喝骂木魅。

    逗弄了别海棠片刻,萧子申就去雇了辆大马车,命人抬了幽姬入车,又扔了别海棠、木魅上去后,自命人驾车往小蓬莱客栈去。

    到了客栈,萧子申安顿好三女,随之就到楼下坐了,听那些行脚之人说些南来北往的趣事,看看是否有有用的消息。

    萧子申离开神州一年,不知神州变化,现在又没有可以解说之人,只得寻求些可能的途径。

    那些人虽是道听途说,往往夸大其词,与本身差距极大,甚至南辕北辙,但若有些假消息,再结合萧子申自己的判断,也能有个大致轮廓,总比什么都不知道强。当然,也不排除有可能听到完全真实的情况。

    萧子申坐下刚喝了两杯酒,就听一桌的客人道:“兄弟,听说了吗?有那什么六凡界的恶僧,扬言造什么池子,只在江南路滥杀无辜,尤其岳州,真正是死尸遍地,血流成河,可惨着呢!”

    就在萧子申一惊时,又听一人道:“谁说不是呢,听说那些恶僧选了卫大侠的南海情天造池,整个南海情天转眼摧毁。可叹卫大侠行侠仗义,统领江南武林这么多年,最后却落了个家园被毁。”

    萧子申再不能淡定,抬脚就过去拿住那人领子,喝道:“六凡界恶僧真毁了南海情天?”

    看来出言之人也有同伙,见被萧子申拿住,同桌之人猛然同起身,抬掌、持兵就攻向萧子申。

    萧子申冷哼一声,内劲一放,转眼震开所有人,只撞得四周桌翻人倒,一时就乱了,只急的掌柜的忙过来作揖讨饶。

    萧子申哪有空理他,只盯着那人,喝道:“说,南海情天真被六凡界恶僧毁了?”

    那人见了萧子申展现的修为,哪敢不从,忙点头道:“正是,正是!小的刚从岳州过来,岳州城里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都在说着南海情天已毁,再也守护不了岳州,守护不了江南!”

    萧子申闻言,顿时怒气冲天。南海情天虽不是他的家,却是卫子师的家,他在南海情天,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何况卫情天夫妇、兄弟半生心血,如今毁于一旦,如何不怒!

    萧子申抬手就将那人扔了出去,喝道:“滚,都给我滚!”只吓得酒客争先恐后的相挤而逃,急的掌柜、小二连喝结账,却没有半个人理会他们。

    片刻后,萧子申冷静下来,南海情天被毁,六凡界为恶,与这些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关系,随之嗤笑一声,转身看着战战兢兢侍立一旁的掌柜,道:“算算吧,多少银子,我赔你!”

    那掌柜勉强挤出几丝笑容,作揖道:“大爷,那些桌椅是其他酒客撞翻的,也未损坏,收拾收拾就好,哪需要赔,大爷折煞小人了!”

    萧子申又端起一杯酒喝了,问道:“那些酒菜钱呢?”

    掌柜忙干笑道:“大爷说笑了,酒菜是逃走的客官吃的,我自去寻他们要去,与大爷何干?再者,若大爷不赶了他们走,待那些人吃醉,不仅不会给钱银,小的怕还会挨一顿好打,大爷可算是救了小的一回,免了医药钱,小的感激不尽,嘿,感激不尽!”

    萧子申摇头轻笑道:“倒是会说话!”随之伸手入怀,摸了一锭五两的银子扔到掌柜怀里,道:“再备些酒菜,送到我房里去,剩下的算赔你。”

    那掌柜见萧子申真赔,忙千恩万谢的作揖称赞,随之就命小二去厨下吩咐,让准备些上好的酒菜给萧子申送去。

    萧子申看了一脸谄媚笑意的掌柜一眼,伸手拿了酒壶,自往楼上客房走去,掌柜忙作揖称送。

    萧子申走的很慢,既在想,当卫子师与小晚得知从小长大的南海情天竟被毁,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模样,还有那纪念书寒道长诞下卫子师的子母湖,又不知南海情天的众位大侠是否有失!

    也在纠结,原本萧子申是打算直接带着幽姬三女自京东路入京,既将三女交去秦王府,也请卫子师或东宫蝶溪为幽姬诊治。现在听闻六凡界在江南路杀人造池,三教众人必然赶去,他也该急速赶去尽份心意,可带着幽姬三女又不方便。

第八百八十九章 道机有感

    萧子申一边走,一边想,心里随之又念叨:“雀阴冥池,雀阴冥池,拔里谷,东海,南海情天,若没有猜错,阴阳童子他们是按方位来排布阴地先后顺序,那么接下来的天魂轮,就该在西面,西面到底哪里会是极阴之地呢?如果能猜到,不用等自己感应,大家就能提前布置,进可攻,退可守!”

    萧子申一路思索回了客房,幽姬见萧子申神情不对,对欲与萧子申拌嘴的别海棠摇了摇头,道:“公子,你怎么了?”

    萧子申闻言正要回话,突然脑中一阵轰鸣,又见血池,又见百姓被杀入池,一片哀嚎鬼泣之景,正与当初拔里谷之景象一般无二。

    萧子申忍着苦痛,却比之前两次轻了不少,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照此下去,待第四座雀阴冥池时,怕就没有几分痛苦,就是对敌亦无妨。

    萧子申记得卫尘泱在东海之言,如今一比对,果然与东海不同,却与拔里谷相似。也就是说,卫尘泱的猜测或许是真,东海因用了许多已死多时的身亡将士注血入池,所以有了影响,自己的感应既不一样,也影响了血霜天星的生成。

    这样想来,待转轮命盘与地魂轮将成时,自己也将能感应到在何方何地,到时只要与南海情天一对比,就知卫尘泱猜测的对是不对,若再有血霜天星为证,就更能确定。

    别海棠见了冷汗瞬间冒出来的萧子申,心里一急,也顾不得与萧子申吵闹,忙上前拉住萧子申手臂,道:“臭道士,你怎么了?病了么?”

    萧子申双目一睁,轻喝道:“你才有病!”可别海棠毕竟是关心自己,见别海棠瞬间现怒,只勉力摇头道:“放心吧,一会儿就好了!”

    幽姬跟随在萧子申身边最久,自然知道些萧子申的异变,道:“别姑娘放心,公子无妨,你只去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打扰了公子就好。”

    别海棠连连点头,就唤了木魅同去门口,她守了门内,让木魅守在门外,只让木魅不住笑话她。

    直到木魅接了掌柜亲自送来的酒菜多时,萧子申方异样尽去恢复了过来,随之一屁股坐到椅子上,连连擦汗。

    别海棠见状,就望着幽姬,小声问道:“没事了?”幽姬点头道:“应该没事了!”

    别海棠气一松,就唤了木魅入内,随后关上门,走到萧子申身旁,双手叉腰道:“萧子申,若不是姑奶奶,方才你就死了,知道不?姑奶奶自己尚未恢复呢,竟帮你顾门,还敢给姑奶奶脸色瞧!”

    萧子申擦汗的手一停,疑问道:“也不知别大小姐能做什么,若不是你竟要死?”

    别海棠哼哼道:“你仔细想想,要是方才姑奶奶一剑捅你个窟窿,你说死不死?”

    萧子申哈哈大笑道:“别姑奶奶,你下次可以试试,看道爷能否宰得了你!”

    别海棠一惊,忙看着幽姬问道:“这小道士还有反抗之力?”见幽姬想了想点头,顿时不岔起来,也不知念了一句什么,道:“萧子申,你刚才怎么了?既又说不是病,却又似病的不轻,真是奇怪。”

    萧子申伸手倒了一杯水喝,嘿嘿道:“道爷正在感应天机,自然不是什么劳什子病,你想的可真远。”

    别海棠惊呼道:“你能感应天机?”

    萧子申点头笑道:“那是自然,你以为道爷白修道这么多年吗?”

    萧子申虽是在骗别海棠,认真说来,也不算骗,感应雀阴冥池的存在,确实可以算是感应天机,而且还不是渺渺茫茫的天机。

    别海棠哼哼唧唧的回身坐了,道:“也不知有什么了不起,若姑奶奶自小修炼道法,一个小小的萧子申又算得了什么!”随之抬手一怕桌子,喝道:“都怪你,菜也凉了!”

    萧子申轻笑道:“道爷有的是银子,在置办一桌就是!”

    别海棠可算找到了羞辱萧子申的机会,哼道:“道爷有的是银子?也不知银子是哪里来的,若不是咱们东海的神王大将军,别说渡海西归,怕饿也饿死你,也不知神气个什么!”

    萧子申不岔道:“要不是道爷,哪来的什么神王大将军,怕是伏海名鉴也灭了!”

    二人随即又吵了起来,只让木魅也捂住了耳朵,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可不是听的烦人。

    吵了片刻,萧子申抬手点了别海棠穴道,嘿嘿一笑,转身又去吩咐客栈准备酒菜来。

    别海棠穴道被制,只呜呜出声,木魅忙上前为别海棠解穴,可哪里解的开,只急的团团转。

    萧子申回来后,瞪了一眼木魅,坐下笑道:“别姑娘,你若以后老老实实的伺候着,自然天下太平,再与萧大爷斗,就叫你永不得说话,永不得行动,啧啧啧,真是惨啦!怎么样,服是不服?谁叫咱们伏海名鉴的别大小姐修为这般低呢,你若认输,就眨一次眼;若不认输,就眨眼两次,你选一个看看。”

    萧子申话一完,别海棠面带怒气,只把眼眨个不停,自然是不认输,吓得木魅忙上前去用手遮住别海棠双目,转身看着萧子申嘿嘿道:“萧公子,我家小姐就眨了一次,我可看清了!”只让别海棠又呜呜不停,自是不认。木魅忙又伸手捂住别海棠的嘴,只嘿嘿傻笑。

    萧子申摇了摇头,见差不多了,就起身去解了别海棠穴道。木魅手一拿开,别海棠伸嘴就咬向萧子申右手,吓得萧子申慌忙抬步一退。

    别海棠见萧子申吓退,终觉赢了萧子申一回,随之比了比拳头,已得意起来,又让幽姬、木魅二女大笑起来。

    笑话一过,幽姬道:“公子,我方才见你神情,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子申点头道:“是有些事,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别海棠道:“啧啧啧,臭道士,若你说出来,或许本姑娘可以给你参谋参谋,可不要错过了机会才好。”

    萧子申轻笑道:“一条是扔下你自生自灭,一条是带着你去送死,你参谋一个看看。”只让别海棠愣住说不出话来。

第八百九十章 纡朱曳紫

    幽姬自萧子申言语,已听出了几分意思,道:“公子,带着我们是累赘,对吗?公子尽管去忙,现在神州太平,我们自无妨。”

    萧子申摇头一叹,幽姬说的对,也不对。若没有阴阳童子、六凡界之乱,自然是天下太平。

    自帝九恒继位后,皇族再无隔阂,全心匡治天下,又起了繁荣之景。今年改元开平,正是寓意开创太平盛世之意。何况现在赵魏息兵,两家约盟共抗外敌,自是百姓之安,百姓之福。

    若送幽姬她们入京,必然旷日费时,到时很容易错过转轮命盘再成之机;若带着她们去江南路,则更不可能,最好的法子就是将三女留在京东路,自己独自赶路。

    萧子申想着,就看了看幽姬三女。现在不仅有阴阳童子、六凡界之祸,更有神州的江湖中人为非作歹,幽姬也就罢了,别海棠与木魅都是惹祸之辈,只留她们三人,着实不放心,一时也有些为难。

    别海棠见萧子申沉思,哼道:“萧子申,你想丢下我们不管不顾吗?休想,若把我们当做累赘,那可就大错特错!”

    木魅伸手一挽别海棠手臂,附和道:“就是,我们有手有脚,骑得马,坐得车,怎会是累赘,想丢下我与小姐,休想!”

    萧子申见别海棠主仆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专指幽姬才是累赘,虽有些道理,但他心里更疼幽姬,自然不岔,也不理别海棠二人,只走到床边握住幽姬的手,道:“幽姬,我想了想,带着你确实有些不便,也会为你带来危险,我在京东路治所临州有军中的旧友,想送你去住一段时日,待我忙完了,再来接你,怎么样?”

    萧子申所说的临州旧友,自是吴溪石与姚光吉。平定剑南路战天讳之乱后,吴、姚二人又得了升迁,吴溪石任京东路禁军马军指挥使,姚光吉则任京东路禁军步军指挥使,已算是京东路的大将之一。

    吴、姚二人在剑南路时,虽主要是守在蓉州,看似没有多大功劳,帝九重却明白坚守不易,论功行赏下,自得了不错的升迁,又念了二人已过不惑,就调了回乡任职,吴、姚二人自然欢喜。

    幽姬点头道:“全依公子安排,我就在京东路等公子。”

    别海棠见萧子申安排了幽姬后,只瞟了她与木魅一眼,也不安排,待去接了客栈又送来的热菜后,就扶了幽姬斜靠床头,只吃了起来。

    幽姬随即对木魅使了一个眼色,木魅会意,就上前扯了扯萧子申衣袖,道:“萧公子,我与小姐呢,也留在京东路吗?”

    萧子申闻言放下碗筷,转身道:“你们有手有脚,骑得马,坐得车,天下哪里去不得,还需要萧大爷安排吗?”

    别海棠闻言气道:“好好好,姓萧的,姑奶奶才不求你,自去闯荡天下去。我就不信了,若大神州,还容不下我们主仆,最多也就是给人捉了去喂狗,有什么了不起!”说完,冷哼一声,抬脚就往客房外走去。

    别海棠到了门口,见萧子申只与幽姬吃菜喝酒,也不理会,气得脚步一停,转身吼道:“萧子申,姑奶奶真走啦,若弄丢了我,有你好看!”

    幽姬见萧子申闻言大笑起来,只对别海棠笑道:“别姑娘,公子与你玩笑呢,若你真丢了,还如何给公子好看?”

    幽姬出言,又有挽留之意,别海棠自然借坡下驴,转身就走了回来,自与木魅一起抢酒菜吃。她之前被傲因、弑斗魁他们擒过,早有了阴影,这里又是高手如云、人生地不熟的神州,如何敢乱跑,不过气话罢了。

    萧子申看着吃的似乞丐一般的别海棠与木魅,摇头叹道:“有手有脚又怎样,还不是没气节,不过浪费老天给的骨头罢了!”

    别海棠只瞪着萧子申哼了一声,也不答言,只吃的咬牙切齿,似把萧子申做了饭菜一般。

    萧子申四人在客栈休息了一夜,次日卯时中就起行往临州。

    到了临州后,萧子申到了禁军驻地,随之请了兵士传话。

    听说南阳郡王驾临,不仅吴溪石与姚光吉急忙出来迎接,更惊动了京东路节度使、宣政使与安抚使急来拜见,又有不少州县的军政主官放下军政之务急急赶来求见,一时整个京东路都动了起来,这可是没做过官的萧子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别海棠见了这般阵仗,也不比血剑少的神王大将军差多少,一时也有些小心翼翼,只与木魅缩了一边,不敢上前,还不如跟在复无常身旁见多识广的幽姬进退有度。

    萧子申在临州迎来送往了一日,实在是受不了,又心急雀阴冥池之事,夜里告别幽姬后,竟不辞而别,只让离远赶来已迟的官员摇头叹息不已。

    萧子申骑马自临州起行,直往西南方向走,待到了江边,觉得有些熟悉,就问了附近老农,正是鄂州北面的江北。

    萧子申记得姚无期的祖母姚婆婆就住在鄂州北江边的姚家村,五年前与全师雄越狱而逃,无银在身,亏了姚婆婆饭食之恩,也是那时知道了姚无期。

    二位兄长说待太平后要接姚婆婆入京,也不知是否已经北上,又不知姚婆婆是否已知了姚无期的死讯。

    萧子申随之牵马走到江边一望,反正也耽搁不了多少时日,又不用走回头路,不如过江去姚家村瞧瞧,若姚婆婆未离开,正好还了她恩情,也表示歉意。

    萧子申想着,抬手剑气一扬,瞬间劈开江边一颗大树,内劲一引,已带了两半树干入江。萧子申运气带着马纵身一跃,已轻轻踩在了入江树干上,随之道元一起,树干乘风破浪,直往江南去。

    萧子申负手迎着乱发江风,既记起当初战天讳假意被地犀教左右使追杀,自己与他狼狈划船渡江北逃,又忆及与卫子师、小晚、耆姥乘船西来,一路好不惬意。

    萧子申随之摇头轻笑,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五年过去,自己已从初出茅庐、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小子,成长为了如今天下有数的绝代高手。

第八百九十一章 慈善博众

    萧子申虽有赖血霜天星与雀阴冥池之助,但终归有了如今成就,还成了大赵的南阳郡王,即将出任三清道主,若非“祖天骥”是假,丁泽舟已亡,枫叶村不存,也可以衣锦还乡了。

    萧子申思绪飘飘,片刻就渡江到了南岸,随之牵马缓行,依记忆往姚婆婆的家走去。

    萧子申到了姚婆婆屋前,见屋门紧闭,却未上锁,就敲了敲门,又唤了几声姚婆婆,却无人应答。

    萧子申正想去寻了村人来问,却见后方走来一提篮子摘菜的妇人,那妇人见了萧子申,问道:“哥儿是来寻姚家婆婆吗?”

    萧子申点头道:“正是!我几年前在姚婆婆这里待过,这次顺道来瞧瞧,不知姚婆婆可在?”

    那妇人只露出羡慕之色,道:“唉哟,哥儿你可来迟啦!也不知这姚家婆婆走了什么好运,这几年常有官儿来看姚家婆婆,说要接了京里去享福,也不知送了多少钱银布匹粮食,姚家婆婆只不肯去,说只想住在家乡,舍不得离开。”

    萧子申闻言一叹,这妇人却不知,姚婆婆不是走了什么好运,而是孙儿之命换来的福分。怪不得一直不见姚婆婆入京,原来非是二位兄长没派人来,而是姚婆婆不肯离开。

    又听妇人道:“村里人都笑话姚家婆婆,说她怕是担心被人骗了去。笑归笑,你仔细一想,那姚家婆婆有什么值得骗的,何况还使了这许多钱银来骗,都劝她去享福,她只摇头不语。官儿走后,村里人都得了好,姚家婆婆说使不完,分了不少东西给大家。不过也奇怪,自有官儿来后,姚家婆婆笑容就少了些,也不见她孙儿写信回来了,若有人问起,她就说孙儿立了大功,住在京城的大房子里,日日有人请酒吃喝,那些来接她的官儿,都是瞧在孙儿的份上。”

    萧子申听的眼眶也湿润了,姚婆婆还是那般的眉慈心善,博济众施。看来来接她的官员已告诉了姚婆婆姚无期的死讯,所以笑容才少了。她说姚无期住在京城的大房子里,看来是让了姚无期葬在汴京郊外,与英雄将士们作了伴。

    萧子申随之问道:“姚婆婆既没去京里,现在在哪里呢,是否忙活去了?”

    妇人摇头道:“也不是,这两年姚家婆婆的身子骨差了些,有那常派人来探望她的鄂州官儿,好像唤作高大人,自知晓姚家婆婆身子骨不好了,亲自来接了她去鄂州,说京里离家乡远,这鄂州却近,想回来瞧瞧,就送她回来住几日。唉哟,那排场,大着呢,就似老太君出行一般!姚家婆婆听说鄂州不远,就去了,一年也回乡住几回,府里的大人给了粮食,吩咐了大家照看好姚家婆婆的屋子,这不,我们就轮着来照看。”

    萧子申点了点头,他所知道的鄂州姓高的官儿,就只有当初任鄂州刺史、后来接任江东路宣政使的高文山,也不知是不是他。

    萧子申问道:“大婶可知姚婆婆住在鄂州的什么地方?”

    妇人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姚家婆婆回来时,众人好奇问起,姚家婆婆比划、解说了半天,没人听的明白,只知道是好大好大的屋子,啧啧啧,就跟那画儿里的一般。姚家婆婆说,若非那屋子不是她的,定要接了乡邻去住几日,也长长见识,众人皆羡慕不已。哥儿若想寻姚家婆婆,只去鄂州府里问吧,那些差哥该知。”

    萧子申点了点头,看来这妇人也是说不清的,随之就道了谢,又给了妇人五百钱,就在妇人的千恩万谢中骑马直往鄂州去。

    萧子申入了鄂州城不久,正想去刺史府问问,突然左侧方传来嬉笑喝彩之声,却是一群乞丐在围闹。萧子申摇了摇头,打马又走。

    萧子申刚骑马走出几步,突闻人群中传来一声大笑,听起来极为熟悉,萧子申一愣,勒马回身一望,却见一位婆婆面露急色,直往乞丐群里挤去,连呼:“让让,请让让!”竟是姚婆婆。

    姚婆婆年事已高,虽是农家出身,却如何挤得过壮汉乞儿,那些乞丐又不让,自然挤不进去。

    萧子申先是一喜,随之怒起,纵身就到了姚婆婆身旁,功劲一起,转眼就震散了乞丐。姚婆婆忙对萧子申作揖道谢。

    萧子申一把扶住姚婆婆,道:“婆婆,你老人家可还记得我?”

    姚婆婆闻言一愣,仔细瞧了瞧,只不确定道:“哥儿是不是那……那姓萧……萧什么的哥儿,在我家吃过饭的?”

    萧子申只把头点,随之就跪地拜了下去,只惊的姚婆婆急忙拖了他起身,道:“哥儿,折煞我了,折煞老婆子啦!”

    萧子申这一拜,既是因当年的一饭之恩,更是代姚无期拜了祖母,也有为自己因姚无期得来的血霜天星消息而得活命之恩。

    姚婆婆一边为萧子申拍打着袍子上的尘土,一边道:“哥儿等等,婆婆带你去吃好的!”

    萧子申只拦住姚婆婆的手,自己拍打了尘土,点头道:“多谢婆婆!”

    姚婆婆含笑摇了摇头,随之就往人群里走去,拉起一位乱发男子的手,道:“大哥儿,走,跟婆婆回家啦!”那男子轻嗯一声,任凭姚婆婆牵了他走。

    萧子申闻声一震,侧身一看,只见那男子似痴痴呆呆,只傻笑着不住对那些乞丐招手示意,随着姚婆婆往人群外的萧子申走来。

    萧子申两行热泪顿时滚下,疾步过去一把抱住男子,泣道:“裴二哥,裴二哥,你怎在这里,你怎么到了这里?”一时哭声震天,悲泪湿地,那男子竟是失踪一年多的裴仲殊!

    原来方才那听起来极为熟悉的一声大笑,竟是裴仲殊的!

    被萧子申紧紧抱住的裴仲殊只奋力挣扎,直呼道:“疼,疼,婆婆,疼!”

    萧子申闻言一惊,急忙放开,随之伸手拿住裴仲殊手腕把脉,顿时一个踉跄,面色陡变!裴仲殊不仅全身筋脉寸断,修为不续,更带着满身伤创,已影响了气血运行,累及脏腑。

    怪不得紧抱呼疼,如何不疼?

第八百九十二章 双将临门

    裴仲殊就趁了萧子申愣神之机,手一缩,转眼就躲到了姚婆婆身后,只不敢瞧萧子申。

    萧子申一时更是泪如雨下,这还是豪气吞云、义薄云天、一杆金枪威震天下的大赵兵主战神吗?这还是一生保国安民、心系天下的经天纬地六儒宗之一的儒门俊杰吗?

    他修为全失,带着满身伤创,自赵、魏边界来到千里之外的江南鄂州,该是何等艰辛,又受了怎样的苦啊,若让三教与兄长他们知道了,该是怎样的痛心!

    儒门弟子只在百里群山中找寻,如何能想到裴仲殊竟会独自千里迢迢到了江南!不过……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就好!

    萧子申见裴仲殊似已不认识他,只流泪走向躲在姚婆婆身后的裴仲殊,道:“裴二哥,我是萧子申,你还记得吗?我是萧兄弟,那个与你一同率军血战万里的萧兄弟,你还记得吗?你说众将士的父母妻儿都在家乡远望盼归,我们要完好无损的全带回故土,绝不能丢弃他们,为何偏你自己也不回来?你的父母妻儿同样在远望盼归啊!”

    随着萧子申字字泣泪,裴仲殊也跟着流下泪来。虽听不懂,也记不得,但眼泪就是忍不住自然而下,打湿衣襟。

    姚婆婆安慰了裴仲殊片刻后,转身道:“哥儿,你认识他?”

    萧子申点头道:“婆婆,裴二哥是我的生死兄弟,也是我可敬的兄长,我曾跟随他在北边征战,保疆护民。最后那一场大战,裴二哥为了护众将士退走,亲自断后血战,随之就失了踪,没想到竟到了南边。婆婆是在何处遇到裴二哥的?”

    姚婆婆点头道:“原来也是保境安民的大将,怪不得我觉得亲近。几日前,我出来闲逛,只见一堆乞儿争食,其中就有他,我见人人都欺负他,抢他吃的,觉得可怜,就带了回家。今儿见他身子好了些,就带他出来逛逛,没想到我一不留神,他竟又去了乞儿群里玩闹。”

    萧子申眼泪更忍不住,没想到裴仲殊竟沦落到与乞丐争食,他到底是怎么活着来到江南的,简直不敢去想。

    萧子申随之双膝跪地,又给姚婆婆磕了几个头,拉也拉不住,自是感谢姚婆婆带了裴仲殊回家,否则人海茫茫,自己到哪里去寻来裴二哥!

    裴仲殊见萧子申与姚婆婆亲近,看起来也不像坏人,慢慢的就敢看他,待萧子申带着二人往宣政使高文山府邸去的路上,已敢和萧子申说话。

    萧子申三人到了高文山府前,那门子识得姚婆婆,慌忙下来拜道:“姚婆婆,你老要见高大人吗?”

    萧子申见姚婆婆望来,点头道:“我们有要事求见高大人,麻烦小哥通报一声!”

    门子不识得萧子申,只看着姚婆婆,道:“姚婆婆,这位是……”

    萧子申接道:“你就回高大人,我是京里来的魏王、秦王二府之人,姚婆婆识得我!”

    那门子见姚婆婆点头认同,又不似被威胁,一抱拳后,请了萧子申三人稍等,自入府去通传。

    门子入府后,萧子申小声道:“婆婆,裴二哥的身份非同一般,他现在武艺不在,未免有人对他不利,最好不要在外面提起。”

    姚婆婆点头道:“哥儿放心,既是边关大将,又是秦王殿下之属,老婆子心里有数,死也不会说。”

    萧子申摇头一叹,姚婆婆只记得帝九诏四哥的恩情,就是再赔了孙儿进去,仍是一心感激、敬仰,谁说人心不古?

    片刻后,那门子就引了高文山出来。萧子申抬眼一看,高文山还是五年前的模样,倒是更多了高威官仪。

    高文山一时也没多注意萧子申,只对姚婆婆拱手笑道:“婆婆来了,可是又想回乡去了?我待会就去安排人送你老回去。”

    姚婆婆拜了高文山,道:“回大人话,是这位哥儿要见你!”随之伸手一指萧子申。

    高文山点了点头,门子既报了魏王、秦王府有人来,那看起来有些傻样的男子自然不像,那定就是姚婆婆指的这位仪表堂堂的公子,问道:“公子自京里来,可有凭证?”

    萧子申自然有南阳郡王的凭证,只是留在了汴京,现在想想,也该带了身上,如此与地方的官员、将领们打交道才方便些。

    萧子申摇了摇头,道:“高大人可还记得五年前到元济客栈拜访武威郡公曹将军时,是何人为关大人、高大人引路?”

    高文山闻言一惊,又仔细瞧了瞧萧子申,道:“你是萧……”随之色变一拜,道:“下官高文山,拜见南阳郡王!”

    萧子申忙伸手扶住高文山,又对吃惊欲拜的姚婆婆摇了摇头,道:“婆婆、高大人,我们进去说吧。”

    高文山点了点头,慌忙趋前引路。传言萧子申是太祖皇帝的五皇子,魏王、秦王的兄弟,哪敢怠慢。

    萧子申三人随高文山入了府,让高文山引路去了书房。下人上茶后,萧子申请高文山派人去请鄂州最有本领的大夫来,随之又让高文山赶了伺候的仆人出去。

    高文山虽不解,也一一依吩咐行事。

    萧子申见书房里只剩下四人,伸手一指坐在姚婆婆身旁的裴仲殊,小声道:“高大人,你可识得他?”见高文山仔细看了看后只摇头,续道:“京西路安抚使裴将军!”

    只惊得高文山跳了起来,随之走到裴仲殊面前仔仔细细的看,道:“南阳王,这……这……这是赵、魏大战后下落不明的裴将军?”

    萧子申点头道:“正是!现在裴将军没了修为,高大人知道怎么做!”见高文山点头,续道:“待医者来为裴将军瞧了伤、开了调养身子的药后,请高大人为我准备一间安静的屋子,我要为裴将军疗复内伤。”

    高文山点头道:“请南阳王放心,下官知道怎么做,现在就去请安抚使派将士来府里护卫。”

    萧子申摆手道:“高大人,请安抚使将军派些高手来就是,动静不要太大。你就说南阳郡王官架子大的吓死人,请他多担待,选派些禁军高手充作侍卫吧。”

第八百九十三章 来苏之望

    高文山见萧子申为了裴仲殊竟拿自己名誉开玩笑,但那是萧子申之意,日后又可对安抚使解释,自不放在心上,只讪讪一笑,随之就退出去安排。

    高文山走后,姚婆婆才似松了一口气,道:“哥儿,刚那高大人唤你什么郡王,你也是龙子龙孙不成?”

    姚婆婆心里也奇怪,明明看那高大人的官爵似不及萧子申,偏她不怕萧子申半分,却惧高文山八分。

    萧子申想了想,摇头道:“应该是吧,我也说不清楚。”

    虽说有贤妃及丁泽舟、战天讳为证,但贤妃全凭感觉,而丁泽舟、战天讳二人之言,萧子申经历多了,也不敢全信,自己心里虽根据推断已相信,但在他人面前,萧子申仍留一两分小心,以免将来闹出笑话。

    萧子申与姚婆婆说了些闲话,又为裴仲殊仔细把脉,一时眉头暗皱。裴仲殊筋脉已废,也不知疗伤是否有用。

    过不片刻,高文山就走了回来,道:“南阳王,下官已安排了亲信去安抚使府,请南阳王稍等!”

    萧子申点了点头,道:“高大人,还要劳烦你用密语给京里去封书信,告诉魏王、秦王二府,裴将军已寻到,正跟在我身边,请大家放心。另外,待大夫瞧过裴将军后,把裴将军的伤势情况一并报入京去,好让二位殿下能早做准备。”

    萧子申说着,就沉思起来。他本打算去岳州的南海情天,可现在裴仲殊伤创在身,他也不知能否耽搁得起,按理说又该先送裴仲殊入京,一时可真正难决。

    而裴仲殊与幽姬、别海棠她们还不一样,幽姬三女自东海而来,只要不去惹事,有人照看她们,自不用太过担心。

    而裴仲殊则不行,天下知晓他的人数不胜数,三教的对头也多,尤其阴阳童子、六凡界、战天讳甚至是非枭境、暗九门等势力都可能对他出手,一旦他在鄂州的风声传了出去,就会有极大的危险,萧子申自不会似幽姬三女一般随意把他交给江东路安抚使照顾。

    而裴仲殊筋脉被废回来,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血霜天星已至关重要,如此南海情天他又更应该去相助,如何不矛盾为难。

    萧子申想着,抬眼一看裴仲殊,已暗下决心,说不得,就带着裴二哥走一遭南海情天。东宫老观主修为不凡,说不定就去了岳州,那与送裴仲殊入京是一样的,而且还不用来回折腾,也能够照看裴仲殊。

    就这等待的时间,高文山就在萧子申面前写了密信,随之命亲信连夜送入京去。随后就带着萧子申、裴仲殊去了一安静的屋子。

    萧子申在屋外四周走了一圈,暗自点头,果然是好地方,既清净,又是进退自如之地,随之请高文山好好招呼姚婆婆后,就坐下与裴仲殊交谈,欲唤醒他的记忆,以等着护卫的禁军高手前来。

    过不多时,高文山亲自领着两位江东路极擅医术的大夫过来,随之就请了为裴仲殊诊脉。

    二位大夫诊视片刻,只摇头叹息,虽在萧子申预料之中,仍不觉失落和烦躁。

    大夫只道,先生筋脉俱断,影响了气血运行,周身供给不及,脏腑生机渐失,身子只会一天天衰弱下去,非医术能解决。若运气好,能活个八年十年,运气不好,就只三五年的寿命。

    大夫说完,本以为萧子申会勃然大怒,骂他们是庸医,随之乱棍打了出去,这还算好的,也做好了准备。

    毕竟这二位大夫是江东路的名医,给不少达官显贵看过病,如今入了宣政使府,又见高文山也小心翼翼伺候,自然明白病人不简单,若治好了,自然重赏,一个不好,命丢了也是可能的,心里已有准备。

    没想到萧子申一听至少还有三五年寿命,顿时一喜,就抬步走向大夫,急问道:“二位大夫,病人至少还能活三五年?”

    萧子申之所以喜,是因为这二位虽是名医,却不可能与生死玄观相比,别说三五年,就是给萧子申一年半载时间,只要能将裴仲殊交给东宫元化、卫子师等人,那自不用太过担心,修为先不说,至少保命不成问题。

    二位大夫可不知萧子申在想什么,虽见含笑,但萧子申抬步一动,只吓得抬步连退,忙道:“若有上好的药材助病人活气通络,护保身子脏腑,六七年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萧子申只哈哈大笑道:“二位大夫不用害怕,只老实告诉我,若什么也不做,就这般等着,病人最少可以活多久?”

    二位大夫互相瞧了瞧,其中一人道:“这位公子,病人虽筋脉俱断,但我观他身子骨结实,有先天优势,若什么也不做,至少三年定没有问题。若公子舍得花银子,我们开些上好的药给病人调理,至少可以保证六七年。”

    这就是萧子申想要的,只点头道:“好,那就麻烦二位大夫给病人开些上好的药,银子的事不用担心,就算我不够,高大人自会管,请二位大夫放心。”

    二位大夫见小命没有问题,银子自是小事,顿时就舒了口气,只去一旁商量着为裴仲殊开些调理的药,以保裴仲殊延年益寿。

    这样看来,凡医有凡医的好与坏,名医也有名医的好与不好。凡医虽基本只能给普通百姓看病,钱是不多,但一辈子也没什么大灾大险。名医一生名利双收,却要有随时可能掉命的准备,尤以御医为甚。

    大夫写好方子后,就双手捧了上前给萧子申看。

    萧子申接过一观,点头道:“我虽不大懂医术,也可看出来是平和调理的方子,不错,有赏。”

    高文山一听有赏,就在二位大夫欣喜谢恩时,他早有准备,就给了二位大夫一人五千钱,二位大夫自千恩万谢的告辞离开,并请随叫随到。

    大夫走后,萧子申就把方子递给高文山,道:“还要劳烦高大人派人去多抓些药来,尽早熬了来给裴将军,银子的事,我晚些时候再算与高大人。”

    高文山连称不敢,自接过方子又出去安排。

第八百九十四章 一举两得

    就这时间,萧子申又教裴仲殊唤他萧兄弟,没想到竟是一教便会,只让萧子申恍若又回到了过去,那些一同纵横天下的日子。

    高文山又带着江东路禁军高手过来后,就带那些禁军将领入内拜见萧子申。看来高文山果然依了萧子申之言传话,那些将领虽表面恭敬,眼底却有几分不屑。萧子申摇了摇头,自不在意。

    就在此时,突然一位将领疾步走到裴仲殊面前,就在萧子申功聚双掌抬步一移时,只见那将领激动拜道:“末将拜见裴帅!”只吓得裴仲殊一退。

    萧子申忙过去扶住裴仲殊,随之对那将领道:“这位将军,你认错人了!”

    那将领仔细瞧了瞧裴仲殊,摇头道:“南阳郡王,若末将连裴帅也不识得,那就白跟了裴帅这许多年。”

    萧子申也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上裴仲殊的老部下,忙抬头望向高文山,对他摇了摇头。

    高文山见状,上前道:“宁空蒙将军,你怕真是认错人了,这里哪有什么裴帅,你难道还有南阳王对裴帅熟悉?”

    被唤做宁空蒙的将军闻言一愣,随之色变拜道:“是,是,末将确实认错人了,裴帅早失踪了一年多,怎会在这里!”

    既然被宁空蒙唤了裴帅出来,萧子申已知难以瞒骗,只负手冷声道:“请众位将军记住,这里只有高大人与南阳王,若我听到了什么不该有的风声,别怪我不客气。我想众位将军多少是听说过我的,我若要杀人,怕众位中也没人有本事自我的手里活命,请大家好自为之。”

    众将连忙称是,随之就在萧子申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高文山见众将已退,上前小声道:“南阳王,现在如何是好?”

    萧子申摇头道:“高大人不用太过担心,我话已挑明,若那些将领是明白人,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敢外传,除非他真不怕死,那也就别来怪萧某不客气。”

    话虽如此,但高文山总是有些不放心,他虽是江东路宣政使,却是文官,也管不了禁军将领,没有萧子申的吩咐,他又不好直接去找安抚使训示,以免更扩散开去。

    高文山心事重重的掩门出去后,萧子申就扶了裴仲殊坐下,随之道功一起,只缓缓渡入裴仲殊筋脉。

    萧子申虽然已经很小心,功力也是丝丝入脉,没想到道元刚入,裴仲殊只呼疼,吓得萧子申忙收了功力。

    萧子申一时无计可施,又不敢再试,只好施展道法,以清气为裴仲殊调护筋脉,裴仲殊终于不再有排斥,反而觉得有些舒服。

    萧子申见无妨,随着道法持续施展,又感应到裴仲殊筋脉渐有活络之象,一时大喜。

    萧子申自然不指望能治好裴仲殊,也是不可能的,但若能让筋脉再现生机,无论是对裴仲殊的身子,还是对将来医治裴仲殊,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随着道法加持裴仲殊周身,已走入裴仲殊所有寸断的筋脉及脏腑,萧子申随之调运起道元,将之分散为微不可察的丝丝真力,只以道法引领着遍入奇经八脉。

    此时道元分散,又有道法清气圆润护持,裴仲殊终于没有感觉不适。萧子申随之以道法牵系道元,自慢慢激发裴仲殊断筋损脉中仍存的真元活力,以求让裴仲殊自身真元活动起来,能为他的筋脉提供元力,如此则比任何外力更有效用。

    萧子申只忙活了两个时辰,直到感觉已难以支撑方收了功。同时长时间的施展道法与道功,虽对萧子申是挑战,也对他大有助益。

    他虽在给裴仲殊疗复,但他对自己修为的运用,也有长足的进步,尤其是道法与武学能长时间同起,若又能保证威力的话,对他日后对敌则大有帮助,战力至少能提升两三成。

    别看只小小的两三成,这对修为普通的高手来说或许没有什么用,但到了如萧子申这般的绝代高手层次,修为精进已日渐困难,而技巧与实战能力则对取胜有很大的作用,两三成足以让萧子申在与同等修为的高手争斗中取得压倒性的优势。

    但这同时施展道法与武学,又要保证威力,说起来简单,要想真正做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能说裴仲殊为萧子申提供了一个初步练习的机会,可算是一举两得。

    萧子申见天色已不早,又觉饥饿,才想起自己连午饭也没吃,竟乱了一日,只轻笑摇头。那高文山也真是的,也不提醒提醒,还怕自己因一顿饭的功夫生气吗?

    萧子申随之开门走了出去,一直不敢打扰的高文山才忙派人去吩咐厨下将酒菜送来,又命人去将为裴仲殊煎的药端来。

    萧子申看着该是一直守在外边的高文山,笑道:“高大人,你老真打算饿死我?”

    高文山也笑道:“不瞒南阳王,下官也未用饭!我想吧,既然我一介文官也能忍受,想来南阳王自是无妨。”二人随之就笑了起来。

    萧子申又在鄂州待了两日,为裴仲殊外用内调,眼看着裴仲殊伤势已渐稳定,就借了江东路安抚使来拜见他之机,向他借了将校来用。

    看来这江东路安抚使怕也是魏王、秦王一系之将,竟不问萧子申借来做什么,毫不犹豫的就答应,只让萧子申想了多时的言语也未用上。

    萧子申得了将,次日辞别高文山及姚婆婆,随之带了裴仲殊分骑而走,在众将校的护卫下沿江南往西面的江南路岳州去。

    众人一路前行,却见了不少百姓面露悲色、扶老携幼的往东而来。萧子申使人一问,果然是自江南路逃难而来。百姓只骂了苍天无眼,太平盛世也有那恶贼滥杀无辜。

    百姓如此大规模的迁走,看来阴阳童子、六凡界他们的动作不小,萧子申一时又想起了听来的东海神照国因汤谷之祸而百姓北避,两相比较,又有什么区别!

    萧子申一时更觉奇怪,阴阳童子他们这次不仅提早暴露了雀阴冥池所在,更闹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与往常的小心翼翼大相径庭,心里已觉得不大对。

第八百九十五章 军魂血魄

    东海动静大则大矣,毕竟阴阳童子他们与御凰权狼狈为奸后,势力庞大,还有东海大军为用,自不是现在阴阳童子他们只寥寥数人可比,何况现在在神州,三教集结势力又非东海时可比,他们为何要将事态明朗化,闹的天下皆知?

    话虽如此,但如今没有任何与雀阴冥池有关的线索,也只好随之起舞。

    萧子申他们到了岳州境内后,郊外百姓更是十室九空,村镇一片凄凉萧条之色,十里难见一人,更不时有干涸血迹入眼,昭示着阴阳童子、六凡界等人的罪过,比当初的大魏甚而神照国犹有过之。

    萧子申与众人到了岳州东门后,只见城门前仍站着不少兵士,尽职尽责的守着岗位。

    萧子申想起五年前初来岳州时,那时是何等的繁华熙攘,还有那重逢小晚的雨夏,犹在昨日。现在同是夏日时节,没有阴雨,却更甚阴雨。

    萧子申等人到了城门前,却被守门的兵士拦了下来,只摆手不放行,劝他们离开。

    宁空蒙刚想上前怒斥兵士,萧子申抬手就阻了下来,随之摇了摇头。这些兵士既不是为难,也是为他们好,心里感激还来不及,有什么必要为难他们。

    萧子申随之下马上前一问领头校尉,才知他们是江南路的禁军。原本岳州驻扎的厢军,早被贼人杀的干干净净,禁军随之兵入岳州,一番大战,又是死伤惨重,连安抚使也阵亡在岳州。

    直到三教高手到后,经过一番好战,贼人终于退走,三教随后追杀而去,岳州才逐渐安静下来。但百姓早受摧残,除了被杀者,已逃亡的差不多。

    现在的岳州,已近鬼城,除了少部分不知该去何处的百姓,只有些江湖中人在城里游荡。

    萧子申心里一叹,果然来晚了,若是他一人赶路,应该能遇上三教之人。萧子申随之问起三教高手的去向,校尉只摇头不知,又问起南海情天情况,亦不知。

    萧子申随之就想与众将校进去,那校尉与兵士又善劝阻拦,萧子申无法,只好让宁空蒙他们出示了腰牌,又道了自己身份,校尉领着兵士拜后,虽仍劝萧子申他们离开,却不敢阻拦了。

    萧子申伸手拍了拍领头校尉,随之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与禁军兄弟们分了。又嘱咐他们,只阻拦百姓入城,若是贼人或江湖中人,就由他们去吧,既免了争斗保命,也不必在乎那些人。

    那校尉与兵士自恩谢了萧子申。

    萧子申与众人入城走了数十丈,果然只有血迹,难见百姓!

    萧子申停步回头来望那些守在岳州东门的禁军兵士,这些就是大赵的安国柱石,随之又想起与裴仲殊、石开带领禁军与魏军大战的时日,不觉热泪盈眶。

    身边的裴仲殊重创失忆,石开阵亡,许多禁军将士再也没有回到故土家乡,可活着的禁军将士,仍在大赵四方为这个国家、为百姓尽心尽责,也才有江南路安抚使的阵亡,也才有明知遇上贼人或江湖败类会有丧命之危,这些禁军兵士仍默默守在近似空城的岳州城,就只为了劝那些无辜之人不要入城,保他性命。

    萧子申随之仰天大笑,眼泪终于笑了出来,直到今日,他终于完全明白了当初裴仲殊之言:“我们做不到将将士完完全全、完好无损的全带回故土,但绝不能丢弃他们,一个人也不行!若是活,大家一起闯生天;若是亡,大家一同入黄泉!”

    是啊,见了今日岳州城门的禁军,谁能起丢下他们之心,若再给萧子申、裴仲殊一次选择的机会,无论是谁,都会选择留下断后,就算付出性命也无悔。

    萧子申随之伸手抓住裴仲殊的右手,道:“裴二哥,你看到了吗?我们大赵的禁军,仍在尽职尽责的护土安民,无论边关,无论四海。你快回来吧,大赵的兵主战神,三军将士需要你,大赵需要你,三教需要你,整个天下需要你!”

    萧子申等人又走了片刻后,仍只有毁塌的屋子与四处游荡的江湖中人。那些江湖中人,有人面露愠色,有人搜刮钱财,侠者匪盗,千姿百态。

    萧子申眼眉一冷,正想让禁军将校去宰了那些到百姓屋子里四处寻找钱银财物的武林人士,突然不远处一座仍算完好的酒楼里传出大笑之声,随之就纵出大批高手来。

    萧子申眼看着眉带不屑、齐头纵来的度十缺、度平则、星痕、昊正,还有那两位似是使穷野刀法的老者,自然是萧子申不识得的程野与程伟元,后面跟着大批是非枭境的高手。

    萧子申暗自一算,度平则、星痕、昊正等人虽不用放在心上,但度十缺与两位用刀老者修为不凡,尤其度十缺更是修为高深,若加上是非枭境好手,己方必败。

    萧子申随之背起裴仲殊,脚步一退,轻喝道:“走!”可众将校不仅不退,反倒拔兵护到了萧子申前面,道:“请南阳王速速离开!”

    就在此时,酒楼内又纵出三条身影来,却是乾陵门的武念、武克元及武月苓。

    武月苓见了萧子申,二人四目相对,一时已愣住。

    萧子申心里暗叹,武月苓才多少岁,正是女子的大好年华,没想到竟憔悴至此,而自己曾答应助她脱离火坑,没想到却早将她抛之脑后,一时就有抱歉之意。

    度平则见了远望武月苓的萧子申,扭头看了失神的武月苓一眼,随之冷笑一声,只吓得武月苓身子一颤。当初度平则追杀萧子申,不就是因见了自己与他一起,如今怎么忘了,一时悔恨不已。

    在她想来,萧子申修为虽已大有长进,但今日是非枭境高手之多,要杀萧子申易如反掌,心里早慌了起来。

    只见度平则对度十缺道:“大哥,看来你猜的不错,那裴仲殊不是重创不能战,就真成了废人,否则怎需要萧子申那小子背他。今日正好可以宰了三教的两位后辈高手,既报了当初北宫山之辱,也可以出了有家不能回的恶气。”

    看来是非枭境之所以敢堂而皇之的出来,就是猜测裴仲殊不能战,否则怎敢!

第八百九十五章 军魂血魄

    东海动静大则大矣,毕竟阴阳童子他们与御凰权狼狈为奸后,势力庞大,还有东海大军为用,自不是现在阴阳童子他们只寥寥数人可比,何况现在在神州,三教集结势力又非东海时可比,他们为何要将事态明朗化,闹的天下皆知?

    话虽如此,但如今没有任何与雀阴冥池有关的线索,也只好随之起舞。

    萧子申他们到了岳州境内后,郊外百姓更是十室九空,村镇一片凄凉萧条之色,十里难见一人,更不时有干涸血迹入眼,昭示着阴阳童子、六凡界等人的罪过,比当初的大魏甚而神照国犹有过之。

    萧子申与众人到了岳州东门后,只见城门前仍站着不少兵士,尽职尽责的守着岗位。

    萧子申想起五年前初来岳州时,那时是何等的繁华熙攘,还有那重逢小晚的雨夏,犹在昨日。现在同是夏日时节,没有阴雨,却更甚阴雨。

    萧子申等人到了城门前,却被守门的兵士拦了下来,只摆手不放行,劝他们离开。

    宁空蒙刚想上前怒斥兵士,萧子申抬手就阻了下来,随之摇了摇头。这些兵士既不是为难,也是为他们好,心里感激还来不及,有什么必要为难他们。

    萧子申随之下马上前一问领头校尉,才知他们是江南路的禁军。原本岳州驻扎的厢军,早被贼人杀的干干净净,禁军随之兵入岳州,一番大战,又是死伤惨重,连安抚使也阵亡在岳州。

    直到三教高手到后,经过一番好战,贼人终于退走,三教随后追杀而去,岳州才逐渐安静下来。但百姓早受摧残,除了被杀者,已逃亡的差不多。

    现在的岳州,已近鬼城,除了少部分不知该去何处的百姓,只有些江湖中人在城里游荡。

    萧子申心里一叹,果然来晚了,若是他一人赶路,应该能遇上三教之人。萧子申随之问起三教高手的去向,校尉只摇头不知,又问起南海情天情况,亦不知。

    萧子申随之就想与众将校进去,那校尉与兵士又善劝阻拦,萧子申无法,只好让宁空蒙他们出示了腰牌,又道了自己身份,校尉领着兵士拜后,虽仍劝萧子申他们离开,却不敢阻拦了。

    萧子申伸手拍了拍领头校尉,随之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与禁军兄弟们分了。又嘱咐他们,只阻拦百姓入城,若是贼人或江湖中人,就由他们去吧,既免了争斗保命,也不必在乎那些人。

    那校尉与兵士自恩谢了萧子申。

    萧子申与众人入城走了数十丈,果然只有血迹,难见百姓!

    萧子申停步回头来望那些守在岳州东门的禁军兵士,这些就是大赵的安国柱石,随之又想起与裴仲殊、石开带领禁军与魏军大战的时日,不觉热泪盈眶。

    身边的裴仲殊重创失忆,石开阵亡,许多禁军将士再也没有回到故土家乡,可活着的禁军将士,仍在大赵四方为这个国家、为百姓尽心尽责,也才有江南路安抚使的阵亡,也才有明知遇上贼人或江湖败类会有丧命之危,这些禁军兵士仍默默守在近似空城的岳州城,就只为了劝那些无辜之人不要入城,保他性命。

    萧子申随之仰天大笑,眼泪终于笑了出来,直到今日,他终于完全明白了当初裴仲殊之言:“我们做不到将将士完完全全、完好无损的全带回故土,但绝不能丢弃他们,一个人也不行!若是活,大家一起闯生天;若是亡,大家一同入黄泉!”

    是啊,见了今日岳州城门的禁军,谁能起丢下他们之心,若再给萧子申、裴仲殊一次选择的机会,无论是谁,都会选择留下断后,就算付出性命也无悔。

    萧子申随之伸手抓住裴仲殊的右手,道:“裴二哥,你看到了吗?我们大赵的禁军,仍在尽职尽责的护土安民,无论边关,无论四海。你快回来吧,大赵的兵主战神,三军将士需要你,大赵需要你,三教需要你,整个天下需要你!”

    萧子申等人又走了片刻后,仍只有毁塌的屋子与四处游荡的江湖中人。那些江湖中人,有人面露愠色,有人搜刮钱财,侠者匪盗,千姿百态。

    萧子申眼眉一冷,正想让禁军将校去宰了那些到百姓屋子里四处寻找钱银财物的武林人士,突然不远处一座仍算完好的酒楼里传出大笑之声,随之就纵出大批高手来。

    萧子申眼看着眉带不屑、齐头纵来的度十缺、度平则、星痕、昊正,还有那两位似是使穷野刀法的老者,自然是萧子申不识得的程野与程伟元,后面跟着大批是非枭境的高手。

    萧子申暗自一算,度平则、星痕、昊正等人虽不用放在心上,但度十缺与两位用刀老者修为不凡,尤其度十缺更是修为高深,若加上是非枭境好手,己方必败。

    萧子申随之背起裴仲殊,脚步一退,轻喝道:“走!”可众将校不仅不退,反倒拔兵护到了萧子申前面,道:“请南阳王速速离开!”

    就在此时,酒楼内又纵出三条身影来,却是乾陵门的武念、武克元及武月苓。

    武月苓见了萧子申,二人四目相对,一时已愣住。

    萧子申心里暗叹,武月苓才多少岁,正是女子的大好年华,没想到竟憔悴至此,而自己曾答应助她脱离火坑,没想到却早将她抛之脑后,一时就有抱歉之意。

    度平则见了远望武月苓的萧子申,扭头看了失神的武月苓一眼,随之冷笑一声,只吓得武月苓身子一颤。当初度平则追杀萧子申,不就是因见了自己与他一起,如今怎么忘了,一时悔恨不已。

    在她想来,萧子申修为虽已大有长进,但今日是非枭境高手之多,要杀萧子申易如反掌,心里早慌了起来。

    只见度平则对度十缺道:“大哥,看来你猜的不错,那裴仲殊不是重创不能战,就真成了废人,否则怎需要萧子申那小子背他。今日正好可以宰了三教的两位后辈高手,既报了当初北宫山之辱,也可以出了有家不能回的恶气。”

    看来是非枭境之所以敢堂而皇之的出来,就是猜测裴仲殊不能战,否则怎敢!

第八百九十六章 进退两难

    度十缺单手背负,一瘸一拐的走向萧子申,道:“没想到六凡界僧没遇上,竟遇上了落单的三教高手,无所谓了,反正也是一样!”

    萧子申闻言一愣,没想到是非枭境竟似在寻六凡界僧的麻烦,看来仍对当年之事耿耿于怀。现在度十缺欲对自己出手,何尝又不是也对自己耿耿于怀。

    眼看动手在即,大街上又传来整齐的脚步之声,只见领头之人喝道:“外贼血洗天下,屠戮神州,残害无辜百姓,尔等身负武学,不思共抗外辱,竟仍窝里斗,果然是除不尽的贼子!”又是禁军将士!

    萧子申闻言一望,见那些禁军将士甲胄染满血迹,也不知是遇了贼人争斗,还是阻止贼人为非作歹所致。但又来如此多的普通兵士,萧子申如何忍心,急道:“宁将军,快与众将带着禁军离开,不要无谓送死!”

    宁空蒙等将校虽不走,自也在乎那些普通兵士的性命,就有一将领领命急急奔向赶来的禁军。

    萧子申随之道:“度十缺,三教对你们度家有延续大恩,你们就是这般报答的吗?”

    度十缺哈哈大笑道:“萧子申,两百多年前的旧事,你也拿来说,真是有心了!若三教真在乎度家,一百年前为何又不出手?现在说这些,不嫌迟了吗?”

    萧子申摇了摇头,看来度家对三教恨意已深,他们参与当年的三清界之变,怕也是这一股怨气在作怪,真正是有恩不还、少怨厉报的狗贼!

    眼看着度十缺话一完,纵身一掌就拍了过来,萧子申脚步再退,道劲外发一震众将校,大喝道:“还不走?”随之左手紧压住背上的裴仲殊,右掌运起满身功力,去接住度十缺厉掌。

    度十缺没想到萧子申竟敢强接自己雄掌,一时既暗赞,又不屑,随之哈哈一笑,功力更见饱提。

    当度十缺发现萧子申展现出的功力远非当初初遇时可比,一惊之下正想撤掌,萧子申身法一展,已紧挨了上去。

    度十缺如何退得了,双掌一接,只闻嘭一声大响,二人功劲余威,霎时震开刚要交上手的禁军将校与是非枭境众人。

    萧子申冷哼一声,道元再催,道劲猛然涌去,就在二人功力又震的天崩地裂之时,萧子申脚步蹬蹬后退三步,度十缺却被萧子申一掌震的滑退一丈余。

    萧子申凭借功力力压度十缺,眼看着度十缺被震退,随之右手背负,又喝令禁军将校退走。禁军将校见了度十缺的功力,已明白了萧子申的顾虑,果然就依令与萧子申极速后退。

    萧子申看着不敢追来的是非枭境众人,心里随之一叹。今日若只他一人,就算不是度十缺等人联手的对手,必也要纵入是非枭境群枭里去,斩杀了几人再走。

    别说度十缺,就是度平则、程野等人也大惊失色,没想到只两年不见这小子,修为竟精进至此,观他击退度十缺的功力,怕是度无翼也不及。

    度平则想了想,眼看着萧子申等人逐渐退远,对度十缺道:“大哥,萧子申这小子留不得,看他功力,威胁怕已在裴仲殊之上!”

    怔怔望着萧子申离开的武月苓听了度平则之言,既喜萧子申的修为大进,又担心度十缺等人在度平则的怂恿下出手必杀萧子申。

    萧子申就算修为再高,也绝挡不住三位绝顶高手的攻击,何况是非枭境如今高手众多,还有在岳州城里的度无翼、伊兆扬等人,一旦度无翼他们赶来,萧子申必死无疑。

    武月苓一念至此,早急了起来,可她又不敢出言,只急的双拳紧握,抬步乱走。

    只闻一声道:“怎么,担心你的小情人?”

    武月苓闻言一颤,色变下见了问来的度平则寒意满布的阴脸,只吓得摆手道:“圣子,不是的,不是的,你别误会!”

    度平则闻言更怒,抬步上前就捏住了武月苓脖子,喝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下属,要唤我夫君,唤我夫君!”

    就在武月苓出不了气,也出不了言,只眼眶含泪不住伸手拍打着度平则的手时,度平则伸手一指岳州城里在将领劝说下也正退走的禁军将士,冷笑道:“星痕、昊正,给我杀!我倒要瞧瞧,自诩以天下为己任的三教中人,又是曾领禁军征战的萧子申,敢不敢弃众而走!”

    星痕、昊正领命率众杀向欲退的禁军将士,程伟元怕禁军中有高手,也持刀杀去,瞬间就大战了起来。

    岳州禁军陷危,萧子申自不会走,何况背上还背着裴仲殊,那就更不能走,随之双手用力背紧裴仲殊,道:“裴二哥,我带你杀敌救人!”

    萧子申话一完,腰带一散一旋,瞬间就将裴仲殊缚住,紧紧的绑在自己腰上。

    萧子申纵身一跃,高声道:“大赵禁军将士,随我诛杀恶贼,救那禁军兵士!”

    众将校拔兵在手,齐喝道:“随南阳王杀贼救人,杀!”

    萧子申领将杀来,度十缺抬步一起,就同持刀的程野一同拦向萧子申。度平则抬手将武月苓扔了一旁,哼道:“武门主,随我杀敌吧!”

    武念闻言一惊,就与武克元面面相觑,握剑左手已颤抖起来。当初与度无翼等人狼狈急离南海情天时,他们连当时的地阳子也不敢战,何况如今的萧子申。

    度平则面色一时更见霜寒,冷冷道:“武门主,今日不是萧子申亡,就是乾陵门灭,好自为之!”随之纵身一起,已抬掌杀向宁空蒙等将。

    武念转身去扶了武月苓起身,低声吩咐道:“月苓,你先离开吧。”武月苓含泪摇头道:“爹,你觉得我能走吗?”只让武念叹息道:“是我对不起你,但这是武家的命,我们武家世世代代都反抗不了,除非是非枭境灭,度家亡!”

    武月苓望了望大战的众人,对武念、武克元道:“爹、二叔,你们就随度平则去战那些禁军将校,他们修为不足,想来不会有大碍,只是切记,千万别杀了人!我们武家既挡不住朝廷兴师,更挡不住三教问罪!”

第八百九十七章 名流再现

    武克元听了武月苓之言,小声道:“大哥,侄女说的对,今日是躲不过,我们就做做样子,就算度平则心里怀疑,我们总是做了表面功夫,他也不好直接说出来,那样我们乾陵门就完了。可乾陵门又是是非枭境报复的对象,不到气怒至极,度家绝不会让我们乾陵门轻易覆灭,那样他们寻谁出气去!”

    武念点了点头,道:“月苓,你自己小心!”随之就与武克元同杀向禁军将校。

    武月苓抬眼望着与度十缺、程野战作一团的萧子申,她虽对入了道门的萧子申抱有极大期望,也没想到只短短数年,萧子申修为竟就高到这般程度,已欢喜的流下泪来。

    如今的萧子申,若再有卫尘泱、地阳子等三教高手相助,若要对付是非枭境,岂非易如反掌,到时自己就可以得救,武家就可以得救,乾陵门也可以得救。

    战了数招,萧子申猛然一掌扫开度十缺,随之右掌功力满聚,只隔空虚拿住程野斩来之刀,竟让程野进退不得,道:“老贼,来,说说看,你使的这上不了台面的刀法,到底是不是什么狗屁穷野刀法?你个老匹夫,又到底是不是程家的人?我见那赵昂,不对,是程昂长的倒与你有三四分相似,看来定是一家人了!”

    程野冷哼一声,就趁了度十缺一招明王道正击向萧子申,在萧子申分心抬掌一接时,刀劲一起,旋身一招平川旷野,刀气连击下,瞬间摆脱萧子申的道劲,随之持刀一斩,又与度十缺连战萧子申。

    又过了十来招,萧子申见禁军将士在是非枭境高手攻击下,已渐渐不敌,更添伤亡,怒气一起,纵身直上九天,随之脚下连天道印旋空而现,一时剑指剑气昂扬,正是混沌之初。

    漫天剑气临空,肃杀之气笼罩,度平则心惊之下,急喝道:“快退开!”随之当先就逃。

    宁空蒙见了退走的昊正,抬目望了一眼飞临九天的萧子申后,持剑追向昊正,随之就与昊正钻入了一旁已见破烂的民宅里去。

    昊正没想到禁军中竟有将领敢追来,随之哈哈一笑,脚步更见不停,只穿壁过屋,片刻就去远。

    宁空蒙只紧追不放。

    度十缺急随萧子申纵身九天,可他终究到不了萧子申的高度,距萧子申立身之处尚有十数丈竟就无法腾升。

    度十缺无奈之下,只好扬天一招明王正光攻向萧子申脚底道印,随之真气一滞,直往地面掉落去。

    度十缺腾至半空,没有着力之处,真力运行受了影响,抬掌之功劲自然没有几分力道,如何能震开萧子申深功道印,掌力日轮刚一触道印,瞬间就被震散。

    度十缺落地一稳,正是萧子申九天剑气漫天而下之时,随之大喝一声,慌忙运功使出不动明王,真力旋升而起,只如泰山般临空挡向萧子申剑气。

    看来不动明王果非浪得虚名,混沌之初剑气威力不足下,竟多时才击散功劲。随着不动明王招破,度十缺真力一乱,竟被随之而来的剑气所伤。

    昊正奔了有数百丈,萧子申剑气已到不了此处,一时就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持剑跟来的宁空蒙,嘿嘿笑道:“小老头,你就这么想死么?”

    宁空蒙持剑一背,脚步不停的缓缓踏向昊正,轻笑道:“是吗?昊正,你是否太过自信了些?你若使出昊阳功的‘昊正王极’绝式,或许能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昊正闻言一愣,没想到这禁军将领竟识得他,但随之就释然,帝九诏他们见过他,若传了图像出来,禁军将领能认识他,也不奇怪,道:“真是好自信,我倒要瞧瞧,你个修为上不得台面的小小将领,如何自昊阳功绝式下活命!”

    宁空蒙见昊正话一完,果然运使出昊正王极来,脚步一停,道:“别说是你,就是昊天在我面前,若他明白我的身份,也不敢放肆!”

    宁空蒙话语一落,昊正满身功力的一招临身,竟只被宁空蒙背负的长剑一点剑气就破了,只惊得昊正脚步一软,急忙逃走。

    昊正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他之前不仅见过宁空蒙出手,还与他过了招,这将领虽修为不错,但最多就与他伯仲之间,现在才知错了,宁空蒙能轻而易举破去昊正王极,他的修为,至少不是简单的绝顶高手,如何不逃!

    若非宁空蒙挡在他会合度十缺等人的路上,他不敢回头,定会逃回去,现在却不敢,只好逃向更远处,只希望这将领的身法不要太高,否则他就完了!

    昊正刚一动身,没想到宁空蒙身子一晃,竟已持剑挡在了昊正前面,昊正竟差点自己撞去宁空蒙身上,吓得慌忙止下脚步后退。

    昊正脚步一停,见宁空蒙身不动,只持剑把玩,看向自己的眼神满带嘲讽,心疑刚起,腹部霎时传来剧痛。

    昊正低头一看,刚好见了掉落的下半外袍与腹部四周鲜血溢出流下,随之嘴角出血道:“名……名……流……”

    “剑法”二字尚未出口,昊正上半身突然旋转而起,竟是被宁空蒙一剑划作两半,使的正是名流剑法一流绝情之招。

    昊正半身回落、半身倒地后,宁空蒙长剑一收,抬步走到昊正上半身面前,道:“昊正,能死在名流剑法之下,也是你的福分!”

    昊正身虽未死,但已出不了言,只双手努力摆动,却只有小小的幅度。

    他极其不甘心,这禁军将领为何修为这般高?为何偏又追了自己来?会名流剑法的不是只有叶留神了吗?可这人又不是叶留神,他又是谁?来自何方?

    昊正带着疑问身亡后,宁空蒙抬掌一击地面成坑,随之一脚踢了昊正入坑,功劲一扫,已埋了昊正在此。看着已差不多恢复原样的地面,若不是知晓,谁能想到竟刚埋了人!

    宁空蒙转身又望了一眼萧子申九天剑下的方向,正准备离开,随之仔细侧耳一听,突然哈哈大笑,身形一动,连撞数壁,转眼来到一数丈外的民宅内,见屋内死尸遍地,随之上前掀开被子一看,只有一婴儿躺在床上吮吸指头,只把黑亮眼珠子乱转乱瞧。

第八百九十八章 天授碑歌

    宁空蒙上前抱了婴儿入怀,轻笑道:“你不怕我?”那婴儿哪里怕他,只对宁空蒙咯咯直笑,随之伸手抓向宁空蒙的胡须。

    宁空蒙任由婴儿抓住他的胡须扯动,运功一探,哈哈笑道:“没想到普通人家也有这般天资的孩子,既然你我有缘,你家人身亡多时,既没饿死,又未被杀,我就带了你回去,给你一条与众不同之路,不辜负了绝代之姿!”

    宁空蒙运功一震,甲胄瞬间裂飞,随之抱起婴儿离开,再不回萧子申等人大战处,只嘴里轻声念道:“叶留神,你到底躲在哪里?”身法展开下,转眼消失岳州城里。

    度平则等人退开躲避萧子申剑气后,眼看着就有将士持剑杀向一直看着他大战群枭的武月苓,萧子申摇头一叹,道身瞬间自九天而下,五指剑气一发,瞬间罩住武月苓周身。

    虽是阻止将士杀向武月苓,但在不明就里之人眼里,自然认为是转眼拿住武月苓的萧子申出手擒她,只有远处见了武月苓入萧子申手的度平则心里有些猜测,面色更见阴沉。

    但度平则也不会当众说出来,那他是非枭境圣子的面子瞬间就没了,他宁愿失了妻子,也绝对要保住面子,只心里暗骂着:“狗男女!”

    萧子申捏住武月苓脖子后,见她带泪含笑,小声道:“好好待着!”见武月苓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之对围来的禁军道:“看好了这女子!”

    禁军得令,自有人持兵看住弃械不动的武月苓。

    武念、武克元仍不知武月苓与萧子申乃旧识,自然更不知萧子申对武月苓的承诺,见武月苓被擒,二人再顾不得随是非枭境之人退走,呼喊了一声“月苓”后,持剑就杀向萧子申与禁军,急的武月苓忙小声道:“请萧公子手下留情!”随之又对武念兄弟高声道:“爹、二叔,快走,别管我!”

    武念二人哪里理会武月苓的呼喊,虽知不敌,仍持剑一往无前的杀来,只看的萧子申暗自赞叹,亲情骨肉,当该如此。

    武念一招“自用则小”,武克元出式“有物有则”,文水剑法同攻向萧子申。

    萧子申双手剑气一发,瞬间击中武念兄弟二人的剑尖,只击的二人脚步一顿,道:“武门主,念在你救女心切,慈父之心,我也不为难你,离开吧!”

    武念正想呵斥萧子申,武克元忙伸手一拉武念,随之对萧子申一揖拜道:“萧公子,我家侄女只不过是一个不中用的女子,就请公子高抬贵手,给她一条活路吧。”

    萧子申仍冷冷道:“武先生,三教之人在你眼中,竟是会为难一弱女子吗?念在贤昆仲南海情天为卫大侠祝寿一场,我不想与你们动手,请离开吧!”

    话语至此,武念兄弟已知毫无转圜余地,随之持剑一指萧子申,咬牙道:“萧公子,我家女儿虽嫁入是非枭境,但她从未为恶,三教虽惩恶,亦扬善,你何必为难她?”话一出口,就在武月苓又大呼二人离开时,持剑又攻。

    萧子申抬手拦住欲出手的禁军将士,摇头叹道:“既然你们不自量力,那我也不再客气!”随之抬眼望向远处的是非枭境之人,却没有半个人来相助,只远远看着。

    尤其是度平则,只心里冷笑,若萧子申出手杀了不知内情的武念兄弟,就真正合了他的心意,到时看那武月苓何以自处!

    萧子申虽抬目远望,但武念二人修为与萧子申差距太大,萧子申只凭风声,轻而易举就扫开了武念二人来剑。

    没想到武念兄弟仍不放弃,对望一眼,竟同时又起招“为母则强”,双剑同攻萧子申。

    “为母则强”,“为母则强”,萧子申在卫子师、卫尘泱、归思道长等人的教导之下,已对武林中稍有名气的武学了如指掌。

    眼看着此招攻来,萧子申瞬间就想起了月盈,尤其是杀了昊天之后悲泣的月盈。现在是非枭境高手集聚岳州,也不知道月盈是否跟了来,又在哪里!

    萧子申心神一分,一时竟没有出手,直到双剑临身,武月苓与禁军将士齐呼小心,萧子申方反应过来,随之心神一动,剑气瞬现,已在胸前成聚剑墙,武念兄弟如何能进。

    随着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萧子申双掌运功一旋一引一撤,转眼将武念兄弟连人带剑带着往自己左右后方踉跄奔来。

    萧子申随之双掌再进,已切在武念二人右手腕的内关、外关穴上,二人双手顿失力道,长剑转眼脱手。萧子申双手沿臂而上,已点穴制住了武念兄弟。

    禁军兵士又持兵横在武念、武克元脖子上后,萧子申摇头道:“看好了他们!”随之抬眼又望向度平则等人,只站立不动。

    是非枭境真正的高手度十缺、程野、程伟元仍在,而此方却只有萧子申一人算是真正的高手,既没有什么胜算,也担心禁军将士伤亡,萧子申来岳州,也不是为了向是非枭境复仇,日后又有的是机会,自然不想再争斗下去,最好是非枭境之人能自己退走,那就万事大吉。

    萧子申觉得此战已无意义,见识了萧子申修为的度十缺等人自然也这般认为,但度平则却眼望武月苓,一时怒气填胸,更不管度十缺命众人离开,只厉喝道:“给我杀,给我杀了这对狗男女!”

    程野、程伟元只看着咬牙切齿的度平则,一时不知该当如何。按理说,度平则身为圣子,迟早是是非枭境的圣主,该听他的。

    可在是非枭境知晓度十缺存在的众多高手心里,却更认可身有残疾的度十缺。以度十缺的修为,才更像是是非枭境的继承人。

    度十缺见众人不动,瞧了度平则后,又往他看来,心里已明了,他没有争权夺利之心,只沉声道:“没听到圣子之令吗?还不杀?”

    程野等人领命杀去后,度平则伸手拉住欲上前支援的度十缺,恨恨道:“大哥,我要武家断子绝孙,已经三百年,度家也该厌倦了!”

    度十缺拍了拍度平则的手,点头道:“好!”随之转身,一瘸一拐的走向被禁军看住的武家三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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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图介绍:
二十多年前,道门祖庭三清界一夕覆灭,萧子申无意中得见三清道主遗书,他,将面临着怎样的江湖血路!师尊带来的身世背后,又是怎样的惊天谋划!是非枭境、四圣联、地犀教、断剑山庄、暗九门、东海佛宗等,将为天下带来何等风云;赵、魏烽烟,又是哪般凶涛;秘窟图录、亡国遗恨、皇权霸主、雀阴传奇,又牵涉何等极端;儒、道、释三教,在这场九州兵燹中,又会扮演什么角色;传说中,会带来神州浩劫的转轮命盘与四座冥轮,又是怎样的玄诡莫测……社稷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社稷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社稷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