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百年大计
归思道长并未对三教众人提及青丘山六壬神数与东海神兵破阵之事,而那杵尊又不住提起太初真人与上元道长,现在诸事有序,萧子申他们心里已有猜测,看来青丘山随后的布置,应该是太初真人他们所为,也请了杵尊出手,所以才有杵尊明知与守剑。
卫尘泱说着,想了想,又对天人师与尚书台道:“二位前辈,如今形势,我们该不该放了天魂轮出来?”
天人师道:“既然三清前辈对天魂轮如此布置,那就该是要用之心,如此看来,天道所指,怕不是我们所期望的。逆天而行,代价太大,未免三教万劫不复,也为了三清道门的延续,我们不如顺势而为,以动制动,但看谁技高一筹。”
尚书台亦道:“佛师前辈所言在理,若真要完全隐藏天魂轮,也不必送来神照国的青丘山,现在闹的天下皆知。不如就依佛师前辈之言,先顺势化解了道门之劫,再图后续。前辈让我们东来,不也是考虑在夺不了转轮命盘时,就放弃天魂轮吗?这是道门筹划百年的大计,就算只有两三分希望,未免完全逆天引劫,我们也要顺势而为,化解大难。”
以天人师、尚书台在三教的地位,既然二人决定,众人自然依从,随之让萧子申山上探识道法,众人就在林间调息恢复功力,以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次日,壁涂就自青丘山顶返回,声称已告知川赤子,他自等待三教之人取出天魂轮离开。
地阳子看了老老实实的壁涂一眼,道:“先生修炼了大道风行,脚程倒是快,青丘山顶一个来回,竟花了一日功夫。”
萧子申见地阳子讽刺之下,壁涂面露难色,轻笑道:“师兄,我观察多时,这道法极其复杂,破之极难,想来壁涂先生上山、下山也不容易,一日功夫,怕是短的,也不知是不是?”说着,就看向壁涂。
壁涂得了萧子申言语解围,慌忙道:“正是,正是,果是萧公子说的这般,出入道法之间,自是极难。”
地阳子嗤笑道:“看来我又误会了先生,也该向先生致歉。”
虽说致歉,却不见地阳子有任何表示,壁涂哪还不知地阳子只不过说说而已,忙称不敢。
众人又休息了一日,到了午时初,卫尘泱对萧子申点了点头,随之起身道:“萧师弟,你修炼道法多时,今日就考一考你,看能否破去青丘山道法,此事关系着你能否胜任三清道主之位,就当是三教的考验,你可仔细了。我先与佛师前辈、二师伯、剑禅大师去山里转转,以防有那无耻之徒前来伺机夺轮。”
萧子申闻言大喜,随之拜道:“多谢师兄,多谢众位前辈!”
卫尘泱走过去拍了拍萧子申肩头,道:“谢就不必,能否担当大任,全靠你自己,你谢了我们,我们也帮不了你;你不谢我们,我们也不会再为难你。”
卫尘泱说完,就跟在天人师、尚书台、鬼剑禅三人身后,四人就往左侧林中去了。
卫尘泱三人离开后,地阳子看着目不转睛望着萧子申的壁涂,道:“壁涂先生,也不知萧师弟破阵需得多久,长日无聊,不如我们切磋几招如何?权当解闷!”
壁涂闻言色变,慌忙摆手道:“久闻地阳子道长修为高深,在下如何是对手,就请道长放过我吧。”随之一揖。
地阳子嘿嘿一笑,道:“壁涂先生若觉得比不过,你身法高明,可以逃嘛,贫道身法还不及萧师弟,终将败于你手。”
就在地阳子威胁着壁涂东拉西扯之时,萧子申对剩下众人微一点头,随之往前盘腿一坐,就那么闭目养神,不知晓之人,还以为他在苦思如何破阵。
过了约莫一刻间,只见鬼剑禅一人独自返回,随之走到萧子申身侧一站,轻声道:“萧公子,可以开始了!”
萧子申闻言点了点头,随之双目一睁,道诀连念,道印连出,转眼化出九个极细道印。萧子申随之纵身一起,只引着道印往青丘山顶半空上去。
地阳子看着色变一惊的壁涂,轻笑道:“先生是不是觉得奇怪,怎么萧师弟随随便便就能入阵上山?”见壁涂不自觉的点头,续道:“还有更让先生奇怪的,你仔细瞧好了!”
随着地阳子语落,萧子申不多时就来到山顶盘坐石盘的川赤子上空数十丈处。
萧子申往下瞧了顶已破的草亭一眼,随着印诀又起,九个道印转走九宫,缓缓往外扩散开去。
两息后,各道印之间相距正好九丈,已成大九之数,萧子申随之抬掌道法往下一按,喝道:“开!”
随着九个道印往下急速降落,整个青丘山顶渐渐现出了覆盖整个山顶的太极图印,待道印旋转嵌入太极图后,只见清气冲天,白光耀目,连亭下的川赤子也被刺的双目一闭。
就在此时,只见九个极微道印左右一轮转,转眼拔起整个青丘山顶的太极图,随之一起,瞬息来到草亭上空。萧子申见状,道法再起,纵身往下一掌就往悬空太极图拍去。
随着萧子申掌出,山间突然极速飞来儒道释三教圣印,卦盘、道印、禅轮瞬闪入了太极图,刚好萧子申道掌亦到。
川赤子刚睁开眼来,三教圣功合一,已轰然击入地下,转眼命中天魂轮。
眼看着三教圣气与天魂轮鬼邪之气对峙冲撞,一时难入,就在此时,早入天魂轮的一点精聚圣气耀光一纳,轮外圣气与内合力,转眼突破天魂轮鬼邪之气破入轮中,已与早前的圣气相合。
随着两轮圣气渐渐交融,更见极圣之势,数息气息渐失,又隐于天魂轮中不见。天魂轮鬼邪之气转瞬覆盖轮盘,仍与早前无二。
三教圣气入轮,青丘山道法被破,顿时一声惊天之响,一见动地之炸,整个青丘山顶转眼夷平十数丈高。
只见烟尘漫天、巨响轰鸣中,只闻哈哈大笑续起,又见一人一轮翻滚而起,直抛九天,正是久年脱困的川赤子与鬼邪之气散发的天魂轮。
第八百五十六章 大道飘零
眼看着天魂轮飞抛而出,萧子申半空连脚一点化出道印,纵身就往天魂轮抓去。
川赤子轻笑一起,身形借势连晃,身法竟快过萧子申,加上天魂轮离他较近,转眼就抓了天魂轮在手,随身一转,就往山北奔去。
萧子申抬掌吸了神识剑意感应到的神兵入手,连纵一追,高声道:“东海先知,还不还了天魂轮来!”
川赤子一边遁走,一边大笑道:“三十年,三十年,人生有几个三十年,老夫自壮年蹉跎岁月至此,是该三清道门血债血偿,又岂有给你们天魂轮之理,真是白日做梦!不过,青丘山道意成就了老夫先知之名,也算有半分感激。”
随着一遁一追片刻,眼看着前方纵来须弥尊者与阴阳童子,萧子申慌忙停下脚步,哪敢再上前。
两大高手来到,川赤子转身就停了下来,只手拿天魂轮望着萧子申,道:“小子,天魂轮就在这里,好胆就过来取。”
萧子申双手一负,望了面露喜色的阴阳童子与须弥尊者一眼后,道:“川赤子,你不给,萧大爷偏要抢;你若乖乖送上门来,萧大爷还就偏不要了,就留给你害人吧!”
须弥尊者瞟了天魂轮一眼,道:“萧子申,现在你也就剩下口舌之能,没想到三清道门筹谋一百多年,将这天魂轮远渡重洋送来东海封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我等。现在四座冥轮齐聚,正该是神州与整个天下天翻地覆之时,希望你能活到那个时候,见识真正的转轮之威!”
萧子申望了川赤子一眼,色变道:“什么一百多年?不是三十多年吗?”
川赤子哈哈大笑道:“小子,好叫你知道,老夫感叹的三十年,只不过是老夫坐困青丘山顶的三十多年,这天魂轮已封印在青丘山一百多年,你三清道门以武强驱我门历代门主坐炼天魂轮,今日老夫就要断你道门传承,让道门还我血债,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川赤子见萧子申脸色越发难看,续道:“小子,看来你真不知晓,当年的三清界果然灭的干净,好,好啊,好得很哪!你知道三清界为何万里迢迢将天魂轮封印在此吗?”
随着川赤子往南一指汤谷方向,梅石老、阴摩罗鬼、傲因、白泽及卫尘泱、鬼剑禅、地阳子、天人师、尚书台、妙品、藏法、壁涂先后来到,顿时就成对峙之势。
壁涂看着手拿天魂轮与阴阳童子等人站立一起的川赤子,顿时胆战心惊、口齿不清道:“师……师……师父……”
话语刚出,随着卫尘泱双手背负,壁涂转眼头颅离颈抛天,已是命丧,只吓得阴阳童子、须弥尊者也一退,面色剧变,只不敢置信的望着冷笑的卫尘泱。
炎日烈照,却身寒似冰,无觉无感无意无形之剑,卫尘泱再上层楼,瞬杀高手于弹指间。
没想到阴阳童子与须弥尊者也惊怕起来,川赤子却似浑不在意,仍手指青丘山南,道:“佛门与道门先后以深厚佛法、道功也无法完全封印卦阴九泉,所以就想出一法子,借助天魂轮中的鬼邪之力,以鬼破鬼,终于将卦阴九泉完全封印!”
川赤子见了“色变不解”的三教众人,更见得意,续道:“不知道卦阴九泉是什么对不对?不好意思,老夫今日不大高兴,不想解释给你们听!三清道门此举,不仅封印了卦阴九泉,还同时封困了天魂轮在东海青丘山,可谓一举两得!
“可你道门为何要禁封我门?就一句我门多年来作恶多端,就这一句,驱使我门一百多年来被囚禁在此青丘山顶,日日只能修炼三清六诀掌法来洗练天魂轮,否则就苦痛难当,生不如死!
“道门不仅施展道法,使我门弟子不敢离开青丘山过久,否则必死,还放出话来,若我门中人敢泄露天魂轮之事,就杀的鸡犬不留。除非三清界灭,道统不存,否则世世代代永不得解脱,致使兴盛的我门人口凋零,一百多年过去,竟只剩师徒二人!”
川赤子随之看了一眼倒地身亡的壁涂,摇头道:“错了,现在只有老夫一人,再也没有弟子了!”
尚书台道:“川赤子,就一句作恶多端,说的倒是轻巧!老夫虽来东海时日不长,但溟泉门的恶行尚有耳闻,横死身亡在你门下高手手里之人,数以万计,尤以无辜百姓为众。你今日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好狗脸!”
川赤子厉喝道:“老匹夫住嘴,我门杀我们东海之人,与你神州三教何干,你们未免管得太宽!”
天人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天下人管天下事,既是恶行,自该恶罚。三教先贤慈悲,让汝门有行善赎罪之机,为何不惜,为何生怨?”
其实,三教众人所知的溟泉门恶行,实听自归思道长,如今的东海神照国只知青丘山东海先知,还有几人知道过往为非作歹的溟泉门!
只听川赤子冷笑道:“老夫没兴趣听佛门的秃驴念那些歪经!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三清道门自食恶果。你们可知,灭了三清界的剧毒苍天有泪,正是出自卦阴九泉。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诚不欺也!”随之就大笑起来。
萧子申众人终于得知了“苍天有泪”的来历,也算证实了那剧毒之名。
卫尘泱剑气一发,直击川赤子,喝道:“老贼,那毒是出自你门?”
川赤子运功抬起天魂轮一挡,竟真挡住了卫尘泱剑气,不愧为四冥轮首座!
川赤子随之摇头道:“老夫可不敢居功,我门哪有这般剧毒,否则当年怎会败于三清道门之手!不过……老夫也不瞒你,苍天有泪虽不是出自我门,但兵解上人所有,却是来自我门。老夫以三清武学引诱他,他出手帮我血洗三清道门,如何,老夫这一手,算不算是报仇雪恨了?”说完就狂笑起来,似要发泄出满腔怨气。
地阳子闻言,霎时怒起,正是因苍天有泪覆灭了三清界,才有上清宫被屠戮之祸,才有少宗道长因之而亡,也才有昔日顶天立地的铮铮铁汉地阳子,最后成为了弑师叛门的江湖败类,为天下所不齿。
第八百五十七章 一绝剑啸
地阳子思及身亡剑下的恩师,思及那日血腥满宫的大悲之日,还有自己被逐道门、飘零江湖的二十多年,一时苦从中来,两行热泪滚滚而下,拔剑一出,直攻川赤子,道:“老贼,饶你不得!”
地阳子身动剑起,刚纵到一半,只见梅石老旋弓一张,强箭瞬间远射地阳子。地阳子内劲一提,持剑一划,转眼震碎箭矢,仍一往无前的杀向川赤子。
地阳子剑向川赤子,对面高手如云,众人未免他有失,早随后纵去。
须弥尊者见川赤子持冥轮一退,伸手道:“东海先知,你既脱身,就依约将天魂轮交给我们吧!”
川赤子摇头道:“老夫只是脱身,尚未保命,大师何必心急。只要大师与众人今日能让老夫好好的离开青丘山,天魂轮自会交给你们!”
地阳子、卫尘泱等人转眼杀至,须弥尊者只忍下火气,点头道:“那好,就待离开青丘山再说吧!”
须弥尊者话语一出,猛然色变,忙起佛掌颈右一挡,刚好截下震散卫尘泱无意无形剑气,竟差点被卫尘泱一剑得手必杀。
须弥尊者看着自己带血手掌,顿时高声提醒道:“大家小心卫尘泱那小子!”
当然,既是剑气,虽然无觉无感无意无形,但要攻克杀敌,剑意剑气袭击总有必要行进轨迹,若是修为高深者,凭借自己过人六识与浑厚功力,是可以察觉剑气来到,所以须弥尊者才堪堪保得性命,而那壁涂却至死不知如何身亡,这就是差距。
须弥尊者提醒刚出,阴阳童子慌忙一掌拍向白泽颈侧,又是剑气来到,只吓得白泽脚步不自觉一退。今日若非阴阳童子察觉救他,他已与壁涂一般做了糊涂鬼,如何不怕。
阴阳童子看了川赤子、梅石老、阴摩罗鬼、傲因等人一眼,白泽修为不足无法察觉,川赤子他们也不见得可以发现,目前只肯定自己与须弥尊者可以感觉到,但那是在没有分心、全神贯注的情况下,一旦战起,谁知会不会大意亡在卫尘泱剑下。
因之,阴阳童子道:“众人退远去。”随之一纵,抬掌直取卫尘泱,竟是要独战卫尘泱,以免众人有失。
须弥尊者、川赤子等人闻声一退,没想到追去的地阳子、萧子申等人瞬间退回,竟是三教众人齐围攻向阴阳童子,只惊得傲因、白泽面如土色,慌忙道:“请诸位救鬼座!”
众人见阴阳童子被困,自然要救,否则若阴阳童子数招内就败亡,以卫尘泱、萧子申的身法,剩下之人,很可能再有两人被拦截丧命,虽不知会是谁,但众人均有危机感。
所以,傲因语出,阴摩罗鬼等人早转身回救,只有川赤子踌躇不前,因他身法高明。
须弥尊者因天魂轮在川赤子手中,一直注意着他,见他不动,道:“东海先知,这是贫僧最后一次提醒你,若再起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先下黄泉之人定是你!”
三教众人回转,鬼剑禅、地阳子早持剑运起满身功力,轰然剑威同击阴阳童子。阴阳童子双掌满功一挡,竟被二人霸道之威一剑击的脚步后退两步。
这时卫尘泱剑气又到,阴阳童子刚侧身避过,天人师佛掌已临头,阴阳童子慌忙一接,已被天人师一掌击陷入地。
天人师一声佛号,功力再催,顿时山炸石飞,随着佛身扬起,转身一移,抬掌就挡住支援而来的傲因。
阴阳童子刚震身脚出,尚书台一掌直击胸口,阴阳童子双臂运功一护,顿时被尚书台震得滑退近丈,转眼就被萧子申一剑划伤后背。
萧子申不敢停留继续攻击阴阳童子,转身持剑已杀向须弥尊者,瞬间就交上了手。
幸亏众人没有弃阴阳童子而去,否则以今日三教高手之多,修为之高,虽做不到似当年的三清界一般数招内就生擒阴阳童子,但十招之内要杀他绝无问题,尤其卫尘泱剑意称神。
须弥尊者众人回援,三教高手瞬间分散对敌,就只剩了卫尘泱一人独战阴阳童子。
阴阳童子因有先前之变,再不敢让众人退走,抬足深功一顿,双掌转瞬拍向卫尘泱,欲与他强拼内劲,逼他远离。
卫尘泱轻笑一声,双手一负,抬脚一点一退数步,剑意一起,阴阳童子瞬间入了剑网,剑气自周身同攻向阴阳童子。阴阳童子不敢大意,慌忙起招鬼哭天愁,强撞剑网欲出。
随着阴阳童子冥掌前击,身随力走,没想到剑网竟不与他硬碰,只随阴阳童子而动,仍罩住阴阳童子。
剑网移动削减掌力,阴阳童子掌式刚一撞身前剑网薄弱处,网外又是一道惊天剑气穿网击来。阴阳童子抬掌一挡,身形一顿,刹那剑网临身,只带起血雨。
阴阳童子运起满身功力强震剑网,伤势虽轻,可初一交手就被卫尘泱所伤,顿时稚脸阵红阵白,已是颜面大失,更震惊了在场的其余同伙。尤其是川赤子,又起了逃遁之心。
萧子申与须弥尊者交手数招,见藏法来援,持剑连击道:“大师,这老秃驴就是佛老被害的首恶之凶!”
须弥尊者一掌接住藏法攻势,一掌连挡萧子申之剑,看来已不把藏法放在眼里,只道:“小子,你可知贫僧为何要对那兵解上人痛下杀手?那老秃驴,明明自东海先知那里得知了天魂轮被封印之事,在没有真正得到三清道法的情况下,居然参与覆灭三清界!
“幸亏三清界逃掉了一位道者,未让三清道法消失在这世上,若真入了绝路,那贫僧痛下杀手的就不止兵解上人,还有整个东海佛宗。”
萧子申看了一眼气怒之下更见攻势凌厉的藏法,想:“看来须弥尊者他们都猜测归思前辈是三清界之变时侥幸活命的道者,尤其太史公曾在拔里谷的雀阴冥池唤过前辈,却不知完全错了。”
就在这时,突变又起,川赤子刚与鬼剑禅交手数招,见鬼剑禅修为这般高深,他没有战而胜之的信心,一式妙言道真攻向鬼剑禅后,又是转身大道风行遁逃。
第八百五十八章 道镇阴泉
川赤子再起逃心,再走遁途,顿使阴阳童子一方众人心乱,更激怒警告过他的须弥尊者,尤其川赤子还带着天魂轮离开。
也不怪阴阳童子一方心乱,川赤子在,双方决战之下,尚算势均力敌,若川赤子逃走,加上卫尘泱剑术,他们就有被击败之险,如何不乱。
但须弥尊者他们却多虑了,卫尘泱早有杀川赤子之心,见川赤子一逃,又是剑网困住阴阳童子后,随之疾步如风,连闪追去。
川赤子刚逃出数息,突然前方立起数十丈宽的入天剑墙,已挡住去路。川赤子满功一掌前击,只见剑墙被震得摇摇晃晃,一退数尺,却不见散,眼看着卫尘泱纵身而来,川赤子亦慌了起来。
若他被剑墙阻住去路,上天无路,不仅逃不出卫尘泱的手掌心,也得罪了阴阳童子等人,岂非自寻死路。
因之,川赤子咬牙一起,只抬掌连击剑墙移退,却总不破,转眼冷汗雨下,汗湿后背,已后悔了。
卫尘泱冷笑一声,一掌就按向川赤子后背,川赤子闻声已近,慌忙转身来挡,没想到背后一剑气穿心而来,瞬间透身而过。川赤子重创一软,只喝了个“你”字,鲜血连吐下,已出不了言。
他虽记得道门剑意之神,方才又见卫尘泱剑法之威,可坐困青丘山三十多年,加上卫尘泱身后逼命而来,心慌之下,终究一时淡忘了剑意通神后是无处不在的,致使被卫尘泱一剑偷袭得手,川赤子转眼已入死关。
阴阳童子与须弥尊者本不想再救川赤子,可毕竟天魂轮仍在他手中,未免天魂轮有失,阴阳童子脱出剑网后,急忙与同萧子申二人交手中脱身的须弥尊者往救川赤子。
阴阳童子与须弥尊者却不知,没有转轮命盘在手,三教众人并不在乎天魂轮。所以,卫尘泱掌势再起,不是抢夺天魂轮,而是一掌拍向川赤子胸口,只让川赤子骨断脏创,又是吐血远抛,转眼撞上卫尘泱剑墙,又是剑气加身,眼看是活不了了。
阴阳童子二人此时已到,须弥尊者急挡卫尘泱,阴阳童子纵身前去,提起重创濒死的川赤子,猛然深功鬼掌直击剑墙。
阴阳童子功力非川赤子可比,不仅一掌震退剑墙一丈余,已使剑墙摇摇欲散,更影响了与须弥尊者交手的卫尘泱。
阴阳童子冷哼一声,高声道:“梅老先生!”梅石老会意,抽身脱开天人师佛掌,翻身一箭射向剑墙,随后连纵向阴阳童子。
随着箭来,阴阳童子抬掌运起十成功力,一掌浑厚内劲按在箭尾,二人合力击破一点,剑墙瞬间炸开散落,转眼剑气消散不见。
剑墙一破,卫尘泱神识受累,内息一滞,就这瞬息之机,须弥尊者双掌佛功同起,一掌震退卫尘泱两三丈,随之哈哈一笑,腾身连翻,抬掌连出,一一攻向与傲因等人交手的三教众人。
傲因等人得了喘息之机,忙跟在阴阳童子身后急走。须弥尊者抬脚一转,转眼断后退去。卫尘泱冷哼一声,数道剑气瞬间随后追去。
剑气一发,就在三教众人随后再追时,青丘山南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天人师脸色一变,高声道:“是汤谷,快去!”
天人师语出,众人同时转身南走,竟连阴阳童子等人也不过问,可见汤谷之事何等重要。
卫尘泱伸手拉起连纵到他身旁的天人师与尚书台,道:“大家随后跟来!”随之身法一展极限,转眼消失林中不见。萧子申等人忙也随后赶往汤谷。
卫尘泱带着天人师与尚书台刚翻过青丘山南下,已看见了南面汤谷透天而起的清气。尚书台道:“尘泱快,没想到道法一破,天魂轮一失,竟这般快就爆发出来。”
卫尘泱连点头回应都来不及,只道法、身法连连结合,疾快如电,只觉清风而过,竟连人影也看不出来,不多时就奔到了青丘山南的汤谷。
卫尘泱随之放下天人师与尚书台,已听见了汤谷之底传出的阴瘆哭声与笑声,不时又夹杂功力冲撞的地动之感。卫尘泱三人见状,慌忙施展道法、术法与佛法。
卫尘泱三人刚结印一起,只见汤谷开裂,圣光耀目冲天,一十余丈大小的清圣“道”字自谷底破土而出,缓缓腾升而起。
“道”字金光流转,满溢圣气,笔画中有一些明暗不清的黑线,走遍“道”字的每一笔画角落,使“道”字看起来却有几分诡异。那字中黑线,正是吸纳转化自天魂轮中的鬼邪之力所成。
眼看“道”字已出土到一半,卫尘泱印诀更是疾变如风,随后腾身而起,右掌化出十丈太极图,五指一吸,太极图瞬缩一寸。
卫尘泱随之掌变剑指,剑指一点太极图中心,一指就将太极图点入“道”字。随着道法加持而入,“道”字一颤,终于停下了上升之势。
天人师、尚书台见状,河洛斗数、菩提梵印随之化出,直冲“道”字方向。
卫尘泱下落站立“道”字之上,双掌一排,又是印诀九九道功一展,带着佛、儒圣功同入“道”字,转眼就压得“道”字又缓慢回落谷底地下。
萧子申身法最快,已在此时赶来了汤谷,抬眼一看“道”字,暗想:“看来前辈所说的卦阴九泉封印之处,应该就是这里!”
萧子申忙将神兵一松落地,随之手捻道印,口出道诀,随着九九道功使出,就与天人师、尚书台三教圣力同起,一同支援卫尘泱加持“道”字。
四人之力,顿使“道”字更见清圣,更见威势,猛然就往汤谷之底沉去。
就在“道”字完全回落入土不见时,一道惊天太极图自汤谷旋出,转眼扩散百里方圆,随后一闪合土不见,汤谷之变终于平静下来。
卫尘泱落地后,张嘴就吐出血来,可见方才虽没有惊天动地之战,其中惊险却更胜一人独战阴阳童子等人。
卫尘泱伸手一擦嘴角鲜血,随之俯视汤谷之土,道:“好一个卦阴九泉!”
第八百五十九章 水落石出
萧子申见卫尘泱吐血,忙纵身到卫尘泱身旁,道:“卫师兄,你受伤了?”就欲运功为他疗伤。卫尘泱摆手道:“轻伤,不碍事!”
萧子申点了点头,见天人师与尚书台也走了过来,道:“卫师兄,卦阴九泉已完全封印了吗?”
卫尘泱摇头道:“我也不确定!我的道法仍相距当年的前辈们甚远,前辈们也无法仅凭道法封印卦阴九泉,还需借助天魂轮的鬼邪之力,现在不知‘道’字中转化的鬼邪之力到底有几分,又是否还有绝对的作用,我自然就不知成也未成。不过看情况,至少短时间内没有问题。”
天人师叹道:“只可惜前辈伤重未能同行,否则以前辈对卦阴九泉的了解,定是看的出来。”
卫尘泱摇头道:“佛师前辈,或许前辈未来,也是好事。以前辈的悲天悯人之心,定会尽全力重封卦阴九泉。以前辈目前的身体状况,一旦再次突破极限,极有可能身死道消,那待将来转轮命盘定盘,又有谁人能抗其威,能成其事?”
萧子申一惊,没想到归思道长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看来上次在魏国舍身与背起转轮命盘的阴阳童子一战,加上久年压制的重创之身,已使他的承受到了极限。
萧子申刚念至此,神识一紧,雀阴冥池又现脑海,随着蚀骨之痛,只身子颤抖起来。
卫尘泱三人一惊,互望一眼,之前听了萧子申在青丘山上的讲述,已知他又感应到了雀阴冥池。但三人怕萧子申出事,不敢轻易打扰,只好无语静等。
此时,地阳子、鬼剑禅等人也陆续纵来,众人就那般静静的看着闭目忍受痛苦的萧子申,只等结果。
景象、疼痛逐渐消失,冷汗湿袍的萧子申睁开眼来,却比上次在客栈的时间还要长。
卫尘泱抬手运功为萧子申调息略显紊乱的真元,道:“萧师弟,看到了吗?”
萧子申摇头道:“不过多了尸体罢了,仍无法感应到在何方何地,看来尚需时日!”
尚书台摇头道:“子申,你只需注意自己的身体便罢,不要说这里是东海,就算是神州,若非熟悉之地,你就算看清了,又能知道在何方?上次的拔里谷,不过运气使然,你不用将他记挂于心。”
萧子申想了想,摇头道:“前辈,在晚辈看来,这极阴之地虽变化无定,但称之为‘极’,必有其异于常规之处,定不会选择普通之地生根,若沿着此方向查探,逐步选择、排除,定也可以筛选出一些可能之处,到时一一对照,极有可能知晓在何处。”
卫尘泱轻笑道:“萧师弟,你以为二师伯不明白此理?不过关心你罢了!再者,我方才之所以问你看到了吗,不过想知道与上次相较可有什么变化,没想到变化虽有,怎么却好像退步了,竟只见了尸体。
“若是这样,那你最后感应出雀阴冥池之地,怕很难比上次早。那我们除非刚好似上次一般在附近,否则就算知晓了地方,又有何用?
“而以阴阳童子背起转轮命盘之威与他们的实力,三教众人又不敢轻易分开,分驻可疑之处,这样一来,你的感应,确实没有多大作用,不如就听二师伯的,只管自己罢。雀阴冥池之地,目前看来,还是让那些属下分散打探杀人之地来估算比较实在。”
天人师道:“尘泱说的不错,现在青丘山大事已成,这神照国南边之地人烟稀少,怕是满足不了雀阴冥池所需。若此次雀阴冥池在神照国,就算在南方,杀人也需北上,我们需得立刻北上应变。”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就在汤谷略微调息片刻,又随意吃了些东西后,就离开汤谷北上。
阴阳童子带着濒死的川赤子与众人一路遁走,只一刻间,川赤子已坚持不住,正是到了弥留之际。
阴阳童子摇头轻笑,见三教众人似未追赶而来,随之停步道:“东海先知,你若不是起了惧怕逃遁之心,又岂会有今时之厄?”
川赤子哪有时间与阴阳童子谈论这些没用的废言,只伸手死死抓住阴阳童子衣袖,道:“阴阳童子,记住你们的承诺,否则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须弥尊者哼道:“川赤子,若非看在你即将命归九泉,别说什么承诺,贫僧立马就出手宰了你。但你现在付出了性命的代价,贫僧也不为难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
川赤子咬牙点了点头,道:“解封卦阴九泉的关键,除了三清道法,就在‘水落石出’四字之中!”
阴阳童子问道:“‘水落石出’是何意?”
川赤子摇了摇头,道:“具体的,老夫也不清楚,只有请鬼座自己去寻找答案了!”川赤子说完,又艰难的抬眼望了青丘山、汤谷方向一眼,随之头一偏,已是死了。
川赤子一死,手中天魂轮转眼脱手坠落。梅石老一纵,就趁了众人只注意身亡的川赤子,瞬间抢了天魂轮在手。
须弥尊者见之一惊,冷声道:“梅石老,你也想步东海先知的后尘吗?”
梅石老闻言一退,右手死死握住天魂轮,只持弓小心防备,摇头道:“尊者,我对天魂轮并无觊觎之心,就想知道这四座冥轮……真藏了成就仙道之谜?”
须弥尊者看了看同样冷眼的阴阳童子,轻笑道:“梅老先生若不信,不妨再问问鬼座,看到底是真是假。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不一定是真的,也比‘大道就在三清道门’更能看得见、摸得着吧,你说是不是?现在我们诸多高手为了小小的冥轮四方奔走,血战天下,甚至远渡重洋来到东海,你觉得我们是否太过无聊?若没有仙道真途,你以为我等忙的哪般,拼的哪般!”
梅石老点了点头,慌忙将手中的天魂轮交到须弥尊者手中,道:“尊者别误会,老夫只是再确认一下,绝无二心,还拜请尊者与鬼座,大道之途,不要忘了捎带上老夫一个,老夫感激不尽,愿效犬马之劳!”随之就一揖。
须弥尊者手握天魂轮,嘿嘿道:“若为大道尽了心力,仙途路上,自然少不了他!”
第八百六十章 人事已非
萧子申众人北上到了三山城后,黑冢居然南下来寻萧子申。
萧子申细问之下,才知别海棠主仆早已不在西平城,血剑少派人久寻不得,加上伏剑主之死,已急了起来。
但这不是主要的,最重要之事,乃是弑斗魁率领大军到了东平郡南,将东平城以南数县全部合围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血剑少察觉事情不对,所以让黑冢南下来寻萧子申等人,若青丘山大事已了,请北上到曲石镇会合,另还有客人要见萧子申众人,说有大事相告。
萧子申还从黑冢口中得知,伏海名鉴高手已到神照国本土,正依血剑少安排行事。血剑少也正式接任伏海名鉴剑主之位,尊之血剑主。
萧子申为三教众人介绍了黑冢,又暗自对卫尘泱说了欲栽培他之意。卫尘泱问萧子申是否要带他回神州,萧子申摇头拒绝,说就把他留在神照国,跟随血剑主做事,全他一世富贵,以表他之忠诚。
卫尘泱见萧子申独独问他,又无带黑冢回神州之意,已明白萧子申心里所想,就应承可传授他阳脉九卷,以为生存之本。
萧子申见卫尘泱主动提起,也为黑冢高兴,随之就让黑冢拜了卫尘泱为师,收为外门弟子,不属儒道。
黑冢见识过萧子申施展阳脉九卷,现在也知了卫尘泱霸道惊天修为,心里自然欢喜感激,就依言拜了卫尘泱为师,随后以晚辈自居,一路安排北上众人起居。
众人到了曲石镇,见了血剑主后,才知血剑主所说的客人,竟是离开北回暗都后又暗自南下的彭侯。
彭侯已对血剑主说起了杵尊私放并提醒他带家人离开暗都之意,血剑主这时已完全明白众人中计冤枉了杵尊,以致坏了大事,又害死了杵尊,一时后悔不已。
而从彭侯口中,亦知了有何等凶险。若非彭侯依杵尊之言快马加鞭回京,刚好赶在近卫持诏入府杀人时到家,整个彭家真就完了。
彭侯杀了来擒拿家人的近卫,护住了家人后,拿起带血诏书怔怔看了多时,随之一叹,就依杵尊的吩咐,带着家人亲族急忙离京避祸。
彭侯安顿好家人后,正南下来寻杵尊,欲当面感谢他的恩德,没想到半途却得知了杵尊身亡的消息。彭侯仔细打探之下,才知杵尊之死,御凰权似也参与其中。
此时的彭侯终于看清了御凰权的冷血无情,随后继续南下来寻萧子申他们,随之就见了血剑主。
彭侯尚打探到其他要事,与血剑主一谈,才知与雀阴冥池有关,所以血剑主才急派黑冢南下来寻萧子申。
萧子申为众人介绍了血剑主与彭侯,又为二人介绍了三教众人与藏法,随之就在客栈客房里坐了,听那彭侯说起打探来之事。
据彭侯军中旧友那里传来的消息,弑斗魁领军平息杵尊营军叛乱后,就将将士尸体全部运去东平城南的津阳县。
之后不久,弑斗魁之军就将东平城以南数县全围了起来,日日只派出大军屠杀数县百姓,自津阳始,百姓日夜嚎哭,尸横百里,全部运去了津阳。
萧子申众人一听,已知雀阴冥池就在津阳境内,一时又奇怪,之前阴阳童子与须弥尊者他们暗中行事,为何在神照国却光明正大的闹起来?又担忧似宋州一般是假的雀阴冥池,是阴阳童子他们的惑敌之策。
但就算是假的,如此大张旗鼓的祸害万千无辜百姓,三教众人如何能忍,天人师与尚书台话也不说,也顾不得休息,当先就踏出客栈,直出了曲石镇,一路往东面的津阳去,萧子申众人连忙跟上。
三教众人出了曲石镇一百多里,果然见了连绵军帐往南北方向延伸,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尽头,果然是围了百姓起来。
天人师唱了声佛号,又连称罪过,双掌运功一出,掌力破袭而去,转眼数百丈营帐被毁,兵士死伤惨重。
掌力过后,萧子申持剑当先杀入营中,只往东杀去。三教众人随之而入,只见掌、剑之力纵横交错,一路摧营倒帐,只杀的三军节节败退,血染大地。
三教众人转眼杀过营中十里,此时天色转暗,已是黄昏时分。
就在此时,只见营中旌旗迎风而展,弑斗魁持刀打马冷面而来,身旁之人却是傲因、梅石老、阴摩罗鬼、白泽、藏虚等人,却不见阴阳童子与须弥尊者。
萧子申望了众人一眼,现在三教高手齐聚,对方缺了阴阳童子与须弥尊者,岂不正是削弱对方实力的大好机会。
彭侯抬眼略一对比,自然也知弑斗魁他们居于下风,随之上前道:“大将军,你既决定退出争端,为何如今又统兵前来,还杀我东海无辜百姓?”
彭侯出言,萧子申已明白,看来彭侯心里仍不想杀弑斗魁,欲劝他离开。或许在彭侯看来,弑斗魁应该也只是御凰权的棋子,一颗随时可抛弃的棋子,已有同病相怜之感。
弑斗魁冷冷道:“彭侯,我不是你,仍是神照国之臣,陛下有旨,为臣者自该奉诏。不像你彭侯,你身为神照国近卫大督,原该护卫陛下安全,却三番两次与贼人为伍,意图谋逆,现在竟与神州之人攻营,你这是要卖国了?可叹却求不了荣!”
彭侯摇头轻笑道:“大将军,你又知道什么,你怎知我到底是忠是奸,又可知我这段时日经历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却在这里大放厥词。我劝大将军还是早些离开神皇吧,以免将来后悔莫及,我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希望你不要重蹈覆辙。”
弑斗魁哼道:“自古以来,哪个谋逆之徒,不是编出一堆委屈不得不为的理由,我原本还觉得你彭侯是个人物,所以之前劝你回头,没想到你却越走越远,真令我失望。”
彭侯道:“我之事暂且不谈,只问大将军一句,你既仍把自己当做神照国的持节大将军,为何却率军杀起自己的百姓来,难道这也是神皇旨意吗?若真如此,那彭某反他也没有错!”
第八百六十一章 缩手缩脚
就算弑斗魁率军杀民真是御凰权之意,若弑斗魁仍把自己当做御凰权之臣,他就绝不会承认,一旦此事传扬开来,不仅御凰权,就是整个皇族也会被指摘。
若再有别有用心之辈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加上现在的乱局,说不定就是改朝换代之祸,弑斗魁可担不起如此大的罪责。
所以,弑斗魁只道:“彭侯,我为什么要管东海百姓死活,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过仁慈?我是持节大将军,请记住我的身份!如今的天下,江湖坐观成败,百姓坐等鱼肉,万灵弱肉强食,就是怎么简单!”
弑斗魁顾左右而言他,彭侯心里已有数,只咬牙踏步道:“民乃国之根本,你们非要行此失民亡国之事吗?”
弑斗魁哈哈大笑道:“彭侯,与外邦蛮夷串通一气、为祸母国的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番话来,有什么资格议论朝堂与百姓,我都为你感到脸红,真是不知羞耻!”
弑斗魁话一出口,气怒的彭侯已使出河阳一燹纵身攻去,萧子申与血剑主见状,急忙持剑支援。
弑斗魁看着攻来的三人,脸露讥讽之色的同时,扬手一招,背后一座高达近丈的囚车缓缓推了前来,囚车顶上绑缚之人正是别海棠。
别海棠见了萧子申与血剑主,口被破布塞住不能言,只摇头挣扎,呜呜不断。
就在萧子申、血剑主见了别海棠大惊之下持剑一停时,彭侯与白泽数招一过,已被梅石老一箭击退。
弑斗魁看了色变的血剑主一眼,伸手一指别海棠,道:“离开吧,待大事一了,像别姑娘这般无用女子,我自会放她离开。”
“无用”二字一出,只气得别海棠挣扎的越发厉害,随后双目圆瞪着弑斗魁,似欲喷火。
卫尘泱望了含笑不屑的弑斗魁一眼,走到萧子申三人身旁,低声道:“我们先退吧。”
血剑主点了点头,若三教之人把别海棠看作与一般人无二,真不顾别海棠死活,他也没有办法,现在既顾及别海棠,他心里自也愿意,随之就对望着他的别海棠点了点头,自与众人退出营去。
萧子申等人退远不见后,别海棠终于流下泪来。
别海棠被伏剑主扔在暮剑山,次日才醒了过来,不过她运气也好,竟未被野兽吃掉。
伏剑主一人面对两大高手,加上偷袭她之人别海棠也知了修为高深,她就算不大聪明,也知伏剑主危险,一人在暮剑山遍寻不见,又见了山上打斗痕迹与血迹,心里更是害怕。
别海棠随之就奔下暮剑山,她那时不知萧子申、血剑主等人的行踪,直往听说过的杵尊大营奔去。
别海棠不是太清楚杵尊大营所在,只在长平郡内四处乱寻,没想到却一头撞入了弑斗魁大营,随之就被擒了下来,此后才知伏剑主已被害身亡。
别海棠见有人害伏剑主,心里自然担心血剑主的安危,她今日之所以流泪,一时心慰兄长无事,且与萧子申他们一起;二是因血剑主想起了已亡的伏剑主,也不知兄长是否知晓家父已亡,所以心伤。
弑斗魁见了流泪的别海棠,打马过去道:“小丫头,你也不用哭,虽然血剑少他们要救你不易,但待我等宰了血剑少与萧子申他们后,在场之人你随便选一个来嫁作侍妾,也足矣富贵一世。”
别海棠见弑斗魁说完,那些老贼已大笑起来,顿时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心里只不住诅咒弑斗魁与众人。
弑斗魁所说的在场之人,最年长的梅石老已期颐之年,其余众人,最小的也五六十岁,嫁他们也是宁死不从,何况侍妾,你叫别海棠这年轻姑娘如何不气。
弑斗魁见别海棠咬牙切齿的怒目瞪来,也不管她,命人又将她押回大营看管起来后,就命将士收拾被萧子申他们杀开的血路,重立新营。
萧子申众人退回了曲石镇,卫尘泱见血剑主一直郁郁寡欢,知道他仍在担心别海棠,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剑主放心,我等今日一退,非是不管别姑娘,只是当时的情况,若不能一击救下别姑娘,后果难料。我细思之下,现在天色入夜,待夜深人静后,我们再入营去救,总有法子。”
血剑主点了点头,随之一谢。弑斗魁大营方圆不知多少里,就算他们高手众多,怎么可能防的过来,要想偷入大营去,并不困难,难的是如何寻到别海棠关押之处。
但别海棠现在已是弑斗魁他们的棋子之一,自不可能随意关押,周边定有高手看住,甚至就在弑斗魁大营附近,一旦入了营,也不见得有多难。
夜里入营探救,人也不宜过多,众人商量之下,决定修习了大道风行的卫尘泱、萧子申、地阳子与血剑主分散入营,其余众人在外接应,以保不失。
众人用了晚饭,歇息到了三更时分,萧子申率先离开曲石镇,自往大营西北方入营。
虽是夜深人静,但萧子申身法高明,加上道法之助,又是一人,轻易就潜入营中,直往中心之地摸去。
萧子申一路避开巡守兵士,随着军帐越见不凡,已知住的该是将领。萧子申嘿嘿一笑,一一潜入帐去偷袭擒了将领来问,一连问了几个,不是不说,就是不知,气得他只杀人而走。
过不多久,自然有兵士发现了被害将领,随之呼喝起来,营中的将士被惊动后,同样发现了其他被杀之人,众人见将领被杀不少,不敢擅专,就有将领急色往东去。
隐于暗处的萧子申见之,身法一展,就随在那将领身后去了。
萧子申之所以痛下杀手,一是无论杀与不杀,一旦被他人发现,必然被察觉,那不如一杀了之。
而将领被杀不少,下面的人必然上报,就算不报给弑斗魁,也是营中大将,到时不怕没机会查出别海棠的消息。
萧子申一路尾随那将领,却见逐渐离开了中心营地,一时心里纳闷,难道弑斗魁等人竟住在津阳去了不成?
第八百六十二章 独斗群凶
又跟了片刻,萧子申见大营稀少,更见矮小,心里正觉不对,那尾随的将领突然停了下来,只嗤笑转身望着后方跟来的萧子申,伸手拔出刀来。
萧子申一惊刚起,只闻大笑不断,只见须弥尊者、弑斗魁、白泽自三方围来,转眼就与那将领将萧子申合围了起来。
须弥尊者负手上前,看着望来的萧子申,道:“小子,自尔等见了别海棠退去后,贫僧与鬼座、大将军就猜到你们夜里会来打探救人,所以早做下布置,就等着你们这群无智之辈自投罗网,没想到你小子真来了。”
萧子申左手持剑一背,右手印诀一结,道:“是吗?须弥尊者,你以为我们猜不出你们会有布置吗?那为何萧大爷孤身犯险,入你陷阱,告诉你们,在你们等着我们入瓮之时,三教也在等着你们入瓮!”
须弥尊者闻言刚惊,萧子申纵身一退,转眼就退到了持刀将领身旁。随着身影绕着将领四方连晃,只一瞬,须弥尊者三人眼见了两个大惊失色、互相对望的将领,一时面色也难看起来。
白泽瞟了弑斗魁一眼,低声对须弥尊者道:“尊者,杀?”须弥尊者点头道:“是要杀!”
对话一完,须弥尊者与白泽同时身动,功劲一起,抬掌、持剑就攻向萧子申二人,一人一个,双杀同起。
眼看白泽持剑攻到眼前,一将领色变急退,颤声道:“你……你……你想做什么?”
白泽闻言大笑道:“真的!”随之扭身一转,使剑就与须弥尊者同攻向另一将领,只吓得那人蹬蹬后退,只持刀防备,急道:“不是我,不是我!”
就在白泽与须弥尊者攻临后退之人时,先前出声的将领奸笑一起,一刀就刺向白泽后背。
弑斗魁眼见了那人对白泽动手,已知了定是萧子申,但他心恨须弥尊者二人出手杀将,竟不与他商量,就不出声,只持刀上前,等待时机。
剑风、剑气来到,白泽慌忙旋身一腾避开,那将去势不停,持刀又杀向连掌击杀将领、已知不是萧子申的须弥尊者。
白泽怕须弥尊者大意有失,忙提醒道:“尊者小心萧子申!”
须弥尊者闻言抬掌转身一拍,见是白泽,慌忙撤劲收手。随着一声:“尊者小心!”又起,须弥尊者反应不及,一剑临身,又中小腹,随即现出了萧子申的真面目。
先后两次被萧子申持剑破入小腹,须弥尊者怒火可想而知,随着运劲阻断萧子申长剑入腹,左手往腹前剑刃一夹,右掌运起法海屠龙,轰然一掌击向萧子申。
但今夜不同上次,之前萧子申因背靠须弥尊者身前,不好防备,不敢深入,现在则无忧虑,何况手握神兵天丛云剑,随着萧子申轻笑一起,左掌运起满身功力迎向须弥尊者厉掌。
萧子申右手道劲激发出神兵剑意,加上自身剑气瞬间爆发,只击的须弥尊者佛掌见血,腹部开裂,右掌掌力顿时一滞,竟被萧子申一掌击的抛飞数丈。
萧子申随之旋剑转身,持剑一指使剑攻来的白泽,道:“白泽,你比之须弥尊者如何?”
白泽见萧子申威胁而来,他虽见须弥尊者败退,但知乃大意所致,绝非萧子申修为在须弥尊者之上,就算现在的自己不如萧子申,但萧子申要想胜他,绝非短时间能办到,何况杀人,自然不惧,仍持剑上前,欲缠住萧子申无法脱身,等待三人合杀萧子申之机。
白泽不惧,萧子申更不惧,神兵一斩,瞬断白泽长剑。白泽刚惊讶回神,才看清萧子申所持为天丛云剑,萧子申已旋剑暴起剑气,霎时覆盖白泽胸腹攻去。
就在危机之时,自天一刀下击而来,随着弑斗魁刀气旋起,瞬间挡下萧子申凶猛剑雨。白泽忙借机抬步一退。
弑斗魁本不想救白泽,但他拖得已够久,若太过了,阴阳童子与须弥尊者等人要杀他,怕没人能救得了他,所以才持刀相助。
刀剑之气冲击四散,萧子申看了持刀挡在白泽身前的弑斗魁,冷哼一声,持剑乱斩向弑斗魁。弑斗魁见了神兵之利,自不强碰,只招式虚晃,转眼就被萧子申逼退丈余。
萧子申哈哈大笑,收剑一退,转眼远离弑斗魁与白泽,腾身一转,又与抬掌攻来的须弥尊者连战而走。弑斗魁与白泽见状,持兵而回,就与须弥尊者夹攻萧子申。
萧子申面对三大高手,如何能敌,只过了两招,眼珠一转,身法连展下,虚影时现时隐,片刻不住化作须弥尊者、弑斗魁、白泽模样,四人一时就乱战了起来,除了萧子申自己,众人已分不清谁是谁。
须弥尊者接连几招都对上的是真的弑斗魁与白泽,见四人乱作一团不是办法,随之喝道:“众人散开!”三人闻声一动,转眼四人各站一角,四方对立,正是四人。
须弥尊者冷哼一声,道:“车轮战单打独斗!”当先抬掌就攻向萧子申。弑斗魁与白泽自在一旁观战,防备萧子申逃走。
单打独斗一出,虽是须弥尊者攻来,萧子申也算松了口气。就算须弥尊者修为高过他,总有一战之力,若是三人齐攻,他怕只能坚持一二十招。所以萧子申刚才才冒险分心施展道法,以乱敌心,争取宽大空间。
萧子申运劲入剑,激发剑威,一边持剑连挡须弥尊者,一边轻笑道:“老秃子,你可想好了,单打独斗,你们空留两人看戏,似乎太过吃亏。”
须弥尊者如何理他,只专注厉掌连施展浮屠掌,掌掌十成功力攻向萧子申。萧子申不想硬碰,且战且走,不多时就靠近了弑斗魁,只距了一丈余,弑斗魁已刀气欲发,就等着萧子申送上门来。
萧子申自然也察觉了危机,面色凝重下,旋剑运起道天法地,威势欲发不发,准备攻向须弥尊者。
须弥尊者对萧子申背后不远处的弑斗魁微一点头,双掌一运,旋身土石连炸,惊天威势中,朝歌屠界庞然而出,近丈佛印轰然击向萧子申。
第八百六十三章 迥然不同
弑斗魁得了须弥尊者示意,刀式一出,诛情断刀气扬天数丈,轰然向下斩向萧子申。
萧子申道天法地此时仍未施展,随着大笑一起,界空挪移就在须弥尊者、弑斗魁双招临身前突然施展出来。
随着萧子申身影消失,须弥尊者与弑斗魁色变刚起,二人收功不及,顿时绝式碰撞,须弥尊者身子一仰,后退一步,弑斗魁却被须弥尊者一招震退三步,持刀之手已感一丝麻木。
随着一侧的白泽大惊失色道:“大将军小心!”弑斗魁亦有察觉,刚持刀转过身来欲挡,萧子申准备多时的道天法地终于运使出来,瞬间击中身前半丈的弑斗魁。
弑斗魁运功不及,顿时刀飞招中,身前一片血红,仰天吐血下,身子不由自主抛飞,转眼就到了须弥尊者身前,须弥尊者慌忙伸手接住,弑斗魁已被深创。
原来萧子申方才施展界空挪移,正是到了弑斗魁身后。
萧子申在须弥尊者攻击下之所以且战且走,不住后退,其实早就起了算计弑斗魁或白泽之心,差别只在于选谁,最后却是弑斗魁抢了头彩。
萧子申见须弥尊者抬掌就为弑斗魁调息,看起来倒有几分盟友的味道,持剑一摆,笑道:“大将军,你可不要来怪道爷背后偷袭,谁叫你们自相残杀来着,我不出手都不好意思嘛!”只气得弑斗魁又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萧子申嘿嘿一笑,转身又攻向白泽,道:“小鬼,你来陪道爷玩玩!”
白泽一听“小鬼”,就知萧子申是由阴阳童子的“鬼座”之称而唤他,他不知萧子申又想玩什么手段,心里虽恼,却不出击,只持了断剑不住躲避,不与萧子申硬拼,看的为弑斗魁调息的须弥尊者也来气,却又无可奈何。
只数招,萧子申又持剑遥击白泽,随之大笑道:“小鬼,你既不敢玩,萧大爷就不奉陪了,再见,不送!”话一完,起招三才入道攻向白泽,转身就往黑暗中纵去。
须弥尊者一声高喝:“拦住他!”随之放开弑斗魁,纵身就往萧子申追去。
也不怪须弥尊者气急,今夜三人合战萧子申,若弑斗魁深创之下还让萧子申全身而退,你让他老脸往哪搁?
白泽闻言一追,数息后,竟失了萧子申踪迹,待疑问一回头,却见身后一个“白泽”持剑偷袭追来的须弥尊者,只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心里只不住大骂萧子申,连生撕了萧子申的心都有,却又无可奈何,难道以后真只能与这小子单打独斗?
须弥尊者见了前方色变的白泽,一时已反应了过来,侧身连退连避萧子申神兵后,抓住一个空隙,抬掌凶凶,佛劲直取萧子申。
萧子申哈哈一笑,持剑一挡后退,转身望了黑暗中的白泽一眼,身影眨眼消失。
就在白泽小心防备着萧子申、须弥尊者急忙纵身去助时,只闻身后远处竟传来弑斗魁的喝骂与打斗之声,自然是萧子申施展界空挪移去攻弑斗魁,刚才一望白泽,不过疑敌之计。
弑斗魁一来伤创不轻,二来已松懈没有防备,数招又被萧子申一剑所伤,更带起血雨洒天。
就在此时,只见一校尉满头大汗的急急来报,连称津阳受到神州三教高手袭击,阴阳童子派他来请援。
原来却是众人早有分工,萧子申与血剑主入营寻救别海棠,卫尘泱则与地阳子直寻雀阴冥池去,就是为了在寻得雀阴冥池后,传讯三教众人攻击,以为萧子申他们救别海棠赢的契机与时间。
三教众人目的只在转轮命盘,而非雀阴冥池,以目前阴阳童子一方高手之多,弑斗魁大军之重,很难攻下雀阴冥池,就算能攻下,三教也不会攻。
因为转轮命盘与高手、弑斗魁大军才是根本,若不击退他们,毁了雀阴冥池,他们转眼新造,不过徒增百姓伤亡,这是三教众人不愿意看到的。
但须弥尊者他们不知三教的顾虑,一听三教高手攻去津阳,霎时色变。
萧子申看着已纵身来救弑斗魁的须弥尊者,道功一起,持剑向天,高声道:“须弥尊者,今日道爷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天丛云剑真正的道威!”
随着语落,萧子申右手轻放,天丛云剑缓缓腾空下,只见十丈道印悬空,剑气漫天,空前道威直指须弥尊者三人,转眼已是威压临身。
扶助弑斗魁的须弥尊者脸色再变,既惊萧子申施展天丛云剑之威,又怕津阳有失,咬牙望了一眼萧子申与天丛云剑后,喝道:“走!”随之提了弑斗魁,转眼就与白泽往远处逃去,不再硬拼天丛云剑之威。
看来八咫鉴与天丛云剑所展现出来的道威,加上萧子申青丘山施展来的惊世一击,已使须弥尊者等人忌惮起来,加上忧心雀阴冥池,毫不犹豫的就退走。
须弥尊者等人一逃,萧子申冷哼一声,咬牙一忍,道神识剑瞬间追袭远去,只摧林平山攻击向须弥尊者三人。
须弥尊者与白泽忙运功连击剑气遁走时,萧子申再也无法忍住,顿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竟也受了内伤。
萧子申数次运使武学的情况下施展道法与须弥尊者等人强战,以他目前的修为与道法的深浅,根本坚持不住,但为了保命,不过勉强一赌。
萧子申刚才之所以扬剑展现天丛云剑道威,不过是以道法幻术欺骗了须弥尊者三人,须弥尊者等人因连翻被萧子申算计,又不知东海两大神兵的变化,自以为是真,所以惊变而退。
其实是萧子申伤势已压制不住,他又不知须弥尊者他们是否有先除去他的心思,所以做了最后一赌,赌须弥尊者他们不敢战,却是真赌赢了。
但萧子申为了逼真,所以最后才忍伤施展道神识剑,就是为了不给须弥尊者他们怀疑之机,确保万无一失。
只有三教众人才知,天丛云剑与八咫鉴用来破了青丘山阵法后,道法、剑意大失,虽仍有道威,却再也发挥不出当初杵尊及伏剑主所施展出来的剑威。
第八百六十四章 同流合污
当然,那是杵尊与伏剑主施展,若是换了修炼了道法与道神识剑的道者,自又是另一番境界,不可同日而语。
须弥尊者三人退走,萧子申也不敢停留,急忙持剑避远,寻了一隐蔽处稍事调息,疗复伤势。
约莫一刻间,萧子申见内伤稳住,为了在大营乱时寻到别海棠,也不停留,随之施展身法回纵,又来到该是将领居处。
萧子申依葫芦画瓢,接连偷入数座大帐,均不见将领,又见营中士兵不住往东去,已明白三教众人在津阳闹大了。
萧子申寻了多时,好不容易见了一帐内有将,萧子申出手之下,加上有兵士来救,竟战了三十余招才伤了将领,随之擒下了他。
萧子申见这将领本领高强,不惊反喜,问了两句不出言,随之去寻了一重伤未死的兵士,拷问之下,果然是大将。
萧子申抬指点晕了兵士,为他稍微治伤后,随之持剑在手,一指将领腿间,道:“这位将军,道爷没有时间与你瞎磨,识相的就告诉道爷,弑斗魁擒来的姑娘在哪里,否则道爷就送你去管狐身边做个副总管,伺候你家神皇。”
将领吓得双腿一紧,颤声道:“不知公子问的是哪位姑娘?我等跟随大将军连日战杀,捉了不少姑娘!”说着,就往帐内床上瞟去。
萧子申一疑,随之持剑小心翼翼的挑起薄被,却见床上躺了一个标致美人,看她仍沉睡,看来定是穴道被制。
萧子申嘿嘿一笑,持剑一收,薄被就盖了回去,随之走回将领身旁,道:“你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年轻姑娘,那就好说。我问的是伏海名鉴的小姐别姑娘,说吧,弑斗魁把她囚了何处?若不老实交代,以后见了美人儿,就只能流流口水干瞪眼,那滋味想想就不好受,将军说是也不是?”
将领见萧子申又把神兵往腿间伸来,轻轻一划,袴裳已破,忙道:“我说,我说,请公子住手!”
萧子申把剑一收,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是个真汉子!”心里却想:“看来就这一手最管用,什么酷刑,拷问个文弱书生还不一定能成!”随之又嘿嘿一笑,只吓得将领双腿又一紧,急道:“别姑娘被大将军关押在帅帐东北方的第三座营帐内。”
萧子申一听,抬脚就将将领踢了床上去,随之也用薄被一起盖了,道:“小老头,道爷就去瞧瞧,若是真的,你照样享福;若是假的,就等着入宫吧,只要那御凰权不嫌弃你老。”
营中兵士东去支援后,将领营帐附近兵少,来救时已被萧子申清理干净,萧子申为了行事方便,就脱了一小校的盔甲穿了,又搜了将领腰牌出来,问了姓甚名谁后,抬手就点了哑穴。
萧子申转身一出营帐,就寻了块木牌子立在帐门,随之用剑刻道:“春意暖帐,勿近勿扰!”随之哈哈大笑,转身大摇大摆的往将领指明的弑斗魁营帐方向去。
待走近后,萧子申又捉了一兵士拷问,确定了弑斗魁营帐位置后,抬掌打晕了兵士,抬脚就走向东北方第三座营帐。
萧子申走近后,见那帐内黢黑,又无兵士看守,一时暗暗皱眉,已觉不对。帐内无光倒可以解释,却怎么没人看守别海棠?
萧子申想着,纵身一入,燃起火折子一看,哪里有人!心里一怒,正想回头去寻那将领算账,却闻帐外远处一人轻咦道:“那关押美人儿的帐内我刚熄了火,怎么却有光了?”
又听一人笑道:“你小子多半是看美人儿傻了眼,自忘了吧!”
萧子申见被发现了火光,已不敢熄灭,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又听二人提起美人儿,虽不一定是别海棠,但总有希望,就小心翼翼的将火折子立在一旁案上,自己则纵身到了帐帘处的顶上,待二人一靠近,就袭击来拷问。
又听之前出声之人嘿嘿道:“想是我记错了,刚才带美人儿离开时,一直眼迷神醉,想来真是忘了。”
另一人又道:“你还别说,就那美人儿,我就看了一眼,浑身都酥了,连脚也挪不动,若是……嘿嘿……立马死了也甘愿!”
之前之人道:“说起来,你说巴将军请了美人儿去饮酒,会不会……嘿嘿……”
萧子申心惊刚起,又闻另一人道:“你有所不知,那美人儿是神州高手与大将军吩咐了暂时不能动的,巴将军占占手口便宜或许敢,真要玩真格的,怕是没胆子!”
之前那人忙嘘道:“你小声点,别被人听了去,若传入巴将军耳朵里,岂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另一人哼道:“我听人说,昨儿有高手杀入营内,触之即伤,碰之则死,来去自如,连大将军他们也奈何不了,还不知能活到几时呢!依我看,反正美人儿也不在帐中,有什么可守的,不如回去看美人儿饮酒快活,趁活着时多瞧几眼,死了也值。”
之前那人道:“也好,待我去帐内熄了火就过去吧,别第一日轮值来看守就把大帐烧了,那可死的冤枉。”
二人说着,掀了帘子就走入帐内,见了燃起的火折子,哪还不明白不对,伸手拔刀刚欲呼喊,已双双被降身下来的萧子申制住了穴道。
萧子申看了色变的两人一眼,抬步过去拿起火折子,随之照在二人脸上,道:“告诉我,那美人儿可是唤作别海棠?巴将军又在何处与美人儿饮酒?”
只一息,萧子申见无一人出言,抬剑就斩下了一人左臂,冷声道:“这次是手臂,或许下次就是脑袋,只不知会是谁的!”
二人见萧子申又持剑而起,竟异口同声道:“我说,我说!”见萧子申只持剑缓缓靠近脖子,那人吓得慌忙道:“那美人儿据说是伏海名鉴的小姐,至于是不是唤作别海棠,小的也不大清楚。巴将军就在西面一里外的帐中,内外都是吃酒将士,公子一观便知!”
萧子申收剑点了点头,道:“若是谎言,你们二人就等着被收尸吧!”说完,抬指点了哑穴,晃身就离开,大帐瞬入黑暗。
第八百六十五章 功亏一篑
萧子申依二人所指西去,果然见一大帐外有人吃酒,帐内又传出笑声与猜拳之声,看来该对了。
萧子申一时又觉奇怪,怎么弑斗魁他们刚令将士东去,又是临敌之刻,这些留守将士怎么喝起酒来,难道不怕军法处置?
帐外兵士就似听见了萧子申心声一般,只听其中一人摇头道:“兄弟,你知道吗?我们村里一共十六人在军中,日间一战,全被杀了,现在就我一人侥幸活命,却不知什么时候就下去相会了!”说完,抓起碗就往嘴里猛灌酒。
被唤做兄弟之人道:“谁说不是呢,我自跟随大将军以来,也不知换了多少同伴,几场仗下来就死的干干净净,所以说,趁还活着,能享受就享受,没得做个屈死鬼!”
最先出言之人伸手一指大帐,小声道:“兄弟,我看巴将军心里怕也是这般意思,不然众位将军刚率军离开,巴将军就摆宴吃喝起来,还强请了大将军吩咐不许动的美人儿来,若运气不好,或大将军来了气,说不定今夜就完了。”
又有一人道:“咱们是过了今儿就不一定有明日的人,怕的哪般!众位兄弟,小弟我日间在乡间时,见到了一位标致姑娘,那身段,那模样,啧啧啧,别提有多动人,怎么样,众位兄弟可有兴趣去见识见识?”
萧子申初始听来,本来对这些兵士还有几分同情之心,听到后来,却是贼兵,已起了杀心,只摇头想:“果然无法与大赵禁军相提并论!”
一听有标致姑娘,其中一人眼睛一亮,随之放下酒碗,起身道:“既有姑娘,那还等什么,兄弟们,走吧!”
就有一人劝道:“兄弟们,我们帐外值守,怎能私自离开,若巴将军怪罪下来,谁承担的起?”
其余众人只哄笑道:“既如此,那你就留下来代兄弟们值守吧!”
笑完后,又有一人来拉劝之人,只拖着他一同往黑暗中走去,道:“你就放心吧,待巴将军他们喝完,咱们早快活过了!”
萧子申见帐外兵士转眼走的干干净净,持剑随后跟了上去,待走远后,瞬间杀的一个不剩,只摇头道:“我既成全了你们,也没有成全你们,看来也是糊涂账!”
萧子申杀人后,又走回了大帐,掀帘抬步走了进去,见别海棠虽被人拉着灌酒,倒没有大碍,一时就放了心,随之拔剑一指吃喝众人,喝道:“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大将军领众将士在外厮杀,你们竟军中饮酒,巴将军,你倒是会调教,待大将军凯旋归来,看怎么收拾你们!”
萧子申说着,又冷眼望向一喜的别海棠,见她就要张嘴,知道她头脑简单,怕露了馅,忙对她微一摇头,轻笑道:“巴将军,你们做是好事,你真把大将军的话做了耳旁风?”
没想到巴将军不仅不慌,随着萧子申目光瞟了一眼别海棠后,还慢条斯理的端酒一灌,道:“不知兄弟是哪位将军麾下,看着有些眼生!”
萧子申冷笑道:“巴将军连大将军似乎都不放在眼里,又哪会识得卑下!”随之摸出腰牌,运劲就弹到了巴将军酒案上,让他自己看去。
巴将军眼看着腰牌稳稳当当的落在案上,点头道:“兄弟好身手,也不知是不是有幸跟随神皇陛下学了武艺?”
萧子申摇头笑道:“巴将军抬举了,卑下怎有资格跟随陛下学武,连见也没资格见!”
巴将军嘿嘿道:“兄弟真不是跟随陛下学了武艺?”见萧子申摇头,随之酒碗一顿酒洒,拍案起身喝道:“好你个贼子,竟敢冒充校尉,来人啦,给我拿下!”
随着众将校尉摇摇晃晃的起身持兵围向萧子申,巴将军抬步一纵,瞬间就到了别海棠身旁,已伸出左手掐住了别海棠脖子,冷笑道:“小子,识相的就弃械投降,否则我就宰了别海棠,让你小子也陪葬!”
萧子申见状、闻言皱眉,也不知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那腰牌是真的,而且巴将军只瞟了一眼,断不会是因为腰牌。难道是因怕自己在弑斗魁面前进他谗言,所以想杀之灭口,可他为何又拿住别海棠来威胁?真正是不通!
萧子申疑问中,帐内众人已围杀过来,萧子申持剑一战,不多时就击退众人。帐内修为弱者,非死即伤,只有三五个将领与小校尚算完好。
巴将军见状,掌力自别海棠脖子入筋走脉,别海棠瞬间嘴角溢血。巴将军只捏住别海棠脖子,小心翼翼的往萧子申移去,道:“小子,还不投降?”
萧子申见别海棠只流血气怒的瞪着他,一时大不自在,但仍嘴硬笑道:“笑话,我怎会为了一个美人儿投降,你当我是她的谁,巴将军是不是弄错了?”
巴将军冷笑道:“小子,你还装!你可知道,刚才我为何问你是否跟随陛下学艺,你既否认,又使剑,在我东海,那就该是伏海名鉴之人,若不是,那就是神州三教东来的对头。不过,据说三教高手去了津阳闹动,那就不该出现在这里,何况还有为了一个伏海名鉴女人的意思,而你又不是血剑少或烛阴,自然就该是伏海名鉴的下属!”
巴将军说着,手上更见力道,喝道:“既如此,你敢不顾别海棠性命?”
萧子申心里一惊,没想到自己竟是兵刃、剑法露了破绽,随之看着巴将军,想:“没想到这贼子倒有几分聪明与见识,他在不知自己潜入寻别海棠的情况下,可以说推断没有半分错,自己倒是小瞧了神照国之将!怪不得他连腰牌也不细看,原来是胸有成竹!”
萧子申想着,也不看别海棠,只持剑踏向巴将军,道:“巴将军,就算我跟随神皇学艺,难道需要宣扬的天下皆知吗?”
巴将军道:“若是平常,我自然要担忧两分,但今夜你气势汹汹而来,既想问罪,又想讨人,若是陛下之徒,我自然不敢忤逆,你有大好身份不用,却想送死,我看你也不像傻子,所以,我已肯定你与陛下无关,不知可对?”
第八百六十六章 切切情牵
萧子申目光终于瞟向了被巴将军捏住脖子挡在身前的别海棠,自嘲道:“看来大意了!”随之又对巴将军道:“巴将军,我承认与东海神皇无关,但与伏海名鉴也没什么关系。”
巴将军摇头道:“你与陛下无关就好,至于与伏海名鉴是否有关系也不是重点,只要你今夜是为了别海棠而来,那就对了!”
巴将军说着,就捏住别海棠脖子缓缓提了起来,道:“看你方才动手,我应该不是你的对手,至少是留不下你的,只要你自己离开,我可以答应你不再伤害别海棠,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萧子申摇头道:“巴将军,你自然不可能是我对手,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就是你们齐上,在我手里也不一定能走多少招。只要你将别姑娘好好的交与我,我保证不再伤你们半个人,否则……”
萧子申说着,见巴将军阴笑一起,右掌运功就拍向别海棠头顶,慌忙持剑一退,道:“住手!”见巴将军厉掌停在别海棠头顶上,只轻笑看着自己,点头道:“好好好,算你狠,我离开便是!”
萧子申持剑一转身,就在巴将军收了右掌,别海棠刚吼了一声:“萧子申!”一道剑气瞬间击中巴将军的左手腕。
剑气穿过,筋脉被废,巴将军左手一松,帐内之人尚未反应过来,萧子申已晃身到了别海棠身旁,随之就持剑护住了她。
巴将军只右手抬指连点左手腕,喝道:“好小子,看来我小看了你!”随之对帐内属下喝道:“给我宰了这小子!”
萧子申刚与众将校启战,没想到巴将军往后一退,撕破大帐就逃入了黑暗中,竟是弃众而去,果然是一个能当机立断的狠辣角色,见势不妙,转身就溜,没有半分犹疑。
巴将军一逃,帐内之人没有数合之将,萧子申虽要看护别海棠,但修为差距不小,只半刻就杀光了帐内之人,除了巴将军,没有逃掉半个。
萧子申收剑后,别海棠伸袖一擦嘴角鲜血,抬手一指萧子申,喝道:“你真是个白痴,自诩聪明,竟连一个小小的将领也玩不过,害姑奶奶被那贼子所伤,你……你……真是没用!”
萧子申今夜竟连一个巴将军也比不过,本就有些气,现在别海棠伤口上撒盐,只点头道:“是是是,我是白痴傻蛋,我没用,那就请别大小姐自己逃出大营去吧,道爷可是没有法子!”说完,转身就走。
萧子申本以为被众将士拿来取乐的别海棠会屁颠屁颠的连忙追出来,随后道歉、作揖,只求了萧子申带她离开这鬼地方,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他。
没想到想法虽好,现实却不一样,别海棠不仅没追出来,还只就地坐了,哭道:“萧子申,你就是个混蛋,你走吧,滚吧,滚的越远越好,姑奶奶也不要你管,谁稀罕,大不了一死了之,二十年后又是一条……一条……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萧子申哪会真丢下别海棠不管,本来被骂的有些郁郁,见别海棠连说“一条”,知道她心急口快之下,差点说成一条好汉,随之就大笑了起来,只让别海棠哭的更大声。
这时就该萧子申转身回去道歉、作揖了,当然不是为了别海棠现在之哭,而是因了伏剑主之死,念及别海棠已丧父,心里也一叹,自就哄她。
别海棠见萧子申转身赔礼,心里虽喜,也不表现出来,冷哼一声后,眼泪也不擦,也不理萧子申,起身就往帐外走去。
萧子申随之跟在别海棠身后,想:“若血剑主真成了掌控东海神皇与神照国的持节大将军,还不知这丫头会嚣张跋扈成什么模样,怕皇宫也敢拆了。”
萧子申走出大帐后,抬掌运起功力,随之手一扬,一道太极印飞纵入天,清气四散下,随着太极图旋转,圣光耀目一闪,瞬息传之百里。
萧子申信号一发,嘿嘿一笑,上前提了别海棠领子,道了声:“得罪了!”带着她就往大营外奔去。
萧子申之所以笑,是因他猜测提起别海棠身法展开而纵,别海棠定会挣扎骂他,心里起了逗弄之意,所以才笑了起来。
没想到别海棠不仅没骂,竟是双腿一夹,伸手一抱,已拱入了萧子申怀里,只吓得萧子申差点掉落在地,又心呼:“完了!”
萧子申带着别海棠离开大营后,也不回曲石镇,只在约定处等着众人返回。
别海棠因有方才冲动之下的羞人之举,心早乱了,只红着脸到一边靠着树坐了,连话也不敢与萧子申说。
萧子申知道情况不妙,也不敢招惹别海棠,巴不得她不来理自己,见她安静,正合心意。
二人就这般静静呆着,只别海棠间隔不多时轻声冒出一句“混蛋”、“傻子”、“白痴”之类,合着蝉鸣扰心,只吓得萧子申步步退远。
过了近一个时辰,众人终于赶来会合,萧子申也松了口气,一是因不用单独面对别海棠,二是众人或有带伤,却无大碍的全众而归。
血剑主见了别海棠,对萧子申道了声谢,疾步走向别海棠。
别海棠也隐约见了众人身影,待血剑主走近后,终于夜里看清楚是他,唤了一声大哥,眼泪再忍不住,已扑入了血剑主怀里。
众人见血剑主兄妹劫后团聚,自到一旁等候。
过了片刻,别海棠哭声渐止,血剑主就带她介绍给了众人,也给众前辈问安。
众人安慰了别海棠片刻后,又问起她被擒之事。别海棠就自西平城说起,一直到被囚禁在弑斗魁营中,一一详细说了,随后就知了伏剑主已身亡,虽是意料之中,但心里的一丝期望破灭,又哭了起来。
萧子申等人现在才知,原来木魅也没了下落,又无寻她门路,一时叹息不已。
回到曲石镇后,别海棠就依吩咐,将擒她后在暮剑山一会伏剑主之人画了出来。萧子申等人一观,果然是使思无剑法的傲因与白泽,随之就告诉了血剑主兄妹。
第八百六十七章 东海之行
既然傲因与白泽确定,加上这段时日以来的变故,众人已几乎肯定了伏剑主身上的御皇斩,就是御凰权所留。
萧子申随之看了血剑主一眼,看来他要做持节大将军之心,怕更坚了。只是不知东海皇族若真落在他手里,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闹了半夜,天色渐明,众人没有睡意,就将夜里之事说了。
卫尘泱等人已看见了雀阴冥池与转轮命盘等,虽不知转轮命盘还有多久功成,但大多数人的一致看法,若大军驻扎在此,加上军中高手与须弥尊者等人,三教众人很难在短时间内强攻到津阳的雀阴冥池争夺转轮命盘,如此耗时,怕阴阳童子早带了已成的转轮命盘离开。
所以众人决定,自今日起,全力逐杀弑斗魁大军,若有高手来,则避往他处,只以大军为目标。
其中尤以卫尘泱、鬼剑禅、地阳子态度最为坚决,天人师与尚书台只说不出手杀普通兵士,没有明确反对此一做法,既如此,就算通过了。
血剑主随即就安排伏海名鉴高手带着别海棠、幽姬等人到他方暂避。本来也安排黑冢一起离开,可他偏要留下来,萧子申想了想,就同意了。
这黑冢目前修为虽帮不上忙,甚至连伏海名鉴的高手也大有不及,可他为人聪明,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就安排他主持调遣与后勤之事,也算为众人分忧,不用兼顾杂事。
黑冢领命忙去后,就吩咐伏海名鉴之人传讯,注意打探木魅行踪,只让萧子申也暗赞,这小子却会做事,又会做人,若他真一心一意效力,将来定是血剑主掌控下的神照国的重要人物,若血剑主真能掌控神照国的话。
计议一定,众人吃了早点略微休息后,就离开了曲石镇,只到弑斗魁大营外不远处安顿,不再回曲石镇歇息,只吩咐黑冢负责安排供应饮食。
自午后始,众人或为两组,或为三组,又或一同行动,只入营、毁营乱杀,来去无踪,不分南北西方,只让须弥尊者等人疲于奔命,却又无可奈何,防不胜防。
只三日功夫,弑斗魁之军就撤营回缩了数里。这时,得知消息的易司礼与离经也赶来,更增实力。
众人这般滥杀下去,待过了十数日,弑斗魁军中的将校再也坚持不住,连翻请退被弑斗魁拒绝后,不少人就私自领部属离开,军心一时已乱。
就是须弥尊者等人出手杀鸡儆猴震慑将士也没有作用,不过加深冲突,更添冤魂罢了。直到御凰权赶来后才好了些,但每日仍有不少兵士偷偷逃走,以求保命。
尤其驻扎外围极其危险的将士,更是夜里大批逃走,只半月,弑斗魁之军被杀带逃者,已近五成,已影响到了杀人供应雀阴冥池。
须弥尊者见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也学了三教众人,玩起偷袭、袭击之术,还曾突袭过曲石镇,没想到竟接连被三教伏击。
一来三教添了高手,须弥尊者等人一方因转轮命盘与雀阴冥池之故,至少会缺了阴阳童子这高手,竟数次被三教所败。
随着血剑主又增调伏海名鉴高手前来,加上彭侯宣扬杵尊、以津真天与复无常等皇室血亲之死,不仅策反了些军中旧友,更使御凰权、弑斗魁军心动摇,更见不妙。
又过了几日,神照国大军更见军心大乱,触之既退,杀之既逃,就连御凰权与弑斗魁合起来也控住不住。
眼看着神照国之军的承受已到极限,三教众人决定入雀阴冥池抢夺转轮命盘,阻止血祸。血剑主自领伏海名鉴高手等在后策应,对付神照国之军。
多日鏖战,双方皆疲劳,须弥尊者等人没想到三教竟会前来决战,更没想到多日未袭击雀阴冥池,今日竟然主攻而来,一时防备不及,初战败退,转眼就靠近了雀阴冥池三里之外。
三教攻至此处,须弥尊者已知不能再退,否则影响到了雀阴冥池中的转轮命盘与人魂轮,甚至转轮命盘被夺,那神州之行就算失败,就算是须弥尊者,也承担不起后果,因之就与众人拼起命来。
御凰权现在骑虎难下,已与三教成了死敌,再无回旋余地,而阴阳童子、须弥尊者等人又凶残,也不敢背离,只好咬牙同战。
萧子申一边持剑攻向御凰权,一边摇头道:“东海神皇,你好好的东海之主不做,为何偏要纠缠到神州之事中来?”
御凰权冷笑道:“姓萧的,自你入东海以来,哪一件事不是神照国的,你偏要来掺和,偏要来坏朕的大事,朕才干涉你几分,你有什么资格质问?就说今时之事,也不全是你神州的,朕也算不上掺和!”
萧子申今日改使了炎光神铸所铸神兵,并不见锋利,御凰权松了口气,也敢与萧子申兵刃硬碰。没想到才交手数招,已感受到了神兵真正的威力,萧子申竟比之前厉害了许多。
萧子申满身功力运起,一剑震退御凰权数步后,道:“御凰权,你是不是很奇怪,道爷今日怎么突然修为大增?”
御凰权望了大战的众人一眼,持刀转身就走,道:“萧子申,你可得意的早了。”
萧子申见没有阴阳童子,己方虽少了血剑主,仍有极大优势,自不担心,展开身法就追向御凰权,道:“东海神皇,道爷倒要瞧瞧,看你个狗皇帝能玩出什么花样,能不能翻出道爷的手掌心。”
萧子申追了片刻,眼看着已近御凰权,没想到御凰权持刀转身一停,只蔑笑看着萧子申,不仅不逃,竟是持刀一背,就似等着萧子申杀他一般。
萧子申疑惑方起,剑刚到御凰权胸前,眼前景色一变,竟是入眼空茫,全无人、物,已知中计,惊呼道:“六壬神数?”一时才想起,阵外是听不见阵内之声的。
萧子申随之摇头自嘲,想:“既然杵尊是御凰权的皇叔,又对他忠心耿耿,自己又无后人、弟子,早该想到可能会将六壬神数传授给御凰权,没想到竟无防备,致使被困。”
第八百六十八章 五行之中
御凰权看着瞬间入阵消失眼前的萧子申,随之得意的大笑起来。
片刻不见阵法运转,御凰权点了点头,想:“这小子见识过青丘山大阵,人也冷静,竟不慌乱攻击以求破阵,看来是个人物。”
但青丘山大阵是死的,现在困住萧子申的六壬神数却是御凰权早准备好,并且可以以诀运转的活阵,自不可同日而语。
御凰权随之腰刀入地一放,一边掐指运起法诀,一边道:“萧子申,你虽破了青丘山之阵,今日却要死在朕的六壬神数手里,可见天道之妙,运转无穷。就算你道门道法超凡,在天道面前,也不过蝼蚁。”
话一完,御凰权知道自己听不见阵内之音,自不必等萧子申回应,运诀伸指往前一点虚空,顿时触动六壬神数运转起来,霎时阵内连剑攻向萧子申。
萧子申眼见阵法不攻而起,已知定是御凰权使诀运使,眼看着长剑攻来,持剑一挡,竟抵挡不住虚剑之威,顿被震退,后退中,又差点被身后利剑所伤,一时手忙脚乱起来。
长剑攻击了约莫一刻间,阵势一变,深陷阵内的萧子申如入弱水,既感游浮不起,又无法呼吸,急忙运转太公武经,道息绵长,龟息定神,以免窒息而亡。
又是一刻间过去,阵势再变,竟是完全蔓藤缠身而来,一时收紧,萧子申骨节被挤压的劈啪作响,难受不已,竟不比弱水好受。
萧子申思及阵势由金而水,由水而木,已猜测运用了五行之变,冷哼一声,御剑一斩,竟克之不断。见神兵无法斩木,萧子申随之运使出百六阳九之招,烈阳之威,直灼蔓藤,以求以火破之。
没想到火一破木,竟是火增木势,木添火威,一时木火相济,只腾烧萧子申。萧子申更见承受不住,慌忙收了阳脉九卷之招,只运功抵挡蔓藤死缠。
一刻间后,由木生火,只灼烧萧子申,虽是假的,但阵火入心,筋脉脏腑受损,只让萧子申喉头一甜,已见溢血。萧子申此时既想念卫尘泱的玉清武学,又怕与阳脉九卷一般无用。
就在萧子申已感皮肤干裂见血,已快到承受极限时,土势一起,阵势顿如泰山般压来,萧子申瞬间单膝跪地,只拼命运功抵挡后土万万钧之力。
在土又生金时,萧子申瞬使阳脉九卷,以火克金,没想到阵势吐纳水势,金竟瞬间生水,又破萧子申之势。
萧子申只气得差点吐血,这阵势变化,竟远超他的估计,先后两次相克实验,已知不成。萧子申只得收招,阵势随之水收,又是剑击而来。
萧子申计算着时辰,眼看快到一刻间,就在金欲转水之时,又起招阳脉九卷,一破阵法,没想到同样失败。
看来阵法相生转换时,并不见变弱或有破绽。萧子申想起之前阵法由土生金时的一击,想来五行生起时也破不了,随后又施展道法一试,同样无法破阵,一时已有些沮丧。
萧子申在阵中承受了三轮折磨,眼看着功力消耗,阵法之威却有增强之势,已开始心慌起来,再闻了阵外御凰权的笑声,更起了绝杀他之心。
危急时刻,萧子申知更不能乱,一边抵挡阵法之威,一边细思对策。
萧子申沉思多时,见诸法似都难有作用,随之抬眼一观阵势,看来只有再试试归思道长所言之理,或许有机会破阵。虽有些冒险,但已无他法可想。
萧子申一念至此,眼看着阵法即将由金而水,道法再起,一运火诀。就在水初生时,火诀道威一击,竟破散了弱水。
萧子申顿时一振,就在弱水散变间逐渐化作木时,萧子申哈哈一笑,土诀再起,霎时震得木屑纷飞,难成阵势。
萧子申随之又以金除火,水破土,木胜金,随着六壬神数五轮一转被破,只闻一声震天巨响,只见御凰权被阵法反噬,仰天吐血滑退一倒,已是大创。
御凰权摇摇晃晃的起身后,只不敢相信,摇头念道:“不可能,绝不可能,这世上之人,只要入了六壬神数阵内,除非自外攻破,否则绝没有人能观察出其中诀窍,由内破阵。”
阵法幻象,但攻击造成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衣袍破烂、头发散乱、皮肤见血、真元大失的萧子申破阵现身后,自然听见了御凰权的自语,只暗呼侥幸。
若依常理,确实如御凰权所言,绝不会有人能想出破阵关窍,尤其是懂得五行生变之理的人。萧子申能自己破阵而出,实非自己实力。
归思道长在给萧子申他们说起五行生克时,曾言道:“许多人用起五行之道来,只认死理,土克水就是土克水,水克火就是水克火,却不知洪水成灾,倒石推山,火势威猛,蒸海涸河。因此,物至极致,则反生克,五行则乱而无序,又乱而生序。”
正因归思道长之言奇特,闻所未闻,所以萧子申印象深刻,今日见正反皆无法破六壬神数,就依归思道长之言来破,没想到果然破了。
如此万变至极而生之理,又为萧子申打开了另一扇大门,在他寻道、悟道、得道途中,不知将运用起何等道机。
萧子申持剑一扫,就将御凰权立于土中之刀扫到了御凰权身前立地颤抖,道:“御凰权,神州百家之术,何等高深玄奥,又岂是你参悟得透,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六壬神数能相提并论!青丘山阵法之所以众人束手无策,只不过是因为三清道法加持,却不是你东海的六壬神数之威,你可别想歪了。”
御凰权冷哼道:“虽然朕不知你如何破阵,但见你这般久才破阵而出,看来三清道法,也不过尔尔,也是言过其实罢了。”
萧子申轻笑道:“三清道法到底如何,你还不配见识,今日你连掌剑之威也过不了,有什么资格非议我道门绝学。”
萧子申话一完,身法一展,只见身影模糊双眼,转瞬就是子午剑法攻至眼前。御凰权急忙忍伤使出御皇斩一战,可终究伤势比萧子申重太多,只十数招又被萧子申一剑所伤。
第八百六十九章 不能自主
御凰权此时终于后悔自己贪心太过,竟想斩杀萧子申,若非如此,此时早已脱身离去,哪有现在的性命之忧。
御凰权一念心动,忍创捻诀就欲再起六壬神数,好困住萧子申逃走。
萧子申见状,哈哈大笑,一道剑气击中御凰权起诀手印,只见鲜血满手中,印诀顿被阻止,如何起得了六壬神数。
御凰权见萧子申又使剑攻至,慌忙起招“酌古御今”,刀气连绵不绝斩向萧子申,随之身法一转,又往众人血战处逃回,以求阴阳童子等人能保他性命。
萧子申暗自点头,看来御凰权虽慌不乱,知道身法不如自己,逃自然是逃不了,除了向阴阳童子、弑斗魁他们求助,今日必死无疑。
但萧子申所立方向,正是御凰权与众人大战之间的路途,眼看着御凰权有回走之意,萧子申持剑一破御凰权刀式之力收了四五分,就借了酌古御今刀威一退,身法一展,转眼持剑已挡在了御凰权前方,道:“东海神皇,哪里去呢?”
御凰权见含笑持剑的萧子申挡住前进之路,慌忙脚步一顿,只小心翼翼的缓步后退,小心防备萧子申,已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子申见了御凰权惧怕模样,摇头叹道:“御凰权,你既怕死,为何又要害死自己的儿子与皇叔,致使现在孤立无援,没人将你放在心上。我虽与杵尊老王爷只一面之缘,但自神照国众人口中,也知他对你极其忠诚,又有教导、辅佐之恩,你与阴阳童子等人狼狈为奸,夺剑也就罢了,为何要置人于死地?若老王爷活着,别说他会救你,就他一个请求,你今日已性命无忧,真是何苦来哉!”
萧子申提起杵尊,御凰权也面露痛苦之色,其实在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杀杵尊。
不说杵尊掌握着天丛云剑,就阴阳童子等人自川赤子口中知晓了杵尊所掌握的青丘山之事,既如此,若杵尊早与三教联系上,或许尚有活路,但正因他并未传出消息去,所以必死无疑,御凰权根本反抗不了,正是无可奈何。
何况,御凰权虽步入歧途,心里终究有为东海神照国考虑的因素在里面,他相信杵尊会理解他,只是心痛杵尊之亡而已。
御凰权却不知,他将青丘山、汤谷与卦阴九泉想的太过简单,也把阴阳童子、须弥尊者等人想的太过简单。
御凰权心事重重分神,萧子申已借机一剑刺向御凰权胸口。御凰权惊觉已迟,如何来得及起招,慌忙伸手捏住萧子申来剑,随之右手持刀一斩萧子申握剑之手,欲逼萧子申自救。
萧子申大笑而起,右掌功力入剑猛催,随之手一放,只松开手让神兵旋剑而进,在避开御凰权一斩之势后,纵天使出霸道风月,轰然一掌自天而降。
御凰权一斩之威,用力过猛,左手虽捏住了萧子申神兵,使自己未伤在剑下,却也使自己身子前扑,一个踉跄下,顿被萧子申惊天掌力击中背部。
随着掌力一击,御凰权抵挡不住,顿时落入功劲四散下炸起的土坑之内,已被漫天烟尘迷蒙了身影。
半空脚踏太极图印停住的萧子申亦看不清烟尘下御凰权的身影,也不急,就那么负手停在半空,只等着尘散人现,也可以防止御凰权借烟尘遮身再逃。
数息后,土尘渐渐散去,只露出了御凰权艰难持刀而起的血身,看来不是不想逃,而是无力再逃。
萧子申摇了摇头,御剑一起,持剑在手,随之一指御凰权,道:“东海神皇,到黄泉去忏悔吧,你死在我的手里,总比落在血剑主手里生不如死好。”
萧子申话一完,持剑运招,正欲一剑击杀重创的御凰权,没想到半空身形一顿,身子随之颤抖起来,又是血气再现,精神渐有紊乱之势。
萧子申慌忙运起太公武经,不让自己失去意识,拼命压制道神识剑自成自发,随之一眼看向脚下的御凰权。
萧子申倒不是担心伤重的御凰权对他出手,若真神识乱智,御凰权再对他出手,不过自寻死路。萧子申只怕御凰权将自己之变的消息带去对战的双方,到时自己无意识下一添乱,说不定就影响了今日之局。
萧子申想着,见御凰权已没有几分反抗之力,一咬牙,略分心下,脚踏道印,缓缓往地上的御凰权靠去,欲先宰了他。
就是萧子申这一分神,道神识剑瞬间不受控制,剑威漫天而起,只散攻**八荒,一时草木无存,天地遭摧,萧子申又逐渐失去自我意识。
剑气漫天,虽非萧子申本意,却合了萧子申心意,御凰权如何能避,又被剑气所伤,一时躺倒乱土碎石中,一动不动,也不知是否死了。
剧痛入心乱神,萧子申终于失去自主之力,随着仰天一声大吼,萧子申身、意不受控制,转眼道神识剑聚天而成,一柄数百丈剑气现于身前,直指前方。
剑气一成,猛然一击,惊天裂地之威,顿时在萧子申身前开出一宽约十丈、深不知几何的入地沟壑,远去不知几里,威力竟在自己全力施展之上。
随着凄吼传来,剑意剑气裂空而现,远处鏖战的三教众人见状,尚书台与天人师同时出言道:“尘泱,快去瞧瞧子申。”
卫尘泱望了望居于下风的须弥尊者等人,略一估算,自己就算离开,双方仍势均力敌,不用担心众人有失,随之心里冷笑,高声道:“师伯、前辈,我去助萧师弟破雀阴冥池!”转身展开身法,就向剑气裂空处去。
雀阴冥池入耳,须弥尊者等人果然一惊,招式已有些散乱,又给了三教众人可乘之机。
卫尘泱纵身而来,远远的就见了萧子申半空御风狂奔,只向剑气裂斩开处纵去,急高声道:“萧师弟!”
萧子申哪里理会卫尘泱的呼喊,只顾自己奔纵,转眼就到了剑气裂地的尽头。只见地底破开之处,地下远方现出血池与转轮命盘、人魂轮,还有孤身立在血池边的阴阳童子与堆积如山、数之不尽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