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 意料之外
一息虽短,却也够了!
萧子申抬脚一退两步,剑指阳劲再出,随着炎炎烈阳不断化现,聚合为九,萧子申又化出道印,真意带着烈阳更见旋势如风。萧子申随之一喝,百六阳九之招庞然威势攻向尚不适应罡烈之威掌力的二人。
殡主部还好一点,他之前与会炎劲之人交过手,那人修为不及萧子申,炎力也不足,但总有过应对经验,虽吃力,却还能勉强抵挡阳劲。
阴摩罗鬼就完全不一样,他只听说过这般劲道,并未真正交手,何况他的阴柔掌力,更与萧子申所使阳脉九卷绝式南辕北辙,更见相斥。
炎劲尚未临身,阴摩罗鬼已觉真力受了影响,一时难受不已,又见百六阳九雄威,随之抬步一退,只想等劲道弱了再强接。
萧子申嘿嘿一笑,似算准了阴摩罗鬼会退一般,早转身连攻殡主部。
其实是阴摩罗鬼多虑了,百六阳九炎力虽强,却是群攻之招,威力比之九阳六甲大有不及。别说阴摩罗鬼,就是完整的殡主部,萧子申也没有把握一击击退。
阴摩罗鬼真力极阴,与百六阳九阳力全然两极,萧子申赌的就是阴摩罗鬼在不明招意、招威下,何况萧子申功力又略胜于他,可能会避退不强接,没想到果然赌对了。
百六阳九威力虽不及,却也是阳脉九卷绝式,现在的殡主部如何能挡!他虽能勉强抵挡炎劲,待招式临身,轰然一击,瞬间又是吐血败退。
殡主部虽被招式击退,为了围杀萧子申,不仅后退中强停退势,更带血往萧子申纵来,必要合战萧子申,不让他有脱身之机,他哪里能想到阴摩罗鬼居然会避退?
殡主部往萧子申纵来,刚好为转身连攻他的萧子申创造了条件,二人瞬间就拉近了距离。
殡主部此时才发现,原来阴摩罗鬼已在萧子申百六阳九之招下退避开了,可他去势已成,何况又是在受创下强扭身战来,现在哪里还敢再强移身一避,只好咬牙勉强与萧子申交手,只望了阴摩罗鬼能极早赶来相助!
阴摩罗鬼待百六阳九势弱一击时,才发现此招虽重,又对自己真元有影响,威力却不如自己心里的猜测,霎时就觉被欺起火,腾身就纵向击得殡主部节节败退的萧子申。
人尚离得远,阴摩罗鬼已在半途起招一命归阴,轰然自后猛击向萧子申。
萧子申哈哈一笑,庞然一掌又击得殡主部抛退后,转身又是九阳旋转而出。
阴摩罗鬼见萧子申故技重施,冷笑道:“小子,你以为相同之招,还能吓唬住老夫吗?”
萧子申嘿嘿道:“是吗?”随着语出,九阳绕着剑指剑气旋转不住抵挡阴摩罗鬼之招劲。眼看着阴摩罗鬼将近,萧子申大喝一声,九阳瞬间合一,自然是九阳六甲!
烈炎惊天,就在阴摩罗鬼仍冷笑不在意时,阳劲破开阴摩罗鬼已见力道削弱的招威,轰然就击向阴摩罗鬼。
阴摩罗鬼既然认为萧子申使的是同一招,虽见“变化”,却不在意!因为方才百六阳九也是自万千烈阳合而为九,阴摩罗鬼只以为是变化不同罢了,并不认为威力能比方才强到哪里去,只奋力一接!
九阳六甲庞然威力直击阴摩罗鬼双掌,不仅威力远胜之前,阳劲更使阴摩罗鬼真元运转有些困难起来,就似克制了阴摩罗鬼修为一般!
阴摩罗鬼一时意不及招,招不达意,双掌猛然一颤,剑气阳劲趁隙入脉。阴摩罗鬼只觉内息沸然,无法阻挡,嘴角见红,瞬间败退。
萧子申一怔,他虽以阴阳相生相克,对九阳六甲破解阴摩罗鬼之招有信心,没想到看阴摩罗鬼不敌之态,竟是克制他的武学一般,内心顿时大定!
但萧子申也知,就算如此,现在阴摩罗鬼知晓下有了防备,自己一时也拿他无法,今日知晓了对付阴摩罗鬼的法子,已算大胜!
念及此,萧子申就不再过问阴摩罗鬼,转身就杀向殡主部,除了遁走,也想看看能不能再重创殡主部,让他一年半载不能出战,那就不用担心以津真天再来捣乱。
眼看着萧子申道掌离的色变蹬蹬后退的殡主部越来越近,殡主部心里已有死的觉悟。他不知萧子申心里并没有杀他与以津真天的打算,看了萧子申来意与出手,何况方才又杀了红叶狩,还以为萧子申是报复而来,目标是他们三人。
殡主部正准备卫护以津真天拼死一击萧子申,好为以津真天争取离开的时间,身侧剑气连绵而来,竟是击向萧子申道掌。
萧子申一怔,翻掌连挡连震,侧身一看,竟是伏海名鉴的血剑少持剑杀来!
血剑少不仅剑气救助,随着身近,更是连剑快攻。就在萧子申扬指接招时,殡主部已退到了以津真天与众侍卫身旁,转瞬就被护了起来。
但血剑少的突然到来,又对萧子申出手,殡主部望了一眼亦连纵向萧子申的阴摩罗鬼后,哈哈大笑,随之双手排开众侍卫,也不顾以津真天的呼唤,只抬步疾往萧子申去。
血剑少动手,情况瞬变,萧子申再托大,就算殡主部是伤创之身,也不敢以一敌三,又剑指一点血剑少长剑后,抬步一退,刚好避开了阴摩罗鬼的夹击。
血剑少见萧子申退,瞟了一眼追向萧子申的阴摩罗鬼后,持剑一横,转眼又挡在了殡主部身前,不让他前进。
殡主部看着横在自己胸前的寒兵,只好停步,道:“血剑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血剑少看也不看殡主部一眼,只望向交手的萧子申与阴摩罗鬼,气得殡主部又想对血剑少出手,可权衡利弊得失之后,只得忍下气来。
阴摩罗鬼与萧子申交手数招,才发现后方并无动静,既不见殡主部助来,也不见血剑少再出手,顿时心里一咯噔,慌忙撤掌后退,瞬间拉开与萧子申的距离。
但阴摩罗鬼不敢退向血剑少方向,只走了另一边,待停步后,就与萧子申、血剑少形成了三角对峙、八眼同望之局。
第七百五十一章 风采绝代
血剑少来的莫名,杀的莫名,停的也莫名。萧子申不知血剑少心里真正所思所想所欲,一时也不动,只停步不言不语,冷眼注视着几人。
血剑少的到来,又是完好无损的生力军,瞬间就打破了平衡。他助萧子申,则萧子申大胜;他若助殡主部与阴摩罗鬼,则萧子申就有危险,已成了今日决定胜败之人。
以津真天看了看血剑少与殡主部,抬脚上前一步,欲言又止。血剑少先后对萧子申与殡主部出手,何况之前对他也不友好,自然也小心翼翼起来。
阴摩罗鬼更不用说,他是私自闯入大荒岛,何况又不断生事,自然是不招惹血剑少最好,所以他也不出言,不仅不出言,还不看血剑少,只盯着萧子申不放,伺机而动。
片刻后,众人仍是三方对峙,并无一言一行,就连以津真天的侍卫一时也不敢动,只面面相觑!
萧子申见到了此时,竟只来了血剑少一人,还不知本意为何,心里已觉大不寻常,未免事久生变,正想抬步退走,可神思一变,又觉不妥!
现在虽是三角对峙,萧子申要走,阴摩罗鬼三人要拦住他自然不容易。但是,萧子申是孤身在此,血剑少既然可以出现,谁知四周是否尚有高手,又到底是敌是友!
可至今不现身,若有高手,在萧子申想来,怕是敌非友居多,萧子申自然也不敢轻易而动,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以现在情况,很可能陷入被动。
可萧子申也不敢与他们长久对峙下去,迟则恐变,心思一转,随之双手背负,只施展出道神识剑强大剑意来,一时身似神兵,剑意昂然,欲发不发,只凝实缓缓往四方扩散开去。
剑意临身,阴摩罗鬼、血剑少等人蓦然一惊。他们施展不出萧子申这般强大的招意,甚至连门径也没有摸到,只有伏剑主入了门径,但也做不到如萧子申一般凭意对敌。
血剑少只得运功持剑旋招一抗,阴摩罗鬼亦双掌深功连拍连抗,只有殡主部不敢再接,抬步一退,已躲到了血剑少身后。
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随着萧子申剑意不住增强,剑威不断扩散,强大威压之力瞬间临身,殡主部如何抵挡得住,老血一喷,双脚瞬间就跪了下去,只惊得以津真天双手一颤,连红叶狩的尸体也差点掉落。
别说以津真天,就是殡主部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人仅以剑意就可败他,还败的这般屈辱,众目睽睽之下跪倒在地,这让身为堂堂兵部首辅的他,将来还有何脸面见人!
殡主部强忍住伤创,只双拳紧握,老牙紧咬,随之就欲起身。没想到膝盖刚离地半寸,强大剑压不住袭来,竟又跪了下去!
以殡主部之尊,如何能承受连番屈辱打击,只仰天怒吼,奋起全身功力,又是连口老血喷出,终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身子虽起,但剑意、剑压更是不断增强,殡主部知道,若自己不退了远去,定会旧事重演再跪下去,那样真就没脸见人。
但殡主部不愿屈辱连跪后又逃走,那将来再也不可能辅佐以津真天,甚至女儿与以津真天的婚事怕也要因自己而产生变数,还可能累及家族的名誉,这是殡主部绝不能接受的,今日就算把老命留在此处,也绝不退缩,必要保住殡主家最后的尊严!
殡主部一念而动,又是一声大吼,竟是连步纵往萧子申,欲与他正面一决!
可殡主部忘了,剑意、威压是以萧子申为中心扩散,自然是离萧子申越近,剑意、剑威越强,殡主部这一纵刚出数尺,自天威压猛然临身,殡主部当然承受不住,喷血同时,瞬间就被剑压震得扑倒在地,只啃了满嘴泥,骨架也差点散了架。
剑威连绵不断,殡主部不仅骨节被压的劈啪作响,就连内腑也震荡起来,嘴中鲜血更是不断,眼看是不行了。
萧子申本没打算杀殡主部,何况见了他的窘样,更是差点笑出来,就这气机一动,剑意略松,与萧子申剑意一直抗衡的血剑少与阴摩罗鬼顿有所觉,二人均是奋力出招,猛然攻向萧子申。
招式同来,剑意牵引,萧子申不敢托大,霎时意化为剑,庞然剑气迎向血剑少。随着剑出,萧子申抬手剑指剑气运出九阳六甲,转瞬又挡向阴摩罗鬼之招。
萧子申虽是连出两招,但剑意早存,只不过意念一动,无须聚力,剑指聚气再起阳脉九卷,并无影响。
所以,萧子申先后剑式连击,却是顺畅无碍,不仅道神识剑击得血剑少滑退数丈,臂、剑颤抖,嘴又见血,九阳六甲更是借了漫天剑意之威,瞬间击破阴曹掌,同样击退阴摩罗鬼。
萧子申双式破两人,就借了气势余威,猛然纵天一起,随之大喝一声,神念一引,四周剑意受意,瞬间碰撞爆炸开来,威威道劲,连冲击四方。
殡主部再不能抵抗,瞬间就被剑意炸的鲜血满身,内腑、筋脉大创,身子身不由己的腾空又抛下,已晕了过去。若非萧子申有意留手,殡主部已归西,可见伤势之重,怕短时间内,只能做个看客了。
别说殡主部,就是血剑少与阴摩罗鬼,二人刚被萧子申剑威震得气血翻腾,再遇剑意轰炸之威,同样又带伤溅血。
这一对峙,竟成就了萧子申以一敌三的战绩,虽然以殡主部之伤,是算不了一个人的,但就算如此,若传扬开去,萧子申一人力败血剑少与阴摩罗鬼,也能让整个东海神照国武林颤抖起来。
如此战绩,就算已死的兵解上人,若加了受创算半个人的殡主部,也很难做到,而且还难保不伤,可如今萧子申不仅做到了,而且毫发无损,怎不让人心颤神惊!
阴摩罗鬼接连受创,伤虽不重,可见了萧子申绝代之姿,已把萧子申做了强敌,更何况已差不多是死敌,随之眼望血剑少,凝重道:“血剑少,如此高手,留不得,你以为呢?”
以津真天牙一咬,随之抢先接道:“不错,这萧子申年纪轻轻就这般修为,如何留得?”
第七百五十二章 道理之中
以津真天话一完,那些侍卫生怕了萧子申动手似的,急忙战战兢兢的持刀护在以津真天身前!可他们就没有想过,现在的萧子申真要杀以津真天,他们拦得住吗?不过送死罢了!
就在阴摩罗鬼、以津真天期待的眼神中,血剑少只那么神色冷峻的望着萧子申,既不言语,也不动手。
萧子申知道,现在阴摩罗鬼加上血剑少,如果拼命,也是有机会杀了他的,只不知是谁来陪葬,或三人同亡。
阴摩罗鬼既出言,就绝不是立一送死之局,哪有何意义?也就是说,阴摩罗鬼与以津真天言下之意,就是让血剑少召唤伏海名鉴高手前来共诛萧子申,甚至出动烛阴,那萧子申真就插翅难逃。
但此一决定权全在血剑少一人手中,阴摩罗鬼与以津真天不过摇旗呐喊罢了。所以,萧子申连正眼也不给阴摩罗鬼二人,就回望着血剑少,神色同样冰冷。
萧子申虽认同血剑少等伏海名鉴之人的为人,但武林中人,尤其又涉及剑上之争,加上萧子申展现的强大修为与连败伏剑主等人,谁知伏海名鉴之人会不会有别样心思,所以萧子申也有些谨慎,只希望不要走向极端才好。
萧子申之所以冰冷直视血剑少,就是在提醒他三思而后行,以他现在的修为,一旦翻脸,就不知伏海名鉴会承受怎样的后果。
阴摩罗鬼见血剑少久视不言,也不动手,瞟了以津真天一眼后,道:“血剑少,不知伏海名鉴可有收到消息,中土神州有大批高手东入神照国,尤其三教高手占了泰半,此事大不寻常!
“自神州武林中人第一次东渡而来,数百年来,虽不断有高手东来,尤其佛道更是频繁,但从未有过如此多高手同时东来,何况是三教齐动,更是闻所未闻!再联系到佛老兵解上人在神州被围攻至死,神州三教怕所图不小,说不定就是针对神照国武林、甚至整个神照国而来!
“若真如此,伏海名鉴处在神州东来的要道上,又是神照国西部门户,神州武林若有所图,定不会放过大荒岛这钉子与立足点,伏海名鉴必然危矣!”
阴摩罗鬼说着,抬手一指萧子申,续道:“血剑少,据老夫所知,这萧子申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入岛,随之就突然插手我神照国内部之事!你可有想过,这小子的目的为何?又或是神州三教攻打伏海名鉴的探哨,凡此种种,怕需的好好查查!今日就算不杀他,至少也要擒了来问话,也好知己知彼,有所因应,可不要大意了才好!”
直到此时,萧子申终于又得了三教众人平安到达神照国的消息,紧绷的心才算完全一松,见血剑少在阴摩罗鬼的说辞下已有些意动,仰天大笑道:“剑少公子,你出身伏海名鉴,阴摩罗鬼所言神州三教当年多有高手东入神照之事,想必是知晓的,那我就要问一问公子,自神州佛门高僧第一次东渡而来,直到之前的三清道者最后一次进入神照国,神州三教高手可有在神照国胡作非为?可有滥杀无辜?可有掀起腥风血雨?”
萧子申说着,扭头冷目一望阴摩罗鬼,随之负手踏前两步,续道:“没有,从来没有!除非神照国以讹传讹,或是你们要昧着良心说道,那萧某别无话说!”
血剑少也望了一眼阴摩罗鬼,随之对萧子申点头道:“据我所知,确实没有!”
萧子申轻笑道:“这就对了!我神州三教从不主动招惹是非、滥杀无辜,但不表示就不会在神照国杀人!以往有些不知好歹的无耻之辈,非要来招惹三教前辈,想必也饮恨埋骨不少!而正如这老头所说,这次三教东来的高手之多,从所未见,谁若非要无端生事,一旦惹怒三教,不是我看不起东海武林,想必这东海,没有哪个人或势力,承受得起我神州三教的怒火!以血剑少之才智,想必不会如此不智吧!”
萧子申最后之言,其实已经带着威胁的意味,就差明确的告诉血剑少,你伏海名鉴若敢动我,不好意思,说不定三教就要灭门!
这也不是萧子申危言耸听,尚书台、天人师或许不会如此极端,但妙品、易司礼、离经、鬼剑禅、地阳子等人就不好说了,何况还有卫尘泱与远在神州汴京养伤的归思道长!
卫尘泱自不必说,只差一场婚礼,萧子申就是他的妹夫,以卫尘泱对卫家人的重视,怕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而若让归思道长知晓了伏海名鉴无缘无故对萧子申下死手,怕真要一人杀来灭门。以归思道长对三教晚辈的重视,尤其是卫尘泱、萧子申等这些将来能撑起道门甚至整个三教的后来之秀,那绝对是做的出来,否则就不会有北宫山痛哭!
现在重立道山三清界,培养道门传人,已成了归思道长这一生最后要做的头等大事,卫尘泱、萧子申这些孩子,谁也不允许伤害,绝不允许!在他心里,卫尘泱、萧子申这些人甚至比转轮命盘及阻止阴阳童子等还重要,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只要护住了卫尘泱、萧子申等三教后辈高手,自能延续三教,那又怕谁人侵我万里神州!
阴摩罗鬼见萧子申说到后来,血剑少脸色已变,也不知是因萧子申的威胁之意,还是真的怕了,但无论哪一个,现在都是机会,道:“血剑少,听见了吧?你既然已对这小子出手,若要彻底杜绝三教寻了由头杀来,依我看,还真不能让他离开了!”
萧子申只摇了摇头,随之呵呵呵呵讥笑道:“老头啊老头,你以为萧某到这大荒岛上,三教会不知道?杀了我就能一了百了?”
阴摩罗鬼大笑道:“好小子,还敢来诈老夫!其他老夫不敢保证,但若是你来到这大荒岛之事,老夫敢指天起誓,神州三教之人,绝不知道!除非……”
阴摩罗鬼说着,就望向血剑少、以津真天等人,道:“伏海名鉴与以津真天、复无常之人口风不严,非要宣扬了出去,那老夫就无话可说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究竟不究
阴摩罗鬼说完,就那么得意的望着萧子申,好似寻得了破绽一般!
没想到多时不言的血剑少突然插嘴道:“阴摩罗鬼,如此说来,你方才说萧公子是神州三教攻打伏海名鉴的探哨,是信口雌黄了?”
一声萧公子,一句信口雌黄之问,萧子申略松了口气的同时,阴摩罗鬼终于脸色一变,此时才察觉,自己前后言语,果然有矛盾之处,没想到却被血剑少发现了。
阴摩罗鬼就没想过,若神州三教真有大批高手东来,而以萧子申武学,几可确定就是三清道门之人,那对萧子申出手与否,可是关系着伏海名鉴存亡,血剑少可没有自大到以为凭伏海名鉴就可以抗衡三教,那三教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
危机就在眼前,血剑少怎敢不小心翼翼,当然要时刻留意阴摩罗鬼与萧子申之言,好判断真假,以做因应,现在果然寻得了阴摩罗鬼言语中的破绽!
血剑少见阴摩罗鬼脸色一变,随之对萧子申问道:“萧公子,你老实告诉我,中土神州三教真来了不少高手?”萧子申点头道:“阴摩罗鬼这老家伙虽谎话连篇,但这事却是真的!”
血剑少点了点头,道:“不知萧公子可否相告,三教高手此次东来,到底所谓何事?”
萧子申道:“到底所谓何事,请恕在下不便相告!但可以告诉剑少公子的是,我三教绝非针对伏海名鉴而来,也对东海武林没有野心,只不过为天下苍生罢了!当然,虽说没有野心,也不会任人诽谤、欺凌、宰割,人不欺我,我不凌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人!”
萧子申说着,想了想,又对阴摩罗鬼道:“老头,还有一点萧某需要纠正你一下!那兵解上人可不是在神州被围攻至死,我神州要杀一个小小的东海佛老,何须围攻,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话!至于兵解上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不妨再去问一问藏虚或持节大将军弑斗魁,只要你拿出一定的诚意,相信他们能给你一个满意的回答!”
血剑少冷笑道:“那藏虚和尚侠者或许敢去问,持节大将军就不一定了!”
血剑少之言,已经有看不起阴摩罗鬼之意,只道他怕不一定是弑斗魁的对手。本来“侠者”二字是对阴摩罗鬼的尊称,现在听来,就格外刺耳。
以津真天见随着言谈不断深入,形势陡变,现在不妙的反而成了阴摩罗鬼与己方,何况又见了重创昏迷不醒的殡主部仍血流不停,怕他就这般死去,只得道:“剑少,现在没有人证,追究谁真谁假已无意义,也没必要,何况若侠者撒谎,那神州三教高手入了东海说不定也是假的,这本就是说不清之事,又何须争论不休?依我看,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既不查问萧子申的私自入岛,也不必追究侠者,不知剑少以为如何?”
血剑少见以津真天说着,双眼不住瞟向倒地的殡主部,此时才想起还有他,也大概明白了以津真天真正的用意!
血剑少现在也不想殡主部死,否则何须出手救他,还无端与萧子申交手,至引出这许多事来,望了萧子申与阴摩罗鬼一眼后,点头道:“既然大殿下如此说,那今日我就暂不追究!萧公子既是伏海名鉴贵客,今日无端得罪,我自会登门致歉,至于侠者,请自便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伏海名鉴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派,也自有其不可轻渎之处,希望侠者好自为之!”
血剑少话已至此,阴摩罗鬼就知今日事不可为,对以津真天微一点头后,抬脚就往远处退去。
萧子申见状,冷哼一声,对血剑少告了声罪,抬步便追!
现在没有伏海名鉴高手插手,萧子申又发现了烈阳之招对阴摩罗鬼武学有一定的克制作用,何况阴摩罗鬼之前又被自己所伤,自然不想放过机会,只追了阴摩罗鬼远去。
萧子申二人远去,血剑少并不搭理以津真天,只抢前去查看殡主部伤势,见殡主部虽筋脉被创,却没有失去修为之虑,命也保住了,一时才放了心,随之对以津真天一抱拳,话也不说,转身就走。
因为血剑少知道,以目前以津真天身边人的实力,现在阴摩罗鬼不见,他若想救内伤严重的殡主部,除了伏海名鉴,就只有去求助复无常,可彭侯等人会救他吗?假装救或许会,真救就别想了,还不如自杀算了,那就只剩下伏海名鉴可求助!
果然,血剑少刚转身走了几步,以津真天将红叶狩交给了侍卫后,疾步就追向血剑少,只央求他助一臂之力。
血剑少早有准备,心里暗笑时,转身冷言道:“还请殿下早日离开大荒岛,不知意下如何?”
以津真天一听,就知是交换!伏海名鉴或许是因了复无常娶别海棠已成定局,需要与自己划清界限;又或许是因了连番事变大多与自己有些关联,所以起了逐客之意,但无论哪一种,现在以津真天都只有认了,点头道:“若殡主将军伤势稳定,我等明日便离开,不知剑少意下如何?”
血剑少得了想要的,点头道:“如此最好!近日伏海名鉴不大太平,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殿下见谅,待得了空闲,在下定去暗都给殿下赔罪!”说着,就一抱拳。
以津真天连称不敢,随之就急请了血剑少为殡主部运功疗伤。
萧子申追着阴摩罗鬼远去,不多时就靠近了他,随之扬指一划,一道剑气破空而去,直击向阴摩罗鬼督脉大穴。
剑气背后袭来,阴摩罗鬼半空旋身一挡。
就在剑气爆散时,阴摩罗鬼不仅不再逃走,返回冷笑落地,随之抬掌一招停阴不解,掌力排山倒海攻向追近的萧子申。
萧子申没想到阴摩罗鬼竟敢独自留下一战,诧异之时,剑随心动,道神识剑猛然前击,瞬间与阴摩罗鬼掌力交击,轰然炸开下,又是天地草树皆摧。阴摩罗鬼不敌,顿时后退一步!
就在萧子申剑指聚气,猛然一指剑气又点向阴摩罗鬼时,随着阴摩罗鬼阴笑又起,旁边老树上一道炎劲突然罩向萧子申。
第七百五十四章 黑手所指
雄雄掌力,威威烈劲,至阳炎功,竟与阳脉九卷绝式相距不大!
萧子申没想到东海也有如此至阳掌力,稍一惊诧,随之抬掌使出阳脉九卷,以阳对阳。
双掌两式绝然碰撞,自然是萧子申掌力雄浑,阳功更胜一筹,一掌就震得偷袭而来的蒙面客双臂颤动,下击之势瞬间停住。
萧子申冷哼一声,道功再起,雄然往来掌涌去,嘭一声大响,来人掌力一滞,已被萧子申震开掌去。萧子申随之抬指剑气一划,蒙面客险险避过,已有两分凶险。
萧子申击退来人后,抬步一退,自然是见了阴摩罗鬼抬掌夹攻而来!
阴摩罗鬼见萧子申避退,也不追击,只停在蒙面客身侧,道:“你平常自诩焚炎之力天下无双,今日交手,可知人外有人?”
萧子申见蒙面客只瞟了阴摩罗鬼一眼,并不答言,也不知是不想说话,还是不屑反驳,随之轻笑道:“本来我神州有一紫衍神掌,只可惜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传人,他日若有机会,阁下倒是可以讨教一番,看看谁才是天下无双!”
若是与萧子申交手前听了这番话,自然觉得是褒扬,但炎阳之劲不敌阳脉九卷后,谁也听的出是对蒙面客所谓焚炎之力的嘲讽。
阴摩罗鬼不屑笑道:“小子,可别逞口舌之能,待会你就知此招玄妙之处!”
阴摩罗鬼话一完,提功阴劲一起,蒙面客再起炎劲,竟与阴摩罗鬼真力有互补助威之效,只两息,功力合交下,威力陡然提升。
阴摩罗鬼又是一招停阴不解,同一式击向萧子申,萧子申抬掌一接,竟反被震退一步,威力果然增强不少!
萧子申停住脚步后,抬眼再看去,阴摩罗鬼二人真力持续互补之下,阴阳圆转,竟有几分太极之力的真意,心里早惊了起来:“看来这世间万物,只要利用、调和得当,两极之力,无有不暗合阴阳至理者!”
但萧子申也看了出来,二人不仅功力难以应合到真正太极图印的境界,就是契合度也只六七分,虽有阴阳之形,却无阴阳之理、阴阳之意!
既然如此,萧子申身怀至正太极印,还怕你伪者不成?加上萧子申也有些比较、争胜之心,随之道意运转,太极图耀天而出。
萧子申右掌扬举虚托旋转的太极图印,道:“今日萧某就要瞧瞧,是我道门至正太极印笑傲天地,还是你这强合的阴阳之意更胜一筹!”
话语一出,萧子申见阴摩罗鬼与蒙面客同起招攻来,阴摩罗鬼使的竟是一命归阴,自然也不敢大意,随之右掌化出剑指剑气,扬指一出,道天法地轰然迎向来招,随后直取阴摩罗鬼二人。
三式碰撞,萧子申也感阴摩罗鬼二人合招霸道之力,只抬掌旋出太极印,不住后退化解,直退了两丈余,只闻一声炸响,方破解了来式,可见其力。
阴摩罗鬼与蒙面客同接道天法地,摧山毁岳之间,二人同落入炸出的数丈方圆巨坑中,虽是有些狼狈,却不见伤。
真要比起来,蒙面客的功力并不一定在殡主部、血剑少等人之上,二人联手与萧子申一决,却似占了上风,可见合招之力。
蒙面客与阴摩罗鬼纵出烟尘巨坑后,见萧子申虽退,却没有伤,随之对阴摩罗鬼微一示意,转身便走。
萧子申只负手望着二人远去,并不追赶。一来连番鏖战,确实疲累;二来也不见得能胜合招的阴摩罗鬼二人,遑论杀之,或许还有其他变数也不一定!
萧子申刚才追阴摩罗鬼而走,确实有紧追不放之意,也有避开血剑少之图,但那是只有阴摩罗鬼一人的前提下,现在却是没有优势。
萧子申只看了一眼阴摩罗鬼,目光随之就不离蒙面客,暗想:“此人武学不是伏海名鉴之传,又是这般修为的高手,岛上到底还有哪个势力有这般人物,或只是阴摩罗鬼同伙?”
萧子申一路想着蒙面客的身份往居住小院慢慢走去,只没有头绪,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奔来急色的别海棠与木魅。
别海棠二女并没有杀意、杀气,也给不了萧子申危机感,萧子申思绪入神,并没有注意到二女,连别海棠的“滚开”二字也没听见。
直到萧子申差点与二女相撞,本能反应下,才猛然侧身避开,避免了撞在一起,否则萧子申怕又要被别海棠讥讽占她们便宜。
别海棠停步转身,张口就要骂萧子申,木魅连忙伸手捂住别海棠的嘴,急道:“小姐,现在寻不得大少爷,不如让这小子……不对!是请这位公子……”
别海棠一时也醒悟了过来,见萧子申亦停步不解的望来,只忍了怒气,随之走近道:“喂,那姓萧的小子……”
木魅连忙又捂住别海棠的嘴,只哀求道:“萧公子,有高手袭击重伤的剑主,剑主片刻就不敌,只求你去救救剑主吧!”说着,就放开了别海棠,只跪下对萧子申磕头。
别海棠只冷眼看着萧子申,虽心里不舒服,可毕竟是爹爹性命攸关之时,只犹疑了一瞬,亦对萧子申一揖,道:“请公子救救家父!”本来别海棠还想对萧子申就过往的无理道歉,可终究拉不下脸,只抿嘴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萧子申本没有与小女儿心态的别海棠计较之意,何况她又为了父亲低头,就更不会为难她,只问道:“不知剑主现在在哪里?”
木魅见别海棠只低头不言语,也不知是不是没听到,忙道:“刚才剑主还在住处血战,也不知现在是否离开了!”
萧子申点了点头,转身大道风行一展,瞬间就往伏剑主居住院子奔去。
萧子申离开后,木魅见别海棠只抬头望着萧子申离去方向,用手在别海棠眼前晃了晃,见她仍无反应,高声道:“小姐,你这就晕了头啦,真是不中用!”
没想到别海棠却答非所问,道:“这小子看起来也没有多讨厌嘛!”只气得木魅摇头晃脑,道:“没救了,没救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 大荒之途
别海棠一听没救了,心一颤,霎时怒目瞪视木魅,喝道:“死丫头,你说什么没救了?你诅咒爹爹是不是?”
木魅没想到别海棠竟误会到天边去了,忙苦着脸摆手道:“小姐,我不是那意思,我……”
别海棠不待木魅继续说下去,只打断道:“待会再收拾你,再寻大哥去!”随之又带着木魅风风火火的找寻血剑少去了。
萧子申刚纵临伏海名鉴,一人闪身拦住去路,道:“萧公子,你来的正好,我家殿下正四处寻你,没想到你竟不在大殿下处,快随我去见殿下吧!”
萧子申一边摇头往伏海名鉴内走去,一边道:“彭将军,我有急事,待会再去拜见殿下!”
没想到彭侯又疾退几步挡住萧子申的前路,道:“萧公子,若我家殿下没有急事,怎会巴巴的让我四处寻公子,公子还是先随我去见殿下吧,其他事,待见完殿下再说!”
萧子申对伏剑主有敬意,复无常虽对他有救命之恩,也绝不会允许予取予求,现在见彭侯强拦而来,顿时冷声道:“彭将军,不知二殿下有何要事,竟比得过人命关天?”
彭侯见萧子申突然变脸,神色一凛,也冷声道:“萧公子,你就是这般对待救命恩人的吗?我家殿下之事,也是人命关天,还是请萧公子随我走一趟吧,这样我们对二殿下才有一个交代!”
萧子申一直对彭侯也是比较敬重的,但彭侯现在在伏海名鉴大门外,不信他就不知伏剑主被袭击之事,可他不仅不入内相助,还三番两次阻拦自己,心里也有些不满,就一把推开彭侯,道:“二殿下的救命之恩,在下早晚会报,也一直在报!我只是希望彭将军别逼人太甚,还是彼此留一线比较好!”
彭侯见萧子申火气上来,推开他的道掌已带了两分功力,心里一惊,也不敢再阻拦,只在萧子申身后高声道:“那好,我就回二殿下小院与殿下一同等萧公子前来!”
萧子申刚跨入伏海名鉴不远,就听见了喊杀打斗之声,辨明方向后,身法一展,急纵而去。萧子申到时,双方仍在伏剑主居住院子对杀。
此时萧子申才发现,袭击伏剑主之人,不仅有两位修为高深的蒙面人,还带有大批修为不凡的高手,只挡住救援的伏海名鉴门人,怪不得伤势未好的伏剑主片刻就不敌。
萧子申抬脚纵去救伏剑主时,刚好其中一位蒙面人抬掌拍向倒地溢血的伏剑主胸口,深功已隔空碎断伏剑主几根肋骨,又使伏剑主伤上加伤。
眼看伏剑主就有丧命之危,剩下的蒙面人又指挥高手往萧子申来路阻拦,萧子申就半空运起绝式,剑指一出鸿蒙道始,元始道意蔓延间,天地万物为之一凝。
别说那些蒙面人的属下,就是一掌拍向伏剑主的修为高深者,亦被萧子申道始元气凝住瞬间。就这一瞬之机,萧子申身形急晃,刚好在蒙面人续掌拍向伏剑主时,伸手拉了伏剑主避开。
掌劲四散下,又震炸起烟尘一片,若此掌击中如今的伏剑主,则必死无疑,可知方才是何等凶险,萧子申真正是救了伏剑主一命。
伏剑主刚被萧子申扶稳,不顾嘴角、身子血流不停,急道:“小心,是阴摩罗鬼!”
伏剑主道出蒙面人身份,萧子申抬眼一看,蒙面人已撤下面罩,果然是阴摩罗鬼!
其实,萧子申见了方才蒙面人的掌力,已有猜测,他只是没想到这阴摩罗鬼行动竟这般迅速,刚袭击了自己,转眼又马不停蹄的率高手袭击伏剑主。
萧子申一时也有些后怕,若方才阴摩罗鬼是以这般阵仗对付自己,今日必然难以周全。看阴摩罗鬼挡住伏海名鉴高手的属下实力,就可知自己将会是怎样的浴血奋战,何况还有一位修为不亚于殡主部等人的蒙面高手。
萧子申带着伏剑主强闯入伏海名鉴高手群中后,急忙运功为伏剑主稳住伤势。伏剑主缓过气来后,对萧子申道了声谢,随之对阴摩罗鬼道:“阴摩罗鬼,如此多高手想偷入大荒岛是绝不可能的,只不知是谁接应了你?是以津真天吗?”
阴摩罗鬼放声大笑道:“伏剑主,你怎不说是复无常呢?老夫倒是觉得他的可能性最大!”随之又高声道:“萧子申,你真要来坏老夫好事不成?”
萧子申冷哼一声,轻笑道:“阴摩罗鬼,不是萧某要坏你个老贼好事,而是你三番两次来针对萧某出手,你真当萧大爷是泥菩萨吗?”
萧子申话语尚未完,另一位蒙面人早抬掌率高手往萧子申与伏剑主站立处杀来,起招亦是阴曹掌。
萧子申深看了那蒙面人一眼,问道:“剑主,此人是谁?”伏剑主摇头道:“我亦不知!但阴摩罗鬼没听说有家人、亲者,想来是弟子、传人之类!”
萧子申点了点头,将伏剑主交给伏海名鉴门人,嘱咐了一声小心后,纵身抬掌就迎向蒙面人。
没想到蒙面人见了浑厚道功的萧子申,竟不闪不避,仍一往无前的杀来,转眼就与萧子申交掌一击。
二人功劲四散,对掌之力,带着二人腾空而起。但萧子申力胜,两息就推着蒙面人半空逐渐后退。
萧子申又奋力一掌震开蒙面人后,忙又转身回纵向伏剑主方向,因为阴摩罗鬼又趁机杀向伏剑主,伏海名鉴门人在有高手不住四方攻击下,抵挡相当困难。
萧子申刚纵临阴摩罗鬼身后,阴摩罗鬼哈哈一笑,转身功力尽提,猛然拍向萧子申。
萧子申刚腾身接住阴摩罗鬼阴掌,蒙面人又自后追赶上来,抬掌就拍向平浮后方的萧子申双脚。萧子申本想侧避,没想到阴摩罗鬼竟使掌力随萧子申而走,不让他有脱身之机。
眼看着已无法避开阴摩罗鬼与蒙面人的夹击,萧子申心一狠,太公武经圆转周天,竟自己迎向蒙面人右掌。
顿时三人功劲半空激撞,瞬间炸的石飞院倒,伏剑主主院转眼一片废墟,更连累伏海名鉴与阴摩罗鬼方的高手受创不少,已打乱了战团。
第七百五十六章 涟漪莫名
阴摩罗鬼看着被他们二人功力夹击的萧子申,阴冷道:“小子,老夫要看你今日如何脱身,如何保命!”
随着阴摩罗鬼语落,就有修为不凡的高手持刀纵天往横在半空的萧子申胸腹劈来,竟是欲斩杀萧子申于当下。
萧子申轻笑道:“是吗?”随之道元怒放,半空太极图旋身而出,道气直往地面冲击去,不仅震得持刀上纵的高手一时前进不得,更带着三人又往空中腾升去,转眼就到了普通高手无法企及的高空,只让阴摩罗鬼脸色也一变。
随着萧子申哈哈大笑声起,随之一声高喝,阴阳之意转瞬引动阴摩罗鬼二人体内阴力。阴摩罗鬼真元只自萧子申左身筋脉而入,蒙面人功力则是走的右身。
二人功力旋转而入,片刻就被萧子申引得与旋转的太极图印一同圆转。但萧子申尚无法在隔开的两人体内形成周天循环,只勉强累积在自己体内运转而走,阴摩罗鬼二人功力已伤萧子申不轻,转眼就滴下血来,已受了内伤。
虽是如此,萧子申引动阴摩罗鬼二人功力之下,转眼就威力万钧。萧子申怕自身受创过重,不敢再继续下去,又是一声大喝,太极图疯狂旋转之下,顿时带着入体阴力与自身道功猛的旋势同攻向阴摩罗鬼与蒙面客。
功力大盛而来,蒙面客首先承受不住,嘭一声就被萧子申自脚底震开,只带着血洒天际抛飞远去。
萧子申看着被自己一掌震得嘴角带血、半空后退的阴摩罗鬼,就高空旋身一起,猛然直追直攻阴摩罗鬼,片刻就击得阴摩罗鬼节节败退。
直到近十招,受创的阴摩罗鬼才稳住退势,转眼又与同样受创的萧子申战了个旗鼓相当。
萧子申见阴摩罗鬼伤势没有预想中那般重,又怕自己离开太远,从而陷伏剑主于危险之中,又连攻阴摩罗鬼两招,轻身就往伏剑主方向后退去。
眼看着萧子申逐渐退远又与属下杀成一团,强忍了多时的阴摩罗鬼终于不再忍耐,仰天就喷出血来,脚步踉跄下,竟差点不稳摔倒,可见伤势绝非萧子申眼中的不重,不过怕萧子申纠缠不放,致有所失,所以强撑罢了。
若萧子申再坚持片刻,今日说不定就有机会斩杀东海神照国的绝顶高手之一,那时真就能轰动整个东海武林。
萧子申的担心不过多余,那蒙面人并未再来对付伏剑主,连抛飞后的人也不见现身,看来伤势同样严重,竟连伏剑主也没心思来杀。
萧子申虽带内伤,但现在就他修为最高,还高过阴摩罗鬼众多属下不少,加上与他们旗鼓相当的伏海名鉴高手,在没有阴摩罗鬼二人支援下,萧子申率众,片刻就杀得阴摩罗鬼属下节节败退,更添伤亡。
阴摩罗鬼调息片刻后,回身纵来,眼看着今日之局难成,只对萧子申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仍有理智,并不冲动,仰天一声长啸,众属下得令,就相互掩护往伏海名鉴外面撤退去。
伏剑主见萧子申率众欲随后掩杀,只拉住萧子申,摇头道:“杀不尽的,不必浪费力气!”随之又眼望阴摩罗鬼离去方向,勉强高声道:“阴摩罗鬼,今日之事,我必会寻你讨个公道!”
伏剑主怕远遁的阴摩罗鬼听不见,竟是运起仅剩的微弱功力出声,话音一落,又是一个踉跄,嘴角鲜血又滑落下来。萧子申见状,急忙又运起功力为伏剑主疗伤。
伏剑主伤势稳定,谢了萧子申后,就请萧子申一同到了另一干净院子,与萧子申同入屋内调息伤势,伏海名鉴门人只守了外面。
过不多时,烛阴与血剑少兄妹先后急色的赶了过来。几人通过门人的讲述,方知今日是何等凶险。若非别海棠见到了萧子申,伏剑主今日怕就要归西,还不知伏海名鉴的高手会被阴摩罗鬼杀死多少,则必然造成伏海名鉴死伤惨重,元气大伤。
可以说萧子申救的,不仅是伏剑主,还有整个伏海名鉴!因为现在的伏海名鉴若少了伏剑主,又损失大量高手,武林地位必将一落千丈。
一旁的别海棠听着众门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述说着萧子申如何大展神威击退阴摩罗鬼众人,片刻就低下头去,只咬着嘴唇用脚不住在地上画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烛阴最先察觉别海棠的异常,随之走到别海棠身侧,抬手一拍别海棠肩头,道:“海棠,你这是怎么了?”
别海棠先是一惊出声,见了众人不解看来,才知不妥,俏脸已见微红,忙摆手道:“没……没……没什么,我在想爹爹的伤到底怎样了,也不知要调息、修养多久才能大好!”
血剑少冷声道:“以爹的功力,若再有萧公子相助,最多十天半月内伤就能好全!到那时,我们就东去神照本土,地下黑暗之王也好,地上覆载之皇也罢,伏海名鉴定要他们付出代价,以死偿还!”
烛阴亦点头道:“我闲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血剑少道:“二叔,伏海名鉴怕还需得你老镇守,还请二叔留下吧!”
烛阴摆手大笑道:“我只不过是一个不中用的老头子,能守什么伏海名鉴!”说着,就意味深长的看着别海棠,续道:“若能请了萧公子来镇守伏海名鉴,那才是真正的无后顾之忧,可惜啊可惜!”
别海棠嗔道:“二叔,你请你的萧公子,与我何干,你看着我做什么?”烛阴含笑道:“我看你了吗?好像没有吧?是不是你在想什么公子,走神之下看错了?”
血剑少见不少门人都随了烛阴之言欢笑起来,道:“好了,此事以后再说!”
血剑少一出言,顿时全部噤声,可见他这少主在伏海名鉴是何等的威严,就连烛阴也不及。但他一句“此事以后再说”,又让别海棠脸红起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别海棠只瞪了偷笑的木魅一眼,随之就扯了她去守在伏剑主与萧子申调息的屋外,此时又觉不妥,慌忙又拉着木魅离开,只让伏海名鉴的门人又轻笑起来,一时更见红潮。
第七百五十七章 事态复杂
玩笑过后,烛阴望了一眼远处看着伏剑主与萧子申调息屋子发呆的别海棠,随之就拉过几个一直护守伏剑主院子的门人,细细盘问事情经过。
门人交代完后,血剑少挥手让了众人离开,随之小声道:“二叔,依时间算来,萧公子一离开以津真天处,那蒙面者就率高手围攻爹的主院,阴摩罗鬼不久后也赶了过来,看来此事大不寻常!”
烛阴点头道:“他们时间算得精准,此事绝非巧合,看来背后有人策划这一切!”血剑少道:“会是以津真天吗?”
烛阴摇头道:“你亲身经历也不大清楚,我如何明白!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那阴摩罗鬼向来独树一格,连神皇的面子也不给,怎么与以津真天搅合在了一起?”
血剑少道:“据探子回报的消息,以津真天连续两三年不断给阴摩罗鬼送去美女,如今怕是见了成效了!”
烛阴轻笑道:“没想到竟是这般简单,看来是神皇将问题想的太过复杂,所以没有对症下药,自然毫无成效!”
血剑少亦摇头道:“若非如今阴摩罗鬼与以津真天连同一气,我也不相信区区美女就能打动阴摩罗鬼,看来这人真是难以理解,没想到连阴摩罗鬼也不能免俗!”
烛阴叹道:“现在阴摩罗鬼与另一高手仍在岛上,剑主又重创,他们一日不离开,我们一日也无法安心啊!”
血剑少点头道:“不错,以阴摩罗鬼带来的高手,若要杀人,自然是复无常容易,何况他还与以津真天沆瀣一气,可他偏偏来袭击高手众多的伏海名鉴与爹,看来目标只有我们!”
烛阴皱眉道:“那就奇怪了!阴摩罗鬼与以津真天合作,为何不先替以津真天清除障碍,宰了复无常,却来对伏海名鉴出手?”
血剑少摇头道:“二叔不清楚争权夺利之事,自然不明白!阴摩罗鬼虽有野心,但他及势力首先要在东海神照国立足,所以他敢不买神皇的帐,却不敢真正与神皇、与朝廷为敌!
“现在以津真天与复无常同在岛上,若出手杀了复无常,不仅阴摩罗鬼,就是以津真天也要受到牵连,说不定还会捎带上我们伏海名鉴!
“如此一来,不仅神皇会有怒气,我们也会因不愿白白被莫名牵累而怒火烧向阴摩罗鬼,甚至迁怒以津真天。阴摩罗鬼与以津真天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在事情不明朗时让我们有攻击他们的借口!
“但袭击重创的爹就不一样,若真成了,不仅对阴摩罗鬼争霸江湖有好处,连神皇也会欢喜,说不定就直接以此功让以津真天做了太子,如此划算的买卖,为何不做?只可惜,他们算了我与二叔,偏偏就少算了这岛上的第一高手萧公子,可见天意造化弄人!”
烛阴言道:“以津真天与阴摩罗鬼乃同路人之事已暴露,他就不怕我们怒然寻上门去杀了他?”
血剑少摇头道:“一来他们对此事有很大把握,二来嘛,若我猜的不错,自阴摩罗鬼率众退走开始,以津真天等人应该已经离开了,所以我也不派人去问罪!而萧公子比武胜了爹,在以津真天看来,小妹嫁给复无常为妃已成定局,迟早是要为敌的,也不在乎先对我们出手!”
血剑少说到此,叹了一声才续道:“只是我大意了些,没有想到一直优柔寡断的以津真天真敢抢先对伏海名鉴出手,看来是小看了他!”
烛阴摇头道:“或许不是以津真天之决,而是阴摩罗鬼的想法!以以津真天现在的实力,若阴摩罗鬼自主行事,以津真天也控制不了他!”
血剑少点头道:“二叔说的在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救殡主部,不仅不该救,还该与萧公子一同宰了他们,可惜啊,机会已错过,还白白与萧公子大打出手,甚至差点翻了脸!”
烛阴顿时惊道:“你说什么?你与萧公子大打出手,这……这……”
血剑少苦笑道:“正是为了救殡主部,所以才与萧公子动了手!”随之简单的说了事情的经过,续道:“幸好萧公子大人有大量,否则现在就该是我悔恨之时!”
血剑少正说完,屋门吱呀一声开了,声音虽小,血剑少与烛阴却听得清楚。就在血剑少二人疾步往大堂走去时,一脸疲惫的萧子申已现身大堂门口。
萧子申扭头看了里屋一眼,道:“请烛阴前辈与剑少公子放心,剑主内创已没有大碍!只是外伤不轻,胸骨也断裂不少,还需让大夫来治伤!”
血剑少早有准备,谢了萧子申后,就领着伏海名鉴的医者自入内去。别海棠、木魅见萧子申露面后,上前谢了萧子申,亦随在血剑少身后进去了。
烛阴见血剑少兄妹入内后,萧子申就告辞离开,道:“我送送公子吧!”萧子申不好拒绝烛阴的好意,就点头应了,随之一同往外走去。
到了外面,烛阴见左右无人,就对萧子申拜道:“多谢公子救了剑主!”萧子申扶起烛阴,摇头道:“不过适逢其事,前辈无须多礼!”
烛阴叹道:“除了道谢,我还要代侄儿致歉,请萧公子大人大量,就不要与他计较!伏海名鉴虽孤悬海外,总是神照国邦属,有些事,不得不为!”
萧子申点头道:“我明白,若兵部首辅在伏海名鉴被杀,不仅对伏海名鉴的声誉有影响,还有面对朝廷责难的危机,甚至那神皇御凰权以此为借口出兵大荒岛也非没有可能,所以我并不怪剑少!只是有一点,我并没有杀殡主部与以津真天的想法,剑少出手也太急了些!”
萧子申虽只是当众不会杀以津真天二人,但也这般说出来,就是为了免去日后再与伏海名鉴起不必要的冲突。伏海名鉴至少在萧子申心里是值得交往的,自然不想与他们闹的不愉快,甚至为敌。
萧子申本来还想说彭侯似有阻止他救伏剑主之意,但想想还是算了。一来怕是误会,二来复无常即将与伏海名鉴联姻,他可不愿做这小人。
第七百五十八章 推诚不欺
更何况,萧子申也不是很清楚复无常与伏海名鉴的关系到底到了何种程度,自然谨言慎行。但复无常那边,萧子申肯定是要一个交代的,也怕是彭侯的私自行为,那事情就复杂了。
烛阴送了一段路后,眼看就到了回小院与去复无常居住之处的分叉口,萧子申就请了烛阴止步。烛阴以为疲惫的萧子申想早些回去歇息,未免打扰,也不勉强,随之又谢了萧子申方告辞离开。
萧子申望着烛阴离开走远不见后,脚步一抬,转身就往复无常院子去。现在平静下来,才觉腰间被铃姬刺伤的伤口有些疼痛,想来是伤口有些崩了。
萧子申到了复无常小院门前,早有侍卫迎候在门外,见萧子申来了,急忙迎入院子去。
萧子申点了点头,就随那侍卫入院,只见复无常一人静静的坐在院中喝茶,旁边并没有半个人伺候。
复无常见了随侍卫进来的萧子申,抬手一挥让侍卫退开,就含笑请了萧子申入座,道:“萧公子,这是我东海独有的桔柿茶,你尝尝!”
萧子申点头拿起一饮,随之放下杯子,道:“桔、柿可入药,只不过柿之果、叶、根均可入药,而桔则只有根可入药,只不知二殿下是喜欢桔,还是喜欢柿?”
复无常又为萧子申添了一杯,才道:“桔、柿虽可入药,但我只把它们当做茶饮,且最喜欢同饮,现在萧公子已尝了一杯,不知可喜欢?”
萧子申轻笑道:“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功效才是根本,若殿下不想浪费了桔、柿,我看还是做药比较好!殿下若真喜欢饮茶,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些神州的茶予你,只望了殿下不要嫌弃!”
复无常道:“既是神州之茶,必然滋味非同凡响,我怎么可能嫌弃!既然萧公子觉得桔、柿做药才好,那就让它做药吧!”
萧子申见复无常随之就唤人将桔柿茶撤了下去,又命人去沏新茶来,道:“二殿下,不知彭将军可在?”
复无常摇头道:“我让彭将军安排船只去了!既然萧公子心系神州同伴,也不宜耽搁在这大荒岛上,不如明日就起行如何?”萧子申不置可否的点头道:“就由殿下安排吧!”
复无常见萧子申语气一直不对,随之叹道:“萧公子,你是否对之前彭将军的言行有些不解?”
萧子申没想到复无常虽是问那事,却道“言行不解”,果然是高手,点头道:“我本来想寻彭将军问个明白,看来来的不是时候!”
复无常轻笑道:“也无须问彭将军,彭将军去寻剑主之事,是我吩咐,他与萧公子之间的误会,也告诉了我,我正想与萧公子解释!”
萧子申嗤道:“二殿下,人命关天之事,在你眼里,只是误会吗?”
复无常道:“萧公子这般问来,果然是误会了,那不是误会又是什么?萧公子可知,你虽助我赢了剑主,没想到伏海名鉴接着就有悔婚之意,彭将军本来是前去质问剑主的,没想到却见到了高手袭击伏海名鉴!若是平常,彭将军也不是见死不救之人,但他那时正在气头上,所以行事才有失分寸,致使萧公子误会了!”
萧子申皱眉道:“剑主悔婚?”
复无常摇头道:“是伏海名鉴有悔婚之意,也不知是不是剑主的意思,所以彭将军才想去问个清楚明白!我了解彭将军的为人,他只不过一时气恼,若萧公子不来,他定会入内去助伏海名鉴;正是萧公子来了,他放了心,所以才不闻不问,也是孩子气罢了!”
萧子申道:“既是误会,说开了就好!我也奇怪,彭将军看起来就是铁铮义气汉子,怎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来!”
复无常哈哈笑道:“可不是糊涂!我听彭将军说了后,也呵斥了他,本想再让他去助剑主,一来有萧公子在,不用担心,二来又怕萧公子误会,那彭将军也是倔脾气,再闹出什么误会,可就不好,最后也罢了!”
复无常说着,随之把手一抬,续道:“这不,就只好老老实实的等萧公子前来问罪!萧公子能来,既让我欣慰,也让我高兴!之所以欣慰,是因为萧公子的侠义之心;之所以高兴,是因为萧公子仍把我当做朋友,所以还愿意来问一问原由!若萧公子今日不来,我除了担心,怕就只剩惶恐了!”
复无常三两句话,竟让想问罪的萧子申不好意思起来。
复无常见状,就不再理说此事,只问道:“萧公子,剑主没有事吧?”萧子申点头道:“虽有些伤,但无大碍。”
复无常舒了口气,道:“如此就好,若剑主真有什么损伤,别说彭将军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我怕也要悔恨终身。既然已决定明日离开,我想待会去向剑主辞行,一来看看剑主,尽些晚辈的心意,二来也为彭将军之事致歉,也不知剑主方不方便?”
萧子申道:“以剑主的功力,若只是聊聊,应该没有问题!若是再为彭将军之事致歉,若没有他人知晓,也不必了,何必去徒增隔阂!”
复无常点头道:“既然萧公子如此说,我就实言转告给彭将军,但看他之意吧,只希望他不要太过死板,非要去请罪才好!”
二人又闲聊了片刻,复无常为萧子申解说些神照国风光、风俗,萧子申只觉越来越疲累。复无常怕也看了出来,就请萧子申回去好好休息,以便明日一早就启程。
萧子申所住的小院,里外皆收拾完好,已看不大出来大战的痕迹。萧子申回去后,见只受伤的幽姬在收拾屋子、行装,独不见铃姬,就上前去帮忙。
幽姬强请了萧子申坐下后,见萧子申脸色不好,就出去端了一碗茶进来给萧子申喝。
萧子申饮后,只觉茶不是茶,药不是药,但疲惫片刻就散去不少,就问道是什么!幽姬只道是平常东西,公子不嫌弃便好。
见萧子申摇了摇头,幽姬就将空碗拿了出去,抬眼四顾见左右无人,就将碗扔了一隐蔽处。
第七百五十九章 守信不疑
幽姬回来后,见萧子申仍坐在椅子上,想了想,道:“萧公子,铃姬那日是无心之失,不小心伤了公子,就请公子饶了她吧!”说着,就跪了下去。
萧子申自然清楚铃姬是无心之失,不然早一掌拍死,就伸手小心的扶了幽姬起来,道:“幽姬,你的伤怎么样了?今日觉得有好转吗?”
幽姬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道:“公子,你才离开几个时辰?哪好的这般快,还不就是那样啰!”只让萧子申也不好意思起来。
幽姬见了萧子申的窘样,抿嘴一笑,续道:“公子,你的伤势刚好,又出去奔走多时,也累了,不如吃些东西就休息了吧!我已得了殿下吩咐,明日就要启程离开,公子既要寻朋友,到了神照,还不知有怎样的忙呢,就趁此机会再好好休息休息!”
现在的萧子申可不是伤势刚好,而是又添新伤,但未免幽姬忧心,只不言语,随意吃了些幽姬准备的东西,随后就回屋子调息伤势去了。
萧子申进屋片刻后,幽姬就一人到了院外不远处的一花林外,道:“出来吧!”话音一落,随之就闪出了铃姬的身影。
铃姬见幽姬脸上没有笑意,心里只打鼓,道:“姐姐,你与公子求情了吗?他是否仍心恨我不小心伤他之事?”
幽姬摇了摇头,道:“萧公子说了,你伤了他,他抛下你,这一次就当扯平了!”
铃姬身子一颤,一把抓住幽姬的手臂,紧张道:“萧公子的意思,若有下次,那……那……”
幽姬道:“我也不是萧公子,哪知道下次会怎样!不过萧公子城府也深,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说不定给你脸色看,倒是没事;若对你笑脸相迎,就是起了杀心,谁知道呢!”
幽姬之言,又吓了铃姬一跳。
幽姬见铃姬又求来,扭头瞟了一眼院子后,道:“总之小心些就是,待东返后,应该就不用伺候他了,到时自然无碍!”
铃姬皱眉道:“那殿下……”幽姬打断道:“好啦,殿下自有殿下的考虑,我们听吩咐做事就是,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在殿下面前指手画脚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必说了,随我进去收拾,准备离开。”
铃姬点了点头,随之就跟在幽姬身后,小心翼翼的回了院子,直到真不见萧子申,方才松了口气。
三更时分,铃姬正准备上门休息,正在门快关上之时,突然被人自外一掌震开。铃姬鼻尖一疼,正想呵斥,一看是别海棠与木魅,眼珠一转,就盈盈拜了下去,道:“拜见主母!”
别海棠一听,眼眉顿时转怒,抬起一脚就将拜来的铃姬踢飞出去,只滚了满身泥!
听见动静的幽姬出来一看,瞬间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扶起铃姬后,冷冷道:“不知别姑娘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别海棠哼道:“本姑娘来找萧子申那小子,与你何干?识相的就滚一边去!”随之瞟了一眼幽姬的伤臂,续道:“惹恼了我,再打断你的狗腿。”话一完,就领着木魅往正堂走去。
幽姬伸手就拦在别海棠二女身前,道:“萧公子已经休息,恕不见客!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半夜三更来见一位男子,若传扬了出去,怕有损二殿下与伏海名鉴的名誉,还请姑娘自重!”
别海棠气得抬手一指幽姬,道:“好你个死丫头,本姑娘与那复无常没有半点关系,现在没有,以后更不会有,少在我面前说论什么见不得人的大道理!惹恼了我,就先宰了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木魅随之上前一推铃姬,喝道:“还不滚开,真想死吗?”随之就伸手拦住幽姬二女,只把别海棠往屋内引去。
木魅修为虽低,也不是只会花拳绣腿的幽姬、铃姬能比,又不敢真出匕首伤人,只被木魅拦得死死的,别海棠几步就进了屋子。
别海棠在屋内转了一圈,对木魅道:“丫头,你先去瞧瞧,看那小子穿衣服没有,可别不小心坏了人家清白,那可就是本姑娘的罪过了!”一番话,气得幽姬二女只翻白眼。
木魅点了点头,正往萧子申所住里屋走去,突然一只茶杯旋风般袭来,只中了木魅额头。若非萧子申控制了力道,还不知会怎样!但就这一撞,木魅额头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随着木魅哎哟一声,萧子申已掀起门帘走了出来。
其实自别海棠撞门进入院子,萧子申已知晓,但他不想搭理别海棠,也如幽姬所言为了避嫌,只要别海棠别闹的太过,他也不想露面,没想到竟让木魅强闯入寻人,萧子申只好现身。
别海棠见萧子申出来,随之对幽姬、铃姬一挥手,道:“你们滚出去!”
萧子申见幽姬二女并不答言,也不出去,只向自己望来,想了想,道:“你们去门口守着!”
别海棠见幽姬二女听话的出去,往萧子申走了几步,就与摸着疼痛额头的木魅站了一起,道:“挺会调教的嘛,才几日,竟就这般听话!”只让萧子申摇头不已。
又听别海棠续道:“虽然你救了我爹爹,但我也不会感激你!若不是你伤我爹爹在前,岂有那狗屁阴摩罗鬼杀上伏海名鉴来的份,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收场,原该如此!”
屋里灯火不明,萧子申见木魅只双目死人一般目不转睛的瞪着自己,一时心里也一颤,道:“别姑娘,你半夜专门来寻我,就是为了说这事?那你放心,我绝没有要伏海名鉴感激之意,权当我自己惹的事罢了!”
别海棠冷笑道:“你很得意是不是?那我问你,伏海名鉴与复无常之争与你何干?你有什么资格插手、毁去别人一生的幸福?你倒是比武比的痛快,可你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别海棠声音不小,幽姬二女只在门外,如何听不见!幽姬只对铃姬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快去请殿下来!”
铃姬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外跑去,刚到院门外,只听得又是一声哎哟,人已被踢了回来。
第七百六十章 五里雾中
原来别海棠早有准备,来的可不止她们主仆,还带了些伏海名鉴的高手来。
别海棠看着腾然起身、冷眼望向院子里倒地的铃姬以及大批入内的伏海名鉴高手的萧子申,哼道:“萧子申,今夜是我与你谈话,谁也别想离开,更别想报信,除非……你把我们全杀了!”
萧子申自然不可能滥杀伏海名鉴之人,见伏海名鉴高手入内后,只守住门户四方,并无其他动作,又见幽姬上前去扶铃姬,也无人阻拦,思及先前复无常之言与方才别海棠之语,皱眉道:“别姑娘,你想悔婚?”
别海棠哈哈大笑道:“萧子申,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叫我想悔婚?我问你,结亲之事可是我应允的?比武定亲可又是我同意的?我既然没有半分承诺,这一个‘悔’字用在我身上,你就不觉得有些过分?你若问伏海名鉴是否想悔婚,我倒是可以答你!”
别海棠见萧子申只冷眼不答,自倒了一杯茶饮,随之又吐了出来,道:“伏海名鉴若是本姑娘做主,这婚是悔定了!我半点也不想嫁去皇家,你逞的什么能?出的什么头?”
萧子申也知道自己插手搅浑了这事,虽是出于无奈,但确实对别海棠有些不公平,只叹道:“我出手,自有我出手的理由!”
别海棠看了一眼几案上的茶水,又望了一眼门外的幽姬与铃姬,道:“萧子申,你现在虽与复无常是同路人,但你是你,复无常是复无常,你救我爹爹的恩情,我与兄长自会报答你,但绝算不到复无常头上去!”
萧子申自然明白别海棠的话意,不会因为感激自己出手救了伏剑主,就因此妥协,答应这门她并不愿意的婚事,点头道:“我出手助剑主,但凭一念,既没想过要什么回报,也不会因此而强求姑娘,更没心思插手姑娘与二殿下的婚事,我就只是出手,仅此而已!”
别海棠冷笑道:“可是你一个简单的所谓出手,却改变了一切!我也大概猜的到你为何出手,怪只怪我有眼无珠罢了!不过大错已成,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我只奉劝你一句,神照国这潭浑水深得很,你最好别趟,对你没什么好处!”
萧子申道:“神照国之事,本与我无关,我来东海,也不是为了趟什么浑水,我自有我该做的事,除此之外,神照国之事,本与我没有关系!”
别海棠点头道:“那最好!烦请你转告复无常,他若识相,就自己推掉这莫名其妙的婚事,否则我会让他后悔!”
萧子申摇头道:“这些话,若别姑娘觉得有必要,还请姑娘自己去告知二殿下!”
别海棠起身道:“转不转告自在你,反正我是不会去见他的,遑论说话!本来还有不少话想对你说,但今夜人多嘴杂,我看你也没什么心思,那就算了,但看个人造化吧!”
别海棠说完,冷声一抱拳,转身就领着木魅往外走去。
萧子申刚起身说了句:“别姑娘请慢走!”没想到别海棠却突然停了下来,随之背对着萧子申,道:“萧子申,有一句话叫做‘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但我也想提醒你一句:‘话可以乱说,但东西却不能乱吃!’你是中土神州来的,可能不大懂东海的物产!”
别海棠之言,只让幽姬、铃姬身子一颤,脸色一变。
别海棠见了幽姬、铃姬的反应,冷笑一声,续道:“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或许过不了几日,你又什么都能吃了,谁知道呢!”话一完,再不理会萧子申与幽姬、铃姬,随之就带着伏海名鉴之人退得干干净净。
幽姬见萧子申听了别海棠之言,只皱眉望着别海棠离去的方向,侧头瞟了铃姬一眼后,走到萧子申身旁扶了他坐下,轻声道:“公子,想是别姑娘气昏了头,所以胡言乱语起来!”
萧子申想了片刻,摇头道:“别姑娘的话不是空穴来风,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只不知是什么意思!”
铃姬亦行到萧子申身旁,又为萧子申满倒了茶水,道:“想是别姑娘疯了,公子不必理他!”随之就把茶杯递给萧子申,欲请萧子申喝茶。
幽姬伸手拦住铃姬,道:“公子该休息了,不宜饮茶!”
萧子申并不理会二女,自然也不饮茶,摇了摇头后,自回屋子歇息去了,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幽姬与端着茶水的铃姬。
别海棠走出萧子申所居院子不远后,见前方站立一人,随之就加快了脚步过去,唤道:“大哥!”
站立等待之人,正是血剑少!
木魅与其他伏海名鉴的高手见别海棠靠近血剑少说话,立马就止了脚步,只缓缓的远远跟着。
血剑少拍了拍别海棠肩头,轻声道:“你说了?”别海棠摇头道:“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又怕他不信!”
血剑少轻声一笑,道:“哪一件事?”别海棠不依道:“大哥,你明明知晓的,又说什么胡话!”
血剑少伸手捋了捋别海棠肩侧的秀发,道:“我是怕你一时昏了头,说出惹人笑话的言语来!”见别海棠又嗔怪瞪来,随之转话道:“你专门为了那事去提醒他,为何又不说呢?”
别海棠哼道:“那小子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该让他吃些苦头才好!但我也随意提了提其他的,就看他自己能领悟多少!”
血剑少道:“那也行!以萧公子的修为,只要稍有留意,想来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别海棠摇了摇头,道:“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血剑少伸手牵了别海棠,一边往居所行去,一边道:“大事马上就要发生,本来按约定,也该启程了,但爹的内外伤如此重,目前不宜轻动,再等等看吧!”
别海棠道:“大哥,若耽搁了时日,不会出事吗?”
血剑少嗤道:“计划刚起,若他就应付不来,那也不值得伏海名鉴出手!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萧子申来伤了爹,但也正因有他的卷入,此事才更添乐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第七百六十一章 剑起自然
次日一早,萧子申刚在幽姬的服侍下洗漱完,没想到血剑少果然依言前来为昨日之事致歉。
萧子申请了血剑少入内,只奉茶闲聊了片刻,复无常就派侍卫来询问萧子申何时动身。
萧子申心里明白,侍卫来问,其实并不是真问,而是复无常来请他启程了,随即对血剑少告了声罪,就吩咐幽姬等人拿了行装动身。
血剑少只把萧子申送到了复无常院门不远处方告辞离去,却并不入内去见复无常等人,亦不准备送行。萧子申见血剑少不去见复无常,未免尴尬,入内见了复无常后,自也不提。
就在此时,一脸急色的彭侯匆匆忙忙的疾步踏了进来,刚想说话,见萧子申也在,脸上稍露尴尬之色,随之对萧子申一抱拳,不待萧子申还礼,就急对复无常道:“殿下,大殿下昨日尚未入夜就离开了大荒岛!”
复无常皱眉道:“这般急?将军可知发生了何事?”彭侯瞟了萧子申一眼,才回道:“我听到风声,似是剑少公子赶了众人离开!”
萧子申听了彭侯之言,他知伏剑主所问,阴摩罗鬼等人是否是以津真天接应了入岛,若为此事,以血剑少的脾性,驱赶以津真天等人离开,是极有可能的。
而以津真天为救殡主部与血剑少虽有约定,但说的是次日,当与此无关。
当然,也有可能是两事并发,以津真天真的怕了,不得不离岛,所以自提前离开,甚至真是被赶走,否则就不会昨日起行。
复无常点了点头,只道:“大哥与伏海名鉴之事,我们无需过问,也不便过问!”
彭侯亦点了点头,道:“殿下,一切已准备妥当,是否立即离开?”
复无常想了想,摇头道:“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我与萧公子也该去向剑主与剑少等辞行!”
彭侯霎时讶异道:“我进来之时,只见剑少公子似是自此处离开,难道不是来辞行的?”
复无常猛然看了萧子申一眼,摇头道:“我并未见过剑少公子!”
萧子申此时才察觉不好处理,伏海名鉴与复无常之间本就牵牵扯扯,一个不好,又会为二者造成麻烦。可幽姬她们也见了血剑少来致歉与送别,已无法出言骗复无常,但实言又不妥。萧子申一时没有两全其美之法,只好装聋作哑,闭嘴不出声。
幸好复无常并未询问萧子申,仍自坚持与萧子申去向伏剑主等辞行,方使萧子申松了口气,免了两难。
没想到复无常的辞行,不仅护卫伏剑主的高手以伏剑主伤重推辞代传了,血剑少也未见到,更别说别海棠了。
直到怏怏失落的复无常与萧子申等人快登船了,才有烛阴急急忙忙的赶来送别。可烛阴来后,除了礼貌性的对复无常、彭侯等人见了礼,一直只与萧子申说话道别。若非复无常示意阻拦,那长右就要发作了,只恨伏海名鉴欺人太甚。
就在此时,天色突然生变,黑云压来,片刻风起浪涌,啸风只卷起海浪掀天,刹那就有小船被搅碎,连复无常的大船也被猛浪打翻了两艘。
风沙迷眼,萧子申等人只好背风运功稳住身形,急忙往岛内躲避。尤其是萧子申,因有之前被风龙卷走的阴影,连心脏也急跳了起来,生怕再生变数。
但萧子申自错了,此啸风不过东海常见狂风,只不断重叠袭来,且无瞬移之力,自与风龙不同,似他这般高手,自然是不可能卷走的。
不远处一座小山上,眼看着啸风袭来的血剑少,只道了声:“天意!”随之就运功护着身旁的别海棠,展开身法,转身亦往岛内纵去。
片刻后,啸风更带来倾盆暴雨,席卷了整个大荒岛,狂风暴雨一连数日,萧子申等人只困在了岛上,如何能离开!
萧子申望天一叹,此时才对自然之力生出了无限敬畏,也更能体会“剑法自然”的意境,果然非是人力可及!
萧子申一心动,一剑起,道神识剑剑意只随心扩散开来,竟一一与天降暴雨暗暗相合降下,随之消散不见。
萧子申猛然一惊,剑起自然虽在他意料之外,但道神识剑高深莫测,别说是他,怕是归思道长等人也没有修炼到至高境界,道神识剑最后到底道归何境,谁也不知,何况往常也有自发之时,他自不在意。
令萧子申惊讶的是,漫天剑气随雨降下,他自己无念无欲之下,并未有撤去剑威,可竟没有爆发出丝毫威力,这可说不过去。
一念至此,萧子申想起归思道长所言的剑法在法,无须敬畏,随之心一收,不顾幽姬的呼喊,大道风行一展,转眼就消失雨中不见,也不知去了何方。
直到雨停后的次日,就在众人的四处寻觅中,一身轻松的萧子申方连纵而回。见众人为寻自己疾雨走泥,忙道了谢,表了歉意。
幽姬、铃姬等人修为太低,根本无法察觉萧子申那日的剑意散发,自然就猜测不出萧子申离开之因。众人不知萧子申为何冒雨离开,自问起,萧子申只笑而不答,更让众人心痒难耐,但也不可能强求。
经过多日调息、修养,伏剑主外伤虽在,内伤却已差不多好了完全,他不似血剑少冷漠,自置酒摆宴为复无常、萧子申等人饯行,又郑重感谢了萧子申的活命之恩。
连番敬酒,萧子申招架不住,最后只得假醉躲避。幽姬、铃姬好不容易才服侍了被人送回的萧子申躺下。
幽姬为萧子申掖好薄被后,见铃姬又去点香,忙过去阻止,道:“铃姬,明日就要启程,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大事要做,就让公子好好休息吧!”
铃姬道:“既然姐姐如此说,我自不敢违背,若殿下问起,自有姐姐回话去吧!”幽姬点头道:“你放心,殿下那里,我自会解说!”
铃姬见幽姬应了,随之就将香放了回去。二女见萧子申已睡熟,就小心翼翼的退到了外间去。
铃姬正准备躺下歇息,见幽姬又在为萧子申准备茶水以备酒醒解渴,讥道:“姐姐倒是心细!”
第七百六十二章 晴天霹雳
幽姬一边温着水,一边道:“我只依殿下吩咐,做好分内之事,心不心细的也谈不上!”
铃姬道:“若真按殿下吩咐做事才好,我就怕姐姐做的多了,做的过了,到时收不了心,更收不了场,那就不好了!姐姐有了不是倒没什么,只是别来牵累我!”
幽姬轻笑道:“我能做什么牵累妹妹之事,怕是妹妹想多了!”
萧子申在二女离开后已悄身坐起,只静静的听着二女交谈。
次日一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正是大船航行的好天气,伏剑主亲率烛阴、血剑少、别海棠等伏海名鉴的重要人物前来送行,与之前的萧然离开可谓天差地别。别说复无常,连彭侯、长右等人心里也痛快起来,自觉荣光。
众人互道郑重,扬帆起行。
就在复无常的大船逐渐消失海平面后,伏剑主转身对血剑少道:“入京!”
血剑少点了点头,随之就带领高手上了伏海名鉴大船,自走了另一条航线。
伏剑主目送血剑少船队远去后,道:“现在风和日丽,不久的将来,怕就是狂风暴雨!”随之转身对烛阴问道:“二弟,你是去京师暗都,还是留在伏海名鉴?”
烛阴面色微变,慌忙恭敬道:“剑主去何方,属下就去哪里!”
伏剑主伸手轻按在烛阴肩头,点头道:“既如此,二弟也多年未离岛去见识外面风光,想来也有些想念外面的花花世界,过几日,你也随我一共起行吧!”
自伏海名鉴往东略偏南,就是东海神照国西岸的第一大郡西海郡,西海郡再往东北远去,就是神照国京师暗都;而往东南,则是东海先知川赤子所在的汤谷、青丘山。
萧子申、复无常等人所走,正是去往西海郡的海路;而血剑少船队,则是走的伏海名鉴东北方向。
复无常船队要靠岸时,远远的就望见了西海郡守天井下亲率郡中文武迎接而来。
复无常下船后,天井下急率众人前来拜见。
复无常请了天井下起身,见天井下面色不大好,欲言又止,随之玩笑道:“天井大人,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与小妾闹别扭了不成?”
复无常与亲近之人素有玩笑言语,长右等人闻言,早笑了起来,就是彭侯也干笑了几声,没想到天井下不仅未迎合,反而领众人跪拜了下去,只颤声道:“殿下,京里出大事了,请殿下节哀!”
二字“节哀”,复无常心知不妙,霎时一个踉跄,只颤抖着手抓起天井下,喝道:“天井下,节什么哀,你给我说清楚!”
天井下瞟了彭侯一眼,哀声回道:“殿下,桥妃娘娘薨了!”
就在复无常闻言手一颤略松时,天井下立马又跪伏在地。
天井下口中的桥妃,正是复无常生母桥姬的封号。
复无常两行泪水滑落,只咬牙道:“天井下,我离京时,姨娘身体安康,这才多久,怎么就薨了?消息可有误?”
天井下又磕了一个头,方道:“回殿下,神皇旨意已到,绝无虚假,请殿下节哀!”
复无常双目一闭,仰头向天,道:“陛下旨意可有说姨娘是因何薨的?”
天井下只把头磕的嘭嘭直响,道:“殿下恕罪,臣不敢说!”
天井下此言一出,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里面有文章。彭侯抬步上前就提了天井下起来,喝道:“天井下,殿下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回答,有什么敢不敢的!”
天井下见复无常面色已转青,只颤声道:“殿下,旨意所言,神皇不久前微恙,桥妃娘娘伺候汤药时,欲毒杀神皇,神皇大怒,将桥妃娘娘交与皇后娘娘审问发落,皇后娘娘审问中,将桥妃娘娘杖……杖……杖毙庭下!”话一完,天井下又跪伏了下去,只磕头。
复无常连嘴唇也咬破,鲜血染红衣襟,只伸手抓住天井下头发,冷声道:“母后将姨娘杖毙庭下?旨意真这般说的?”
天井下战战兢兢的点头道:“回殿下,旨意就在府中,一观便知!神皇旨意,还令殿下回……回……回京述罪!”
彭侯道:“天井下,就算桥妃娘娘欲毒杀神皇,又与殿下何干?神皇怎让殿下回京述罪?”
复无常虽在悲恸中,却仍清醒,听见彭侯所谓“就算桥妃娘娘欲毒杀神皇”,立马转身冷视彭侯,道:“彭将军,请注意你的言词,什么叫‘桥妃娘娘欲毒杀神皇’?”
复无常一问,彭侯方知失言,立马请罪。
虽如此,但彭侯问的也没错,天井下见复无常又望来,立马答道:“殿下,京里传闻,皇后娘娘回报的审问结果,桥妃娘娘是为了殿下……才……才……”
话虽不尽,意已明了,意思不就是,那桥妃是为了助复无常夺位,所以才出此下策。
复无常闻言,仰天大笑道:“好个神皇,好个皇后,我人都不在京师,真当我的母亲是傻子吗?还是当我复无常是傻子?”
彭侯立马色变道:“殿下,你……你……”
复无常冷哼道:“彭将军,你觉得我唤母亲错了?”见彭侯尴尬不敢言,续道:“我不仅要唤母亲,总有一日,还要唤她母后!”
复无常说着,双膝瞬间跪地,只往东北方拜去,磕头泣道:“娘,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又想个什么,争个什么,孩儿不孝,孩儿不孝!”
彭侯见长右去劝复无常,又问道:“天井下,旨意既让殿下回京述罪,桥妃娘娘的遗体,不知又是如何处置的?”
天井下本不想说,也不敢说,但见彭侯已缓缓伸手拔刀,心里一颤,只磕头道:“废去封号,枭首示众!”
别说彭侯闻言吓得手一抖,连萧子申也一惊:“何以至此?”
火上浇油之言,复无常只高唤:“娘!”仰天就吐出血来,随之一掌击地见血,厉声道:“藤姬,我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话语出口,复无常瞬间就晕了过去,只吓得天井下、长右等人急忙呼唤,手忙脚乱的就往一旁的马车上抬去。
第七百六十三章 往事历历
复无常口中的藤姬,正是御凰权的皇后,也就是以津真天的生母。藤姬除了以津真天,尚育有一子,排行第三,唤做山童,年只十六。
御凰权尚有一妃,唤做夜姬,封号夜妃,育有一个三岁的皇子,名曰御田政。御凰权老来得子,甚是疼爱,自与他人不同。
复无常虽口中只报了藤姬,却说“必让你们血债血偿”,可见他心里恨的,绝不止藤姬一人,血债血偿的对象,自然就不止藤姬一人!
直到复无常已被抬上了马车,天井下已吩咐往郡守府去,又安排传医者,马车瞬间疾速远去,萧子申尚未回过神来。若非彭侯呼喊,还不知萧子申要愣多久。
萧子申望着远去的马车,心里暗叹,原来皇家果不太平,大赵也好,大魏也罢,只是没想到这东海也一样。
彭侯见了萧子申神情,也一叹,道:“萧公子,二殿下无端丧了生母,现在正值哀恸,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若无其他事,萧公子不如就此离开吧!”
萧子申原本是打算船到神照本土后,待向郡守问清了三教众人的去处,随之就告辞离去,但彭侯之语,摆明了说复无常怕将是多事之秋,却使萧子申一时不好告辞离开。
萧子申见幽姬、铃姬也随了复无常马车离去,摇头道:“彭将军,就算要离开,也需得向殿下辞行,我们还是随后去瞧瞧殿下的情况吧,若有萧某可以效劳之处,也好吩咐!”
彭侯轻笑道:“萧公子高义,在下先代殿下谢过,既如此,那就请吧!”
萧子申点了点头,就与彭侯一同上了天井下早备下的马匹,打马往郡守府去。
一路上,萧子申见左右无人,那些侍卫又离得远,本想问问彭侯关于复无常生母之事。在他看来,就算桥姬真欲毒杀御凰权,那藤姬也不敢草草杖毙,何况事关皇家颜面,又怎么会枭首示众、公之于天下?其中颇有疑点!
但萧子申不好询问,又心痒难耐,只随口道:“彭将军伤势可大好了?”
彭侯轻笑道:“早前既然敢不自量力欲阻拦萧公子,动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随之面色一肃,又对萧子申抱拳道:“那日彭某无礼,对萧公子多有冲撞,尚未正式向萧子申致歉,还请公子见谅!”说着,就一拜。
萧子申摆手道:“此事早已揭过,彭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彭侯点头道:“萧公子气量非凡,二殿下果然没有看错人!”
既然提起了复无常,萧子申立马顺势而上,叹道:“二殿下才离开暗都不久,没想到就发生如此憾事,只望二殿下能节哀顺变,不要让九泉的桥妃娘娘忧心!”
彭侯哼道:“虽是憾事,也非没有预兆,不过早晚罢了!”萧子申霎时勒马惊呼道:“你说什么?”
彭侯见众侍卫离得远,随即低声道:“萧公子有所不知,早年桥妃娘娘与皇后娘娘同嫁尚是太子的神皇,桥妃娘娘更得先帝青睐,欲立为太子妃。后来也不知怎地,先帝竟突然下旨改立了皇后娘娘,自此以后,也不大待见桥妃娘娘!神皇见状,也就渐渐疏远了桥妃娘娘,直到桥妃娘娘诞下了二殿下,情况才有好转。我虽不清楚个中情况,但常年在宫禁任职,桥妃娘娘多有怨言,却是不假!”
萧子申点头道:“若非中途生变,桥妃娘娘就该是皇后,而二殿下就该是嫡长子,这对二殿下的前途大有裨益,若说有些怨言,也是常理!”
彭侯道:“谁说不是!别说桥妃娘娘,依我看来,就是二殿下心里,怕不见得也无法释怀!桥妃娘娘虽后不大得宠,但因娘家势力庞大,也有些底气,这些年与皇后娘娘也明争暗斗不断!桥妃娘娘原本不是有争胜之心的人,不过为了二殿下罢了,可叹为母则刚,没想到身前却没有听到二殿下唤一声:‘娘!’”
萧子申道:“既然桥妃娘娘失宠,神皇为何又要对太子之位悬而不决,如此岂非更助权斗?”
彭侯摇头道:“桥妃娘娘是桥妃娘娘,二殿下是二殿下,桥妃娘娘失宠,不代表二殿下也不得神皇青睐!相反,二殿下机谋果敢,为人处世、圆润脾性等均在大殿下之上,神皇心里真正中意的太子,怕是二殿下!也正因此,这其中就充满了矛盾,所以才难决!而大殿下与二殿下虽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可大殿下才是亲生,毕竟有别,皇后娘娘心里怕也是偏心的,这事就更复杂了。加上手握重兵的持节大将军态度一直不明朗,所以就拖了下来。只是……神皇已许久未见桥妃娘娘,怎会突然召娘娘去伺候汤药……”随之又不自然的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皇家之事,我等外臣知道什么,又议的什么!”
萧子申见彭侯并不忌讳,本还想问问复无常如何让藤姬血债血偿,没想到彭侯却先断了话头。他也知祸从口出,尤其关系皇家,今日彭侯已“透露”的太多,而基本上都是不该外臣说道的,自也就不再问。
萧子申与彭侯赶到郡守府时,郡里的医者正在为复无常查看,只留了侍女伺候,天井下、长右等人都留在了外院。
天井下见彭侯进来,上前拜见后,低声道:“彭将军,二殿下正值气恼,未免做出糊涂事来,待会殿下醒了,还请将军劝一劝殿下!现在此处众人,怕只有将军之言,殿下尚能听进去几分!”
彭侯尚未来得及答话,只听院外一声冷哼,随即踏入一甲胄在身的大将,道:“不知在天井大人看来,什么样的事,才不叫糊涂事?就似桥妃娘娘被杖毙这般的吗?”
一声问,眼观来人,众人一凛,急忙拜见!
来人正是桥姬的长兄酒吞,神照国除弑斗魁外,另一手握重兵的大将,现领兵驻扎在青丘山北面的大郡三山郡,也正是桥姬娘家祖地所在。
桥姬之父雨降仍健在,是三朝元老,曾任相国,威望颇重。而酒吞征伐有功,手握神照国南部兵马,所以彭侯才说桥姬的娘家势力庞大。
第七百六十四章 南辕北辙
当初桥姬与太子妃、甚至皇后之位失之交臂,也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原因。现在神照**势,也就弑斗魁能稳压酒吞,可见其势。
酒吞出口称桥姬被杖毙不是糊涂事,谁都听得出来是反话,又见是甲胄而来,天井下如何不惊,慌忙上前拜道:“请将军息怒!”
酒吞哈哈大笑道:“天井大人,可怜的是我的妹妹,不是你的妹妹,你当然说的轻巧!”随之一把抓住天井下拜来的双掌,续道:“我也不为难你,将西海郡的兵符交出来,愿留愿走,悉听尊便!”
天井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以他靠向复无常的心思,早被做了同路人,自然该随同进退;可看那酒吞的意思,怕是要造反,这却是天井下一时不好抉择的,只扭头看向彭侯,苦着脸道:“彭将军!”
天井下只希望彭侯能劝阻了酒吞,刚才还在考虑如何劝一劝复无常,没想到现在又来了一个更直接的,天井下心里已叫起苦来。
酒吞见天井下向彭侯求助,随之也眼望彭侯,道:“彭将军,你身为神皇的近卫大督,不知有何高见?”
彭侯见酒吞以“近卫大督”点来,就知酒吞对他也不是很放心,对天井下摇了摇头后,道:“一切但凭将军定夺,彭某敢不效犬马之劳?”
酒吞点了点头,道:“好,依我看来,这近卫大督之职,也太委屈了彭将军,持节大将军倒是合适,就不知弑斗魁肯不肯让贤?”
萧子申没想到这酒吞一来,三言两语就封官许愿起来,也不知他能否做得了复无常的主,前提是复无常愿意随他而动。但看彭侯、天井下等人的反应,怕是真能做主。
天井下见彭侯接令,酒吞又含笑瞧来,一时无奈,只得取了兵符交给酒吞。
酒吞接过兵符在手里掂了掂,道:“天井大人,我再给你时间考虑,你若仍决定离开,我也不为难你。就这兵符,你的功劳也不小,我自会记你大功,你好好考虑考虑!”
天井下掌管的西海郡兵马,并不在酒吞的辖区,他现在将兵符交给酒吞,这功劳确实不小。
酒吞又拍了拍天井下,方眼望长右,道:“长右,殿下呢,我们‘寒暄’了半天,也不见他出来,该不会只认得藤姬的兄弟,却不识得我这亲舅舅了吧?”
酒吞直呼皇后名讳,又使彭侯等人脸色微变,看来因桥姬之死,果然怒火不小。
以长右身份,自不敢在酒吞、彭侯等人交谈时插言。他人也就罢了,他是知晓酒吞脾气的,自不会做出僭越的事来。连身为一方诸侯的天井下,酒吞也不给半点面子,何况他,所以才一直闭口不言。
现在酒吞问来,长右急忙上前,就将复无常吐血昏迷之事简单的说了说。
在众人看来,若酒吞真心疼桥姬、复无常,原该发火,没想到酒吞却大笑道:“好,果然是我家妹妹的好孩子,也不枉妹妹苦心一片!”看来是欣慰复无常的孝心了。
酒吞话一完,正疾步欲入内去看复无常,只见医者已含笑走了出来,拜道:“诸位将军、诸位大人,殿下只是怒火攻心,一时走气,并无大碍,请放心!”
酒吞点了点头,命赏了医者后,兀自不放心,又亲自入内查看后才算松了气。
酒吞吩咐幽姬等侍女小心服侍,随之出来后,才有心思过问萧子申,道:“阁下眼生得很,不知是何方高贤?”萧子申抱拳道:“晚辈萧子申,见过将军!”
天井下闻言一惊,脱口而出道:“可是中土神州大赵的南阳郡王?”
天井下此言一出,就该轮到彭侯、长右等人一惊了,只呼道:“天井大人,你说什么?”随之又眼望萧子申,没想到萧子申竟有这般身份。
只怪有萧子申这个人的存在,复无常等人并未告知天井下,否则消息互通相合,怕早就知道了萧子申的身份。
萧子申见天井下脱口“南阳郡王”,就知三教众人怕是告诉了天井下自己的身份,应该也托了他注意自己的行踪,忙点头道:“在下正是神州大赵的南阳郡王!敢问大人,不知我那些神州东来的同伴,现在在何处?可方便引我去见?”
在萧子申看来,既然众人寻他,怕会留人在这西部门户等候消息,没想到天井下却摇头道:“神州东来的大贤们递交了国书报与神皇知晓后,就以私事离开,我并不知去处,只请我若有幸得见南阳郡王,只转告南阳郡王去暗都等消息,并无其他言语!”
萧子申皱眉道:“天井大人,真是让我去暗都等消息?”见天井下点头,萧子申一时不解。
按理说,若三教众人真传话,该是让萧子申依计划南去青丘山才是,那里才是处理天魂轮与苍天有泪等事的地方,就算青丘山不好明言,传话南下也可明白,怎么又让北上神照国京师去?去暗都又有何用?
萧子申自不知道,卫尘泱等人商量后,由于高手已足,决定不让萧子申涉险,所以才故意传话让他北上,使他不陷入生死难料的血战中,前提是萧子申并未出事。
酒吞应该尚不知神州三教东来之事,只不解问道:“不知中土大赵的南阳郡王万里迢迢到我东海有何贵干?又为何与同伴失散、孤身在此?”
长右见状,忙又低声的将“救”了萧子申之事告诉了酒吞,也道了襄助复无常比武之事。
酒吞闻言点了点头,含笑道:“没想到南阳郡王与二殿下竟有这般渊源,如此甚好,反正郡王也要去暗都,不如就与我等一同北上如何?我担心郡王同二殿下的关系传扬开了,若郡王独自北去,怕有危险啊!”
酒吞说着,又重新依萧子申郡王身份对萧子申见礼,彭侯等人亦随之施礼拜见上国郡王。
萧子申还礼后,道:“一切待二殿下醒后再说吧!”
萧子申因复无常悲恸桥姬之死,也思及了贤妃,自然是理解复无常的。萧子申既理解复无常,那顺路助他一助,自无不可,反正死的只要不是自己,都是东海之人,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