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五章 得心应手
彭侯望了一眼提醒过后的血剑少,叹道:“真是可惜,若非血剑少的提醒,伏剑主此一战,怕已经败了!只不知这萧子申是如何做到竟使伏剑主不闪不避的?”
复无常皱眉道:“彭将军,‘萧子申’三字显得不尊重,还是称呼萧公子为好!”只让彭侯点头称是。
别海棠望了一眼站立不动的伏剑主,急道:“大哥,你不是说爹爹绝不会让自己败给萧子申那混蛋吗?怎么站着不动挨打?不行,我绝不能让爹爹败了去!”
别海棠说完,转身就奔去武场,高声道:“萧子申,你这混蛋使了什么妖法?竟似定了我爹爹的身一般!你这使得不是什么狗屁剑法,算什么剑下分输赢,你真是不要脸!”
别海棠话一出口,顿时就使武场四周的伏海名鉴门人应和起来,只声讨萧子申无耻至极,竟在剑决时使用见不得人的妖法。
这也不是伏海名鉴门人非要与别海棠一同胡闹,或是也不想别海棠嫁去了皇家,实在是他们不能接受伏剑主败在一个年纪轻轻的无名之辈手中,何况还是这般败法。
别海棠一闹,复无常对长右一点头,长右随即起身,高声道:“别姑娘,请问内劲真元是剑法吗?”别海棠一愣,摇头道:“内劲真元当然不是剑法,那是……”
别海棠说到此,刚回过神来,长右已笑道:“这就对了,内劲既不是剑法,为何方才萧公子与剑主运劲战了多时不见姑娘跳出来,现在却来纠缠?萧公子虽是与剑主剑法一决,也不是说只能运使剑法,像内劲之类对出招走式起辅助作用的,自然也能施展,否则要真元何用,又何必施展内劲?既如此,无论萧公子使了什么手段,只要不是见不得人的卑鄙手段,只是为了辅助剑决,又有何不可?”
别海棠气得俏脸通红,道:“放屁!”随着抬手一指萧子申,续道:“这混蛋的妖法已经决定成败了,又岂是辅助那般简单!”
长右哈哈大笑道:“别姑娘的意思,是说剑主已经败给了萧公子不成?那在下就代殿下谢过姑娘成全!”说完,就含笑一揖,更使别海棠气不打一处来。
殡主部见别海棠一时无言以对,起身道:“依老夫之见,还是别姑娘所说在理!既然萧公子事前承诺过只与剑主剑决,那自然要守规矩,现在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不仅不能算胜,还需判输!”
长右见殡主部出言,自然知道以津真天已无希望,但只要破坏了复无常的机会,总比结为一盟好,就冷笑道:“敢问殡主将军,你是哪只眼睛看到萧公子使的是见不得人的手段?又是哪只耳朵听到萧公子只与剑主剑决的?若末将没有记错,二殿下只与伏海名鉴约定三决两胜,可没有规定是剑决,更没有说不能使用高深手法,怎么就成了不守规矩了?还请将军教我!”说着,就抱拳对殡主部一礼!
长右此问,确实没有破绽。所谓的萧子申与伏剑主剑决,只不过是萧子申私下答应的烛阴,或烛阴随后把萧子申之言带给了伏剑主,所以才有什么剑决一说。
这话或许又传了开去,加上萧子申自己又持剑上场,所以就造成了错觉,好像已定了萧子申与伏剑主剑决一般,这其实本不是规矩里有的,只能算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默契,并非定事。
说白了,这就是萧子申对伏剑主的一个尊重,所以才有使剑一说,复无常与伏海名鉴并没有此约定。也就是说,只要萧子申愿意,使什么武学都行,只要是被认可的武学修为,而非其他无耻手段。最多你说萧子申言而无信,但却不能置喙他使剑法以外的武功。
伏剑主自然不想看到以津真天与复无常两方借机生事,何况还是利用自己与萧子申的比试为名,道:“好了,我与萧公子比试之事,输赢虽该众人同决,但过程还由不得谁来置喙!剑法也好,妖术也罢,这天下武学何其庞杂,只要是本身的手段,有什么不可使的?”
伏剑主说着,又对萧子申一抱拳,道:“萧公子,方才确实是我输了一招!若非犬子提醒,我已败了!”
只气得别海棠不住跺脚,道:“爹爹,你怎么就败了?”随之又看向萧子申,道:“真是不要脸的小人!”
萧子申见了别海棠气急的模样,只忍住笑,抱拳道:“剑主言重,我之前答应过烛阴前辈与剑主剑决,方才确实有些不妥!既如此,我们既不算剑少公子的提醒,也不算我的不守规矩,就再重新继续如何?”
别海棠瞬间就笑了起来,只拍手道:“好啊,好啊,原该如此!”随之又对萧子申道:“算你个混……混……还有些懂规矩!”
别海棠本想再骂萧子申混蛋,但萧子申之言,使事情有了转圜余地,她也担心判了伏剑主输,所有对萧子申也有了一分感激,自然不好骂出口来。
伏剑主见萧子申承诺继续剑决,点头道:“那就多谢萧公子!”他本想再问萧子申,方才使得是什么手段,但一寻思,也就算了,这般威力的手段,还不知是怎样的机密,如何能为难萧子申。
二人又持剑相对后,萧子申见了复无常期待的神情,一时只心里暗叹,果然是千金易赔,人情难还,遑论救命之恩!
萧子申把心一定,就对伏剑主道:“请剑主前辈小心!”话一出口,三清真武剑法施展出来,转眼就攻向伏剑主,已改主守为主攻。
萧子申剑法剑路一改,全然陌生,伏剑主一时也觉棘手,与萧子申对战间,已有些谨慎。
但萧子申不同,他与伏剑主过招多时,虽不一定见过了全部伏海名剑剑法与变化,但大概的走势与变化却摸了六七分,对战起来,自然就比伏剑主得心应手些。
萧子申更借助自身身法之妙之快之奇,只见身移影换,快剑连环,不多时就逼得伏剑主不得不后退,已有下风之象,更使别海棠急了起来,不觉又恨起萧子申来。
第七百三十六章 胜负天平
十多招过后,伏剑主在萧子申连番快攻下,已后退了五步。萧子申又一剑自左斜划向伏剑主立挡身前的长剑,准备旋剑一击伏剑主右胸或脖子。
眼看着长剑剑气爆散眼前,剑影憧憧间,伏剑主就可能伤在此剑下。随着笑声一起,伏剑主突然功力陡提,剑气猛然爆炸开来,竟破了萧子申剑影,最后归而为一。
伏剑主右手持剑斜提,瞬间就挡在了萧子申长剑前进之路。随着双剑功元激烈碰撞,轰鸣声不绝于耳下,卷起漫天沙石掩没武场,四周之人一时已看不清剑决情况。
只听得铿锵之声在乱尘中四起,更增沙走石飞之势。又是数式强招相会,只见阴阳如云转,乾坤似山崩,沙石尘中随之抛退出两条身影。
萧子申与伏剑主二人衣袍散乱,更有剑撕痕迹,已见狼狈之象,可知方才风沙掩目下的对决是何等的激烈。
萧子申退势尚未停住,身后道印旋起,已柔劲推着萧子申回身杀向伏剑主。
伏剑主没有萧子申这般可以借力的阴阳巧劲,见萧子申转眼就杀至眼前,只得顺势再退。就后退中,伏剑主已运使剑招连接萧子申真武剑法,片刻就到了武场边缘,吓得武场周围之人不住后退躲避。
萧子申又一剑点刺中伏剑主手中长剑后,随着脚底道印化出,萧子申借力腾升而起,翻身一剑就自天刺向刚反应过来的伏剑主。
伏剑主慌忙持剑上迎萧子申长剑,煌煌之威,只压得伏剑主双脚入地半尺,只惊得四周入座之人又不觉的站起身来。
战到现在,其实场中的高手已看了出来,萧子申剑法变幻莫测、无从策机而又威力惊人,加上他的道门太极图印运用自如,更有御剑之术,已使伏剑主出现了败势。
原来东海剑神,怕不敌一个年纪轻轻的中土神州后辈,这对神照国武林、尤其是伏海名鉴门人的打击,不可谓不重!
没想到双脚入地的伏剑主不仅不见惊慌,反而嘴角含笑,就在长剑连接连战萧子申时,伏剑主双脚往后一滑,随着脚跟后武场碎裂沙石走飞,伏剑主竟也长剑脱手,随着腾身翻纵,一掌就拍向萧子申头顶。
萧子申没想到伏剑主竟也练成了御剑之术,别说是他,就连血剑少也一惊,看来亦不知。
萧子申正要退剑撤剑往迎,没想到伏剑主之剑竟跟随绞杀而来,萧子申长剑一时已无法退避开!
眼看着伏剑主雄掌已然临身,萧子申不再犹疑,同撤剑御剑对决伏剑主之剑,随之亦抬掌迎向伏剑主之掌。
但萧子申终究是慢了半拍,功力并未尽提,双掌一接,萧子申已被伏剑主一掌压得腾空而退。
直退出数丈,萧子申才适应过来,随着功力渐渐提聚往迎,一时就胶着起来。
现在的萧子申与伏剑主全力内劲相拼,已不敢分心再御剑对决,二人长剑失了力道,已掉落武场震碎乱石中。
伏剑主本以为萧子申功力虽高,但应该略逊自己三两筹,现在比拼起来,才知自己估计错了,萧子申的功力,竟不在自己之下,一时大叹失策。
长右见萧子申与伏剑主真元比拼,并不落下风,还似没有压力,征得了复无常同意后,就起身走到吃惊的别海棠身旁,道:“别姑娘,现在怎么说?这不比剑法,可是剑主他老人家先起的头!”
别海棠已然反驳不了,哼哼几声,只道:“我伏海名鉴又不是与你比试,怎样出手,关你屁事!”
长右见别海棠话语中已没了底气,只笑道:“是是是,别小姐说的对,关我屁事,果然是关我屁事!”说完,就笑着回了复无常身旁,只气得别海棠咬牙切齿。
红叶狩见萧子申与伏剑主进入内劲比拼,其中凶险,自是知道,就伸手往腰侧摸去,低声道:“殿下!”
以津真天闻言望去时,见红叶狩伸手拍了拍腰侧,只对以津真天示意,以津真天如何不明白,正犹疑不决,殡主部小声道:“殿下,没有必要!那萧子申与伏剑主怕功力相当,这般比拼下去,不是一死一伤,就是两败俱伤,我们又何必去救一人,还惹动众人怒火,颇为不值!”
以津真天点了点头,就示意红叶狩暂时不要动手,待时看情况而定。
半刻钟后,萧子申见伏剑主与自己内劲相拼下,两人都没有落败之象,眼珠一转,抬起左手就剑指运出剑气来,道:“剑主,小心了!”
萧子申这一分心,瞬间就被伏剑主深厚功力震退两步,但也值得,左手剑气已渐渐成形,已有神态。
伏剑主见萧子申剑指运出剑气来,一时醒悟,才知自己大意了,几番交手相持不下,竟忽略了萧子申的剑发随心,而不必借助长剑。
伏剑主知晓,定不能让萧子申剑气凝实,否则待他发来,自己与他内劲比拼下,不敢贸然撤劲退掌,说不定就伤在萧子申剑下,到那时,自己还凭什么胜萧子申!
伏剑主念起,同样分心就抬起左掌遥击萧子申剑气,欲在成形前震散。
萧子申看着伏剑主抬掌击来,不觉一笑,随着缓缓成形的剑气猛然消散不见,左掌顺势就接住了伏剑主左掌。现在二人就成了双手交叉在身前比拼内劲,看起来却有些怪异!
其实,萧子申之所以运出剑气来,并不是想以此袭击伏剑主。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敢分心太多运使剑气,那样就有被伏剑主再败退之险,到时就算剑气伤了伏剑主,自己也会内创,只不知谁轻谁重,可说是有一点冒险。
而若分心不多对付伏剑主,以剑气之效,在伏剑主如此深厚的功力面前,怕是挠痒痒。
所以,萧子申至始至终就没有打算以剑气来胜伏剑主,他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伏剑主心慌,从而再提掌来攻,如此方好运使出阴阳妙门,这也是为何萧子申只缓慢的运出剑气的原因,就是为了引诱不明究竟的伏剑主上当,否则抬指剑气就攻去了,哪会给伏剑主如此长的反应时间。
伏剑主与萧子申双掌一接,真元随之就被含笑的萧子申引动,终于大惊失色!
第七百三十七章 瞬息百变
伏剑主色变后,猛然提功就想撤掌,但如今的萧子申再不是之前朦胧无法掌控之态,道元引动二人内劲循环往复间,强大的阴阳吸扯之力,伏剑主一时如何撤得开!
十数息后,伏剑主已基本无法掌控自己的真元,萧子申只运功引动内元在两人筋脉间周天运转,道:“剑主前辈,就算晚辈略胜半筹,如何?”
萧子申其实对伏剑主有欣赏、敬佩之意,所以才与他商量,不想让伏剑主在众目睽睽之下惨败于自己手中,给伏剑主、也是给伏海名鉴留些颜面,否则今日比试之事一旦传出,伏海名鉴又会成为当年御凰权东返归来时一般的笑话,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伏剑主并不知萧子申现在所使的阴阳极意,心里只认为是萧子申用了什么妙门使诈,他虽无法掌控真元,萧子申同样也做不了什么,就摇头道:“在下赢要赢的萧公子心服口服,输自也要输的明明白白!别说现在胜负难料,就是我要败了,也请萧公子败我,而不是我自己认输,这是身为伏海名鉴之主该有的气概!”
萧子申心里认同了伏剑主的坚持,只点头道:“那就请前辈小心了!”
萧子申话一完,道元再催,瞬间自二人身间旋出煌煌道印。随着道印缓缓扩展,二人内劲更见往复磅礴涌动。萧子申随之大喝一声,二人真元合力,只震山摧岳一般往伏剑主疯狂冲击去。
内劲翻涌不息的萧子申见内劲过处,伏剑主面色一红,瞬间嘴角溢血,身子颤抖,一时不忍,心里暗叹,就运功撤了阴阳极意,二人内劲瞬间各归各身。
萧子申半途撤招,加上之前引动二人内劲攻击伏剑主造成的内息翻涌不稳,内劲撤了,阴阳极意之道意仍在,瞬间就反冲萧子申而来。萧子申一时无法完全控制,竟同样被道意所伤,亦溅出血来。
见了萧子申见血的伏剑主一愣,还以为是萧子申之招反噬自身,所以才无法施展完全,所以才招失见血。
阴阳道意刚冲击伏剑主,虽见血,伤却轻,眼看着萧子申溅血蹬蹬后退,这般良机,伏剑主如何不把握,纵身抬掌就拍向萧子申。
萧子申慌忙抬掌一接,内劲一时难于尽提,只闻得轰然一声炸响,萧子申已随着漫天飞沙走石抛退数丈,又吐出血来。
武场瞬息之变,不清楚萧子申阴阳道意真义与二人真实比拼情况的四周之人,只以为是萧子申不敌伏剑主败退,伏海名鉴的门人已高声呼应起来,亦惊得复无常等人面色一变。
伏剑主含笑看着后退又见血的萧子申,负手上前道:“萧公子,在下侥幸略胜半筹,今日比试就到此为止,不知你意下如何?”
伏剑主话一出口,随着伏海名鉴门人的高声附和,大喜的别海棠已拉着木魅蹦跳了起来,高声道:“爹爹赢啦,爹爹赢啦!”一时也引得以津真天冷笑不已。
萧子申道元稳住后,略运劲一调息,已差不多缓了过来!现在场上的气氛,已激起了他年轻人不服输的血性,道:“神州三教之人要败,自也要败得心服口服!”自然是不认输。
伏剑主用萧子申之前的言语来问,萧子申也用与之前伏剑主差不多的言语来答,可见微妙!
伏剑主虽不知萧子申伤势情况,但在他看来,萧子申先被反噬,又中自己猛然一掌,自然好过不了。萧子申或剑法略胜半筹,但内元是相当的,伏剑主自然不认为自己胜不了现在的萧子申。
既然萧子申要输的心服口服,那就让他心服口服便是,伏剑主点头道:“既如此,萧公子,请吧!”随着伸手一请,竟是让萧子申先出手之意,与之前交手起时刚好也反了过来。
萧子申这败退来的莫名,加上现在场上的氛围,又见了复无常强颜欢笑却失望的神情,心里自是有些不舒服,道:“既然前辈礼让,那晚辈就得罪了!”
萧子申话一完,道元流转间,抬手就施展出太极道印来。随着萧子申双掌平持往两边排开,道印瞬间就旋势半空,随之往伏剑主罩去。
道印尚未临身,伏剑主已感道压逼人,急忙抬脚一退,以求先避开萧子申的锋芒。
萧子申嘴角轻笑,随之真意一出,落地长剑瞬闪而至,转眼就入了萧子申手中。长剑入手,萧子申持剑旋划间,又是太极道印旋化而出,窜升而起,瞬间合于半空道印。
道印旋转闪耀下,道天法地之招惊天动地施展出来,万千剑气由天自地同向往伏剑主攻击去,只摧毁武场更见石碎沙扬。
同样已持剑在手的伏剑主见道式攻来,威赫雄雄,不敢再退,顿步一停,“伏阁剑海”施展而出,同时千万剑气往迎萧子申道式。
双招爆散间,随着武场炸起风尘滚向四方,迷人眼目,就尘沙模糊中,身子一仰的萧子申霎时正身,持剑又划间,道元剑式一转,又是混沌之初如意使出,剑气随了旋转道印不住化现,直往被双式冲击得不住后退的伏剑主攻去。
混沌之初剑气威力虽弱些,但重在多与连绵不绝,正是急于招式连环攻击受劲后退伏剑主的萧子申的合适之招。
就在伏剑主施展剑法连天击散攻来剑气时,萧子申长剑脱手平于身前,随着剑指道劲剑气一点剑首,长剑已闪电般攻向伏剑主。
长剑脱手而去,萧子申瞬间纵天而起,随着双脚立足道印之上,萧子申看着又被自己猛然一剑击得一退的伏剑主,双掌再引天地阴阳之力。
掌间炎气腾起,白光耀目刺眼,萧子申转而又施展出卫尘泱所创的阳脉九卷,眼看着招式圆满,感觉危机临身的伏剑主已持剑使出“走伏无地”,萧子申抬掌运出“九九归真”,就与旋如疯狂的半空道印一同,猛然往下攻向伏剑主。
前尘未散,新尘又起,只有血剑少、殡主部、彭侯等寥寥数人,才隐约看清了沙尘中的伏剑主被萧子申一掌破开剑式,随之就被阳脉九卷雄威震入爆起的武场坑中,早血染黄沙。
第七百三十八章 伏海神决
随着血剑少等人面色大变,萧子申身带数道见血剑创抛飞而出,只喜得别海棠又拍手道:“赢啦,赢啦!”
血剑少深深的望了萧子申一眼,随后对别海棠轻喝道:“闭嘴!”只让别海棠大为不解,还以为是呵斥自己不该嘲笑萧子申。
片刻后,烟尘渐散,直到见了一身带血、狼狈自坑中出来的伏剑主,别海棠才终于明白,为何血剑少要呵斥他,一时心已凉了半截:“爹爹是东海剑神,怎会不敌萧子申那小子?”
别海棠明白,就算伏剑主或许会拿她的婚姻大事当儿戏,但也绝不会拿自己“东海剑神”的身份、名誉开玩笑,如果现在伏剑主不敌萧子申,那就绝对是真的不敌,而不是故意输给萧子申。
当着如此多人的面,伏剑主绝做不到!
念及此,别海棠已有些绝望起来!
伏剑主立于武场乱石中,只冷眼望着萧子申,忙又运功化解伤势。片刻后,伏剑主伤势好转,仰天大笑道:“好好好,我已多年没有似今日这般痛快一战,萧公子,多谢了!”随之就对萧子申遥遥一揖。
萧子申见伏剑主真心谢来,方才不岔之心已收了起来,看来伏剑主果然只是想痛快一战,也对自己方才的不舒服感到不好意思,道:“剑主前辈言重,能得前辈指点,正是晚辈的福分才是!”
伏剑主摇头摆手道:“萧公子此言差矣!其他之事,我不清楚,也不讨论,单就武学、武道一途,东海不及中土神州远矣!我对萧公子之谢,可是真心实意,绝无虚假,还请公子不要想岔了!但我现在更想再与萧公子好好一战,请萧公子成全!”
别海棠见伤势不轻的伏剑主仍执意与萧公子续战,一时又心疼,又欣喜,已矛盾起来。
现在的别海棠已看了出来,伏剑主应该不是萧子申的对手,而伏剑主已受创不轻,原该请爹爹罢战的。
可此一战,又关系着自己一生的幸福,也关系着伏海名鉴的颜面,无论伏剑主是为了她也好,为了自己与伏海名鉴也罢,都没有理由请爹爹助手。
别海棠又望了一眼伤势看起来轻微的萧子申与伏剑主一眼,一时难决下,就伸手扯了扯血剑少的衣袖,轻唤道:“大哥!”
既然别海棠纠结矛盾难决,那就请血剑少代她一决!
血剑少连看也不看一眼扯他衣袖的别海棠,只目不转睛的望着萧子申,摇头道:“旁人说我是剑痴,却不知真正的剑痴,却是爹他老人家!为了东海剑神之名也好,为了伏海名鉴也罢,甚至就单纯的为了剑道,爹今日也不会轻易罢手!不过你也放心,就这比试看来,萧公子虽修为惊人,但也不是心恶之辈,就算他大胜爹,爹也可保无虑!”
别海棠虽交给血剑少决,但总是希望能与自己心里深处想要的一致,没想到血剑少却又扯去认同萧子申这个人,只嗔道:“大哥,那混蛋已把爹爹伤成这般,怎还是心善,爹爹又怎是可保无虑?”
血剑少道:“比试过招,岂有不伤的?若如此,还比的哪般,分的哪般胜负?对于武者来说,尤其是修为相当或相距不大之人的对决,谁敢轻易留手?只要不害了性命,不废筋脉修为,就算是手下留情!”
别海棠见血剑少如此说,又见神色冷漠,一时心里有气,道:“我自然是不理解你们这些一心追求剑道之人的!不仅不理解你,也不理解爹爹!”
就在血剑少、别海棠兄妹说着话时,伏剑主已在乱石中捡起了萧子申长剑,随之巧劲一带,长剑已平稳的飞到了萧子申身前。
萧子申接剑在手,见伏剑主也捡了自己的长剑入手,抱拳道:“多谢前辈!”
伏剑主含笑高声道:“这是剑者对剑者的敬意,原是萧公子这般高手该有的待遇!不瞒萧公子,我已不敢再与萧公子持续战下去,我们就简单一点,只再一招决胜负,不知萧公子意下如何?”
萧子申望着满身带血的伏剑主,想他怕伤势颇重,点头道:“我也没有多少力气,就最后一招吧!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多多包涵!”
伏剑主见萧子申说完话,就转头对复无常点头示意,已明白萧子申所谓“得罪”与“包涵”之意,仍是要为复无常战而胜之!
伏剑主念头一起,也转身望了望别海棠,随即摇头一叹,就收起不必要的心思,只专心运气入剑,准备出招。
伏剑主运功招起剑意扩散,萧子申瞬间意生感应,本想继续以阳脉九卷应对,但随之一想,伏剑主虽是为了见识神州剑法,但他心里,怕更在意神州三教武学,就仍施展真武剑法。
萧子申为了表示对伏剑主的敬意,清心无念下旋剑如风,道气冲霄而起,正是人剑俱舍·道心无念之招。
随着萧子申道气剑意漫天而起,伏剑主持剑缓缓踏向萧子申,剑意一步一增,剑势一步一雄。也不知是伏剑主在控制剑意剑势,还是自身也成了剑意奴隶,只能随意而动。
剑离尚远,二人剑意已碰撞起来,武场瞬间又受摧残,轰然炸起,尘扬已掩去萧子申与伏剑主身影。
别说武场四周之人已看不清萧子申二人之决,就是萧子申与伏剑主也闭上了眼,只以剑意、六识感知**八荒。
道印漫天掩目风沙中铺天盖地而起,顿时更见搅乱尘沙。随着剑幻身移,萧子申随心而动,渺渺茫茫间,道元爆出刚猛剑气,闪电攻向伏剑主方向。
萧子申招出之时,伏剑主剑意、气机牵引有感,心里默念:“伏地圣人!”竟与萧子申同时出招攻向对方,可见二人感应之强,剑意之高。
双招碰撞,并没有预料中的惊天动地,而是天地瞬间归于平静,就连风沙也在二人强大的剑意威压下,瞬间落地不动,整个武场一时四处清晰可见,哪有半点烟尘!
众人只看着持剑对立的萧子申与伏剑主二人大是不解,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是比的哪般,谁胜谁败,就连剑法修为已精深的血剑少也看不明白。
第七百三十九章 胜负一分
整个武场平静了数息,落针可闻!
就在此时,持剑对立的萧子申与伏剑主竟同时嘴角不住滴下血来,众人一惊刚起,威猛剑气突然似凭空而现,瞬间自萧子申二人中间空处炸开,随之覆盖整个武场!
随着轰鸣之声不绝,随着两柄长剑抛空飞起碎为粉尘,一道身影抛飞而出,正是萧子申!
萧子申落地后,双脚滑退了数丈,又蹬蹬蹬退了数步,方才停住后退脚步,仰天就吐出血来,一时血洒天际,血染衣袍,略一寻思,就坐地调息。
复无常见状,对彭侯微一示意,彭侯纵身就到了萧子申身旁,只冷然为萧子申护法。
别海棠看着吐血抛飞出来的萧子申,一时不敢置信,只颤抖着手又抓住血剑少衣袖,道:“大哥,爹……爹……爹爹这是赢了吗?”
血剑少望着落地调息的萧子申正要点头,突然色变道:“不对!”
随着语落,血剑少瞬间就闪身入了武场中,直往看不清周围的方才伏剑主站立之处奔去,只唤着:“爹!爹!”
随着土尘渐散,血剑少终于见到了倒落尘埃、满身鲜血已重创昏迷过去的伏剑主,连忙扶了伏剑主坐起,就武场中为伏剑主调息起来。
伏海名鉴门人也学了彭侯,瞬间就将伏剑主二人围了中心护守起来。
长右望着昏迷过去的伏剑主,心里大喜,只对复无常低声道:“殿下,赢了!”
复无常心里之喜,怕不比长右少半分,但自不表现出来,只抬眼望向奔去伏剑主父子处的别海棠与木魅,点头道:“赢了!”
复无常说完,扭头又望向吃惊不已的以津真天众人。那两字“赢了”,耐人寻味!
萧子申片刻就缓和过来,起身对彭侯道了谢后,举步就走向伏剑主等人方向。
别海棠看着走到眼前的萧子申,冷笑道:“你赢了伏海名鉴之主,赢了东海剑神,现在是不是得意得很?你得意归得意,但请你滚远一点去得意,别来碍着我们,更别想来嘲笑我爹爹!”
萧子申没想到别海棠对他的恨意已到了这般程度!以自己的表现,看起来像是得意而来嘲笑的吗?可她偏就要这般说,不是心恨又是什么!
但伏剑主重创伤势不明,萧子申也不与她计较,只道:“剑主是被我的剑式所伤,让我看看吧!”
别海棠抬手一指萧子申,喝道:“好你个混蛋,果然是来嘲笑爹爹的!还什么被‘我的剑式’所伤,什么让‘我’瞧瞧!我呸,你无耻!”
眼看着别海棠就欲上前去揍萧子申,可又不敢,正进退维谷,人围中传来血剑少的声音,道:“那就有劳萧公子,还不请了萧公子进来!”
血剑少之言,最吃惊的不是别海棠,而是伏海名鉴的门人!以血剑少的自傲,他现在请了重创伏剑主的萧子申去看伏剑主,个中含义,已有不少人明白过来!
萧子申见伏海名鉴门人已听令让开了道,对别海棠一抱拳,抬步就走了进去。
血剑少看着排开人群进来的萧子申,起身道:“本来萧公子伤势怕也不轻,原不该劳动萧公子,但现在家父的伤势,我已没有把握,怕只有偏劳萧公子!”
别海棠本想上前拉开萧子申,道:“谁知这小子会不会趁机来害爹爹!”但见了血剑少厉目瞧来的眼神,已不敢动,只咬牙切齿、攥紧双拳的瞪着萧子申。
伏剑主伤重,也不是客套的时候,萧子申点了点头,立马就坐地为伏剑主调息起来。只半刻间,伏剑主伤势就稳住,内创已大减!
萧子申随之收了功,起身道:“剑少公子,武场地凉,还是请带了剑主回去再调息内创!”
血剑少点了点头,亲身小心的背起伏剑主,就在别海棠与门人的护卫下,疾回伏剑主的主院去。
以津真天、复无常等人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或喜或恨,甚至巴不得伏剑主死,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亦如萧子申一般随后跟去。
复无常追上萧子申后,只轻拉住萧子申,道:“萧公子,你的伤势如何?”萧子申道:“请殿下放心,我没有大碍,待剑主伤势好转,我稍作调息即可!”
萧子申之伤本也不轻,但也没有完全骗复无常,只要给他一夜调息时间,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大碍!
但现在以津真天等人虎视眈眈,何况还有一个入岛后不知去向、似是阴摩罗鬼的高手。萧子申现在孤身在此,没有可以完全性命交托之人,未免有人趁机来宰他,自然要装作自然一些,甚至不惜以为伏剑主调息内创来掩饰自己的伤势。
众人到了伏剑主住处,萧子申原本以为,伏剑主住的院子,该是华丽无双,没想到竟与闭关苦修之地相差不大,一时更高看了伏剑主几分。
血剑少只留了萧子申与伏剑主在屋里,把其余众人全请去了一旁喝茶,连不放心萧子申的别海棠也不让留下,只让门人好好守在屋外罢了,可见对萧子申的认同,也让复无常心叹不已,大是无奈!
血剑少虽不让别海棠待在屋内看着萧子申,但别海棠也不离开,就与门人一同守在了外面。
其实别海棠多虑了,说句不客气的话,他盯着萧子申,能起什么作用,若萧子申有不良心思,她不过陪死罢了。
况且,城府深沉的人也看的明白,伏海名鉴高手如云,以萧子申一人之力,如何能抗衡,现在又受了伤,除非他起了寻死之人,否则年纪轻轻,怎会杀伏剑主让自己步入绝境!现在大荒岛上,以萧子申不熟悉海航及海路的情况下,就是逃也无处逃,自然不会有异动!
若萧子申真想杀伏剑主,方才比试就是最好的机会,至少比事后击杀更有退路,他怎会傻到此时才出手?
就算比试不下杀手,照情况看来,血剑少他们怕没有治好伏剑主内创的把握,萧子申不出手救他便是,谁也怪不了他,何必自己去动手,如此下乘手段,萧子申可使不出来!
第七百四十章 海风不息
众人离开后,萧子申又吐了一口血出来,随即就坐地调息起来。
武场为伏剑主调息后,伏剑主已没有性命之忧,萧子申自不担心,但他一路强撑,也不好受,自然要先顾及自己一两分。
直到夜里二更末,萧子申才完全化解了伏剑主伤创,将仍昏迷不醒的伏剑主交给血剑少兄妹后,萧子申拖着重创疲惫的身躯,就在复无常的陪同下回了小院。
萧子申见只彭侯陪在复无常身边,独不见了长右,不觉就问起,复无常只道安排办事去了,萧子申点了点头,也没在意。
萧子申到了小院后,为了不打扰萧子申调休、休息,复无常二人自告辞离去。
本来复无常想让彭侯留下来照看萧子申,但萧子申念及现在伏海名鉴复杂,长右又不在复无常身边,自然拒绝,只让他们放心便是。
复无常二人告辞离开后,萧子申又打发了幽姬、铃姬到外间,自在屋里调息伤势。
随着萧子申运功调息渐入佳境,外间的幽姬二人已昏昏入睡,夜里一片宁静,只有随海风不住摇摆的灯火才显示出几丝生气。
此时,似风力陡然加大,灯火猛的摇摆了三两下,突然就熄灭。萧子申里屋是没有点起灯火的,整个院屋突然陷入黑暗,只有院门口的两只灯笼仍透出微光,为暗夜中的小院添了许些光亮。
随着外间陷入黑暗,本已支撑不住的幽姬、铃姬,瞬间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灯火陡灭,调休中的萧子申瞬间睁开眼来,霎时抬掌上扬,刚好接住了偷袭来掌。二人功力相撞,床碎屋散,卷起飞尘一片。
萧子申伤势好转不多,随着深功涌来,内息顿时一乱,又差点吐出血来。萧子申不敢再与来人比拼内劲,左手剑指一扬,剑气一划,霎时逼得来人不得不撤掌后退,翻身就同沙尘腾空而起,转眼到了破散屋子的半空。
萧子申凝神一听,感尚无人入烟尘中来,只站立不动,任凭沙尘洒满身子,运功压下翻涌内息。
通过与方才来人对掌,萧子申已知了是阴曹掌,又见功力之深,该就是之前交手之人。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萧子申白日强压伤势,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
腾上半空的来人哈哈大笑,抬掌深功运起,一式“停阴不解”,轰然自半空击向烟尘中的萧子申所在位置。
笑声一起,萧子申已知道,就是那日来袭击的灰衣人,看来果然没有离开大荒岛!
萧子申伤势在身,刚又内息不稳,不想强接,大道风行一展,瞬间就闪到了外间,黑暗中道目借了院门口半清不楚的微光,已隐约看到了睡倒桌上的幽姬二人。
萧子申虽不知幽姬二人是自己睡去,还是被点倒,或已被杀死,但总抱着一丝希望,抬脚一晃,上前就提起二人,转身欲往远处纵去,逃避追杀。他相信以自己身法,神照国没有人比得上。
萧子申刚提着二女纵到院门口,铃姬忽然惊醒过来。她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自己被虏,只哇哇大叫着救命,转手匕首滑出,抬手就往萧子申腰侧扎去。
若非同样惊醒过来的幽姬扬手乱挥,刚好挡在铃姬的匕首前进方向,匕首是先自幽姬左手臂穿臂而过刺入萧子申腰侧,就此一刺,萧子申说不定又要重创。
正是幽姬一挡,才使匕首入肉不深,萧子申终是没有伤得太重。
借了院门火光,清醒过来的铃姬终于发现是萧子申,匕首刺中的也是幽姬与萧子申。瞟了幽姬一眼,铃姬面色一变,手忙脚乱的又一拔匕首,萧子申与幽姬已同时洒出血来。
萧子申一个踉跄落地,刚回过神来,背后掌风又至,只吓得铃姬尖叫死抱住萧子申不放,使萧子申一时难于全心迎敌,转身已迟,后背轰然中掌,霎时吐血远抛,嘭一声摔倒在地,又是一连两口鲜血吐出。
也幸亏萧子申反应不慢,急忙运功到后背诸大要穴相抗,否则还不知有没有命在。
被中掌的萧子申无奈放手的幽姬见一条黑影又连纵抬掌攻向远抛吐血的萧子申,只伸手死死按住袖中匕首,不知该不该出手!
已吓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的铃姬慌忙一把抓住幽姬内藏匕首的右臂,颤声道:“姐姐,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我们害了公子?”
铃姬用劲一捏,幽姬才回过神来,只道:“都怪你不好,为何不看清就乱刺!”
话虽如此,幽姬却似忘了自己正不住淌血的左臂,幸好铃姬细心发现了,忙又取出金疮药来为幽姬上药包扎。
就这片刻功夫,萧子申在黑影的连番快攻下,又中了两掌,应对起来已渐感力不从心。
幽姬见萧子申不敌,只对铃姬急喝道:“还不去通知二殿下派人来救公子?”铃姬只死死抓住幽姬不放,摇头道:“姐姐,我不敢,我怕!”
幽姬又望了一眼远处看不大清身影的萧子申,想了想,咬牙道:“好,那你在这里看着,我去通知二殿下!”
铃姬仍死死抓住幽姬不放,使劲摇头道:“姐姐,不要丢下我一人,我怕,我怕!”
幽姬挣扎了几次仍挣扎不开后,霎时怒火上头,大喝道:“滚开!”随即身子猛得一挣,已甩开了铃姬。幽姬用力过猛,又牵动左臂鲜血滴下,但自不管,只向远处奔去。
铃姬看着一路滴血奔跑远去的幽姬,面色又一变,随即缓缓的自地上爬起来,只怔怔的望着幽姬远去方向,心里大是不解。
幽姬嘴里叫唤的是去通知二殿下,跑去的方向却不是复无常所住的别院,反而往伏海名鉴主人的院子奔去!看来她也知彭侯等人怕救不了萧子申,所以想去求助伏海名鉴的高手。
幽姬刚跑出不远,瞬间一条身影出现挡住去路,只嘿嘿道:“小丫头,哪里去呀?”
幽姬抬眼一看,见是殡主部,顿时吓得双脚一软,已跌坐在地,只颤声道:“首……首……首辅大人!”
第七百四十一章 江浪难止
殡主部只摇头轻笑道:“小丫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夫只是兵部首辅,可不是真的首辅!你这话若传到了神皇耳朵里,我的老命还不知能不能保住!”
幽姬稳了稳心绪,只起身跪下磕头道:“是,是,奴婢失言,请大人责罚!”
殡主部抬眼望了远处交手的萧子申与黑影一眼,举步走到幽姬身前,伸手就想去抬幽姬的下巴。幽姬似早有准备,就跪地后退躲过了。
殡主部见幽姬避退,轻笑一声,也不用强,但仍自手指头互相磋磨一番,随后拿到鼻子下一闻,就似摸到了一般,道:“二殿下真是暴殄天物,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竟然送去伺候那中土番邦来的野小子!”
幽姬眼珠一转,道:“殡主大人,二殿下并不在此处,大人可去别院寻二殿下!”说着,就抬手往复无常所住别院方向一指。
殡主部道:“二殿下的住处,下臣怎敢不知!但老夫此次前来,只是想会一会那姓萧的小子,顺便见一见幽姬姑娘!我怕不请自去见二殿下,闹出误会就不好了!”
幽姬见殡主部说着,又含笑往自己走来,哪还敢留,起身转身拔腿就跑。虽知逃不掉,却也不可能不逃!
殡主部轻笑一起,抬步一纵,已挡在了幽姬身前,道:“小丫头,跑什么跑?老夫还会吃了你不成?咱们只好好叙一叙,顺便看一场好戏不好么?”
幽姬知道,若殡主部强拦,她是走不了的,只咬牙拜道:“奴婢还有事要做,请殡主大人行个方便!”殡主部摇了摇头,轻笑道:“老夫偏不给你方便,你能怎样?”
幽姬道:“若大人非要纠缠不清,奴婢只好唤人了!”
殡主部望了远处一眼,哼道:“老夫猜猜,你此时急急离开,是为了那姓萧的小子吧?你这吃里扒外的贱奴!你若想唤,老夫成全你,就不知那姓萧的听见后分心之下,会不会死在对手手里;也不知他现在重创之身,能否以一敌二!”
幽姬被殡主部的言语吓得一退,她自然是知道现在不能叫唤影响了萧子申,否则刚才殡主部一出现,她就唤了,哪会等到现在!
殡主部见幽姬怕了,只含笑淫道:“小丫头,看你如此在意那姓萧的小子,是不是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也不知二殿下知道后,会有什么想法!”随之伸手一摸下巴,沉思了片刻,续道:“这样吧,你若乖乖伺候老夫几回,老夫一高兴,就去向二殿下讨了你来,然后再转送给那姓萧的小子,就成全了你们这对野鸳鸯,如何?”话一完,就嘿嘿的低笑起来,**尽显无疑!
幽姬心里暗骂一声:“老不死的无耻匹夫!”嘴上只道:“奴婢是伺候二殿下的下人,如何敢再伺候殡主大人,这皇家的规矩,奴婢怎也是要守的!”
殡主部哼道:“少给老夫装蒜!只问你一句,从是不从?老夫瞧得起你,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可不要不知好歹!”
幽姬一边后退,一边咬牙道:“殡主大人,请你自重!奴婢虽是宫里的下人,但也是有品级的女官,大人身为外臣,轻辱宫中女官,侮辱的可不是奴婢,而是皇家的颜面!”
殡主部冷笑道:“好好好,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老夫就不信,你还能一辈子待在宫里不成!待你出宫之后,看你如何逃得出老夫的手掌心!”
幽姬见殡主部看起来也不敢用强,心里的惧意稍减,道:“那就看大人能否活到那一日吧,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但我怕你也不敢!奴婢是二殿下的人,又在伏海名鉴做客,一旦查起来,我怕以大人的身份地位,也担待不起!”
幽姬之言,触到了殡主部的痛处,他虽敢连同别人来杀萧子申,但萧子申是一个所谓中土神州来的小子,不是深受复无常看重的幽姬能比。
就如幽姬所言,她是宫中的女官,一旦横死,加上伏海名鉴的颜面,真闹大了,他不一定担得起!
萧子申只关系着伏海名鉴的脸面,本身是与东海之人没有关系的,只要事后姿态低些,好好的致歉,伏海名鉴穷追不舍的可能性极小,所以才敢三番两次的对萧子申出手!
殡主部既被刺痛,他虽不敢真杀幽姬,但也不会示弱表现出来,只踏步喝道:“贱奴,你真以为老夫不敢宰了你吗?”
就这一声喝,声音没有收住,顿时就被交手的萧子申与黑影听了去!
萧子申闻言,抬步疾退,刚好避过了黑影一掌!他虽夜里看不清远处的殡主部,但已听出来是他的声音。
现在殡主部口出狂言,说杀道砍的,自然不会是伏海名鉴之人,加上又在自己的小院附近,萧子申已大概有了猜测,随之扭头四顾,果然只见了铃姬一人战战兢兢的躲在院门处。
萧子申见了铃姬,心里不觉一叹。若非这丫头惊醒后胡乱作为,自己就算伤重,也不会轻易又被掌创,那就不会似现在这般完全居于下风,连逃走也困难。可又不能怪她,只叹自己倒霉!
萧子申见黑影袭击而来,殡主部又出现在附近,看来彭侯与自己的先后遇袭,背后怕都是以津真天在作怪。念及此,萧子申冷笑一声,已将以津真天看作了死人!
萧子申心神略分,又被轻身攻来的黑影击得不住后退,哪有可能去救被殡主部呵斥之人,一时又有些着急!
殡主部见自己已暴露,就不再过问幽姬,只道:“小丫头,老夫自会再寻你,你就好好的等着老夫关顾吧!”
随着哈哈大笑声起,殡主部抬指就点向幽姬肩侧中府穴,欲制住要去报信的她。
眼看着殡主部手指就要触碰到幽姬中府穴,突然一阵眩晕传来,殡主部顿觉力不从心,手指就慢了下来。
幽姬身形一晃,瞬间就绕到了殡主部身侧,匕首滑出,抬手就刺向殡主部脖子。
但幽姬左臂伤痛影响行动,殡主部功力又深厚,一息就回过神来,抬手就扫向幽姬持匕右臂,道:“贱人,竟敢使毒!”
第七百四十二章 招下之意
殡主部功力远胜幽姬,掌尚未到,掌风已扫得幽姬嘭一声远抛在地,已吐出血来。殡主部怒火燃起,纵身抬掌又往摔倒地上的幽姬拍去,看来已起了杀心。
此时,只见一人自一旁负手缓步走来,道:“殡主将军,何必为了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生气,这丫头是皇弟身边亲近之人,先留着,或许有用!”
既是以津真天出言,殡主部自然依从,冷哼一声后,就收了掌,随即向以津真天施礼。
以津真天走到俏目瞪视的幽姬身旁,在幽姬挣扎下,伸手强扶了她起身后,道:“啧啧啧,我那兄弟真是暴殄天物,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偏要使唤了使枪弄棒!”随之又对殡主部道:“殡主将军,你老也是,都一把年纪了,何必与一个丫头一般见识,没得叫人笑话!”
殡主部只拜道:“臣明白了!”
殡主部正弯腰、低头拜向以津真天,只听得远处一声惊呼,竟是黑影的声音!
殡主部惊闻扭头一望,正好也是黑影转身望来,一脸疑惑不解之态!
殡主部这时才发现,好像是与黑影过招重创的萧子申竟突然消失不见,怪不得黑影惊呼了起来!
殡主部见状亦色变,正想转身与以津真天一谈,没想到身尚未转,背后的以津真天已抬掌拍在了殡主部后脑。
殡主部脑袋嗡鸣声声,顿时后脑见血,被以津真天一掌就拍得抛飞出去,张嘴扬血半空,已被重创。
幽姬此时才发现,哪有什么以津真天,竟然是萧子申,只欣喜的拉住萧子申手臂,唤道:“萧公子!”
原来萧子申与黑影过招不敌时,眼看着幽姬又陷危,无奈之下,只得冒险施展道法,留下木枝幻身在原地,自己则在道法隐匿下幻做以津真天模样,前来救幽姬。
殡主部他们对道法全无了解,自然没有其他联想,也就没有去仔细观察、审视萧子申,否则以萧子申之伤与道法的不纯熟,很容易就会被殡主部或黑影发现破绽。何况还没有红叶狩跟在以津真天身旁,更启人疑窦。
黑影之所以惊呼出声,就是因为一掌击中眼看不敌的萧子申,没想到却只是击碎了一条枯枝,如何不奇怪惊叫!
也是因萧子申受伤已重,又要维持道法,所以掌威大减,否则就此一掌,定能取了殡主部老命,没想到只是重创!
萧子申亦被殡主部功劲反震之力,震得吐出血来,可见伤势已何等沉重。
萧子申见黑影已施展身法急急纵来,不待调息稳住伤势,抬头望了一眼怔怔望着他与幽姬的铃姬,牙一咬,伸手搂住忧心他伤势的幽姬,转身就往远处逃去。
黑影见萧子申奋力奔逃之下,自己已渐渐被拉开距离,陡然火起,纵天一掌就遥击萧子申二人。
幽姬虽被萧子申搂住远遁,但她一直注意着后方追赶的黑影,见掌威攻来,奋力扭身就趴在萧子申背上。
萧子申刚反应过来,幽姬已被掌力击中,霎时一口香血喷在萧子申后颈。热血沿着萧子申肌肤下走,片刻就染红一片,也温暖一片!
热血暖心,萧子申再不保留,愤然一吼,道神识剑施展出来,庞然剑气刹那攻向身后紧追不放的黑影。
雄然剑威,黑影夜中虽看不清,亦觉心跳神颤,急忙运起功力,施展出“山阴乘兴”之招,轰然挡向剑式。
二式相交,剑气神威爆发,黑影脚步霎被止住,只觉内息翻涌,手掌颤抖。
两息稳住后,萧子申二人已失了踪迹,黑影抬起见血双掌,冷声自语道:“这就是青丘山传言的道神识剑吗?果然足以纵横天下不败!好个神州,好个三教,好个三清道门!”
二人绝招冲击,萧子申又被重创,就连背上修为低下的幽姬也被余劲震得嘴角又溢出血来。
奔逃了数息,幽姬见萧子申背着她转往伏海名鉴主人院子方向,心里一惊,忙双手死死抓住萧子申,道:“萧公子,别去寻伏海名鉴之人相助!”
手一用劲,别说被铃姬匕首洞穿的左臂,就是方才被殡主部掌风扫伤的右臂也疼了起来,只轻吟出声。
萧子申运功猛一前纵,随后转身回望,见已没有了黑影踪迹,点头道:“那好,我带你回二殿下处,再慢慢治伤!”
幽姬咬了咬牙,只摇头道:“萧公子,我们哪里也不去,就随意寻个地方疗伤,好吗?”随之脸一红,轻声续道:“我……我……我只想与公子独处片刻,没有任何人打扰,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萧子申闻言,霎时心颤神惊,比方才被偷袭受创还觉难受,心里只惊呼:“完了!老天爷啊老天爷,你非要来和萧大爷开玩笑不成?汴京还有几个不知如何处理呢,还来?你真要玩死萧大爷就是了!”
但幽姬舍命相护,何况相处了一段时日,也觉得幽姬为人不错,虽心里拒绝她,但也不好表现出来,想了想,点头道:“那好,我们就先寻个林子躲他一躲!”
幽姬轻声道:“萧公子,现在需得小心一些,就先躲他一时,只要公子伤势大好,哪里也去得!”
萧子申只觉心里好笑,这幽姬是不是太小心了些,竟似谁也不相信似的!
殡主部踉踉跄跄起身后,见失了萧子申与幽姬踪迹,只有一个色变的铃姬自院门往里闪退。他一身火气无处发泄,愤然纵身就要去杀铃姬。
殡主部重创之下,修为大减,身法也慢了下来,被黑影抬步就挡住了去路。
黑影见殡主部咬牙、握拳瞪视来,摇头沉声道:“殡主将军,冷静一些,幽姬、铃姬与萧子申不同,现在也没有杀到萧子申,就不要再将事态扩大,否则殿下收拾起来麻烦!”
殡主部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怒气,随之对隐藏在破院里的铃姬道:“告诉二殿下,我等前来,只为杀萧子申泄愤,全无对二殿下不敬之意!”
殡主部等了片刻,见铃姬没有回音,想是怕了,对黑影点了点头,二人就一同离开。
第七百四十三章 话外之音
走了片刻,到了一僻静之处,殡主部停步低声对黑影道:“侠者阁下,现在你与大殿下的关系已暴露,未免麻烦,怕还需早些离开为妙!”
既称侠者,那这黑影就该是东海黑暗势力的代表人物阴摩罗鬼。
阴摩罗鬼闻言,随之停住脚步,随意的瞟了殡主部一眼,仰天大笑道:“殡主将军,这‘未免麻烦’,不知是未免你家殿下的麻烦,还是未免老夫的麻烦?”
殡主部才知心急失言,忙道:“不瞒侠者,二者皆有,还请侠者理解!”
阴摩罗鬼见殡主部大大方方承认,心里自然舒服了些,道:“殡主将军,在老夫看来,怕是我离开,才是真正的麻烦!
“你想想,以老夫的修为,伏剑主与那萧子申先后重创,现在这岛上,谁人是老夫对手?就算他们知道了老夫与你家殿下的关系,谁又敢放肆!
“你再想想,若老夫离开了,以你的修为,现在又被萧子申重创,无论谁兴师问罪而来,你家殿下怕都应付不了吧?到时如何脱身?一个不小心,说不定死在伏海名鉴也未可知!
“若老夫不离开,我敢打赌,别说复无常之流,就是现在的伏海名鉴,若是聪明的,也最好别来招惹老夫,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方是上策!否则惹恼了老夫,说不定就为现在的伏海名鉴带来浩劫!殡主将军,你说说看,是不是这个理?”
阴摩罗鬼见殡主部认同,续道:“所以说,老夫留下来,不仅不是祸事,反倒是你家殿下之福!老夫离不离开,影响不了他们知道老夫与你家殿下的关系;但老夫离不离开,却可能决定你家殿下的生死!”
阴摩罗鬼说着,又逼近殡主部两步,直视着他,道:“殡主将军,现在你家殿下还想让老夫离开吗?老夫是无所谓,就怕坏了你家殿下大事,也影响了老夫的大业!影响了你家殿下的大事,那自然是没有什么,可若谁影响到了老夫的大业,老夫一生气,就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阴摩罗鬼见殡主部吓得脸色一变,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殡主将军,你教导你家殿下治国之道,堪为师表,在这方面,老夫是远远不及;但若说到审时度势,权谋诡变,你怕尚逊老夫一两筹,甚至……可能还略逊那复无常一两筹!”
以津真天所在院子,他怕是忧心殡主部二人所为之事,只在院里踱步,又不时抬眼望向院外,只盼了殡主部带着好消息回来,可总不见回来!
过了多时,以津真天有些口渴,就命红叶狩去让伺候的侍女安排来。
红叶狩刚离开,以津真天借了院门火光,远远的就见了殡主部与阴摩罗鬼往院门行来。以津真天心急大事,竟不顾身份疾步往迎二人,可见心已乱了。
以津真天心急往迎,可他这般急色,与平常表现大是不同,何况红叶狩又不在,殡主部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这以津真天的真假,忙抬手道:“殿下且慢!”
以津真天闻言愣住,随之看向阴摩罗鬼,只认为殡主部是怕阴摩罗鬼对他动手。
以津真天闻声后望来,阴摩罗鬼何等聪明,自然有些猜想,随之冷笑道:“大殿下,你可得小心些,说不定哪天,真死在老夫手里!”
殡主部见阴摩罗鬼对以津真天不敬,本想喝斥,但现在双方是合作关系,何况若阴摩罗鬼现在要动手杀以津真天,怕不一定拦得住,只道:“侠者阁下,大殿下不知究竟而至误会,阁下又何必强人所难,非要让殿下猜测一些根本无法猜测之事!”
阴摩罗鬼暗藏双掌缓缓撤去功力,哼道:“老夫也没那闲心,你们自己谈吧,老夫累了,要去休息!”话一完,连招呼也不打,转身展开身法就离开。
殡主部望了一眼离去的阴摩罗鬼,随之对以津真天拜道:“江湖中人粗鄙不知礼数,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以津真天点头道:“他既出身来历不同,又是将军辛辛苦苦请来,我自然不与他计较!”
殡主部见以津真天说着,就缓步踏向他,只吓得连步一退,色变道:“殿下且慢!”现在阴摩罗鬼不在,若以津真天是假的,一旦靠近,殡主部怕自己就要死在伏海名鉴,自然要小心些。
连续两个“且慢”,何况现在还没有旁人,以津真天终于觉察到不对,随之就停下脚步,疑问道:“殡主将军,你今夜是怎么了?”
红叶狩此时刚好带着侍女端了茶水来,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心里疑问,就玩笑道:“殡主将军,你老该不是中了什么剧毒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以津真天霎时急色道:“殡主将军,可是红叶狩所说这般,那姓萧的小子竟会使毒?”
殡主部摇头道:“殿下先别问,臣僭越,要先请问殿下,臣是哪一年开始教导殿下经学政事的?”
以津真天没想到殡主部竟会这般问来,随之瞧了红叶狩一眼,含笑道:“殡主将军莫非是来考我不成?将军是在我五岁时开始教导,至今已二十多年,却犹在昨日!”
殡主部闻言,终于松了口气,随之拜道:“还请殿下见谅,非是臣要考殿下,而是不得不问!”接着就将萧子申化做以津真天模样偷袭重创他之事道了出来,只把以津真天二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已翻起滔天巨浪。
红叶狩如何肯信,道:“殡主将军,你老莫非来逗殿下开心不成?”
红叶狩少时陪伴以津真天一同听经,与殡主部亦师亦友,平时也有与殡主部玩笑,殡主部并不放在心上。
但这次不同,性命攸关,岂能儿戏,殡主部只喝道:“红叶狩,你给本帅仔细些,此事事关殿下安危,岂容你这般玩闹!”
红叶狩见殡主部这般,也明白事关重大,随之拜道:“末将无礼,请将军责罚!”
殡主部摇了摇头,叹道:“别说是你与殿下,就是早前若有人来告诉老夫,老夫也只当了笑话!但此事却是千真万确,容不得玩笑,更不可大意!”
第七百四十四章 假语真言
以津真天点头道:“据陛下所言,神州是流传着道法、术法之说,但陛下没见过,也不清楚那道法、术法到底是怎样,只以佛法比之,还以为是劝导经律之法,现在看来,何止谬以千里!”
以津真天却也不知,佛法也不止是他所说的佛法!
红叶狩见以津真天说完,殡主部点了点头,就向以津真天靠近,忙抬步挡在以津真天身前,对殡主部道:“将军且慢!为防万一,末将现在也要考一考将军!”
以津真天伸手拉开了红叶狩,摇头道:“若现在的殡主将军是假的,我们已经死了!”随之又叹道:“三清道法,真这般不可测度?可这般神功,叫我等如何防范得了,谁又能时时防范?”
殡主部一边随了以津真天往正屋行去,一边道:“殿下,若是我们自己人,倒可约个暗语,可若那萧子申化做他人、甚至是神皇陛下的模样,那才是真正难防!”
以津真天道:“看来日后与那萧子申接触,需得仔细注意他的言行举止,观其形态,铭记于心,以备不测!”
殡主部道:“殿下所言极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法子!”随之又扭头对红叶狩道:“方才你就做得不错,不仅是老夫,日后就算是见了陛下、娘娘,也要有几分防范之心,方能保殿下不失!”
红叶狩点了点头,问道:“将军,今夜之事,成了吗?”虽然看殡主部二人的模样与现在的交谈,定是没成,否则何须再防范萧子申,但仍抱着一丝希望问一问。
只见殡主部摇头苦笑道:“自然是没成!那小子眼看就要丧命,道法突然施展出来,打了我与阴摩罗鬼一个措手不及,待我们反应过来,却已迟了!”
殡主部说着,似是伤势发作,只手捂心口,难受起来,脸上已见了汗,润化血迹!以津真天与红叶狩急忙自两旁扶住殡主部。
殡主部运功略压伤势后,摇头叹道:“殿下,早知那萧子申这般难缠,我们就不该与他为敌,可现在已是覆水难收!”
以津真天摆手道:“将军,萧子申之事,稍后再说,将军还是先调息伤势要紧!”
殡主部也伤重难忍,就点了点头,自在以津真天二人的搀扶下回屋调息去了。
萧子申带着幽姬入了林深处,寻了一隐蔽之地后,先是为幽姬重新上药包扎了臂伤,才运功为幽姬调息伤势,直到幽姬眼看已大好,方才自己调息起来。
半个时辰后,林外远处隐约见得火光,又听得呼喊之声。萧子申运功一听,见是呼唤他,又似听见复无常等人的声音,随之起身道:“幽姬,好像是二殿下在寻我们,我们先去会合吧,也免去了殿下的担心!”
幽姬脸色微变,随之拉住萧子申手臂,道:“公子,不可大意!神照国流传一秘术,可以完全模仿别人的声音,就似公子可以变作他人模样一般!现在公子伤重,我们又不敢肯定真是二殿下他们,未免有诈,还是不要贸然出去得好!”
萧子申奇道:“东海还有这般秘术?”
幽姬莞尔一笑,随之扶了萧子申坐下,道:“公子这话可真问得奇怪,只许公子变化,就不许我东海之人也变化?”
萧子申讪讪笑道:“也对!不瞒你说,我们神州也有会口技绝活之人,可模仿他人说话的声音语调,甚至亲人都难以分辨真假!”
幽姬就坐了萧子申身旁,道:“那公子还有何可奇怪的,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待公子伤势好了,若今夜寻公子的真是二殿下,再去给殿下赔个不是便好,总比冒冒失失的丢了小命好!”
萧子申点了点头,吩咐幽姬有事唤他后,就听从了幽姬之言,自不出林去会寻找之人,自在隐蔽处调息起来。
幽姬见萧子申采纳了她之言,一时才舒了口气,这时方觉手臂疼痛难当,身子因内创也有些作痛,怕打扰到萧子申,自到了离萧子申远些的地方坐了,只强忍着不出声。
林里一时就静了下来,只有二人浅浅的呼吸声。寻找呼喊之人只在边缘转了转,并未入林,不多时就带着火光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也听不见。
次日清晨,萧子申自调息中睁开眼来,只觉肉香扑鼻,转头一望,才发现是幽姬捉了几条鱼在晨露中烤起来。
幽姬见萧子申望来,含笑道:“萧公子,现在也没有果子,只好委屈了萧公子吃这脏兮兮的东西!”
萧子申见自己伤势已好了不少,就起身行了过去,见幽姬还烤得有模有样,道:“幽姬,我还以为你常年在宫禁,不懂这些,没想到比起我来,怕也不差!”
幽姬先是噗嗤一笑,随之一叹,道:“不瞒公子,我也不是生来就在宫中,自小也是长于乡野林间,十二岁才入了宫,自然就会些乡野村夫的把式,公子可不要笑话才好!”
萧子申摇头轻嗤一声,含笑道:“大家彼此彼此,有什么可笑话的!”随之瞟了一眼幽姬血已凝固的左臂,问道:“幽姬,你的伤怎样了,还疼吗?”
萧子申说着,就自幽姬手里拿过枝条,自代幽姬烤鱼。幽姬也不与萧子申争,就随手给了他。
幽姬看了两息认真烤鱼的萧子申,抬起左臂活动了一下,道:“已经好了许多,虽有些疼,但还好,还没谢过公子呢!”
萧子申摇头道:“昨夜若非你,我说不定已经完了,该是我谢你才是,你怎么反倒谢起我来了?”
幽姬道:“这样谢来谢去,倒显得生分,我不再谢公子,也请公子不要谢我了吧!”见萧子申含笑点头,想了想,续道:“萧公子,我随二殿下去给神皇请安的时候,常听神皇提起神州风光河山,让人神往不已,也不知这一辈子有没有机会去看看!”说完,就一脸希冀的望着萧子申。
萧子申背对着幽姬,并没有察觉到幽姬的神情,只摇头道:“河山风光虽好,可总有人心复杂险恶。那一方土地,在争权夺利、杀戮无常下,血染的大地,早掩盖了自然风光之美,不见也罢!”
第七百四十五章 西海侠踪
幽姬又添了些柴火到火堆里后,就挨着萧子申坐了下来,道:“我听神皇言语所透之意,中土神州似有儒道释三教护守,怎有公子说的这般不堪?”
萧子申摇头道:“三教高手虽多,但人不多,天下为恶之人却数之不尽,哪里又忙得过来?不过抓大放小罢了,否则人也累死了!”
幽姬点头道:“公子说的对,是我想的简单了些,就这看似和气的东海,也不见得有多平静,每一天也不知多少人杀来砍去的,也不知争的什么!”
萧子申轻笑道:“这人与人的争斗,简单说来,不过名利罢了!”
幽姬靠得火堆过近,脸已烤得通红,捋了捋秀发后,只偏着头看着萧子申,含笑道:“那公子万里迢迢来到东海,是为名还是为利?”
萧子申见了幽姬娇俏可人的模样,心里不觉一动,忙压下了涌动心绪,只专心看着枝条上的鱼,道:“我来东海,自然是为利,不过是为天下百姓之利!”
幽姬点头道:“我虽对公子不大了解,却也知道是个好人,若说全为了自己,我可不信,公子说是为了百姓,那才对了!”
萧子申轻笑道:“你就这般信我的话儿?说不定我是一个口是心非的无耻邪恶之徒,到时你可悔之莫及!”
幽姬道:“若真这般,就当我得个教训!”随之想了想,只咬着嘴唇道:“萧公子,我虽是宫中的侍女,但总是下人身份,有些话,本不该说的,但若不对萧公子言明,心里又过意不去,公子可愿一听?”
萧子申点头道:“你说说看,只要别来吓我便好!”
幽姬想了想,就伸出右手挽住萧子申手臂,道:“公子,东海并不平静,又多口是心非之辈,公子为了自己也好,为了百姓也罢,我只想劝了公子,就在这伏海名鉴的大荒岛西返神州去吧,不要再东去神照本土,那里等着公子的,绝不会有好事,一个不慎,怕还有性命之忧!”
萧子申皱眉道:“幽姬,我虽与会阴曹掌法之人及大殿下结怨,但若非我有伤在身,他们无奈我何,自不必惧他们,加上我的过人身法,逃命总是没问题的,何来性命之忧!”
幽姬嗔道:“哎呀,公子,我不是说了嘛,东海多口是心非之辈,欲对公子不利的,又何止大殿下他们,你就听我一句吧,公子在东海孤立无援,迟早是要吃亏的!”
萧子申笑道:“幽姬,你怎知我是孤立无援,说出来吓你一跳!”
幽姬思虑了片刻,惊道:“萧公子,难道已到本土的神州来客,是你的朋友不成?”
萧子申却比幽姬更惊,只把手里的鱼也扔了,转身就抓住幽姬,道:“你说什么?什么神州来客?”
萧子申力道不轻,上手就捏疼了幽姬伤臂,直到幽姬忍受不住,已轻呼一声,萧子申才反应过来,慌忙把手放开,连声致歉。
幽姬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臂,又把萧子申扔在火堆里的鱼捡了起来,才道:“我见有人给二殿下传讯,说自神州来了不少人,似是高手,已向西海郡守递交了大赵国书。郡守一面仔细安顿了来人,一面又派快马报入京去!据二殿下估计,不几日,神皇该就会派使者前来迎接神州之人!”
萧子申这才松了口气,点头道:“既有大赵国书,那就该是我的朋友!看来我需得尽快回去,好让二殿下带我去神照本土,与神州朋友相聚!”
幽姬惊道:“萧公子,难道哪些有大赵国书之人,真是你的朋友?”见萧子申点头,幽姬脸色一变,只咬牙道:“萧公子,此事乃神照绝密,我是下人身份,听了也是罪过,更不该说出来的……”
萧子申摆手打断道:“我明白,你可放心,我假做不知便是,绝不让你受罚!”
幽姬暗自松了口气,此时才算是放了心,她就怕萧子申冒冒失失的直接去问复无常,那可一切都完了。
幽姬放了心,就拿起已烤好的鱼,小心的把鳞皮剥掉,随后递给萧子申,道:“公子,只怕味道不大好,你就将就着吃些吧!”
萧子申接过后,道了声谢,随即尝了一口,道:“是不大好吃!但你怕不知,比这还难吃的东西,我也吃过不少,这鱼和那些比起来,已算是美味!”
这鱼好不好吃,萧子申与幽姬也不是傻子,与其蜜语哄幽姬,还不如直言道来,但萧子申未免一片心意的幽姬心里难过,所以又加了些话,果然使幽姬欢喜了起来。
幽姬也拿起一条尝了一口,随之笑道:“果然不好吃!”见萧子申也与她同笑了起来,问道:“萧公子,你那些神州来的朋友,有高手吗?修为与你相比如何?”
幽姬见萧子申低头沉思起来,一时就明白萧子申有些为难,怕他难以抉择,忙道:“我就随便问问,若不方便,公子无需答我,就当玩笑!”
萧子申想了片刻,道:“幽姬,我也不瞒你,我那些朋友修为如何,确实不便相告,但我可以告诉你一点,那些朋友中,有修为比我高的!所以,我去神照本土之事,你也不用担心,况且,我与朋友同来,自然要一同返回神州,不管前途多么艰险难测,萧子申也绝不是抛朋弃友之辈,只好辜负了你的一片心意!”
幽姬摇头道:“既然公子的朋友中有那般修为的高手,而且还来了不少朋友,能与公子结交的,修为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那在东海,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只是想再提醒公子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凡事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萧子申点头道:“多谢你,我会谨记!”没想到幽姬却抓住不放,微笑道:“那公子打算如何谢我?”
萧子申差点被鱼肉呛到,他也没想到幽姬竟会紧追不放,还来要酬,但幽姬总是一片心意,何况怕也是小女孩心思,萧子申自不放在心上,只道:“幽姬,不知你想要什么谢?”
第七百四十六章 诡豺恶狼
幽姬放下手里的鱼,咬了咬嘴唇,道:“萧公子,我刚才……其实已经说了!”萧子申疑问道:“你说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幽姬横了萧子申一眼,道:“我方才说:‘神州风光河山,让人神往不已,也不知这一辈子有没有机会去看看!’不就是这一句啰!”
幽姬一席话,只让萧子申心里惨呼:“老天爷,果然是完了!”随之道:“那个……幽姬姑娘啊,你想想,你的家人亲友都在东海,你万里迢迢去了神州,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回来,就算你不想念他们,难道也不担心他们想念你?”
幽姬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朋友都是宫中的,也不见得就是真的朋友,谁知道呢!我现在本就是无牵无挂、无亲无故,也没有什么舍不舍得下,在东海与在神州,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萧子申道:“你刚才说,自小也是长于乡野林间,十二岁才入了宫,那你乡里的亲人呢?”
幽姬摇头道:“死了,都死了!”萧子申惊道:“怎么都死了?”
幽姬望了一眼大荒岛的东方,道:“不瞒公子,我就是西海郡之人!我进宫的第二年,因教习觉得我不错,就把我补去了二殿下的宫里听使唤。我在二殿下那里伺候的第二年,西海郡传来消息,乡里被匪徒劫掠,全村无一幸存!
“我心痛之下,就求了二殿下派人去查,到底是哪里来的匪徒,为何偏要对无辜村众下此毒手!我尽心尽力的服侍二殿下,二殿下待我也不薄,就派了长右将军去查。
“长右将军查探之下,竟捡了一块大殿下宫里的腰牌回来!那腰牌虽烧了一半,但还是能认出来!我当时就傻了眼,大殿下位高权重,又与我的家乡没有瓜葛,为何要做此恶行?
“不久之后,我听到一些风声,说因我一次不小心弄脏了大殿下的衣袍,所以大殿下对我极其不满,若非我是二殿下宫里的人,早就宰了我去!自那时起,我终于想明白了,没想到大殿下的气量竟这般狭小,就因这一点小事,竟就去杀了我的家人!”
萧子申见幽姬说着,已流下泪来,安慰了她片刻后,道:“以津真天屠村杀人,最后查实了吗?”
幽姬苦笑摇头道:“以津真天是大殿下,那些村民算什么东西,谁敢查,谁又会查?未免被人说居心叵测,连二殿下也不敢轻易出手,此事最后只不了了之!”
幽姬说着,伸袖擦了擦眼泪后,续道:“我后来也想明白了,也知道二殿下的难处,所以就假装了不在意,也请二殿下不必过问,就当我的亲人命苦罢!但我心里早发了毒誓,若得了机会,我定要杀了以津真天为父母亲人报仇!”
幽姬随之又带泪苦笑道:“说是亲自报仇,哪有那般容易!我是宫女身份,不是侍卫,严格说来,按宫中规矩,是不允许学武的,都是二殿下开了恩,没有计较,我才学了些皮毛!别说以津真天身旁的高手,就是他自己,我也是远远不及的,这辈子,怕是复仇无望!”
萧子申抬手轻轻拍了拍幽姬肩头,道:“你放心,此事我不知道便罢,现在既然知了,定会查清了给姑娘一个交代!就算是以津真天那贼子,我也会宰了他去!”
幽姬突然嗔道:“公子,不是说了,不要唤我姑娘,我一个下人,如何担待得起!至于报仇之事,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只做自己之事,闲暇之余,若有时间,再帮我瞧瞧,我已是感激不尽的!”说着,就对萧子申一拜!
三日后,萧子申与幽姬的内伤皆已好了完全,萧子申送了幽姬回去,只让幽姬给问话的复无常按约定好的解释,转身就告辞离去,直扑以津真天所住院子。
萧子申失踪的这几日,除了复无常心急如焚的四处带人寻他,以津真天一群人没有半点反应,连伏海名鉴也哑巴了似的,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萧子申到以津真天等人所住院子时,以津真天与红叶狩正陪着养伤的殡主部说话。
侍卫见萧子申冷着脸,招呼也不打就直往院里闯来,霎时拔刀相向。
萧子申冷笑一声,浑厚道功磅礴散出,转眼就将围来的侍卫杀的干干净净,只吓得又想上前来战的侍卫只随了萧子申脚步战战兢兢的往后退去,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后边一头领见了,神色一变,连忙就转身往殡主部屋子奔去,欲报与以津真天知晓。
萧子申抬眼一望,左手轻扬,瞬间剑气穿颈而过,尸体一时停不住,又往前奔了一段路,刚好扑倒在殡主部的屋子门口,只惊的以津真天、长右瞬间站起,连斜靠的殡主部也瞬间坐直,只喝道:“谁敢来此放肆?真是好大的狗胆!”
萧子申听了屋内殡主部之言,高声道:“我正想说,殡主部,你真是好大的狗胆,竟敢来你萧大爷的居处撒野,你找死!”
殡主部见是萧子申闯了来,一面心惊萧子申伤势恢复之快,一面已腾身下了床,只对红叶狩道:“快带殿下走,去寻阴摩罗鬼!”随之就披上衣袍往外纵去。
殡主部毕竟是以津真天的启蒙之师,何况一直忠心事主,现在又是重创未愈之身,以津真天如何放心他独自迎战萧子申,只让红叶狩去请阴摩罗鬼来,随之就急急跟在殡主部身后出了屋子。
萧子申见了怒气急奔出来的殡主部,冷笑道:“殡主将军,原来你还没死啊,没死就好,省得萧大爷遗憾!不过你这怒气冲冲的样子,做给谁看呢?只允许你来萧大爷的住处捣乱,就不允许萧大爷也上门一回?这可说不过去吧!”
殡主部见了随之跟来的以津真天,忙强压下火气,咬牙道:“萧……萧公子,老夫何时到你的住处捣乱了?那夜见你与阴摩罗鬼拼斗,不过巧合而已!”
萧子申理了理仍带血的衣袍,轻笑道:“原来如此!但萧大爷还是不明白,既然是巧合,你为何要拦住伺候我的小丫头,为何又要说想会一会那姓萧的小子,难道这也是巧合不成?殡主将军可别告诉我,你那时正好想事情走神了!”
第七百四十七章 多方角逐
萧子申说着,抬手捏住一名持刀杀来的侍卫脖子,道功一运,瞬间筋脉骨节寸断。碎骨在萧子申功劲压迫下破体而出,疾射远去。
只闻一声凄吼,只见血洒漫天,又染了萧子申一身,不仅那些侍卫,就连以津真天与殡主部也吓得一颤,面色大变!
以津真天见了满脸血渍、阴笑不已的萧子申,心里惊起,只暗呼:“疯子,疯子!”
萧子申看着色变的以津真天与殡主部,随手将已气绝的侍卫扔到一旁,道:“怕了?既知道怕,为何偏要作死!”话音一落,萧子申左掌扬起,道式一掌就往以津真天与殡主部站立处拍去。
殡主部急忙运起功力来挡,又急喝:“还不给我上?”
掌力过出,性命不留,前路瞬间死尸遍地。掌力虽开了路,杀了人,仍气势不减,猛然撞向使拳来接的殡主部。
掌力、拳风冲击,猛然爆散开来,只震得四周侍卫又是见血抛退。殡主部未愈之身如何承受得住,瞬间就被一掌击退数丈,又吐出血来,就连一旁的以津真天也被余劲波及,蹬蹬蹬退了数步方停住,已是气血翻涌。
侍卫被退,殡主部被击远,霎时就剩了一个以津真天站立在萧子申前方不远处。
萧子申瞟了一眼已惊怕起来的以津真天,纵身一掌直取小命而去,道:“以津真天,可是你指使的?”
殡主部见萧子申攻向以津真天,忙忍住伤创,一边纵身去救,一边大喝道:“萧子申,你敢!”
萧子申掌力不轻,虽三两式没取了以津真天之命,但也伤了他不轻,不仅臂骨破开,胸口一掌更险些震断肋骨,但已伤及内腑,以津真天嘴角之血,已见碎末,可见伤重。
萧子申一掌吸了以津真天过来,正要抬掌拍向顶门时,殡主部终于急纵了过来,伸手一带,已将以津真天甩了后面去,刚好躲过了萧子申致命一击。
殡主部使拳又战萧子申,高声道:“殿下,快走!”
萧子申看着转身抬步欲走的以津真天,嘭一掌震退殡主部,哈哈大笑道:“以津真天,走得了吗?”随之又是纵身追去。
就这片刻功夫,眼看着以津真天差点死在萧子申手里,那些侍卫也怕了起来,深怕连累家人,忙也不要命的护在以津真天身后,只拼命攻向杀来的萧子申。
萧子申嘴上虽喝:“滚开!”却没给侍卫滚开的机会,话刚出口,抬掌就杀,瞬间又是血染大地,直往以津真天逃离方向蜿蜒而去。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传来殡主部的嘶吼,道:“萧子申,要杀你的是老夫,是阴摩罗鬼,与殿下何干?有种就与老夫堂堂正正一战,纠缠殿下,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萧子申旋功又杀散、杀死众多侍卫后,转身道:“萧大爷本来就不屑做什么英雄好汉,那可是对你家萧大爷莫大的侮辱!不过你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虽然你想杀我,多半也是以津真天那小子的意思,但总是你出的手,还是先宰了你再说,以津真天那小子,什么时候宰不是宰,也不怕他逃了天上去,除非他死了,那就一了百了!”
萧子申说着,抬步重掌连攻,殡主部挡了数招,只觉头疼欲裂,脑袋已有些昏沉起来。看来萧子申那一掌造成的伤创不简单,现在又接连功劲对拼下,已牵动了伤势。
眼看着殡主部又是溅血后退,突然天外一掌遥击攻来,随后一条人影急晃而至,正是阴摩罗鬼。
萧子申与阴摩罗鬼交手数次,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真面目,却是一个平平无奇、须发花白的枯瘦老头,只一双鹰勾眼透出凶光,使人印象深刻。
阴摩罗鬼修为之高,萧子申伤势刚愈,自不敢大意,但他也没见过阴摩罗鬼,也不敢肯定眼前之人的身份,只停手问道:“阁下可是阴摩罗鬼?”
阴摩罗鬼阴笑道:“你说是,那就是啰!”却不正面回应萧子申,随之又对殡主部道:“殡主将军,现在这小子送上门来,今日若再放走了他,可别来怪老夫小气!”
殡主部运功略压伤势,老牙一咬,点头道:“好,既然侠者今日必除之而后快,说不得,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也不是殡主部突然就听话,或是感激阴摩罗鬼的救命之恩,是他自己想明白了,反正现在的萧子申已是死敌,为了以津真天日后的安全着想,今日怎也要拼一拼,否则一个不小心,以萧子申修为,以津真天真有可能栽在他手里。
阴摩罗鬼见殡主部同意,点头后,对萧子申道:“小子,看来今日真要是你的死期了,看这殡主将军的架势,怕是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
红叶狩见阴摩罗鬼已挡下萧子申,自不担心殡主部,转身就去寻以津真天,片刻就见到了受创的以津真天。
以津真天见红叶狩这般快就回来了,皱眉道:“你没去寻阴摩罗鬼?”
红叶狩扶好以津真天,一边运功为他调息伤势,一边摇头道:“我刚走出不远,没想到阴摩罗鬼竟自己往这边来,说有大事欲告知殿下,末将随后就请了他极速赶来!”
以津真天点头道:“原来如此!不知那阴摩罗鬼有何大事要说,竟然亲自前来,他可有告知你?”
红叶狩道:“具体的,阴摩罗鬼说要见了殿下再说,他只言道得了消息,说另有中土神州的高手入了神照国,现已递交了国书,天井下已派人报入京去!”
红叶狩所说的天井下,正是西海郡现任郡守!
以津真天点头道:“暗都可有消息?”
红叶狩摇头道:“京里并未传出任何与中土神州来人有关的消息,也不知是神皇封锁了消息,还是信使尚未到京里!”
以津真天道:“我们不知中土来人到来的时间,也不知天井下派出信使的时间,现在无法判断!但神州既来了高手,现在局面,陛下必然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为防万一,现在伏海名鉴已无可为之处,看来我们需得赶回暗都,以防京里有变!”
第七百四十八章 耐人寻味
红叶狩道:“殿下,既然远在大荒岛的阴摩罗鬼也得了消息,看来中土之人定是到了有些时日,否则这消息如何传的这般快,竟到了伏海名鉴的阴摩罗鬼手里!”
以津真天摇头道:“你以为堂堂东海黑暗之皇,传个消息还需旷日累时吗?你也太小看了他!”
以津真天稍事调息后,就出言阻止了红叶狩为他疗伤,随之起身道:“走吧,我们也过去瞧瞧,现在阴摩罗鬼来了,若有机会,定要宰了那萧子申,这般高手,不能为我所用,留着总是祸患!”
殡主部言语虽厉,但并不急于出手,只让阴摩罗鬼先与萧子申战,他却在一旁调息起来,也不知是真在调息伤势,还是准备寻机偷袭萧子申,或是等待两败俱伤的时刻。
萧子申见阴摩罗鬼露面,心终于一定。他方才之所以出手狠辣,并非是真要杀以津真天或殡主部,只不过是想重创他们,断去可能来助的阴摩罗鬼助力罢了。
以津真天是东海神照国的大皇子,殡主部是兵部主事者,二人身份均非同小可,萧子申心里虽想宰了他们,在尚要去神照本土办事的情况下,未免麻烦,也不会正大光明的来杀二人,如此岂非不智!
萧子申之所以紧追不放,其实就是为了引出阴摩罗鬼来。
那阴摩罗鬼既然入了岛,又三番两次出手失利,以这类人的自傲,萧子申猜测定不会善罢甘休,那自然就不会轻易离开大荒岛。
萧子申要寻出孤身躲避岛上的阴摩罗鬼,谈何容易,而阴摩罗鬼是以津真天的同路人,在这岛上,通过以津真天引出阴摩罗鬼来,是目前萧子申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所以做出一副欲杀以津真天等人的模样,目的就是为了逼他们去请阴摩罗鬼来,如此方好出手。
通过方才一番交手,萧子申已确定了殡主部战力已弱,如此就可避免陷入苦战。但萧子申为求保险,仍对殡主部等人重掌相向,务求万无一失。
以津真天与红叶狩返回时,萧子申已与阴摩罗鬼交手二十招开外,仍无一人居于下风,可见阴摩罗鬼修为不可小觑,至少在神照国定是绝顶人物之一,怪不得能成为黑暗势力的代表。
以津真天望了连战的萧子申二人一眼,走到调息的殡主部身旁后,道:“殡主将军,今日机会有多大?”
虽没有事先约定,但殡主部仍明白以津真天所谓的机会,自然是指杀萧子申的机会,想了想,摇头道:“我现在已难以发挥出实力,只有阴摩罗鬼,绝杀不了萧子申,不仅如此,以我观之,说不定他还有些危险!”
红叶狩道:“只可惜,我们这次陪殿下西来,没想到会遇上这般人物,所以并未带多少高手来,否则就是用命堆,也要断了二殿下的强助!”
殡主部道:“但今日也是个机会!红叶狩,你吩咐下去,让侍卫们散到四方,防止萧子申逃走,就是拼了性命,也不许任何人退缩,否则定斩不赦!老夫再争取时间调息,希望能增加几分战力,好与阴摩罗鬼合战萧子申。”
以津真天不安道:“殡主将军,怕要速战速决,这般动静,就算没引来伏海名鉴的高手,怕复无常也不会放任不管,待我那二弟带了人来,怎还有杀萧子申的机会!”
殡主部见红叶狩已依吩咐安排去了,又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殿下,萧子申是与那幽姬一同失踪的,现在幽姬不在萧子申身边,若非死了,萧子申定是把他送回二殿下身边去了,否则怎放心来战!但自萧子申来后,绝口不提幽姬,想来是没死,如此说来,此事就有些不大寻常!
“萧子申若送了幽姬回去,难道见不到二殿下他们?若见了,为何又只萧子申一人前来?就算萧子申自傲托大,二殿下也绝不可能不担心这般高手的死活,岂有任凭他孤身前来、置之不理之理?以二殿下的精明,岂有不考虑阴摩罗鬼现身、甚至就在这里的可能?如此还对孤身前来的萧子申不闻不问,这其中的含意,颇耐人寻味!”
以津真天摇头道:“殡主将军怕是多想了!二弟一项实力不足,现在好不容易结交上萧子申这般高手,何况还是知了我又添强助的情况下,岂有故意不闻不问之理?他定非如将军所想一般,看来怕是有些托大,认为萧子申绝无问题!”
殡主部道:“我只是随口一提这猜想,也算是可能性之一,但正如殿下所言,二殿下输不起,这就是奇怪之处,所以我才说耐人寻味!”
萧子申与阴摩罗鬼全力相拼,自然不敢分心去偷听以津真天等人说话,何况相距太远,也不一定听得清楚,二人当然没有听到以津真天二人的对话。
萧子申二人自午后战至申时初,交手已过两百招,因阴摩罗鬼已知了萧子申主要手段,自小心防备,竟没有给萧子申偷袭的机会,直到此刻,方才显露下风之势。
这边动静之大,又战了一个多时辰,竟不见伏海名鉴或复无常之人前来,殡主部阴笑看了以津真天一眼,其意不言而喻,看来心中更有把握。
萧子申与阴摩罗鬼鏖战多时,虽占据了主动,但他是伤势初愈之身,渐渐就感到有一丝疲惫,已有些力不从心,居然无法击退阴摩罗鬼,何谈杀他!
萧子申此时已有些后悔起来,不该托大冒冒失失的就想杀阴摩罗鬼,皆因之前与阴摩罗鬼交手,也不觉得他的修为有多高,现在全心一战方知,果然不简单!
萧子申一念至此,心里一叹,就准备寻机退走。没想到殡主部虽在调息,却一直注意着萧子申,眼看着萧子申有遁走迹象,霎时高声道:“红叶狩!”
红叶狩得令,抬手就命侍卫持刀纵起,已自各处死死封堵萧子申的退路。
若是平常时候,萧子申自然不惧这些侍卫,但现在全心与阴摩罗鬼一战,未免被阴摩罗鬼所趁,并不敢轻易分心,一时只好收起退意,只一心战向阴摩罗鬼,已被拖住了脚步。
第七百四十九章 辣手无情
又过了片刻,殡主部伤势已见好转,随之起身道:“殿下,该我前去助一臂之力了,请殿下避远些,以免被萧子申那小子所趁!”
阴摩罗鬼见殡主部上来就是拼命抢攻,一副勿要置萧子申于死地之态,高声笑道:“好,好,好得很哪!小子,看来今日你是插翅难逃!”
也不是殡主部不想要命,他本来是在等机会,但见萧子申欲退,又怕阴摩罗鬼不出力,所以才拼起命来。此时的他已无所谓性命,为了以津真天,为了家族的将来,就算一命换一命,也在所不惜!
阴摩罗鬼见殡主部死命一攻,他修为高,又是不惧萧子申的,也狠下心来,只招招狠毒连攻,十数招过后,萧子申已感被动。
萧子申瞟了强忍内创的殡主部一眼,心里暗哼,满提功力一招霸道风月击向阴摩罗鬼后,旋身双掌连拍向殡主部,欲再重创他,至少也要逼退他,以减轻压力。
没想到殡主部不仅强撑连接萧子申重掌不退,更使出一招“十部从事”,竟是在萧子申连攻下反守为攻,主动出击萧子申,一时也让萧子申佩服起来。
萧子申左掌运功强接殡主部拳法雄劲,双劲冲击刚起,殡主部刚被震退,萧子申早提功力的右掌,抬掌反经合道就拍向殡主部,殡主部霎时又是溅血再退。
萧子申摇了摇头,正准备转身又战背后袭来的阴摩罗鬼,没想到殡主部抬脚一顿,大喝一声,不仅强自停下后退身形,更忍了新创,奋力腾身,双拳满功又往萧子申击来。
一边拳意、拳法临身,一边威赫掌式攻来,萧子申双掌一转,顿时太极图印旋旋而出,猛然扩散迎向两方来式。
阴摩罗鬼起招、来招更快,早一掌拍在旋转而起的太极图外沿,就在太极图一颤,被拍得与萧子申同往殡主部方向退去时,殡主部也刚好双拳击来。
萧子申瞟了阴摩罗鬼一眼,冷笑一声,借力就向殡主部来拳撞去。这一撞,太极图不仅有萧子申之力,亦转纳有阴摩罗鬼之劲,殡主部如何抵挡得住,双拳带劲刚迎上太极图,嘭一声就带血抛退。
萧子申撞退殡主部后,身子一转,就与太极图一同旋转起来,随着又纳入殡主部拳招余劲,萧子申汇合三人劲道,翻身虚拿太极图,轰然就拍向紧追来的阴摩罗鬼。
阴摩罗鬼只见了伤重的殡主部被萧子申太极图连创击退,尚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何况刚才萧子申旋起的太极图也似不敌他掌力,阴摩罗鬼一时并未放在心上,仍一往无前的迎向太极图印。
殡主部出言“小心”已迟,太极图虽吸纳二人劲道不多,但萧子申功力本就略强阴摩罗鬼一两丝,如今借力之下,掌、图一接,只两息,随着太极图受劲爆散,阴摩罗鬼只觉内息一滞,脚步霎时被击一退。
萧子申哈哈大笑,抬掌三清六诀连番攻去,心念一动,又散发剑气连绵不绝杀向阴摩罗鬼,只让阴摩罗鬼不得不退远。
萧子申知道,不仅阴摩罗鬼与重创的殡主部难杀自己,自己同样难杀阴摩罗鬼,内劲又一涌向阴摩罗鬼,逼得他再退两步后,萧子申脚底道印一现,借力就往外围闯去。
一直注视着萧子申动静的红叶狩见状,喝道:“拦住他!”随着声起,以津真天侍卫喊叫着拼命杀向萧子申,欲阻退路。
萧子申摇头一叹,已经逼出了阴摩罗鬼,他本不想再杀这些无辜侍卫,奈何形势逼人,不得不为!萧子申剑气一发,唰唰连击向攻来的侍卫。
眼看着围势就要被萧子申撕开口子,红叶狩见阴摩罗鬼与殡主部双双追来,心狠一拔刀,纵身就劈向萧子申。
萧子申看了一眼左臂空空荡荡、肩头仍带干涸血渍的红叶狩,暗想:“我一时不好正大光明的杀以津真天与殡主部,难道还不敢杀你吗?”
心念一起,萧子申抬脚迎向红叶狩,随着一道剑气荡开红叶狩持刀,萧子申轰然一掌已拍在下意识就想用左臂阻挡的红叶狩胸口。
奈何左臂早失,如何能挡?红叶狩反应过来已迟,随着胸骨断裂,内腑碎开,张口血出,一条小命眼看是没了!
萧子申看着被自己一掌碎开胸腹的红叶狩,扬指自脖子侧划过,剑气一闪,更见性命不保!
随着以津真天厉声吼道:“萧子申,你敢!”萧子申已杀了红叶狩,转身同阴摩罗鬼、殡主部又交上了手!
以津真天望着理也不理他的萧子申,只气得双拳紧握,喝道:“杀了他,杀了萧子申!”随之又觉不妥,忙又改口道:“请侠者杀了萧子申,在下定有重谢!”
以津真天说完话,疾步就奔到远抛落地、混身鲜血的红叶狩身旁。被以津真天扶起的红叶狩刚奋力吐字不清的唤了一声:“殿下!”已然气绝。
以津真天只颤抖着双手摇晃着红叶狩,呼喊着红叶狩,可哪里还能有半点反应!
以津真天喝了围聚来的侍卫滚开去围杀萧子申后,自红叶狩手里取过刀来,抱起红叶狩就向一旁退去,自低语道:“你死了,叫我如何给青坊主交代!”
数招一过,萧子申见红叶狩被杀下,殡主部更见不要命,加上不时攻来的侍卫,自己又被缠得脱不了身,一时也有了火气。
萧子申自不知道,红叶狩之父青坊主虽是江湖中人,却与殡主部私交不错,何况红叶狩还是殡主部看着长大的,感情也深,自然要怒。
萧子申二人怒火同起,招式碰撞更见凶狠,只让阴摩罗鬼又是放声大笑。也不知阴摩罗鬼是否受到了拼命的殡主部刺激,出招走式也比方才毒辣了许多,萧子申已渐感压力。
萧子申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一个不小心,真有可能又带伤离开,那这几日,不就白养了伤。
萧子申念头起后,冷眼一瞟咬牙拼命的殡主部,掌式一改,剑指聚气为剑,转眼就起阳脉九卷。一时清气化烈炎,只让阴摩罗鬼、殡主部二人一息无法适应,四周侍卫更是不堪,只得避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