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剑客兵首
萧子申现在在伏海名鉴做客,又是大海茫茫孤岛,既然已猜测来人是伏海名鉴之人,只要给他压力便是,也没有看他真面目的心思,以免事起转为毫无退路。
因而,萧子申见自己功力在他之上,以来人功力,该是大人物,甚至是伏剑主也有可能,也不想让来人太难看。
眼看着来人已被道印震回地面,萧子申道元收了几分,随即轻身而起,已撤了道印,欲腾身往一侧落地,让黑影自己离开。
就在此时,强弓劲箭如雨射来,随着漫天箭矢,又是一条黑影纵身握拳攻来。
萧子申见了箭雨与来人,已知来者不善,也对之前的黑影有了两分火气,心想:“我虽误入贵地,但并无恶意,就算你不岔我掺和复无常与你伏海名鉴之事,你大可寻我说个明白,有必要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萧子申随即冷脸瞟了之前的黑影一样,刹那转身运劲一震,来箭纷纷飞坠落地。萧子申脚底运劲一起,腾身抬掌就接住来人雄拳。
拳掌一接,萧子申虽身处下方,力却强了几分,只纵身推得来人直往半空腾飞而起。
萧子申冷哼一声,正准备以道神识剑破敌,随即心思一转,就没出手,只左手剑指运起剑气,抬臂就扫向来人。
眼看着剑气就要划中头顶半空来人,之前的黑影早连闪追至,已运使剑式,一剑击向萧子申随意剑气。
三人功力一撞,萧子申虽震飞二人,但也未伤到黑衣拳者,没有借力之处的自己亦被二人深功震得往地面掉去。
被震得往半空去的黑衣拳者见萧子申下落,短啸一声,随即又抬拳自天击向萧子申。下面的众多黑衣人听得啸声,又张弓引箭射向萧子申。
萧子申轻笑一声,抬脚一点,已是道印自脚底旋出,瞬间就停住了下落之势。黑衣拳者见状一惊,见持剑者并未随后支援而来,忙半空一个强扭身,已往一旁纵去,并不敢独战萧子申。
萧子申见他躲避,也不管他,只双眼不住扫向两位高手,随后双手背负,双脚运劲一压,不仅又震飞来箭,煌煌道威爆散开来,转瞬就将地面持弓背箭的黑衣人杀得干干净净。
萧子申身形随着满天血雨落地,眼望两位黑衣人道:“你们怕不是我对手,还请回吧,若再纠缠,别怪在下不留情面!”
后来的黑衣拳者扫了同伴一眼,见他点头,随即把心一横,转身又攻向萧子申,霎时就惹动了萧子申的怒气,道:“好不知进退!”
话音一落,萧子申右手五指如爪,横扫一吸,道功瞬间就引得散落在地的箭矢汇聚而来。萧子申掌心道印化出,抬手轻旋,霎时就将引来箭矢聚合为一巨型剑身。
黑衣拳者心惊刚起,萧子申道印在箭矢后一推,瞬间就撞向越前攻来的黑衣拳者。
黑衣拳者避退不及,又见威势惊天,只得运起满身功力,扬臂一拳震向攻来的箭汇剑身。
剑身溃散,箭矢漫天扬洒碎断。黑衣拳者虽震散汇聚箭矢,自己亦被道威震得蹬蹬后退,手掌早溅出血来。
就在黑衣拳者不住后退中,道劲余威,已撕碎了黑袍面罩,露出了萧子申并未见过的殡主部面容。
持剑黑衣人见状,抬手抓住后退的殡主部,转身就往远处遁去。萧子申抬脚御风一追,道:“走得了吗?”
萧子申先前让二人自便离开,那二人既然不领情,现在要走,萧子申却又要留他一留。
萧子申暂时不想与伏海名鉴为敌,但见了殡主部武学,已明白他不该是伏海名鉴之人。萧子申虽不想对剑者怎样,但这黑衣拳者,他却要不客气。
萧子申抬脚一追,黑衣剑者放开回过神来的殡主部后,二人立马就往伏海名鉴方向奔去。
萧子申见状,知道若到了伏海名鉴,怕就不能再动手,见剑者似逐渐与殡主部拉开左右距离,只将身法展至极致,不再过问黑衣剑者,几个晃身就截下了殡主部。
殡主部见萧子申截住自己后,黑衣剑者数息就夜里消失不见,一时也有了两分惧意,道:“小子,老夫乃神照国兵部首辅殡主部,今夜只为一探中土神州高手虚实,以免有那无耻之徒假冒上国之人,并非恶意,不当之处,还请包涵!但若你再穷追不舍,老夫就视为挑战我神照国朝廷与武林,还望给自己留条后路,得罪老夫事小,若因此得罪了伏海名鉴,或想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神照国,我怕你还没有这般实力!”
萧子申轻笑道:“哪里有什么神照国兵部首辅,我看你个贼子就是一招摇撞骗、冒充下国国政大员的宵小之辈,待我擒了你去见神照国二殿下,自然水落石出。若是擒错了,不当之处,还请包涵!”
萧子申其实心里已认同了殡主部没有撒谎,他确实是神照国兵部首辅,否则在大荒岛伏海名鉴的地盘,又有神照国两位皇子与将士在,以他非是惊天的修为,怎敢冒充,怕是找死!
但萧子申同样猜测,自己神州来人的身份在岛上应该已不是秘密,这兵部首辅怕是有其他心思,或是为了杀自己而来,否则何来这般阵仗,只不过是他们低估了自己,从而才有现在的被动。
这殡主部既然撒谎欲脱身,那萧子申就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也怀疑他的身份来动手,反正本是不识得他的,也不怕他能翻了天去。
萧子申虽不知殡主部是属于神照国哪方势力之人,但以他目前的表现,应该不是复无常一方之人,自然也无需客气。
就算他是复无常的人,萧子申宰了他,复无常也说不出话来,甚至萧子申还可问罪于他。只不过若真是复无常之人,萧子申自会留几分面子就是,现在东来办事,自然不能去得罪整个神照国的势力,以免事倍功半。
殡主部一听,刚喝了一个“你”字,萧子申已哈哈大笑着抬掌攻向了他。二人片刻交手二十多招,殡主部又被萧子申一掌击伤。
第七百二十一章 无事生非
又过了数招,就在萧子申一掌盖向吐血后退的殡主部天灵,正犹疑着下不下杀手时,一道剑气破空袭至,一闪就到了萧子申掌心处。
萧子申见剑气不凡,掌心道印旋出,暗以道神识剑剑气隐藏于道印之后,瞬间就击散了剑气。
萧子申虽破招,但殡主部也借了这短暂之机,抽身退向了伏海名鉴方向赶来的众人身旁。
萧子申正惊来人修为不凡,抬眼一看,来人已纵身持剑近身攻来,却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
萧子申指运剑气,连点来人长剑,只闻铿锵之声不绝,转眼就过了数招。
来人见萧子申竟以空手挡下了自己剑法神兵,已惊了起来,随即持剑一点萧子申剑指,后退一背,已停了手,道:“阁下好身手!”随即又抬眼看向跟来的复无常,问道:“二殿下,这位公子就是你方才所说第三战的人选?”
复无常看了同样落地不再出手的萧子申一眼,点头道:“正是这位萧壮士!”
来人正是伏海名鉴剑主之子、别海棠兄长血剑少!
众人见萧子申空手与血剑少过招,虽然他功力深厚,却不惧血剑少手持的神兵八咫鉴,几番过招下来,竟毫发无损,心又更惊。
伏海名鉴神兵八咫鉴与神照国皇族的天丛云剑,并列为东海两大盖世神兵,兵增持威,削铁如泥,何况人的指掌,没想到萧子申单以指决,却不见半分损伤,众人如何不惊,看向萧子申的眼神又变,尤其是别海棠!
血剑少得了准,随即收剑入鞘,对萧子申道:“真是可惜,若阁下早来几日,我定与你光明正大的一战,现在却已迟了,我已出过场!”
萧子申见血剑少虽冷言冷语,眼神中却有对武者的敬意,言语也正常,自把他与殡主部之类区分来看,抱拳回道:“若阁下他日得了空闲,只是切磋武艺,在下也可请教一二!”
血剑少道:“请教可不敢当!若阁下真愿与我切磋,在下感激不尽,先行谢过!”随之冷眼看了殡主部一眼,唤了别海棠主仆,告辞转身就往伏海名鉴方向去。
血剑少走了几步,随即又停步回头道:“只有阁下这般修为,才配得上我伏海名鉴的大小姐!”
高傲言语,不留情面,瞬间就让以津真天、复无常等人脸色一变。不是因为血剑少看不起以津真天、复无常等人,而是因他说萧子申才配得起别海棠。
言下之意,血剑少是否有心要撮合萧子申与别海棠?以血剑少现在的修为,就是他的父亲伏剑主也要给几分面子,若他真与伏剑主一谈此事,以血剑少在伏海名鉴的地位,也非没有成的可能,何况是在伏剑主本身也不愿成全复无常的当下。
只是有一点,如果伏剑主真舍弃以津真天与复无常二人,怕也对伏海名鉴有些不利。当然,以血剑少的心性,自不在乎,否则也不会当着以津真天、复无常的面说出这话来,就不知伏剑主怎么想。
众人既然这般猜测,现在以津真天一方因与萧子申的纠葛,已近乎敌对。以津真天此次前来,本是为了交好伏海名鉴,在他看来,若伏海名鉴真看得起萧子申,招了为婿,不仅无法交好伏海名鉴,还凭空多了一大敌,对他日后的大事极为不利。
何况,萧子申现在是代表复无常一方出战,若他有心娶貌美的别海棠,又是未来岳父或伏家之人,谁人觉得他能“取胜”?
而复无常则更想得深远,他自然知晓伏剑主不大看好他,但通过今日与血剑少的恳谈,至少血剑少已有不少改观,已是大有希望结为一盟。
没想到素有剑痴之名的血剑少竟这般看得起剑法高深的萧子申。若萧子申与别海棠成了,不仅伏剑主更不可能助他,怕是与血剑少交好之事也付诸流水。
虽然目前复无常对萧子申有“救命之恩”,但他也不能完全测知萧子申的心性,谁知他会不会念情助自己。如今自己作茧自缚,本以为是助力的萧子申,却有可能成为阻力,一时大叹无奈,可不是天意难测。
别海棠听了血剑少之言,抬眼一望突然愣住的萧子申,樱唇轻咬,哼道:“他算什么东西!”随即瞪了血剑少两眼,拉着木魅就离开了。
血剑少看着气怒离开的别海棠,眉头微皱,连招呼也不打,只低头沉思缓缓离去,把萧子申众人撇下在此处,全无待客之礼!
别海棠、血剑少消失不见后,以津真天稳了稳情绪,看了复无常一眼,轻声一笑,就对萧子申抱拳道:“真是恭喜萧公子!”随之轻笑转为大笑,就领着殡主部等人离开。
萧子申不知以津真天是离间之意,还是真对自己可能娶别海棠而打心底高兴,晃身就挡在了以津真天众人之前,看着殡主部冷冷道:“殡主部,这样就想离开,是不是太不给我神州上国之人面子?”
红叶狩一惊,萧子申虽是问殡主部,但殡主部与以津真天一同离开,瞎子也知是一路人,他对萧子申的心狠手辣记忆深刻,怕萧子申突然对以津真天出手,抬步就挡在了以津真天身前,随即拔出刀来,喝道:“大胆,竟敢对我神照国兵部首辅不敬!”
红叶狩之所以强调对殡主部不敬,而不是说以津真天,也是为了转移萧子申的注意,淡化自己挡在以津真天身前而可能为以津真天带来的麻烦。何况萧子申本身也是问的殡主部,红叶狩也不算祸水东引。
现在复无常也在,萧子申也不是真想动手,听了红叶狩之言,瞟了一眼他仍带血的断臂后,对殡主部笑道:“没想到阁下真是神照国的兵部首辅,在下倒是失敬了,失敬啊失敬!”随即就拱了拱手,嘲讽之意尽显面上。
众人自然听出了萧子申言下之意,但殡主部不是萧子申对手,现在又没了伏海名鉴高手在场,也不敢动手,伤了自己事小,害了以津真天就事大。
所以,萧子申虽是嘲讽,以津真天几人也不发作,见萧子申只带笑看着他们,并不动手,就小心翼翼的自一侧离去。
第七百二十二章 法外逍遥
现在只剩下了复无常与长右,萧子申上前嘿嘿道:“二殿下,你可别在意,真是天大的误会,萧大爷也是莫名其妙!”
萧子申同复无常二人回到别院后,与二人道了安,就自回屋休息。
幽姬、铃姬二人服侍萧子申躺下后,萧子申又觉心躁难安,心绪浮动,只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子申才沉沉睡去,却又一夜梦来,不是与卫子师、小晚厮磨,就是与拓跋羽、东宫蝶溪等人风花雪月,身子已浸出汗来。
萧子申一大早醒来时,见了床前娇艳如花的幽姬与铃姬,不觉心中一荡,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去搂抱的冲动。
见幽姬二女甜甜一笑,就取了衣袍来服侍自己,萧子申忙身子一缩,把头一侧,已自二女手里夺了衣袍过来,讪讪道:“我自己来,就不劳烦二位姐姐!”
铃姬捂嘴笑道:“才请了公子莫唤姑娘,现在又冒出姐姐来了,可不是想害我们!再说,奴婢们生就是服侍人的,怎能让公子亲自动手,还是奴婢来吧!”
铃姬说着,就含笑弯下腰去,只去抢夺萧子申手里的衣袍,一时就撕扭了起来。铃姬又不时伸手按向萧子申的那处,只让萧子申更觉燥热难耐。
恍惚间,萧子申只觉眼前的铃姬似化作了小晚,心里一喜,轻声唤道:“小晚姐姐!”抬手就往铃姬腰上搂去。
眼看着萧子申之手就要搂上铃姬软腰,被子已顶了起来,只听一声道:“铃姬别闹了,先让公子起身梳洗吧!”
清音入耳,萧子申瞬间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的不是小晚,而是铃姬,忙缩回了手,又扯了衣袍用手搭在薄被上遮羞,脸已有些发烫。
铃姬转身对幽姬做了一个鬼脸,娇声道:“我去取水来!”随之就出去了,只留下了幽姬一人在床前。
幽姬含笑摇了摇头,瞟了一眼萧子申的衣袍处,道:“还请公子不要见怪,铃姬一项是喜欢玩闹的,可我们总是下人身份,平常如何敢闹!如今见公子随和,方才有些放肆,还请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就当怜悯一下我们吧!”说着,就对萧子申拜了下去。
萧子申已平静了些,忙伸手扶住幽姬,摇头道:“还有比你们二人更爱闹的,有什么要紧,只望你们不要笑话才好!”
幽姬见萧子申说着,又拉了拉衣袍,本想咬牙问他是不是他口中的小晚比她们二人更爱闹,随之心里一叹,也没有问出口。
铃姬端水进来后,见幽姬正服侍萧子申穿衣,又娇笑道:“好像幽姬姐姐就不吃人似的!”只让萧子申脸又烫了起来。
幽姬嗔道:“说的什么蠢话呢,还不拧了毛巾来!”
萧子申洗漱完后,幽姬想了想,道:“公子,殿下说,若公子醒了,就请公子移步过去,说发生了大事!”
既然复无常说是大事,萧子申自不好怠慢,点头后,就与幽姬二女出了屋子,直往复无常所住的雅居去。
萧子申入内后,见复无常二人脸色不好,正不解时,抬眼就发现了床上躺着的血人,随即抬手一指,惊道:“二殿下,这是……”
复无常摇了摇头,少见的挥手让幽姬、铃姬二女退了出去。
幽姬、铃姬离开掩上门后,复无常随之看了一眼床上之人,抬手请萧子申坐了后,道:“这是我神照国的近卫大督彭侯将军!在遇到公子之前,我是准备请彭将军出手应付第三场比试的,没想到彭将军在赶来的路上,竟被来历不明的高手袭击,随即重创,险些丢了性命!”
长右霍然起身,道:“定是大殿下派人所为,否则我们派人去请彭将军,就算大殿下打探到了消息,又怎么可能走到彭将军前面,除非是他们快马加鞭的追袭了彭将军,随后轻松赶来!”
复无常转身看着长右,轻喝道:“不可胡说!连彭将军也只是猜测来人身份,何况还是皇兄绝对使唤不了之人,怕是连陛下也使唤不了,皇兄如何请得动他出手,休要胡乱猜疑,惹人笑话!”
长右道:“不是大殿下,哪会是谁,难道是我们自己不成?何况大殿下千里迢迢随在我们后边而来,其心自明,用出如此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复无常摇头道:“皇兄就算有意,目标也在决定成败的伏剑主,绝不会袭击难以胜过伏剑主的彭将军,别再胡说八道!”
长右道:“就算彭将军不是伏剑主对手,谁知会不会有意外,若换了我,定也会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而出手对付彭将军,何况是聪明胜过我百倍不止的大殿下!”
萧子申见长右言语过激之下,二人怕要吵起来,萧子申不想长右被复无常责罚,道:“殿下,不知彭将军是被何人所伤,为何竟连神皇也使唤不了,神照国还有这般人物?”
复无常自嘲道:“公子是不是曾听说过神照国第一高手兵解上人也惧陛下几分,所以觉得神照国就没有人敢不遵诏令?”
复无常见萧子申点头认同,续道:“兵解上人是整个东海佛宗的代表,他的言行,事关整个佛宗的生死存亡,自然有不少顾虑!但这东海,还有不少了无牵挂的高手,或是如伏海名鉴这般控制困难的势力,也不见得就会完全遵从诏令。何况东海还有不少地下势力及高手,也是复杂得很,陛下如何管得过来!”
萧子申道:“殿下的意思,彭将军所猜测的,就是这类人出手?”
复无常点头道:“彭将军与来人交手多时,自然知晓招式来历,彭将军到时,并未昏迷,所以就告诉了我等!据彭将军所言,来人使的是阴曹掌,而功力又在彭将军之上,放眼整个东海,怕只有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阴摩罗鬼有此修为!阴摩罗鬼此人,正是整个东海黑暗势力的代表人物,谁也不服,也不知他怎会对彭将军出手!”
萧子申道:“既如此,会不会是彭将军之前与阴摩罗鬼有过节,所以才突然出手?”
第七百二十三章 益算于心
复无常想了想,道:“据我所知,彭将军不是会轻易与别人结怨之人,何况还是阴摩罗鬼此等阴毒人物!若有,彭将军定会告知在下,争取化解了与阴摩罗鬼的仇怨,否则怕就要祸及家人了!”
萧子申点了点头,若阴摩罗鬼是东海黑暗势力的代表人物,彭侯得罪了他,定是不敢怠慢。这类人,狠辣无情,全无人性,怕不比战天讳差,自然要寻求解决之方,一个不好,怕就是三族、九族之祸!
萧子申又抬眼看了看床上的彭侯,道:“殿下,彭将军既被人重创,不知现在如何了?”
复无常摇头道:“外伤已请医官诊治,但彭将军所中的阴曹掌,带有极强阴气,内伤我等并无能力化解,就连伏剑主也无法,恐怕……需得回京请佛宗的内家高手来化解,只是……”随之就是一叹。
长右接道:“殿下是担心彭将军能否支撑到回京?”
萧子申听复无常提起东海佛宗,本想问问他关于东海佛宗之事,但目前他们正担心彭侯之伤,也不好开口,想了想,道:“殿下,或许不用回京!若殿下不弃,在下倒可以试试!”
复无常瞬间回过神来,喜道:“正是了,公子乃中土神州的高手,我早该想到的,可不是糊涂!”随即就请了萧子申查看彭侯之伤,看是否有可能驱除阴气,化解内创。
萧子申与复无常二人到了床前,见复无常大方的请他诊治,伸指就握住彭侯手腕的神门、内关、阳池等穴,道元轻送,就往筋脉内腑探去。
道元走筋跑脉而过,彭侯筋脉要穴果然被一股似有若无的阴气包覆,已使彭侯气血难以运行,何谈功力!
萧子申虽知自己道元乃至正至纯之力,但从未用来治过阴邪内伤,也不知有没有作用,正扭头对复无常道:“殿下……”
两字刚出,没想到彭侯体内阴气突然在各大要穴旋势起来,狂劲引力,竟将萧子申入体道元猛的吸纳过去。不仅如此,更连萧子申体内真元亦引动,直往彭侯体内涌去。
萧子申大吃一惊,正运功稳住真元,欲撤手脱开,就在此时,屋外一道灰影撞破屋子,瞬间就闪向床前的萧子申,抬手如爪,就往萧子申百会、神庭等大穴抓去。
复无常、萧子申等人如何想到竟会有高手闯入伏海名鉴的别院来生事,之前的可本就是来客与伏海名鉴之人!
眼看着灰影手离得萧子申头顶只有半尺,复无常才反应过来,急道:“萧公子小心!”随之就与拔刀在手的长右攻向灰影后背。
灰影大笑而起,深功猛震,气劲瞬间扫得复无常、长右往后蹬蹬退去,五指仍拿向萧子申大穴。
萧子申脚底猛运劲一震,室内之地瞬间开裂,已开出了一条宽约四尺、深近丈的大缝。萧子申左掌同时往上一扫,双劲一撞,萧子申已趁机带着昏迷的彭侯往地缝里落去,刚好躲过了来人一爪。
萧子申内劲一分,真元又被彭侯体内的阴气拉扯,萧子申见寻常方法无法脱手,心里暗道:“对不住了!”随之内劲猛撞。就在彭侯被萧子申震得吐血时,彭侯身子在地缝内撞壁下滑,萧子申已脱了手。
萧子申见灰影亦随后抬掌落入地缝抓来,竟是穷追不舍,随之双掌一排一合上击。二人功力相会,内劲相交,屋子瞬间被毁,也不知落入缝底的彭侯是生是死。
萧子申现在终于发现,原来那彭侯体内的拉扯阴劲,竟与此人的内劲如出一辙,随即道元澎湃而起,大喝一声,数息就推得灰影出了面目全非的地缝。
萧子申见灰衣人借势腾起,就欲退走,冷哼一声,反经合道抬掌遥击。灰衣人刚抬手双掌震散萧子申掌力,萧子申剑指一道剑气已然临身。
灰衣人大喝一声,翻身衣袍前撞,就在衣袍借力略阻萧子申剑气时,双掌轰然一拍,又击散了萧子申剑气。
连翻出手,竟没有占上风,因接连大败东海高手,已不把神照国武林中人放在眼里的萧子申,立马就收起了轻视之心,随即轻身追向又退的灰衣人。
复无常不知萧子申能否胜过灰衣人,怕他独自追去遇险,忙抬脚一拦,道:“萧公子,穷寇莫追!”
但复无常出手、出声已迟,萧子申身法何等高明,早越过了复无常前来阻拦之处。复无常瞬间就挡在了空处,转身一望,萧子申已与灰衣人远去。
复无常只吩咐道:“快去救出彭将军!”随之也远远跟上萧子申二人离去方向,一路紧追下去。
萧子申片刻就追上了灰衣人,随之一个腾身,竟是学了灰衣人方才之法,亦使爪抓向灰衣人头顶。
灰衣人见一时无法摆脱萧子申,冷哼一声,旋身解下衣袍,随即运劲一抖,衣袍紧卷笔直如剑,瞬间点向萧子申下击而来的掌心。
萧子申自然不惧衣袍,仍掌爪拿向衣袍尖端,随着道劲一交,灰衣人与笔直衣袍一缩,虽被萧子申撼动,却没有被萧子申损毁半分,仍笔直无碍。
萧子申又腾身而起,道:“阁下好功力!”随之使掌运出太一三阳,双掌往下一斩,只听得嘶啦一声,笔直滚卷衣袍已被阳脉九卷从中破开,直往两边倒去。
萧子申哈哈一笑,身形一晃,人已到了分开的衣袍中间,抬掌又攻向灰衣人。
灰衣人抬脚连退两步,手臂运劲一拖一带一引,分开衣袍竟又夹带功劲合拢击向萧子申。
萧子申眼看着道掌就要击中灰衣人,如何会半途而废,随之运使出风舞乾坤,衣袍鼓胀带劲往外一迎,已挡下了双边夹击来的衣袍,右掌仍是不变的拍向灰衣人。
灰衣人没想到萧子申还有这一手,见萧子申衣袍之力已搅碎手中两分衣袍,松手一撤,抬掌一迎,已丢了衣袍,借力又往远处退去。
萧子申施展身法又前追时,前方一道剑气、一道持剑身影连纵而来。随着剑气被灰衣人震散,剑者已持剑连刺向灰衣人,霎时就挡住了灰衣人远走的脚步。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一举两得
两招一过,萧子申已认出了是与血剑少一般的剑法,看来是动静太大,惊扰到了伏海名鉴的高手。
来人应是怕萧子申误会,一边持剑一战灰衣人,一边道:“阁下是谁?为何藏头缩尾闯入我伏海名鉴,又所为何事?”
灰衣人如何理他,只欲夺路退走。可就这一略阻,萧子申已到了灰衣人身后,顿时就形成了二对一的局面。
萧子申抬掌配合着伏海名鉴的高手夹攻灰衣人,道:“看来今日你难逃了!”
萧子申说着,剑者就趁了萧子申缠住灰衣人之机,抬脚一退,瞬间就自怀里摸出信号旗花放了,道:“既然敢随便闯入我伏海名鉴,那就要有赴死的觉悟!”
这番话一出,就连萧子申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虽然他是无意中、也非是自己主动来了伏海名鉴的大荒岛,但终归是不传而入。
剑者似能感觉到萧子申的想法,或早猜到他会这般想,续道:“贵客乃中土通神剑者,自不是这盖头盖脸的贼子能比,还望贵客不要误会!”
来人这般友善,又通情达理,萧子申一时也对他起了好感,想:“这人怕也是听说了自己,又见自己修为不凡,所以猜测是那神州来的陌生高手。”
萧子申只道:“在下正是来自神州的萧子申,通神剑者可不敢当,多谢前辈援手,还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剑者道:“贵客过谦了!在下乃伏海名鉴的烛阴,今日有幸一睹萧公子武学风采,年纪轻轻就如此修为,令人倾倒,在下真是三生有幸!”正是伏剑主之弟。
灰衣人见二人自顾自说,似全不把与他们过招的自己放在眼里,萧子申竟还摆手连称不敢,只气得灰衣人七窍生烟,阴功连出攻向萧子申与烛阴。
烛阴与萧子申合力震得灰衣人连退三步后,持剑一摆,道:“阴曹掌法,阁下如此修为,难道是阴摩罗鬼不成?”
萧子申闻言一惊,虽根据来人的内劲,已猜测怕是阴摩罗鬼,但萧子申并不曾真见过阴摩罗鬼出手与内劲,却也不敢肯定,谁知会不会有内劲相似之人。
现在听烛阴说道出阴曹掌法,萧子申已有了九分把握,嗤道:“阁下真是好韧性,没想到竟追到了大荒岛上来!”
烛阴闻言眉头微皱,道:“萧公子,此人是为你而来?”萧子申摇头道:“前辈误会了,神照国近卫大督彭将军重创入岛,怕是被此人所伤!”
烛阴点头道:“我也听剑主提起彭将军重创到来,没想到竟是栽在阴曹掌法手里,却也不冤!”
萧子申二人说着,正欲再出手,没想到灰衣人早伸手入怀,随即摸出散弹爆开,旋身掌风一扫,烟雾缭绕间,只听得风声四起,待烟雾渐散,萧子申与烛阴奔过去时,哪里还有灰衣人的身影。
烛阴抬眼四顾,见果然已失了灰衣人,随之收剑入鞘,抱拳道:“两翻使萧公子受惊,在下代伏海名鉴给公子赔罪!”
萧子申忙称不敢,先是对烛阴说的两翻受惊不解,两息才想起,自己之前不也是遇了黑衣人袭击。
烛阴随即叹道:“没想到这会阴曹掌的高手也来了大荒岛,看来伏海名鉴不得平静了,还需小心防范才是!”
萧子申道:“前辈,难道这大荒岛上没有防范吗?这些人怎如此轻易而入?”
烛阴只含笑看着萧子申,直到萧子申已有些不好意思,才道:“大荒岛虽有防范,但对真正的高手,也没有什么作用!高手虽无法渡海千里,但停船远处踏浪上岛却不是什么难事,若是夜里,一般巡守的门人,如何发现得了!”
萧子申点了点头,道:“还没有多谢前辈相助!”说着,就一揖相拜。
烛阴抬手一扶萧子申,道:“剑道贵客上岛,伏海名鉴招待不周也就罢了,没想到还屡让贵客受惊,这本是伏海名鉴之过,也该是伏海名鉴的责任,却让萧公子致歉,真是让在下无地自容!”
烛阴见萧子申又称不敢,一叹续道:“萧公子,有一句话,也不知当不当讲,但我思来想去,还是该让萧公子明了,以免萧公子好心办了坏事,徒惹是非!”
萧子申眉头一皱,道:“不知是何事?竟让前辈为难?”在萧子申想来,自他上岛,也就应了复无常之请算得上是好心,其他的,在他人看来,怕均是坏事!
烛阴说道:“萧公子,你不该答应二殿下之请,参与到神照国与伏海名鉴的比武中来!”
萧子申暗想:“果然如此!”奇怪道:“前辈,据我所知,这不过是神照国二皇子与大皇子之争,怎么牵涉到神照国与伏海名鉴了?”
烛阴摇头轻笑道:“萧公子,你仔细想想,若东海神皇没有认同,二殿下敢私自上大荒岛来求亲吗?他就不怕私自行动,削了东海神皇的面子,甚至有逼迫神皇一决之意?若惹得神皇不快,怕更与皇位无缘!这表面上看起来是二皇子与大皇子之争,但里子,却是神照国与伏海名鉴之争!
“萧公子有所不知,伏海名鉴一直孤悬海外,神照国并不能完全掌控伏海名鉴,有时为了寻得伏海名鉴之助,神皇甚至都要低头,长此以往,伏海名鉴就成了神照国皇家的心病!
“这几年弑斗魁势力膨胀,隐隐有与神皇分庭抗礼之势,神皇也想得一大助,以制衡弑斗魁,因此,神皇就借了我家侄女长成,以此提亲!若成了,既可能解决弑斗魁之忧,又可能解决伏海名鉴之患,可谓一举两得!
“剑主兄长疼爱女儿,心里自然是不愿女儿嫁入皇家去的,加上担心神皇以侄女相胁,那就更不可能答应了!
“何况,兄长一心剑法、剑道,对朝廷之事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会去贪图什么国丈权位。只是我那侄女不知自己父亲心意,所以才闹了些笑话出来!”说着,就轻笑而起。
萧子申现在才发现,神照国的情况,比众人之前知道的还要复杂。
第七百二十五章 豺狼豹心
萧子申因之前偷听了兵解上人劝藏法之言,自然就认为是实言,却没有想过,甚至连兵解上人也可能不大清楚神照国的情况,萧子申心里一时又感叹兵解上人的不值!
兵解上人入神州来,虽是为了佛宗,但总是尽心竭力的为东海神皇办事,最后落得被徒弑杀、客死异乡的下场,没想到却连神皇都瞒着他神照国的大局。
萧子申虽不知伏剑主是否真的厌恶佛宗,但自烛阴之言,已知伏剑主没有心思庙堂,何谈谗言一进,东海佛宗、东海僧人就没有立足之地!
烛阴见萧子申沉思片刻后望来,续道:“所以,萧公子这一插手,既坏了伏海名鉴大事,也可能为神照国带来战祸!现在弑斗魁收纳之前的佛宗门徒,势力空前强大,一旦萧公子真胜了剑主,亲事一成,就算剑主无心,弑斗魁必然会往自己身上联想,一个不小心,怕就是君臣反目一决!若伏海名鉴超然世外,至少神照国目前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萧子申摇头道:“以晚辈的修为,怎会是东海剑神的对手!”
烛阴突然畅笑道:“若是以前,我也认为以剑主修为,堪称剑神!之前听闻了萧公子武学,现在又见了萧公子修为,才知竟是井底之蛙!”
烛阴说着,就靠近萧子申一步,肃容道:“据我所知,神照国武林,还从未有人可以修炼到纯以指力散发剑气的程度,在下真是开了眼界!就连我那目空一切、剑法超凡的侄儿,也对公子赞叹不已,更向往不已,只称公子为他开启了剑道修行的另一妙门!”
萧子申没想到神照国江湖中人竟孤陋寡闻到如此地步,连神州道门一绝也不知吗?先不说三清界高手数度踏足东海,就是那兵解上人也该带回了不少消息吧,伏海名鉴竟也不知!也不知是兵解上人瞒了,还是神皇也瞒了!
烛阴之言,接连涉及东海佛宗与兵解上人,萧子申只问道:“前辈,不知那弑斗魁是如何收纳的佛宗门徒?而现今的东海佛宗,又怎么样了?”
萧子申其实是想问藏法,但他也不是很明白伏海名鉴的心思,所以就隐了藏法,只问佛宗。
藏法是兵解上人的得意弟子,若提起东海佛宗,定不会少了东海佛宗的东正寺,自然也就不会少了他,何况还有弑斗魁与藏虚的阴谋!想到此,萧子申也有些担心藏法。
烛阴没想到萧子申竟会问东海佛宗之事,先是一愣,立马应道:“说起东海佛宗,就不得不提及兵解上人,东海佛宗有变,就因他而起!”
萧子申暗想:“来了!”又听烛阴说道:“四年前,兵解上人师徒先后西渡入神州,没想到兵解上人却再也没有回来。兵解上人已是耄耋之年,若说圆寂,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
“没想到先是藏法心情沉重的归来,只闭关不见任何人,更闭口不提兵解上人。正当东正寺众僧觉得奇怪时,藏虚传回来的藏法弑师之言,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就点燃了东正寺与东海佛宗的怒火,随后就声讨攻杀藏法!
“闭关的藏法并不知藏虚已回,更不知他弑师之事已暴露,就被东海佛宗众僧围在了闭关的东正寺后山。
“藏法被吵嚷声惊出来后,见藏虚说他弑师,只冷目瞟了藏虚一眼,既不出言,也不辩解,抬掌就杀向围攻来的僧众高手。经过一番血战,身受重创的藏法杀出了重围,随后逃去无踪,现在藏虚仍在派人四处搜寻藏法踪迹。
“弑斗魁借了东正寺弑师、内乱之事,加上后来又牵扯到整个佛宗,就借机生事,借此以还东海清净为名,出师讨伐佛宗。加上神皇默许,又听说佛宗内有弑斗魁内应,弑斗魁不到半年就扫平了佛宗。僧众死的死、逃的逃、囚的囚、降的降,高手死伤无数,现在已基本上瓦解了!”
萧子申心里冷笑不已,他自然知道烛阴所言的所谓佛宗内有弑斗魁内应,自然就是藏虚那秃贼。
萧子申只是没有想到,藏法不仅不把兵解上人交代传位之事当回事,竟连提也不提,否则若早拿出了兵解上人亲笔信函,就算有后来的藏虚之言,藏法也绝不会一点挣扎的余地也没有。
萧子申摇头大笑后,道:“前辈,晚辈猜猜,最后那兵解上人的得意弟子藏虚和尚,是不是投靠了弑斗魁,甚至还可能得到了东海神皇的器重,也不知对不对?”
烛阴惊道:“萧公子怎知?”
萧子申轻笑道:“不瞒前辈,兵解上人死前,我就在他身旁,他是怎么死的,前因后果怎样,又是亡于谁人之手,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前辈说我知是不知?”
萧子申见烛阴问来,他既然自烛阴那里了解了不少神照国大事,何况先是觉得血剑少不错,现在烛阴又随和,已有引为前辈知己之意,自然就实言告诉了烛阴因由。
萧子申现在心里已纠结起来,也不知助复无常到底是对是错,一来不想与伏海名鉴之人动手,可又不能不报答复无常的救命之恩。
烛阴听了萧子申之言,想了片刻,道:“萧公子,请恕在下无理,我虽觉得萧公子是顶天立地之人,但也是初识,说事可以,要说毫无保留的信任,却也不敢,这既是看不起萧公子,也是对萧公子不敬!何况,我多年未离开大荒岛,既不识得藏虚、藏法,佛宗事变也是道听途说,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却也不敢断定,还请萧公子不要见怪!”说着,就一揖。
萧子申忙伸手扶住拜来的烛阴,对他更是敬佩,既是因烛阴的实言,更是因他的坦诚。如此看来,这伏海名鉴,因之前别海棠带来的坏印象,怕要改一改了。
烛阴起身后,续道:“至于公子应邀与伏海名鉴第三战之事,我也可以对公子实言。剑主之前不想欺人太甚,见二殿下是请彭侯将军来战,原本是决定让我出战的;但现在换了萧公子,剑主已决定亲自出战!还请公子再好好考虑考虑我之言,若公子仍决定为二殿下出手,那就请萧公子尽全力一战,这是对武者的尊重,更是对剑者的敬意!”
第七百二十六章 五方三合
萧子申一听,就明白那伏剑主怕是极其在乎武者公平对决之人,何况这烛阴又专门提了出来,只点头道:“请前辈放心,晚辈若仍决定出战,一定与剑主以剑一决,方是快意!”
烛阴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没想到打扰了公子这般久,也不知二殿下会不会着急寻公子,就请公子先回去吧。公子若觉得老头子还算可以一交,日后自有时间相处深谈!”
萧子申抱拳道:“若前辈不觉得晚辈打扰,晚辈自当会叨扰前辈!”见烛阴含笑点头应了,续道:“前辈,兵解上人的遗体,晚辈的长辈和兄弟怕已带入了神照国,藏虚与藏法大师谁是谁非,只要一观兵解上人之伤,自然可辨!就算藏虚、藏法的武学无法分辨,须弥尊者、弑斗魁等人的留招却瞒不了人!”
烛阴霎时又惊,道:“你说什么?兵解上人的遗体还在?”心惊言急,竟连萧公子也不称呼了。
萧子申点头道:“兵解上人被冰寒内劲冻住,仍与圆寂前没有什么差别,那身上之伤,自然也清楚明白!”萧子申心里又自己补了一句,如果三教众人顺顺利利的入了神照国的话。
那彭侯刚自神照国本土来伏海名鉴,若三教众人已到,说不定就有消息。为了复无常、彭侯也好,为自己也罢,萧子申已决定,定要救醒他来问问。
萧子申离开片刻后,血剑少就持剑纵了来,见了战后残迹,道:“二叔,发生什么事了?”
烛阴言:“剑少侄儿,看来我们要小心些,岛上来了一个会阴曹掌法的高手,可能是阴摩罗鬼,万不可大意!”
血剑少皱眉道:“阴摩罗鬼?他怎么到岛上来了?”随之念头一转,问道:“二叔,难不成,这阴摩罗鬼是为了彭侯而来?”
烛阴言:“你不曾听剑主说起吗?”
血剑少摇头道:“二叔又来了,都是一家人,什么剑主不剑主的,非要这般生分吗?”见烛阴摆手一笑,也不坚持,续道:“自父亲吩咐我宴请以津真天与复无常后,我就没见过父亲!”
烛阴点了点头,就将知道的来龙去脉道了出来。正说着,远处风一般的奔来了两位姑娘,正是别海棠与木魅。
别海棠到了二人身旁后,只对血剑少吐了吐舌头,就拉住烛阴手臂,摇晃道:“二叔,你寻到萧子申那小子了吗?你有没有好好与他说?他可有答应不再助复无常比武?”
血剑少立马喝道:“放肆,这是爹千载难逢的剑道对手,你要坏爹的好事不成?”
别海棠道:“我呸,大哥,你少跟我来这一套,什么剑道对手?不过借口罢了!爹爹要与萧子申比试,什么时候不行?非要是这事关姑奶奶一辈子幸福的时刻吗?”
烛阴忙拉住了就想上前敲打血剑少的别海棠,轻笑道:“丫头放心,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了那萧公子,至于他是否听了进去,我却不知!再者,这比武之事,决定权在剑主、二殿下与萧公子等人,你大哥能做什么主,你跟他急什么!”
别海棠又瞪了血剑少一眼,方道:“什么狗屁萧公子,萧混蛋还差不多!都怪本姑娘看走了眼,否则,哼哼……”
烛阴奇怪道:“丫头,什么看走了眼?”
别海棠瞪了一眼就要开口的木魅,道:“二叔,也没什么,你就不要问了!对了二叔,你是不是决定不闭关潜修了,也要为伏海名鉴出些力?之前我只想着自己的事,也没有问问二叔。”
烛阴哈哈大笑道:“我听送饭的门人说,自中土神州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剑道高手,一时心痒,就想出来见见,果然是了不得!”
别海棠记得血剑少所说萧子申才配得起她之言,不觉俏脸一红,就狠狠的瞪了血剑少两眼,道:“二叔,你怕是看走了眼,在侄女看来,那小子也就略胜咱们伏海名鉴的大公子两分,与二叔可是不能比的!”
烛阴拍了拍别海棠肩头,含笑道:“你可不要来夸二叔,我怎是侄儿的对手,若真出手,怕只有求饶的份!”
别海棠几人随之又说说笑笑,就往海边行去,既不再过问萧子申,也不去管遇袭的复无常等人。
萧子申一路往回,片刻就遇上了四处寻他的复无常。
复无常见萧子申无恙,一时就松了口气,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就算那人是阴摩罗鬼,也不是中土高手的对手!”
萧子申摇头道:“殿下赞缪,东海神照高手如云,怕不比神州差,在下年纪轻轻,怎敢小瞧了东海高手!也不知彭将军他们怎样了,殿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复无常点了点头,就与萧子申一同返回。彭侯却也未再出事,伏海名鉴又为复无常等人另安排了住处,连萧子申也独得了一小院,可见伏海名鉴已对他另眼相看。
萧子申仍同复无常到了伏海名鉴为复无常他们安排的别院。
萧子申见自己望向躺在床上的彭侯时,复无常与长右一脸期待的瞧来,道:“殿下,我再试一试!”
复无常似下了很大决心,道:“萧公子,真没有事吗?我之前已察觉有些不妙,我怕……萧公子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我可不想为了彭将军,却又害了萧公子!”
萧子申道:“殿下放心,之前是我不知情况,所以有些大意,才被他人借机所趁,现在就算无法救彭将军,也不会再有事。”
复无常见萧子申说的信心满满,点头道:“既然萧公子如此有把握,那就劳烦萧公子再试一试,只是还请萧公子以自身为重,不要勉强!”
萧子申点了点头,随之走到床前,抬手又往彭侯脉门拿去。萧子申这次早有准备,道元一入彭侯筋脉,道印随之旋出,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以至万千,只随功力而走,连破彭侯体内的旋势阴劲。
萧子申道元在彭侯体内流转了两个周天,眼看着已将体内阴气全部带起,只随道元而走。萧子申随之轻喝一声,道功猛吸,扬手一化一甩,已将阴气导出体外,引到了院里。
第七百二十七章 渺无音信
阴气出体,又经至正道功洗练,外散阴气数息就消失不见,消散天地。
复无常见阴气出体后,彭侯轻吟一声,脸色瞬间就好转,只喜拜道:“多谢萧公子!”
萧子申只道:“殿下客气!”随后又运起道元,为彭侯疗复伤体,不多时就化解了彭侯深重内伤。
复无常随之瞟了长右一眼,轻声道:“神州道功,今日才算真正见识了,果然非同凡响!”长右只恭敬的点了点头,并不出言。
萧子申为彭侯拉好被子后,转身道:“殿下放心,彭将军已无大碍,稍后就会醒来!”
复无常、长右见萧子申为彭侯驱除阴气,又运功疗伤多时,竟不见有半分疲累之感,一时更赞叹不已。
果如萧子申所言,彭侯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彭侯听复无常说起自己伤势之重与萧子申为他化解经过,只半起拜道:“萧公子,厚恩不言谢,日后但凡有所需,彭某无有不从!”
萧子申只含笑摆手,随之上前为彭侯一把脉,道:“彭将军内伤刚化解,还需调养一段时日,短期内,最好不要动武,以免引动旧创!”
彭侯道了谢后,就在带来的女婢服侍下洗漱了一番。
已坐下喝茶的萧子申见彭侯精神不错,道:“彭将军刚醒来,按理是该让彭将军好好休息,但在下却有急事想一问彭将军,还请将军多多包涵!”说着,就起身一拜。
彭侯忙抬手请了萧子申无需多礼,摇头道:“公子言重,活命之恩,就问个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听众人所言,我已昏睡多时,现在聊聊也好,权当调节!”
萧子申点了点头,也就不再客气,道:“我想问彭将军一事,彭将军刚自神照本土来大荒岛,不知可有听闻神州之人进入神照国之事?”
彭侯看了复无常一眼,见他也一脸希冀,摇头道:“萧公子,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得到有其他神州之人进入神照国的消息,也不知是没到,还是消息并未传开!”
萧子申听了彭侯之言,一时就沉思起来。他既然被风龙之力卷来了大荒岛,按理,他们的舰船该是离大荒岛不远才是,若方向没错,以航程算,也差不多该到了。
而舰船没有来大荒岛,应该就是直接去了神照本土。三教众人带着兵解上人遗体,而他们不知神照国武林之变,加上又带了大赵国书,正常来说,以三教东来的实力,不会怕了谁,一旦上岸,该就会直接去寻神照国的地方官员,递交国书,说明“事由”,以方便行事。
而彭侯乃神照国的近卫大督,堂堂皇家近卫之首,以他的身份,一旦神照国官员知晓神州三教之人前来之事,应该会知会西来的他。
萧子申见彭侯不知,只好认为是彭侯秘密西来,没有人知晓他的行踪,所以才没有报给他,以此来安慰自己。
萧子申只希望三教众人已平安到了神照国,可不要像自己流落他方才好。两日后就该与伏海名鉴比试,待比试一结束,萧子申就准备请复无常带着他尽快入神照,好寻三教众人下落,办妥大事。
复无常见萧子申沉思起来,想他定在担心口中的神州之人,道:“萧公子放心,中土高贤定是平安到了神照国,待比试一结束,无论结果如何,我即刻令大船离开大荒岛,带萧公子入神照去寻朋友。”
萧子申没想到复无常如此为他人着想,只道了谢,又嘱咐彭侯好好休息后,就告辞众人离开,自回伏海名鉴为他安排的小院去。
复无常既怕伏海名鉴的下人“无故”寻萧子申麻烦,也怕伺候不好,仍嘱咐幽姬、铃姬去伺候萧子申。萧子申不便推托,就应下了。
萧子申离开后,复无常挥手让下人都出去,道:“彭将军,你觉得萧公子与伏剑主比试,有几分胜的把握?”
彭侯想了想,道:“伏剑主虽修为不及兵解上人,但他剑法超凡,不一定就会输给兵解上人!何况又是多年过去,伏剑主已多年没与兵解上人交手,若有精进,谁知修为是否仍在兵解上人之下!再者,萧公子年纪轻轻,虽修为不凡,但真力也不一定及得上伏剑主,更何况比斗经验等等更是难及,我并不是很看好他!”
复无常叹道:“就算如此,萧公子仍是我方目前最好的人选,除非……”随之又摇头道:“就算是他,还不一定胜得了萧公子,也不必了!”
彭侯道:“若此次比试萧公子败了,怕殿下就再也不会有与伏海名鉴联姻的机会,除非神皇诏令下来,偏就定了殿下!所以,还希望殿下早做打算!”
复无常点了点头。萧子申一旦比试败北,他就再也不可能向伏海名鉴提亲,这就等于白白的将别海棠只让给了以津真天,使以津真天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大好境地。
如此看来,复无常冒昧上伏海名鉴提亲,看起来是抢了先手,可伏剑主一旦不同意,复无常就等于没有了退路,可算是一步险棋。
正如彭侯所言,到那时,除非神皇强下诏令偏袒复无常,而伏剑主又不拒绝,方才有机会。
复无常正沉思着,长右已跪在了复无常面前,道:“正如彭将军所言,还请殿下早做打算!就算大殿下不与伏海名鉴联姻,一旦他将来得了位,定也不会放过殿下!”
复无常闻言,心怒一起,轻喝道:“长右,你这是来怂恿主子弑乱血亲了?”
彭侯看着伏地不再出言的长右,道:“殿下息怒!我觉得长右所言有理,以大殿下的为人,一朝得势,绝不会放过殿下!但殿下也无需多虑,虽是同室操戈,结局却是可以不同的,何必纠结!”
复无常叹道:“我只是没有想到,我与皇兄竟会走到这一步!其实……我在乎的本不是皇位,只不过想自保罢了!”
彭侯道:“我们皆知殿下之心,但大殿下不会这般想,这本是一个不可能化解的结。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伏海名鉴不过开始罢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庸而不俗
萧子申带着幽姬、铃姬,在伏海名鉴下人的引领下,刚回到伏海名鉴为他安排的小院不久,别海棠就带着木魅造访而来。
萧子申之前见别海棠脾气不大好,何况因比武之事,对他还有敌意,本不想见她,可一想,她毕竟是主,自己是客,在关系已不大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再闹的更僵,就勉强请了进来。
别海棠进屋后,只瞟了萧子申一眼,随即就自己到一旁坐了,并不出言,只木魅代问道:“萧公子住的可还习惯,伏海名鉴的门人,不知可有怠慢之处?”
萧子申心想:“伏海名鉴的门人倒没有怠慢之处,主子却有些怠慢!”随之轻笑道:“回姑娘话,在下刚过来,还没住呢,也不知会不会习惯!”
萧子申见木魅被自己没有为客之道的话堵得愣住,正大笑着想再多调侃几句,只听别海棠拍案喝道:“笑什么笑!”顿时就吓得一抖。
别海棠见萧子申住了笑,哼道:“你没住过此处,难道那复无常还没有用我伏海名鉴的地方招待你吗?什么叫还没住?木魅问你,那是给你这客人面子,不过客套两句,你如此回她,是什么意思?”
萧子申尚未答言,幽姬已抢先道:“别小姐,二殿下虽是用伏海名鉴的地方招待萧公子,但他总归是二殿下的贵客,尚算不得是你伏海名鉴的客人,还请你尊重一些!真闹开了,先不说萧公子修为非凡,你伏海名鉴不见得就占得了便宜,怕传出去,也有损伏海名鉴的美名,说什么堂堂伏海名鉴的小姐,竟对二殿下的客人无礼,丝毫不懂待客之道!”
别海棠没想到复无常的侍女竟也敢来教训自己,她虽是皇宫里的人,但侍女就是侍女,下人身份,也敢放肆,霎时就气得起身抬手往门外一指,喝道:“好没教养的小婢,本姑娘与萧子申说话,岂有你插话的余地,给我滚出去!”
幽姬也不甘示弱,还踏向别海棠两步,道:“奴婢们虽是下人,但总是二殿下的人,殿下使唤了奴婢们来伺候萧公子,可不是伺候别小姐,别小姐可没有资格对我等呼来喝去,何况是让我等滚出去!若姑娘是对奴婢们有气倒罢,奴婢们受着便是;若姑娘明里是对奴婢们发火,心里让滚的却是二殿下,此事怕就要去寻剑主讨个公道!”
萧子申见幽姬反驳起来,只气得别海棠怒火陡升,暗想:“丫头啊丫头,若你家二殿下真娶了这别小姐回去,你今日这般待她,以别小姐的脾气,还不知将来怎样收拾你!”
萧子申见别海棠气怒而起,右掌已运起功力,怕她怒而杀人,忙身形一晃,已挡在了幽姬、铃姬二女身前,道:“幽姬、铃姬,你们就听别小姐的吩咐,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唤你们!”
幽姬一拜,道:“既是公子唤我们出去,我们自遵命!奴婢们就在外面,公子若有吩咐,只需唤一声即可!”又气得别海棠喘气不已。
幽姬二女出去后,别海棠又坐回了椅子上,道:“看来我这伏海名鉴大小姐的话,还不如一个外来的客人!”
萧子申不想再与别海棠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纠缠,只转了话头,道:“不知小姐亲身造访,有何吩咐?”
萧子申虽与别海棠接触不多,但对她也不算全无了解,若没有事,怎会跑来见自己!何况看木魅与她进来后的“客气”,也算是有些姿态的。
别海棠看着木魅点了点头,木魅随即自荷包里取出两张银票,就放到萧子申面前,道:“这是我家小姐的一点心意,还请萧公子不要嫌弃!”
萧子申抬眼一瞟,不觉就大笑了起来!看这架势,这别海棠怕是来贿赂自己的,这本没有什么,可两张银票,合计就几十两银子,竟也拿得出手,自己是不是太不值钱了?
别海棠应该也知晓有些少,见萧子申是瞟了一眼银票而笑,不觉俏脸略红,道:“这只是前金!相信你也知道本姑娘是为了什么而来,你若应了,待事成后,自然有重谢!”
木魅接道:“萧公子,这可是我家小姐十多年的积蓄,一股脑都拿出来给了公子,可算是诚心诚意!”一时又让别海棠面色大红,只狠狠的瞪了木魅几眼。
萧子申一听,不觉也对伏海名鉴有些佩服起来。
原本萧子申是以为别海棠怕没出过大荒岛,不知世事,所以才用几十两银子来打发自己,因而才笑了起来。
现在听了木魅之言,原来竟是多年积蓄,若连剑主家的小姐才这点银子,由此可见,伏海名鉴门规家教,该是何等严厉,萧子申自然有些佩服。
但佩服归佩服,萧子申既然答应了复无常,何况还要用到他去寻三教众人,也只有辜负了烛阴的心意,也无法顾及到神照国乱是不乱。
萧子申摇头道:“别小姐,我神州三教之人最讲信誉,既然应了二殿下,于情于理,都没有变卦之理,也只好对不住别小姐!更何况,我怕是胜不了剑主的,若拿了小姐银子,别小姐这银子可就花的冤枉!”
木魅道:“你怎么就不知变通呢,这是两码子事!就算你胜不了剑主,剑主也是有败的风险,自然是你自己退出更皆大欢喜!”
木魅见萧子申又使劲忍住笑,气得一跺脚,就上前续道:“萧公子,你既然是自海上落难来,就算带了包袱,怕也掉了!你们男人孤身在外,吃喝嫖赌的,总需不少花销,几十两虽不多,可也够你玩一阵子!”
木魅说着,就拿起桌上的银票在萧子申眼前晃了晃,随即一把拍在萧子申怀里,又道:“你现在看着银子,就不心痒痒?”
萧子申笑得差点断了气,道:“啊米托福,贫道乃修道之人,早断了七情六欲,超然物外,银子何必,吃喝嫖赌何需!”
木魅道:“少来这一套,我就不信,你不是为了复无常的银子才出手,否则无亲无故,你为何助他?嫌少是吧,好,那你告诉我家小姐,到底要多少,我家小姐再去凑来就是!”
第七百二十九章 镜花水月
别海棠看着仍不上心的萧子申,哼道:“什么银子何必、吃喝嫖赌何需,本姑娘就不信,你不吃饭,水也不喝!”
只气得萧子申把眼也闭上了:“真是说不明白,那‘吃喝嫖赌’,与吃饭喝水有几分关系?真是强词夺理!”
木魅见萧子申眼一闭,随即就盘腿坐在椅子上,假装了修习,就伸手在萧子申眼前晃了晃,道:“哦……我知道了,你现在不缺吃,不缺喝,复无常又使唤了两个俏丫头伺候你,看来你缺的是嫖赌吧?”
萧子申怒目一睁,道:“放屁!”
木魅伸手一指她放在萧子申怀里的银票,哈哈大笑道:“若不是,你抱着我家小姐给你的银子做甚?”
萧子申这才想起,自己倒真把木魅拍来的银票忘了,见木魅嘲笑,本想运起剑气毁了银票,可又想,这是别海棠多年积蓄,若就这般没了,事没办成,怕要跟自己拼命,或者就强认了是自己收了银子,逼自己办事,那可不妙,随即就忍住了。
萧子申随之伸出两根手指头,就捻起银票放到茶几上,道:“还请别小姐收回去吧,我这人没轻没重的,若不小心弄坏了姑娘多年积蓄,可是罪过!”
木魅瞟了一眼萧子申放在茶几上的银票,道:“真不知好歹!”随之就走到别海棠身侧,在别海棠耳边低语了起来。
萧子申不想去偷听别海棠主仆说话,也就没过问。
只见别海棠看着萧子申不住点头,随即就起身带着木魅往外走去。
萧子申忙起身,随之抓起银票,道:“别小姐,你的积蓄啊,别忘了!”
萧子申话刚出口,别海棠与木魅已展开身法,风一般的往外跑去。
萧子申一时就明白过来,身形连晃,两息就挡在了别海棠与木魅身前,吓得差点撞到萧子申怀里的别海棠与木魅一惊,急忙停了下来。
萧子申拿着银票晃了晃,嘿嘿道:“别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木魅代答道:“咦,萧公子既然收了我家小姐的银子,可是不能反悔的,还请自己留着吧!”
木魅故意提高音量,就是要让院外的幽姬二女听见,话一出口,又望了幽姬二女几眼,一副得意模样,好似萧子申真收了她们主仆银子一般。
萧子申也不管木魅之言,只上前把银票往木魅手里塞去,木魅却把双手一背,只把胸挺来,吓得萧子申急忙缩了手。
如此几番,就在木魅的大笑声中,萧子申抬手就点了别海棠二人穴道,随之让幽姬过来,将银票放回了木魅荷包里,又吩咐铃姬去请伏海名鉴的女婢来搬了别海棠主仆回去,只气得木魅破口大骂,随即又被封了哑穴。
转眼就到了比试之日,复无常未免失礼,早早的就带着萧子申等人到了武场。
萧子申一到,有识得萧子申的伏海名鉴门人就指点着相传。那些人不清楚萧子申修为如何,见他如此年轻,竟敢与伏剑主过招,顿时讥讽之声四起,也有开始嘲笑复无常病急乱投医的。
复无常拉住就想上前或理论、或动手的长右,随之就与萧子申等人到伏海名鉴为他们安排的席位坐了。
众人坐下后,复无常见长右仍冷眼瞟向窃窃私语的伏海名鉴门人,低声道:“不要节外生枝坏了大事,暂时也不要与那些人一般见识,有什么事,待萧公子与剑主比试后再说。”
长右正好远远的望见以津真天众人入场,既有复无常之言,又怕以津真天借机生事,对付复无常,甚至以此为借口,取消比试,让复无常进退不得,自然就忍了火气。
以津真天与复无常虽争得你死我活,但在外人面前,总要体现和谐,表现气度。以津真天见了复无常之后,只含笑疾步走来,复无常也微笑起身迎去,一团兄弟和睦之象。
二人互相高声问候后,以津真天将嘴凑到复无常耳边,低声道:“二弟,若萧子申赢了伏剑主,你就让未来岳父颜面尽失;若萧子申胜不了伏剑主,你却又失去了别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以津真天说完,大笑而起,抬手拍了拍复无常,又含笑对跟来的彭侯、长右等人一抱拳,自领着殡主部、红叶狩等人去自己的位子。
长右望着得意离去的以津真天,道:“大殿下倒是会演戏!”随之又道:“殿下,大殿下之言虽是难听,却有些道理,萧公子与剑主的比试,现在看来,好像是有些不妥!”
复无常一边转身走回座位,一边道:“比试既是剑主提出来的,也没有人强迫剑主亲身上场,若真败了,以剑主的大度及对剑道的痴迷,只有欢喜,怎会不妥!现在只怕了萧公子胜不了剑主,让剑主对中土高手失望,那才是大事!”
复无常等人往回走时,正好有一伏海名鉴的女婢端了上好的酒来送给萧子申。
那女婢一边自盘子里取出酒壶、酒杯放了几案上,一边拿起酒壶为萧子申斟酒,道:“萧公子,我家剑主说了,为表示对中土神州高手的敬意,还请公子饮了此杯,就请公子全力一战,好成全了剑主对中土武学向往之心!”
既是伏剑主请人送来,萧子申自然要给几分面子,就伸手拿起酒杯往嘴里倒去。酒杯刚近嘴唇,酒香飘来,萧子申一时就感觉酒香中夹杂异样味道。
萧子申一惊,霎时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那女婢之言声音不小,别说复无常他们,就是伏海名鉴的门人,也有不少听了去。
萧子申现在若饮了,就怕中了算计,比武败北事小,若把命丢了,那可冤枉;可若不饮,如今众目睽睽,岂非显得自己太不给伏海名鉴与伏剑主面子。
复无常见萧子申愣住,一时就有些明白,立马道:“公子且慢!”见萧子申闻言,就停杯望来,眼神中已带了两分期许,续道:“萧公子,按理说,既是剑主他老人家赐酒,原该喝的,但如此怕也算对剑主有几分不敬。依在下之见,萧公子不如就借花献佛,待剑主来了,就以赐酒回敬剑主,同饮如何?如此方不枉剑主一番美意。”
第七百三十章 杯中不识
复无常之言,顿时让萧子申暗赞起来,这些整日勾心斗角之人,果然不简单,轻易就化解了窘境,这番场面话,还使人要赞他几分。
萧子申自然借坡下驴,就将酒杯放了回去,对那女婢抱拳道:“是在下考虑不周,多有失礼,还是待剑主来了,在下再敬剑主他老人家吧,就请姑娘代我先谢了剑主赐酒!”说着,就起身对那女婢一拜,就当是拜了伏剑主。
武场远处一角,别海棠看着疾步回来的木魅,道:“怎样?怎样?那小子喝了吗?”木魅摇头道:“没有!”随之就把复无常之言说了出来。
别海棠气得咬牙切齿道:“好个奸诈的小子,推得倒干净,还让人要服他几分,果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木魅想了想,道:“小姐,以奴婢之见,还是算了吧!若让剑主知道,定会责罚小姐!”
别海棠哼道:“又不是什么毒药,有什么责罚的,最多禁足三两日罢了,本姑娘今天还非要破坏了比试不可!”
别海棠说着,就怒气冲冲的往萧子申等人的方向去,急的木魅连忙跟了上去。
别海棠到了萧子申等人处,连复无常施礼也不理,只挥手让那进退两难的女婢退了下去,随后就拿起几案上的酒,道:“看来我伏海名鉴的面子很小嘛,连剑主赐酒也不喝!”
萧子申正要出言,别海棠已冷声续道:“既然你要与我爹爹喝,那好,有事,弟子服其劳,今天本姑娘就僭越,代爹爹与你喝一杯!”
别海棠说着,就把酒杯咚一声放回几案上,指着酒水四溅的酒杯与酒壶,道:“萧大公子,今儿本姑娘舍命陪君子,你选一个吧!”
萧子申既觉得酒有问题,又见了别海棠与木魅跳出来,已大约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如今局面,又不好与别海棠争论这酒,先不说伏海名鉴定是信别海棠的多,就算不信的,也得“信”。
真闹大了,刚才那女婢说了酒是伏剑主送的,这岂不成了伏剑主要毒害萧子申。若有些人别有心机,说不定就传扬成伏剑主怕不敌萧子申,所以用出下三滥的手段。如此一来,岂不把复无常与伏海名鉴的关系越推越远,这可与自己助他的初心相左。
萧子申想了想,看着别海棠道:“你真要代剑主与我喝一杯?”见别海棠脸露喜意,只把头连点,也不觉点了点头。
别海棠虽不想联姻,但还不至于傻到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她若敢喝,那表示这酒没有大问题。
萧子申嘿嘿一笑,就伸手拿起已洒出了大半的酒杯,道:“别姑娘,在下待会还要与剑主比试,未免旁人说剑主胜之不武,可不能喝醉,就选了这一杯吧!待比武事了,我再给姑娘赔罪!”
别海棠看着已快见底的酒杯,见萧子申就往嘴里送去,忙伸手一拦,道:“住……住……住手,这杯里都没了,一点诚意也没有!何况你还是一个男子,一点风度也没有,本姑娘让你选,那是客气,你怎么能欺负一个弱女子呢,你还是选这个吧!”
别海棠说着,左手就把酒壶往萧子申面前推去,又伸出右手去夺萧子申手里的酒杯。
萧子申拿着酒杯一退,道:“别姑娘,待比武事了,萧某敬你一坛如何?”说着,仰头就将酒喝了下去,随之将酒杯倒置,没滴出半点酒来。
别海棠看着萧子申的空酒杯,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萧子申修为不凡,就那一点酒,还不知有没有作用,若自己真喝了一壶,可不是自作自受;可若不喝,又是自己上来丢人现眼的。
萧子申见别海棠为难起来,心里暗叹,就伸手把酒壶一盖,道:“别姑娘,这一壶酒就先寄存着,日后再向姑娘赔罪!”
别海棠见萧子申出言,自然借此跺脚一退,转身就与木魅走远了,反正她也是不在乎脸面的。
别海棠与木魅离人群远后,随之避到一旁,用拇指掐着无名指的指尖,道:“丫头,就这么一点点,有用吗?”
木魅道:“小姐,若是我喝了,应该是有用的,若是萧……萧……怕是没用的!”
别海棠把眼一瞪,道:“真是没用,你就不能使唤个机灵点的丫头去,也不知是怎样让复无常他们看出了破绽!”
复无常看着饮酒后的萧子申,忙上前低声道:“萧公子,你也太冲动了!”萧子申摇头道:“殿下放心,我自有分寸!”
萧子申也不是傻子,虽不是太担心,但也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一杯酒有点多,他没有把握,但就剩了杯中一点,酒刚入口,萧子申就用真元道印将酒包覆了起来,只藏了嘴里,并未下肚,也未沾了半点。
萧子申说完,就假装低头咳嗽一声,道元略运,顿时就将酒沿几案疾射往一旁不远处,没有惊动任何人。
萧子申起身后,伸手拿起复无常为他准备的长剑,随之就闭目养神,一面感应剑身、剑神,以发挥出自己与长剑的最大实力。
萧子申虽没见过伏剑主,但通过这几日众人的描述,加上血剑少与烛阴的修为,已把他作为了罕见的对手,再不是兵解上人口中的不削印象,自然需得平心静气,以求最佳状态一战。
复无常见萧子申养神,就吩咐随从守住四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打扰萧子申。
片刻后,伏剑主在血剑少与其他门人的陪同下,缓缓往武场中来。却不见烛阴与别海棠主仆。
伏剑主身带剑意,虽微弱,萧子申也顿生感应,瞬间就抬眼望向伏剑主方向,丝毫不差。伏剑主也同时抬眼望向萧子申,随之含笑一点头,可见剑者默契。
既然伏剑主远远的就表现出了风范,萧子申自然起身与复无常等人迎去,连以津真天也不例外。
伏剑主扶住施礼的萧子申与复无常,拜见了复无常后,只含笑对萧子申道:“萧公子,我家丫头胡闹,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以津真天见伏剑主只是对他含笑点头,既不拜见,也不如复无常一般来扶行礼的他,心猛的就一沉,已觉不妙。
第七百三十一章 两面三刀
萧子申带笑应道:“剑主多虑了!别小姐在这般险恶的江湖,还能保有初心童真,该是我等羡慕才是,怎会介意见怪!”
伏剑主大笑点头道:“看来我家剑少所言不假,萧公子不仅修为非凡,连见解也与众不同,真恨没有早结识了萧公子这般英雄人物!”
萧子申心里暗想:“又来了,又来了,拜托你们,不要再称我什么狗屁英雄了好吗?那些人早死在我神州北宫山了!”嘴上却道:“剑主赞缪,晚辈愧不敢当!”
伏剑主含笑摇了摇头,随之对复无常道:“二殿下,真决定请萧公子代为出手,不再改了?”
复无常拜道:“晚辈不自量力,如今不得不请萧公子伸出援手,还请剑主见谅!”
伏剑主叹道:“二殿下,我只希望你真是为了海棠而来大荒岛才好,否则就辜负了萧公子一番美意,你可明白?”
复无常闻言一喜,一揖道:“请剑主放心,若萧公子侥幸胜了一招半式,晚辈定不会辜负剑主的抬爱与托付!”
红叶狩见伏剑主突然对复无常热情起来,心里已大不自在,又见复无常竟以女婿自居,冷哼道:“二殿下的意思,我东海剑神,还不如区区一个中土来的后生晚辈不成?殿下这话若传扬出去,你叫我东海武林中人如何看你,又如何自观?”
伏剑主瞟了以津真天一眼,见他不出声呵斥红叶狩,就对红叶狩道:“不知将军这左臂是如何失去的?又接了几招?”只让红叶狩面红耳赤,不敢再出言。
伏剑主随即又对以津真天道:“大殿下,听说你已答应迎娶兵部首辅殡主大人的爱女为妃,真是可喜可贺!”随之又对殡主部抱拳道:“殡主大人,恭喜了!若他日令媛正位中宫,做了皇后,你老可就是国丈,我伏海名鉴还需仰仗大人照看几分!”
伏剑主一番话,瞬间就让以津真天与殡主部尴尬起来,一时只心里暗想:“此事到底是如何传入伏剑主耳朵里的,神皇又知不知晓!而若今日伏剑主所谓正位中宫之言传入了神皇耳朵里,还不知神皇会恼怒成怎样,到时又添麻烦!”
复无常看向以津真天的神情,却是表露出了极喜之意。以津真天私结殡主部之女,现在又被伏剑主知晓。
伏剑主知晓本没有什么,但现在伏剑主在众目睽睽之下道了出来,以伏剑主的身份和伏海名鉴的地位,就再不可能将别海棠嫁给以津真天,如此岂不是丢人!
这样一来,就算萧子申不敌伏剑主败北,自己娶不了别海棠,那以津真天也没有机。也就是说,无论萧子申胜败,自己与以津真天比起来,已立于不败之地!
再者,以津真天这番私行,现在又来求亲,既是不给伏剑主面子,也等于直接侮辱了别海棠,侮辱了伏海名鉴。以后就算伏剑主不支持自己,怕也会与以津真天势力为敌。
此次伏海名鉴之行,到此为止,复无常已算大胜,如何不喜上眉梢!
复无常看得清这其中得失利弊,以津真天与殡主部如何看不出来!
殡主部见以津真天眼神使来,忙上前对伏剑主抱拳道:“不知剑主自何处听来如此谣言,小女尚待字闺中,绝没有许与大殿下!何况大殿下婚姻大事,需得按神照国规矩与神皇的意思来,大殿下再不知礼,也绝不会做出如此无礼之事,还请剑主明察!”
伏剑主起了话头,却又不接殡主部之言,只对复无常、萧子申道:“我真是糊涂了,与中土神州高手切磋方是今日快事,提那些没用之事做甚,倒叫二殿下与萧公子笑话了!”
伏剑主见复无常一揖就欲出言,只摆手道:“殿下,有什么事,待我与萧公子切磋后再说吧,可不要耽误了吉时!”
复无常点头后,伏剑主就对萧子申道:“萧公子,可准备好了?”萧子申点头道:“晚辈已准备好,只听前辈安排!”
伏剑主点了点头,随即自一门人手里接过长剑,对血剑少等人道:“今日难得一见中土三教高手出手,尔等可看仔细了,定受益匪浅!”
血剑少等人点头后,伏剑主对萧子申抬手一引,道:“萧公子,请吧!”萧子申持剑一抱拳,道:“剑主请!”
伏剑主见萧子申客气,只含笑摇了摇头,就走了前面,自引着萧子申往武场中央去。
伏剑主离开后,以津真天就对复无常道:“二弟,也不知是哪些无耻之徒,竟传出这般谣言来,使得剑主误会!”言下之意,就是指复无常故意散布谣言陷害他。
殡主部接道:“大殿下何须在意,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既是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只待云开雾散,还了殿下清白,到那时,伏剑主自会知晓该将爱女托付给谁!”
复无常拦住就欲出言的彭侯,轻笑道:“我自然相信大哥是被冤枉的,就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到时悠悠众口,连伏海名鉴也不敢等闲视之,何况父皇,还请大哥早做处置!”
以津真天含笑点头道:“二弟所言极是,但正如殡主大人所言,这天下之事,自有真相大白之日,只是这散传谣言之人,若是被我寻了出来,定不会轻饶就是!”
以津真天说完,就对复无常一抱拳,转身已是一脸寒霜,只与殡主部等人回了自己座位去。
以津真天众人落座后,红叶狩小声道:“殿下……”殡主部急忙打断道:“回去再说!”
红叶狩见以津真天点头认同殡主部之言,也怕被人听了去,就住了口。
伏剑主领着萧子申入了武场中央后,持剑转过来的身影,已是凛然冷峻之态,再不复之前的含笑随和。
萧子申见伏剑主瞬间就进入了比斗状态,脚步一停,也摄心守意,随之左手缓缓持剑平举前方,右手在左手下方轻搭一拜,道:“剑主,请!”
伏剑主道:“既然萧公子谦让,恭敬不如从命,我就献丑了,请指教!”
第七百三十二章 名不虚传
伏剑主话一完,持剑左手略松,内劲一运,剑鞘瞬间极速飞驰后方远去,随之入了武场石柱。长剑却停滞半空不动,可见劲力之巧妙。
伏剑主随之抬起右手,一把握住剑柄,缓缓往前拔出,就似仍自剑鞘拔剑一般,只让伏海名鉴众多门人喝彩起来,声动云霄。
伏剑主拔剑之势缓慢,待剑一平指前方,也不见脚底运劲,竟是刹那就刺向前方长剑仍未出鞘的萧子申。
萧子申抬手旋剑如风,剑鞘随即脱手而出,瞬间点中伏剑主刺来的剑尖。不仅运劲一震剑鞘远飞的伏剑主露出赞叹之色,就连伏海名鉴的门人也叹服萧子申力、劲的恰到好处。
伏剑主磕飞剑鞘后,身形剑势只略顿,又向前刺向萧子申。
萧子申见伏剑主展现的功力惊人,他又不知伏剑主剑法虚实,只抬脚一点,持剑连避退走,不与伏剑主硬碰,要先看一看伏剑主手段、剑法到底如何。
萧子申身法连展退避,伏剑主虽身法亦不凡,但自不是大道风行的对手。二人追逐之间,看起来是萧子申居于下风,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就身法一项,萧子申已胜了伏剑主。
伏剑主见以自己身法,绝追不上躲避的萧子申,就不再犹疑,功力贯剑而入,随即长剑向天一指,剑气霎时自天旋散数丈,罩头就攻向萧子申。
萧子申见伏剑主运起深厚功力,不再与他追逐纠缠,已知此招非同小可,不敢等闲视之,随之右手略放,道元引动长剑狂旋。
随着萧子申道身同旋而起,剑尖同时洒出百千剑气。萧子申随身道功往上一撞,长剑连破伏剑主剑网。只闻得剑啸之声不绝于耳,萧子申已持剑冲破了罩天剑气,腾九霄而上。
就在此时,伏剑主仰天大笑而起,被萧子申破散的剑网竟瞬间一收,刹那合化为一柄细如指头的剑气。剑气夹带厉啸威劲,连闪就追刺腾空的萧子申。
萧子申身法连展纵天,竟被剑气越逼越近。萧子申见剑气快似闪电,不敢再托大躲避,随之身子翻转,右手持剑运功往下就点向剑气剑尖。
伏剑主轻笑一起,右手持剑一背,随之脚步踏向萧子申与剑气下方,剑意昂然,更增剑威。萧子申长剑运劲一点,竟被剑气之力震得再往上腾起,可见伏剑主此招之威。
伏剑主优势一成,右手瞬间放开手中长剑,随着长剑自背后腾空而起,伏剑主抬脚震裂开地一纵,右手再握长剑时,已是极速随着半空剑气疾攻萧子申。
复无常没想到刚一开始,萧子申竟就落了下风,已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手心已微微见汗。他虽与以津真天比起来,已立于不败之地,但也只是不败之地,若有机会得伏海名鉴之助,自然更添胜算,当然是希望萧子申能胜伏剑主。
虽然这样会大大打击到神照国武林中人的信心与气势,但神照武林与复无常的大业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在他看来,这些武林中人都该为他所用!为他助势也好,为他牺牲也罢,何况只是区区气势,泄就泄了。
彭侯伸手一拉复无常衣袖,复无常才反应过来,见以津真天脸含讥讽之意望来,自觉有些失态,随之苦笑而起,又坐了下去。
伏剑主虽修为高深,但若这般快就败于伏剑主之手,萧子申也白受了众人教导,也白因雀阴冥池而增了功力。
萧子申随之左手剑指运劲自手臂往长剑一抹,道印闪现而出,沿着长剑瞬间撞向伏剑主剑气。随着道印旋转不断削弱剑气之力,萧子申右手瞬闪后抽,抬掌就按在剑首。
萧子申大喝一起,道元猛自长剑冲击伏剑主剑气,就在剑气爆散下,伏剑主已一剑点中萧子申长剑。
萧子申刚破剑气,力有未逮,随着伏剑主腾升之势,剑首撞掌而来,萧子申已被伏剑主一剑又击向上空,此时已离得地面怕有数十丈。
随着伏剑主剑意、剑劲沿着长剑涌来,萧子申不仅不全力一抗,反倒长剑、劲道后撤,只随伏剑主剑式而走。
但见萧子申太极真意施展出来,伏剑主剑身、功力竟被萧子申道元带得一偏,只往半空空出击去。
萧子申随之右掌运劲一旋,长剑一个翻转,已脱开了伏剑主剑势。萧子申就持剑自伏剑主剑式方向,反向下落,一剑划向伏剑主胸前。
伏剑主上势用劲,又经萧子申太极之意引动,一时如何收的了,只得抬指猛然一点萧子申划来长剑,又借劲再腾而起,只与下落的萧子申错身而过。
萧子申落地后,抬步一退,就持剑等着伏剑主下落而来,并不趁机出手。
伏剑主持剑落地后,点头道:“今日方知神州道门阴阳之意的妙处,果然非是东海武学能及!”
萧子申道:“剑主过谦了!以剑主修为,就是到了神州,亦是一方霸主。晚辈自入岛,今日才算是真正见识了精深博大的东海武学!”
萧子申之言,顿时就让殡主部、长右等人不自在起来。他们之前都与萧子申交过手,萧子申话意,岂不表示他们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武林中人,东海就只伏剑主一人可算高手!
只有血剑少仍一脸淡然,不知是静是怒,是忽是忌,是曲是直!
伏剑主笑道:“能与萧公子这般高手剑者过招,方才不枉习剑一场!只是……萧公子的身法,我似乎在青丘山见过,也不知是不是一脉相承?”伏剑主说完,就含笑盯着萧子申,似要从萧子申的神情看出什么端倪。
萧子申知道,那曾来过神州的青丘山之人既然会大道风行,而东海先知已有一百多年的传闻,伏海名鉴之主见过他们的大道风行身法,再正常不过,但只皱眉道:“晚辈连青丘山也未曾听闻过,之前只听闻东海有个先知,剑主所说青丘山的身法,晚辈却也不知!”
伏剑主哈哈大笑道:“萧公子,你所说的东海先知,正是在青丘山上,为何竟不知也!”
第七百三十三章 谁家花落
萧子申听了伏剑主之言,只假装惊道:“什么?东海先知就在青丘山上,这……这……”随之又摇头苦笑道:“若非剑主告知,晚辈还不知要寻到何时!”
伏剑主闻言一凛,道:“萧公子要去会东海先知?”
萧子申点了点头,随之靠向伏剑主,低声道:“不瞒前辈,去年曾有人西入神州,随后道出一事来,又提及东海先知。此事关系着多年之前的三清道门之变,何况那人施展的身法,正是三清道门的大道风行,晚辈正是为了一查究竟,所以才来了东海!”
伏剑主亦低声道:“公子所言的三清道门之变,可是指的三清界、玉清宫、上清宫先后变故之事?”见萧子申点头,续问道:“萧公子之意,此事与东海先知有关?”
萧子申摇头道:“此事是否与东海先知有直接关系,目前不好定论,但东海先知牵涉其中,或知晓一些情况,应该没有错!”
伏剑主皱眉道:“我只略有耳闻,似乎兵解上人牵涉了三清道门之事,没想到东海先知竟也牵扯其中!”
萧子申道:“兵解上人牵涉之深,但人亡事消,如今只需向东海先知问清事由,东海之行也就圆满!晚辈正不知该如何寻那东海先知,如今自剑主口中知晓了东海先知去处,正该谢了前辈!”说完,就一揖。
伏剑主只虚扶萧子申,摇头道:“先知之名,响彻东海,想知东海先知去处,随便寻一稍有见识的东海之人,自然就知,萧公子何须谢我!只是……这青丘山所在众人皆知,能上山的人,放眼东海,怕只寥寥数人而已,还请公子不要大意!另外,据我了解,东海先知似乎会中土三清道门的武学,一百多年来,似与道门也有不少牵连,我也不知是怎样回事,怕需得萧公子亲自一探!”
若非众人之前见了萧子申与伏剑主拔剑相向,就此窃窃私语,怕还以为是久年知己,谁能想到他们才动了手来着。可现在竟无一人有出手偷袭的心思,也使人拜服。
萧子申点头道:“我与去年西来之人交过手,除了身法,还见了他施展一招三清六诀掌法。但因道门祖庭陡逢剧变,前辈先贤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现在的道门之人,并不知东海先知与道门到底有何牵连,是恩是仇,所以才欲查探清楚。”
伏剑主道:“依青丘山的三清武学,怕是恩非仇!但也不能断定,只能请萧公子小心为是!”
萧子申点头后,伏剑主持剑一退,续道:“萧公子,咱们还是继续吧,再这般谈天说地下去,也不知我们得比到什么时候!”说着,伸手一指四周看客,又道:“就算我们不着急,怕这望眼欲穿的众人们,就要撒泼了!”
萧子申与伏剑主之前交流声音极低,武场四周之人是听不清的,只有这最后之言,伏剑主方放开了声音,使众人明了。
萧子申心里暗叹,随之转身望了复无常一眼,若不是救命之恩,又先应了复无常,萧子申已不想再与伏剑主比下去,只想认输算了。
但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萧子申只得无奈对伏剑主抱拳道:“请剑主海涵,待比试完,晚辈再向前辈赔罪!”
伏剑主笑道:“何来赔罪之说!萧公子今日出手,正全了我多年心愿,该我谢了公子才是!”
萧子申与伏剑主交手又起后,一脸冷色的别海棠方带着木魅来到了武场,只望了一眼过招的萧子申二人后,就走到血剑少身旁,道:“大哥,这姓萧的混蛋虽不是个东西,但武学修为着实惊人,你觉得爹爹有几分胜的把握?”
血剑少道:“现在萧公子与爹皆没有使出全力一战,到底谁高谁低,我也看不出来!我只能说,爹想胜萧公子不易,但爹也绝不会让自己败给萧公子!”
别海棠噘嘴道:“大哥,你少来骗我!别以为我不知道,爹爹巴巴的想让我进了宫去,好让伏海名鉴成为东海第一大派!我听自外面回来的门人提起,东海佛宗是阻挠伏海名鉴成为东海第一大派最大的绊脚石,所以爹爹厌恶佛宗,只有得了皇家支持,伏海名鉴才有可能……”
别海棠刚说到此,血剑少已低喝打断道:“住口!爹只醉心剑法剑道,什么时候把权位名利放在眼里了?你是听了哪位门人的胡说八道?”
血剑少突然发火,木魅不敢再待在二人身旁,忙疾步退远了,血剑少二人身旁一时就没了旁人。
血剑少见武场众人只目不转睛的看着萧子申与伏剑主比斗,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兄妹,续道:“再说,你以为东海就佛宗与伏海名鉴两强争逐吗?你可知这世上还有一座青丘山,上面的东海先知,就连神皇也要给几分面子;你可知之前袭击彭侯与两日前入岛袭击复无常等人的高手,可能就是整个东海黑暗势力的代表人物阴摩罗鬼。别说这些人本身的修为,就是他们所统领的势力,我伏海名鉴就不敢轻捋!何况,现在少了兵解上人的佛宗,又被弑斗魁一番杀戮,你以为还配让爹重视吗?难道爹为了一个已入不了眼的没落佛宗,偏要牺牲爱女一生的幸福不成,你当爹老昏聩了吗?用你的脑瓜子好好想想吧!”
血剑少一席话,终于使别海棠有些放了心,随之道:“既然如此,爹爹为何还要与那姓萧的混蛋比试,万一不小心败了,岂不是作茧自缚?”
血剑少又望了一眼萧子申,方道:“那萧公子是来自中土的高手,更是威名赫赫的三教中人,连爹也不敢无缘无故与他动手,只好利用这难得的机会了!”
别海棠一听,又转而怒道:“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就为了与中土高手名正言顺的比试,竟连我的终身幸福也赌上,还不如是为了比过佛宗让人心里舒坦呢!中土高手就这般醉人,让爹爹竟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血剑少道:“传闻中来过东海的三清道门高手,犹如神仙般的人物,使人可望而不可即,现在也只有萧公子,可以让爹一窥中土道功的门道!”
第七百三十四章 疑惑一心
萧子申与伏剑主剑来式往,转眼就是三十招过去,仍是伯仲之间,看不出谁能胜,谁当败。武场四周的伏海名鉴门人与复无常等人,同担忧起来。
伏剑主持剑又与萧子申深功相撞同退,哈哈大笑道:“痛快,我已多年没有如此畅快一战,今日方知同道之可贵,萧公子,再来!”
萧子申这两年基本上都是为厮杀而战,出则杀人,收则伤人,今日比试,心里也觉痛快,何况又见伏剑主出招行式间的大气剑者风范,自然也想好好比试一番,既不关复无常,也不关胜败的比试一番!
伏剑主一声再来,萧子申左手剑指在长剑护手一抹,右手随之一放,长剑已受劲旋起。萧子申随之双手背负,只以剑意、道印驱使长剑闪电般攻向伏剑主,一时使人赞叹不已。
血剑少道:“好一个御剑之术,今日方知东海与中土的差距,果然以千里计!”别海棠不岔道:“狗屁御剑之术,我看是上不得台面的妖术才对!”
萧子申脱手长剑攻得疾,杀得快,刺的无方又见律规。现在没有萧子申可做伏剑主攻击的目标,只与长剑对决,一时也感棘手。而萧子申御剑一决,没有自身之危,更觉得心应手。
又是三五招过去,萧子申背负右手瞬间抬起,随着剑指一道剑气夹带道意点中长剑,脱手长剑竟自施展出丑寅卯辰来。
伏剑主道:“来得好!”随着持剑点化一起,随着剑气、剑意漫天,一招“伏剑听涛”刹那迎向萧子申道式。
随着萧子申长剑被伏剑主一式击退,伏剑主道:“这一招虽是威力不凡,但还远远不够,还请萧公子另换他式吧!”
二人强招同起,萧子申虽是御剑已得心应手,但脱手长剑,毕竟不如在手时功连如意,剑身不敌伏剑主,也在预料之中!
萧子申纵身接住飞来长剑,道:“再请剑主指教!”随之子午剑法式式变幻之间,又与伏剑主战得难解难分。
萧子申又与伏剑主交手数十招,对伏剑主剑式已大致心里有数,现在过了最初的畅快期,又把争胜之心提了起来,见过招时久,未免久战有变,已决定绝招一决。
萧子申式随念动,长剑翻转间,抬剑就是一招子丑寅卯,随之又道影幻化,只随招同攻向伏剑主。
伏剑主满提深功,运使出“陵母伏剑”。二式冲击的天崩地裂间,伏剑主一时摸不清影影绰绰自四周围来的百十身影谁真谁假,谁实谁幻,不敢贸然出手,只持剑腾身而起,往半空避去。
伏剑主一起,没想到萧子申虚幻身影亦同时随伏剑主腾起,围势仍不变,只自伏剑主四周靠向伏剑主,让伏剑主一时无法脱身。
伏剑主无法,只得一边继续上纵,一边抬眼四扫,欲看出身影虚实。
就在此时,其中一道身影突然快如闪电的攻向伏剑主,伏剑主心神一定,抬剑就战,没想到长剑穿身而过,竟是假的!
伏剑主心惊刚起,又是一道身影攻来,伏剑主又战时,亦是假的。但却每一道身影都似真的,伏剑主在无法判断虚实之前,也不敢大意。
随着半空虚幻身影不住攻向伏剑主后消失,最后只剩下了四周四道身影,同持剑凛然的看着伏剑主,竟似要同时出手!
就在此时,武场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喝:“小心!”
伏剑主闻声一震,心守神归,眼前四道身影同时消失,只剩下了一剑刺向胸口而来的萧子申身影。
伏剑主慌忙持剑一挡,功力提起不及,剑式又未起,剑身刚被萧子申长剑点中,已瞬间被萧子申一剑震得抛退两三丈,一时惊得武场中看客瞬间站起,只不解的望着伏剑主与萧子申。
他们均不明白,伏剑主明明看见萧子申持剑攻来,为何竟不避不闪,更不出招,直到了血剑少提醒出声,方才慌忙出手迎敌,却已迟了。
只有萧子申明白,这是因为伏剑主中了自己的道法,陷入了虚实交替幻境之中,已分不清虚实,所以才站立不动,其实是在虚幻中与萧子申过招。
方才萧子申道影幻化是真,同时也施展了道法。伏剑主后来看到的围来百十身影,全部都是道法施展下的假象,萧子申早已合归一身,持剑刺向伏剑主。
若非血剑少的提醒,伏剑主仍在幻境中与所谓的萧子申幻影相斗,就此一招,萧子申就能胜了伏剑主。
这也是伏剑主没有见过道法,更没有与道法战过,所以才误认幻境为真。若他有经验,定会察觉其中的不妥。
萧子申道法仍是初学,刚窥门径,伏剑主陷入幻境中腾空而起时,若非他全心只放在了探查四周身影虚实上,怕就能发现,武场四周之人早不见半个,甚至连武场也不是武场了。
这就是萧子申道法初入,尚无法模拟四周环境,只能任凭道法自己幻化,所以才有如此大的破绽。但用于偷袭如伏剑主这般不懂道法之人,在酣战之时,也有奇效。
血剑少正是见了伏剑主竟不闪不避,更不出招相迎,虽然他也不知为何,但已察觉了其中的不寻常,所以才出言提醒。
但出言后,不明真相的血剑少又有些后悔,万一伏剑主是故意以此引敌入瓮,自己出言,不仅坏了伏剑主手段,而且也让人觉得伏剑主已经败了,岂不是弄巧成拙!
伏剑主抛退后,萧子申也不追,只持剑而立,给伏剑主回神的时间。他心思转变之下突然施展道法,已觉得有些对不住一心剑决的伏剑主,若再乘胜追击,就显得小气了。
伏剑主经血剑少提醒,加上方才景象转变太过奇怪,心里已起了疑心。因为他知道,方才萧子申一剑刺来,就算有幻影,也绝不可能使血剑少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提醒自己,除非有自己都不知的危险情况存在。
可那危险到底又是什么呢?以自己修为,不可能血剑少看出来了,自己却没有半点察觉,何需血剑少来提醒,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