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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乡二里     社稷图txt下载     社稷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三十章 秦事严峻

    战天讳厉言下,脚底不住碾磨,只疼得段中赋不住大哭求饶。但因嘴里进了不少泥土,吐字已不清晰了,但战天讳也听得出大概。

    段中赋本来想道出那时丁世衣欲助萧子申等人救拓跋羽之事,但又怕更惹了战天讳怒火,一时哪敢说有挑拨告状之嫌的话。

    堂内的段公明见战天讳脚力越来越重,怕他真一个不慎废了段中赋,急忙出去跪在战天讳面前,不住磕头担保求饶。

    战天讳又发泄了几息后,就提脚放开了段中赋,随后看也不看段公明父子一眼,转身就回了屋里。

    段中赋这次怕真是被战天讳吓得够呛,抬头见了身旁的段公明后,顿时又哭道“爹,孩儿知错,再也不敢了!”一时只哭得段公明心疼不已。

    战天讳进屋后,不知又与丁长烈说了些什么,片刻后,丁长烈竟趁着夜色离开了,也没有再理会院子里的段公明父子。

    次日一早,萧子申用了早点就离开了。离开前,除了请丁泽舟与全师雄二人自己小心些,又问丁泽舟关于自己母亲之事。丁泽舟只说自己也不大清楚,萧子申一时难辨真假,也就不强问了。

    之后,萧子申又问了四圣联众人身份,丁泽舟只告诉了战天讳就是龙首,而牛部正是段公明,其余之人就不说了。萧子申明白丁泽舟对战天讳的承诺,又问清了现在断剑山庄落脚处后,就告辞回京了。

    丁泽舟只吩咐萧子申,现在自己与众人闹翻,断剑山庄为防万一,应该也会再搬离此处,若要行动,需得尽早。看来丁泽舟对段中赋起头诬陷萧子申也耿耿于怀,竟要把断剑山庄出卖完全了。

    萧子申回京途中,想起丁泽舟所言,让他无事时,尽量待在京里不要乱走,至少战天讳现在是不敢入京的。萧子申初时以为是因帝九重对丁长烈的威胁,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战天讳竟被秦王府里的高手惊破了胆,噩梦也做了几回,更在梦里呼叫出了饶命来,这可是战天讳身上从未发生过的事。

    丁泽舟说起笑来时,萧子申与全师雄也跟着笑了起来。全师雄那夜也在秦王府外,随后与丁泽舟谈起那惊心一刻,仍自感叹、后怕不已。感叹的亦是世间竟有这般盖世高手,后怕的则是幸好自己没有起了那屠杀妇孺之心。

    丁泽舟与全师雄也向萧子申打探起那位高手的身份,萧子申只说了是三清界传人便罢。全师雄倒没什么,只点头赞叹不已。丁泽舟听闻竟是三清界传人,脸色一时就变了变,看得萧子申脸色也跟着变了。

    萧子申进入汴京城后,竟在大街上遇到了神色严峻、领兵慢驰的帝九重,身旁跟着霍定丰。

    萧子申给二人行了礼后,一问才知道,原来昨日夜里,丁长烈府里不知因何竟吵翻了天,丁长烈今日连早朝也没去,只派人告了假。帝九重听闻后,对丁长烈那老贼的心思有些不放心,所以就去瞧瞧。

    萧子申因路上走得慢,离了丁泽舟二人后,并没有当日回京,而是次日方到。现在听了帝九重之言,又想起丁泽舟对丁世衣为人品行的肯定,看来怕是丁长烈昨日回府后,丁世衣因围杀自己之事与丁长烈吵了起来。

    萧子申想明白究竟,也想去瞧瞧丁世衣,得了帝九重同意后,就随了帝九重、霍定丰一同往丁府去了。

    萧子申等人到了丁府外,果然见了不少百姓在远处指指点点,不知说道些什么。那些百姓见帝九重领兵来了后,顿时就慌忙散了。

    萧子申见了丁府附近百姓的反应,想来丁府定吵得不轻,竟声传到外了,怪不得昨夜方吵,今儿帝九重就知道了。

    萧子申与帝九重、霍定丰进入丁府后,府里四处分团窃窃私语的丁府下人也如府外的百姓一般,在识得帝九重的管事之人轻喝下,急忙退远了跪下行礼。

    其实倒不用管事喝斥,帝九重端午节后才来闹过,不少下人都见过,看到了帝九重身边的霍定丰后,早怕了起来,竟是跪地退远去,全身颤抖不已。

    帝九重当先进入大堂去后,瞬间就看到了堂中跪地、抱着璃儿不住抽泣的温如水。丁长烈与丁世衣各立大堂两侧,怒目圆瞪,互不相让。

    丁长烈见是一脸冷峻的帝九重前来,又见到了他身旁的萧子申,心下一惊,脸色顿时大变,踉跄一下竟不知该当如何。逃也不是,跪也不是,只握紧了拳,咬碎了牙。

    萧子申见了丁长烈反应,就知道他想偏了,以为是自己回京告了状,所以帝九重亲自前来问罪了。他又哪知,萧子申担心丁世衣被牵连,一时尚未决定说不说,现在帝九重又怎会知道!

    丁世衣就要自然得多,见帝九重进来后,忙行步跪到温如水身旁,与温如水一同向帝九重跪拜行礼。

    帝九重冷眼看了看丁长烈,让丁世衣一家起身后,就吩咐温如水带着孩子自回后院去。温如水见丁世衣点了头,就带着璃儿告辞去了。

    温如水母女去后,萧子申似笑非笑的走到惧怕的丁长烈身前,道“丁将军,别来无恙啊,这两日,我可一直挂念着你呢!”见丁长烈吓得脸都青了,又转身走到丁世衣面前,道“丁公子,我听见丁将军四处对人说,言你被人毒杀了,我觉得有些奇怪,所以就来瞧瞧!”

    萧子申进来后,见了丁世衣看向自己的神情,就明白他至少已知晓了大概。那萧子申之言,丁世衣与丁长烈都是听得懂的。

    丁世衣见萧子申过来后,就对萧子申一揖,道“萧公子,抱歉!”萧子申说完后,轻叹一声,就扶起了丁世衣,随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不用放在心上。

    其实此事本来牵扯不到丁家身上的,怪只怪萧子申修为大进,段公明竟杀不了他,所以才有后来的丁长烈兵行险着。

    丁长烈父子明白萧子申在说什么,但帝九重只知道丁世衣中毒之事,自然就对萧子申所说的“丁将军四处对人说”不大明白。但见丁长烈色变没有反驳,也就认为萧子申所言为真,顿时怒气也上来了世间竟有如此父亲!

第三百三十一章 事不过三

    帝九重冷哼一声后,又在霍定丰陪同下到正堂坐了,才道“丁长烈,我没想到你们丁家竟会闹出这般事来,说说吧,你身为大赵将军,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

    帝九重说的自是丁府吵闹丢人之事。若是普通人家里吵出了笑话,也就全当了逗街坊邻居一乐,最多就是个茶余饭后的笑谈段子罢了。

    但丁长烈不一样,他不仅是近卫亲军司步军都指挥使,还挂着两江节度使的名头。他家吵闹之事传开了,那可就关系到整个大赵朝廷的颜面了,所以帝九重才前来责问。

    丁长烈见了萧子申后,脑海里一直想的是勾结战天讳等人欲杀萧子申之事,哪还有闲心想什么朝廷的颜面,帝九重这番不明不白之言,再加上方才萧子申的话,顿时就以为事发了。

    加害一个凡夫萧子申倒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但又再勾结行刺过帝皇尊的战天讳可就不一样了,帝九重之前本也专门来警告过丁长烈。

    上次帝九重说念了丁长烈对大赵建立了不少功勋,所以放过他,但这不过场面话罢了。战天讳是行刺过太祖皇帝的贼子,功勋与之相比,根本就是一文不值,什么功劳也抵消不了行刺帝王的叛逆之举,丁长烈与之勾结,岂靠得了功勋保命!

    所以帝九重话一出口,丁长烈急忙跪倒在帝九重面前,磕头道“下官知罪,任凭殿下处置,还请殿下念了下官过往浴血建立的些许微功,就放了世衣他们一条生路吧!”

    丁长烈话一出口,帝九重顿时一怔,但他何等聪明,瞬间就觉察到了其间的不对!丁家吵闹传扬出来,是有损朝廷颜面,但最多就是帝廷义斥责几分罢了,哪轮得到处置、放生的!

    帝九重之所以来看,是因为他不放心丁长烈,也是想知道丁家到底为何事吵闹,会不会又是想玩什么阴谋诡计而产生了分歧。

    丁世衣在魏王府囚了多时,帝九重常与之交谈,对他也有了足够的了解,加上萧子申带来的秘窟图录出自战天讳之手之事,所以才对丁府吵闹上了心,却没想到竟带出了丁长烈这番话来。

    萧子申见帝九重似已察觉不对,怕他乱想,暗骂了声丁长烈白痴,竟是不问自招后,就行到帝九重身侧,在他耳旁低语道“丁长烈把毒害丁世衣之事嫁祸给我,怂恿欲保段中赋的段公明来除我!”

    萧子申知道帝九重不似帝九诏般瞻前顾后,若真让他知道了丁长烈又与战天讳勾结,现在霍定丰这位高手在,说不定一怒之下就要开杀了。所以就略去了战天讳,只说了段公明出来,这既解释了丁长烈害怕的原因,也说得清丁府吵闹的缘故。

    帝九重也没想到这丁长烈竟可以无底线到这般地步,那可是自己儿子的性命啊,竟还去与仇人之父合谋害人,真也亏他做得出来。

    帝九重怒气一上来,顿时就一脚将丁长烈踢翻在地,喝道“丁长烈,段公明给了你丁家什么好处,萧子申又冒犯到了你丁家什么,你竟如此下作,却偏来害恩人!要不是萧子申,你丁家此时已是丧幡满府,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这忘恩负义的无耻匹夫,我大赵庙堂怎会有你这般奸贼!”

    霍定丰功力深厚,也把萧子申之言听了去,在丁长烈被帝九重踢翻后,怕他逃走,已抬步到堂中断了丁长烈的退路,道“殿下,留着这老贼也是祸害,不如让他自己去陛下那里请辞,然后滚回两江路养老去吧。”

    帝九重看了一眼萧子申后,见他摇头,顿时也对霍定丰摇了摇头。

    霍定丰见帝九重不同意,一时想不明白,但萧子申在帝九重看来时,就大约知道了帝九重心里所想。

    这半年来,帝廷义因冷曲沉的供状,已经完全收敛了起来,除了说不清的“私通”拓跋文绍之事,也没有再闹出什么事来。

    丁长烈自两江节度使调任亲军司步军都指挥使,虽仍保留了节度使衔,但在旁人看来,已是谪迁了。而帝廷义偏要以左迁方式调丁长烈入京任职,可见他对丁长烈的看重。若此时因萧子申这个“前秦余孽”去逼丁长烈自辞,说不定帝廷义恼怒之下又生事端。

    宋皇后与帝九诏又不愿废了帝廷义,帝九重自然就不想又去撩拨他生事,所以才看向萧子申,也是询问之意。帝九重如此给面子,萧子申既猜出了帝九重的顾虑,自然也就顺应他之心。

    帝九重兄弟及众人向来待萧子申好,萧子申自然要知进退,反正日后也不会有丁长烈的好果子吃,也不急在一时。

    帝九重也不能白让萧子申受了委屈,想了想,就道“丁长烈,你既然做出这等事来,也不要说我不能容你。不仅战天讳不能入京了,你丁家之人,以后也不能离京了,陛下那里,你自己去圆说吧。但是,我希望你自己也要有些分寸,陛下那里也好,战天讳那里也罢,俗话说事不过三,再有下次,我就不会再与你说半个字了,你如此聪明,应该明白我之话意!”

    丁长烈没想到今日竟能躲了过去,忙磕头道“多谢殿下恩典!”

    萧子申与帝九重离开丁府后,帝九重问起事情经过,萧子申只说是丁长烈伙同断剑山庄的段公明等人来杀自己,又道是全师雄来救,只把战天讳及丁泽舟均略去了。帝九重自不疑有他,仍就让萧子申多注意安全。

    萧子申随了帝九重来到下御街时,却见生死玄观的宣凉来了,刚好在街口遇上。二人当初在黄泉谷相处的极好,忙心喜上前招呼。宣凉只是勉强含笑致意,随后又给帝九重、霍定丰行了礼。

    萧子申以为宣凉是因东宫元化失踪之事不大开心,忙又安慰了他几句。没想到宣凉却道“萧师弟,另有大事,我们进去再说吧!”

    萧子申见不是为了东宫元化之事,看宣凉神情,怕比东宫元化失踪更为严重,心里顿时就有不妙的感觉,忙就随了帝九重、宣凉等进入秦王府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道山囚徒

    宣凉进入秦王府后,又去拜见了帝九诏、符思言、耆姥等人,随后尚未顾及休息,众人就随了宣凉到大堂,看他带来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宣凉一开口就震惊了众人,使众人半晌无语“道山暗洞的转轮命盘失落,东宫文略重创!”

    卫尘泱顿时惊起道“宣师兄,这怎么可能?道山暗洞放置转轮命盘的石洞道印何等霸道,若非三清武学,就是我也强破不了。怕是展叔叔也不一定破得开道印,这天下怎会有人能强破了去?”

    宣凉道“卫师弟,这天下还真出了这等高手!”符思言道“宣师弟,可是六凡界的须弥尊者?”

    这也是众人所想。端午节之战,须弥尊者只略逊半禅子半筹,也就他们二人有展平那般实力。其余之人,如战天讳、神隐逸、度无翼、兵解上人等,都逊了一两筹。卫尘泱既说展平也不一定破得开,那战天讳他们就更破不开了,也就一个须弥尊者有那实力。

    宣凉摇头道“不是须弥尊者!那一日,道山顶上突然传来巨大轰响,声传数十里。师父一惊之下,急忙上山去查看。师父到了三清界后,只见整个三清界废墟已被夷为平地,只山门石碑完好,只是前面有一大口冷血。师父见那血似是新鲜的,就在四处查看,竟在三清界的后方发现了一个一丈余方圆的巨大深洞!”

    萧子申听宣凉说到这里,顿时一拍脑袋起身,暗道自己真是大意,怎看淡了如此重要之事。依当日自己经历来看,那地上既有奇门道法加持,定是不寻常的。

    众人见萧子申惊起,忙就问他怎么了。萧子申后悔之下,忙就把那日之事细细说了。

    萧子申说完后,卫尘泱也点头道“此事我知道,萧师弟对我提起过。只是当时我们都没把它放在心上,所以我那次去时,除了试了试那山门石碑之外,也就没有前去查看。”

    宣凉道“道山上各处本就有一些道法道印,若没有事时,谁会去仔细查看一处。师父见了深洞,随后就下去查看。只见洞中有数根嵌入洞壁的奇铁精链,师父也不识得材料,嵌入处仍有道印加持,连师父也拔不动分毫。除此之外,巨大洞中只堆满了各类骨头,还有一只少了一小半的新鲜野羊,这怕就是萧师弟所说的消失的动物了。师父由此推测,这深洞中曾囚禁了人,他就靠了扑杀生吃路过的动物维生。正在师父思考会是囚禁了何人时,山里突然又传来了巨响。师父出来后仔细聆听时,才发现那巨响是自半山传来。师父连忙赶去时,却发现那响处竟来自当初萧师弟所发现的暗洞里。师父大惊之下,忙就沿着崖边新拴的藤条爬了下去,到崖底后,才发现暗洞道法亦被破了!”

    卫尘泱顿时后怕道“幸亏上次我去时,把三清界秘籍等都带了回来,否则后果就严重了!但我也大意了,早知道,就该将转轮命盘一并取走的!”

    符思言摇头道“谁又能想到竟会出事!”

    宣凉道“师父见暗洞道法被破,顿时失色,忙纵身而入后,就见了一头发雪白、衣袍破烂之人,正运劲强击破了转轮命盘石洞外的道印,刚好提了转轮命盘出来。那声响,应就是强破道印所发出的。那人发现了师父到来,就转过了面目狰狞之脸,却是一张与雪白头发极其不相称的少年之脸。那人见了师父,带血之嘴正欲出言,却突然又喷出一大口血来,已是踉跄欲倒。师父一看,哪还不明白,那人定是因强破道印重创了,为了夺回转轮命盘,急忙出手攻去。可那人虽重创在身,但修为太高,仍重创了师父走了。师父出了暗洞后,曾感叹,若非寒冬冰封,他怕出不了暗洞了!”

    符思言忙问道“东宫师叔之伤好些了吗?”宣凉点头道“我离开时,师父已好了不少,也不知现在痊愈没有!”

    帝九诏道“宣师弟,师叔可识得那人武学?”

    宣凉摇头道“师父与他交手片刻,竟是一招半式也不识得!只记得那人说道‘老夫废不了三清界石碑,难道还废不了你这三清后辈吗?’看来那石碑前之血,应就是此人所留了。师父见他既夺转轮命盘,言语间又似对三清道门怀有仇恨,所以就叫我们翻查典藏,看有没有什么相关的记载。随后又发了信给太清宫的师伯,也让他们查查看。”

    符思言道“那众位师叔找到了吗?”

    宣凉道“有一些眉目,也不知对不对。过了十来日,神品与能品二位师伯就过来了,也带了一本太清宫记事的册子来。据那册子所载,三十多年前,曾有一位唤作阴阳童子的绝代高手,深夜闯入三清界,索取转轮命盘。”

    耆姥接道“据我所知,三清界得了转轮命盘后,数代道主均推算出转轮命盘将为神州带来浩劫,而阴阳童子当年在江湖上又有些恶行,他去三清界索要转轮命盘,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宣凉道“太师叔说的不错,据载,阴阳童子上了三清界后,从此就失了踪迹,消失武林。若不是死了,可能就是被囚禁的此人!”

    耆姥叹道“我没见过阴阳童子,并不知他的模样。但大师姐曾与他交过手,败在了阴阳童子手里。师姐回玉清宫后,我记得好像曾对我们提起过,但过了太久,我也记不清了!”

    帝九诏凝重道“如此说来,此人既破了囚禁道法脱了困,又连破暗洞道法与放置转轮命盘的石洞道印,依尘泱所言,此人修为当不在展叔叔之下了?”说完,就看向了符思言。

    符思言道“四哥,我不知真人修为到底如何,加上在暗洞时已中毒重创,那时所施展的道法,威力难以估计。但囚禁此人的三清界道法,定是最为强大的,虽时隔多年或有损亏,但他能强破脱困,若没有外助,展叔叔应该不是他的对手!”

    符思言话一完,众人都大吸了一口冷气。现在六凡界僧、战天讳等已让人头痛不已,再来个比展平还厉害的高手,若他与六凡界僧等合力一处作恶,那这个天下就真要变天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枫叶旧客

    众人散后,卫尘泱拉住了萧子申,道“萧师弟,南海情天擒了一个人,可能是枫叶村的,你随我去认认吧。”

    萧子申闻言一振,自己刚好还有一些事不大明白,而丁叔又说枫叶村之人都知道自己身份,那多少应该能探些消息出来,忙就随卫尘泱去了。

    随卫尘泱去的路上,萧子申问道“卫师兄,那人是如何擒来的?”

    卫尘泱道“自从你说了枫叶村民也是大秦旧人后,我们也派了人去那里。前一阵,果然见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去了枫叶村,又见他对来往道路极其熟悉,所以南海情天下属就拿了他回来。刚开始他直大喊大叫,说拿他之人是杀人越货的贼人,直到南海情天的下属问出‘你是旧秦之人?’那人因此色变后,一路就再无言语。所以我们猜测,他应是枫叶村之人。昨日刚带了入京,现在小晚在审他。”

    萧子申听了小晚在审他,顿时就打了一个寒颤。萧子申仍对小晚折磨醉红颜之事记忆犹新,可他哪里知道,小晚若是与刑部、大理寺之人比起来,那就是三岁小孩了。

    这囚人之处在英国公府附近,有一位刑部郎中负责,名义上是大赵刑部之狱,其实为帝九重兄弟关押、审问要犯之处,连帝廷义也过问不了。之前擒住的冷曲沉,就是在此处招的。

    萧子申与卫尘泱刚进入大狱,就听到了小晚的笑声。萧子申有些担心小晚真折磨了枫叶村村民,忙三步并做两步往笑声传来处奔去。

    萧子申到了一看,也不知小晚去何处捉了老鼠、蛇之类的,只用绳子拴了,细网网了,然后绑在那犯人身上各处,蛇鼠就在那犯人身上乱爬、乱抓、乱舔。那被封了嘴的犯人只发出呜呜声,吓得身子不住打颤,小晚与另一少年只乐得拍手叫好。

    旁边有两个狱卒,就帮小晚他们看紧了蛇鼠,既不让鼠咬了绳子,也不让蛇钻出网子逃了。

    小晚见萧子申前来,忙就笑嘻嘻的上前招呼。卫尘泱也介绍了另一少年,却是展平的孙儿,名叫展昭。

    展平的老伴早已去世,后来展平的独子也战死沙场,只留下了妻、子跟着展平过日。那媳妇也是一大家闺秀,平常不出门,只常去魏王、秦王府走动,萧子申也见过。展昭一直在经天纬地学习,只听说过,今日倒是头一次见。

    就在几人说话的功夫,那犯人突然就拼命呜呜挣扎了起来。此时狱卒才发现有老鼠、蛇钻到他衣服里去了,所以惊吓出声,忙就去拿了绳头扯出来。

    萧子申此时也注意到了他,就上前伸手拨开了他的乱发,露出了他惧怕的脸来,正是枫叶村的王政,一个三十多岁的大汉。

    经历诸多欺骗与变故后,萧子申对枫叶村村民的态度也淡了,见他并未被用刑,已没了初时的担忧,只有如陌生人一般的冷眼。

    王政见了萧子申,顿时一喜,忙又呜呜的叫了起来。萧子申摇了摇头,就上前扯下了封住王政嘴的破布。王政喘了几口粗气,忙道“子申救我,子申救我!”

    小晚小嘴一噘,上前就踢了他一脚,喝道“你真是好狗胆,子申也是你叫的?还不叫了少主!”王政怕小晚再打他,忙又改口唤了萧子申少主。

    卫尘泱挥手让那两个狱卒出去后,就展昭上前去负责看好了那些蛇鼠。

    小晚眼珠一转,就吩咐展昭抓一只老鼠放王政衣服里去。展昭刚抓了老鼠起来,又吓得王政不住大呼“少主救我!”

    小晚随后就看向萧子申,道“这小子也与你一般不中用,还没用刑呢,就大喊大叫起来。若是外面的人听了,还以为我们动用私刑呢!”

    萧子申本想说“你们把他关在这里就算是动用私刑了!”但他的目的是问消息,小晚他们也是为自己好,也就不与小晚争辩,只对王政道“王政哥,现在我问你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若你诚实了,咱们还是朋友,自会放你出去;若不然,我也就不管了!”

    萧子申见王政急忙点头,就问道“王政哥,你在枫叶村住了多少年了?”王政急忙应道“我自记事就在枫叶村,当然是三十多年了!”

    萧子申正冷笑时,见小晚又欲上前打他,忙把小晚拉住了,然后对她摇了摇头。卫尘泱也道“待萧师弟问完了再说!”小晚一时就停了下来。

    萧子申自然知道小晚为何要打他。丁泽舟说枫叶村是为了自己才起的,枫叶村的村民又都是旧秦大臣的家人仆从之类。若他已在枫叶村住了三十多年,岂不是说,他们早料到了大秦会亡,也早料了十多年后会有一个少主萧子申去住那里,所以就先去准备了,倒真是神仙了!

    萧子申也不管他的谎言,又问道“师父祖天骥说我是在山林里捡来的,丁叔却说我是在城外捡到的,一人说是白天,一人又说是夜里,还因此吵了起来。我想他们多半老糊涂了,也不知谁对谁错!我被捡回时,王政哥已十多岁了,师父和丁叔又在村里说过,还说要寻了你们做裁判,看看谁记岔了。王政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听来的,我是在哪里捡到的?”

    小晚听了萧子申之问,顿时又悄悄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卫子师与小晚去年救下萧子申时,小晚曾逼问过萧子申,萧子申那时说道“师父说,我是村子河边捡来的,他抱着我在那里等了好些天都没人来,就把我收养了。”

    若战天讳真是声称在河边捡了萧子申,又在那里等了多日,那村里必然会传遍,以王政的年纪,应该是记得的,现在就看他如何回答了。

    王政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按战天讳所说来答,就道“应是丁叔记错了,我记得当初是祖叔在山里捡回来的!”

    萧子申哈哈大笑道“是吗?王政哥,但我怎听师父与丁叔说我是什么少主呢?你刚才不也叫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倒是要问问你,这少主,怎么会是捡来的呢?”

第三百三十四章 鸡飞蛋打

    王政听了萧子申之问,顿时脸色大变。别说王政,就是小晚与展昭一时也没想到,萧子申真正的陷阱不是哪里捡的,而是这最后的“少主”二字!

    就像萧子申问的,少主怎么会是捡来的呢!而丁泽舟又说了,枫叶村村民都知道萧子申的身份。既然丁泽舟为了自己与战天讳他们闹翻了又兵戎相见,那就不会骗自己了,那王政就是在说谎。

    其实这也要怪战天讳他们没计划周全,既没考虑枫叶村村民可能被擒的情况,也没有事先好好的统一了口径。

    可能他们认为,村民已经离开了枫叶村,应该就不会出问题了,也没想到丁泽舟竟会实言告诉萧子申。更有可能是,萧子申刚与众人闹翻,战天讳他们还没来得及做下防备,王政却早被南海情天之人捉了去。

    当然,也因了王政头脑也有些简单。方才小晚既让他唤萧子申少主,若他真知道真相,思前想后,总能说出一个合适的谎来;若不知道真相,就只说不清楚便罢,他却只管随着萧子申的话头走。

    萧子申看着色变的王政,上前为他捋了捋衣袍,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后,道“王政哥,我念着过往的交情,其实想好好的与你说说话,没想到你却来骗我!当然啦,我会再给你一些机会,你若好好的与我说了,自然还是我跟你好好的谈;你若再不识抬举,那就不只是什么蛇鼠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了。我在枫叶村的时候,虽是玩耍,但心机手段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萧子申说着,又一指小晚,续道“他们可比我厉害多了,与你也没有什么过往的情分。他们之前礼遇你,不过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若我今日抬脚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可就只有天知道了。你说说看,还与我聊天吗?”

    王政又吐了一口粗气,忙点头道“子……少主,你问吧,我还是与你说!”

    萧子申轻笑道“我也想与你好好谈谈。师父与丁叔说我是旧唐皇室后裔,王政哥,你定知道我姓什么了?我自己也是知道的,可不是来诈你,只看你老不老实,你可得仔细了!”

    王政又想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道“我只知道旧唐皇家姓李,既然祖叔与丁叔说你是旧唐皇室后裔,那应该就是姓李了!”

    萧子申终于大怒,上前就扇了王政一个耳光,直打出了血来。萧子申虽对枫叶村村民有些失望、恼怒,但念了他们也是旧秦之人,又有战天讳等授命,欺瞒自己也无可厚非。

    但今日已提醒的这般明显了,王政竟还睁眼说瞎话。王政既只念战天讳等人之令而不念情,那好,萧子申自也不念就是了,反正那些情义也磨的差不多了。

    萧子申见王政也有些害怕起来,就道“有什么可怕的,无非就是身后事嘛,你放心,我不会去寻你家人的麻烦。再者,你在枫叶村的金井也挖好了,棺材也埋进去了,方便得很,不用担心死无葬身之地!”

    萧子申见王政惧意又深了,又上前一把拿住了他的衣襟,喝道“你被擒后,不是因为‘旧秦’二字色变吗?竟还在我面前胡说八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诈你了?告诉你,我现在知道的怕不比你少,既然你不愿与我好好叙旧,那我也不管你,你自求多福吧!”

    萧子申说完就放开了手,也挂念着断剑山庄之事,就让小晚自己处置,别管自己的感受,现在自己只要真相了。小晚差不多知道萧子申已了解的一切,加上她的聪慧及狱卒的手段,一个不大聪明的王政,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萧子申与卫尘泱往外走去时,王政也看出萧子申真怒了,又见小晚吩咐狱卒拿刑具了,心下一怕,忙高声道“少主,我愿说,我愿说,你回来吧,我好好说!”

    萧子申只道“你与他们说也是一样的,现在我又不想听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可不想回来之后就只见了一苟延残喘之人或一具尸体!”话一完,已与卫尘泱到了外面。

    萧子申将断剑山庄新的去处告诉卫尘泱后,卫尘泱想了想,就与萧子申回秦王府取了长剑,随后又去寻了地阳子,三人转眼就带人骑马出城去了。

    萧子申三人赶到丁泽舟所说的卫县北断剑山庄新的庄子时,此处已是一片狼藉,各种杂物乱七八糟的扔在各处,各屋柜子差不多全是开的,里面已只有普通物品,贵重的已全不见了,各屋子的摆设也没有什么值钱之物了。

    萧子申就与卫尘泱、地阳子在院里等着南海情天的下属搜查,过了不久,去各处搜寻的属下来报,已没有半个人了。

    地阳子道“看来段公明也考虑了会被出卖之事,已是提前走了!旧秦准备了这么多年,怕在各地都有庄院,现在失了踪迹,也不知何时能再寻到。”

    萧子申道“道长,你不知道断剑山庄其他的地方吗?”

    地阳子摇头道“我只知道两江的那处庄子。段公明本就不信任我,若丁泽舟所说段公明是牛部之事也是真的,他们岂会不防我!看来这么多年,他们也只不过耍了我玩,幸好我也没把去断剑山庄当个正经事,否则可就丢人了!”

    卫尘泱叹道“没想到这段公明竟迁到了汴京府来,倒是小瞧了他!谁会想到他的胆子竟这般大,竟敢住到汴京附近来!”

    地阳子道“断剑山庄人口不少,东西也多,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有时间仔细规划逃跑,现在又收拾好了物件带走,又是全庄齐走,定走大路,也走不远,我们还有机会追上。”

    卫尘泱闻言,就撤了庄内搜寻之人,让他们传出令去,让南海情天下属注意京畿路各处,但凡见了携家带口、赶马驾车的大队人马,都仔细盯好了。

    地阳子想了想,就带着萧子申二人到庄子四周查看了各处大路,又仔细分辨车轱辘印子,只在庄西发现了明显又新鲜的车印,随后三人就骑马狂追而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牛皮灯笼

    萧子申三人自大路追了一日一夜后,又来到了一岔路口,见南边印子与之前的一样,随后就一路往南追去。

    谁知追出了多时,竟追到了一山脚下,四处再无可行车之大道。萧子申三人见前方山脚下堆满了马车,忙上去掀开毡布一看,车上竟满是石头。

    地阳子看着四处乱放的已没了牲畜的马车,一掌就震散了一辆车,气道“我们被段公明这老贼耍了,断剑山庄可能没有带多少东西远走!”

    卫尘泱摇头道“师兄别急!就算段公明他们没带多少东西走,但段公明父子妻妾子女众多,又有段家族人家人,妇孺总是要车的,难道还能走路或骑马带行不成,我们再仔细搜搜看,定会留下痕迹!”

    地阳子点了点头,随后又与萧子申、卫尘泱骑马返回到岔路口,只见岔路往西、往北的大路已没有什么分别,顿时就叹起气来。

    萧子申三人就在岔路口休息起来,直到南海情天下属送来了吃食与换乘马匹。

    地阳子吃了些东西后,道“二位师弟,不如我们三人分开追,尘泱自一路,我与小兄弟一路,到时以信号联络。”

    卫尘泱摇头道“不妥!丁泽舟虽与他们闹翻了,但战天讳仍在,若他们二人一起,再有其他下属,我们三人分开,无论谁遇上了,怕是要吃亏的,宁可此次无果,也不要冒险。”

    萧子申见地阳子点头同意了,就道“卫师兄、道长,依我看,往北去是黄河,若他们没有庄子在那边,又没有提前准备大船的话,能走到哪里去,难道还能飞过去了不成?这条路他们应该是不会走的。不如咱们还是一路往西追去,希望总大些!”

    地阳子拍了拍萧子申,点头道“小兄弟说的不错,如此紧急,他们哪能备船,若真有其他庄子,哪条路我们都是没法子的,我看仍就往西追吧!”

    三人上马后,卫尘泱道“再追两三日,若仍没有消息,咱们就暂停等各处的回报了。一来怕追错了徒劳,二来时日若久,我们也可能被埋伏。”

    萧子申与地阳子点了点头,三人又一路往西而去,只夜里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到了次日,果然追上了一大队人马。

    萧子申三人到了人马后方后,只听哨声忽起,突然就有数十人持兵往萧子申三人围了过来。

    地阳子仔细看了看围来之人,朗声笑道“追上了,我识得一两个头目,果是断剑山庄的不错了!”地阳子话一完,拂尘一扬,腾身就下了马,喝道“贫道只寻段公明父子,与尔等不相干,识相的就滚开!”

    这时,只听一声哼道“好你个地阳子,段庄主的名讳,也是你这条狗能随便叫的?”随着声起人分,就走出来了冷脸持刀的种嵩岳。

    卫尘泱见种嵩岳辱骂地阳子,抬指一扬,顿时一道剑气极速往种嵩岳而去。种嵩岳横刀一挡时,剑气雄威爆开,顿时震得种嵩岳直往后撞去,只撞得人仰马翻,又撞散了几辆马车才摔倒路边。

    种嵩岳撞去的一路只传出呼痛颤哭之声。被种嵩岳撞开的断剑山庄下属,没有不被连累而创的,更有不少骨节断裂吐血的。就连散架马车中的段家之人亦伤了不少,一时跌坐大路嚎嚎大哭。

    种嵩岳吐血拄刀缓缓颤抖着起身时,才发现右手虎口已被震撕了开,鲜血直随着刀身往地上流去,早前被萧子申震断的胸骨亦重新断开了。大刀被卫尘泱剑气击中之处已被穿过,种嵩岳身前亦有一个血洞,看来是被透刀剑气所伤。

    种嵩岳也算命大,若方才卫尘泱随手而起的剑气再准些,一旦透刀后击中了种嵩岳要害,怕必死无疑了。

    卫尘泱轻描淡写的一挥手,竟就差点杀了种嵩岳。断剑山庄之人见了受创远抛的种嵩岳,望向卫尘泱的目光已满是恐惧,四周之人不住后退。尤其是刚才围去之人,更是连滚带爬的往后面逃去。

    卫尘泱翻身下马后,走到地阳子身侧,高声道“只叫段公明出来答话,不相干之人,趁早滚远了去,刀剑可不长眼,别到时候死得冤枉!”

    片刻后,卫尘泱见只有面面相觑的断剑山庄下属,既不见段公明之影,也不闻段公明之声,心下一怒,顿时扬指又是一道剑气穿路而过。

    剑气去了不知几里,一路只闻得惨叫之声,凡被剑气击中者,非死即重创,瞬间就清理出了一条人群空路。

    就在断剑山庄下属又吓得四处奔逃时,种嵩岳忍痛持刀就杀了几个自身侧往后逃去之人,大喝道“全部停下,谁敢再逃,决不轻饶,今日只与贼子拼了便罢!”

    但断剑山庄下属如何肯听,也没有多少傻子。你种嵩岳再厉害,能杀得了几个,别人手指一挥就倒下一片,如何才能活,谁还看不明白!就算日后段公明追究起来,法不责众,最多就几个板子了事,总比现在丢了性命强。

    但也有少数死忠的仍在后方不走,只颤抖着持兵遥遥指着萧子申三人,但也不敢上前。种嵩岳见了断剑山庄这群乌合之众,虽早已习惯了,但也气得吹胡子瞪眼。

    萧子申看着四散而逃的断剑山庄下属,又想起了早前见过的薛三娃、薛四娃兄弟,不觉就摇头叹道“道长、卫师兄,逃命的就让他们逃了吧!”

    地阳子点头后,就道剑出鞘,随后往断剑山庄仍留下的人杀去。

    萧子申与卫尘泱二人则纵身一路往前,一边小心的防备着四周之人,一边仔细搜查马车。二人来回搜了一遍后,既不见段公明,也不见段中赋等人,一时想怕是自丢下众人往他处逃去了。

    萧子申二人又返回后,地上已死尸遍地,不逃之人只剩下了种嵩岳一个活口,但也被地阳子一脚踏在血地上。

    地阳子道剑也不指着种嵩岳,只冷冷道“种嵩岳,贫道最后再问一遍,段公明父子何处去了?”

    种嵩岳冷哼一声,也不回话,瞬间右手又运功往地阳子踏胸之脚拍去。地阳子功劲一震,种嵩岳右掌尚未碰到地阳子,就被道元震开了去,胸口受劲下,又吐了一口血出来。

第三百三十六章 痛心苦心

    地阳子见回来的萧子申与卫尘泱都摇头,就知段公明父子定是早由他路逃了,顿时就把剑横在种嵩岳脖子上,问道“种嵩岳,当年你去了上清宫吗?”

    种嵩岳见地阳子问起上清宫,也不再保持沉默,顿时哈哈大笑道“地阳子,老子当然去了上清宫,不仅去了,还杀了不少小道士,你又能怎样!你杀我呀,看那些牛鼻子能不能再活过来!恨只恨当年为何要留下你这余孽,才让你今日在此耀武扬威!”

    地阳子见种嵩岳竟把当年屠杀上清宫道人之事如此轻描淡写的说出来,竟毫无人性的悔恨之心,那时的上清宫可有不少孩子啊,就凭他这般嘴脸,无论他当年去没去,杀没杀,都饶不得!

    地阳子一声厉喝住嘴后,持剑一划,种嵩岳顿时就脖子开花死了。随后地阳子持剑右手一颤,纵身就往仍在的段家之人狂杀而去,只溅起了漫天血花。

    萧子申与卫尘泱见状一惊,急忙上前去拦住了地阳子,不让他滥杀无辜。

    地阳子疯狂之下,与萧子申二人过了两招后,突然弃剑跪地,泪泣道“当年我回上清宫时,满地血水,同门已死得干干净净,只剩了只有一口气的恩师与水阳子、火阳子、风阳子四人。师父他老人家求我,让我一定要想法子保住仅剩的水阳子他们三人,我只恨自己本领低微,不能手刃了这帮畜生!我杀了恩师,亲手烧了养育我长大的上清宫,这么多年像狗一样的活着,就是为了给师门报仇!但我还是狠不下心,狠不下心杀他个鸡犬不留,三清弟子做不到,做不到啊!恩师,弟子一直记得你老人家的教诲,如此畜生行径,弟子做不到啊!”

    地阳子说着,已是嚎嚎大哭起来,不住磕头下,满脸血水,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断剑山庄下属的。看来一怒之下的地阳子真想狠心一杀,但还是做不出灭门之事。

    萧子申与卫尘泱忙上前去扶了磕头的地阳子起身,为他擦去了脸上血水,劝了片刻后,地阳子方慢慢平静了下来。

    地阳子接过萧子申捡起递来的道剑后,低声道“段公明有两个疼爱的小妾,胆子极小,我去看看在不在,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萧子申二人点了点头,就跟在地阳子身后,看他搜查那两个胆小的小妾。

    刚搜到第二辆破散的马车时,就见了一美丽的女子倒在了马车旁边,胸口染血。地阳子上去略探了探,道“这是其中一个,没想到死了!”却是地阳子方才疯狂时乱剑杀死的。

    地阳子叹了一口气后,又往前搜了去,直到了一众马车的中段,地阳子才自马车中拉了一个怀抱孩子的女子出来,却比方才那个还要美丽不少。

    地阳子这一番行为,又吓得四周的段家族人不住尖叫。卫尘泱听得心烦,抬手一掌击碎远处大树后,高声喝道“都闭嘴,谁再吵我就宰了他!”

    断剑山庄之人听了,忙就捂住了嘴,又偷瞧了一脸怒气的卫尘泱几眼后,就缩到一边不敢出声,只有几个年轻媳妇仍小声抽泣着。

    地阳子把那女子拉下马车后,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孩子,应该只有两三岁,那孩子仍不知危险在侧,只转动着眼睛四处乱瞧。地阳子闭了片刻眼后,才缓缓睁开,问道“梦娘,你可知段公明父子的去处?”

    地阳子唤作梦娘的这女子叫做醉梦珑,十多岁就跟着段公明,温柔听话,极得段公明宠爱,平常众人都唤她梦娘,却不知段公明为何竟会丢下她。

    醉梦珑见地阳子问来,冷笑道“地阳子,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又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狗贼?你有种就杀了我,我是死也不会说的!”

    地阳子强忍着怒气,道“醉梦珑,你一直都住在庄子里,既没做恶,怕也不知段公明父子之恶。贫道也不想对你出手,你若真知晓段公明父子去处,就告诉了我吧,我自放众人离开!”

    萧子申见那女子竟唤作醉梦珑,一时就觉得有些奇怪,又有些熟悉。但见她不似地阳子口中所说的胆小,就多瞧了几眼。

    醉梦珑哈哈大笑着,就伸手一直后面地阳子方才杀人处,道“地阳子,你方才杀的人都做过恶吗?怎也不见你放过他们?你现在还来唬弄我,真是可笑!”

    醉梦珑见自己一问下,地阳子竟咬牙后退了两步,持剑右手不住颤抖,又讥讽道“现在是要假作了不小心吗?谁知你会不会也一不小心杀了我!”

    醉梦珑说着,又怀抱孩子转身往四周一指,续道“再说,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你放不放他们又与我何干!”

    醉梦珑此话既是当着断剑山庄众人说,声音也大,顿时四周就传出了毒妇之类的骂声,又夹杂着求醉梦珑救命之声。

    醉梦珑听了后,也不在意,就又转回身看着地阳子,冷笑道“看到了吧,我凭什么要救这群无耻之辈,大家一起死了才干净!”醉梦珑此言一出,顿时四周就只剩了骂声了。

    卫尘泱见醉梦珑讥讽不断,又不识好歹,顿时就上前给了她一个耳光。醉梦珑俏脸顿时就红肿了起来,一声冷笑下,顿时就一口血水往卫尘泱脸上啐去。

    卫尘泱內劲一放,顿时就将血水反震了回去,只洒在了醉梦珑脸上。醉梦珑伸袖擦了擦脸后,又看着卫尘泱冷笑不已,抱着孩子的手就不自觉的往前抬了抬。

    萧子申怕卫尘泱气怒之下杀了醉梦珑母子,忙上前道“醉姑娘,段公明既丢下你们母子不管,你若真知晓他的去处,又何必为他隐瞒呢!”

    醉梦珑顿时呸道“好不要脸,谁是姑娘了,姑奶奶十多年前就不是姑娘了,你偏要来羞辱我么?既如此,我是知道段公明父子的去处,但就是不告诉你,你能怎样!”

    地阳子此时也怒了起来,顿时扬剑一指醉梦珑,喝道“贱人,你到底说不说?”

    醉梦珑哈哈一笑,就一边抱着孩子不住扬起,似要用孩子去撞地阳子之剑,一边喝道“你杀呀,你杀呀,你这狗贼,你这上清宫的余孽,你杀呀!”

第三百三十七章 醉生梦死

    看来醉梦珑果然明了一些事,连地阳子出身上清宫也知晓。

    地阳子见醉梦珑不住把孩子往剑尖凑来,又见孩子哇哇大哭起来,怕误伤了孩子,忙就持剑后退。谁知醉梦珑竟不依不饶,只往后退的地阳子不住逼去,一边又是大笑不已。

    地阳子忍无可忍,顿时扬剑大喝道“醉梦珑,够了!”

    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就在地阳子道剑前指一喝,随后痛苦的闭上眼时,醉梦珑竟一把抱住孩子猛撞向地阳子道剑,道剑顿时透身而过。

    醉梦珑见道剑穿过孩子,自己满脸溅血时,不仅不痛苦,竟还哈哈狂笑起来,随后又猛的往前撞去,就欲与孩子同归于尽。

    卫尘泱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掌就将醉梦珑撞开了去。道剑刺中孩子后,地阳子感觉剑尖入实沉重,顿时一惊睁眼时,道剑已透身而过,心下一慌,忙就放开了道剑。

    此时,醉梦珑亦被卫尘泱一掌拍开跌倒在地,顿时道剑就带着孩子叮一声掉落地上。孩子又哇哇了两声后,已失了声息气息。

    地阳子见道剑穿身而过,孩子哪还有活路,他没想到醉梦珑竟真会把孩子撞来,他哪会想到一个母亲竟真会把孩子撞来,脸色大变时,又抬步不住后退,只颤声道“我……我……我没想杀她,我没想杀孩子!”

    萧子申见地阳子神情已有些恍惚,忙上前扶住了他,只不住唤道长。卫尘泱急忙蹲下身子一探时,孩子果然已没气了。就颤抖着手欲拔出地阳子道剑,可伸了几次手,竟不敢拔!

    谁知那醉梦珑见状,竟又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嗤笑着道“死了,死了,这畜生死了,死了好啊,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一边又爬到孩子旁,伸手就拔出了剑来,把孩子随手扔到一边后,就伸手指点着萧子申三人,不住念叨着“胆小鬼,胆小鬼,都是胆小鬼!”

    卫尘泱在醉梦珑爬过去拔剑时,竟被吓了一跳,见她竟随手把孩子乱扔,又见是她把孩子送到剑上去的,顿时大喝道“我杀了你这贱人!”说着,抬掌就往醉梦珑头顶拍去。

    谁知醉梦珑不仅不惧,嘴角冷笑时,也把道剑往脖子上抹去。

    萧子申此时终于有了两分感觉,见地阳子已稳定下来,顿时就一把捏住醉梦珑持剑右手,随后一带,就把她带离了卫尘泱掌风范围,又死死捏住醉梦珑之手,不让她抹脖子。

    断剑山庄众人在见了醉梦珑把孩子送到剑上去后,一时均大惊了起来,完全无法理解醉梦珑的做法。后又见萧子申几人因了孩子之事已失了分寸,几个眼色过后,众人顿时就四散而逃,此时已离萧子申四人远了。

    卫尘泱见醉梦珑被萧子申带到一边后,一时也停了下来,只把怒目瞪向醉梦珑,喝道“你这贱人,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吗?你可是孩子的亲生母亲啊!”

    萧子申自理解卫尘泱的怒火。他自幼孤儿,被卫情天夫妇收养长大,书寒待他如亲生孩子一般,一家人和和乐乐的相处至今。在他看来,养母既能这般待孩子,更何况亲生母亲,没想到醉梦珑竟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往剑上送去,所以自然怒气填胸。

    醉梦珑挣扎了几下后,又欲把剑往脖子上抹去,可萧子申捏得牢,醉梦珑哪动得了多少。

    卫尘泱又喝道“萧师弟,放开她,让这贱人自去地下为孩子赔罪去!”

    醉梦珑听了卫尘泱之言,也不挣扎了,只扭头看着萧子申,冷笑道“听到没,叫你放开我这贱人,可别脏了手!”

    萧子申伸手自醉梦珑手里夺过剑后,突然问道“醉梦珑,你是仃伶族之人?”

    就在醉梦珑色变甩开了萧子申的手时,卫尘泱听了仃伶族,皱眉不解道“萧师弟,什么仃伶族?”

    萧子申正想着卫尘泱竟也不知道时,伸手接过萧子申递来道剑的地阳子已接道“据我所知,仃伶族乃传闻中专出美人的一个族群,常被权贵、匪徒掠夺,为了避祸,就自北方迁入了江西路。过了几十年安定生活后,二十多年前,突然被人灭族!”

    萧子申见醉梦珑听了地阳子之言,已坐在地上流下泪来,看来应是真的了。只听丁世衣说战天讳他们把其余女子卖了为婢为妾,没想到段公明竟还自己吃了下去,果然有够无耻!

    萧子申见地阳子对后续应该也不清楚,就道“据我了解,灭了仃伶族的就是战天讳那群贼子,目的自然也是为了美女的,不过不是为了享用,而是为了利用来惑乱大赵。醉姓是仃伶族的大姓,若醉梦珑真是仃伶族人,也不知她怎么知晓了,所以恨起段公明来,那骂他们的孩子是畜生也能理解了!”

    醉梦珑听了萧子申之言,顿时擦泪冷笑道“你倒有些见识,竟知晓是战天讳、段公明那群畜生灭了我们仃伶族。自我怀了这畜生后,没有一日不想杀了这孽种的,但我始终下不了手。今日也正好,你们就当成全了我吧!你们就当宰了个畜生,杀了个魔鬼便罢,也没有什么可惊慌失措的。段公明的孽种,长大了又会是什么好东西么?没得辱没了我仃伶族!”

    卫尘泱手指醉梦珑喝了个你字后,本想上前又扇她两个耳光的,但一时也下不了手了。醉梦珑害了自己的孩子天理不容,可她的父母亲人却死在了段公明那群畜生手里,她要杀段公明的孽种,也不能说她就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虽然这也是她自己的骨肉。

    醉梦珑见卫尘泱伸手欲打不打,就冷笑起身,随后把另一边好脸伸到卫尘泱掌前,道“男子汉大丈夫,要打就打,婆婆妈妈的做什么!”说着,就用指头不住点着自己的脸,讥讽道“打吧,打吧,反正也打过了另一边,这边打了还齐整些!”

    醉梦珑见卫尘泱仍是咬牙不动手,就一把将卫尘泱的手拍开了,道“姑奶奶死都不怕,去楼子里万人枕也不怕,还怕你扇耳光!”

    话虽如此,但醉梦珑扭头走向扔在一旁的孩子时,双眼泪珠仍不住往下掉去。走到已死的孩子身旁后,已是大哭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识愁滋味

    醉梦珑哭着抱起孩子看了片刻,又随手扔在一旁,伸手擦了擦眼泪后,道“你们不是要寻段公明么?刚才人多我不好说,怕有人抄什么近路去报了信。现在正好,段家的畜生都走光了。虽然你们没有杀光了段家的贼子,我恨死了你们,但若能宰了段公明,也算是为我报仇了。”

    醉梦珑说着,竟又去一旁捡回了孩子抱住,续道“若你们被段公明那群贼子宰了,就权当你们为我孩子赔命了!”就这来来回回,醉梦珑满身也被孩子鲜血染红。

    萧子申本想说“剑虽是我们的剑,但孩子可是你自己弄死的!”但见醉梦珑已有些不正常了,一会儿乱扔孩子,一会儿又去抱了回来,怕她也是爱恨交织吧,一时就没出口。

    醉梦珑的行为也可以理解。若她把孩子看作了是段公明的,想他是灭家仇人的孩子,自然就乱砸乱扔的。可忽又想他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又痛苦起来。

    这不就等于把自己劈成两半了么?一半是为父母亲人复仇的孩子,一半却是害了自己孩子的母亲。

    萧子申随后就叹道“我们与段公明之事,你就不要过问了。你们仃伶族还剩有其他族人,若你还想见到自己的族人,就好好活着吧!”

    醉梦珑顿时又一把扔了孩子,随后抓住萧子申手臂,不住摇晃道“我还有族人?我的族人在哪里?”说着,似想起了什么,又放手点头道“我知道的,条件交换是不是?那好,段公明他们在新阳县外城东不远处还有一个庄子,叫什么秦庄的,你们去看看吧,我也不知他们去没去!”

    萧子申一听唤作秦庄,怕就与那汉县城外的秦府差不多意思,顿时就一喜,对卫尘泱、地阳子二人道“庄子带个秦字,应该是真的了,就赌看去没去了!”

    卫尘泱二人自然也明白萧子申所说的“秦”字是什么意思,就点了点头。

    醉梦珑见自己说了,萧子申却不答自己,忙又一把抓住他,道“不是条件交换么?我已说了,你却为何不答我?”

    卫尘泱道“现在说了又能怎样,你们若相认,不过是徒惹杀身之祸罢了。你自去躲起来,待战天讳他们死光了,仃伶族之事,我们自会公告天下,到时你再来汴京寻我们吧。我叫做卫尘泱!”

    醉梦珑冷哼道“不说就不说,有什么稀罕的,我自己不会寻么?说得我会害自己的族人,外人却心善似的!”

    醉梦珑碎碎叨叨的念完后,就不再理萧子申他们,又去一旁抱起了孩子,随后就四处走走看看,直在路旁不远寻了一处地势后,略点了点头,就把孩子放在一旁,自伸了双手不住刨土。

    地阳子见她怕是要埋孩子,就上前去帮她挖坑。谁知地阳子一动手,醉梦珑竟又转身抱起孩子离开了,只道“谁也别想埋我的孩子!”

    三人见醉梦珑抱着孩子摇摇晃晃的自沿着大路远去,卫尘泱就吩咐了两个属下好生跟着醉梦珑,若有不对,就打晕了带回汴京去。

    直到醉梦珑走远不见后,地阳子才道“也不知战天讳那帮贼子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竟使我们也一并跟着作恶了!”

    萧子申见地阳子说着话,又往道剑瞧去,知道他仍在痛悔方才醉梦珑害死孩子之事。他话里的意思,仃伶族因战天讳等人而灭,那自是战天讳等人之恶;但己方众人又因战天讳等人之恶而四处杀人,这不也是众人之罪么?

    卫尘泱既然说得出血洗天下之言,自然要放得开些,就拍了拍地阳子,道“师兄,还是先搜寻段公明要紧吧!”

    地阳子点了点头,就收了剑,道“你说得多,反正这条命迟早是要还给他们的,我又何必作茧自缚!”

    萧子申三人收拾了心情,就依了醉梦珑所说,骑马疾速往新阳县外的城东赶去,希望能寻得段公明。

    萧子申此时也想起自己自道山回来时,战天讳他们设计行刺帝九诏,当时在城内的民居,自己只见到了战天讳与丁泽舟,他们在新阳城外还有庄子隐藏,这才合理。否则害帝九诏计划时久,他们人又多,难保不会被注意到。

    萧子申三人到了新阳县外城东的一处大路旁林子,刚拴好了马,尚未来得及四下寻找,林里就钻出了几个持兵汉子,其中一人喝道“哪里来的小子,竟敢在爷爷的地头停留,还不滚远了去,别来惹动爷爷的火气!”

    萧子申听那人言语,也不似什么霸山敛财的匪类,倒有些像哨探之类,就看了卫尘泱与地阳子一眼。

    萧子申见二人都对自己微一点头,忙就笑嘻嘻的走到那几个大汉身前,随后摸出了几两碎银子,一把拿起了领头汉子的手,把银子塞了过去后,抱拳道“几位大爷行个方便,我等实在是觉得累了,就略歇一歇!”

    那领头汉子抬手掂了掂银子,随后就满意的笑了,道“那就歇一歇吧,歇好了赶紧离开。冬寒风冽,这山野林地有什么可歇的,前面可就是花花世界,还怕没有暖和被窝给你们歇的。”

    萧子申见领头汉子一说完,那几名随从都一并笑了起来,一时就明白了,知道他们定是说的青楼,就一边到马鞍子旁摸出皮酒壶灌了两口,一边道“大哥说笑了,若有那等好去处,几位大哥又何必在此吹风,怕早去暖和了,还轮得到我们来听!”

    萧子申见领头汉子在自己喝酒时舔了舔嘴唇,心下一笑,就上前把酒壶递了过去,道“是有些冷,大哥尝尝?”

    那汉子见萧子申先喝了,又见另一边的卫尘泱与地阳子也自吃酒,见身旁的几位汉子也只瞪圆了眼珠子盯着酒壶,就接过大灌了几口,随后递了出去,道“小兄弟说笑了,我等正在做事,可不敢擅离!”

    萧子申一听汉子说做事,又见卫尘泱与地阳子也凝神听来,就笑道“大哥才是说笑,这寒冬腊月,马上又是元旦了,不回家团聚,荒郊野外做什么事!”说着,就一指卫尘泱与地阳子,续道“就说我们兄弟几个,也是往家去的!”

第三百三十九章 神兵天降

    那领头汉子又从下属手里接过酒大饮了一口后,叹道“谁说不是呢,小兄弟这话倒是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回家团聚咱就不奢望了,可一年到头,何况天也大寒,总得让兄弟们歇一歇吧。可咱们庄主倒好,自南边暖和之处北迁了不说,这般时节了,竟也不让人清净!”

    萧子申听了自南边北迁,就随口道“怕是大哥的庄主家大业大,怕什么贼人惦记着吧,所以才辛苦了众位哥哥!”

    有一名下属接道“小兄弟不知,这家业倒在其次,我家庄主也不大在乎,他怕的是这个!”说着,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子申见了,顿时就假作了惊吓状,瞬间脸就露出了惧容,忙起身疾步离开,道“大哥别说了,我是老实人,可不敢听!”

    那些汉子见萧子申竟吓得走了,顿时就大笑了起来。领头大汉把皮酒壶一晃,道“小兄弟,酒也不要了?”萧子申忙应道“送你们暖身吧,你说得怪吓人的,我可怕了你们庄主!”

    那领头汉子又笑道“小兄弟放心,我们段庄主不吃人,只是怕人来吃了他!”萧子申三人一听,顿时也嘿嘿笑了起来。这笑声在那群汉子听来,可又是怕了。

    萧子申三人骑马离远了后,卫尘泱道“南边北迁,既是庄主,又姓段,看来是不差了!”

    萧子申道“卫师兄,那我们是偷偷的转转,还是去拿人来问?”地阳子道“不急,天也暗下来了,咱们先入城去饱餐一顿,夜里再去探吧。以我们的身法,夜里容易隐藏些。”

    二更时分,这是冬日里,早静了下来。萧子申三人在客栈换了夜行衣后,就自新阳东出了城。

    凡见了有些模样的大院、庄子,萧子申几人就前去看看,寻了近一个时辰,仍没有见到醉梦珑所说的秦庄。

    萧子申道“会不会是段公明怕了,所以已经换了名头?”

    卫尘泱摇头道“这秦庄若是代表的旧秦,段公明定没有胆子私下调换!而且在他看来,这秦庄怕也代表不了什么,外人如何知其中究竟,也没必要换!况且,依今日所见,段公明既这般谨慎,就算换了名头,定会有高手暗伏四周。可刚才我们打探那些大庄,都到了门前了,仍不见人前来喝斥,那就定不是现在杯弓蛇影的段公明所在了。”

    萧子申暗暗点了点头。段公明既与家人族人分开逃走,又做了石车为疑兵,之前又见了路哨,若说自己所在没有暗哨高手,那是说不通的。

    果然,萧子申三人又探了半个时辰左右,见一大庄门前亮起灯笼映出了‘秦’字,正心喜上前时,离得庄门尚有数十丈,四周就奔出了大量下属,亮火持兵,将萧子申三人团团围了起来。

    萧子申三人正要动手时,只见秦庄大门缓缓开启,随后走出了一位花甲老者,那老者见了萧子申三人夜行衣打扮,顿时就喝道“哪里来的贼人,想抢老夫的庄子不成,还不给我打杀了!”

    就在萧子申三人见为首老者竟敢堂皇出来会客,以为是不是寻错了,只不过是重名而已,正惊异互瞧时,四周下属听了老者之言,已持兵围杀而来。

    萧子申拔剑过招后,见四周众人中竟有不少高手,这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养的实力,顿时又不好判断了。卫尘泱与地阳子也同萧子申一般,既想是不是寻错了,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位修为一般的下属,竟双手使剑,嚎叫着往萧子申连刺而来,拼命之势,不仅使萧子申一惊,更吓了四周之人一跳。

    萧子申借了火光一看,见来人竟是薛四娃,又见他连对自己眨眼,顿时哈哈大笑着,就抬剑震开了四周之人,连剑铿锵就擒了薛四娃,随后喝了声走,提了薛四娃,转眼就与卫尘泱二人冲杀了出去。

    秦庄下属追出不远,见已失了萧子申三人踪迹,也就缓缓的退了回去。

    萧子申带着薛四娃到了一僻静处后,就放下了薛四娃,对跟来的卫尘泱二人道“是段公明的狗窝不错了!”见卫尘泱二人不解,萧子申就一指薛四娃,续道“这是一位老朋友,是断剑山庄之人!”

    萧子申见了薛四娃,心里自然就有底了。既然断剑山庄的下属在这里,这秦庄就不假了,如此阵仗,段公明应是在了。

    萧子申怕耽搁下去又让段公明逃了,忙问道“薛兄弟,段公明在庄里?”薛四娃摇头道“段庄主不在庄里!”

    萧子申闻言一惊,道“你说什么?”说着,就与卫尘泱二人面面相觑,难道又白忙了一场,此处也是段公明的疑阵?

    薛四娃见萧子申问起段公明,想怕就是段公明日前所说的会来寻仇的恶贼了,忙就道“恩公别急,段庄主虽不在庄里,但我听得庄子北面三四里处有一个清净小院,庄里日日三餐都会送丰盛的菜肴去,而且这庄里的秦庄主每日早晚也会过去。我们既是随了段庄主过来的,段庄主又不在庄里,倒可能是在那小院里了。”

    萧子申三人顿时大喜,这也合理!段公明为了以防万一,自把这秦庄布置的铁桶一般,他却在附近清净处冷眼旁观,既可知道情况,若危急时,亦有支援,也易脱身。这老家伙果然不一般,退路竟布置的这般周到,怪不得去年竟躲过了官军,随后全庄偷偷北迁了。

    事不宜迟,萧子申三人不敢再耽搁,吩咐薛四娃去新阳客栈等他们后,怕段公明再逃了,忙就纵身往薛四娃所说的方位去了。

    萧子申三人到了薛四娃所说的清净小院前时,果然见了身背包袱的段公明正欲翻身上马,身旁却是一个人也没有。看来他是自己发现的不对,怕人跟踪而来,也早吩咐了有事时庄里不得来报。

    段公明见了前来的萧子申三人一愣时,卫尘泱抬指剑气一扬,顿时就斩杀了段公明坐骑。地阳子亦随之拔剑急晃而去,转眼就到了段公明身前。

第三百四十章 是非无非

    地阳子一动,萧子申与卫尘泱也随之而动,转眼就将段公明围在了中央。

    地阳子道剑袭来,段公明抬脚一退时,已伸手入怀放出了信号。卫尘泱剑气一削时,刚好差了半分,信号虽腾升不高,但已足够秦庄之人发现了。

    卫尘泱冷哼一声,随后连剑而上,就与地阳子夹攻段公明,又吩咐萧子申入院查看。

    萧子申知道卫尘泱与地阳子任何一人都能胜段公明,现在两人夹攻,卫尘泱身法又厉害,虽是夜间,段公明怕也是逃不了了,就自进去查探了,至少也得捉了段中赋那小畜生吧。

    萧子申搜寻完小院后,别说段中赋,就是下人也不见半个,看来不是自别处逃了,就是根本没与段公明一起。

    萧子申从小院里往外行去时,刚好见了段公明黑影往院里退来,顿时就抬掌往段公明后背拍去。

    此时后有萧子申,前有极速而来的地阳子与卫尘泱,段公明哪有退路,忙大喝一声,紫衍神掌运起,随后旋身而起,连接双剑一掌。

    段公明如何挡得住三大高手,除了与萧子申对掌略势均力敌外,连被地阳子与卫尘泱剑创。

    就在段公明呕血腾起时,卫尘泱早纵身到了半空,随后聚功抬掌往下一拍,段公明匆忙一接时,瞬间就被卫尘泱一掌震回了地面。

    段公明双脚被震入地余劲四散下,院墙瞬间倒塌,院内屋子亦摇晃不稳,屋瓦片片碎下。卫尘泱又一运功震得段公明再陷时,已翻身而起离开了。

    地阳子看着又吐血缓缓自地下抽脚出来的段公明,寒声道“段公明,那日贫道救风阳子时,龙首身旁会紫衍神掌的牛部可是你?你又可是真正的牛部?当年在上清宫的牛部,可也是你?”

    段公明见地阳子三人只围住自己,又暗暗计算着庄里高手前来时长时,就一边运功化解伤势,一边道“地阳子,不瞒你说,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什么真正的牛部!这牛部只不过就是一个身份而已,既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丁泽舟!”

    段公明说到丁泽舟时,就看着萧子申冷笑了一声,随后续道“所以嘛,谁是牛部,但看龙首之意了!”

    萧子申见段公明有嫁祸丁泽舟之意,虽丁泽舟可能也参与了上清宫等诸事,但地阳子众人对龙虎牛犬四圣恨意更深,若丁泽舟没有这些身份,保命的希望就大些,顿时就喝道“段公明,你也是堂堂一方霸主,死到临头就想乱咬一通吗?好不叫人笑话!”

    段公明顿时哈哈大笑道“怎么,萧子申萧大爷也紧张起丁泽舟来了,我还没说你是四圣联的少主呢,你不先担心自己,那丁泽舟有什么可紧张的?”

    段公明见自己道出萧子申是少主,卫尘泱与地阳子二人不仅没有色变,连一丝心惊的反应也没有,顿时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地阳子冷笑道“段公明,你觉得奇怪吗?先不说萧兄弟已跟我们坦白了身份,就算没有,依他往常的为人行事及对道门的贡献,我们也不会疑心半分。你这点小伎俩可有些拙劣了,堂堂断剑山庄的段庄主,可叫人小瞧了!”

    段公明嗤道“段某的手段,自比不了堂堂上清宫的首席大弟子地阳子,这弑师叛门的功夫,可是谁也学不来的!”

    卫尘泱见段公明来揭地阳子的短,怕是欲乱他心绪,顿时喝道“段公明,你这屠杀上清宫众道者的狗贼,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上清宫之所以有今天,地阳子师兄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你们一帮狗贼造成的,你还敢当面提来?”

    地阳子忙抬手阻止了卫尘泱,道“尘泱不必在意!若是他人说来,地阳子自会羞愧万分,但面对四圣联贼子,只有仇与恨,又怎起得了羞与愧!”

    段公明笑道“地阳子说得对,卫公子又何必在意地阳子之事,你真正该在意的,应是你的父母是谁吧?卫尘泱卫公子,我说的可对?”

    萧子申听了段公明之言,顿时大惊,段公明此招可谓狠辣至极!今日地阳子誓杀段公明,若段公明之言引起了卫尘泱心动,说不定就会造成内争了。无论段公明知不知道卫尘泱的父母是谁,只要卫尘泱抱了一丝希望,今日局面怕就要变了。

    就在萧子申担忧时,却听卫尘泱大笑道“段公明,你也不用顾左右而言他的拖延时间,本来我们铁不下心杀你断剑山庄的帮众,若待他们援助而来,我们可就有除恶的借口了!你也不必用我的什么父母来挑起事端,卫尘泱的爹亲是情天公,娘亲是书寒道长,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取代不了去!我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别说什么寻不寻的了!”

    就在段公明闻言色变时,卫尘泱又看着萧子申,道“再者,若你真知道,那战天讳与丁泽舟之辈应该也知道,我又何必要管你的死活。你以为就凭这一点虚无缥缈之言,就动摇得了卫尘泱,真是可笑!”

    就在此时,远处已传来了人声,看来是秦庄里的支援到了。

    卫尘泱望了望远处后,对萧子申道“萧师弟,你帮师兄压阵,看紧了段公明,秦庄之人交给我!”地阳子随后对卫尘泱一揖道“尘泱,多谢你!”

    卫尘泱摆手道“上清宫之仇,自然要师兄亲自动手,我们只看着便是!”说完后,就自往院外踏去了,只留下了残破院里的萧子申、地阳子与段公明三人。

    卫尘泱去后,地阳子看着一脸凝重之色的段公明,道“段公明,你放心,既是上清宫之仇,贫道自不会用三清界的武学,贫道只要你败在我上清宫武学之下,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就在段公明听了地阳子之言松了一口气时,地阳子又对萧子申道了谢,随后就抬掌拍在自己胸口,吐出了一口血来。

    就在萧子申与段公明大惑不解时,地阳子哼道“段公明,贫道不似你们那般无耻,自也不占你便宜,你既伤了,贫道也与你同伤,让你死个瞑目!”

第三百四十一章 生材适用

    地阳子话一完,左手拂尘一背,持剑就往段公明刺去。段公明一声冷哼,脚步连退时,旋掌如风,掌力不住拍向地阳子道剑。地阳子道功贯剑而起,剑身不住闪现下,瞬间连破段公明掌力。

    此时的段公明已退到了小院内的屋墙处,就脚跟在墙上一蹬,旋身而起时,抬脚在刺来的地阳子道剑上轻点,瞬间已到了地阳子身后,抬掌就拍向地阳子头顶。

    段公明雄掌刚到地阳子头顶后方上空两尺处,地阳子左手拂尘已旋风而起,一招追风赶月,尘丝瞬间笔直点在段公明掌心处。

    就在二力相撞一震时,地阳子拂尘突然散如花洒,尘丝旋起,一时已挡住了段公明视线。段公明刚一惊,地阳子已反手一剑穿过尘丝,直刺段公明胸口而去。

    段公明忙急运功力,随后双掌深功往身前一撞,顿时撞在地阳子剑尖劲道处,顿时就借了反震力道连步而退。

    地阳子回身抓住拂尘后,已持剑紧追而去。二人在院中又战了二十余招,小院已被摧残的更见残破。

    此时,外面的卫尘泱已一人挡住了整个秦庄段家的高手,剑气纵横下,竟没有半个人能越雷池一步。断剑山庄之人见自卫尘泱处无法正面突破,就往两边散开,欲自侧面绕过来助段公明。

    但卫尘泱身法高明,又有道神识剑在身,来回、左右冲杀下,竟只有极少数人侥幸过了卫尘泱防线,但还没入院来,已被压阵的萧子申斩杀。

    随着相持时久,断剑山庄下属见死伤者众,尤其是领头的高手冲在最前面,已被卫尘泱杀死大半,顿时也起了惧意,已慢慢的有了退势。

    萧子申见断剑山庄这群乌合之众已没人再突破卫尘泱防线,就又转身看着与地阳子相斗的段公明。

    段公明又与地阳子过了二三十招后,见地阳子竟越战越勇,自己已渐感吃力,随后腾身一招紫气东来,与地阳子月明风清再一碰撞后,转身一掌震穿屋墙,已晃身进了屋去。

    萧子申怕段公明自后面跑了,忙持剑腾身上了屋顶,只仔细的盯着屋后动静。

    地阳子刚随了段公明震破屋洞往里钻时,屋内一掌紫电青霜已往破洞连电轰来。地阳子连剑划出“紫虹清霜”破开来招,正连剑带人往里纵去时,屋内突然起了一招上清剑法,竟是“正本清源”避过了地阳子道剑,直往地阳子胸腹攻来,地阳子大意之下,顿时就被击退了出来。

    就在地阳子退出破洞来时,段公明哈哈笑道“地阳子,没想到吧,你以为紫电青霜有那么好破?”段公明声未停,竟使了长剑连追地阳子而出,使得同是上清剑法!

    就在段公明连人带剑刚冲出来时,地阳子早旋出道印,纳了方才被震退而出的紫虹清霜道劲,瞬间又使出一招紫虹清霜,双式道劲一合,顿时一剑震伤段公明。

    就在段公明又受劲自洞退回屋内去时,地阳子拂尘早扬,劲气瞬间又穿洞而入,击中了后退的段公明胸口,段公明刹那就伤上加伤。

    地阳子持剑站在屋洞前,冷笑道“段公明,当年你们攻破了完整的上清宫,取了秘籍去,你以为贫道就没有半点防备吗?否则贫道为何又要创出四真剑法,就是为了防范尔等施展或破解了我上清宫武学!你们虽得了秘籍二十多年,但又怎及得上正统传承的贫道?你方才正本清源招起时,贫道道气牵引,早察觉了,不过是假意被你一招击退,诱你出来,你还真以为自己得计了!”

    段公明听了地阳子之言,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忙运功压下自己伤势,又转身瞧了瞧黑暗屋子的后方,又起了逃跑之心。

    地阳子见屋内段公明并不出声,又道“段公明,我劝你还是使你们段家的绝学吧,这样或许可以多活个一时三刻。上清宫武学,你怎会有贫道熟悉,你若偏要舍长取短,贫道也不介意在你死前,好好的教一教你上清宫正宗的上清剑法!”

    段公明也知道地阳子说的在理,自己施展上清剑法,在敌不知时出手偷袭一下,或有奇效,但若真以上清剑法与地阳子交手,只有败得更快更难看的。何况上清剑法亦变化繁多,己方众人本就没破解多少招式,而听地阳子话意,又早有防备,怕也改善、修补了许多破绽,如今再使剑招,可不是舍长取短!

    段公明想着,见自己也不可能胜得了地阳子,顿时长剑贯劲脱手,自破洞瞬间击向外面的地阳子,自己则侧身连撞破屋壁而走。

    屋顶的萧子申听了地阳子之言,又见屋内传出撞壁声响,知道段公明这老贼怕是要逃了,忙翻身到了屋后盯着,一息后才发觉后续又传出了声响。若只破壁自后而出,那需要撞许多次,以段公明的功力,一下就出来了,忙又沿屋急往声响起处纵去。

    萧子申一时又对段公明的老奸巨猾印象更深,这老家伙果然使得好一手出其不意,偏不让你猜中老子去处!

    但地阳子身在地面,又不似萧子申般预判了段公明要后逃而提前拦截,只随了声响而走,竟差不多与段公明同时自屋子的侧面奔了出来。

    段公明刚闪身而出就见到了侧面一剑击来的地阳子,忙抬掌一接时,又连闪身回了屋。随后只听得轰轰声不住乱响而起,一时已猜不出这段公明到底要自何处而逃。

    地阳子见了屋内不断漫延而出的尘灰,又不想再与屋内乱窜的段公明耗下去,就纵身而起,道剑连划,转瞬就使出了两招空室清野,道劲连天叠叠四散下,片刻就摧毁了所有屋子。

    就在屋子连天而倒时,灰头土脸的段公明突然自屋内疾奔而出,就欲趁夜远遁,谁知他运气太好,竟一头撞到了萧子申面前去。

    萧子申见了屋内轰声不断,一时也如地阳子一般失了准头,正急的团团乱转时,没想到段公明竟一头冲到了自己面前来!若非知道屋内只有一个段公明,萧子申见了满脸是灰已认不出人样的段公明,怕是不敢胡乱出手的。

第三百四十二章 插翅难逃

    萧子申见了吃惊突然停在自己身前的段公明,顿时哈哈大笑道“段庄主啊段庄主,你真是太客气了,你这般送礼与我,叫我怎么好意思呢!若收下了,怕寒了下属之心;若不收,又怕你说我这个少主瞧不起你,你叫我该如何是好啊!”

    萧子申嘴上虽花花,但剑可没停,只不住往段公明攻去,逼得段公明蹬蹬后退时,见地阳子已纵身前来,就收剑道“段公明,你好好的与道长交手不就完了,何苦来害我们被骂以二欺一呢,怪不好意思的,你说是不是?”

    段公明终于被萧子申激怒,一边忙抬掌接住地阳子来剑,一边喝道“畜生,你给老子住嘴!”

    地阳子也一怒,喝道“段公明,我三清传人也是你能随意骂的?”喝声一落,道剑自天一击,又受创连窜后的段公明顿时抵挡不住,已被地阳子剑气击得双掌见血,不住颤抖!

    地阳子看着心惊后退,已失了战意的段公明,就连步紧逼而去,道“段公明,贫道也高估了你!你如今才这般实力,当年的四圣联怎么可能灭得了我上清宫!你老实交代,贫道回去之前,是不是已走了其他贼子?若我满意了,你今日或可保得一命!”

    就在段公明一边后退,一边低头沉思时,后方远处火把闪亮,之前秦庄见过的老者竟带了一队人马自后面奔袭而来,眼看已到了不远处,急大叫道“庄主,快走!”

    段公明闻声一振,正要转身再逃时,发现了后面人马的萧子申早一步拦在了段公明与老者人马之间,只断了段公明去路。

    段公明顿时怒火又起,抬掌运起紫衍一炬,双掌红炎直拍萧子申而去,欲夺路而逃。

    萧子申既去阻挡段公明,哪会没有准备,早运使出了九阳六甲,耀天九阳合一而去时,受创的段公明竟抵挡不住,掌劲虽在,但被萧子申剑劲连撞下,竟是脚步连滑而退,已离地阳子越来越近了。

    段公明刚化解了萧子申阳脉九卷剑气,身子一停时,顿时就察觉了不对,连忙一转身,竟是地阳子背剑站在身后一尺处,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若地阳子刚才出手,自己哪还有命在!

    地阳子看着受惊后又退数步的段公明,冷笑道“段公明,贫道说了要堂堂正正的用上清宫武学杀你,就绝不会从背后下手!当然,这是最后一次,若你再起了逃走之心,那可就不要来怪贫道食言了!”

    萧子申方才一招击退段公明,看似占了上风,其实萧子申自己也难受,内息仍震荡不已。只不过他怕段公明功力深厚,挡下自己之招后自侧方逃了,为了盯住段公明,所以才强稳住不退,而没有借退势化解劲道。看似是段公明败了,其实两厢没有多少差距,倒是败退的段公明占了便宜。

    但外人自不明白其中的关窍,那老者与众人本来奔向段公明的脚步一时也缓了下来。他们不知段公明已接连受伤,虽没重创,但战力已不全。他们只见了萧子申年纪轻轻就剑退段公明,以为又是一个卫尘泱,自然被吓住了。

    但老者不知,他们已错过了一次可能助上段公明的机会。方才萧子申内息不稳下,若他们拼命杀来,萧子申不一定拦得完全。但就此一缓,萧子申连运气调息下,片刻已缓了过来,又完全无碍。

    萧子申恢复后,见老者带人缓缓靠来,为了拉开段公明与援兵的距离,方便自己回身阻挡,也不等老者他们靠近,只轻身持剑往他们杀去。

    老者带来的人中,除了他自己,已没了几个像样的高手。他们方才以为能正面突破,高手大多已丧生在卫尘泱剑下,现在又分了兵,高手更是寥寥无几了。

    萧子申连杀了多人后,见那老者使得竟是横岳松涛掌,顿时笑道“哟,原来是与何万鹏一家子啊,只不知何万鹏是你爷爷,还是你是何万鹏孙子?”

    其实这老者比何万鹏年长了几岁,做兄弟倒是合适,萧子申却两句都骂了老者是孙子,那老者气不过,顿时就纵前掌击萧子申而来。

    萧子申嘿嘿一笑,心想“你萧大爷等得就是你这老贼小头目!”随后一掌妙言道真接住老者掌劲。

    老者修为只与何万鹏相当,但萧子申可不是杀何万鹏时的萧子申了,那老者如何抵挡得住,瞬间就被萧子申三清六诀掌式震得吐血后退。

    两旁属下见状,忙来拦住欲杀老者的萧子申。萧子申又杀了几人后,老者已退得远了。

    就这片刻功夫,段公明又被地阳子一剑创伤,顿时溅血抛飞下,竟痛哼出声。

    老者见了,顿时唤了一声庄主。老者声音不小,四周的断剑山庄下属自听见了,就随了老者目光往段公明望去。

    如此良机,萧子申岂会放过,就趁了断剑山庄众人分心一望,六阳泣雨磅礴而去,顿时就击散了断剑山庄众人。萧子申随后持剑旋身钻杀而去,几瞬就到了老者身前。

    老者反应过来急挡时,由于刚才受了伤,只三四招就被萧子申一剑杀了。

    随老者跟来的下属本就被萧子申杀了不少,剩下的早已惶恐不安,但方才有老者压着,自不敢轻易言退。现在老者死了,又见段公明已抵挡不住地阳子,何况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萧子申在,也不知是谁喝了声逃,顿时众人就四散逃走了。

    萧子申看着不住逃窜的众人,一时不住摇头。这些江湖帮派的乌合之众,果然不能与朝廷大军相提并论。那些军中兵士,除非万不得已,主帅没了还强战不退呢;现在段公明还没死,竟就不管不顾的逃走了。

    但萧子申想起了薛四娃兄弟,这断剑山庄的下属,也不知道有多少像他们兄弟一般的可怜之人。刚才他们杀来,万不得已回击而杀;现在既逃走,自然也就不管他们了,自由他们逃去。

    萧子申抛开思绪后,又看向了地阳子二人之战。此时,卫尘泱也解决了前面的断剑山庄帮众,只踏着倒破小院行了过来。

第三百四十三章 奸雄末路

    段公明见前后方的帮众死的死,逃的逃,自己失了援助,现在又有两位大道风行修行有成的高手压阵,自己再没了退路,一时惧怕起来,又咬牙添了几分拼命的狠辣。

    段公明转眼四顾看了看萧子申与卫尘泱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引功震地而起,狂风卷起枯草、败叶随身旋飞,转眼就掩没了踪迹。

    地阳子道剑瞬间拄地入土,双手剑指引剑一旋,剑气旋起时,剑光闪耀,地阳子身影若隐若现,正是“回清道影”之招。

    段公明招式一圆,宏大功力不住强撼地阳子身前道剑而去,就在道剑破地呲呲后退时,段公明一声厉吼:“地阳子,你也小看了我!”随后带着满身功力瞬间合到气震道剑的掌力处,紫衍汹涛惊天之威瞬间震得道剑连颤而退。

    就在段公明得胜又放声大笑时,突然一道劲风瞬间贯背而入,拂尘尘丝透胸而出,正是地阳子的“回身云尘”拂法。

    就在段公明一口鲜血喷出时,地阳子尘丝道气一引,道剑瞬间夹带惊天剑气回击而来,与拂尘功劲瞬间在段公明胸口炸响。段公明再也承受不住,又是仰天血洒。

    地阳子冷哼一声,抬掌一吸,拂尘随后撤出时,道剑剑气冲霄,剑身瞬间透身而过,自段公明身前入胸透背而出,转眼就入了身后的地阳子手里。

    地阳子手中道剑沾上段公明脏腑碎屑,段公明踉跄欲倒时,地阳子抬掌又将他震飞出去,随后看着抛飞的段公明身形,道:“段公明,你们看了二十多年秘籍,知道真正的回清道影是怎样施展的了吗?你们可能不知道,此招最是适合黯夜对敌,使敌看不清虚实!若非方才道剑只是剑意支撑,而是贫道也在,你以为真能震退吗?你对自己的紫衍汹涛太过自信,所以竟看不清自己眼前虚实,真是可叹啊!”

    段公明嘭一声扑倒地上,又吐出了两口热血后,才发现自己已被道剑前后贯穿,胸腹、背被破开了巨大口子,脏腑亦被穿身而过的道剑搅震而散,更是被剑气削落不少,已混在了腹腔血水里,一时哪还不知自己死期已至。

    段公明只念叨着:“不可能,这绝不是回清道影之招,你骗我,地阳子你骗我!当年少宗老道对上龙首时,施展出来亦不是这般!”随后就欲撑地起身,但起了几次,却是起不来。

    地阳子道劲清剑而过,转眼洗尽剑上污秽时,已收剑入鞘,道:“贫道说过,此招最适合黯夜对敌,白天自然也有白天的架势,可惜你们悟不透!听你话意,当年既见了家师与战天讳过招,那就死得不冤了!”

    段公明听了地阳子之言,顿时讥笑道:“冤不冤又怎样?地阳子,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别说你的上清宫武学,现在的你,就算施展三清界武学,也不是龙首的对手,想报仇,做梦去吧!”说着,又放声不住大笑,只笑得鲜血不住吐出,脏腑不住震荡欲坠。

    地阳子抬步往段公明走去,哼道:“哪又怎样?你们这群狗贼作恶多端,战天讳自有他人收拾,贫道也不见得就要争抢这战天讳之命!只要你们这群恶贼死的干干净净便好,死在谁手里,其实也差不多。今夜贫道之所以要亲自动手,是因有必胜把握,若己力不足时,贫道自也不会找死!”

    就在地阳子手持拂尘走到段公明身旁时,方才一直虚弱不堪、无法起身的段公明突然翻身而起,双手顿时就抓住了地阳子双臂,哈哈大笑下,满身功力疯狂窜走,竟是要与地阳子玉石俱焚!

    地阳子一个不注意,竟被垂死疯狂的段公明拿实。地阳子连忙功聚双臂一震时,段公明双掌虽被震得开裂鲜血洒下,但仍忍痛死死的抓住地阳子不放。

    就在段公明一声:“死吧!”就要引体自爆时,地阳子突然施展出道神识剑,瞬间斩断了段公明手臂,随后一掌击开段公明时,段公明体内强提真元被震散,一时已不能自爆。

    但踉跄后退倒地的段公明仍笑道:“地阳子啊地阳子,你真是不要脸,这不是三清界武学吗?这不是三清界武学吗?”笑着,又喘气不止。

    地阳子一声叹息:“你早败了!”随后道剑出鞘两分,剑气一发,已自段公明咽喉穿过。段公明受剑圆睁双目时,片刻就没了气息。

    地阳子看着走过来的萧子申与卫尘泱,摇头道:“我原本以为,杀了仇人后,心情会好一些,可现在才明白,师父、同门怎样也回不来了,如何欢喜得起来!”

    卫尘泱拍了拍地阳子,正要回话,突然一道掌力狂击向三人站立处而来,三人忙抬掌一接时,因不知虚实,急忙连步后退。

    只两息,破风声响起,几道人影已站在了萧子申三人方才站立之处。萧子申三人运功极目一看时,竟是战天讳、须弥尊者、陀罗尊者与另一位血红袈裟的僧人。

    萧子申三人见了战天讳与众僧,暗呼侥幸。看来段公明是向战天讳求援了,幸而自己三人早发现了段公明并宰了他,若再来的晚些,到时候就是自己三人入瓮了。

    看战天讳怒气冲冲的模样,应该是见了满地尸体所致了。

    战天讳看了一眼脚下已面目全非的段公明尸体,道:“看来就是你们杀了断剑山庄帮众了,你们交还了段公明来,今日或可留你们全尸!”

    萧子申闻言一怔,这才想起段公明满脸、满身是灰、是血。战天讳既不知道段公明穿的衣服,何况现在又是暗夜,也看不清衣袍破烂染血、脸已血灰的段公明,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怪不得他竟不过问脚下的段公明。刚开始众人还以为他冷漠至此,死后无用了就不过问了,原来是不知那尸体是段公明的。

    萧子申心里一笑,顿时就起了逗弄心思,只道:“祖老头,你老人家年纪大了,眼神怕不大好,注意脚下,可别踩坏了人家!”

    就在卫尘泱与地阳子忍住笑时,战天讳哼了一声,竟抬脚将地上的段公明踢了开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丘之貉

    萧子申先是一愣,随后就大笑了起来。

    就在战天讳不解时,萧子申突然假作连滚带爬的奔到被战天讳踢飞落地的段公明尸身前,大嚎道:“段庄主,你死得好惨啊,竟是被龙首一脚踢死,我答应你,定会让段中赋为你报仇雪恨!”

    萧子申见“段庄主”三字出口后,战天讳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嚎完后,拔腿就离开了段公明身旁,只远远的看着奔过去的战天讳。

    战天讳忙挽起衣角略擦了段公明脸后,虽擦得不大干净,但已辨认了出来,顿时就看向萧子申,厉喝道:“萧子申,你找死!”

    萧子申还嘴道:“老家伙,我们只点晕了他,是你自己一脚踢死的,怪得谁来!”

    战天讳见了段公明被破开的身子,断去的双臂,哪还不知萧子申是故意胡说八道来气他,顿时一吼畜生后,已抬掌攻向了萧子申。

    卫尘泱长剑一扬,瞬间就挡在了萧子申面前,道:“战天讳,只许你们一群狗贼乱打乱杀,就不许我们也杀几个试试!你这老贼几日前才想与段公明等人杀萧子申,怎么,我们现在就杀不得段公明?战天讳,你想得倒不是一般的美,怕神仙也比不过你吧!”

    战天讳无法反驳卫尘泱之言,只怒吼不断出掌拍向卫尘泱。但卫尘泱去年就能一战战天讳与曾白枫,现在又岂会独怕一个龙首。战天讳疯狂抢攻下,竟退不得卫尘泱分毫,顿时脸色更见难看。

    就在此时,须弥尊者道:“龙首,也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武林前辈,可不是疯子!”战天讳怒应道:“尊者,还不动手?”

    陀罗尊者道:“战天讳,我们是来助你一保段公明,现在人已死了,那就与我们无关了!你若想我们助你报仇也不是不可以,但之前的条件不够!”

    战天讳又与卫尘泱过了一招,随后抬步一退,咬牙道:“好,可以加条件,但今日要杀了他们三人方休!”须弥尊者哼道:“除了卫尘泱,不过蝼蚁罢了,三个又何妨!”

    卫尘泱笑道:“尊者好大的口气,看来是瞧不起我神州道门了?”战天讳代应道:“待宰了你们三个后辈,三清道门,还有何惧?”

    卫尘泱理也不理战天讳,只看着须弥尊者三人,又道:“须弥、陀罗二位尊者在下倒是识得,持国、多闻二位天王也见过,只不知这一位高僧又是谁,增长天王还是广目天王?”说着,就只盯着剩余僧人。

    萧子申见三僧只冷笑不答,就上前道:“我在魏国定阳城见过广目天王,这秃驴不是!”须弥尊者三僧见萧子申骂秃驴,顿时就不住手指喝来。

    萧子申冷笑道:“我以为几位哑巴了呢,竟不答我师兄问话,现在一试,看来也长了嘴嘛!”

    须弥尊者道:“原来你就是在定阳寻得了广目天王的那个萧子申,贫僧还以为重名了呢!既然你对六凡界有几分恩情,今日就留你全尸吧!”

    萧子申顿时就长笑了起来。这六凡界僧果然有三六九等,持国天王等人虽也为恶,但都是有恩必报之辈。没想到这须弥尊者竟一个全尸就打发了。

    卫尘泱轻笑道:“萧师弟,我记得你说过,广目天王承诺应你一事,不如就让他宰了这什么增长天王吧!”

    萧子申接道:“咦,卫师兄,我们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些,竟让他们同门相残!而且那广目天王也说过,可不能是关系他们六凡界大业的。谁知宰了个增长天王,会不会就坏了他们六凡界大业!”

    地阳子刚才被须弥尊者贬为蝼蚁,虽不在意,但也有些不快,就抢道:“小兄弟多虑了,这三个六凡界的蝼蚁,死就死了,坏得了什么大业。少了几个无用匪类,我看倒可能有助于大业!”

    增长天王见地阳子回击而来,竟是比须弥尊者方才之言更狠,顿时一怒,纵身一掌就拍向地阳子而去。

    地阳子一哼,道剑出鞘一挡,虽是刚才自己一掌伤了自身,又与段公明战了多时,仍只五十招开外就败退了增长天王。由此看来,这增长天王的修为怕与段公明相当,哪有何惧!

    须弥、陀罗二位尊者见增长天王对地阳子出手,想知道地阳子虚实,自然由他而去,没想到地阳子修为竟在增长天王之上,顿时一惊,也就收起了方才轻视之心。

    他们却不知,现在大战尚未起,地阳子为了出其不意,仍有收敛,并未施展三清界武学。

    须弥尊者看了一眼败退后咬牙切齿的增长天王,看向战天讳道:“龙首,今夜要拿下他们三人,怕是要费一番手脚了。龙首纵横武林多年,竟也不大清楚地阳子修为吗?”

    战天讳听须弥尊者话意,似有几分责怪他隐瞒地阳子修为之意,忙答道:“尊者有所不知,这贼子假意为老夫效力多年,隐藏之下,老夫也大意了,竟也不大清楚他的深浅!”

    须弥尊者哈哈大笑道:“看来龙首也驭下无方啊,与众人怕也没有多少交心来往,怪不得方才竟没认出段公明来!”

    战天讳见须弥尊者似不相信自己的解释,又来讥讽自己,心里虽恨,但今夜有求于人,自也不再表现出来,也就哼了一声,再不出言。

    须弥尊者瞟了战天讳一眼后,又看向地阳子,道:“你虽不是三清界嫡传,但年长不少,不知你可知道那四座冥轮到底该如何使用,那雀阴冥池又在何方,又是否与四座冥轮有关?你若答得上来,今夜六凡界可放你们生路!”

    战天讳见须弥尊者留言地阳子三人生路,顿时急得咬牙道:“尊者,你这是何意?”

    须弥尊者顿时喝道:“住嘴!”随后佛劲一放,已往战天讳撞去。

    卫尘泱看着怒气又起的战天讳,笑道:“战天讳,妄你活到一把年纪了,不仅不明白自己的伙伴,也看不懂自己的盟友!那须弥尊者不过套话而已,六凡界与三清之仇,岂是轻易能化消!何况须弥尊者等人的品行,我们也大致看的出来,那就是忘恩负义之徒,放什么生路,不过说说罢了。没想到堂堂龙首竟不明白,怪不得尊者看不起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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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稷图介绍:
二十多年前,道门祖庭三清界一夕覆灭,萧子申无意中得见三清道主遗书,他,将面临着怎样的江湖血路!师尊带来的身世背后,又是怎样的惊天谋划!是非枭境、四圣联、地犀教、断剑山庄、暗九门、东海佛宗等,将为天下带来何等风云;赵、魏烽烟,又是哪般凶涛;秘窟图录、亡国遗恨、皇权霸主、雀阴传奇,又牵涉何等极端;儒、道、释三教,在这场九州兵燹中,又会扮演什么角色;传说中,会带来神州浩劫的转轮命盘与四座冥轮,又是怎样的玄诡莫测……社稷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社稷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社稷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