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芥蒂暗生
卫尘泱一席话下来,战天讳自然也醒悟过来。按自己所知的六凡界目标,那就是与儒道释水火难容了。地阳子与萧子申也就罢了,卫尘泱这个修为超卓而又潜力无限的大敌,今夜机会难得,六凡界岂会轻放!看来自己果然是急了。
卫尘泱看着沉思的战天讳,又道:“战天讳,别说尊者看不起你,现在想想,我也要低看你几分了!”
就在战天讳喝斥又起时,卫尘泱轻笑道:“战天讳,你就没想过,你将来会不会也是六凡界大业的阻碍者?你修为高深,现在还有用,可以用来抗衡儒道释,待将来某一天,说不定也就背后一掌送你归西了!”
战天讳顿时大笑道:“卫尘泱,连你也天真了,竟起了离间的心思!就算老夫要死于六凡界之手,也是先宰了你们之后,慌什么!”
战天讳说着,又转身面向须弥尊者三僧,抱拳道:“尊者,什么冥轮,什么雀阴冥池,待老夫兴复大秦之后,自可尽起天下之力相助,尊者又何必把心思放在这些小人物身上!”
萧子申哈哈笑道:“师父啊,你老人家也不是一般的天真嘛,等你复国?就算你活得久,坚持得下去,怕几位高僧的骨头都能打鼓了。你老怎么也当着几位高僧开玩笑,真是好笑!”
萧子申一声“师父”,须弥尊者三僧突然色变。陀罗尊者立马抬手一指萧子申,厉声道:“战天讳,那萧子申竟是你的弟子?”
萧子申见有戏,立时抢前道:“尊者竟不知?”说着,又看向咬牙切齿的战天讳,戏耍道:“唉哟,师父,这可怎么办啊?弟子也不知,你老竟没告诉尊者他们,一急就叫了出来!你说说看,弟子还是你家少主之事,是不是也该瞒着六凡界僧众,还请你老教我!”萧子申这哪是问,分明就是当面鼓了。
须弥尊者听了“少主”二字,一时又对战天讳喝道:“战天讳,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们?”
萧子申接道:“当然有,还多得是,若什么都告诉你们,以后还怎么玩!还有一事也是肯定的,就算家师助你萧大爷复了大秦,做了皇帝,也要剿灭你们这帮秃驴,还我神州清净!还想着助你们什么冥轮、什么雀阴冥池,做你的白日梦去吧!噢……我倒说错话了,现在夜深人静,正该是做梦的时候!”
须弥尊者深功一运,顿时对萧子申大喝一声:“小子闭嘴,贫僧问的是战天讳!”萧子申被震退一步时,忙嘿嘿道:“你问,你问,我不打搅你们了!”
萧子申说话时,须弥尊者已举步往战天讳行去,冷冷道:“战天讳,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六凡界?”陀罗尊者与增长天王怕萧子申三人突然发难,忙就起步靠在须弥尊者身后,死盯着萧子申三人。
萧子申见战天讳咬牙思索,又看向气怒的战天讳,嘿嘿道:“师父啊,你老有所不知,六凡界僧竟去对付是非枭境。这是非枭境刚与咱们结盟,六凡界行径,岂不是要断了我们退路!还有啊,六凡界还与大魏……”
萧子申刚想说持国天王等人与战天讳他们另一盟友拓跋文绍一系的冲突,多时没出言的卫尘泱突然喝断道:“萧师弟!”
萧子申闻言一惊看向卫尘泱时,见他厉眼摇头,虽不明白卫尘泱为何阻止自己,但也就不提了。就在此时,卫尘泱传音萧子申,道:“六凡界与拓跋文绍冲突两散,也是我们分化之计!”
萧子申听了卫尘泱传音,一时也有所觉,只不知卫尘泱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持国天王等人不是因为冥轮及广目天王才与宁王系闹翻的么?而起因却可能是自己唆使多闻天王对神隐逸出手,怎么就成了卫尘泱他们之计了?但现在不是打探的时候,萧子申也不多问。
萧子申多番挑拨下,战天讳终于忍无可忍,就回视须弥尊者,冷冷道:“尊者,其他之事,老夫稍后会与你们细说,现在老夫就当面宰了萧子申这畜生,以证心迹!”
萧子申听了战天讳之言,又见他冷冷往自己缓缓踏来,虽早经历过,但心下也一痛,略一定神时,又看向须弥尊者众僧,道:“看到了吧,萧大爷既是弟子,又是少主,战天讳这老家伙也说宰就宰。你们算什么东西,若不宰了战天讳,他迟早也会宰了你们!”
萧子申见自己说完后,须弥尊者三人就冷眼互瞧,看来应是听了进去。就看向踏来的战天讳,暗想:“师父啊,你一把年纪,应该也活够了,若被六凡界宰了也好,免得我们师徒相残!”
萧子申不是战天讳对手,卫尘泱知道,地阳子自然也知道,但六凡界尊者还需卫尘泱应付,所以地阳子就到萧子申身前,一对战天讳。
萧子申本来想叫逃的,自己与卫尘泱大道风行,再带个地阳子,战天讳他们必定追不上。但见地阳子挡住战天讳后,卫尘泱也抬步行向六凡界三僧而去,不知他们是什么心思,忙也随卫尘泱踏向了须弥尊者三僧。
萧子申见自己与卫尘泱过去后,增长天王就侧步往自己走来,就道:“我说天王,刚才我看你施展了一番神功,我们修为应该是相当的,打起来多没意思,不如你去换个尊者来?”
萧子申叫换尊者,依六凡界对卫尘泱的了解,须弥尊者是不可能换的,那就是陀罗尊者了。这样,卫尘泱面对须弥尊者与增长天王,压力就会小很多。
但增长天王以为萧子申又是在说笑,又见萧子申年纪轻轻,自然不把他放在心上,别说尊者了,就贫僧也几招解决了你,就嗤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有资格让尊者出手!”
萧子申见增长天王话一完,已运起大悲劫刹掌往自己拍来,忙一边闪身而退,一边乱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投降!”
增长天王见了萧子申一副惊慌失措、不住乱窜的可笑模样,一时更见轻视,就脚步略缓,不慌不忙的往萧子申追去。
萧子申见增长天王身法慢了下来,就只以七星步逃避,渐渐就被增长天王拉近了距离。
第三百四十六章 假作真时
片刻后,萧子申见自己二人已离卫尘泱他们很远了,就停步颤声道:“天王菩萨,你就放过我吧,我就一个不中用的小人物,你杀了我,可有损形象!”
增长天王见萧子申停了下来,又靠近了萧子申一些后,笑道:“贫僧可不在乎什么形象,你得说几个实在有用的,或许我会考虑饶你!”
萧子申想了想,顿时就把神兵连鞘插入地里,又往增长天王靠近了两步,才道:“我知道了,要不我做你们六凡界的傀儡天子,乖乖听你们话……”
没想到增长天王一听“傀儡天子”,顿时喝道:“住嘴,你这不中用的小子,也敢自称什么天子,竟来亵渎我六凡界天子之名,真是找死!”
萧子申忙作揖道:“错了,错了,小的不知冒犯了天子真佛,真是失礼,那我做你们的傀儡皇帝?”增长天王点头道:“你若乖乖听话做事,也无不可!”
萧子申见增长天王天子不同意,皇帝竟就点头,暗骂了一声白痴傻蛋后,又道:“那个天王啊,我师父战天讳一直想做个权臣,让我做他的傀儡!他算什么东西,我……不是,朕自然是不答应的,所以他就想宰了朕另换个傀儡。那老东西阴阳怪气,又心狠手辣的,不仅不信任同伴盟友,还时常想法子欲弄死他们,天王需得转告尊者,可得防着他些!”
增长天王冷笑道:“我六凡界只需要你这般胆小如鼠又可能听话的废物小子,战天讳那种有野心的老家伙,待大业一成,自然会收拾了!”
萧子申又暗骂了句你们六凡界都是废物后,就忙笑嘻嘻的靠近了增长天王,作揖道:“多谢天王成全!”
增长天王见了萧子申的奴才样,就含笑伸手欲拍拍他。但萧子申自然要防着增长天王制住他,忙就假装了惊吓色变后退,道:“别杀朕,别杀朕!”颤声说着,双脚不稳,顿时又跌倒在地,忙又连滚带爬的退远了些。
增长天王见了萧子申惧怕模样,顿时又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几息后,就看着萧子申道:“你过来,放心,贫僧不杀你!”
萧子申假疑道:“你真不杀朕?”见增长天王点头,忙又摇头道:“朕不信,你面前定有陷阱,还是你过来朕才放心!”
增长天王含笑点了点头,就往萧子申走了过去。
萧子申眼看着增长天王就到了自己面前,随后又假装作揖,双掌却暗暗聚起功力,就趁了一揖,双掌一翻,抬掌就拍向了增长天王腹部,欲一击制敌。
谁知萧子申一掌竟落了空,抬头一看,增长天王已退了远去。萧子申暗吞了口唾沫,没想到这秃驴竟这般小心,自己忍到此时才出手,他竟也防范着。
增长天王看着一脸不解的萧子申,讥讽道:“是不是很奇怪,我看起来不是已经相信你了么,为何却这般防你?你小子方才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气模样,三番两次的讥讽、分化我们,哪有半点怕死的样子,你小子表演给谁看呢!”
萧子申见自己谎言行径被拆穿了,忙就嘿嘿一笑,随后一步一步往插在地上的神兵挪去。
增长天王一见,一个晃身就拦在了萧子申与神兵之间,轻笑道:“你小子也算卖力了,为了骗我,竟连兵器也放下了。你小子修为本就差,现在没了兵器,看你还如何与贫僧斗!”
萧子申见拿不到兵器了,眼中假装惊慌之色一闪即逝,随后挺直腰背,强装了镇静,道:“朕有战天讳师父所传七星定元掌,难道还会怕你一个来路不明的番僧不成!”话一完,就哇哇大叫着往增长天王奔去。
萧子申惧怕之色虽去得快,但增长天王早发现了,萧子申抬掌拍来,增长天王轻描淡写的一掌就将萧子申震退了回去。
萧子申双脚乱跳,随后双手一通乱挥,一边嚎叫着七星定元掌,一边又往增长天王攻去。待要靠近了,见增长天王抬掌又起,顿时转身就跑,又大叫道:“别杀朕,不是,别杀我!”
增长天王一边哈哈大笑,一边就纵身往萧子申追去,道:“早就知道你小子是个三脚猫的角色,竟还在贫僧面前演戏!就你这修为,别说偷袭不到我,就是偷袭到了,也不过挠痒痒罢了!”
手舞足蹈着四处乱逃的萧子申声已带了哭腔,只不住道:“天王佛爷,别杀我,别杀我!”
增长天王哈哈一笑,片刻就追上了萧子申,随后抬掌就往萧子申后背按去。他想再耍耍好玩的萧子申,所以就略收了两分力道。
但已做好准备、预备全力一击的萧子申可不知道,也不会管这些,满身道功运起,嘴里早停了嚎叫。就在增长天王掌力到了萧子申后背,萧子申转身一招霸道风月,雄浑道功,顿时震得增长天王连步而退!
就在天王一惊,双足运劲一顿,亦全功往萧子申击去时,四掌相接,霎时荡起惊骇掌风,横扫风云,震动乾坤,四周轰然翻起,扬起漫天厚土,震碎满地草树。
增长天王没想到萧子申功力竟不在他之下,一时已变了色。
萧子申看着与他强拼的增长天王,哼道:“本天子可不是什么三脚猫的角色!”
萧子申一声天子,似又触犯了六凡界禁忌,就在增长天王又怒起一声住口后,萧子申插地神兵锵一声出鞘,只带起剑风,极速自增长天王背后刺来。
增长天王自不知萧子申会御剑之法,反应过来已迟,又被萧子申掌功拼命吸住,待双掌强震开萧子申时,神兵已贯身而入。
萧子申见剑一透体,增长天王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哪给他喘息之机,顿时抬步而上,右掌在透身剑尖上一引,顿时神兵受劲,全没而入,又带得增长天王踉跄靠向萧子申。萧子申抬掌就击在了增长天王胸口,顿时又重创了增长天王。
萧子申大道风行展开,瞬间就追上了创飞的增长天王,抬掌连拍下,旋身拔出剑来,随后一剑自增长天王后背划过。增长天王一声惨叫,顿时就吐血扑倒在地。
第三百四十七章 形势陡变
萧子申持剑只往扑倒地上的增长天王踏去,道:“本天子不早说了咱们修为相当,你偏不信,怪得谁来!若真与你慢慢分个胜负,怕我的两位师兄就难过了!你方才还笑我为了骗你连兵器也放下了,现在你该知道本天子为何要放下兵器了吧,你这不知进退的死秃驴!你也不要怪我阴险狡诈,怪只怪战天讳明明知晓本天子修为不凡,偏却不告诉你们,让你们自己来踩陷阱试探出来,可真是好伙伴啊!”
增长天王见萧子申这小子故意一口一个天子来气自己,又想到萧子申口中的战天讳早知晓他修为不凡,却半个字也不透露,顿时怒气更见上涌。
萧子申随之又一剑刺向增长天王,增长天王不敢再战,双掌如爪一带,就如狗刨一般往前急纵而逃。
萧子申虽不敢奢望真能宰了增长天王,但现在既有机会,岂会轻易放过,忙持剑随后追去,片刻又到了增长天王身后。
增长天王知道自己身法应该不如萧子申,现在自己重创下,身法又受了影响,听得风声近了后,满身功力聚往双足,随后旋身而起,一时脚现佛轮,带起耀目佛光,直往身后纵来的萧子申轰击而去。
萧子申一招九阳之会震散佛轮一顿,增长天王又吐血下,已借反震之力去远了,萧子申忙又随后紧追而去。就在萧子申快追上增长天王时,二人已回到了卫尘泱他们大战之处。
萧子申刚好见了卫尘泱被二位尊者连掌震退,忙喝道:“卫师兄,杀后面!”
卫尘泱听了萧子申之言,持剑旋身而起,见增长天王踉跄被萧子申追杀而来,虽夜里看不清增长天王伤势,但萧子申既出声叫杀,虽不知他是如何伤了增长天王,但自己就连完整的增长天王也不放在眼里,何况也忧心他自后偷袭自己,所以剑气一散击向二位尊者略挡后,双脚已半空御气往身后的增长天王反手一剑刺去。
增长天王眼看着双尊就在前面,未免落入被萧子申二人夹杀必死之局,只运起全身功力,拼命往双尊处纵去。双尊见了增长天王模样,大惊下,自然也支援而来。
卫尘泱与增长天王擦身而过,一剑自下而上斩向增长天王咽喉。虽然增长天王双掌聚功拼命拍向卫尘泱斩来长剑,但重创之身如何挡得开,虽略震慢了卫尘泱之剑,仍被卫尘泱一剑划开双掌,剑气穿掌透身而过,又击得增长天王翻滚着抛落地面,一时已起不了身。
陀罗尊者急忙去扶增长天王,须弥尊者则带着满腔怒火,扬掌一招戒刀屠者,佛轮夹带烈刀之力,急斩向卫尘泱而去。
萧子申此时亦到了卫尘泱身侧,两人旋身同停,双身同运太公武经,双剑同出道天法地,一时天地道气轰一声撞向佛式刀威。
佛气横荡八方,道威惊震四野,一时九天滚雷并出,十地山土同祭,庞然雄威,扫荡方圆数十丈。萧子申与卫尘泱同被震得蹬蹬后退,萧子申功力不足,张口就吐出一口血来。
须弥尊者亦被道式轰退,一时佛衣撕裂,内息大乱,忙运功化解劲道。
卫尘泱持剑一扬,散发漫天剑意,烟尘中顿有所感,吩咐了萧子申一声小心后,已纵身急攻扶住增长天王的陀罗尊者而去。
陀罗尊者虽功力深厚,夜中能视,但烟尘中一时视物不清,卫尘泱近了方有所觉,又扶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增长天王,顿时就被卫尘泱杀得手忙脚乱,片刻后才挡住卫尘泱攻势,但已是节节败退。
卫尘泱见一时难取,烟尘又慢慢散去,又一剑震退陀罗尊者后,就转身杀向战天讳而去。
战天讳与地阳子交手多时,刚有了几分优势,眼见卫尘泱攻来,双尊竟是不动,气怒之下,忙抬步连退。卫尘泱与地阳子也不追,转眼就与萧子申合了一处。
一番大战,本有极大优势的战天讳与六凡界僧,因错估了萧子申实力,致使增长天王重创,现在已没有绝对优势了。
萧子申见六凡界僧已把怒目望向了远处的战天讳,就趁机轻声道:“二位师兄,咱们离开吧!”地阳子点头道:“我们不可能拿下他们三人,今夜伤了增长天王,已是赚了!”
卫尘泱点头应了,三人正要离开,突然身后又是一道身影连纵而来,顿时就卡在了萧子申三人的退路上。
萧子申三人看清了来人是兵解上人一惊,战天讳随之已纵来与兵解上人会合了一处,看来今夜是定要留下萧子申三人了。
萧子申三人凝重对望时,战天讳轻声责怪道:“上人,你为何这般迟才来?”
兵解上人道:“老衲不大熟悉路途,已尽力了!怎么,你与六凡界高僧也拿不下他们三人?”说着,就不解的看了看萧子申三人,又望了望远处怒火腾腾的双尊。
增长天王刚被陀罗尊者运功压下了伤势,就看向战天讳怒吼道:“战天讳,你这老匹夫好手段,竟瞒着我们!”
扶住增长天王的陀罗尊者与须弥尊者自然知道增长天王怒从何来,他二人也是满腔火气。二位尊者不知增长天王大败经过,以为是萧子申凭真本事,竟这片刻功夫就重创增长天王至此,那他的修为该高到何等程度。战天讳混迹武林多年,又是萧子申师父,岂会有不知的!
萧子申见六凡界与战天讳的裂痕越来越深,又见兵解上人来了,更添危急,自然要加一把火,道:“本天子早告诉了你们这群秃驴,我师父瞒着你们的事可多了。他一心要辅佐本天子做个一统天下的皇帝,又岂会与你们分享这神州大好河山,滚回你们的六凡界做梦去吧!”
战天讳见六凡界三僧望来的目光已快要喷出火来,顿时厉吼道:“畜生,你给老夫闭嘴!”
没想到萧子申却又补道:“师父,现在咱们以五对二加一个残废,宰了他们就完了,你怕什么,何必还要与他们虚与委蛇,没得自坠身份!”
战天讳哪还忍得住,就气得满脸涨红,推心置腹排掌运起,大吼道:“我宰了你个畜生!”
第三百四十八章 渐行渐远
兵解上人见战天讳掌式一起,六凡界僧仍远远的冷眼旁观,知道萧子申的一席话,已制造出了裂痕,就道:“阿弥陀佛,六凡界众位佛友,无论我们之间有何误会,今夜过后,自有时间化解,现在还是先解决了道门之人再说吧!”
须弥尊者冷笑道:“佛友既如此说,那就请二位先战一场,贫僧等自会压阵!”说完,又望了只怒气运功却不上前的战天讳一眼。
萧子申与卫尘泱他们聚在一起,战天讳也对卫尘泱有些惧意,何况还有一个地阳子,自不敢独自上前去。他功力一起,只望引起共鸣,须弥尊者等也随后而来,却没想他们竟不动,一时就骑虎难下了。
须弥尊者自有他们的考量,只因战天讳的有意隐瞒,致使萧子申重创了增长天王,现在又来了一个同伙兵解上人,六凡界僧又不知地上死的人到底是不是段公明,听了萧子申之言后,也怕今夜之局是对付六凡界而来,所以才暗暗戒备。
也不怪六凡界僧小心至此,他们不是傻子,现在六凡界侵略而来,神州各方势力虽争斗不断,但现在冒出一个外敌来,谁知众人会不会先化干戈为玉帛,联手抗敌后再做计较,那是非枭境就是前车之鉴。
之前六凡界第一个想拉拢的势力就是是非枭境,谁知他们表面上说什么考虑,结果端午大战时就背后捅刀子,可见神州势力是不能尽信的。与三教势同水火的是非枭境尚且如此,他们自然也要防范战天讳与兵解上人等几分。
兵解上人见僵持下去不是办法,若待会再有什么变故,那今夜大好局面就白费了,就道:“众位佛友,卫尘泱与地阳子乃三清道门最为出类拔萃的后辈,众人若想成就大事,则必须除去了他们!既然众佛友心存疑虑,那老衲就与战少师先战一场,让众佛友有个判断!”
兵解上人话一完,对战天讳微一点头后,佛身运起神照九经,已抢先攻向了萧子申三人。
萧子申见卫尘泱已抢先挡向了兵解上人,又大叫道:“上人,你身上的奇毒得小心些,可别洒了出来,待会还有用呢!”
兵解上人此时已纵身到了卫尘泱身前,已与卫尘泱交上了手,听了萧子申之言一怒,虽不敢去看六凡界僧,但也想得到他们必又多了顾虑,心里对萧子申恨意又深了几层。
兵解上人此次西渡而来,为了成事,把这些年得来的奇毒全带了入神州,谁曾想在新阳,就因萧子申这小子,竟全失了,如何不恨他。现在兵解上人已没了毒,萧子申却偏要挑了出来,到时六凡界若问,自己如何解释得清,怕又是一层隔阂了,所以恨意又深了。
萧子申出此言,也非只为了分化,也是想探一探兵解上人的底,看他是否还有奇毒,好有个防备。
兵解上人一动,六凡界僧虽没动,但战天讳却不得不动了。一是想稍解了六凡界僧误会,这二嘛,既是自己与兵解上人两人,卫尘泱他们也奈何不了。
卫尘泱见战天讳也随后跟来,怕萧子申顾及情义,对上战天讳束手束脚,不敢全力,剑身一转,已舍了兵解上人,转攻向了战天讳。
萧子申其实也如卫尘泱所料,虽嘴上半点不留情,但真也不想与战天讳动手,否则就不会心里祈求战天讳被六凡界宰了,好一了百了。
若战天讳真被六凡界宰了,萧子申还可以堂皇的为战天讳这师父报仇,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萧子申想到此,不觉也啧啧出声,暗道自己真是卑鄙无耻,如此下流的情况也敢心里想出来。
兵解上人见卫尘泱舍了自己去对付战天讳,顿时心里大定,暗想一个地阳子能奈我何,就哈哈大笑着拍向地阳子而去,就连萧子申一剑刺向他,也不看萧子申一眼,只佛劲外放让萧子申攻不进来便罢。
战天讳偷眼见了兵解上人不把萧子申放在眼里,怕他再如增长天王一般吃了大亏,顿时大喝道:“小心,那小子是个硬手!”话一出口,脸色又变。
果然,萧子申又借机大笑道:“师父何必提醒,上人又不是六凡界僧,徒儿自有分寸,哪会伤他!”
战天讳之所以脸色大变,自然也是因为六凡界了。方才战天讳偏偏就没提醒六凡界僧,虽是因一时没想到,但六凡界怎会相信。现在刚要交手,战天讳就高声提醒兵解上人,你让听了此言的六凡界僧如何想,还不就真应了萧子申离间之语了。
六凡界三僧听了战天讳对兵解上人的提醒后,果然就冷笑连连。尤其是增长天王,怒火又起,对战天讳的恨意已超过重创他的萧子申了。
须弥尊者又哼了一声后,就传音二僧,道:“让他们打吧,若是真,咱们就渔翁得利;若是假,咱们退走便是。暂时分不清真伪,不插手就是!”
陀罗尊者低声应道:“反正都是敌人,不是现在的,就是将来的,又是高手,死绝了才好!”须弥尊者二人都微微点头认同陀罗尊者之言。
须弥尊者想了想,又传音道:“那兵解上人好歹是我佛门中人,又是东海佛宗佛老,若非他铁了心要与我们作对,倒是可以收为己用。”
兵解上人听了战天讳之言,虽也重视了萧子申几分,但新阳一别,才过去半年多,他那想到萧子申修为竟已这般不凡,仍是有些大意,竟被萧子申一顿抢攻,再加了地阳子配合,初时数招竟不断失利,片刻后才挡住萧子申二人攻势。
兵解上人被两名后辈杀得狼狈不堪,面子一失,恨意又起,顿时双掌震开萧子申二人之剑后,已运起“风行电照”之招,欲败退萧子申二人,挽回些老脸面子。
兵解上人招式一起,与战天讳双双震退的卫尘泱,竟舍了战天讳,又一剑急攻兵解上人而来。兵解上人招式刚起,忙一掌拍向卫尘泱来剑,但威力不足,被卫尘泱轻易化解。就在兵解上人吃惊一退,卫尘泱亦舍了他,随后退到了萧子申二人身前。
卫尘泱背向萧子申二人,略一点头,随后长剑拄地,剑气冲霄而起,脚底道印煌煌而现,瞬间笼罩方圆,正是“道衍太虚”至极之招。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九九道威
萧子申一见卫尘泱起招威势,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短短时间,卫尘泱竟已将真武剑法修炼到这般境界,自己果然是大大不如的。刚才卫尘泱传音分派时,萧子申还有些担心,现在终于完全放心了。
随着太极图旋转而起,卫尘泱一声大喝,长剑脱手再入地两分,自身已往半空腾升去。
战天讳见盘坐半空的卫尘泱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周身道元不住散出道印融入耀天而起的太极图之内,卫尘泱脱手剑式不仅不散,威势更逐渐增强,顿时大惊失色道:“小心,是九九道功!”
不仅战天讳急喝出声,已发现的兵解上人亦同时出声提醒,随后就与战天讳同时起掌攻向道衍太虚道劲。
萧子申与地阳子见战天讳二人抬掌震向卫尘泱招劲,早有准备,顿时双剑起招穿印而出,道法加持下,萧子申二人剑势瞬间就得了卫尘泱真武剑法加成,竟一剑震退了战天讳二人。
现在,被震退后又惊又怒的战天讳再不顾形象,已转身向双尊厉喝道:“秃驴,还不动手,等死吗?”
战天讳与兵解上人都经历过道山三清界大战,自然知道三清道法的威力,只是没想到卫尘泱竟已修炼了,若待卫尘泱道法施展完全了,今夜就再留不下卫尘泱三人了。
但六凡界僧因一百二十年前的变故,只知道三清道法与儒门的河洛斗数及法门寺的菩提梵印为世上威力宏大的困敌制敌之法,并不知可以用来攻敌。
战天讳虽厉颜骂喝,但须弥尊者他们因方才萧子申之言及战天讳的言行之类,担心是他们合演的把戏,目的是引六凡界僧上前阵困,所以并不理会战天讳,仍只冷眼旁观。
战天讳与兵解上人见六凡界僧竟不为所动,一时气怒乱叫,已起了避退之心,忙就抬步准备退走。但就此一耽搁,已是迟了两分。
方才萧子申二人剑退战天讳二人后,已展开身法,极速站到了太极道印的两仪阴阳阵眼。地阳子剑入鱼眼,早运起道神识剑,剑气被卫尘泱道法牵引,极速融入太极图印之中。
萧子申亦提起全身功力,施展出混沌之初,真武同源之力,被阵眼一带,道印连天扩散间,顿时合于卫尘泱太极图印之内。太极图道光一耀,顿时刮起剑风四散而出。
太虚混沌之力扩散间,强大阴阳之力,竟使战天讳与兵解上人欲走之身抬不起脚。剑风刮来,战天讳二人虽饱提全身功力抵挡,但仍被道神识剑合于混沌之初的剑气不住创伤。
战天讳一边拼命运功抬掌抵挡剑气,一边又看向远处的六凡界僧,喝骂道:“白痴、傻蛋、愚僧、蠢夫,你们这群蠢货,还是滚回六凡界去吧,别来神州丢人现眼!”
此时,须弥尊者三人也发现了不对,因为虚弱的增长天王被太极道气震的吐血抛飞远去时,本欲抬步去接增长天王的脚步竟动不了了,一时同样大惊失色。此时想起传言中被困住的六凡界前辈竟无法脱身,终于是完全相信了。
现在只是三清道法就这般威力,若真同时被儒道释术法困住,简直不敢想象,一百二十年前的六凡界前辈,竟能逃了两人出来。
卫尘泱印诀连出,又化出一金光道印缓缓向太极图印合去,自身随之缓缓往地上之剑处落去。就在卫尘泱一把按在剑首,金光道印亦同时合入太极图之内。
太极图一颤扩散下,清气冲天,终于将战天讳、兵解上人、须弥尊者、陀罗尊者完全笼罩在内。
卫尘泱顿时双掌运功,引动长剑电闪旋转而起,念道:“道衍太虚,元始鸿蒙,化纳阴阳,造化天下,敕!”
一时太极图带动阴阳两气圆转而起,竟将战天讳四人散发的掌力、功劲带入图内,以四人功力攻向四人。随着卫尘泱一口血流下,战天讳四人竟同时受创,顿时五人俱伤。
随着太极图不断圆转,引入掌力、功劲越来越多,威势已逐步增强,看得萧子申大呼痛快,竟与三清界石碑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以敌制敌。
功力最弱的陀罗尊者已渐渐难于抵挡,就对须弥尊者喝道:“拼了!”话一出口,心一分下,又张嘴吐出一口老血。
须弥尊者三人也明白,再不拼尽全力,若让太极图一直圆转下去,今夜四人怕要死在卫尘泱三人手里。
心一决下,双尊顿时运起放下屠刀,佛气刀影顿时穿过道印,展现庞然雄威。兵解上人使出心照神交,佛力遍照大千,吞天禅式,心神合一。
但战天讳使出的推心置腹,黑邪之气被太极图带转,竟使三僧的佛力不稳,散出的佛力顿时又被太极图印化纳不少。兵解上人再顾不得给战天讳面子,只喝道:“老匹夫,你要害我们不成?”厉喝一完,一时嘴角亦鲜血流下。
战天讳也顾不得去管兵解上人的无礼,立马改使了御龙百变掌的群龙无首,四人终于聚起了威力雄猛的绝式。
四人绝招同起,卫尘泱嘴角鲜血又下,见太极图已不稳,顿时大喝一声:“道衍太虚!”太极图刹那停下,瞬间连天剑气,满罩整个太极图内。
绝式轰然撞击,翻覆之势,毁天灭地,片土不存。
占住阴阳阵眼的萧子申与地阳子顿时如遭雷击,蹬蹬后退,鲜血染红衣袍。
卫尘泱全身炸响,厉喝顿地一稳,扬剑一击,剑气直往后抛的战天讳而去,霎时重创战天讳全身筋脉。
兵解上人与陀罗尊者亦被冲击之势震得不住吐血后退,须弥尊者功力深厚,亦如卫尘泱一般强顿住身形。就在卫尘泱剑创战天讳时,须弥尊者纵身又是一招戒刀屠者疾击卫尘泱而来,溢血大喝道:“留你不得!”
地阳子见卫尘泱已踉跄不稳,急忙纵往卫尘泱而去,旋身施展出子丑寅卯,一剑迎向须弥尊者浮屠掌。
卫尘泱见地阳子支援而来,顿时长剑入地稳住身形后,左掌亦运起道大莫容,一掌拍向须弥尊者而去。
第三百五十章 三舍之安
三式一交,顿时击得须弥尊者洒血仰天抛飞,萧子申忙施展出大道风行,极速拉住后退的卫尘泱二人,转身就往远处逃去。
落地后蹬蹬吐血后退的须弥尊者尚未稳住身形,就对陀罗尊者道:“卫尘泱留不得,快追!”已然深创的陀罗尊者不敢违令,急忙忍住伤创,随后急追而去。
战天讳见状,亦对前来扶他的兵解上人道:“杀卫尘泱要紧!”兵解上人忍创踉跄急追去,战天讳再也支持不住,顿时坐倒地上,再也起不了身,急忙运功调息!
须弥尊者记挂着重创的增长天王,正欲去寻他,可刚踏出两步,亦如战天讳一般跌倒地上,已挪不动脚步,忙也运功调息。
四大高手功力何等浑厚,卫尘泱虽有道法、招式之利,亦是重创。萧子申带着卫尘泱二人急逃,卫尘泱就趁机调息起来。
地阳子最后与卫尘泱同迎须弥尊者之招,加之之前之创,伤势也比卫尘泱轻不了多少,忙也调息起来。三人中伤势最轻的萧子申也不轻,奔逃片刻后,已感力不从心。
也不怪卫尘泱三人刚与战天讳二人战起就运起道法绝式,实在是不敢拖下去。萧子申三人对上战天讳两人,尚能一战,因有卫尘泱在,还可战而胜之。
但六凡界双尊一直在侧虎视眈眈,五人死战之下,若让双尊发现了战天讳与他们杀人的心思其实一样,而与战天讳二人同攻而来,萧子申三人同时对上四位这般高手,必败无疑。
若同时与四人过招,那时卫尘泱要施展道法,则几乎不可能了。虽有道法加持,萧子申与地阳子绝防不住四人,道衍太虚一起就会被破,卫尘泱哪有空闲功夫施展出九九道功。若无道法相助,萧子申三人如何能与四人两败俱伤!
若非四人被萧子申挑拨分化,让六凡界僧对战天讳二人有了嫌隙,今夜怕只有卫尘泱才可能逃得了性命,可知何等凶险。
事前谁能想到,为了杀一个段公明,竟闹出了这般动静。战天讳可能援救而来,萧子申三人早有预料,也不惧他,只是没想到来了兵解上人,更来了六凡界僧。若早知会是这般险境,萧子申三人怕是要收起了对付段公明的心思。
萧子申带着卫尘泱三人奔了近一个时辰,由于受伤,加之带了两个人,竟没有摆脱兵解上人与陀罗尊者。
但兵解上人与陀罗尊者同样伤重,又不知卫尘泱伤势如何,也不敢冒然上前,自也不去管什么杀卫尘泱之言,就只是远远的吊着。若不是二人有些惧怕战天讳与须弥尊者,怕远远吊着也不会,早偷偷寻地方调息伤势去了。
卫尘泱此时已好了些,见萧子申脸色已有些苍白,知道他受伤后不及调息,又带了自己与地阳子奔逃,怕伤势加重了些,就道:“萧师弟,你也休息一下,我来带你们走吧!”
萧子申知道卫尘泱之意,也知道卫尘泱伤势之重,摇头道:“没事,我伤势最轻,还是二位师兄休息吧!”卫尘泱见萧子申不愿,也不勉强。
萧子申又带着二人奔了片刻后,卫尘泱见始终甩不掉兵解上人二人,见只他们二人,也明白他们二人伤势怕也不轻,就对地阳子道:“师兄,你伤势如何了?”
地阳子见卫尘泱是望了后面后问来,已有些理解卫尘泱的意思,扭头远远望了望只看得清身形的兵解上人二人后,道:“除非他们伤势非常轻,否则我有自信能胜陀罗尊者!”
卫尘泱也不想一直与兵解上人二人纠缠下去,除非有一方又来了援兵,否则何时是个头。若三人得不了时间好好调息,再遇变故,可就危险了,就道:“萧师弟,停下来吧,我伤势也好了些,就战他一战!”
如今一路吹了一个多时辰寒风,萧子申也有些烦了,想战就战吧,三人还怕两个伤兵不成,就点了点头,随后缓缓落地停了下来,就转身等着兵解上人二人前来。
兵解上人二僧见了突然停下转身的萧子申三人,顿时吓了一跳,忙也落地停了下来,就远远的望着远处夜中的萧子申三人,既不走,也不敢上前。
萧子申三人等了片刻,见兵解上人二僧就只站在那里不动,卫尘泱已反应了过来,轻笑道:“看来他们伤势也不轻,又不知我们情况,怕是不敢轻易过来的。”
萧子申道:“那怎么办?咱们又这样与他们耗着?”卫尘泱摇头道:“他们既不敢过来,咱们就不管他们,寻个避风处,咱们自调息吧。待伤势稳住了,我定让他们好看!”
卫尘泱说完,就与萧子申、地阳子走到了附近一斜坡处,自避风调息起来。
兵解上人二僧远远望着打坐的萧子申三人,既不敢上前,一时也起了离开的心思,到时就说追丢罢了。但兵解上人不知陀罗尊者内心真正的心思,陀罗尊者亦然,谁也不好开这个口。二人对瞧了片刻后,也学了萧子申三人打坐调息。
过了片刻,兵解上人二僧仍不过来,萧子申就知道卫尘泱猜对了,忙就安心调息。五人就这么远远对峙着,只不过从奔逃改为了调息。
冬日夜长,过了许久,天才开始慢慢放亮。
经过半夜调息,卫尘泱三人已好了许多,正起身准备去赶跑兵解上人二僧,远处一声佛号传来,随后现出一身挂佛珠、须发雪白的老僧,手亦持念珠,身披银白袈裟,踏霜而来。
念珠拨动间,老僧几息就到了兵解上人二僧身前,只冷眉看着陀罗尊者。就在陀罗尊者皱眉时,兵解上人已喝了尊者急退。
二僧刚一动,老僧已双手合十,道:“上人,别来无恙!”随后佛功一起,双掌一排,佛式瞬间就击向兵解上人二僧而去。
兵解上人二僧伤势仍未大好,双双抬掌接住老僧佛功,顿被震得仰天吐血,急忙乱窜而逃。
兵解上人二僧逃走后,老僧也不追赶,又转身往萧子申三人行去,到了近前,道:“阿弥陀佛,三位施主可是与那东海来僧一路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天人佛师
卫尘泱见了老僧的银白袈裟,又见他施展出正宗的法门寺禅功,忙与萧子申、地阳子起身拜道:“三清后学,见过法门寺老禅师!”
老僧合十还礼,问道:“几位小友是三清道门之人?”卫尘泱点了点头,随后运起太公武经外放,又拜道:“晚辈南海情天卫尘泱!”
老僧见了卫尘泱浑厚三清道功,又见竟是大名鼎鼎的卫尘泱,顿时含笑合十道:“原来是三清后来之秀,贫僧法门寺天人师,有礼了!”
卫尘泱三人见老僧竟是法门寺说经**的佛师,忙又施礼拜见,随后又一一介绍了地阳子与萧子申。
天人师看着地阳子点了点头,道:“诸业空相,不增不减,元罪无罪,琉璃明心,道友度脱苦厄,重归三清,可喜可贺!”地阳子忙一揖拜谢。
天人师随后问起众人之伤与兵解上人二僧,卫尘泱就把昨夜之事细细的说与了天人师知晓。天人师听完后,叹道:“百二十年一轮回,魔邪勾连,祸劫神州,三教又不得清净了!”
卫尘泱问道:“佛师也是为了六凡界而再渡红尘?”
天人师点头轻笑道:“皮囊已朽,原该坐等圆寂,再修大道,如今他化自在天再临神州,贫僧自然该略尽绵薄之力,除魔卫道,护我神州万灵!年初时,六凡界天王在江南寻觅雀阴冥池,贫僧就与几位佛友追寻他们踪迹。一月前,法门寺接了白马寺住持离厄禅师函帖,邀请法门寺前去观礼,所以贫僧就北来了!”
萧子申之前就听无量忏说过法门寺关注六凡界与雀阴冥池之事,原本还以为只有无量忏与另一法门寺高僧在注意,没想到却是佛师领了数位高僧追寻。听他话意,应只有无量忏二僧寻得了六凡界天王,却不知天王早已离开了江南。
地阳子道:“佛师,白马寺何事请法门寺前去观礼?”天人师奇怪道:“如此重要之事,离厄禅师难道没有给三清各脉去帖,三清道友为何竟不知?”
卫尘泱看了看地阳子,摇头道:“不仅三清各脉没有收到离厄禅师函帖,据晚辈所知,经天纬地亦没有收到白马寺函帖!敢问佛师,不知白马寺有何盛事,竟劳动佛师大驾?”
天人师听了卫尘泱之言,神情已严肃起来,道:“离厄禅师来帖言道:‘将于正月初八世尊转法之日卸任白马寺住持,由离德大师接任,邀请法门寺前去观礼!’如此重大盛典,为何竟不邀请儒道?我原本还以为三位道友在此,怕也是前去白马寺观礼的!”
天人师说完,萧子申不大明白此中关节,但卫尘泱与地阳子却发觉不对了。白马寺乃神州佛宗祖庭,第一古刹,何况又和儒道关系密切,住持继任如此重大之事,怎会不发帖告知!
卫尘泱道:“儒道并不知此事,看来此事大不寻常,京里的半禅子老禅师可知此事?”天人师道:“贫僧已派人持帖子入京交与住持师兄,现在应该知道了。”
卫尘泱想了想,对地阳子道:“师兄,为防万一,我与萧师弟随佛师同去白马寺瞧瞧,师兄将此消息带入京去,看儒圣与殿下他们如何处置,顺便去一趟相国寺,看老禅师是否收到帖子了!”
地阳子点了点头,知道卫尘泱此一安排甚是合理。京里必须得有一人回去报讯,但萧子申修为最弱,风险过大;而白马寺情况不明,又需得修为最高的卫尘泱前去方能放心,所以自己返京是最合适的。
天人师见儒道并不知白马寺离厄辞任之事,已开始担心起来,现卫尘泱愿一同前往,顿时就宽了心,忙谢了卫尘泱三人。
萧子申四人随后就一同返回了新阳县,又用了些斋菜后,就去了客栈取包袱,薛四娃果然还等在那里。
萧子申问起薛四娃为何不待在家乡,偏又回来为断剑山庄效力。薛四娃言道,爹娘三两日就问起薛三娃,又叫自己也唤了三哥回去,自己谎言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只好离家出来,再让爹娘有个盼头。
卫尘泱听了,念及薛四娃两番报讯的恩情,就写了封信,让薛四娃随同地阳子回京,去投奔南海情天。日后娶个媳妇,生了孩子,带着孩子回去见祖父、祖母时,再说薛三娃之事,两位老人家想必就不会太过于悲伤了。
薛四娃大喜,忙就跪下给少主卫尘泱磕了头,随后就与地阳子入京去了。
萧子申与卫尘泱收拾好后,就租了辆马车,在马车上调息养伤,与天人师联袂往白马寺而去。
天人师带着萧子申二人到了白马寺山脚下,却被僧人拦了下来,讨要帖子。天人师解释了半晌,那些僧人只摇头不让三人上山去。
要是依了卫尘泱以往脾气,早一剑闯上去了,但天人师在,自不敢放肆。天人师又解释了半天,最后才说通了,僧人愿意为他们上山去通传。
有一僧人上山去后,天人师就带着萧子申二人到远处一青石上坐了。
卫尘泱问道:“佛师,以往来白马寺,也是这般吗?”
天人师道:“若平常来访,山下只有小辈僧人,就需上山通传;若有大事,自会有三台六座主事山下主持迎客;若遇布施、佛诞或其他节日等,则通行无阻了。想是我们来早了,所以尚未安排主事迎客吧。”
卫尘泱皱眉道:“那也有些奇怪!据晚辈所知,数年前白马寺有一次布施,曾邀佛师来寺讲经,点化信众。那些僧人已受戒,修行时日应不短了,当是见过佛师又知晓佛师身份才是,为何竟这般无礼?拦住佛师倒也罢了,这是规矩,可竟不给佛师行礼,这哪有后学晚辈的样子!”
天人师轻笑道:“佛曰:‘众生平等!’则自是三千世界平等,六道生灵平等,佛陀信众平等,长幼男女平等!僧者世人以师礼待我,我自平等受之;以平常心待我,我亦受之;若以鬼邪视我,我仍受之!法为世尊所传,众生为用,只有先后,又何来尊卑!”
萧子申与卫尘泱自天人师言中,自见识了佛法大意,忙起身对天人师施礼受教。
第三百五十二章 千年古刹
萧子申三人等了多时,才远远的见了离德大师领了僧众下山来亲迎天人师。天人师见离德下山来迎,就领了萧子申、卫尘泱起身行了过去。
离德见状,急步快行到天人师面前,双手合十拜道:“不知佛师前辈驾临,多有失礼,还请前辈海涵!”说着,就佛目瞪向方才山下挡驾的众僧。
那些僧人急忙跪地拜向天人师,请求原谅。
天人师含笑摇头,随后上前去一一扶起了僧人,道:“离德佛友,众僧修行有成,才看淡了这高低贵贱,这正是众位佛友传道有方,该欢喜才是,又何来失礼?”
萧子申见天人师话一完,离德那老和尚的脸色竟变了,一时也看不起他了。他之所以色变,定是以为天人师化解嗔痴之言是在讽刺他。
想那离德年已古稀,修行数十年,又是即将接任住持之人,就算不大明白天人师话意,但以天人师佛法精深,宽广胸怀,怎会因这点小事讽刺他,那不仅是侮辱了法门寺,更是侮辱了佛法。况且,天人师说话时一脸真诚,他竟也看得成讽刺,可见也是白修了数十年。
萧子申想归想,但不知这离德还记不记得自己在岳州城外为了助地阳子而胡乱污他清白之事,也不想徒生事端,与卫尘泱向离德行了礼后,忙就把脸侧向了一边。谁知萧子申竟没有躲掉。
离德恢复神色,又谢了天人师教诲后,就看向萧子申,道:“阿弥陀佛,这位小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萧子申心里暗呸了一声,忙又对离德行礼道:“晚辈曾在卫大侠寿宴上见过大师,也不知是不是那时候?”
离德哈哈笑道:“那应不是了,贫僧在卫大侠寿宴上,不记得见过小友,应该是之前什么时候!贫僧老了,记性可不大好了!”
萧子申心里暗骂了句:“你个秃驴既然自承老了,又没记性,不好好禅坐修行,还做什么住持!”
但离德步步紧逼而来,又不见他与卫尘泱这后来之秀聊天,也不与天人师说话,却偏来问自己话,萧子申想他多半是认出了自己,故意来找事,也就不客气,让你个老秃做住持前先丢个脸子,就正色道:“若是之前,我只记得在岳州见过一位强霸民女、乱养女眷的老僧,也不知对不对?”萧子申本在岳州偷瞧过离心,也不算谎言。
天人师自然也知道离心之事,闻言只摇了摇头。卫尘泱见离德脸色又因萧子申之言变了,忙喝道:“萧师弟,怎能对大师无礼?还不赔礼!”说着,就拉住萧子申一同赔礼。
离德忙道无碍,应是怕萧子申再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也就不理他,只对天人师道:“晚辈还以为半禅子老禅师与佛师都已到了,没想到竟只来了佛师前辈!不知老禅师是有事来不了了,还是要晚些时候?”
卫尘泱与天人师一听此言,顿时脸色就微变。天人师接道:“贫僧已将离厄禅师帖子派人传与了住持,应是晚些时候吧!”
离德点头道:“若老禅师与佛师二位前辈均光临白马寺观礼,那就是晚辈的福气了!”天人师笑道:“大师过誉了!众僧同庆,该是我等沾些福气才是!”
萧子申三人随离德往山上行去时,天人师道:“贫僧许久没见明性、明仁两位老禅师了,不知二老可好?”
离德含笑道:“二位师叔仍好,只是年龄大了,精力不济,如今已不大管事,只在后山清修!如今佛师前辈来了,晚辈晚些时候就去请示二位师叔,看是否出来一会前辈!”
天人师看了一眼卫尘泱后,点头道:“如此也好,就有劳佛友了!”离德连称不敢。
萧子申还记得去年卫情天五十大寿时,白马寺尹台首座、上尹法座明仁禅师亲来道贺,当时仍精神矍铄,怎么才一年多,竟就精力不济了。看来年龄大了,果然说变就变。
萧子申三人被迎入白马寺后,自被安排了客房休息,离德自称有事,随后就告辞离开了。
据传,汉永平七年,孝明皇帝夜梦一身高六丈、头放金光的金人自西方而来,在殿庭飞绕。次日晨,孝明皇帝将此梦告诉大臣们,博士傅毅启奏道:“西方有神,称为佛,就如陛下梦中所见一般!”
孝明皇帝听罢,就遣派郎中蔡愔及博士弟子秦景等人出使西域,拜求佛经、佛法。蔡、秦等人奉命去后,得遇高僧迦摄摩腾、竺法兰,就恳请了二位高僧东来神州弘法。二位高僧应邀后,以白马驮载佛经、佛像就随汉使到了神州。
孝明皇帝见了佛经、佛像,十分欢喜,对二位高僧极为礼重,就命建造僧院,取名“白马寺”,以纪念白马驮经。白马寺则为神州第一古刹,被视为神州佛宗的祖庭、释源。
如今白马寺已历千年,可谓名副其实的千年古刹。
萧子申三人休息了不多时,白马寺住持离厄禅师就亲来拜访天人师。萧子申与卫尘泱又对离厄禅师行礼后,几人就客房里坐了。
萧子申见离德不仅不与离厄禅师入内同坐,竟只站立门旁,就悄悄问卫尘泱,道:“卫师兄,白马寺还有这规矩?”
离厄看了看门旁的离德后,含笑道:“道友说笑了,白马寺哪会有这般奇怪的规矩!”就在离德脸色微变时,又听离厄续道:“师弟偏要这般客气,他又要接任住持了,老衲也只好随他之意,以免旁人还以为老衲人虽退,事却仍要管呢!”
天人师哈哈大笑道:“我等佛门弟子,修行悟道、渡己渡人才是正经,这住持需得管理大小俗务,原该早舍了去。如今佛友终于放下,真是可喜可贺!”
离厄亦点头含笑道:“多谢佛师前辈点化,晚辈如今也可放下了!”说着,又看向离厄,道:“只是寺中僧众不少,经法俗事,总需主持,日后就要劳烦离德师弟了!”
离德只在门旁双手合十应道:“师弟不谙俗务,修行又浅,日后寺中大小诸事,未免有不到之处,还需师兄多多教诲才是!”
第三百五十三章 百句譬喻
离厄看了离德一眼,又瞧了瞧萧子申三人后,才回道:“师弟忒谦了!正如佛师前辈所言,还是放下的好!我如今已然放下,只望师弟也能明白前辈所言真谛,渡己渡人,方不枉修行一场!”
离德又谢了天人师与离厄教诲后,众人又说了片刻闲话,就在离德一声咳嗽时,离厄突然就声称有事,起身告辞。
离厄起身刚走了两步,又转身向天人师拜道:“三十多年前,晚辈前去法门寺禅修时,多谢前辈教诲,使晚辈受益匪浅!那时晚辈在法门寺曾看过一本《百喻经》,如今思来颇为受用,尤其第四十一个故事,更使人喟然长叹!”离厄说完后,才又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就在离厄退到门槛处时,竟差一点被门槛绊倒,幸好离德手快,一把就扶住了离厄。
离厄谢了离德后,又含笑看向天人师,道:“让前辈笑话了!不仅明性、明仁二位师叔老了,晚辈也老了!倒差点忘了,方才晚辈与离德师弟一起去见过二位师叔,二位师叔言道,如今参禅正值紧要关头,就不出来见客了,待大典过后,再给佛师前辈赔罪!”
天人师含笑应了后,离厄又施了礼,方与离德转身离去。
离厄与离德离开后,方才仍满脸笑意的天人师瞬间脸就冷了下来,转头看向萧子申与卫尘泱,轻声叹道:“白马寺应是出事了!”
卫尘泱点头道:“以离厄禅师的修为及精神,怎会绊到门槛,此中颇有深意!”萧子申道:“离厄禅师是故意的,目的是为了提醒我们?”
天人师道:“若白马寺真有变故,离厄禅师可能是故意,也可能是有心无力而真绊到了!”
萧子申与卫尘泱点了点头,都明白天人师之意。若离厄是为了提醒天人师他们,可能会假装绊了,但也可能是功力被制,而真是没注意到门槛而绊到了。无论是哪种情况,白马寺里怕都不妙。
卫尘泱道:“佛师前辈,刚才离厄禅师提起在法门寺看了一本《百喻经》,此经晚辈倒是头一回听说,不知是哪位高僧所著,又说的是哪般禅意?”
天人师道:“《百喻经》乃是一部譬喻经书,以故事述佛理,为高僧伽斯那所撰。如今神州,怕只有法门寺才有收藏,别说是你们,就是其他寺里的高僧,也几乎没看过。三十多年前,离厄禅师在法门寺遍阅经典,所以才知道。”
萧子申道:“离厄禅师此时专门提及,想是有什么深意吧?”
天人师点头道:“离厄禅师刚才提起的第四十一个故事,名为‘毘舍阇鬼喻’,说的是有两个为邻之鬼,同有一箧一杖一屐,他们都想独占这三样东西,常日相争,毫无结果。这时,有一个看到他们相争之人就问他们:‘这箧、杖、屐有何奇异,你们竟相争至此?’那两只鬼答曰:‘这箧,能变化出衣食等一切生活之资;杖执在手,仇敌归服,天下无人敢与之争;着屐者,能使飞行,纵横无碍!’这人听了,就对两只鬼说:‘你们离远些,我为尔等平等分之!’两只鬼听了,立马就心喜避远了。却没想到鬼远去后,那人就穿了木屐,抱箧拿杖飞走。两只鬼顿时愕然,竟都无所得。那人随后就对鬼道:‘你们所争之物,我已尽得,今后你们也就没什么可争得了!’”
萧子申与卫尘泱听完故事后,心里已隐隐有了把握。怪不得方才离厄竟叫即将接任住持的离德放下,这可不奇怪,也不知是叫他放下什么。
又听天人师续道:“这个故事中,箧指布施,资用以出;杖比禅定,消伏烦恼;屐如持戒,以升人天。原本故事中的毘舍阇鬼比喻邪魔歪道,说他们于有漏中强求禅法果报,空无所得!以此告诫众生,只有修行善行及以布施持戒禅定,才能离苦得道!但在我们看来,也有另一层意思,那就是战国时苏代游说赵惠王时所说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萧子申道:“前辈的意思,住持离厄禅师是隐晦的告诉我们,现在白马寺中起了争斗,而且可能被外敌所趁?”
天人师道:“贫僧是这么认为的!其一,明性、明仁两位老禅师与我数十年交情,如今我千里而来,岂有不来见见我这位老友之理,却要推到大典之后!其二,那《百喻经》也算不得非常重要的佛家经典,离厄禅师为何偏偏在离去时莫名其妙的提了出来,之后也不谈论寓喻佛法!我想来想去,只有因《百喻经》乃法门寺独家收藏,现在的白马寺僧并不知其故事,所以,曾在法门寺读过的离厄禅师才专挑了它说来,以示警之意!”
卫尘泱接道:“还有就是,离德大师来迎前辈时,提起还以为半禅子老禅师也到了,若真认为老禅师也来了,以老禅师法门寺住持的地位,白马寺就算不是离厄禅师率众长老亲迎,至少自己也会亲来迎接,只来一个离德大师,岂不失了礼数!更何况,就算只迎接佛师前辈,以前辈的地位,再加上前辈又对离厄禅师有教诲之恩,离厄禅师怎么可能不来迎接!又有方才出门之失,再有没发帖儒道,依晚辈看来,其中问题不小!”
萧子申此时才明白,为何离德山下问起半禅子时,天人师与卫尘泱脸色竟有些微变,原来其中还有这么多关节。看来这些个礼数,自己倒是该好好的请教请教才是,得罪了人倒是小事,别像白马寺一般惹来误会可就冤枉了。
萧子申想了想,就道:“前辈、师兄,要不我们出去探探,看看到底有没有鬼?”
卫尘泱轻笑道:“用了晚斋再说吧!佛师前辈的身份不好做这种事,就我们俩夜里出去走走吧。只是若真有事,我们定会被人盯住,还要多注意些。”
萧子申嘿嘿道:“卫师兄身份也不大合适,而且你定是首要盯住的目标,我看你帮我打打掩护,引开盯梢之僧倒合适!而我就不同了,来历不明的野孩子一个,就算乱闯被发现了,最多一个不懂事和管教不严罢了,能拿我怎样?”
卫尘泱笑道:“你可别在佛师前辈面前撒泼,没得叫前辈笑话!”天人师轻笑道:“贫僧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又一路劳顿,早睡着了,什么也不知道!”
第三百五十四章 岁夕助寻
萧子申与卫尘泱听了天人师之言,随即大笑了起来,也放下了心。
本来萧子申与卫尘泱皆是初次接触天人师,见他方正持重,还担心他不会答应私下打探,没想到在大事上,竟也认同变通。天人师又把今日离德回他提起明性、明仁时所应之言说了出来,到时若真这般道来,怕不堵得离德开不了口!
入夜后,萧子申三人用了晚斋,离德又来陪了天人师多时,又对萧子申与卫尘泱表了歉意,说影响了二人元旦节庆云云,只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听得萧子申已哈欠连连了方告辞离去。
离德离开后,萧子申无奈道:“这老和尚真有本事,现在我可是真想睡了!”卫尘泱笑道:“刚好今日除夕守岁,咱们也不用睡了,就闹他一夜何妨,这可是堂堂正正的由头!”
萧子申顿时眼睛一亮坐起,一拍脑袋道:“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正该当守岁了!离德那老和尚在这里念了半天经,待会我也去他禅房里念念,大家礼尚往来!”
萧子申二人说着,怕打扰了天人师坐禅,就告辞到了外间坐着小声说话。
又等了约一个时辰左右,想来应差不多了,卫尘泱对萧子申略一点头后,就起身开门出去了。
卫尘泱出去了一刻钟不到,就转了回来,随手关上门后,低声道:“外面有三位僧人,只一人跟了我去,看来是要防我们三人了!”萧子申小声道:“那怎么办?又不能打晕了他们!”
卫尘泱道:“待会我再出去,就轮流在他们三僧面前不停的晃来晃去,又对他们冷嘲热讽一番,让他们明白我们已发现了他们在此之意。若他们脸皮薄,离开了便罢;若他们脸皮厚,我就拿了他们三僧去问离德是什么意思!我就看那离德如何答我,若说保护我们,那就是笑话,若说听什么使唤,最多两人即可!到时我就在他禅房里坐一夜,看他们四人能奈我何!”
萧子申掩嘴笑道:“若真这般,既气死了离德,又给了我探查之机!”
卫尘泱轻笑道:“你也别大意,若我是离德,除了屋外,其他路途也会有布置,反正你自己多注意,说不定房上什么地方也有!”
萧子申想了想,道:“若真不行,我就大摇大摆的出了寺去,然后往林子里一钻,我看他们如何跟我!那离德不是说明性、明仁两位禅师在后山清修,我就绕到后山去瞧瞧!”
卫尘泱点头道:“如此也可!但后山怕也有人,你到时随机应变就是。若不妙时,就认个错回来,有佛师前辈在,若只是乱走,他们也不敢怎样!”
说完话后,又等了片刻,卫尘泱果然就出去依言而行了。但事竟比方才卫尘泱所想还要顺利些,卫尘泱只在三僧身旁逛了两个来回,那躲在暗处的三僧就不好意思起来,随后就与卫尘泱坐到了门外左侧不远处说话,只有一僧小心的面向大门这边坐着。
就在卫尘泱不知说了两句什么,引得那僧笑得低下头去时,萧子申就趁机钻了出去,转眼隐入黑暗中。
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等处此时仍有僧人守夜看火念经,各殿灯火通明,僧众不少,萧子申略看了看,就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萧子申随后又去清凉台小心的看了看,又到各处僧人、长老禅房附近仔细的打探了一番,四处静悄无声,哪里会有什么消息。
萧子申暗叹口气,正准备悄悄回客房,突然就有两僧自禅房开门出来,只听年轻僧人叹气道:“广助师兄,最近寺里怪怪的,我都不知该当如何了!”
那位年长些、被唤作广助师兄的僧人立马色变喝斥道:“住口!”随后掩上房门,又仔细的望了望四周,才小声续道:“我们辈分低,资历浅,只按长老吩咐做事便好,有什么怪不怪的!”
广助话一完,又瞪了年轻僧人一眼,随后二僧就不再说话,忙疾步往寺后而去。
既然各处打探不到消息,如今好不容易见了两个外出的僧人,萧子申自然不会放过,随后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萧子申一路跟着二僧出了白马寺后门,就随了二僧自一条青石小路往远处而去。
出了寺后,那广助又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后,才道:“广寻师弟,寺里大小诸事,自有众长老裁夺,轮不到我们插嘴,更别说插手,我们只做好份内事便罢!”
广寻道:“理是这个理,可二位老禅师既在后山清修,为何偏要分派人轮流看守,既不许我们靠近,也不许与老禅师说话!我原本想,若是伺候老禅师修行,或许能好好请教一番,以求进益,如今这般,倒好似看犯人一样了!”
萧子申本来也是随便跟了二僧走走,也没想过真能有收获,现在听了那广寻之言,顿时精神大振。自己正好没法子,听他们之意,应是去明性、明仁二位禅师后山清修之处,自己也正好没寻到离厄禅师,不如就去二位老禅师处问问,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又听广助道:“师弟快别说胡话,什么好似看犯人一般,若被长辈和师兄弟听了去,我们受罚事小,现在寺里有客人,若传扬开了去,损了寺里声誉事就大了!现在离德师伯即将接任住持,不仅住持大师伯不管事了,师父也不过问,我们有什么想法,只放心里就是!”
萧子申见二僧称离德为师伯,比离德小的离字辈僧者,就只离劫与离经,而离经早被逐出白马寺,那他们二人之师,应该就是离劫大师了。
萧子申想着,那广寻又道:“广助师兄,大师伯尚未离任,寺里大小事竟全交与了离德师伯掌管,连经法也不讲了!如今离德师伯又吩咐众人不可对客人说及寺里诸事,你也不觉得奇怪么?反正我是觉得怪怪的!”
广助道:“再怪还能怪过那鬼和尚去,每次自他身旁经过,就被他那么不经意的瞧上一眼,我就似全身冰凉,脑中竟就空茫一片!”
第三百五十五章 魔心入照
就在萧子申皱眉深思,这白马寺里何时竟又冒出一位鬼和尚,那广寻又道:“广助师兄,你胆子可真大,我每次经过那鬼和尚身旁,瞧都不敢瞧上一眼,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一剑刺来就送了我去见佛祖他老人家!”
广助摇头道:“我也不是胆子大,就只是有些好奇!那鬼和尚也不是寺里的僧人,离德师伯却让他守在后山,还吩咐众人不得冒犯了他。我看他满身杀气的模样,哪像什么修行僧人,倒像一位罗刹了!”
广寻忙拉了拉广助,嘘道:“师兄小声些,我有一次听得离德师伯对人说,那鬼和尚好像是法门寺住持半禅子老禅师的弟子,想是他修行了什么奇怪的法门,所以才成了那样!既是半禅子老禅师的弟子,就算满身杀气,那也是好的,怎成罗刹了,倒像是持剑天王,只是有些吓人就是了!”
萧子申听他们说什么鬼和尚还不明白,现在一听是什么半禅子的弟子,顿时就想到了鬼剑禅。
鬼剑禅不就是在修行魔心锻佛的奇怪法门,炎光神铸又说他被须弥尊者巧施了魔心入照的秘法。在不周山时,鬼剑禅又说不知自己还能清醒多久,随后只听闻他入京见了半禅子,之后就失了音讯。若那鬼和尚就是鬼剑禅,倒是可能的。
只是有一点倒是奇怪,鬼剑禅魔心入照乱了心智,若识得人,为何不去寻法门寺僧;若不识得人,为何竟在白马寺里,又听那离德的吩咐守在后山!
听那二僧话意,鬼剑禅也只是杀气满身,却并没有杀人,为何早前炎光神铸又说他心性不稳,已难控制杀戮之心。而且他去京里见了半禅子,为何不好好待在半禅子身旁以得佛力相助,又偏要离开!
萧子申想不明白,也就不想,暗道那二僧既要从鬼和尚身旁经过,自己就跟随去一观究竟。若真是鬼剑禅,自己问他便是,再带去见佛师即可。
又走了片刻,二僧往右转过一个弯后,那广寻突然颤声道:“师……师兄,马上就到了,我……我还是有……有些怕!”广助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才道:“师弟,你刚不说他是持剑天王,有什么可怕的?”
广寻道:“话虽……虽如此,但怕还是怕!师兄不也是一样,也不见那鬼和尚动手,被瞧一眼仍是全身冰凉,脑中空白!”广助道:“我也就一时感觉,一声感叹罢了,什么时候怕过!”
话虽如此,但那二僧已停在了拐角处,只抬眼望向路的前方,却并不往前走了。
萧子申想他二人怕都是怕的,又等了多时仍不见二僧往前走,正有些急,那广寻又道:“师兄,我们若再不过去,怕就晚了!”那广助也点头道:“那就走吧!”
二僧说着,就抬脚慢慢的往前移去,身子打颤,不住低诵佛号,若不是为了看路,怕是要把眼睛闭上了,可见那鬼和尚是何等渗人!
那二僧走得慢,萧子申自也就跟得慢了,二僧只走一小段路,却比方才用的时间还多。萧子申随后转过了弯,又往前走了一段,果然也看到了禅坐远处青石上的鬼剑禅。
鬼剑禅已改了装束,再不是法门寺的银白袈裟,而是穿了与六凡界相同的血红袈裟,只是头发仍在,也没戴五佛冠。
炎光神铸为鬼剑禅铸的剑匣就立放在身旁,鬼剑禅双手按剑平放腿上静坐着。就在广助、广寻二僧靠近时,鬼剑禅突然就睁开双目,随后死死的盯着二僧。
滔天杀气,森目寒光,就是远处的萧子申亦打了个寒颤,怪不是广助、广寻二僧怕成那样。
此时的二僧已经死死的紧闭了双目,就真似见了鬼一般,随后不住念着佛号,急忙自鬼剑禅身侧不远处挪了过去。二僧离开后,鬼剑禅又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这时,鬼剑禅身后,数十丈远处的一小土坡上的两位僧人见了广助、广寻,四僧合十施礼后,那二僧就离开了小土坡,随后往鬼剑禅、萧子申这边行来。看来就是刚才广助二僧所说,轮流看守的僧人了。
萧子申见二僧行步过来,急忙闪到路旁的林中躲起来。那二僧亦如广助、广寻一般,在路过鬼剑禅身旁时,也吓出了一身冷汗。鬼剑禅闭上双目后,二僧就如见完了鬼一般的奔逃远去,那还有心思看附近有没有什么人!
二僧远去后,萧子申就慢慢的走了出来,随后往鬼剑禅禅坐处走去。
就在此时,远处的广寻看了看鬼剑禅后,不顾广助的拦阻,竟往小土坡的对面行去。就在广寻下了土坡,又往前走了数丈,鬼剑禅利剑出鞘一分,顿时一道剑气极速击向广寻身前。
广寻吓得一声尖叫,急忙连滚带爬的返回了土坡上,上了土坡后,广助似又在喝斥广寻。但离得太远,广助声音也小,萧子申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
萧子申又往前走了一段,远处的广助、广寻此时也发现了萧子申,随后二僧就手指萧子申,往萧子申这边疾奔而来,看来是要来喝阻萧子申了。
谁知二僧刚下了土坡不远,鬼剑禅又是两道剑气远击而去,顿时将二僧击得蹬蹬退了回去。如此两番,二僧已明白过来,没到离开的时候,鬼剑禅是不会让他们离开一定范围的,就只好远远的望着萧子申,一时大急。
萧子申见状大喜,又往鬼剑禅禅坐处靠近了些,唤道:“鬼剑禅大师!”见鬼剑禅只闭目静坐,亦不理他,又道:“鬼剑禅大师,我是萧子申,你还记得吗?”
萧子申见鬼剑禅仍无回应,皱了皱眉后,又往鬼剑禅缓缓的靠近了去。
就在萧子申到了鬼剑禅身前两丈处,就如广助、广寻靠近时一般,鬼剑禅突然就睁开了森寒双目,与之前不同的是,鬼剑禅双目睁开后,剑气已连发击向萧子申。
萧子申一惊,急忙运功抬掌连挡,瞬间就退开了两丈。萧子申退后,鬼剑禅剑气一停,双目又缓缓闭上了。萧子申见鬼剑禅不再出手,顿时就松了口气,他也怕鬼剑禅追杀而来,到时就不妙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三僧一俗
过了片刻,萧子申暗暗提聚功力,又缓缓的往鬼剑禅靠了过去。果然,当萧子申又靠近到两丈处时,鬼剑禅又是剑气连击而来。萧子申急忙退开后,鬼剑禅又停了下来。
这时,远处的广助、广寻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萧子申也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有到了一定的范围之内,鬼剑禅才会攻击。
萧子申松气同时,见鬼剑禅似已不识得自己,又暗暗叹了口气。看来鬼剑禅怕已真乱了心智,如此就不妙了,也不知他到底是听谁之令把守在此,那人又是凭什么号令已乱心智的鬼剑禅。还是不管明性、明仁了,先回去告诉了天人师鬼剑禅之事要紧。
萧子申又看了一眼双目合上的鬼剑禅,随后就往来时小路退去。
萧子申刚拐过了方才的弯,青石小路一侧突然纵身奔来一人,抬掌就往萧子申攻来。萧子申急忙抬掌运功不住挡去,数招一过,二人双双震退,才发现竟是一个黑衣蒙面人。
萧子申已不是去年在道山时面对黑袍离心的萧子申了,瞬间就认出了蒙面人的空明法经,顿时就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是离德大师?”
在萧子申想来,离厄住持应该不会来寻自己麻烦,离心与离经已被逐,应该也不会出现在寺里。那广助、广寻二人的师父离劫等高僧与自己又没有瓜葛,而自己白天刚又得罪了离德这老和尚,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会来寻自己麻烦。
萧子申问了话后,那蒙面人不仅不答话,连哼也不哼一声,转眼又往萧子申攻去。
萧子申一边使出阳脉九卷连拍而去,一边道:“离德老和尚,是不是你?给你萧大爷吱一声,不然萧大爷就喊捉贼了,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脸面接任住持!”
那蒙面人仍不答话,又与萧子申过了二十来招后,见萧子申功力深厚,招式精妙,已非轻易能取,顿时內劲一变,竟比方才雄劲不少。
萧子申见了蒙面人此时內劲,心里已吃惊起来。萧子申虽不知道这內劲是什么名堂,但他记得清清楚楚,在道山三清界时,离心和尚后来所用就是这內劲。但离心不是被逐了吗?难道会是他?
萧子申只寻思了一瞬,转眼就否定了。离心既出自白马寺,他会的内功心法,其他和尚自然也可能会。就像空明法经一样,人人都会,只见了掌法,谁知道那僧人是谁!
萧子申又与蒙面人过了数招,虽不知他能不能胜得自己,但自己应是宰不了他的,顿时就起了逃走的心思,暗想:“你萧大爷大道风行天下无敌,看你个秃子如何追我!”
萧子申想着,就嘿嘿一笑,随后双掌使出六丁六甲,旋身一掌就拍向蒙面人。就在蒙面人一招“不法常可”强震萧子申掌力时,萧子申已借了旋身之势转眼远退而去,还高声笑道:“秃贼,来追你萧大爷呀!”
萧子申得意长笑远遁,冷不防身前又是一掌裂天轰来,萧子申急忙抬掌一挡,大意之下,竟被一掌击得蹬蹬后退。
就在萧子申后退间,身后蒙面人也追了上来,一掌就往萧子申后背拍去。萧子申急忙腾身双脚一点,又被蒙面人一掌震得往前抛去。
萧子申此时已有准备,就趁了前抛之势,已运功使出反经合道,一掌击向来人的“文星高照”,二人顿时又同震而退。萧子申连忙又躲过背后蒙面人袭来之招,停下来时,已被二人堵在了半路。
萧子申见来的灰袍蒙面人,方才使的是“烛照数计”,后又一招文星高照,皆是神照九经的掌法,顿时就问道:“秃子,你是兵解上人老贼,还是藏虚那匹夫?”
萧子申所知的会神照九经的东海来客,就只有兵解上人师徒。那藏法虽神神叨叨的,有些不大正常,但他是一个慈悲的修行之人,应不会蒙面来对付自己。而这灰衣人的功力虽不及兵解上人,但谁知是否是兵解上人伤势没好,所以也无法肯定!
就在两位蒙面人皆不出口,又往萧子申缓缓逼来时,萧子申忙又侧身拔腿往路旁林里奔去。
但两人围住与独对一人大是不同,就在灰衣人连掌不住拍向萧子申后背,萧子申不住运功连挡躲避时,已不能全心逃走,转眼就被黑衣人追上,已纵天一掌强击萧子申头顶而来。
萧子申急忙一招妙言道真迎向灰衣人掌劲,随后抬脚急躲。但黑衣人逼得极紧,萧子申如何躲得掉。眼看掌风临头,灰衣人亦连纵而来,萧子申怕要手忙脚乱之时,突然远处一声连笑,随后就纵来一人,道:“师兄,你个秃子跑得可真快,害师弟差点跟丢了你!”
来人不是萧子申方才念叨的藏法又是谁!藏法笑声未停,随后就连掌挡住灰衣人,已护住了萧子申侧后。
萧子申顿时大定,旋掌接住自天击来的黑衣人掌力,四人四招同震,顿时各退一方,转瞬就站住了四角。
藏法停下后,就向萧子申双手合十,笑道:“施主,真是有缘啊,每次这藏虚秃驴要对付施主时,贫僧都在,偏让这秃驴做不了恶。看来你就是佛祖他老人家派来拯救藏虚这老畜生的圣人!”说完,又跪下往西方拜去,道:“阿弥陀佛,多谢佛祖慈悲!”
这时,灰衣人终于忍无可忍,顿时喝斥道:“住嘴!你个畜生,总是多管闲事,偏要来与我作对!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叫你好好的待在新阳,你为何不听师父的话?不遵师令也就罢了,为何偏又要乱跟了来坏我好事?”
藏法起了身,又向西方合十施礼后,才道:“师兄,你个畜生此言差矣!这怎么是多管闲事,又怎么成坏你好事了呢!明明是助你化解杀戒,增你功德,助你修行,你却偏又来犯嗔戒,看来也难救了!但难归难,师弟为了我们得成正果,事总是要做的!”
藏虚再也忍不住,顿时一把扯下面罩、灰袍一扔,喝道:“贫僧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滚回新阳去好好待着,否则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定有你个畜生好受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狗皮膏药
藏法嘿嘿笑了笑,随后又道:“师兄畜生啊,其实师弟也不想管你的事,但佛祖他老人家偏把我们绑了一起,我有什么法子?不如你去西方求佛祖他老人家解了这绑,岂不大家都好?”
藏法见藏虚气得吹胡子瞪眼,就摇了摇头,靠近了萧子申后,道:“施主,我听说白马寺的斋菜为世上一绝,不知小僧是否有幸,能与你一同尝尝?”
萧子申点头笑道:“自然可以,但也没有传言中那般美味,怕是要叫大师失望了!”
藏法立马摇了摇头,道:“施主,你这就是糊涂了!你平常吃惯了美味荤腥,自然不知其中妙处,小僧自来吃斋,方能知其中的不同凡响,你说是不是?”
萧子申没想到这藏法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说得倒是有道理,可不是因为自己吃惯了荤腥,所以才小瞧了白马寺斋菜,忙就认同了藏法之言。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藏法听了后,顿时就得意起来,又看向藏虚,道:“师兄畜生,看到没,施主何等谦虚明理,你若能学了施主一星半点,哪用师弟来看顾你,你小子早登极乐了!同为六道生灵,怎么这人与畜生的差距就这般大呢!”
藏虚见藏法两句不离自己畜生什么的,顿时一口怒气上来,喝骂了一声畜生后,纵身就往藏法攻去。
藏法一边抬掌接住,一边道:“师兄,你仍勘不破么?人也好,畜生也好,妖邪也罢,不过一副臭皮囊而已,你又何必计较呢!虽然你是畜生,但本质应该也是人;就算你是人,本质也与畜生一般,大道殊途同归,最终都皈依我佛,同是这么个理!”
萧子申见藏法一顿不明又明的胡言乱语,竟把藏虚是畜生绕得理所当然了一般,顿时就大笑了起来。
藏虚听了萧子申的笑声,更添火气,转身又欲舍了藏法往萧子申攻去。谁知藏法早缠得他脱不开身,道:“孽畜,与我打就好好的与我打,你这又如学佛法般的三心两意,何时才能得了解脱,脱去人皮,换上合你身的猪皮、狗皮、膏药皮!”
别说已疯狂起来的藏虚,就是一旁的黑衣人都受不了藏法之言了,只把双拳捏紧了,双目似要喷出火来。
萧子申见了怒火冲天的黑衣人,怕他出手对付藏法,就抬步挡在了他与藏虚、藏法二人之间,嘿嘿道:“喂,那啥,狗皮膏药,我看咱们今夜就到此为止,如何?若被白马寺里发现了动静,你萧大爷讨不了好,你们两只狗皮膏药同样讨不了好,大家就各自退去睡觉,岂不美哉!”竟也学起了计策衍的“岂不美哉”!
黑衣人又厉眼看了看与藏虚伯仲之间的藏法,也明白争持下去也难有结果,忙就双掌啪啪互击了两声,随后就转身走了。
藏虚听了掌声,忙也脱身远去,只恨恨道:“藏法,我看你如何给师父他老人家交代!”藏法佛声远扬应道:“贫僧功德无量,师父只有赞扬的,又岂需交代!”
萧子申听了藏法之言,也不自觉的摇了摇头。怕真如藏虚所说,若兵解上人知道藏法坏了他们大事,说不定真要震怒。看藏法言行,怕是不知道兵解上人在做什么的,一时为他感到庆幸,又为他感到悲哀。
藏虚二人远去后,藏法就走到萧子申身旁,道:“阿弥陀佛,施主,小僧有些渴了,能讨杯水喝么?”
萧子申也要回去告诉天人师鬼剑禅之事,忙就点了点头,随后就领了藏法往白马寺内行去。
怕是这边的动静真引起了白马寺的注意,萧子申二人尚未到白马寺后门,就有一群武僧持棍出来,将萧子申二人围了起来。
就在萧子申一惊时,藏法已上前,随后自怀里摸出了一帖子,合十道:“阿弥陀佛,诸位佛友,贫僧藏法,家师法号兵解上人,今受邀前来观礼!”说着,就把帖子递了过去。
那领头的中年僧人看了后,点头道:“确实是住持禅师的亲笔帖子,只是佛友为何深更半夜自后山而来,身旁的施主又是什么来历,怕是意图不轨之徒吧!”说完,四周僧人持棍一摆,似欲动武。
藏法忙道:“佛友有所不知,方才我二人追寻两位蒙面畜生而来,所以才到了这后山,其中还有一人使得竟是空明法经!嘿嘿,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只是这白马寺僧袭击客人之事,说不得,贫僧也要问一问你们的住持离厄禅师了!”
那领头武僧顿时怒道:“胡言乱语,我白马寺僧人岂会袭击客人,又怎会蒙面行事,看来不拿了你们,是不会说实话了!谁又知你是不是兵解上人的弟子,这帖子又是不是偷的!”
萧子申没想到藏法不疯癫时,看起来也正常,见众武僧就要动武,不管他们是不是受了方才蒙面人的指使,都不想把事闹大,顿时就哼道:“既如此,这后山上自有新鲜的空明法经掌印,你若不认,咱们就去请了佛师前辈与离厄禅师来看看,看我们说的可有假话!若白马寺僧如此蛮不讲理,传扬了出去,又是离德大师即将接任住持的关口,到时我看你们白马寺如何交代!江湖上的朋友,会不会认了这就是新任住持的作风呢,到时候,嘿嘿……”
萧子申话虽留白,但那些武僧自然明白其意。若真这般传开了,那离德大师岂不是一上任就背上了骂名,到时受影响的可不止离德,还有整个白马寺。
但那领头僧人也不是能糊弄之辈,顿时就让众僧看紧了藏法,又叫萧子申带他去看空明法经的掌印。
萧子申带他去方才大战处确认了后,那领头僧人见萧子申所言属实,虽不知白马寺僧为何会与萧子申他们起了争斗,但没见血迹,应没有伤亡,出手僧人既不敢露面,怕就是理亏的,顿时就信了萧子申二人七八分,又问了萧子申名姓来历后,就给萧子申二人道了歉。
萧子申见领头僧人确认后就客气起来,本来以为是方才蒙面人唤来找茬的,但现在又不敢肯定了。萧子申与藏法又客气了一番后,就在几名僧人的陪同下往寺里客房处行去。
社稷图
第三百五十八章 旧友新篇
萧子申二人在武僧的陪同下回去后,客房外负责盯住萧子申三人的僧人脸色瞬间就变了。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他们没想到萧子申竟离开了客房,还去了许久,虽不知他做什么去了,但想到吩咐之人,一时就害怕起来。
萧子申见了面色一变的三僧,笑着上前拍了拍一人的肩头,道:“我就出去看看白马寺夜景,三位师父不会生气吧?”三僧哪有闲心理会萧子申,忙摇头摆手。
跟来的武僧见萧子申果然心口如一,是白马寺的客人,又介绍了藏法给三僧后,就告辞离去了。
武僧离去后,萧子申又笑道:“几位师父,我要进去了,可以吗?”藏法见状,亦道:“贫僧也住一起吧,也要进去了,可以吗?”
三僧心虽不岔,也不敢表现出来,自然不会阻拦,忙就请了萧子申二人进去。萧子申二人开门后,三僧中的一人就匆忙离去了。
萧子申开门引了藏法进去,仍等在外间的卫尘泱见萧子申竟带了一个人回来,顿时一惊。细看之下,才想起战天讳等人攻入岳州卫府欲杀帝九诏时,曾有一僧人来捣乱,就是此人!当时虽不知是敌是友,但他只对魏东甫等人出手,也没有针对过自己与展平,又见他与萧子申同来,自然不会失了礼数,就上前行礼。
谁知藏法认出卫尘泱后,顿时吓得色变后退,忙摆手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小僧可是怕了你的!”看来他仍记得刀过留痕之威。
萧子申没想到藏法竟认识卫尘泱,而且露出惧意,忙问是怎么回事。卫尘泱就把岳州卫府大战之时藏法出现之事说了。
萧子申没想到藏法竟抡起藏虚来破卫尘泱与展平二人的刀过留痕,顿时大笑出声,就对藏法竖起了大拇指。藏法忙道:“乱来啊,乱来,嘿嘿……”
萧子申对藏法说了卫尘泱是自己师兄,请藏法坐了后,就把岳州城外及西去道山藏法相助自己而与藏虚起冲突之事说了。随后萧子申又与卫尘泱、藏法入内,对天人师说了今夜经过、鬼剑禅及遇袭诸事。
天人师听闻鬼剑禅已剧变至此,顿时脸色也不好看了。藏法听闻天人师是法门寺佛师后,忙又以晚辈身份重新给天人师行了礼。
天人师与卫尘泱没想到兵解上人的这个弟子竟与师父大不一样,顿时也叹息不已,又对他亲近了几分。
萧子申道:“佛师前辈,现在如何是好?我的行踪已被发现,虽不知晓那黑衣人是谁,但确定是白马寺僧不错的,他们会不会又让鬼剑禅大师离开那个地方?”
天人师点头道:“有这个可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看看,我要瞧瞧剑禅到底怎么样了!”
萧子申见天人师因鬼剑禅之变,已不似先前那般镇静,忙就起身去开了门,随后众人就欲往白马寺后山而去。
萧子申四人刚走出客房不远,离德就带着方才的领头武僧及方才离去的盯着萧子申几人的僧人过来了。
离德见了齐出客房来的众人,先看了藏法一眼后,才领了众人对天人师行礼,随后道:“不知佛师前辈深夜欲往何处?晚辈听说又来了贵客,怕下面的僧众失了礼数,特意过来瞧瞧。”
萧子申见离德故意加重了“礼数”二字之音,随后只瞧着自己与藏法,虽不知他是不是刚才的蒙面秃子,但既是白马寺僧,自也不再客气,道:“离德大师,你这白马寺的规矩倒是有些奇怪,晚辈只想看看寺内景色,竟就专门有人跟着。幸好我们明白白马寺的高僧是担心我等修为浅薄,所以派了高僧来保护我们。若不大清楚之人,怕还以为寺里派僧人监视客人呢!这可不大好,得改,得好好的改!”
萧子申也特意提高了“监视”二字之音,离德虽仍如常,那三位客房外守着的僧人却已经低下头去了。
离德随即哈哈笑道:“倒叫客人笑话了!原本贫僧怕客人或有所需,到时无人使唤失了礼数,没想到却引来了误会。既然客人不需要,未免误会,贫僧撤了便是。”
没想到那领头武僧却皱眉道:“师叔,寺里的规矩,原该是需一位师兄弟听客人使唤的,既怕误会,说开了就好。佛师前辈也在,难保不会有什么事需得通知寺里,依师侄看来,还是留一人得好!”
萧子申见那武僧竟当面反驳离德,又想了想他刚才的言行,看来真不是受命故意来为难自己与藏法,而是真听了动静出来的。
离德也没想到武僧会说出这番话来,但他既说了,又在礼,自也点头依了,就吩咐了留下一僧,随后又对天人师道:“是晚辈考虑不周,叫佛师前辈笑话了!”说着,又介绍中年武僧道:“这位师侄是住持师兄的大弟子,法号广力!”
广力见离德介绍自己,忙又上前给众人行礼。
天人师听了萧子申之言,又见广力帮腔,对他自然也好感大升,笑道:“我已认识广力佛友多年,当年离厄住持曾带年幼的他游历江湖,我们那时就见过,当时还是个贪玩的孩子,后来也见过多次,算是老朋友了!倒是东海客人藏法佛友与尘泱、子申这两位三清道友,却该好好结识一番。”说着,也介绍了萧子申三人与广力认识。
广力与萧子申、藏法已见过,又单给卫尘泱行了礼。
离德见已差不多了,又问道:“佛师前辈这么晚了仍不休息,不知可有什么晚辈可以效劳的?”
萧子申自方才起就一直盯着离德看,尤其是盯着离德的眼睛,想看出方才的黑衣蒙面人到底是不是他,但看了多时,也没看出眉目。
天人师见离德又问来,就点头道:“是有事要劳烦佛友!”随后就一指萧子申,轻笑道:“小孩子贪玩,到了新鲜地方就四处乱窜乱瞧,倒是失礼了!”说着,就给离德赔礼。离德忙称不敢。
天人师又道:“子申在白马寺玩耍时,到了后山去,说见到了本寺的鬼剑禅。贫僧已多时没见到剑禅师侄了,一听之下,就想去瞧瞧,还请佛友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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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湛然三昧
离德听了天人师之言,却没有众人预料中的大惊失色,而是吃惊道:“鬼剑禅大师竟到了白马寺,贫僧却不知,若知了,早请来寺里招待了,怎会让大师去了后山,倒真是有些失礼了!既如此,贫僧就与佛师前辈及众位朋友同去迎了大师下来,也给大师道个歉,这也是贫僧失察了!”
天人师客气了一番后,自也允许,就让萧子申前面引路,带众人到后山去。想-免-费-看-完-整-版-请-百-度-搜-
萧子申见广力也随了众人一同去,离德也不管他。却没想到他竟是离厄禅师的大弟子,怪不得方才一看帖子就说是住持禅师的亲笔帖子,若是离厄禅师的弟子,自该认得师父的笔迹。
萧子申引着众人路过方才战处,仍见战后留下的痕迹,萧子申不想节外生枝,又怕去晚了鬼剑禅已不见,就直领着众人过去了。
拐过弯后,不多时就远远望见了仍坐青石上的鬼剑禅,萧子申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又偷偷看了一眼离德,仍无异样。
离德见了鬼剑禅,顿时也一喜,连忙越众上前,道:“原来真是剑禅大师!”
谁知离德到了鬼剑禅身前两丈处,鬼剑禅冷目一睁,顿时也是连发剑气袭来。离德忙一边运功抵挡鬼剑禅攻击,一边道:“鬼剑禅大师,贫僧是离德和尚啊,你不记得了吗?”
鬼剑禅并不答话,只不住将剑气击向离德。离德抵挡片刻后,就退远了。鬼剑禅一时也停了下来,随后又闭上了双目。
离德退到众人身旁后,就看向望着远处鬼剑禅的天人师,道:“佛师前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鬼剑禅大师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萧子申见鬼剑禅背后小土坡上已没了广助、广寻二僧,又记得二僧说是离德让鬼剑禅守在后山,看了离德神情,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广助、广寻二人乱说或撒谎,还是离德在演戏了。
天人师只对离德说了声贫僧去看看,随后就排众而出,慢慢往鬼剑禅走去。
天人师抬步一行,精深佛法已缓缓运起,随后远远往鬼剑禅之身轻抚而去。随着天人师步步向前,佛法更见精深远扬,一时看得离德面色微变。
此时,众人都看着天人师与鬼剑禅,已没有人注意离德了。
天人师距鬼剑禅尚有六七丈,鬼剑禅就睁开了佛目,虽仍有戾气,却已没了逼人寒光。
天人师见鬼剑禅睁开眼来,随后顿步一停,喝道:“剑禅,还认得师叔吗?”佛音随着佛法远去,顿时振聋发聩。梵音穿耳入脑,鬼剑禅顿时抱头痛苦不已。
片刻后,鬼剑禅应是疼过了,随后就抬起头来,望着前方的天人师,喃喃道:“师叔,师叔,谁是师叔?”
天人师又慢慢的往鬼剑禅行去,缓缓道:“剑禅,孩子,我是师叔,我是师叔天人师,法门寺的天人师,你还记得吗?”
鬼剑禅的年纪怕与地阳子差不多,此时天人师唤他孩子,却没人觉得有何不妥,又有一股亲切感自心内升起。萧子申又想起了贤妃,眼眶一时就红了起来。
天人师唤了几声孩子,鬼剑禅仍不理他,也不看他,就只喃喃的念着:“师叔,师父,师父,师叔……”
天人师此时已到了鬼剑禅前方三丈处,又道:“剑禅,孩子,师叔带你去寻爹娘,好吗?你跟师叔走,师叔带你去寻爹娘!”
鬼剑禅竟突然摇头,流泪道:“剑禅不要离开师父,不要离开师叔,剑禅只在法门寺里!”天人师一听此言,竟也突然流下泪来。二人所说,怕是当年天人师与鬼剑禅的对话。
天人师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到了鬼剑禅身前两丈处,道:“孩子,众生皆苦,背起圣剑,就要以彼苦为我苦,以彼泪为我泪,以彼业为我业,慈悲度生,罪己渡人,护持万灵,你可愿意?”
鬼剑禅听了天人师之言,突然跪下拜道:“无量地狱度众生,十方空界化佛土,弟子愿意!”
天人师含笑点头道:“好孩子!”随后右掌佛印一起,佛身一飘,瞬间按向鬼剑禅百会穴及四神聪四穴。
就在天人师佛力入体,鬼剑禅佛身一颤时,远处劲风迅来,三粒石子瞬间击中鬼剑禅神道、灵台、中枢三穴。鬼剑禅刹那一声厉吼,随后眼中寒光又起,拔剑就刺入天人师腹部。
剑身、劲道入体,天人师顿时吐出血来,但仍不过问伤势,只把佛力渡入鬼剑禅体内。
三石击禅,卫尘泱瞬间纵身半空,一道剑气往石发处击去,远处炸响一起,一道黑影连闪而走,转眼不见。
卫尘泱随后急忙奔到天人师身侧,抬指点穴封住天人师伤口后,正当卫尘泱欲施展道法困住鬼剑禅时,天人师抬手阻止了他,道:“清净之业,湛然三昧,今日到此为止!”
天人师随后佛力一收,就缓缓后退,鬼剑禅之剑片刻就离体而出。卫尘泱扶住天人师退开后,鬼剑禅又重新坐到了青石上,双目缓缓闭上,随之收剑入鞘。
天人师看着又恢复平静的鬼剑禅,叹道:“好个魔心入照!”
卫尘泱正想给天人师调息,天人师抬手阻止了他,道:“我们先回去吧。”
天人师已是耄耋之寿,现在被鬼剑禅一剑贯体,卫尘泱本来极担心他的伤势,就要运功为他调息,但见他对自己摇头示意,想怕是有什么深意,忙就小心的用道功稳住天人师伤势,随后扶着他往回走去。
天人师对离德致了谢后,就在卫尘泱与萧子申搀扶下回了客房,随后又请了离德、广力等僧离去,就自禅坐起来。
片刻后,天人师突然脸泛紫色,就唤卫尘泱用道法封住屋内,随后佛劲一震,一道黑气自神庭穴排出,卫尘泱道法一合,天人师佛力一送,瞬间灰化黑气。
看来天人师方才不让卫尘泱为他调息,应是不放心白马寺僧,怕他们知道自己已化解了一分魔心入照。
黑气散后,卫尘泱与萧子申又给天人师剑伤上了药,随后卫尘泱就运起精深道功,为天人师调息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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